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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从属 第13节

作者:素西 字数:24330 更新:2022-01-12 07:25:11

    “她会崩溃的。”

    简墨默默地接下了对方要说的话,让左先生有些吃惊。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心里愤怒难平却无法对其苛责,因为从一开始便知晓对方明事理的本性,不然小树也不会喜欢上对方。作为父亲,他对小树一直有着亏欠,女儿有了喜欢的人他本应该高兴,只不过却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况且她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允许这种感情存在,她会因此而遭受非议,这不能发生,绝对不能。

    “这条路太艰难了,我不希望小树她受苦。”

    简墨听着左树颐父亲的话语,紧抿着嘴唇,沉吟片刻,才慢慢开口,她的声音如此艰涩,艰涩到下一秒她都无法发声“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

    左树颐的父亲,这个平时不苟言笑永远严肃的男人此刻正以恳求地口吻拜托她,“算我求你了。”

    她从不担心被人误解和针对,即使她们的爱情从开始就遭受所有人的反对和指责。相反,却总是会害怕那个人受到一点委屈。如果是因为自己,那个人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荣耀、遭受所有人的非议,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太过自私了点。那个人敏感善良又脆弱,无法承受那些本不该有的指责。

    但是她只是有些担心,如果她不在了,那个人会好好生活吗她总是让自己受伤,还不在意,总是这样让她担心,总是这样

    就算没有她,韩淼也会好好守着的吧。

    想到这里,简墨红了眼眶,视线模糊地望向别处。她张了张嘴,声音变得低哑,甚至颤抖,“我会离开的。”这一句保证仿佛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她恭敬地向着对方点了下头,在下一颗眼泪坠下之前离开了屋。

    、第61章

    简墨关上门的瞬间,身体颓败地抵靠在房门上。她的眼神木然, 周身集齐了所有悲伤的元素让人不忍打扰, 好似一个询问都会把她击垮。她听到一个人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她的眼神扫过去, 是个室内女佣, 正在沿着走廊擦拭壁画。对方正好也望向她, 简墨只能垂下头痛苦地捂住脸,小声地询问对方有没有纸巾

    这位女佣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拿出纸巾并没有多想便递了过去, 简墨默默地感谢之后便极快地走了出去。

    她匆忙地下楼,告别了有些疑惑的柯叔,沿经途中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仆人之后, 便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悲伤的身影离开了庭院。

    临近傍晚的微光折射在她的脸上, 坚毅而深邃的轮廓由于之前的掩泣而显得柔和许多。她眼睛泛红,仍有些泪光,只不过她的车速却是越来越快。

    “能不能别开这么快shit”

    从后座的毛毯里拱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人。

    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性感的穿着,蓝的像冰湖一样深邃的眼眸,而此刻正蕴含着怒意地瞪着前座开车的好友。

    简墨这才慢慢减下了车速,将手里的纸巾扔给对方。

    “这是什么东西”关世理戴着塑胶手套将纸巾放进了透明塑封袋里,然后整理好衣服身体移到了前座,与简墨并排着。

    简墨挑了挑眉,由于刚刚情绪用力过度导致眼角到现在还酸疼,有些懒得开口,直接撂下两个字“指纹。”

    “废话,我当然知道要查指纹,得,我差不多了解。”关世理将检测物封存好,挑着眼好整以暇地望着戏演的不错的老友,调戏道“我说你怎么能感情渲染地那么到位,说哭还真哭下来,太少见了”

    原本难得的假期被简墨的一通狂轰烂炸的电话给提拉了过来,说是让她帮她监测一下,大概的情况也稍作了了解。她们原本已经猜到左叔叔今天会跟简墨摊牌,毕竟照片的事怎么赖也赖不掉。而她被简墨邀请的原因就是调查一下这件事和上次那件事的关联,简墨负责进屋调查,耳朵上塞着微型测听器,所以简墨说的任何话她都能听见,包括心跳、呼吸频率都会显示。所以当她听到简墨的微弱地“啜泣”以及那该死的仿佛真的悲伤满溢的情绪波动时,她真的有些惊讶。只可惜机器显示不了当时的影像画面,她可真的想看一番这冷情的阎王是怎么表现悲伤的情绪的。

    “答应离开是安抚她父亲的情绪,心脏病可不是能刺激的。以及,辉耀公司的股票一直下跌,难免会有内鬼,门口那个女佣就是一个。”简墨眼睛直视前方,略微拉下窗户透着气,刚刚在与左叔叔对话时,她胸口一直憋闷着一团气。

    “鞋底加层着消音材质,怪不得我的仪器上显示极其微弱的电流声。”关世理笑了一下,这些小儿科的伎俩总是那么乱着来,“你觉得她家里的有几个是可信的”简墨观察细致入微,她的判断永远是队里最精确的。

    “或许有三个跟这件事有关联的。”

    “唉,当名人也挺痛苦的,要防这么多。”关世理嘀咕了一下,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上,抬起眼皮看着简墨发红的眼角,笑着问道“如果真要你离开她,你会愿意”

    简墨听出了对方言外之意,爱情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真要到那时候,她也不会放手,毕竟曾经答应过那个人。

    “你也说了当名人挺痛苦的,我愿意分担痛苦,这就是我待在她身边的理由。”

    车速渐渐缓慢下来,简墨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这让邻座原本是打趣的好友有些惊奇,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认真地回答,然后很是理解地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爱她。”

    简墨只是微微侧过脸,眼神温柔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不在的时候,她”

    “放心,一切正常。只是离开了一天便放心不下你家宝贝要急着赶回去”关世理打开了定位器显示仪,简墨这家伙在早晨离开左树颐之前便将那小东西放在了左树颐身体的某个位置,保护对方的安全。

    简墨不在意好友的调笑,仅仅只是离开了十几个小时,心里想着的全是左树颐,担心对方中午会不会又嫌剧组的盒饭而挑食,明明体弱却可以硬撑着拍雨中戏,会不会委屈地哭鼻子

    “没有我不行,”她的声音渐渐放低,像是诉说着重要的回忆一般轻柔,“她就是太过善良,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不自知的那种人,我如果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害怕的。”

    “第一次见左小姐时候,她还挺强势凶狠的。”关世理笑着打趣好友,虽然明白这样的凶狠态度是针对情敌的。

    简墨慢慢加快了车速,想到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嘴角上扬,吐露出左树颐的秘密“纸老虎。”

    “我看左小姐并非是纸老虎,只能说某人用情太深呢,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掉眼泪呢”关世理仍然抓着之前简墨啜泣的情景不放,硬是再次提了出来。

    简墨听后紧抿着嘴不说话,免得留下不必有的被关世理牵着走。

    “告诉我,你当时是想什么才能催泪的我学习学习参考一下呗。”关世理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捣了捣对方的胳膊,得来的是简墨要杀人的眼神。

    “如果我发邮件给你的那位上司,并且附上一张你在拉斯维加斯与女郎的亲密合照,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啧,我不问了。”虽然只是逢场作戏,但是关世理有理说不清,只好乖乖闭上嘴,她可不想自家的两个小非人类的小家伙为她妈咪鸣不平。

    终于这个难缠的搭档停止了追问才让简墨松了一口气,想来,她为了表演真实,之前特地观摩了左树颐的演戏状态,再者就是放空自己想写悲伤的事情,当时的脑海里大概便是若是她真离开小树会怎么办,让韩淼守着绝对不行,那个小助理根本没有那种能力。思绪混乱中又想起了前不久被迫陪左树颐一起看的某部韩剧,她只想到当时小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就这样,眼泪不由自主地下来了。

    这样的心理活动绝对不能同任何人说,太难为情了。不过

    简墨视线略过手机屏幕,那是左树颐和自己的第一次合照,如果她们的爱情无法实现,她也会竭尽全力去守护,因为这个人,她会终其一生追随着。确定好自己如此坚定的心理之后,简墨脑海里突然呈现如果是那个得瑟的家伙听到这些后会是如何感想,一定会得意地双手叉腰头昂起来夸张地大笑,真想立刻就回到小树身边,亲自瞧瞧那可爱的小模样。

    “fck怎么突然加速了,这是谁的车你知不知道,部长会杀了我的”

    烈红如火的晚霞下,一个明丽的女子坐在车里声音以抖成八十度的高音划破这红艳长空。

    将至午夜,她静悄悄地推开那个人的房门。温柔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入卧室,床上的人翻了身,头发耷拉在额间,睡颜有点不安分,微微蹙着眉,身体蜷缩在床的一角,让人忍不住怜惜。

    简墨轻轻地以最轻的脚步走进床边,拿下冰凉的皮手套,掌心接触温软的床单上,慢慢将被子替对方拉高一些,左树颐似乎感知到一样朝着那个温暖的源头靠了靠。简墨的手停在半空中,深怕吵醒对方。

    睡觉都不安稳,还真是。简墨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是多么深情,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将对方拥抱入怀的冲动,仅仅是分离了十几个小时,自己却想得要命。

    “我好想你。”

    她嘴里轻轻念着,俯下身亲吻了对方的额头,然后是微张的薄唇。

    “唔”半梦半醒之间左树颐原本被梦中的黑暗网住找不到出口,就在刚刚周围像一米阳光洒满在周遭的黑暗之中,然后渐渐扩散,形成了一个美丽的花园,她无不惊奇地四处张望,她听到一个声音呼唤着她,传递过来的是那个人满满的思念。她慢慢睁开眼睛,对准了焦距,看见今天一天不见的心上人悄然无声地依偎在自己身边,左树颐一下子尖叫了一声,身体已然做出了更快的反应,她立刻坐了起来,紧紧拥抱住对方。

    “真是的,你去哪儿了,走的时候都不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她的语音渐渐收紧,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她今天一天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在演戏时还失误了好几次,每每她回头想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却突然不见了,那种感受估计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吧。

    “我之前就让韩淼告诉你了。”

    简墨声音很温柔,她掂量着措辞,因为她看见左树颐红红的眼眶,就怕对方哭鼻子。

    “简墨你大爷的,你离开一下跟我说就好了,干嘛要通过韩淼再转告我,这让人有种你要走又不能对我说的错觉我以为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左树颐说道激动处,狠命地捶着简墨的前胸,她今天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还耽误了剧组拍摄,这家伙居然还乘着三更半夜悄悄回来,难不成当没事发生过

    “我答应过你,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只不过今天是出去办点事而已,通过韩淼告诉你的确不妥,下次不会这样了。”

    简墨拍了拍对方对方后背,手指点在了左树颐后颈处头发根处,灵巧地一拨,摘下了微型定位器。

    左树颐只觉头皮一瞬间麻了一下,便也不在意,她抓住对方的胳膊,让简墨直视自己,恶声恶语问道“今天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就那么不能和我说吗”

    简墨将台灯调暗一点,侧坐在床边,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扑闪了一下,他并没有着急去回答,而是微笑地捏了捏对方的掌心,“小树,如果因为我,而使你的事业受阻,你会怪我吗”

    简墨说完抿了抿嘴,像个有点无措的孩子着急地低下头并没有直视左树颐的眼睛,她立刻补充一句“我只是假”

    “你是我的,我待你真心真意,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大风大雨我可以帮你挡着,我可是视后。”左树颐原本声音高调地宣誓主权,然后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羞红了脸,“其实我早就想秀点恩爱,公开当然也可以啦,只不过总是被你管着,我这个人一旦认定了谁就s是会死磕到底的那种,除非对方不爱我,但是我看你不挺欢喜我的嘛”

    左树颐说完捣了对方一拳,却被简墨顺势拉进了怀里,两个人用被窝裹了起来。

    “请务必死磕我。”

    、第62章

    说完这句话, 看着怀里的人憋着嘴偷笑的模样,简墨有点不解,问道“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左树颐眼泪都笑出来了, 简墨当然不让, 立刻准备用些恶劣的手段逼其供认,左树颐连连摆手表示投降,“第一次听你说这样接地气的话,有点搞笑呢。”

    简墨撇下眼眸,有点不自然地反问出口“很奇怪嘛, 我只是入乡随俗罢了。”

    左树颐眉眼含笑地捋起简墨垂下来的发丝,扳过对方因外面寒风而冰冷的脸颊, 吧唧亲了一口,“因为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不食人间烟火,跟个神仙似得, 哪会说什么俏皮话, 是被我感染的吗, 变得有些人情味了。”

    简墨听完微微勾起嘴角, 将左树颐的爪子从脸上拿下, 然后抱住对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平躺下床, “我先去洗个澡,不然你会嫌弃的。”

    左树颐看着简墨坐起离开,眉头皱起了小川字,她可是等简墨等很晚才睡着的, 居然不来一个deekiss就走掉,真是没情调。左树颐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委屈,自己这个恋人有时候就是不懂得她的心思,她跟进简墨进了淋浴间。

    “你跟进来干嘛,睡觉去。”

    简墨反手想将门关上,哪知左树颐便一脚踏了进来。

    “刚刚在台灯照的也看不清楚,你给我看看。”左树颐嘟嚷着嘴,拉过简墨的手,将对方拉近一些,她狐疑地凑了上去仔细瞧了瞧简墨的眼眶,然后咂咂嘴,“你哭了”

    “嗯”

    “我怎么感觉你哭过”职业天性的戏骨立马瞧出了蛛丝马迹,逮着对方不放。

    简墨揉了一下眼睛,平淡地回答道“并没有。”

    “撒谎屁股上会长毛的,亲爱的。”左树颐拧着眼睛很是正经地指责道,发现对方并没有因此告诉自己实话,心里有些着急,“为什么你总是要瞒着我一些事呢,偏偏都不告诉我,明明我已经察觉出来了。”

    简墨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心底考虑如何开口,身体却被左树颐一推,对方毫不顾忌地朝着她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顿时一排牙印子立马显现出来。

    “你再不说,我继续咬。”

    “小树,我得离开一段时间,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简墨立马堵住左树颐的嘴,防止对方立刻反问,“我不在这段时间内,我会派人全程照顾你,你放心,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回来。”

    “你为什么要离开,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呀,急死了”左树颐才不管对方安不安排人照顾她,她现在显然不想要简墨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简墨被左树颐激动的神色逗笑了,她略是安抚地抚摸了一下对方脸颊,天知道她怎么会舍得要几日不见这可爱的小表情。

    “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你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我离开几日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个朋友秘密保护你,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就好。”

    “跟平常一样你不在,我怎么能和平常一样,你甚至都不告诉我原因,这对我很不公平,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把事情憋在心里的”左树颐皱着眉语气带着浓重的忧郁,她盯着简墨好久,知晓对方的性格要是不愿意说,八台大轿也是扛不动的。她拽住对方的衣领子,死命晃动着,简墨也任由其胡闹,再精致的衣服也经不起这样拽握,只听撕拉一声,简墨的衣领口被撕下了一个大口子,挂垂在胸口。

    “这下满意了吧”简墨她用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胸口,看着面前人脸红了一下,立刻附了上去,“你要怎么赔偿我”

    “”

    有史以来第一次左树颐对简墨的难得的调侃行为没有太过反应,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最后慢慢地替对方整理了领子,指了自己的衣柜间,“你可以换我衣服。”说完便掉头离开了洗浴间。

    简墨当然感受到这个敏感的另一半消沉的情绪,左树颐在怨怼她,什么事都不告诉,的确这样对小树是不公平的,但若是把真相告诉小树,那她一定会和家里闹翻天的,简墨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简墨在洗浴间呆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的自认为正确的隐瞒是对还是错,当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卧室的灯已经关掉了,屋子内一片漆黑,唯有淡淡的月光透着窗子洒在那个假装沉睡的人身上。简墨轻轻掀开被子慢慢侧身进去,她小心翼翼地靠在左树颐身边,拉起对方的手想要箍在自己胸口,眼前闭着眼睛装睡的人撤开了她的桎梏,翻了身背对着她。

    她在生她的气。

    简墨叹息一声,将左树颐拱起的被子掖好,便不再碰对方,生怕又惹到对方。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久久未睡。

    “小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熬夜不能熬夜不能熬夜,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还有简墨也是,之前不已经交代过了吗,她不睡,你一定得逼着她睡觉,你看看这该死的熊猫眼,亲爱的你今天还得去片场,能不能注意点”

    一大清早便听见唐景独特的批斗,被点名的两个人一个乖乖坐在梳妆台前被化妆,一个默默不语地站在身后,两个人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倒是左树颐看着唐景气的眉毛一颤一颤的,只好声音软下来,解释道“哥,你是知道的,我认床,睡眠不踏实。”

    “都来近一个月了你还认床能不能换个能画圆的理由搪塞”唐景有点气急败坏地用遮瑕膏混合一些口红沾染上,才弥补左树颐那浓重的黑眼眶。“你要知道,若是总顶着黑眼圈去片场,闲言碎语就会传开了,说你”

    “说我的美好形象都是假的,夜夜去酒吧夜场厮混呗。”左树颐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唐景要说的是什么,这影城驱车十几分钟便有一个巨大的夜市中心,那处应有尽有的人间繁华,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专门为影星或是赞助商娱乐的最佳会所,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啧,明知道如此还要熬夜,片场眼多嘴杂。”唐景无奈皱了皱眉,端起左树颐的脸颊仔细瞧了瞧,确认浓重的黑眼圈被完美遮盖之后才肯松手。他转身看了一眼简墨,小树的初恋情人。

    “简墨,我一点都不清楚你给予我的保证水分多大,只不过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完全负责起小树这毫无规律的作息时间,毕竟你俩是睡一屋的”唐景有意无意地加重了“睡一屋”的字眼,这话一出口倒是让自己有点不自在,索性那个反应慢半拍的小助理韩淼并没有太多在意,反而是当事人之一的左树颐翻了翻白眼,打断了他的话。

    “你和她说有什么用,反正再过不久她就要走了,我作息时间我自己会调整,你也不用跟她强调。”左树颐情绪化的口吻让人一听便知道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完也未睁眼瞧见简墨,而是对着镜子抹了口红。

    韩淼不解地听着老大这番话,她望了望简大神,发现对方直直的盯着老大看,又瞧见老大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顿时觉得气氛有点僵。

    “大神,您要走”

    韩淼压低声音小声询问身旁的简墨,这也让坐在梳妆镜前收拾耳尖碎发的左树颐透着镜子望了去。看着镜子里的简墨默默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之后,左树颐紧抿着嘴唇不发生,她很是气愤地站了起来,咬着嘴唇快步走到简墨面前,望着对方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眸,愤怒、不甘、困惑的心境让她甚至想要对简墨打上一拳。

    “所以你要走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她的音调拔高,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这让一旁的唐景和韩淼都吓一愣,韩淼想要上去相劝时,便被唐景是识时务地拉着往外面走,顺便赶紧关上了门。

    顿时房间内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久到左树颐失望地认为她们的爱情就这样玩完了的时候,那个人突然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温暖的手指抚摸上她的头发,还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只是十多天而已。”

    左树颐听到简墨惯有的温柔低音,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我知道你从昨晚就在怄气,可是我没办法告诉你原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为了你,我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围绕你,我没有坏心,你会明白吗”简墨用双手捧住对方的脸颊,用额头抵住额头的亲密方式希冀着传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这一切左树颐全都明白。她只是不能接受简墨突如其来的告别,往往这样的离别带来的痛苦都是泰国残忍,她害怕简墨嘴上说的十来天会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因为简墨像风一般,神秘飘渺,她急切地想要牢牢抓紧,留在自己身边,却怕总有一天对方会离开自己,这种不安定的心理不知从何时已然在心底悄悄蔓延。

    “你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怕你不再回来,你这样突然的道别,让我不安。”

    “我从来都不会失信于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简墨有点惊讶,比起自己的安危,小树最担心的是她是否会如期回来。

    左树颐将头搁在对方肩上,她此刻恨不得拿根粗绳子将对方绑起来,她甚至原因违法做拘禁的事情。“什么时候走”

    “今天上午。”

    “”听到这个让人难过的回答,左树颐心里咯噔一下,她闷闷地问着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那么非走不可吗”

    “不要这样望着我,”简墨瞥过眼睛不去看左树颐那双眼睛,她怕她下一秒就会反悔,“上午我就不陪你去片场了,如果别人问起我,你就说把我辞掉了,理由,就说我不尽责吧。”

    “我真的恨透你了你本来就不尽责,擅自离开,把我当什么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雇主,明明、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明明”

    “明明很爱你,却要离开你对吗”

    在左树颐眼泪溢出眼眶的下一秒,简墨吻去了她的眼泪,并勾起左树颐的小指做出保证,她会尽快回来。

    “如果你食言,我会用尽各种手段将你家祖坟刨出来也会把你找到,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知道吗”即使心里惴惴不安,左树颐还是恶狠狠地发出警告,最后反而是自己不争气地带着哭腔。

    简墨轻笑了一下,执起对方的手,缓缓开口“等我回来。”

    、第63章

    原本还准备推开对方的左树颐听到这句话仿佛中了魔咒一般, 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听不得简墨这样温柔的话语,哪怕是说着一些对她来说是“残忍”的话,真可笑,自己为什么还如此这般地喜欢着对方, 明明刚开始讨厌地不行

    “想什么呢”

    简墨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 左树颐任由对方的吻温柔地附在了她的身上,她向来喜欢简墨身上的味道,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一丝寒冷却是炽热的,耀眼的。

    左树颐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她知道简墨是爱她的,虽然这份爱相对沉默许多, 深沉地过分。

    “你爱我吗”她微微勾起嘴角,显而易见,恋爱中的人很喜欢问这些多余的话。

    简墨先是一愣, 然后抚摸着左树颐的脸颊, 那双深灰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深深的情愫。

    “愿意付出生命的那种程度。”

    这是她的回答, 却让左树颐吃惊不已。原本以为简墨会反问“你觉得呢”或是沉默以对,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真挚的回答。她主动踮起脚尖, 吻上了简墨的唇, 有点抱怨地说出口“快别说这话,以后也不许说,爱我就爱我,干嘛要付出生命, 我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听见没”

    简墨只是默不作声,像一只大型犬类般蹭了蹭对方的脸,只有在左树颐身边她才会卸下所有冰冷,怀着一颗纯净的爱慕之心小心翼翼地对待对方。

    “痒死了,真是的”左树颐被蹭的笑着躲过去,小跑到床那边,拿起一个枕头便砸向了对方,简墨居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躲开,那引以为傲的反应能力呢

    “你怎么都不躲开”

    左树颐从床上走到对方面前,看着简墨微红的额头,心里有点小内疚。“没事吧”左树颐边问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心里面还纳闷这大傻子今天咋那么迟钝

    腰身一下子被对方搂紧,屁股上还被不轻不重地挨了两下。

    “你干嘛啊”左树颐站在床上,被迫被对方抱着,屁股还被对方捏着,脸腾地一下飘着两朵红云。胸前的衣服被对方轻轻地拉扯着,一只手还胡乱地伸进了她衣服里面。

    “别,你这是、干嘛”左树颐的声音断断续续,她有点不知所措。

    始作俑者并未吱声,而是稍微用力将她压倒在床上。左树颐整个人陷入了柔软的床中央。简墨一边用吻堵住她的嘴,手上稍微用力抬起她的臀部,试图将她的半裙扯下来。左树颐惊慌之下,只好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腰际,难掩的羞耻感布满了绯红的全身。

    “我们好久没做了。”

    “可是现在不能,何况之前嗯”左树颐氤氲的眼睛看着上方的人,她不知道该不该松手,尤其是看着心上人那无辜的眼神时。

    “你难道不想”

    “我”

    简墨的循循善诱,导致她甚至主动抬起屁股好让对方脱下自己的裙子,左树颐感觉自己的自制力在简墨面前就像虚张声势的一样入水即化她略是难堪地感受着身上人贴在自己身上的体温,带着性欲的热度。

    “我觉得我、我们可以等等,待会我还得”她心里羞耻和激动交织着,所以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欲拒还迎的态度。

    简墨伸手将左树颐自己挡住眼睛的手拿开,正视着对方,缓缓开口“可是我不想等。”

    左树颐看着上方人扯了扯自己束腰的带子,立刻条件反射地紧闭眼睛,这样紧张的模样让简墨暗自发笑,“别担心,我或许太失态了。”简墨当然知晓左树颐待会儿还得去片场,到了中午还得参加一场宴会,刚打理好的妆容,可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被破坏。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该死的冲动,想从左树颐身上起来。

    “哎”

    左树颐看着刚刚还一副要扒掉她衣服大干一场的心上人这会儿又变回平日里禁欲谨慎的冷面人后,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想笑。简墨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特么就半路刹车,这叫她怎么应对,明明要走了,还这么磨磨唧唧的,不就是大白天嘛

    “叮嗒嗒”一旁掉在床上的手机不适时地响起来了,不用看便知道是韩助理催了,简墨想要起身整理衣服,却被倒在床上的左树颐蛮横地拉住不让走,眼睛里还传达着“你敢走试试”的信号,另一只手拿起电话便劈头盖脸地吼了过去

    “不许废话,过一小时再打给我”说完这句,便挂断的电话,导致一切准备就绪的韩淼和唐景一脸困惑地站在楼下,最终还是认命地回到楼上等着那位惹不起的主子。

    看着左树颐气势汹汹地将手机扔在了床边上,简墨微微皱眉,刚想开口,领子便被对方揪住,整个身体往下倾斜,然后把毫无防备的自己压在身,并施予了一个强硬的命令

    “上我。”

    左树颐看着镜子面前自己,胸口、腰际、大腿根部、脚踝处,那星星点缀的鲜艳吻痕,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床上已经没有那个人的气息,房间里依然犹存着欢爱味道,刺激她的神经,她微微从床边站了起来,想要去浴室冲洗一下,但下面的酸痛让她有点不适地抿了抿嘴,刚刚那场激情太过激烈,她想要让简墨在自己身上印下烙印,哪怕是疼痛都可以。

    当唐景和一脸哭丧着脸的小助理来到房间后,看到左树颐已然穿戴整齐地坐在梳妆台前,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虽然疑惑,但又不敢问出口,毕竟他们都看见了对方脖颈后和胸口的吻痕印子。

    唐景默不作声地替对方遮盖这些吻痕,虽然想训斥,但看着小树本人一脸落寞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大,我觉得大神应该是有苦衷的。”

    虽然没明白大神离开是怎么回事,小助理韩淼还是忍不住憋出来一句安慰话。其实他一直没觉得大神和自家老大有什么“奸情”,直到被唐景一点拨,再加上现在这裸的吻痕,才算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是在谈恋爱,只是这大神为什么突然就走了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嫌弃他家老大

    “想什么呢,收起你那该死的同情眼神”

    左树颐翻了白眼,在助理眼中她变成了弃妇不成左树颐抿了一下口热饮,不慌不忙解释道“简墨只是有些自己的私事要处理,过段时间还是会回来的,别瞎操心。”

    “原来是这样,我说也是呢,嘿嘿。”韩淼赶忙狗腿子附和道。

    “嗯,不过若是有人问起,你得有意无意说明是她做错事我辞了她这个意思。”

    虽然不大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尽职且有分寸的助理也没再去追问,便了然点头。驱车到了片场,正好结束了邵昕言的上午戏,只见对方眉眼中尽是柔情地看着一位男子,那个男子一看便是圈外人,穿着西装笔挺,身材硬朗地站在她身边,不过虽然在听她说话,但时不时地望了下腕表,明显是在等人。

    左树颐作为下场接戏,只好走过去与对方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昕言,一上午的戏,辛苦了。”

    左树颐微笑地与邵昕言打招呼,毕竟被梅姨多次提醒,不能和对方僵着处,因为接下来两人还有一部电影要合作。

    邵昕言转过头看向左树颐,明显那种眼神并不是太友善,更确切地说是并不希望左树颐在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

    “额小树姐,你、你来了。”

    而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子,听到邵昕言喊了对方的名字之后,才仔细看了来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不知不觉柔和了许多。

    左树颐点点头,感觉出这个男子一直在望着自己,有点不自在地说道“那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了。”

    “请等一下。”一道好听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左树颐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地望着这个面容英俊的男子。

    “你好,我叫邵宇,是和左树颐小姐你有婚约的人。”

    、第64章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默默。qq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问候, 让一向处事不惊的左树颐愣住了几秒。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或许认错人了,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婚约。”她的大脑飞快搜寻所有过往片段, 真真切切没有人与她提及过婚约二字, 怎么这时候突然多出来这么个奇怪的未婚夫

    男人欠了欠身,英俊的脸上只是带着微笑,似乎并不觉得哪里不妥,相反走近左树颐,与对方保持友善的间距, 慢慢解释道“是我太仓促吓到你了,左叔叔其实让我不要太过着急提出来。”

    “我爸”

    “嗯。”

    左树颐只觉奇怪, 她侧过身,望向邵宇,开口说道, “我可从没听说关于婚约的事。”待对方刚要解释时, 韩淼便上前小声嘱咐了一下, “这里人多眼杂, 不方便说这些。”

    男人听后便礼貌点点头, “我等你结束。”

    这句话让左树颐听后有点不自然, 她本想开口告知“她的戏份很长,得很晚结束,以后再联络”这样的客套话,但顾忌到对方是邵氏集团的二公子再加之是邵昕言的哥哥, 她也不方便冷面相对,只能微微笑着默许了到时候让韩淼搪塞过去就是,但她目光触及到男人身后的邵昕言后,顿生恶寒,对方的眼神阴冷诡异,像是看着仇恨之人的目光,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凶狠又恢复为常态了

    “景哥,我想问你个事”

    化妆间内,左树颐望着化妆镜内的自己,眼睛定定地出神,然后垂下眼帘,似乎在想着什么。她声音轻飘,让唐景误以为又是些轻佻的琐事。

    唐景拆卸着对方头顶上厚重的发饰,望了望左树颐,示意在听。

    “我感觉邵昕言似乎对我比较,就是你认为的那种感觉。我是哪里惹到她了吗”左树颐抬起眼,望向停下手的唐景,她现在心里有点郁结,邵昕言之前那样充满敌意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真的很想是看错了。

    唐景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老大,还不就是上次金麒麟最佳女主角被你夺走了,她比不过你记着你了吧。”韩淼在旁边插了话,惹了唐景一个瞪眼。

    左树颐听后,想了一下可能性,最后皱着眉摇了摇头,“不会,那种事还不至于,毕竟邵昕言在接下的百花奖上夺回了一局,她没必要这样记仇。”

    “那就说不准了,毕竟邵昕言那个女人心机太深,一般人可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没想到,她哥哥居然是小树你的未婚夫,太不可思议了。”唐景挤兑了一下板着脸的小祖宗,毕竟这样调侃的机会不多。

    左树颐烦躁地摆摆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拜托,他不是我的未婚夫,那只是大人不负责任定的,完全没人会在意那些不作数的约定罢了。”左树颐不咸不淡地解释,她刚刚结束拍戏之后就立刻打电话给家里的柯叔询问此事,说实话不在意是假的,毕竟那个邵家二哥非常认真的神情让她很困扰。

    “宝贝儿,我看还是有人比较在意啊,人家那小伙的架势可不是闹着玩的。”唐景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当然知晓左树颐在头疼什么,其实他和韩淼好奇地要死,突然冒出来一个英俊的男人说着是小树的未婚夫这样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任谁都憋得难受,幸好那时候周围就他们几个人,要是被别人听到肯定要被传出去,影响不敢想象。

    左树颐思考了一下,贫瘠的记忆里闪过一丝重影,可是再让她想,那段记忆就像被硬生生斩断一样,断断续续的。她只能记得小时候似乎去邵家玩过,或许是那个时候被定下了娃娃亲,但这并作数,即使是刚刚跟柯叔确认了确有其事,而且自家的老爸甚至接手了电话,让自己注意分寸,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唐景,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不适时地叩响了,左树颐欲言又止,索性不说了,转身又坐回了椅子上。唐景看对方脸色变了变,细想或许跟那个人有关,就不过问了,点头让一旁的韩淼去开一下门。

    进来的是编剧金女士,她微笑与他们点点头,唐景他们心领神会地回避到旁边,看着面容慈善的金编剧过来,左树颐再怎么情绪低落,也挤出笑容面对对方,毕竟金编剧可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金老,你怎么过来的”

    左树颐站了起来,不理会头上未拆卸的发饰,扶着老人家坐了下来。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颠颠簸簸来这都快散架咯。”金编剧坐在了左树颐旁边,慈眉善目的脸上多了好些笑纹。她喜欢这个努力上进的女演员,虽说只合作过两部戏,但对方的品性是现在很多女艺人学不来的。

    “刚刚看你表演那场反将戏,真的特别精彩,不愧是郑老亲自推荐的人选,真的是一气呵成。”金编剧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拉住左树颐的手放在手心,这让左树颐心下明白对方估计还有其他“帮忙”的事。

    左树颐微微笑着,脸上有点不好意思,“金老夸重了,不过您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当然我还得继续琢磨昭懿的精髓,毕竟这个人物性格多变,得拿捏精准才行。”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要交给其他人我还真是害怕的不行,”金编剧抬起头望了一下四周,只看得到远处的左树颐的专属助理和化妆师,不见传说中与对方如影随形人,有点好奇地问出口,“听小严她们讲,靠近你身边不容易。”

    “唉,怎么这么说”左树颐一听,一挑眉,好看的眼睛充满了疑惑,奇怪啊,她在剧组从未耍大牌。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金编剧当然能看出来左树颐的纳闷,赶紧摆手示意,“我是说,她们说你身边有个生人勿进的女子,谁要是接近你都得经过她同意才行。”金编剧半调侃的笑出声,她本想见见那个人物,毕竟被工作人员说的神乎其神的。

    左树颐一听,原本明亮的眸子黯淡了许多,眼睛快频率地眨了眨,试图望向别处,挤出一丝笑容,无奈地说“啊,你说那家伙啊,她她被我辞掉了。”

    金编剧看出对方的情绪变化,当然不会继续追问,而是拉过左树颐的手,语气放慢道“小树啊,那个,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说。”

    “就是周六的聚会,我希望你也能参加。”

    “”

    左树颐抿着嘴,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知道这周六裴导过生日,原本打算在那天会代表公司替对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但邵昕言主动提议让大家去她在北西区富人区的一栋别墅庆生,但那天左树颐正好有个私事,本想以“回公司办事”的借口推脱掉,没想到金老在这个时候来跟她说。她本就不喜欢与那么多人聚会,应酬的事情更是心底抗拒,更何况还是在邵昕言的别墅里,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是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抵触。

    “金老,我那天正好有事情,没办法去,当然我肯定为裴导准备了生日礼物的,我还没跟裴导说这事。”左树颐面露难色地开口说道。

    金编剧当然知道左树颐会说这话,“其实我知道你不愿意参加这样人多的聚会,但大家难得在一起聚一下,何况还是小邵极力邀请的,再过不久这剧就要杀青了,你看看你每次聚会都不参加,这让裴导那个死爱要面子的人说不过去啊”

    “这”

    “你还是去一下意思一下就好,毕竟你可是这部剧的主角。”

    左树颐叹息一声,她知道如果在僵持下去,金老肯定心里会膈应,自己也不好做,总不能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即使自己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

    “好啦,我去还不成嘛,我可不能拂了您的面子不是。”左树颐轻轻打趣道,算是给了老人家一剂定心药,目送金老笑眯眯走出去后,这才耸下了肩,头痛地扶着额。

    唐景走到小树身旁,看着对方长久盯着一处的神情,那眼神让唐景觉得空落落的,似乎小树这孩子有着无法消散的心事,如果这时候那个人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如果大神在这就好了。”

    冷不丁地身旁的韩淼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唐景狠狠地踢了一脚。“瞎说什么呢”顿时,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我好想她。”

    良久,一声细微的声音从低垂着脑袋的人口中传了出来,唐景没有去接话,而是保持沉默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小树,他相信小树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很难看的。

    夜幕降临,点点星辰。

    左树颐冲了一会儿澡便头发湿漉漉地走了出来,本想用电吹风吹一下头发,索性便用毛巾擦了擦便放在了一边,她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没有那个人的号码,心里委屈到了谷底。她拨通了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可听到的是机械式的提示音。

    “真可笑,说走就走,还真是绝情,为什么连电话都不能打给我”她盯着手机屏幕好久,一个人难过地自言自语,明明才分开一天,仿佛看见简墨是上个世纪久远的事情,真是要疯了。

    深夜,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靠在酒店附近的隐蔽处,停靠了很久,最终她还是悄无声息地房门口,她在门口沉默了片刻,最终戴着手套的手按住门把,她生怕消磁卡提示音惊醒那个人,所以她只是拉开一道细微的门缝,然后才慢慢打开房门,轻轻关上。

    房间内只有一盏台灯亮着,这个人怕黑,如果她不在身边的话,总是将灯开到天明。她将脚步放的很轻,向着床上沉睡的女子靠近一点,又靠近一些,她想仔细看一看对方睡着时的表情,可是当她看见床上的女子不安地蜷缩成一团,睫毛濡湿地垂在眼睑上,她微微皱眉,想要伸手触碰的时候,又艰难地收回了手。

    她知道她此刻不该惊醒她,尽管她此刻多么想拥抱对方。

    她站在离对方不远的位置,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然后安静地与床上的人道了一声“晚安,小树。”

    她的声音很轻,连带着离开的脚步声都像是午夜幽灵般悄无声息。

    、第6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小天使的等待qq狂奔在暴风雨中

    这一天晨光照进的很早, 左树颐接连几天都早早醒来, 便再无睡意。她总是起来之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内很久才有了动静。

    她默默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她总觉得那个人曾经来过这里,但事实证明并不是。她曾派韩淼询问酒店的经理,他们顿时用事实证明凯斯酒店的安保设施是至上安全的, 为了打消左树颐的顾虑甚至可以免费升级豪华顶层套房, 但都被她摆手谢意了。她要的倒是希望看到那个人的到来罢了。

    轻叹了一声, 偌大的房间内就她一个人, 明明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却有点不习惯。左树颐低低地笑着,渐渐眼睛模糊了一些,在忍不住掉落之前迅速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眼睛。

    “还真是狠心, 这么多天都不联系”

    她盯着手机屏幕好久, 明明知道结果但很不甘心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又是那该死的提示音。她失望地扔下电话, 扯了扯有点干枯凌乱的头发, 光着脚去开门,因为她已经听到助理在门外喊了好几声了。

    “来了来了, 就知道嚷嚷。”

    一边责怪着一边不情不愿地开门, 韩淼和唐景便看到了一个面色过于苍白,嘴唇干裂到毫无血色的女人赤着脚倚在了墙边。

    左树颐看见他们站在门口死盯着自己,有点不自在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女孩子都知道打扮打扮自己,更何况还是明星的她。左树颐用手遮了遮脸,窜进了隔壁卫生间,“我还没洗脸,别在意啊。”

    韩淼皱了皱眉,刚想上去接话,就被一旁的唐景拉住,摇了摇示意别说,又指了指左树颐的脚,韩淼立马进屋找了一双拖鞋递了过来。

    “老大你赶紧把拖鞋穿上。”

    “等会儿穿。”左树颐没回头,撩了撩水洗了把脸。

    韩淼叹了一口气,只能拿出杀手锏,“你再不穿,冻着了等大神回来了就要心疼了。”

    左树颐听后先是一愣,嘴里嘟嚷着丧气话,但最后还是乖乖将拖鞋穿上了。

    趁着左树颐洗脸的空隙,唐景走进里屋看了一眼,发现房间除了床上动过,其他几乎没碰,也就是说,韩淼吩咐对方吃甲状腺的药片又没吃,唐景无奈地扶额,倒了杯水,将药拆开放在桌子上。

    “小树,到时候美人簪的发布会,导演决定你坐在c位。”唐景一边说着,一边测了测水温,将水杯递过去。

    “啊我不是说不参加了吗,怎么又让我”左树颐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皱着眉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药片,吞了下去。

    “简单的说,裴导和金编剧商量后,觉得还是你撑得起台面。”

    “呵,这样临时换人,邵昕言还能没意见”左树颐哼笑一声,她可不想和那个家伙抢,一开始发布会现场安排坐在最中间的是邵昕言,作为主演的左树颐当天因为临时有事就不参加了,这样也好,不会引起矛盾,大家对邵昕言每次都想成为被关注焦点的事情心知肚明。没想到这裴导还真是喜欢折磨人。

    “唐景,你没告诉裴导我那天有事”

    “告诉了呀,结果人家裴导特地打电话给梅姨,好说歹说给你抽了个空出来,对你太关照了。”唐景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左树颐皱了皱眉,“得,这次还真是把我和邵昕言关系闹僵了,她还不得恨死我”左树颐说的有点夸张,但邵昕言的性格她捉摸不透,因为这种事记仇也挺难说的,毕竟那家伙在外面总是一副“与人为善”的天使面孔。

    韩淼耸了耸肩,他也知晓老大不愿与人结梁子的性格,再说,邵昕言在很多方面确实是因老大而受阻,比如是之前代言的kaka广告,以及电视剧选角,但确实是实力不够所致,这也没办法。

    而此时此刻,坐落于影城北西区的西铭庄园,邵昕言穿着薄丝的连衣裙一声不吭地听闻了电话那头的传达,默默地挂下了电话,只有紧抿的薄唇透露出愠怒的情绪。女人站在座机处好久,丝毫没察觉其他人的到来。

    “言言,谁打电话的”

    邵昕言慌忙转身,可见她听到男人好听的声音表现的单纯了许多。她抬起头看见那个人站在楼梯上面往下俯望。漆黑的衬衫与长裤仿佛辉映着周遭的黑暗,深蓝色的腰带与青色绢丝领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明显是刻意打扮的。

    “哥,哦是裴导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他们一会就到。”

    邵昕言走过去,看着对方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睛有点发愣。

    “你想什么呢,到时候客人来了,你就穿这样,肆无忌惮的。”邵宇微微笑着,下楼,弹了她一下脑门。

    邵昕言低头看了看自己低胸的连衣裙,她知道在家里这样穿着不得体,可是她确实是故意这样穿的,只可惜,面前的男人还是把她当做长不大的妹妹看待。“哥,你今天不是要去旧金山吗怎么还不走”而且,还是已经整理好衣装的样子

    “明知故问,迟一些回去也无妨,美国那边事务有人会打理,今天要见一见那个人。”说道这里,邵宇毫不掩饰对口中所念叨的人的欣赏和向往。

    “是嘛,哥哥所说的是小树姐吧,她今天应该也会来。”

    “那就好。”邵宇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落寞的表情,而是微笑地整理了领结。

    邵昕言听后抿了抿嘴,眼神始终跟随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哥,如果”

    “嗯”邵宇听到对方唤了自己一声,转过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啊,没什么,我怎么能耽误哥哥的终身大事呢。”她走上前默默地伸手帮对方扣领结,趁着对方刚要伸手自己来的时候便扣好了松开了手,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已渐深,四处安静。

    唯有隐蔽在绿荫覆盖的西铭庄园的别墅内,灯火辉煌。一辆辆名牌轿车驶向了山后的别墅门口。这栋别墅是邵昕言的住所,虽是很少入住,但偌大的通透楼间依然是干净地不见一丝浮灰。据说,每天都会有人打扫,若是清理不合格,会立即撤出清洁人员,重新打扫,原因就是邵昕言有严重的心理洁癖。

    “心理洁癖”

    左树颐望着干净地几乎反光的扶手楼梯,有点不敢置信。这样子真的很像刚装修过的,哪里像是已经建造了十年的老房子了。

    唐景立刻比出噤声的手势,他一开始确实也不相信邵昕言有严重洁癖,只是有一次,对方的御用化妆师因为有事临时离开了一小会儿,正逢对方补妆,无奈之下,唐景只好上去帮忙,结果对方因为用不惯那种已经拆封的眉粉,愣是等到御用化妆师到了才开工,对,估计就是用不得别人的任何东西。

    “既然那么严重,干嘛还要主动邀请别人来别墅里庆生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左树颐嘴里嘟嚷着,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先坐下,她歪过头看着行走在大厅里与各位打招呼的邵昕言,有点同情地摇摇头。

    这里相当于是一个小型的音乐宴会,裴导在与各位愉快地说辞碰杯之后,大厅里的音乐声响起,一对两对的各界人士步入了舞池正中,随着音乐缓缓开始。左树颐对于这样的交际舞没什么兴趣,她来这里赴会,纯粹是碍于之前金编剧给自己下达的“邀请”。

    “老大,要不你也去跳一支舞。”

    左树颐支着下巴,因为喝了几杯红酒的缘故,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舞池里的人群,慢慢摇了摇头。

    “唉,老大你这样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径顾着喝酒了,这样不合群可不好。”

    韩淼乖巧地坐在一边,已经目睹了左树颐期间拒绝了三次上流男士的邀请,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合群倒是简墨最不合群吧,你看她能和谁跳支舞”左树颐矢口反驳,话刚一出口,便察觉不对,撇了撇嘴不再看向对方。“我想出去透透气”

    “要我陪你吗”韩淼刚要起身就被对方按下。

    “不用啦,出去透透气而已,不会有什么的。”左树颐笑了笑,这样繁华的夜晚宴会明明很热闹,但她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在快步走过一位侍者身边时,对方询问自己是否还需要酒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对方手里的高脚杯。

    她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外面。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夜幕中闪烁着寥寥星辰,左树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灯光,脑袋有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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