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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子桑gl第24节

作者:k兽 字数:20612 更新:2022-01-12 07:47:36

    “这顿饭肯定得请上连都尉吃的”那几个士兵甚是高兴,有一个还欢脱地说溜了嘴“可要叫上头儿”一句话出,其余几个忙打住了他的话,一个劲地挤眉弄眼。

    连信笑了,“什么头儿”

    “没啥这小子,是想相邀营中队长一起了。”

    他们还是互相打骂,连信却从其中一人那闪躲眼神里看出了一些端倪。

    、第74章 七星子

    天命二年七月末。

    近来天气热得厉害,京都虽然地处北方,可是在这个当儿也和全国各地一样,热得离谱。皇宫里几乎各宫各殿都按照用度送去了冰,偏偏建德宫那备受关照的凌妃白秀受不得冰的寒,故而建德宫里依旧是火辣火辣的热。白秀见婢女胡惠这般辛苦,便说出去走动走动、那御花园的凉亭有着树荫,会比建德宫的闷热要清凉。

    然后便是一群宫女撑着垂珠伞端着芭蕉银线扇跟在白秀的后头,一行人往御花园而去。宫里的好些人都不曾见过白秀露面了,今日看到她出来,都是一副欣喜谄媚的模样。“拜见凌妃娘娘”

    “嗯。”

    白秀见着行礼,也只是微微颔首。

    宫女内侍们虽想上前讨好,可是一时半会说不出个源头来,也就只好作罢。几个多嘴的宫女和内侍离远了凌妃他们,一路上嚼着舌根说起白秀的事情,一直绕出了这御花园,嘴上的话也是没有停的。

    “也不知道皇上对于凌妃娘娘是个什么态度”

    旁边的小内侍见这宫女问了,没好气地叹了一声,方道“你觉得皇上能有什么态度都那么长时间了,皇上除了那元阳节离开了皇后的地方,有哪天缺过别说元阳节那天了留宿建德宫了,我听人讲,那天四更天皇上酒醒,还是回了景和殿呢。”

    “这么说来,宫里面说的话都是真的”见那小内侍疑惑,这宫女又继续补充“宫里人不是常说吗,皇上立妃子也只是为敷衍朝里的大臣。”

    “哎,可是不也有另一种说法。”另一个宫女又开了话,“凌妃娘娘当初还是秀女的时候,便是和皇上一同出场的人物呢,捅出了篓子,可是皇上也护着她加上那天元阳节,怎么不见皇上去宜妃娘娘那皇上这是有情吧”

    其实子桑聿之所以去了建德宫而不去宣阳宫是因为,顾初允对自己有情意。子桑聿不是木头,对于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就是因为这个,就更不能去宣阳宫里留宿、万一,顾初允想侍寝怎么办万一暴露了身份怎么是好白秀不同,子桑聿并没把她当做妃嫔,白秀自己也不曾把子桑聿当做夫君,起码比见顾初允要安全。

    谁知道这一传十十传百地,说成了这个模样。

    “小蹄子满嘴胡话宜妃娘娘跟前还不行礼”

    那几个多嘴的宫女内侍登时一惊,回过神来,原来是宜妃身边的婢女尤莲、以及宜妃顾初允几人。当即一个个都慌得不行,跪下地来“拜见宜妃娘娘”

    顾初允自是把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蓦地有些不好受。一双冰冷的眸子扫过地上跪着的几个人,唇上微张想让他们起来、但还是被心里的一口气憋住了自己的话,绕过他们便抬脚走了。

    这算是顾初允第一次在宫里有情绪。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宫人忐忑了许久,直到见宜妃的人走远,才慌张地爬起四散。他们不会懂为什么顾初允要有这样的情绪,因为他们是局外人。而只有顾初允自己才明白,毕竟子桑聿是顾初允的软肋,凡是提到相关,都会在她心里涌起一番风雨。

    御花园的树荫凉亭里,熙熙攘攘地站了很多人。

    顾初允伫立原地,打远地看着这群人,沉默不语。身边的尤莲经过了方才的宫人嚼舌根,如今又见到那个不喜欢的白秀,心情哪里会好,当即便是开了口“那么毒辣的日头,偏生不肯在宫里置冰,要在此处乘凉”

    “尤莲”

    再一直听这些个话,顾初允觉得自己要变成深闺怨妇了。“别总是说凌妃娘娘的坏话,说来也没有益处。方才才说了别人,怎么现在自己也开始说起了是非”

    “尤莲知错”嘴上虽然乖乖地服软,不过这丫头心里还是想骂那白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这皇宫哪里就是你的安身立命之处才默念了一句话,那边凉亭似乎一阵慌乱,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顾初允淡淡地望了一眼。

    刚好这天,子桑聿到了京都。

    从三月份微服出巡直到现在近八月,已经离开皇城出去游玩了五个月时间。嘛,也不说是游玩,毕竟还是有做正经事的,就像这段时间以来各地官吏不务正业的被端起了好些人。子桑聿打算这次回皇城要好好裁定一下钦差的制度,贪官污吏必须严惩不贷。

    柏倾冉带着孩子回景和殿了,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子桑聿觉得还是有些精神,回了殿换上一身雪色缜线绣龙袍,便又往御书房批阅奏折。

    明君,明君。子桑聿心底里有些小高兴,真希望多做些政绩出来,冉儿也会很高兴吧

    手上狼毫御笔沾了朱砂,正随着她的视线慢慢地爬满龙案上的奏折。这段时间离宫,虽然也有一边出游一边批阅,不过还是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政事滞在宫里由官员处理。子桑聿到底放心不下,想自己再检阅一遍,以防有什么疏漏。

    说来今日回京,老臣们知道了,必定会赶到宫里来报信吧子桑聿摇了摇头,真是一群念叨不休的老家伙。

    过了一刻,门外有内侍过来通传消息;连忠过去细细听了,便又掩上宫门,回到子桑聿的旁边。

    “怎么了吗”

    子桑聿淡声问着。

    “凌妃娘娘今日到御花园走动,许是动了胎气,早产。”连忠低声回禀“御医和稳婆都往建德宫赶去了,情况有些不妙。”

    子桑聿手中狼毫顿了顿。

    “这段时间以来,凌妃的情况不好吗”

    “听说凌妃娘娘的身子自怀孕以来每况愈下,饭也吃得少,全靠御医院里的名贵药材吊着。而今凌妃娘娘身子虚弱,又是七月产子,只怕”连忠识相地打住了后文。跟皇帝说这么多,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只不过是强调一下妇人产子的危险吧,终究,也是一条人命。

    “传朕的口谕,让那些妙手回春的家伙保好凌妃的命。”子桑聿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手里的狼毫御笔又开始在奏折上圈点。“孩子的命比不上大人,人没了,说什么也是白费。”

    何况,还是一个叛军的孩子。

    子桑聿并不待见。

    连忠领了命令,转身出了殿门派个小内侍去通传皇帝的话。

    快入夜了。

    子桑聿还是呆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原本火辣的天气也随着日头下山而慢慢转凉。连忠守在一旁,又换了一遍御书房里的冰。唉,这么毒辣的日头,连冰都赶不及做了,直扰得人心情烦躁。连忠抬眼看了看天色,想起今天的事情,心下一沉。

    “来者何人,这里是御书房,没有皇上通传,严禁入内。”

    门外突然响起了守门御林军的声音。

    “麻烦替奴婢通传一声奴婢有事求见皇上”

    门外的喧闹争得有些大声,连忠回过头打量了子桑聿一眼,便又识趣地开门去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这是,敢吵着皇上处理政事。”

    “大总管”那婢女脸上还挂着泪痕,见连忠开门,甚是委屈“奴婢是建德宫凌妃娘娘的婢女胡惠,求大总管行行好,让奴婢见一见皇上让奴婢见一见皇上”

    连忠轻叹了一口气。

    御书房的门再一次开合关上,坐在龙案前的子桑聿头也不抬,眼睛一直看着手里的奏折,轻声发问“门外是何人,怎的闹了那么久。”

    “胡惠拜见皇上”

    子桑聿一怔,不过还是很快变回了清冷神色

    “凌妃不是在产子吗,你是凌妃近侧的人,此刻不在她身旁守着,跑来御书房做什么”子桑聿只觉得自己问了一些废话。如果不是要紧的事,谁会在这个关头跑过来御书房心底里有些不安,可是又不想表现在脸上。

    “皇上,”那胡惠跪下殿里,说着说着话就开始哭了起来“皇上,您去看一看凌妃娘娘吧,御医和稳婆都说娘娘的情况不妙”

    子桑聿蹙眉。先前说好了要保住白秀的命令,那些个御医是怎么办事的。“御医们会给凌妃想办法,你过来让朕去看她,情况也不会因此改观。朕虽然是天子,但实际上也只是个凡人。”

    “皇上,您好歹了了娘娘的一个念想”胡惠呜咽得厉害。

    “什么念想”

    “奴婢知道,皇上心里其实没有娘娘”胡惠自己只顾着哭,就一个劲地说了“对于娘娘怀了孕,也不曾多待见;娘娘平日里也总说,这个孩子日后会苦”

    子桑聿听得直皱眉。

    “奴婢知道皇上不喜欢这个孩子是因为他和皇上没有血缘关系,”殿里的两个人闻言,一脸惊愕、还好,这两个人只是子桑聿和连忠,并无他人。只是这胡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内情“可是皇上,娘娘和那姓魏的没有半点情分,那天他约娘娘到御花园见面,是他私自用强的奴婢没用,被他打了,昏在地上动弹不得,可是眼里看得真切啊皇上,皇上您就当怜惜一下咱们娘娘吧,皇上”

    “别说了。”

    子桑聿的语气更是冰冷,示意身边的连忠喝住她的哭喊。

    “传朕命令,摆驾建德宫。”

    、第75章 离歌诺

    建德宫。

    子桑聿刚下龙辇,便听到主殿内那嘶喊得厉害的叫声。随即皱起了一双剑眉,将手背于身后往主殿而去;那连忠跟在后头,看了看旁边哭成胡桃眼的胡惠,轻劝“小丫头,做事机灵点,别总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胡惠木纳地点头。

    “臣拜见皇上。”

    守在建德宫的那些老御医们见子桑聿前来,便跪倒了一片;子桑聿就像赶鸭子一般,一副不悦的口气“行了行了,能不能先救人,做这些个虚的有什么用”子桑聿承认,自己的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感觉像是,不想身边就这样没了一个人吧,虽然说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终归就像去年冬至下雪看到她的时候,心底里还是高兴她的纯真的。加上今日胡惠的那些话,让子桑聿的心里更是觉得不爽该死,那魏添就该受到凌迟咬舌自尽太便宜他

    “回禀皇上,凌妃娘娘的身体虚弱,恐有生命之危。”这些个御医说得委婉,倒让子桑聿心下一紧,什么话,恐有生命之危,是说白秀的命保不住了吗

    “给朕力保。”

    那御医还是有些迟疑,轻问“力保孩子还是”

    “凌妃。”

    子桑聿的口气很坚决。

    时间不紧不慢地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建德宫里一直都是来来往往的身影,以及那白秀的叫喊声。这会儿,叫喊声停了,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婴孩啼哭,又是一阵忙乱。子桑聿登时从座位上站起,看着那稳婆抱着襁褓走过来。

    “怎么样了。”

    “回禀皇上,凌妃娘娘产下一个小皇子。”

    稳婆把怀里的婴孩递给她看、皱巴巴的小脸,因是早产,所以身子也很小。子桑聿只是匆匆看了两眼,心思并不在孩子身上,仍旧蹙眉“凌妃怎样了。”

    “娘娘她”

    “说。”

    子桑聿迟早把这些拖延句子唯唯诺诺的人拉出去打一顿。

    “凌妃娘娘产子之后,状况更为不妙,依老身接生多年的经验来看,只怕凌妃娘娘”稳婆又想打住话,可是慑于子桑聿的眼神,还是从实道来“只怕命不久矣。”

    到底还是保不住你的性命了子桑聿紧咬牙关,随即便往主殿而去。

    走到主殿门前,守在一边的内侍宫女都拦住子桑聿,说是产房污秽,皇上乃是天之骄子,怎么可以踏入这种地方;子桑聿当即震怒,只道谁人再拦便拉下去砍了阻拦的人听了这话哪里还敢有所动作,便开了殿门让她进去。

    刚进主殿,便是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味萦绕鼻息。

    子桑聿沉着脸,走到那床榻跟前;床榻上的人气息甚弱,满头大汗,躺在那里已经是奄奄一息之态。子桑聿挥了挥手,“你们先行下去。”

    “是,皇上。”

    白秀似乎有些回光返照的现象,眼里朦胧,看到是子桑聿的身影,虚弱地开口“皇上您回来了”好歹,我也等到你回来了。

    “嗯,朕回来了”子桑聿站在床榻边,看着她这副模样,两手攥成了拳头,紧紧地揪着身上的雪色龙袍。“凌妃、凌妃产下了小皇子,想来想来也是辛苦了,好生歇息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子桑聿说话从来都没有像今日那么结巴过。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白秀脸上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却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小皇子还年幼。”子桑聿眼里禁不住有些湿润,却还是提高了自己的声量“凌妃你怎么可以让他一出生,就没有了娘亲。朕还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好好地把他带大凌妃,你答应过朕的,把这个子桑家的孩子,好好带大。”

    “他一出生,便没了爹,没了娘”白秀笑得苦涩,轻道“皇上,臣妾时间不多了,只是希望希望皇上日后,可以好好待他日后,便让他代替臣妾活着”

    “白秀”子桑聿不禁咬牙。

    “皇上既是答应过臣妾,让他当子桑家的孩儿也是福分皇上,臣妾别无他求了,臣妾也从来没有求过您”白秀自己说着,眼角却有一道泪痕划过“臣妾从来不希望他可以有、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好好活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子桑聿如鲠在喉。

    堂堂天子,却是连一条人命也保不住的。

    “皇上”

    那床榻上的人,依旧还在苦苦哀求。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提起自己的手,拉住了子桑聿的衣袍一角“皇上臣妾、臣妾求您了”

    她的手上尚且带着一些血迹,在子桑聿的衣袍上轻轻一碰,便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印。子桑聿像打了个激灵,眼神还有些呆滞,缓缓地握住了她的手。湿湿的,全是血。

    “朕答应你,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朕给他取名,叫诺儿,好不好”

    “诺子桑诺”

    白秀得到了答案,先前那些痛苦的神色都在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期盼已久的淡笑。她像是松了一口气,轻声说着“臣妾谢、谢皇上”话音刚落,那人的手便像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子桑聿的手心里。

    这个殿里似乎来了一个阴间的鬼差,将这个人的魂魄带离了人间。

    子桑聿发怔地看着她,眼里有些泛红。

    许久,落了两行泪。

    天命二年,七月二十八日。

    凌妃白秀产下皇子,无奈身体羸弱,终离世。天命帝为此伤心欲绝,解散后宫美人才人等三十六位;念及皇子诺生来无母,将其托于宜妃顾初允抚养。

    后,皇城为凌妃吊唁三日,待过头七,凌妃以贵妃配度下葬皇陵,追封谥号德贤。

    宣阳宫。

    算得上是第一次,子桑聿自己来了宣阳宫。顾初允领着宫人出来迎驾,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子桑聿抱在怀里的那个瘦弱孩子。顾初允虽对白秀没有多少情意,可以说在她怀孕期间也并未有什么接触,可是听闻建德宫的噩耗,心里也揪痛了几分。

    接过这个小生命的时候,顾初允百般滋味在心头。

    “凌妃已去,朕对她更多的还是愧疚。”子桑聿望着那睡熟在襁褓里的孩子,轻叹了一口气。“诺儿年幼,朕不想他一出生便无依无靠;此后,你便是他的母亲,朕希望你可以把他好好带大。”

    顾初允本就是心善之人,想来诺儿留在宣阳宫,应是一个好的归宿。

    只不过,朝堂里的那些个大臣,估计也会就此事说些什么。

    “凌妃的事情,臣妾也感到痛心。”顾初允抱着手里的孩子,因是早产,故而比其他的新生儿要瘦弱许多,抱在手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诺儿,子桑聿为他取名为诺,想必也是答应了白秀,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吧。

    “臣妾自当竭尽所能,好好抚养诺儿。”

    “如此甚好。”

    子桑聿没有再多言,往身后招了招手,引来几个宫人。“此后诺儿留在宣阳宫,你们也该多几把手帮忙照料的;这些是朕选出来的几个内侍宫女,日后便负责照料诺儿的饮食。”说是宫人,其实也是子桑聿自己的眼线。

    始终是一个男婴,说不准以后会被摆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子桑聿在宣阳宫没留多久,只是坐下来喝了几杯茶水,便说政务繁忙离开了。唯独留下那宜妃顾初允抱着孩子呆立在宫门前,望着她远去。

    一路坐着龙辇行在宫道上,都是一片雪白。

    凌妃的三天吊唁期未过,所以宫中的各处还是素色的搭配。子桑聿这几日也是穿得朴素,皆是一身白衣,未曾有过多的装饰。看到这满眼的白,子桑聿又不禁想起见到白秀的第一面、嗯,白秀,凌妃,雪,这些词汇似乎都很相近。

    “朕想下来走走。”

    “是。”

    连忠懂得察言观色,见子桑聿这个模样,就知道她又在为白秀的事情伤神。几个人在这宫道之中慢悠悠地走,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独有建德宫那边传来的离歌吹奏,还回荡在这宫墙之中。

    “皇上也不要为凌妃娘娘的事情太过伤神了。”逝者已矣,这个道理子桑聿应该懂的。不过作为身边人,连忠还是要劝上几句。

    “连忠啊,”子桑聿回过身来,看到身后的几个小内侍还隔得尚远。“你说朕,是不是太过绝情了呢虽然朕不曾和白秀有什么故事,孩子也与朕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等到朕回过头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了。”

    当天那件雪色缜线绣龙袍,血迹还未能彻底地洗去。

    “尽人事,听天命。那天皇上也是下了命令说保凌妃的命,可是天意弄人,总不能把这件事情赖在皇上这里。”连忠轻道。

    是啊,有些老天爷决定的事情,咱们这些凡人还真的是难以逆转结局。子桑聿仅是点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脚步还在宫道之中慢慢回转,一步步地走回了景和殿。

    而景和殿里,柏倾冉正在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拜见”

    “嘘。”

    子桑聿朝蓝儿淡笑,示意她先下去;殿里便只剩下这一家四口,只不过那三个坐在殿中的地毯上说着话,而还有一个则是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天地之间,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有着灵魂的。就好像天冷的时候,天上会下雪、而那些白色晶莹的雪花,也有着他们的灵魂。”柏倾冉耐心地讲着,旁边的两个孩子则是愣愣地坐在原地,望着柏倾冉出神。

    “以前的一个冬天,有一个从雪里走出来的仙子来到了人间。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很活泼,对这世间的所有都充满了好奇之心。她很好人呀,经常会帮助人世间受到苦难的百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们,得到了百姓们的赞美。”

    “雪仙子”楠儿开心地笑了。

    “是啊,就是一个雪仙子。她在人间逗留了没多久,便遇上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地方的百姓都天天叫苦,土地干裂,井水枯竭,闹得百姓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柏倾冉抚摸着孩子的脑袋,声调很是温柔“雪仙子不希望看到百姓受苦,她变为了一场雪,降落在人间,解除了这一场灾难。”

    “母后,那雪仙子去哪里惹。”睿儿奶声奶气地问。

    还不等柏倾冉开口,身边的楠儿便嘟囔着嘴“雪仙子又回到雪里去惹”

    柏倾冉淡笑。

    “是啊,雪仙子又回到雪里面去了。百姓们虽然再也看不到她走在人世间,可是每天冬天,雪仙子都会化成雪和他们相见,一直陪伴着他们。”

    站在门边的子桑聿,为这么一幕而感动。

    冉儿总是会给孩子们说一些充满了美好的故事,而这两个小家伙似乎也听得津津有味。雪仙子么。子桑聿想起了那过世的白秀,想必这样的一个人物,也像这雪仙子一样吧、从雪里走出来,如今,必定是回到雪里去了。

    愿你生世,都如雪一般美好。

    子桑聿的脸上难得勾出了一个笑容来。

    “父皇”眼尖的楠儿,发现了子桑聿的身影。“啊,父皇来惹。”睿儿倒是很大方地把屁股挪了个位置,拍了拍座下的地毯,似乎是想邀请子桑聿随便坐。

    柏倾冉抬眼去看她,然后便是二人对视一笑。

    、第76章 世俗观

    早朝刚散,连信便从身后赶了上来。

    “皇上,御林军都尉来见。”跟在身侧的连忠打远便看到了连信的身影,轻声回禀。背手漫步的子桑聿微微颔首,转过身去。

    “连信拜见皇上。”

    “义兄免礼。”子桑聿收回手来,复又背于身后,“不知义兄前来,是有何事”

    “有一些不方便在朝堂上直接说出来的事情”连信犹疑了一回,方抬起头来看她“不过却又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臣必须要跟皇上说的。”事关重大,甚至牵扯到一些背后不知名的人物。连信虽不是特别肯定,但是有了这点苗头,也要一五一十告之于她。

    子桑聿点点头,复又转身走,同连信一齐慢慢走到那宫墙之上的宽敞地方。

    这种地方的安全之处在于,不会轻易被人偷听到谈话内容。地方宽敞,不怕附近有人埋伏,基本上是一目了然的地势;而檐角屋顶,又自有暗卫守着,没有人能闯近她子桑聿的身侧、也没有人敢。

    “不知道义兄想说什么”

    子桑聿心中有数,就看是不是想到一块了。

    “早前皇上微服出巡,还未曾回京之时,皇上曾颁下一道圣旨,将御林军中积极之人进行升阶,不知道皇上可还记得”见子桑聿点头,连信又续道“原本臣对于此事也不多留意,但是臣总觉得当中有奇怪之处。皇上升阶的一部分御林军里,他们似乎更踊跃地和军中人打交道、这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对于职务事情他们不上心,就像专心于和人相处。”

    子桑聿心里倒是笑了,想不到那八人没把事情告诉连信,连信自己把事情猜了出来。“义兄的意思是”

    “对了,还有,”连信一派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天升阶的时候,他们想邀请臣去吃顿饭;那时候有个御林军嘴溜,说出一句要不要叫上头儿。虽然他们说只是指营中队长,可是,他们的眼神太古怪了,臣心中生疑,却没有表现出来。为此,臣还走动了几个营,发现他们并没有喊队长为头儿的习惯。”

    连信还真是,心细如发。

    子桑聿有些欣赏连信的这种做法,心中生疑却又不打草惊蛇。不过他说的这件事,的确需要好好留心的这样看来,御林军真的有问题,这个事情可以肯定下来了。

    见子桑聿久久不说话,连信便自己在一旁呢喃“因为只是皇上未曾回京,臣怕通信会有所疏漏;而皇上回来之后,事情又比较多”按时间算来,这天是刚过凌妃的头七,凌妃的棺椁也在昨天刚刚下葬。连信见今天空闲,才敢找子桑聿说这件事情的。

    “朕会多加留意的。”子桑聿笑了,“义兄不要太过担心,有些事情,总得等鱼冒出个头来,才方便把它抓住。不过,也谢谢义兄的提醒,日后,还得义兄对这些人多留个心眼。”

    连信闻他这副口气,不禁一愣“皇上这是知情了”

    子桑聿忍俊不禁。

    “果然还是皇上比臣心细的,感觉臣在皇上跟前班门弄斧了”连信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上的头盔。

    “义兄也不要这样说。其实朕也只是偶然间发现了这个问题罢了、具体的情况,还未清楚。”子桑聿收敛了笑容,对于这件事情,现在一点也不能马虎。“十五就是建国之日,还有十天。到了中秋节,想必他们还会有所动作”

    皇城上空飞过一只羽雕,展翅翱翔在那宫墙的玄黄旌旗之上。子桑聿抬眼去看,便听到那羽雕的一声长啸,划破了宁静的皇城。

    宣阳宫。

    方才才让奶娘去喂了这小人儿,看样子应是吃饱了,此刻正在熟睡。顾初允一边看着手里的书册,一边扶着身旁的摇篮,看那孩子有没有睡得不安分。

    听说,朝里如今已经有人以七星子的名头攀附在这个孩子一边,再加上如今抚养他长大的母亲是三军都督之女、皇帝的宜妃,虽这孩子不是嫡出,不是长子,可是却因为皇后的尴尬身份,让这个孩子有着不少拥立者。

    特别是定国公公孙政,李常等老臣。至于父亲,倒不表态。

    顾初允也只是把那些事听一听。

    “睡吧”

    对比于那些争名夺利的东西,顾初允还是比较关心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太弱了,每次抱着他都会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这七八天里也总有御医掺着药给他进食,才比初生时好转了一点点。而那些大臣,根本不会留心于这些事情。

    人心冷淡,尽数凸显。

    顾初允伸手去给诺儿掖了掖被子,复又认真地去端详他。看了片刻,心里倒是打起了小鼓。诺儿似乎长得不像子桑聿,甚至说,找不到哪个和子桑聿相像的地方,而白秀的模样么,似乎也长得不随白秀

    顾初允回想起柏倾冉的那对儿女,都是跟子桑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人。难道换了个母亲,差距就那么大旋即又安慰自己,许是太小了,日后长开了就好了吧。

    诺儿还在睡着,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娘娘,皇上来了。”

    宫人的语气明显是开心的。

    还未等顾初允站起身来行礼,子桑聿便先一步进了殿内,朝她摆手一笑“宜妃照看诺儿辛苦,就不必多礼了。”

    “谢皇上。”顾初允脸上飞红、每每直视子桑聿都会有些紧张。

    “今天一天都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一直想着来看看诺儿的,谁知一拖便到了这个时辰。”子桑聿探身去看了看摇篮,轻道“诺儿睡了”

    “半个时辰前奶娘喂了他,便睡到了现在。”顾初允恍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子桑诺是自己亲生儿子,然后如今一家团聚话家常的错觉。如果这不是错觉而是现实,想必也是颇为和谐、令人羡慕的生活吧

    “最近诺儿怎么样,会不会整夜哭闹”子桑聿并没有留意自己说话的平和态度,不过说话平和不对吗难道要摆出皇帝的架子可是偏偏这种不摆架子的模样让顾初允失神。真是懵懂无知的人。

    “夜里总会的,到了三更左右就会哭,不过哭得不响亮。”

    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聊着育儿心经,偶尔子桑聿来了兴趣,还跟她说了一些抚养睿儿楠儿那时遇到的问题、真是一个好奶爹。这时打门外走进来尤莲的身影,脸上似乎满是嫌弃,默默地坐回顾初允的身边。

    “拜见皇上,拜见娘娘。”

    “怎么了,黑着个脸。”顾初允的一句话,也是想提醒她不要在皇帝跟前放肆。

    尤莲带着些歉意看向顾初允,再瞄了瞄皇上,极为轻地在她耳边说话“方才奴婢看到了一些碍眼的事情”

    顾初允蹙眉看了她一眼,“迟些再说。”

    子桑聿坐在一边,对她们二人的悄声细语尽收在耳中。本着家事国事天下事都该了解一下的心,又看那尤莲一副吃了坏东西的面容,到底还是有些好奇“怎么了,可是外间发生了什么事”

    以小见大,说不定能知道些事情呢。

    “这个

    尤莲倒是有些支支吾吾,似乎对着子桑聿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子桑聿见她这副神情,心里就更好奇了几分,直挑眉望她。

    “方才奴婢从外间回来,看到范师”

    “女官范师范师怎么了。”竟然是正经人物的八卦事情

    尤莲娓娓道来,子桑聿也算是听了个明白。说是方才途径宫道,看到范师和宫里艺伎师父走得亲近,亲近得不像是好姐妹,反而是有情有意的模样。子桑聿倒也不介怀,毕竟宫里总有待了好多年的人物,他们无依无靠,宫女内侍之间对食交好,互托终生。

    尤莲的反应倒是有些不喜欢。

    “奴婢想不到,范师原来原来喜欢这种事情”尤莲的表情又变回了一脸的嫌弃,似乎看不惯宫里的对食现象。

    子桑聿一言不发,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听你这般说,的确是觉得有些不适。”诶,出乎意料了,原来顾初允也排斥这些事子桑聿不禁为范师的事情露馅而感到怜惜,可怜这些尘世中的孤苦人物了。“不过尤莲,你也别四下跟别人说,看不惯,不理会便好。”

    “奴婢知道只是心底里觉得不吐不快,才大胆在皇上娘娘跟前说”

    “古来阴阳相补,他们这般应该也只是互相找个寄托吧。终有一日,还是要回归正道,这样才不会与世道相悖。”顾初允淡道,“倒是希望范师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护她的男子。”

    子桑聿干咳了两声,“还是莫说了,随他们去。”

    其实心里像卡住了一块骨头、什么阴阳相补暂时寄托敢情这世间上男男女女就非得找到个门当户对的才算真爱范师的为人也算了解,想必和那艺伎师父之间也是真感情、再者,这般的说话,也就是说朕和冉儿之间也终会分离

    子桑聿不禁叹了一口气,世间人的想法终究还是过于肤浅,真爱两个字,哪里就是一句阴阳相补可以定论的呢。

    我愿为她打江山,守天下;

    我也愿意为她褪去男儿相,换上一身红妆;

    她以心待我,我以心待她,我们不奢望子孙满堂围绕膝下,却约定今生今世白首到老,生生世世共结连理。感情之真,敢指比天高,也敢指同海深。

    她亦会为我回眸一笑,云裳一舞;

    执子之手,此生无悔。

    看来,这皇帝除了治理江山,还需要在世俗观念之上下些功夫了。

    、第77章 中秋宴

    天命二年,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个日子本就是一年一度的佳节,加上又是建国之日的名头,便搞得像当年的元阳节一般热闹了。子桑聿坐在景和殿里更换衣袍,止不住地感叹着,又一年了啊,怎么时间就过得那么快呢,你瞧朕的年纪又开始往上累加了,变老了。

    “别乱动。”

    “哦。”

    铜镜跟前,子桑聿正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任由身后的柏倾冉帮自己打扮妆容。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了呢,柏倾冉说想替子桑聿打理这一切;子桑聿自是答应呐,毕竟那些宫人帮她的话,总会觉得不大自在。

    “扎个什么样的头发”柏倾冉俯身看她,那人倒是趁机啄了一下她的脸。“还闹。今天好歹是个大宴会,给你绑回之前三道小辫那个吧”

    子桑聿皱了一下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和柏倾冉,复又赖皮地往后仰,靠在她身上。柏倾冉扶着她,双手环着她的脖子。

    “左边三道,右边两道吧。别整双数就好。”

    “嗯。”

    越是富贵的人家,对于服饰发式等零碎便是愈发地讲究。子桑聿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这从头到脚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经过御衣局细细考量,度身定做的。而子桑聿在出席重大宴会或是祭拜仪式所绑的发式,也是独一无二的、若有同款,那人就是犯了大忌讳。

    在大延这个国度上,对于天子的用度有着很高的尊重;就比如现在柏倾冉正在绑的发式,就是其他人不能类似的一个地方。耳边往上,左边细细绑着三道小辫,右边则是两道,共五道小辫往后牵扯相结再打上绕到髻冠之中。脑后的长发也被细细地捋起,紧紧地束在发冠里,这样可以显得人特别精神。

    “那便这样咯”

    柏倾冉靠在她的身后,歪着脑袋同她一起看铜镜里的自己。子桑聿淡淡笑了,带着那一双英气的眉目,却是像个小姑娘一般吻了一下柏倾冉的嘴角。

    “冉儿真好。”

    “呆子。”

    柏倾冉一声嗔骂,也没理她的作怪。转过身去取来了她的平天冠,顺着她头顶上的发髻温柔地给她戴着,手上的龙头簪子顺力一推,便从她的发髻穿过,把平天冠扣在顶上。

    接着便是俯身去替她绑上平天冠的丝绳。

    子桑聿嗅着跟前属于她的气息,甚是迷恋地闭上了眼睛。哎,这种感觉真安心,哪怕是当皇帝再苦再累,可是身后有这么一个人给自己打点,也算是值了。

    “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了。”子桑聿听了,旋即一笑,直勾勾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我背过身去,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么”

    “混蛋。”

    延和殿前。

    又是一出热闹的盛宴,不过对比于元阳节的那一回,这个中秋节倒是显得更加隆重。时间算是挑选在入夜时分,不少外臣特意在家中用过一些膳食才来的、毕竟中秋团圆夜,家家户户都有吃团圆饭的念想;而今时辰将至,百官翘首以盼,终于在远处宫门看到了皇上皇后的身影。

    玄黑,加之配以明黄颜色的精绣衣袍,皇帝穿的仍旧是十二纹章,头顶平天冠,脚蹬无忧履;皇后穿的是同色系的雍容华袍,玄黄格调,百鸟朝凤、悉闻,这一件百鸟朝凤还是皇帝子桑聿亲自找来绣娘缝制的,用的是上乘材料,嵌的是珍贵玉石,足足费了数月时间。

    随着她们步伐一致迈入场中,场上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子桑聿今日妆容甚是英武,配以那肃穆的表情,渗透了子桑家的历代帝王风范;而那柏倾冉更是凤眉一挑,朱唇艳红,褪去了女儿家的青稚,变得成熟,同时还持着普通人抵挡不住的气场。

    数百年来的帝王皇后,不知道有哪一对可以像她二人一般艳绝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二人身后,便是宜妃顾初允。顾初允跟在后头倒是有些逊色了、只是这又有什么办法,终是嫔妃,比不过东宫之主是多少年来的事情。除了那专宠贵妃的皇帝,哪里还有妃子比得过正宫的呢。

    三军都督顾樘站在首列,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不禁叹气惋惜。但这也是进宫之前就明白到的道理,现在叹息也没有什么用了。

    “众卿平身。”

    待皇帝皇后坐下来,下列百官方按照官阶依次就座。宫中的歌舞乐师按例出来奏乐,奏的是一曲有关于明月的诗词、根据以前大延的习惯,每年中秋,乐师们都要新谱一首曲子演奏,久而久之,便汇集成册,美其名曰听月。

    子桑聿这一次倒是认真地打量起那艺伎师父了。

    之前尤莲不是说,这艺伎师父和范师有些关系哈,却不知道她们二人是否真的有情意,今天可得好好留神瞧一瞧了。子桑聿捧起桌上的酒盅,下意识便是向身边的皇后敬去“冉儿。”得伊人一笑,便将那佳酿一饮而尽。

    艺伎师父是个美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不免看出她脸上精致的五官眉目,年轻时,应该是一个追求者甚多的姑娘家吧。再望了望那边时而踱步督察的范师,她的视线果然时不时看向台上的艺伎师父,有时看得出神了,还会愣在原地,冲那回过头来的爱人一笑。

    这样的感情若是得不到祝福,倒真是让人痛心了。子桑聿心中似有顿悟,举起酒盅向她们二人微微一弯“此生不悔女子情,愿你二人终成眷属,白头到老。”

    应该没有人知道她的这一句祝福、没事,天知道便好。

    酒过三巡,今年的听月曲子也缓缓落下帷幕。

    乐师们齐齐向子桑聿行了一礼,便有秩序地下了台去。百官对于今年的听月曲赞不绝口,倒是让那艺伎师父心情不错,很是开心。

    听月曲之后,就是百官的朝贺。

    按照惯例,建国之日为官者奉上贺礼交予皇帝,这是对王朝的一种尊重和风俗;凡在职官员人人奉行,即使是在异地为官,也会提前几日将贺礼送达、就拿着几天来说,国库里收了不少地方上送来的东西,琳琅满目,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

    子桑聿的第一个做法,便是让一批心腹按着名册清点这批贺礼。

    按着官阶俸禄、地方政绩来大概判断这位官员的收益,再加上为官的年数来判断大概能攒出多少的积蓄、最后,估算这一件贺礼的价值,如果和这位官员的背景相差甚远,便列在名册之上,需要重点关注。

    当然没有官员知道子桑聿的这个小心思,毕竟以前每一年朝贺,皇帝对于精致的贺礼都会赞赏几句,利于升迁;奉承的自然有,但是礼品价值和实际相距太太太远的就真的要留心了。子桑聿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皇帝,再说了,她当皇帝还缺钱花

    多揪出来几个贪官污吏,比赚银子要好玩。

    “臣恭贺大延千秋万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定国公平身。”

    一个小内侍上前去接过公孙政的贺礼,放在了一边;子桑聿坐在位上面不改色,微笑应对。说起来,魔蛟的事情似乎和公孙政也扯不上什么样的关系,位置那么高,如果有所动作必定会成为怀疑对象的。

    冉儿说过,像公孙政,不可能会是魔蛟。

    公孙政已经年迈,今年建朝之后,除了偶尔上早朝和众人拌拌嘴,基本上没有活跃的地方。而他有几个儿子,不过有两个从商,有一个虽是朝中官员,但却是一个芝麻小官,没有政绩没有作为虚衔的那种。就算再怎么隐藏自己的行为,也不至于这般对待自己。

    “聿,他是你父皇的忠臣干将,守了承运城多年。”

    子桑聿也是因为这一句话而再次深思的。公孙政,字学正,人会变月会圆这句话真的不希望用在这个人的身上、虽然总是念叨,但却都是为了自己好。加上一把年纪了,哪里像当年的柏道成正当壮年呢。

    当然,这句话没有对着柏倾冉说出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迎面走来的是一批武将,人数熙熙攘攘有近二十人。子桑聿本不留意,只是扫了一遍他们送上来的贺礼;不过眼睛看到那捧贺礼的小兵时,却发现是宫里的御林军。嗯,也没什么,其实每一个捧贺礼的都是这些御林军。

    不过,那天升了二阶的御林军,怎么也做起了这个差事

    前不久才和连信说着,魔蛟的人应该会在中秋节有所动作,不曾想,这个当儿还真的是被猜中了鹰眸一般的眼睛在这群人里来来回回地转动,心里的思绪则是转了一回又一回地进行分析。

    子桑聿紧紧看着他们,心中一寒。

    “臣等愿大延千秋万世奉上些许心意,供奉朝廷。”

    为首的一个武将,是当初子桑聿从江南便结识的人。子桑聿看着他的笑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停顿了一瞬,才笑了“自然是好,诸将辛苦。”

    原来出生入死的人,也可以倒戈相向。

    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可信的情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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