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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阻止我跳河 第4节

作者:安度非沉 字数:21995 更新:2022-01-12 08:33:27

    苏阮阮知道了一定会笑话她,诶,你在死门关进进出出的不太好。

    救她也显得毫无意义,但是她还是心存感激多活了几秒钟。她是如此眷恋尘世,只是她意识到自己是个死人了。

    死亡的感觉是谁教她的这东西是她教给自己的,死亡教会了死亡本身,想必没什么别人能够理解这种死而后生的轮回。

    她走进学生活动中心还仍旧觉得疏离,平时就和这些人格格不入,到生死之间,这隔绝的鸿沟就显得更加长阔深高。

    大家纷纷和苏阮阮打招呼,各自忙各自的。

    曹冬从回廊那头走过来,看见她之后便打了个招呼“嘿组长。”

    听见这词汇苏阮阮莫名地笑,勾出有些诡秘的笑容吓唬陶安安,陶安安摆着手推开过来吓唬她的苏阮阮,苏阮阮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来,这下吓到了陶安安。

    接了个电话出去,苏阮阮之后就没有进来了,曹冬看着她的背影告诉陶安安“估计是那边材料到了,她过去点货什么的,组长,我跟你说”

    “我也有事跟你说。”陶安安忙不迭地打断,这真是个好机会,她说完之后,苏阮阮刚好不在,主持词她写过一遍了,再写一遍就走,跳河的时候大家就都不在。

    “行,过这边儿吧,门口人太多,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陶安安轻声道谢,低了头跟随曹冬从侧边上楼,找了个办公室进去,曹冬递给她一罐热牛奶。

    “谢谢。”她将牛奶放在一边,“和你说个严肃的事情。”

    “您说您说。”他嘻嘻哈哈地笑着,低头把椅子从两腿间拖过来,垫在屁股后,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安度的微博:誓不

    欢迎大家关注。

    没错我改名了

    、第20章hater20 我不太关心

    “不用这样严肃的。”好像有虫子在身上爬,背后泛着冰冷的凉意,不自在的黏糊糊的感觉,她清淡地笑,好像俗人品不出味道的茶水,“我是说咱们那个专栏,不是要参加比赛嘛,我想了想,觉得你当组长比较合适。”

    “诶组长你可别说这话,你能力强,我们都听你的。”曹冬坐正了身躯。拉着椅子,弓着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她被这眼神盯得发慌,口齿间囫囵一遍要吞吐的言辞,轻声说道“个人能力突出可能不是很适合做管理者,我和周鹏不是太熟,听说有人也想加入你做主比较好,又是学生会的,管理能力比较强,组长就你来担任吧,毕竟大家都是冲着拿奖去的,我还没来得及把名单提交上去,你考虑考虑”

    “好。”曹冬突然挺直腰杆,“那我就不乱谦虚了,但是咱这团队的主心骨还是你,关键时刻可都得靠你啊。”

    “嗯。”陶安安应了,“我先走了。”

    “别啊,主席让我看着你。”

    看着她她诧异地回过头来,曹冬自知失言,摆摆手,“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吃饭来着,怕你跑了。”

    画蛇添足一般的言辞让她反而多了些想法,苏阮阮其实还是没瞎,看得出来站在河边不是吹吹风看看风景淋淋雨享受人生而是真正地决定要去离开人世,苏阮阮嘴上不说,心里明镜一样亮堂。

    总是难以在苏阮阮面前隐藏想法,陶安安觉得自己有些被苏阮阮吃得死死的,但是本身还是有些坚持,哪怕没有重生再来好多次,她原先的顾忌和坚持都还是在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情感这样的浪潮淹没,失去原本的冷静自持。

    “那我先去个厕所,一会儿过来。”陶安安退而求其次,去了卫生间,拧了水龙头朝脸上拍了些水,冰凉而尖锐,一点点渗透,那些冰凉的东西淌下,露出有些迷惘的眼睛来。

    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不大有气色,最鲜明的表现是唇色很淡,淡得无迹可寻,嘴角有裂开的死皮,她扯了扯,一下子疼痛到来,唇角沾着血,染红了一小块儿。

    “嘻嘻嘻嘻”有人在耳畔轻笑着,声音好像是从里面的厕所隔间传来,她朝里面走去,声音晃晃悠悠,愈发像是在耳畔,里面的隔间统统开着门,没有人在里面。

    “嘻嘻嘻嘻”那个声音有些不屈不挠地在耳畔响着,萦绕在耳畔,忽闪而过,呼啦呼啦,噫乎哈乎飒飒乎声音愈发怪诞,怪诞地从现实中找不出那样的声响。

    陶安安微微别过脸,觉得是自己的幻觉,镜子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茫然睁眼,她是被那声音惊扰,忘记了关水,水流哗啦啦地敲响,她关水,默然无声,好似是听不见那混沌的怪诞笑声,出了卫生间,声音便消失了。

    即使是有些害怕,到最后也还是冷淡的模样,她揉揉鬓角,有人从身侧擦过,说笑如常,似乎没人听到那怪异的声响。

    死人特有的声音陶安安自顾地给了解释。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过,于是她将它归结为自己死人的幻觉,死人的幻觉是坟茔里开出粉红色的小花朵,在夜晚漆黑幽静中绽放出柔和的光。

    她觉得大抵应该是用这样的比喻,以死人自居,喝了热牛奶,坐在空调开得很足的办公室,脑袋一下子昏沉起来。

    是淋了雨的缘故吧,她睡过去之前还在想这件事情,一场大梦里下着旷日持久的大雨,大风也吹袭了世界,没有根的树在风中被摇撼着,左摇右摆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后来她莫名地上了岸,依靠在礁石上站住了脚跟。

    到后来,到后来睁开眼睛,水波漾着迷醉的光,哗啦啦,灯光虽然柔和但还是让她从梦里醒来,这才发觉天花板是水波一般的图纹,躺倒了看着犹如置身海底。

    苏阮阮正好回过头,见她醒了,递过毛巾来,擦了擦睡了一觉的冷汗“不舒服不舒服上楼上躺会儿,我跟他们聊会儿。”

    “没事。”苏阮阮的贴心让她觉得受宠若惊,苏阮阮的柔软腔调太过久违,久违地热泪盈眶,摆摆手,于是苏阮阮侧身给她让开,大家坐在一起吃饭。

    包间里有某某某,某某某,还有某某某,许之焕也在,做夏日联欢的一群人都在这里了,各自交谈,觥筹交错,这才是中午,估计下午也没办法做什么事情来。

    突然有人问苏阮阮说“诶主席,你不是出国留学嘛,什么时候去啊”

    这个事情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本低头不语只慢慢吃东西的陶安安蓦地抬起头,看着苏阮阮,苏阮阮微微摆摆手“去不去还不一定。家里的事情,我自己还在想。”

    又是几句轻飘飘的话,这个话题就转移到了戏剧节上有个姑娘的表演真的太好了。

    压低了声音,陶安安伏在苏阮阮耳畔“你要留学了”

    “啊哈,不一定呢,怎么你也关心关心”

    “还好,以前没听过这件事。”陶安安竭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而冷淡,低头拿了筷子,当啷一声筷子掉下来。

    “你觉得我去还是不去比较好”苏阮阮又拿了筷子递过去,开玩笑一样,同样压低了声音,隐秘的氛围,目光对着陶安安,陶安安却别过去。

    “你自己做主啊,这种事情走了的话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因为我爸妈的关系,可能会在那里留很久诶,哎,我这让你参谋参谋,你也没意见”

    “你觉得好就好了,我也不懂。”陶安安弯唇笑,正视了苏阮阮的眼睛,“我不太关心。”

    “你不关心昂,行吧行吧,诶你看那是谁”苏阮阮突然指了指门外一闪而过的人,陶安安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又倒退回来,对着陶安安勾了勾手指,接着才绽放出笑容。

    是乔西路,乔西路刚好也在这里,陶安安才想起身去和她说几句话,苏阮阮却粗暴地将她拽着“你几个意思”

    “啊”

    “你明知道我和她看不顺眼这个时候要叛变了是不是”苏阮阮又是猖狂的模样,一头绿发在蓝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奇怪,但是脸是好看的,好看便是正义,陶安安被她死死摁在座位上。

    “是你提醒我她在这儿,我去打个招呼,打个招呼。”陶安安屈从了苏阮阮的魔爪。

    “你选一个吧,我和西大桥。”苏阮阮索性直接用了对乔西路的外号,这下埋头吃东西,和别人谈天,将她撂在一边。

    “别这样。”陶安安想要起身,可是苏阮阮没有理会她。

    “我和她打个招呼就过来。”陶安安试探着问道。

    苏阮阮和许之焕说起了后天的比赛。

    “”陶安安冲乔西路抱歉地摆摆手,低头吃东西,苏阮阮立即中断了和许之焕热火朝天的谈话。

    “干得好。”苏阮阮露出得胜的表情。

    “为什么呢”陶安安很是疑惑不解。

    苏阮阮没有正面回应她,给她剥了一只虾放在盘子里“多吃点儿。”

    “下次不可以这样。”

    “你选了我,我很高兴。”苏阮阮撑着脸看了看她,“下次,不会有下次了,我不提醒你她在那儿。”

    “吃你的。”陶安安声音淡漠。

    “这么凶你还对我这么凶”

    “你有病。”陶安安低头吃饭,别过脸去,觉得仓皇无措,苏阮阮要去留学了,她和自己的距离就愈发远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

    苏阮阮在试探她,苏阮阮试探她是几个意思苏阮阮待她好,但是从来不会因为感情让步,也从来没有向前一步的勇气,苏阮阮是什么意思撩完就走陶安安因而生了气,却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选择乔西路或者选择苏阮阮,对她而言永远都会选择后者,这是不同的情感分量,摆在天平上,剩下的便是苏阮阮的体量。

    她不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只是沉在苏阮阮要去留学也不肯告诉她这件事情当中,沉溺着不可自拔。终于剩下了她最初的情绪来,她生了气就吃不下东西,筷子放下,苏阮阮令人觉得又爱又恨偏偏坐在身侧,最贴近的位置。

    “别生气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做这种为难的选择的。”

    “不是,吃饭吧。”陶安安平复了情绪,想到自己分明是个死人了,却在乎这些虚无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她哪怕在重生的这段时间,目睹苏阮阮正视了她自己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蓦地释然了,她知道生来一遭,有人喜欢她就好了,哪怕这喜欢的程度没有自己喜欢她那样有分量,但来到陆岛大学总不是孤身一人啊,就只知道这件事情就可以热泪盈眶了。终于摇摇头,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

    苏阮阮也沉默下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我真的错了。”

    “没关系。”

    “你吃点儿什么,别生气了。”苏阮阮拿了筷子给她夹菜,可是陶安安失了食欲就不再想吃东西,抬眼看看苏阮阮,眼泪不自主地淌下来,啪嗒啪嗒,她吸了吸鼻子,苏阮阮立时慌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大肥章。

    安度要奖励

    、第21章hater21 怨妇

    好像下了一夜的雨,潮湿而冰冷,苏阮阮就找了纸巾递过去揩泪,陶安安接了也没吭声,擦了眼泪。

    有人注意这边,笑问这是怎么回事,苏阮阮笑着摆摆手“诶,没事。”

    “诶那你惹哭人家我可是看见了。”有人故意逗她,笑出声来,大家彼此附和,愈发觉得有苗头,苏阮阮又摆摆手,好像推酒一般。

    “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你。”陶安安低声说道,声音倒是不大,却叫众人都听了个明白,这声音怨怼,像个怨妇,一时间就把苏阮阮镇住了,封印下来半晌无话。

    “陶安安,你看我们主席,真是,你可别跟她计较啊,她这样的就跟小学男生似的,掀女孩子裙子,受害的都是漂亮小姑娘”

    “诶,你又胡说,吃的还堵不上你了看你这么熟练,小时候没少掀小姑娘裙子吧 ”

    “诶诶诶经验没有主席丰富嘛。叫你一打岔我忘了我还得在这儿叽歪几句。”

    “你叽歪个什么,让你交的都交了”

    “诶诶,饭桌上不说这个啊。干杯干杯”那男生嘻嘻哈哈笑着,把苏阮阮逗得满脸通红,才端起杯子来,“我妈说我跟个媒婆似的,诶,心里有明镜没办法没办法。”

    “你心里有什么明镜”许之焕冷不丁冒出一句,“明镜不都是你看电视上,一到了县衙,上面写,诶,明镜高悬,多讽刺啊,你有什么明镜儿”

    “这可就是打了灯笼找灯笼,明眼人都瞧得见,我这明镜还真有决断,决断家务儿,要我问问,你说主席怎么不欺负别的小姑娘,单挑陶安安裙子掀”

    “人家还没穿裙子怎么就让你说得跟傻子似的,酒量不行啊喝了几杯就满嘴胡说八道了,女朋友估计都是坑蒙拐骗过来的。”许之焕摇摇头,低头给自己倒酒,才倒了半杯,那男生便不服气了,抓过酒杯来,“诶,我没喝大,是你不想看见我这话。”

    “放喝,不服就喝。”许之焕给他灌酒,别人也各自找个话题搪塞过去,苏阮阮却侧身去瞧陶安安,陶安安擦了泪,没作声,转眼瞧瞧她,苏阮阮却别过脸去,没做声。

    这样下来,一顿饭吃过,大家各自散开,酒醉的人被没醉的人带走,这样就看出各自的关系亲疏,后来就剩下来苏阮阮和许之焕,还剩一个不知道来做什么的陶安安,陶安安没吃多少东西,起身时看见饭桌狼藉,信手捏了个干净的勺子舀了一口最后送来的南瓜粥,苏阮阮和许之焕才刚出门去,苏阮阮回过脸瞧她,就在她身后,两个男子做了背景板从她身后经过。

    事情来得突然,陶安安还没来得及咽下那口粥,许之焕却蛮不讲理地冲去,揪了其中一个男子的领子,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挥了几拳。

    男子的同伴还愣了神,这走廊中人也并不多,他见许之焕神情凶狠,身上肌肉一条条显出战斗力的存在,登时他也没有冲上去帮忙,反而扯开嗓子喊了人来。

    人来时,许之焕已松开了那人,苏阮阮正在生气数落他,说他冲动,怎么突然闹事。

    “为什么要打架”

    她叉了腰,转脸过去,那男人脸上开了花,血肉模糊,仔细一看打出来的是鼻血,看出来还是留有分寸,他在同伴搀扶下站起来,叫嚷着要赔偿要道歉,要赔精神损失费,许之焕只抱着胳膊转眼瞪了那个男人,那男人就噤声,等许之焕再转眼来看苏阮阮,他便又吵吵嚷嚷起来。

    “你说你为什么要打架你给我个理由。我站在你这边。”苏阮阮面色平和,陶安安在她身后,又看看许之焕,咬紧牙关不放松的架势,并不解释也并不回答。

    到后来的结局就是许之焕给人赔了钱,却始终还是不肯道歉的架势,那人趁着保安来到,不屈不挠地要求道歉。

    “赔钱就行了你还哪儿那么多话”许之焕拧过脸去。

    “您看,您看,他威胁我,他威胁我”那人抓着保安当警察使唤,对围观群众控诉许之焕这人的丑恶嘴脸。

    “非常抱歉。”苏阮阮对那个男人躬身道歉,“很抱歉今天给您带来麻烦,我同伴出了一点事情心情不太好,我替他向您道歉,对不起,我们可以陪您去医院,医药费我们负担。”

    许之焕猛地一个哆嗦,抱着胸口没再说什么,拉着苏阮阮要出门去,那人反而得了理“你是他什么人啊你替他道歉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我这脸”

    许之焕大踏几步到男人身边去,挥起拳头,惊得那男人尖叫一声。

    拳头高高举起,半晌没有落下,男人睁开眼,却听得许之焕在耳畔说了些什么。

    到后来是怎么解决后来男人居然也就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收了钱就放过他们,他们走出去,许之焕竟然也没说什么,苏阮阮似乎生了气,却还是柔声说道“你今天究竟发什么神经”

    “没什么。”许之焕低了头,“看他不顺眼。”

    “不像你。”苏阮阮简单点评了,也不介意自己替他背了锅的事情,却也不再多问,径自往前走去了,陶安安追上去,不知为何,抱了抱她。

    “你也发神经”苏阮阮歪了脸看她,看见她的神情有些哀伤的模样,却不知从何而起,反手拉了拉她,一眼瞥见她的胸针,伸过手去,把她的胸针解开,丢到下水沟去了。

    因着下过雨的缘故,下水沟里的水也走得湍急,将胸针转瞬间冲走了,陶安安没作声,许之焕跟在后头也一言不发,苏阮阮于是和她谈天,陶安安随意答着,回身瞥了一眼许之焕,却觉得许之焕竟然也不像从前一样可信。她和许之焕都是一样的,许之焕比她多了些求之不得的悲哀,她却多了些若求得却还会失去的幻灭。

    她含着南瓜粥的时候,瞧见了那两个男人从苏阮阮背后经过,那挨揍的男人瞧见苏阮阮,做了个下流猥亵的手势,和同伴笑起来。

    苏阮阮回头看她,恰巧避让了那侵犯的目光。

    她和许之焕见证了这一刻,她才看见这些,许之焕就冲了过去,挥起拳头。

    、第22章hater22 口红

    在主楼一层向外观望,被雨水洗涤过的花坛姹紫嫣红,衬着那一层姹紫嫣红的颜色,露出三张神色各异的脸孔。走在最前的是绿头发的姑娘,别了袖口和旁边马尾有些凌乱的姑娘说话,声音很低,以至于走在后面的男生听不到一点响动。

    她们后面的快递车一闪而过,快递小哥大声地讲电话。

    “什么我没听清。”绿头发的姑娘拉了身旁姑娘的袖子,对方摇摇头。

    “你说,你说不说”苏阮阮的气势又上扬几分,“你一会儿没课吧,跟我呆会儿。”

    “好。”

    “这几天都没事儿吧”这话里的意思是“这几天有事儿也得当没事儿过来陪我”。陶安安听得清楚“你有什么事儿”

    “陪我。”

    “我很忙。”

    “那我陪你。”

    “陶安安这几天不是准备那个比赛吗”许久不吭声的许之焕插了一句。

    一拍脑门儿,苏阮阮想起这茬,挥挥手“我现在决定百忙之中参加你的小组了。”

    “现在曹冬做主,我不管。”陶安安不是很给她面子。三人行,走在路上是孤寂的风景,别人从别的路上穿过,这条小径只有三个人轻声说话,除了苏阮阮嗓门高些苏阮阮给曹冬打电话,威逼利诱要加入这个小组,一反从前死也要拒绝陶安安的模样。

    “你不是不加入吗”挂了电话的苏阮阮露出得胜的表情,她总是得胜的何事都能办得稳妥的样子,谁也拒绝不得她,陶安安只好轻声问道,也明知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现在深思熟虑决定在这件事情上尽一下同学情谊。”

    “苏阮阮这同学情谊可厉害了,上回说礼拜六我比赛嘛,她说给我看看狗,现在狗还在我妈那儿。”

    “啧我这不是明儿就去接嘛,你再急我可就不看狗了啊”

    “金刚还是你跟我一块儿捡来的呢怎么就我一个人承担抚养责任呢”许之焕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神气,“你这样的性格以后结婚了,孩子怎么办呢”

    “那是两码事,又不是我不关心金刚,陶安安这样的以后生了孩子就当家庭主妇不成现在看不出什么来的,你们男生看女生太肤浅。”苏阮阮也很是无奈,觉得许之焕幼稚,许之焕又觉得苏阮阮幼稚,互相比对,在陶安安眼里很是滑稽。

    “不不不,能看出来的,人家常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那都决定了的,性格强势的女孩子厉害是厉害,就怕以后嫁不出去。”许之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苏阮阮却拨弄着头发笑道“什么嫁不出去是男生怕女孩子强过自己,心里嫉妒就打压女生,结婚又不是大家合作起来打仗,性格合得来才算回事,两个人好像赌博似的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就不好了,你看人家陶安安,性格也不强势,能力还挺强,长得也如花似玉的,怎么也没有男朋友可见不是强势不强势的问题,就是缘分没到。”

    “你是很怕娶比你强的女孩子吗”苏阮阮抛出一记重击来,许之焕先是一怔,接着歪歪头笑“哪里,女孩子强是好事,但是我总得更努力些。”

    “总有比你更强的女孩子。”苏阮阮微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

    “世界上还是男生多一点,不过女孩子会越来越好的。我比喜欢的女孩子强一些就行了。”

    “那你喜欢谁”陶安安突然开口,苏阮阮吃了一惊,却也没说话,静静等着许之焕回答,许之焕半晌没说话,开口时已经走了老远的距离,非得分开不可,于是大家顿住脚步来说话,似乎是一定要得到答案。

    陶安安想得到的却不一定是许之焕的答案,却还是许之焕的答案,她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心里有了衡量的天平,却还要得到口头的允诺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得到答案也没有用了,哪怕现在许之焕说了什么,等她重生,别人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心里明镜儿似的看别人装。

    “我喜欢的人啊不知道我喜欢她。”许之焕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摆摆手,“我训练去了,晚上好像有雷雨,你们记得早些回去休息。”

    “比赛加油哈,我明天去接金刚。”

    苏阮阮笑眯眯地送走许之焕,拖了陶安安,不自觉地攥着手去,陶安安却挣脱了,抱着肩,一脸萧索禁欲的神情。苏阮阮心下有了些猜测,以为她还是因着那件事情想不开,心中还是有寻死的念头,因而揽着她的肩膀,请她和自己一起逛街去,陶安安却是以晚上有雨为借口拒绝了这提议。

    “那去哪儿好”

    “我陪着你,你自己去哪里没有决断吗”

    “我是在考虑你的意见。”

    “不用。”

    “那不成,你今天就得给我意见,强行征求意见,行不行”苏阮阮死皮赖脸地笑,搁在平时就一定要扯着陶安安的脸捏半天才肯原谅她。

    “我的意见也没有什么用我不是很擅长做决定。”陶安安抿了唇垂下脸来,马尾从身后搭肩而过,清爽干净的面孔,手指是白皙纤长,从耳廓绕过,将头发别在耳后,苏阮阮就攥住了那只手,“哎哎哎,关键时刻得让首长看见你的努力啊。”

    “你真的要出国啊。”语气是平静的,不知为何陶安安却提起这件事情歪过脸任凭苏阮阮攥了手,手背传递来的是苏阮阮手心有些冰凉,苏阮阮也是这样纤细的女孩子啊,她重新审视了一遍苏阮阮,苏阮阮含着笑甩甩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大确定,家里的意思,去了也好像不是为了自己发展,只是他们管我更容易一些而已我现在还在想,如果是去了,一定是为了得到更好的教育去的,不是因为是家里的决定去的如果不去,就肯定是有别的考虑了。”苏阮阮笑眯眯,“到时候去了那边一看,诶,不行,还不如中国好呢,说不定就又回来了。”

    “这样。”

    “你这么关心我出国的事儿啊”噙着笑的苏阮阮看起来是个坏孩子,配上那一头杀马特的长发更加充满城乡结合部的气息,唯独脸是仙女,仙女的画风总还是美好的,陶安安依旧盯着她的耳朵,盯了半晌“不关心。”

    “其实你还挺关心的,我看出来了。”

    “嗯。”陶安安也并不否定,“去了挺好的,那边工作的话也应该不错。”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留在那儿”

    “那你有什么不留在那儿的理由吗”

    “我这人生来就傻乐呵,没什么大野心,就为了自己那点儿小理想奋斗奋斗,没想过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所以说我要去哪儿,就看心情,我喜欢哪儿我就去哪儿,大家都第一次做人嘛也没什么经验,跟摸黑走路似的,哪儿有光我去哪儿。”

    “你的光是在哪儿”手心全是汗,不知怎么会有汗,她抽出手抖抖手臂,苏阮阮又攥了她的手没回答,反而笑道“你毕业后是回老家的吧”

    “嗯。”

    “我记得你说过。”

    “嗯,老家空气蛮好的。”

    “大城市不好吗多奋斗几年,自己活得潇洒一点,说不准就不用相亲啊,变胖啊什么的,你说过不喜欢相亲的吧,就好像菜市场挑猪肉似的,跟哪头猪对上眼了就宰回家,一看,注水的。”

    “难免的吧,可能以后就觉得猪也眉清目秀了。”陶安安低了头,“我妈盼着我能找到个大城市的男朋友带回家去,就不用挑猪了。”

    “有人选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追求过的那个男生已经急流勇退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陶安安却又挣脱了苏阮阮,甩开腿往前走,前面才刚好是个分岔路,骑着小黄车的男生迅速划过,险些撞在她身上,她这才顿住了。

    苏阮阮拊掌大笑“你看你看,这是有人选了是不是我哪儿知道你喜欢什么人啊,你又不跟我说。”

    “我什么事没和你说”陶安安轻轻问道,苏阮阮于是沉思许久,确实没什么事情是隐瞒不谈的,除此之外就是内心世界封存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得尊重的,拿铁锨都铲不出来,只有只言片语显出管中窥豹的模样。

    “那你说你今天怎么在河边跟失恋似的失魂落魄站了好大一会儿。”苏阮阮常有理,立马找出了有力的证据。这件事情陶安安确实没办法反驳,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蹦出一个谎言来,可她没说,微微摇摇头“我不告诉你。”

    “河里有金子啊”上一句显得唐突,苏阮阮这句才笑着打了哈哈过去,陶安安瞪圆了眼睛,终于泄气“有你行不行”

    “你追着我去的”苏阮阮好似大吃一惊,咧开笑容,“那我可就担当不起了。”

    “对对对,你担当不起的,开个玩笑也当真了,是傻么”陶安安终于生了气,又觉得这气来得太冲动,冲动是魔鬼,她一个已经在死门关进进出出的人介意这些事情是不是很不对

    一旦泄了气,身上就没什么锐意了,身上依旧罩着灰白的雾气,不似在人间活着。

    苏阮阮低头从包里掏着什么“哎,人家也是有担当的啦,不过你没发现。你今儿气色不太好,来,过来。”

    “你有什么担当”

    “颜值担当。”苏阮阮不咸不淡地开着玩笑,摸出一支口红来,手指便压上她泛白的嘴唇,“别抿嘴。”

    “涂口红是为了气色更好”

    “不然呢”苏阮阮凝视着她的唇形,“你是不是姨妈又没来,脾气变差了,小心眉头长痘。月经不调是个大问题,也不好好吃饭,还瞎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大肥章,要奖励。

    、第23章hater23 撞破

    苏阮阮说她瞎生气,陶安安却不再辩驳,任凭她给自己涂了口红,微微抿了唇。

    并排而走,大约五分钟,陶安安这才回过味儿来,拉了绿头发的姑娘小声问道“我这样气色就很好吗”

    “好。和早上不一样了,只不过不是口红的原因,是你自己的原因。”苏阮阮又摸出镜子来给她看看,陶安安背过脸,“镜子就不照了吧,自己看着就丑了。”

    “哪里哪里,我眼珠子又不大,你从我眼里又看不出什么来,你就穿红配绿我也说好看,你还信我么”苏阮阮端着镜子塞过去,陶安安小心地,趁她不注意时瞧了瞧,苏阮阮估计是手抖得厉害,歪了一点,还在这里骗人。

    “那意思是我红配绿你也觉得我好看么尽瞎说。”合上小镜子推回去,“我不好看。”

    “那可不一定。”苏阮阮给她擦擦涂歪了的地方,手愈发抖了起来,索性全都擦掉重来一遍,陶安安任由她这样捣鼓,视线前方全都是苏阮阮的面孔,近看她其实并不那样完美,许是压力大的缘故,额头有颗痘痘,妆面有些花了,可下睫毛是长长的浓密的,几乎和上睫毛一般长,显得温柔。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暴露这人其实是个软妹的事实,苏阮阮是软软的,人如其名,眉毛画得冷厉一些,只是那不是原本的样子,原本是弯弯的,和盈盈的眼睛一样盛着满月的光。

    “你一会儿有事儿吗”

    “别动,抿一下。”苏阮阮终于满意,“一会儿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去一下图书馆。”

    “那我也去。”

    “你不用这样跟着我。”

    “真是自恋,谁要跟着你,说得好像我是你跟班似的,我去图,给你成大胸美女。”

    “你喜欢胸大的”

    “呸。你又将我军是不是走走走去学习去学习,没人比我更爱学习,你要回宿舍一趟吗”

    “不回去了,我去看书。”

    这回答令人满意,苏阮阮回活动中心拿了电脑去,图书馆静默无声,灯光开得明亮,她撑着脸给图片调色,对面坐着的是拿着追忆似水年华这种需要极大耐心才能看得下去的书的陶安安,陶安安并不抬头,时不时翻过一页,翻过一页,苏阮阮有些庆幸陶安安没有写一本追忆生平的书,这就代表陶安安没救了所幸陶安安看起来如此眷恋尘世,不那样令人担心了。

    “我回去拿下眼镜。”轻声说,苏阮阮却听不清楚,只好跨过桌子,俯身下来告诉她,苏阮阮笑,转过电脑给她看屏幕,桌面上是两张大脸,是愚人节那天的合照,笑得明媚,背景是漂亮的绿意。

    “唔”陶安安觉得自己又月经不调,想要拍桌子质问苏阮阮几个意思,但最后强行扭转乾坤,没能生气,勾出一抹恬淡的笑。

    笑出来显得就诡异了,苏阮阮靠在椅背上凝望她,陶安安终于叹息一声,摆摆手,合书放好,身子隐没在层层书架中。

    画册已经做到了收尾阶段,只剩下把二维码贴上去,重新确认一遍就可以交工,苏阮阮默然趴在桌子上,静静等待戴了眼镜的陶安安回来。

    从宿舍楼到河边有相当长的距离,陶安安选择从图书馆到河边。

    河边没有工人,所以大抵是这个重生的时空中的领导没有要在河边修围栏的意思,她站在河边,远处的路上陆陆续续有人走过。

    天空阴沉地可怕,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她双手笼在嘴边哈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全身都冷,她想苏阮阮是什么意思呢可是什么意思又怎么样呢她能活的日子也就一百天左右,一百天之后就灰飞烟灭从此不再见了。

    缘分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她能奢求什么呢许之焕喜欢苏阮阮,又同样是陆岛本地人,陆岛这样的城市容纳这样多的情侣,她在那里嫉妒什么呢不过她突然不想死,不想为了下一辈子能够活着而跳河,可是此生已尽,她为了苏阮阮而留在这里,值吗值得吗苏阮阮会回报她吗她是为了感情的回报才留在这里吗

    陡然间眼泪就溢了出来,她站在河岸,踩着松软的泥土和潮湿的草地,鼓起勇气。

    “诶,你在这里啊,我饿了,跟我去吃饭。”

    立时抹了抹泪,转过脸去,她眼底的苏阮阮低头抠着被踩到脚底的袜子,踉踉跄跄跑过来,有些着急的样子,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险些扑到河中去。堪堪稳住身形,苏阮阮便着急了拉着她去吃饭。

    “电脑呢”装作是没有跳河这回事。

    “啊,丢在那儿了。”苏阮阮拍拍额头,“走吧跟我一起去拿一下。”

    “好。”又被撞破了寻死的过程,陶安安乖觉了不少,拿电脑锁到办公室去,晚上苏阮阮回家时会带上,晚上喝了一点粥,对坐着,暖黄的灯光罩顶,苏阮阮对撞破陶安安寻死这件事情避而不谈,唯独提及一句,是在告别时。

    “千万回宿舍。”

    “唔。”

    “明天跟我一起去接金刚来吧,你好久没见它了吧。”

    “好。”心一软便答应了,意味着明天接金刚之前又不能跳河去,索性绝了这念头,苏阮阮好像缠着要糖的小孩子一般。

    “回去给我打个电话。”

    “好。你怕我跳河嘛”索性挑明了,陶安安露出无奈的表情,摇摇头,“不跳了。”

    “我会保护你的。”苏阮阮又补充一句,“身为学生会主席的责任。”

    还真把自己当个官儿陶安安勾着唇笑,转身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花花叉腰

    这学期都没有人好好学习来加更的再叉会儿腰

    授受那边解锁了,加更办法可以参考那边哼

    存稿了新文希望大家帮忙收藏好一朵美丽的喇叭花

    今夜还有一更。

    但是大家休息吧,挺晚了的,明天早上起来可以看

    、第24章hater24 我也怕打雷诶

    才到黄昏,夜色就迫不及待地晕染天空,在窗边摸到了乔西路种的小多肉,喷了一点水,拉上了窗帘。

    “还做工么”

    “啊今天给陈柳家装箱来着,你下课了”母亲的声音传来,显得很是遥远。

    陶安安想象母亲一边脱下白线手套一边小心翼翼地托着手机发微信的场景,轻声问了几句,说下个月寄钱回去,母亲例行拒绝,说那边只她一个,也用不着多少钱,她便例行劝说母亲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自给自足可以的,不用这样辛苦。

    “哎你是念书的孩,好好念书,跟人出去吃吃饭什么的不得要钱呀,紧巴巴的怕人瞧不起,你出息,可别叫人家瞧不起你。”

    “”她想反驳,却觉得无谓了,应和几句,嘱咐母亲好好休息如何如何,左手不自觉地摆弄着,啪嗒一声,撞倒了水杯,热水哗啦啦地淌了半桌子,她慌张去找毛巾来擦,耳边又是呼啸的风声,伴随着笑声。

    “嘻嘻嘻”是似曾相识的那个笑声,毫无意义的声响,听不出意味,她慌张敷衍几句挂了电话,狠狠敲了敲脑袋,那笑声却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是幻觉不,这不是幻觉。

    她慌里慌张地擦干净桌子,揉揉鬓角,慌张之间却安静了下来,笑声平静了,消散了,不复存在,她怀疑自己没有听见过那诡异的笑声,可那笑声是那样真切真实和虚幻的分界线模糊了,她跳起来,冲出宿舍,手上的手机嗡一声,苏阮阮来电。

    苏阮阮吓了她一跳。

    “你看外面的天。”苏阮阮的开场白很是莫名,她透过窗子,看见天空暗沉,黑漆漆地压下来,如墨坠地,沉沉的,好像要下一场墨水一样的雨。

    “嗯。”

    “快打雷了。”苏阮阮说得依旧莫名其妙。

    “好。”陶安安微笑着,心里暗自揣测苏阮阮现在是该如何,雷声轰隆轰隆,将要把软弱的苏阮阮暴露出来,可惜她现在看不到,也看不到先前苏阮阮露出来的柔软肚皮,蜷缩着的模样,抬起困倦的眼睛,那样的苏阮阮让她忍不住笑。

    “有什么好的。在做什么”苏阮阮那头声音安静,偶尔有啪唧啪唧清脆的点击鼠标的声响。

    “没什么。”陶安安抬眼望着外面的天空,一丝丝一缕缕,云像是被撕碎了一般,她要去跳河的想法也被撕碎掉了,那无稽的笑声哭声,还有苏阮阮强迫她明天一定要说一声早安,她开始踟躇,觉得不跳河兴许也是一件好事。

    跳河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以另一种方式再活一次这倒是不错,但是那笑声是什么

    原先撺掇她跳河的那个声音没有出现。

    陶安安脑子里的疑问好像是吼叫出来一般,声音很大,如果那个声音听得到她内心世界的想法,总不能无动于衷,她愈发觉得自己轻信了那个声音,或许是轻信了某种自以为是的判断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跳河的,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西大桥不在吧”

    乔西路陶安安下意识转向乔西路的床,空落落的“不在。你这么关心她”

    “怎么会,你是不是智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怕她说我坏话。”

    “你怕她说你坏话”

    “啊哈,对别人说倒还行,嘴长她脸上,我又扯不下来,就怕对你搬弄是非,让你误会什么。”

    “哦,所以是有黑历史咯我不能知道的那种”

    “喂你又重点错了不是黑历史,就是那种,很羞耻的事情,和我人设不一样那种。”

    人设陶安安又笑出声“你怕打雷吗”

    “没,我不怕,一点儿也不怕。”苏阮阮那头传过来的声音气沉丹田,不像是撒谎,和那次重生所见到的苏阮阮完全不一样,不过苏阮阮平时说话就要气沉丹田,撒谎也听不出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有一点怕打雷,你来陪我。”陶安安轻声说。

    出口的那一刻,她怀疑不是自己的嘴说出来的请求,她什么时候这样主动地和苏阮阮谈过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某个时空知道了苏阮阮怕打雷所以怀着恻隐之心要去陪伴她吗但是说得这么直接,人设崩了的是她呀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我不想去宿舍,看见乔西路就不好了。”电话那头,从并不遥远的地方传来了渐弱的风声,苏阮阮似乎出了门。宿舍楼门口的高耸入云的大树被风吹刮,树冠晃得厉害,人群裹紧了外套匆匆进出,是大雨的征兆,又要下雨了。

    因着刮风的缘故,门口并没有什么人,保安在门卫室探出脸来看看她,又缩回去聊天,从哪个领导又换车了开始,到老婆孩子热炕头。经过门卫室的人总共五个,清洁工阿姨两个,手挽手走得亲切,看架势是从那边跳过舞回来,一个失恋了一边走一边哭的女生,嘤嘤嘤许久,在门口一跺脚,好像把过往的小事儿都当作脚上的尘土一样跺下去,立马精神抖擞地走进去。

    第四个就是陶安安,她在门口不远处的小杂货铺吃冰棍,坐在小马扎探头探脑往苏阮阮的方向看过去,苏阮阮还没来,第五个人来了,先是要了一包烟,低头看见瑟缩地像个小鸡仔一样的陶安安,笑出声,点了烟夹在唇间“诶,安安呐,这么大的风不回宿舍去”

    哟,别人的男神来了。

    学工办主任抽着烟,矮下身子瞧瞧她“诶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主任好。”陶安安站起来,拘束地点点头,反身要出门。

    “我给你别的胸针怎么不见了我说挺好看的,你看你还不信,这胸前光溜溜的,多不好看。”

    “丢了”她想起来苏阮阮垂眸看自己一眼,冷冷地将胸针解下来丢到下水沟里去,这一刻她迫切需要苏阮阮的存在,她自己没有勇气对抗什么,只能选择性忘却,如同忘记胸前有胸针一样。

    “诶,和舍友吵架了风这么大,到我办公室坐会儿。”他掐灭烟头,反手勾起她的胳膊要带她出去,她努力甩了甩,男人的笑容不减反增,“走吧,别跟我客气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的风格和余生还是很像,又是一点点回忆杀拼凑出来的故事,渐渐展露事情的原貌。

    不同的是这篇还要不停地倒带以及不会有余生那么细那个写得我情绪很不好所以结尾不是很满意,太着急要写完了不然心情会超不好

    这个会轻松一点相对我别的文来说但不是搞笑风格的因为安度就是这样老土又无趣的人啊理直气壮

    顺带说正在努力向对话也值得推敲的目标努力

    每次的小绿字都写得颠三倒四词不达意

    、第25章hater25 智障的爱情

    关于这个人,陶安安没有太多记忆可言。似乎只是大二开始,某次学生工作,她不知做了什么,明明低调地像是路边不起眼的小花儿一样,却闪着星辰的光落入了这个三十多岁男人的眼底。

    在陶安安为数不多的两个指头数得过来的追求者里,除了学期开始的那个男生以外,就只剩下了这个男人。

    那个男生叫张则,而这个男人叫张木声,两人之间的差距除了年龄,还有给她带来的感觉。张则是青春洋溢的样子,喜欢她也是单纯的喜欢,带着风花雪月的浪漫。张木声则像是骚扰,见到她就露出那让许多女生趋之若鹜的笑容来,张木声笑容好看,眉清目秀,有儒雅文士的风度,声音清朗,像是韩剧里面完美的男二号一样,却只是笑,也并不付出,好像是在牵引一个愚蠢的小羊到他床上到他床上的人确实多,陶安安却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到现在还没有乖乖上去。

    张木声是空手套白羊的用爱情两个字就可以糊弄人的典范,谨慎如陶安安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哪怕是苏阮阮,她也用了无数试探,试探了却也不肯说,仿佛不在乎,忍受内心的煎熬。

    “不用了,我在这儿等人。”

    “等谁啊”

    “阮阮。”陶安安用了亲切的昵称,朗朗上口,娓娓道来一般的阮阮两个字,这两个字是苏阮阮的名字,是对张木声说,你看,我们关系很好。

    “哎呀太巧了主任你在这儿啊你晚上不是开会嘛风这么大领导还开会太不人道了吧”应声而落的便是苏阮阮一惊一乍的声响,如此做作的一句话到她嘴里就像是娇嗔一般悦耳,她拉了张木声笑嘻嘻地谈天说地,说最近如何如何工作,撒了几个娇,无奈送走他,半晌没理会陶安安。

    苏阮阮是回了家,身上只裹了一件厚外套,里面却是粉粉嫩嫩的睡衣,随便蹬了双鞋出门,吊儿郎当,又蹲下身子把袜子捞起来,不知觉又踩到脚底去了陶安安凝视着她笑,还好来得及时,及时雨苏阮阮。

    不起这名头还好,心里刚有了这念头,外面悉悉索索好像水拍树叶,从狭小的小窗望出去,小雨润湿了地面,苏阮阮这么一过来还带来一场雨,陶安安就觉得好笑,没笑出声,浅浅勾勒一抹笑意。一看见苏阮阮她就笑,多半是没救了。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苏阮阮却警惕地抬了眼,嘴唇抿着刻薄的曲线,她严肃而认真地打量陶安安一番,见她还能笑出来,心里就放心大半,天气愈发阴沉,光线透过小窗,在陶安安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阴影,眼睛在的地方是亮着的,亮起来的眼睛里是她不太看得懂的东西,内心有些东西酝酿着,没能说出口,心里就化成一滩春水。

    “以后遇见他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拿我当借口都行,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苏阮阮柔声说道,她之前一直猜想陶安安可能是因着张木声的缘故想不开,被一个大男人骚扰一年,任谁谁发疯,现在看看陶安安还在笑,笑也并不勉强,这才终于把心里那块儿大石头扔了。

    “冰棍化了。”陶安安终于不笑了,低头吸溜几口剩下来的冰棍,可糖水还是粘了一手,苏阮阮扯了纸巾给她擦了擦,嘴上偏偏还要扯一扯旧账“这天气你还吃冰棍,已经很月经不调了还非要吃凉的。”

    “”苏阮阮是和月经不调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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