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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大狗 第17节

作者:风月泊 字数:21406 更新:2022-01-12 07:29:52

    “好奇怪”勾月终于是受不住停了下来,有些委屈地支起脑袋去吻樊禅的嘴角,却意外地看见对方也正蹙着眉细细地喘息,脸颊上晕开红潮,而眸底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带着些动情后的忍隐。

    然后,樊禅的手就伸到了她背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顺着腰线来回抚摸起来,一点点加重了力道。

    “唔,别,你别乱动啊。”她呼吸不稳,停下来小声嗔怪。

    樊禅有些无辜,但却舍不得放手了,便带着征求的意味定定看着她,道“我想触摸你。”

    好直白勾月差点又软了下去。可是难得这人主动,拒绝不太好吧,而且,而且好像也挺舒服的于是用湿漉漉的眸子剜了身下人一记,不做声。

    这便是默许了。

    樊禅把手探进那件松垮的白色中衣里,慢慢抚摸过去。肌肤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入手滑腻。她单手扣住纤腰将勾月的身子拉低,随即挑开衣带,原本就松垮的领子便彻底敞开了。女子的幽香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浓烈,衣服里若隐若现的两处随着喘息上下起伏。

    她的目光渐渐幽深,却隐隐似有暗潮翻涌。微抬起头,就把脸埋进了那敞开的衣领里。

    “啊”勾月如遭电击一般彻底瘫软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竟处于弱势了而这人现在做的,比之她之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色狗她轰的一下烧红了脸,懊恼地抓住樊禅已经摸到自己大腿上的手,却为时已晚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就被压到了床榻上,而压在她身上的人,眼神深邃好似漩涡。

    怎么感觉这人才是入了魔了

    、第73章 七十三夜尽

    桌子上仅留着的一盏灯不甚明亮,偶尔火光微微跳动,映在墙壁上模糊暧昧的剪影也随之摇晃。而那头软榻上,是两具交缠在一起的,女子的身体。

    “嗯嗯啊樊禅”被子有节奏地起伏着,里头美人香肩半露,神情变得娇柔而脆弱,几欲哭泣。许久之后,声音才突然歇止下去,有片刻的停顿空白,之后便只剩下细细的喘息声了。

    一条白皙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樊禅喘息着将被子拉开了些,露出尤带情潮的脸颊,几缕发丝缠在颈侧,肩头雪肤透着温热的淡粉。

    抬起身子,却见爱人依旧紧闭着眼睛,环在她脖子上的手无力垂落下来,胸口还起伏不定,而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久久未得消去,像那被雨露滋养,开得无比娇艳的花儿。

    她爱怜地将人拥住,吻了吻汗湿的额头。这时怀里的人儿才低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眸底的猩红不知什么时候就全数褪去,只剩下一片纯净的蓝碧色,水汽迷蒙,楚楚可怜。

    看见她,勾月立即愤愤地扭开头去,把脸埋进枕头里,闹别扭不理人。

    “噗”樊禅温柔亲了亲她的眉心,“刚才,舒服么”

    勾月错愕,才消退的红晕就又爬了上来。这人是在报复她之前的故意调戏不成还问得一本正经哼,坏心眼的大狗,为她不懂情事,却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技巧好得很嘛

    可是,明明说好了的要乖乖受罚的啊这禽兽她愤然转过脸来,刚要控诉某人不讲信用,对方已经先一步伸手轻捧住了她的脸,目光像朝阳一般温暖舒适,将她全全包裹住。

    “我喜欢这般同你亲近。”樊禅低喃着,倾身吻在了勾月的眉心,虔诚得像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她就这么失了反抗的力气,任由着对方亲吻着她的眉眼,辗转向下,在身上吮吸出深深浅浅的痕迹。锦被盖过头顶,再次融入黑暗中,被另一具温软身躯覆住的时候,恍惚间有一种要溺水的错觉。但她摆脱不了,身体被对方温柔的触吻步步攻陷,已经不争气地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那一处,湿热得不像话。

    “准备好了吗”樊禅在她耳边低声道,气息扫进耳廓里,有些发颤。

    勾月闷哼一声,又是羞恼又是紧张,便报复似地抬起脑袋,在樊禅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而这时樊禅的指尖,已经碰到一片芳草萋萋的湿泽之地,轻轻地拨开,尝试着探了进去。

    “啊”勾月低叫一声抱紧了身上人的肩背。初潮后仍然敏感不已的身子经这样触碰,感觉竟比之前还要强烈数倍。而看过了那些书,她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更是控制不住地紧张了起来。

    “我会小心。”樊禅感知到爱人的不安,一边温声安抚着,退身下去含弄住对方胸前的挺立来转移注意力。

    “嗯”胸前传来的酥麻叫勾月乱了呼吸的节奏,她咬了咬唇,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虽然今晚并没有按照计划发展,但起码这人都如此主动了,也算是开窍了吧哼,就让这人使坏一次好了,以后,以后自己再加倍讨回来

    这般想着,体内热意已经不断袭涌上来。她低吟着扭了扭身子,异物的侵入更是加剧了空虚难耐。然而还未得从那种愈发刺激的酥麻里摆脱出来,身体最柔软脆弱的那处就被一道锐力贯穿。

    “唔”猝不及防的撕裂感叫勾月差点将唇咬破。颤抖地呜咽了一声,气恼之余更是毫不客气地照着樊禅肩头原先那个牙印咬了下去。

    樊禅停留在勾月身体里不敢妄动了,另一只手轻按在她小腹上不断输送灵力来缓解疼痛。待到对方终于松开了口,才又去亲吻她的唇和皱起的眉,直到慢慢舒展开。

    “还好吗”樊禅心疼道。她明白女子的第一次都是会疼的,却不知道究竟会疼到什么程度。而此时虽然有灵力缓解,终究也是让勾月难受了。

    毕竟缺乏经验,这会儿心疼之余,竟有些无措起来了。看着怀里正紧闭着眼睛,脸颊发烫的人儿,她满心懊恼。应该再多些准备的

    “阿月”于是轻声唤着,低头去亲吻勾月的额头,不断安抚,那只手也定定保持着原先姿势,没再挪动分毫。这般过了许久,就感觉怀里人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

    勾月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凶巴巴地瞪过来“你,你进来是为了发呆的吗”

    樊禅怔住,借着透进来的一丝微光,看见怀里美人羞恼却娇媚万分的模样。

    许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过多言明了。于是轻轻地,缓慢地动了动手指。

    勾月随即蹙了蹙眉,脸上的神色却分不清痛苦还是愉悦了。樊禅再试着推进去一点,然后缓缓退出,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爱人脸上的神色变化,生怕对方还疼着。

    慢慢地,彼此的呼吸都不觉加重了。

    有汗水划过樊禅的脸颊,流过喘息时微微开合的嘴边,再汇聚到尖俏的下巴,滴落下来。勾月莫名觉得这一幕好性感,引得她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灼热了。

    她的眸子很快就被迷蒙水汽覆盖,而身体里那种折磨人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终是忍不住,发出来一声声诱人的低吟。

    “我可以再快些吗”樊禅吻着她的下颚,压低的声音里染着情欲的沙哑。

    勾月被折磨得想哭。咬唇忍耐着,最后还是眼带泪花地妥协了,低声催促道“快点”

    樊禅慢慢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身下人的神情再次变得迷乱,绽放出绝美的娇媚,勾魂夺魄。过了一会儿,她又停顿了下来,犹豫着道“可以再深一点么。”

    勾月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这人是故意折磨她的吧于是抬手就用尽剩余的力气捶在樊禅肩上“别问我啊”还未说完,声音就被一阵强烈的快感击得破碎。那指尖仿佛带着灼热的电流,深深地攻占入了她的身体里,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深入浅出,搅起滔天巨浪。

    “嗯啊你”

    “混蛋呃啊慢点啊”勾月叼住自己的一根手指,意识已经被冲击得迷乱。潮涌一般的酥麻蔓延进每一寸肌肤里,那感觉扶摇直上,在脑海里慢慢汇聚成斑斓的色调,浮浮沉沉,晕眩不已。

    “嗯哈”

    “啊”

    门外风声呼啸。夜空中高挂着的月亮慢慢西斜,房间里微弱的灯光也终于熄灭。樊禅披上外衣,用被子裹抱起全身酸软无力的人儿,旋身移回到隔壁的卧房里。

    后院灵池中,那一团蜷缩的身影里,原本的盘结的黑色已经被抽离干净。淡金色的符文拂过它的轮廓,在上面镀上一层朦胧的光。

    渐渐地,它的身形开始变换,缩小,到最后就变成了一条浅蓝色的小鱼,悬浮在碧透的池水中,周身鳞片被灵力浸润得纤尘不染,闪闪发亮。

    蹲在池边的雨安探着脑袋看着水里的那个小身影,觉得很是奇异,就转头问站在身旁的少女“白,那是什么妖怪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烛平静的眉眼里划过一丝黯淡,轻声道“不是什么妖怪,只是一条迷路的鱼而已。”

    “迷路的鱼”雨安有些听不懂,却能感知到身旁人情绪的细微变化。

    “是啊,迷路的鱼。”白烛低低地重复了一遍,眼底终于现出了许多少见的怅然来“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见过那么一条同样迷路的鱼。可是,没有人帮她找回迷失的方向。”

    雨安还是头一回听白烛主动说起以前的事情,不由得凑近了些,仰起脑袋追问道“那后来呢,它后来怎样了啊”

    “它没有后来了。”沉默了片刻,白烛这般说道。只是淡得听不出情绪的一句话,便没有了下文。

    雨安垂下眼帘,放在膝头的手紧了紧。虽然听不大明白,但也想象出了一些经过。她此时心里是有些难受的,却说不清是为了什么。觉得可惜,又隐隐地,羡慕起那条在白烛的记忆里留下怅惋的鱼。

    运转在灵池四周的光阵已经一点点消失,被风吹得凌乱的莲叶慢慢静止下来。

    雨安站起身子,望了眼院门口那儿,眉头微微蹙了蹙。也不知道樊禅她们现在怎样了。于是又开口道“白,樊她们”

    “无须担心,已经没事了。”白烛淡淡看她,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些,“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们为好。你也累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那你呢”

    “我还要在这里守着,免生变故。”

    “哦”雨安应了声,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身后青石板上,“既然这样,我再陪你坐坐吧。”

    白烛道“我须看守到天亮。”

    “那我就陪你到天亮好了。”雨安想也不想地回答,认真而直率。

    白烛眼底微微颤动了一下,正是有些动容的时候,那头的人又弯起了眉眼“反正,天都快亮了嘛,我现在也睡不着。”

    银发少女收回前一刻的小感动,撇开脸“烦人。”

    、第74章 七十四归去

    它是栖身于神社后院灵池里的神灵,日日聆听来人心愿,夜夜净化阴邪污秽,守护着一片土地的安宁和清明。此般日复一日,时光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这个国度的公主,时常会来它这里,在池边一坐便是一个上午,喃喃自语,说着不为人知晓的心事。从青葱少女出落成婷婷美人,它一直无声陪伴着她。

    可是这位公主的笑容日益减少了。那一天,她很迟才过来,依然坐在水池边,却有泪水滴落进池子里。

    它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要是能大病一场,变得很吓人,让那个老家伙不敢娶我就好了。”人前持着公主威仪,向来端庄得体的女子这般孩子气地说道。躲在水草石头下的鱼儿震颤了一下。

    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生病了就可以避免这场不幸的婚姻么它轻轻摆动着尾鳍,陷入了沉思。

    它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犹豫不决。然而看着那人眼底浓重的哀伤,它最终还是毅然舍弃了自己的形体,化作一缕蓝烟悄然缠上了对方浸在水里轻划着的手指。

    就这样,它随着辉子公主离开了神社。过不久,公主手臂上长出了鳞片,它小心控制着,让这些表象吓退了那位年迈好色的将军。它想完成她的心愿。

    然而后来,它却发现自己回不去了。擅自离开了灵池,失去了灵力的供给,它每日都在忍受干渴煎熬。但是这些,它都无法告知旁人,而公主因着巫师的预言,将被送往另一个国度。

    它随着离开了,离自己守护的地方越来越远。慢慢地,情况已经不受控制。它唯有在公主身上汲取精气,才能缓解些许痛苦,可是,还不够

    它陷入了泥沼里,难以自拔。原本清明的双眼也渐渐浑浊,直至再看不见

    “该醒过来了。”

    黑暗中,忽然有谁轻声说道。清澈好听的声音传入脑海中,就像一道光探照了进来。

    恍恍惚惚地,意识回归身体里,开始感觉到有灵力在源源不断地补充进经脉,干渴的痛苦已经一点点褪去,就如同回到了故土神社,变作了鱼儿,再次被那片灵池水包裹住。久违的舒适清润叫它欣喜却又莫名酸楚。

    待周身感觉越来越清晰真实,双目也重新恢复光明,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水中光线照亮了淡蓝色轻摆的鱼鳍。浮游而上,把脑袋探出水面,就看见了那位散发着纯正仙息的美丽女子。

    她蹲在水边静静注视着它,目光温和得叫人沉溺。

    樊禅轻轻掬起了一捧水,将水里的鱼儿也一齐包拢在手心里,那池水却没从指缝间溜走分毫。

    “都过去了。”她温声道“我会让她带你回故乡。”

    “她指的是谁”鱼儿摆动了一下尾鳍,心生疑惑,意识却又模糊混沌了,而周身也开始泛起淡光,最后连带水一起渐渐浓缩,变成一颗半透明的珠子。池边的人握起手心,转身消失在空气里。

    淡金色的阳光从晴空上漫洒下来,烘热了薄雪覆瓦的屋顶。这个早晨寒意清减,竟有了些回暖的趋势。

    一处静僻的小巷子中,传出来低幽婉转的弹琴声。循声探入墙内,院子里却空空荡荡地,唯有一女子独坐抚琴。廊下帘子被风吹开,露出淡紫色的绣花衣角。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却不过去打扰,负手立在漏过枝梢的几簇阳光里,安静听一曲奏完。很独特的旋律,跟自己以往听过的都不一样。

    余音消逝,抚琴人才收手起身,缓缓走了出来。一身紫色曳地长裙,凤凰云纹半缠,庄重而秀美。辉子公主浅浅勾起嘴角,大病初愈后脸上还残留一丝苍白色,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娇弱。

    “你是来同我告别的吗”她款款走过来。

    樊禅却没有回答,只轻声问“你可还记得郁枝山神社”

    “郁枝山神社”辉子公主没想到对方竟会知晓,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而后柔柔颔首“那是我以前很喜欢去的一个地方。”

    樊禅从袖间取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递过去给她“回去后,务必把它放入神社祈愿灵池里。”

    闻言她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双手郑重接过,认真道“我记住了。”停顿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今日我便启程回国了,以后”

    辉子说着低下头,不敢看面前人清冷的眉眼“以后还会见面吗”

    “或许不会了。”樊禅回答。

    “是么”她咬了咬唇,目光却是一下子黯淡了。

    樊禅忽而有些不忍。拂衣缓步走到院中那棵枯死的大树下边,轻抬手指,点在了面前树干上,然后淡淡道“你看。”

    辉子公主闻言抬头,就见那深褐色的枯枝竟慢慢舒展,重新恢复生机饱满,而淡粉色的花在枝头成簇绽开,风吹过时,细碎的花瓣满天飞舞,绚烂如故乡盛景。

    她讶然睁大了眼睛,眸光颤动不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禅”再转头,人却已经不见了。那处地方,唯有花瓣零落。欣喜的神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痴立良久,她终是缓缓笑了,尽管眼眶里已经湿润。

    “再见。”她对着空气低声道。

    这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劲装女武士看见那树花先是惊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神色,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单膝跪拜。

    “公主受委屈了。如今幸得身体康复,请跟臣回国吧。”

    辉子垂眸看向面前这位眉目清俊的年轻女武士,神色变了变。

    她就是那位高权重欲要娶她为妻的大将军的女儿,如今却取代了自己病死的父亲,成为了东桑的新将领。说起来,她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的,时隔多年再见,对方已然是这般威风凛凛的可靠模样,不再是当初那个爱哭的柔弱小丫头了。

    “德川,请帮我带一枝樱花回去吧。”她释然一笑,抬手接过一片枝柯间落下的花瓣,轻声道。

    女武士脸上浮现出平素难得见到的温柔神色“公主,国中一些地方也开始有早樱盛开了。”

    “我知道。”对面人低叹了声,“但是,这树花不一样的。”

    捎上了阳光暖意的风卷起地上的枯叶,飘远,轻擦过一扇闭着的轩窗。

    屋子里静悄悄的,屏风后头,帘帐里的美人睡得沉甜。过了许久,才听得里头翻了个身,又腻着嗓音发出了一声轻吟。

    勾月终于是醒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开始捶自己腰背,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都酸疼。然而待清醒了些,一些画面涌现在脑海里时,她脸上神色就猛地变了,紧接着只剩下一阵翻来覆去的捂脸哀嚎。

    “太不争气了”她趴在床上,懊恼地往枕头上捶打了几下,脸都快烧起来了。

    昨晚自己是怎么回事啊,一开始那么大胆豪放后来却被那只色狗给

    “禽兽”勾月咬唇低骂了一声,可想起昨夜种种,却是羞恼又甜蜜,嘴角边勾起的弧度怎么也消不掉了。而后脸红红地拉开了些被子,看见自己整齐穿着中衣,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一遍了。

    枕头上还残留着清淡的香气。可是她的大狗去哪里了才刚有了这种亲密关系,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来温存一下。

    猫美人不满地嘟囔,掀开被子下床,披一件外衣走过去打开了门。

    、第75章 七十五危机

    勾月打开门,发现外头安静得很,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找了一圈也寻不见樊禅的影子,她有些纳闷地去到后院,看见那里也是空荡荡的。冷风穿廊,灵池里已经恢复如初,依旧是莲叶翻摆的安闲景象。

    想来樊禅应该是去处理那堕神的事情了也不跟她说一声。于是走进院中小楼里,来到雨安房间。不出意外地,雨安在里头睡得正香。她走过去轻唤了两声,又伸出根手指在脑门上推了一下,对方也没见有醒来的迹象,只眼皮动了动。

    睡得好沉。估计是变了次身,又一直强撑精神陪着白烛不休息,太累了。

    算了,不叫醒她了,无聊就无聊些吧,一个人去享受早晨的宁静也好。勾月弯唇笑了笑,弯腰给床上人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身走出去。

    “天气还真好呢”站在老杏树下,一缕阳光拂落发梢的时候,她忍不住低喃了声。此时天光明媚,寒风停歇,远望林外山峰连绵,皆是沐浴在一片晴朗里,天边也褪去灰色,澄蓝如洗。而院中阳光漫洒,笼罩在身上暖融融地,就像就像樊禅温柔深情的注视。

    勾月忽然失神了一下,尔后又摇摇头,轻笑。才分开多久而已,就这般想念了

    抬手撩起耳边散落的发丝,眼里眉间却多了三分春意,温婉中透着娇媚,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别样的成熟风韵来。

    待樊禅回来,走进院子,恰好看见勾月在篱笆旁弯腰给几株药草浇水的景象。一身素色衣裙清雅绝俗,美人单手执着竹制水壶,神情专注。半截玉臂露在阳光里,柔亮的墨发从肩头滑落,乖巧垂在了身前。

    樊禅直觉得心底被什么轻轻弹拨了一下,有情愫浅浅漾开。

    勾月听见那轻缓靠近的脚步,嘴角就翘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见那人站在树下,柔柔看着自己。彼此间一个眼神,柔情蜜意便缱绻滋生,心头绽开一簇簇花来。难以名状的幸福和满足。

    “阿月。”樊禅浅浅勾唇。

    勾月听到这一声时恍惚了一下,紧接着就不可遏制地想到了什么,腮边染上一层薄红。昨晚这人就是用那性感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低喃着这两个字。

    阿月阿月。

    她欣喜难明。可是下一刻,目光就凝注了,到嘴边的娇嗔霎时变作一声低呼“怎么受伤了”

    眼还真尖。樊禅眸光微闪了一下,对面人已经几步过来,捧起她的手臂查看,见到她臂膀后边真有一道伤口后,立即就皱起眉“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樊禅回道“只是回来路上碰到寻常妖邪,不小心受了点伤而已,并无大碍。”

    勾月却没错过她眼底的一丝不自然,眉梢一挑“真的”才出去一趟就带着伤回来了,才没那么简单呢。

    “嗯。”樊禅应了声,忽然发现自己在勾月面前弱气了不少。而此时对方那质疑的目光叫她心虚。

    见樊禅不愿说,勾月冷下了脸。要不是因为对方手上有伤,此刻她还真想掐上去。哼,说什么小伤,若真只是小伤,怎么不用灵力愈合

    这伤口细细的一道,却很深,显然是被极其锋利的器刃所伤,而且还带着魔族的煞气绝非一般,以为她看不出来么很好嘛,才在一起没多久呢,这只大狗居然敢骗她了,以后成亲了怎么办

    没好气地刮了对方一眼,终也是心疼大过气恼,轻柔地在伤处吹了吹,继续查看着爱人周身“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了,就这处而已,皮外伤。”樊禅趁机收回手。

    “等等”勾月却不让她动,再次凑近些仔细看了片刻,眉头就紧蹙了起来,然后又往她身上嗅了嗅,脸色即变。果然,这伤口就是魔器所伤。

    “樊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魔界的人来找你”不等回答又凶巴巴地补了句“敢骗我你今晚就别回屋睡了,去睡屋顶。”

    樊禅“是跟他们交过手了。”

    “他们”勾月皱眉“人数还不少。而且是谁这么厉害能伤到你”那帮讨厌的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来破坏她的好日子了

    樊禅犹豫了一下“是你姐姐。”

    “重烟雪”勾月声音提高了几度。重烟雪这贱人竟然来这里了,还对樊禅出了手这样说来,伤口肯定就是她那血轮给弄的了。岂有此理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啊你,你该不会顾忌那女人是我姐就不好意思还手了吧”她焦急道“你是不是被那半圆形的像弯月一样的法器伤的”

    “嗯,那样法器倒是厉害。”

    “当然厉害了重烟雪那恶毒的女人居然拿血轮来对付你被那种歹毒的兵器伤了,表面上像伤得不重,可是实际上却伤到经脉里去了,痛如钻心,还是灵力无法愈合的”勾月心疼死了“你现在感觉怎样,疼不疼啊”

    樊禅道“这点程度不算严重,就算灵力无法愈合,凭我的体质也可以很快恢复。”

    勾月听了还是担忧“不行,看来这里呆不下去了。重烟雪她这次只是在警告示威,但接下来就会下狠手了。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好不好,不能再让他们对你不利了,等时机成熟我就调动我手下的势力”

    “逃避不是办法。”樊禅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放心,他们还不能拿我怎样。”

    “万一我父王”

    “我会努力让魔尊答应我们的。勾月,我想让你堂堂正正地跟我在一起,有别人的认可和祝福,而不是叫你被迫放弃自己的家人,失去自己珍惜的东西。”

    勾月眸心一颤“樊禅”

    “所以,别担心好吗,交给我。”

    “嗯。”某猫闷闷应了声,垂下眸子,却仍是有些忧心忡忡,眉头未得舒展。

    樊禅不由扬了扬唇,低头亲吻她的眉心,待小山夷平,又一点点下移,触吻她的鼻尖,慢慢化解掉所有的焦躁不安,最后额头相抵。

    勾月眼睛亮亮地染着水汽。樊禅温热的兰息才刚拂在她脸上,她的身子就先酥了一半,目光再对上那琥珀眸子里的温柔宠溺,就再也抵抗不住,彻底沦陷了。

    太狡猾了,竟然对她使美人计可偏偏自己还这么没出息。勾月羞恼着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顺从地闭起眼睛。

    樊禅看着面前两扇微微颤动的睫毛,目光柔得好似化作春水。她轻捧住勾月的脸,缓缓倾身,含住那两瓣樱唇,小心地吮吸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甜美醉人。忍不住再度贴上,探出舌尖舔舐。

    “唔”勾月低吟了一声,抓在樊禅肩上的手紧了紧。随即抬起下巴,环抱住樊禅的腰贴进她怀里,配合着她的动作轻启了牙关。

    凉风习习而过,吹在面上反倒是生了热意。

    “唉睡到了这个时辰呢”正是情动,忽然有迷糊的哈欠声传进了她们耳里。

    抱在一起的两人猛地一颤,下一刻就触电似地分开了,转头看去,见是雨安揉着眼睛从小楼里走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泪花,哈欠连连。

    “咦,你们都在啊。”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雨安半点没注意到两人神色不对,这会儿看见她们在院子里,睡意顿消,兴冲冲跑过去拉住勾月的手摇晃“月你没事了吧,昨晚是不是受伤了我很担心啊。”

    “哦,没,没事呢。”勾月目光躲闪了一下,尴尬心虚羞臊又有那么点小遗憾,都不敢去直视对方纯真无邪的脸了。控制不住跟樊禅亲热,没想到会被当场撞见,还好雨安没心没肺,没发现异样,可是就算这样还是觉得好羞耻啊

    某猫简直想捂脸,斜眼却瞥见身旁人恢复神色后一派气定神闲,还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顿时更羞恼了。红着脸剜了樊禅一眼,凶声“喂,你你还不快回去敷药疗伤”

    “好。”樊禅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那你待会儿记得拿鹿血给雨安。”

    “知道啦”

    “诶”雨安看着樊禅走回屋,巴眨了一下眼睛“咦樊受伤了么”

    提到这个,勾月心里就有气,咬牙切齿道“被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偷袭了。”

    “恶毒女人”雨安正想再问,勾月却一句话堵了过来“你饿了么”

    “嗯不饿不饿。”雨安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笑着摆摆手,还莫名有些骄傲“白昨夜里喂了自己的血给我。真是神奇呢,只喝了她一点血而已,就精力充沛恢复元气了,我现在感觉自己一个月不喝血都可以啊”

    “咦这么厉害”勾月有些诧异,这时忽听远处林子上空响起了一束清啸。

    “什么声音”雨安转头望去。

    勾月眉头一紧。剪风雾弹,是鸡三他们传来的紧急信号。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会不会和重烟雪有关

    “我去鸡三他们那儿一趟。”她对雨安道。

    “诶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就向院门外走去“待会儿樊禅出来就帮我告诉她一声。”

    “哦”

    勾月走出院外,望了眼天边未飘散的那缕薄烟。淡青色,只一声而已,说明是有要事相商。定是发现重烟雪那女人的动静,要商量着对策了。

    看来是到行动的时候了。

    她捻了个法诀,迅速赶到那片山头。

    急急迈进门,就看见牛二和鸡三都坐在那头的太师椅里。她第一反应就觉得奇怪,紧接着看清他们脸上惊恐的神色,才知不妙,想转身出去却为时已晚。

    轻轻一下拍手声响起,就有结界弹开,魔兵涌进来,严严实实地将她包围住。

    对面那两人是被绑在椅子上的,还被定了身。而一袭妖娆红衣婷婷袅袅地从旁侧走出来,熟悉的面孔上带着陌生的寒意。

    “晋姨”勾月失声“你,你不是在南海幽闭么”

    “呵,一直派人盯着,知道我在南海静修,所以就无法无天了是吧。”女人冷冷一笑,分明是柔媚的音色,却叫人背后发凉“王让我来找你,你玩够了就跟我回去。”

    “父王出关了”

    “出了这样的事,你爹还能安心闭关他现在想扒了你的皮。”晋姨没好气道,这时倒现出了长辈的严厉“别以为你私下里的动作能瞒得了你爹,你的那些部下早被控制了。他们昨日就被抓起来统统关进厄湖底下受刑了。”

    “公主”这时鸡三挣了挣,哑着嗓子吃力地唤了声,不甘又歉疚,只恨自己没用。他想出声安慰,却在看见自己家小公主灰败的神色后眼眶一酸,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大哥,一心护着你,也被关禁闭不许出门了。”晋姨又凉凉吐了句,看着眼前自己带大的丫头,冷酷之下是满心的恨铁不成钢。

    “连大哥也”勾月攥紧手,指甲直陷进掌心里。她还没反抗就输了,所有艰苦得来的筹码,竟在一夕之前被尽数攻破。

    “没想到,父王竟如此绝情”

    “你爹这回是真的动怒了。逃婚出来不肯回去,还在外头跟来历不明的人私定终身,策动部下谋逆勾月,你真是爪子利了有出息了”晋姨衣袖一甩,锐利的目光像利箭一样穿透皮肉“跟我回去不然,那个隐仙”

    “晋姨”勾月惶然。

    “别喊我晋姨”

    勾月心里一沉,看一眼四周,层层包围的都是精锐的魔兵。呵,很好啊重烟雪手下忠心耿耿的魔兵自己是跑不了了。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阻挠,连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晋姨也这样一定要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去过那种困于牢笼一般的生活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眼眶泛红,冷冷道“我是不会回去的”

    对面的红衣女人眼睛一眯“公主,你最好不要惹怒了王。先跟我回去,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不然王一旦对你失望,不顾念父女之情了,你那个隐仙就危险了。”

    说着迈开步子慢慢走过来,黑暗的气息像带着倒刺的网,将人牢牢捕捉住“虽然她法力不弱,但能低得了魔界众多精兵大公主也已经奉命前来了,信不信我们联手杀了她”

    、第76章 七十六困境

    雨安知道,勾月一定是出事了。

    她追着樊禅的步子越过座座山头,去到那处山坞里,呈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大片空地。屹立其上的宫殿已经消失不见,勾月连同那帮魔界里来的人全都没了踪影。

    来迟了么雨安一阵惊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青衣女子,但见她抿紧了嘴角,踩着落叶一步步走到空地中央,默然立在那里。长发被乍起的寒风扬起,她的背影比这周遭景色还要萧条冷肃。

    天色阴沉了下来,光秃的树林上空一片灰蒙,云层累积。明明上午还阳光明媚,这会儿却好似回到了不久前湿寒的冰雪天气。

    忽然,樊禅似感应到了什么,利落地挥袖,近处地面上厚厚堆积的枯叶倏地飞散开来,原先被覆盖住的地方露出一行仓促的字迹。

    雨安也看见了,那应该是勾月留下来的话别担心,等我回来。

    樊禅眼瞳骤缩,下一刻单手结印,数圈白光便从脚下弹开急速扩散出去,地面都随之颤动。雨安被暴戾的劲气冲得差点站立不稳,却发现白光扫过的地方,空气凝滞,树枝停止了摇晃,落叶烟沙定格在半空中。

    樊禅闭起眼,无数感应传达回来,涌入脑海里。她承受住越来越多的讯息,衣袖扬风猎猎作响。片刻后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已经变作金色。

    周遭凝滞住的景物这才解除束约恢复了常态,雨安耳边嗡鸣的压迫感也跟着退去,但她还来不及开口,那头的人已经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她跟着跑了几步,终究没再追上去。

    “白,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上午还好好的”那时勾月还笑着对她说,很快就会回来的。

    雨安走到那行字迹旁蹲下,心头愈发难过,眼里也失了神采。静立在一旁的银发少女却不作答,凝眸远望樊禅离去的方向,眉头渐渐皱起。

    青色的身影在丛林间掠成了一道淡光,向着山林深处行去,那端维系的感应却愈发微弱了。

    猛地,樊禅脚步一下子顿住,停在了荒野之中。她呆呆立在那里,沉静的眼底终于现出惊惶和茫然,像风筝陡然断了牵引的线,迷失了方向。

    最后一丝气息,寻不见了,仿佛被人在那端生生切断了联系,竟连伽罗环也起不到作用

    暮光沉沉,千山寂静。

    另一个世界里,阴云笼罩在重重宫殿塔楼上方,空气中透着不同往常的压抑凝重。

    山巅高墙内,一处青顶殿阁四周有黑甲兵卫来回巡逻看守,几个紫衣侍女从殿内躬身退到门边,神色俱是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出去都出去”这时殿阁里又传出了一通瓷器碎地的凌乱声响。

    “公主”她们担忧地朝里头探去,却惹得殿内的人更加焦躁。

    “滚”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甩过来砸到门上,落地时摔出装着的几颗珠子,一骨碌在地面上滚散开,泛起幽蓝色的光彩。这是今早青蛇族摩飒王子送来的礼物,南溟冰玉,可谓稀世珍宝。

    侍女们相互对视一眼,终是捡起地上的玉珠,垂首合上内门退了出去。

    王宫里的人都知道,逃婚在外的二公主终于回了魔界,可这一回来就和魔尊大闹了一场,似乎是不愿意嫁给那摩飒王子。下午魔尊满脸阴沉地从殿里出来,就下令把她软禁在这崇幽宫里,而她从前的部下亲信都一一捉拿,魔界各个入口也全部封锁。

    魔尊动怒,犹如风火云雷,此次牵连众多,连鸡总管都被削了职发配边境荒原了。所以一时间人心惶惶,王宫里的人成日都兢兢战战地,话也不敢多说了,生怕惹来什么祸端。

    阴云未散,大有霜雪之势。侍女们一想到如今这形势就满心担忧,自家公主一直把自己关在里头谁也不让接近,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几人站在那儿互相看了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禀报,忽见一位红衣女子从长廊端处悠然朝这头走了过来。

    “尹大人。”她们躬身行礼,脸上都现出了希冀之色。鸦山少主,是魔界里的贵客,也是二公主最为亲近的人,由她来劝公主再好不过。

    走到门前的尹泊燕看见这情形就猜到里面的状况了,摆摆手道“这里交给我吧,你们都先下去。”

    侍女们便依言退下了,只留两个侍立在门外。她推门走进去,然后又轻轻带上。

    然而一进来,就忍不住要皱眉了。门窗紧闭,又不掌灯,殿阁里阴冷幽暗得叫人浑身不舒服。不远处案几底下正蜷缩着一团白色的小背影,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见两只拉耸下来的毛绒耳朵,这般可怜兮兮地,不是勾月又是谁

    再低头巡视一圈,四周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那些玉器摆件,已经没一样是完整的了。

    “喂你一回来就拆房子呢真是浪费啊”尹泊燕摇头叹了口气,提起裙角,避开满地的碎片走了过去。案边的猫听见这熟悉的妖媚音色错愕回头,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两只大眼睛冷不防吓了她一跳。

    下一刻,猫就撒开小肉腿从案几底下扒拉出来,化作了人形。发髻已经有些散乱了,一双红肿的眼睛明显哭过。

    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人如此狼狈憔悴。

    尹泊燕蓦地心疼,却故作轻松地对着面前的人眨眼笑“小月月,想不想你燕姐姐啊”

    “死燕子,真的是你”勾月眼角还带着泪痕,此刻神情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连忙起身跑过来,拉着尹泊燕看了又看,才带着鼻音问“怎么来这里了你,你不应该在鸦山跟莲心成亲的么”

    “还不是你爹害得姐姐我亲事要拖后了。”尹泊燕拉着勾月坐下,“他说是请我来陪着你开导你,可实际上就把我当人质呢,如今我在他手上,我爹娘那边也不敢帮着你了。”

    说着忍不住惆怅了起来“也不知心儿现在怎样了,音信捎不出去,她大概都担心死了。”

    “原来是这样”勾月垂下眼“是我连累你了。”

    “噗,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尹泊燕没好气地捏捏她的鼻子,“我来陪陪你也好,免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做出什么蠢事情。”

    “死燕子”

    “得了,你也振作些吧,事情还没到最后的境地呢,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尹泊燕温声安慰,而后却想到什么,跺了跺脚“说起来,这次都怪那个虎族少主”

    “虎族少主那个祁绒”勾月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贱人。”尹泊燕掏出方锦帕,边给她擦脸边愤愤道“就是他散布眼线跟踪调查你们,还特意添油加醋地去向你爹告密,才使得你爹提前出了关。不仅如此,还用阴招害得你大哥跟你爹闹僵被罚禁足,你那帮手下被抓,也少不了他从中作梗哼,他们虎族为了趁机讨好魔尊扩大势力,还真是不择手段。”

    “现在豹大远调,鸡三跟牛二又被发配了”勾月闷闷说着,眉头都蹙成了小山。尹泊燕拍拍她的肩“至少他们性命还在嘛,都是魔界里的老功臣了,为你爹做过不少事情呢,放心,等你爹气消了,他们就有机会回来的。”

    “可我一天不嫁给那个摩飒,我爹都不会罢休啊。”勾月气恼道,“我才不要嫁给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

    “对对,不嫁,咱不嫁那种男人。”尹泊燕一副护犊子的模样“那青蛇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阴险得很,比那虎族少主还讨厌。也不知道你爹他们什么眼光,这么好的樊仙姑不要,偏选中这么个男人做女婿”

    勾月被她逗笑了,可没一会儿又垮下了脸,闷闷道“我想她了。”

    这个“她”不用说,指的自然是樊禅了。

    “才跟她分开多久而已啊。”尹泊燕好笑地摇摇头,却见面前人眼里都有泪花滚动了。于是又忙给她擦脸“瞧你这点出息,还哭上了。”

    勾月泪汪汪地瞪她“这不是见你来了么,我受了委屈还不能在你这儿哭啊这次被抓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樊禅,我又逃不出去了万一,万一再见面时我真的被逼着嫁给了别人怎么办”

    “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了,别哭啊,姐姐我给你想办法啊。”尹泊燕把勾月搂进怀里,给她拍着后背顺气。

    勾月没好气地嘟囔“你有办法才怪”顿了顿,又闷闷地添了句“如果父王一定要逼我嫁给摩飒,我,我就绝食寻死”

    尹泊燕听见这话把她从怀里捞出来“诶你可别乱来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樊禅怎么办”说着神情都变得严肃了许多,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听着,不许做傻事,我们慢慢想办法,樊禅现在定也是在努力想法子跟你团聚呢,你可别辜负了。”

    勾月心头一颤,咬唇沉默片刻,终于擦干了眼泪点点头。

    尹泊燕暗骂了句女大不中留。又道“你不如先稳住你爹,假意顺着他,待他放松戒备了再想办法救出你那帮手下。毕竟你爹向来宠着你,这次也是一时气极了才这么狠的。”

    勾月想想,点了点头,接着又露出了许多担忧“其实我现在最怕的樊禅冒险来找我。她要是来了,父王定不会放过她的。之前我在那处地面上留了字,也不知她看见了没有她现在定是四处找我了。”

    尹泊燕道“魔界入口向来隐蔽,何况现在又已经禁封了,她想来也来不了。”

    “哦也是。”勾月听了稍微放心了些,可又莫名失落起来,半晌,拉耸下脑袋闷声“好想逃出去见她”

    尹泊燕一根手指戳在她脑门上,没好气道“所以得先让宫人进来把这儿收拾干净,然后我陪你吃些东西补充精力。接下来咱们可有好多事情要做呢,而与樊禅重聚之前,你得先保重自己。”

    “嗯。”

    待尹泊燕从崇幽宫里出来,外头已经挂灯了。漆黑的夜空中阴云散开了许多,露出了那弯苍白色的月牙。

    她不禁驻足,望着天边月色,眉头就慢慢地蹙了起来。此刻才觉心事重重,难以纾解。凉风拂衣,心中也是一片寒瑟,本想着再在外头散散步,却不料刚转过一片林子就碰上了不想看见的人。

    “哟,这不是鸦山少主么。”不待她转身,那头的高挑男人已经摇着把玉骨扇子笑吟吟凑了过来,目光语气皆是邪肆“公主现在可气消了”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尹泊燕冷笑一声,心底满是嫌弃。既然避无可避,便落落大方地走到这男人面前,瞥了他一眼“祁绒,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祁绒笑“不为什么,替尊主分忧,是我等分内之事。”

    “呵,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尹泊燕柔媚的音色里带着嘲讽,“我听闻虎王一向宠爱侧妃和三皇子祁樾,近来更是想要传位给他。你这个二皇子,虎族少主,再怎么费心费力,到最后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闻言,祁绒眼里闪过阴鹜,却很快恢复了笑脸,不紧不慢道“这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是么”尹泊燕挑眉,忽而眯了眯眼睛,幽幽开口“祁绒,当心以后爱上个男人啊”

    “你”祁绒愣了愣,没想到对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等反应过来却压下心头的火气,甩扇冷嗤“你以为本少主会同你们一样说什么喜欢男人哼,简直可笑”

    “呵。”尹泊燕风情撩起耳边发丝,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而后便不再理会面前的男人,施施然转身走远。祁绒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捏紧了手,眼里明晦不定。终于是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第77章 七十七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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