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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女驸马 第30节

作者:杨惑 字数:15676 更新:2022-01-12 08:57:22

    单世文只得开始痛陈那日他早起练刀看到的情景来

    “那梅竹姑娘只披着一件薄披风,显见的是在驸马房里过了夜的。我特意叫了她一声,她慌里慌张地就跑了,显然是心里有鬼属下本想着告诉您,又怕您伤心,一时不知如何自处,这才负气请假回家歇了几天”

    “呃”天香看单世文咬牙切齿跳脚炸毛的样子,似乎比她这个被“绿”了的更愤怒些,“原来如此啊”

    单世文很失望“公主,难道您不生气吗”

    如果冯素贞和梅竹都能发生点什么的话,你家公主我何至于此啊天香在心里叹得千回百转,但脸上马上换了表情,仿佛被单世文感染了一般“这驸马真是岂有此理三十文你放心,我定然会好生教训他,我定然会给你个交代”

    “对公主决不能忍气吞声”单世文的激昂中道而断,他顿了顿,别扭道“公主,不是给我交代,是给您交代”

    天香笑了笑“你放心,我定然要她给我个交代”

    单世文隐隐有些期待“公主可需要属下帮忙”

    天香想了想“嗯,你帮我准备些东西就好。”

    单世文收到了吩咐,虽不解其意,却立刻雷厉风行地出去了。很快,就又小跑着回来,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悉数带走,只留下两个瓶子,两两相望,颇显冷清。

    天香疑道“不是给我带的伤药吗,你怎么都拿走啦”

    单世文扭头道“哦,我只拿了一瓶伤药。其他的是我家庄户送来的桂花蜜,我娘让我拿来分的,给您留啦”

    天香深深觉得,这比梅竹进了冯素贞的客房可气多了。

    弄明白烧锅客都是带着意图来的,公主府也就正大光明地闭门谢客了。

    天香白日里不必再装睡,捧着桂花蜜调和的温水靠在仰和上,眉目舒展地小口啜饮。冯素贞坐在她的床边,为她读到了邯郸记的尾声

    那故事里的卢生论功名为将相,做了六十载擎天架海梁,年过八十,五子十孙,总算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临终前仍是满腹心思,想着不成器的儿孙,念念而终。死生一梦,醒来时,客居的逆旅,黄粱未熟。

    他了然大悟,决意皈依,抛却了功名妄念,修仙而去。

    故事终了,二人沉浸在最后的结局中,一同沉默了起来。

    许久,天香开口道“再念一遍吧。”

    冯素贞思量片刻,严肃问道“从头再念”

    天香笑道“我可舍不得折磨你的喉咙,就最后那段就好。”

    最后那段便是八仙轮流痛斥卢生的那一段,仙家骂一句,卢生答一句,倒确实听起来痛快得很。

    冯素贞便没推辞,复又读道“甚么大姻亲。太岁花神。粉骷髅门户一时新。那崔氏的人儿何处也。你个痴人。”

    前生如梦,尽管曾经洞房花烛,在生命里出现过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冯素贞,却是来如春梦去无痕,最终至死不曾相见,天香听着心头一缩,不由得跟着冯素贞应了下一句“嗯,我个痴人。”

    冯素贞愣了下,接着读道“甚么大关津。使着钱神。插宫花御酒笑生春。夺取的状元何处也。你个痴人。”她微微一顿,好让天香接话,心神却被那“夺取的状元何处也”刺得微微一颤。

    无论是才高八斗的簪花状元郎,还是位高权重的监国大长公主,或是累于儿女债,或是耽于心中情念,在岁月蹉跎里亏损了身体,碾压成尘,终究都是一场梦幻泡影,天香心绪翻涌,又答了句“嗯,我个痴人。”

    冯素贞想,天香是真想跟她演一回卢生啊,便接着读道“甚么大功臣。掘断河津。为开疆展土害了人民。勒石的功名何处也。你个痴人。”

    天香不由自主地想起察哈尔之战的起因,顿时满心惘然,重重叹道“嗯,我个痴人”

    两人就这样一句一句地直念到了最后“甚么大恩亲。纒到八旬。还乞恩忍死护儿孙。闹喳喳孝堂何处也。你个痴人。”

    天香却没跟着念了,只是抬头望着冯素贞,嘴唇嚅嚅,忽然说道“冯素贞,你穿女装好不好”

    冯素贞大感意外,脸上一热“这”

    天香诚挚道“这里没有外人,我把门闩上,你就在这里换衣衫。就穿给我看,好不好”

    冯素贞辞道“公主莫要玩笑,这里哪有我的衣服”

    “有。”天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下了床。

    冯素贞担心道“你小心点伤口。”

    天香顾自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身月白绫罗的裙装来这正是她昨日让单世文去寻来的物事。

    冯素贞沉凝片刻,深吸了口气,接过了那衣服,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天香微微一怔,唇角微扬了起来。

    她轻轻将门闩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开篇就是蜂蜜床戏嘛

    桂花下床啦

    哈哈哈是不是想打死我

    字数写超了,后文只能后天见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腊月冬深,已连下了几日雪,今日方才稍稍停歇。天地之间一片肃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满地的白雪吸没了。

    对音声最为敏感的冯素贞,耳畔却不宁静

    除了稍嫌太快的心跳声,耳朵里还传来了窸窣沙沙的声响,那是修剪精致的指甲轻柔地挠过头皮,又促狭地兜进了发旋的中心,拨弄着新生的发茬。

    细嫩葱白的指尖穿插在她乌黑浓密的发丝之中,缓缓地从发根滑至发尾,一点点地将缕缕青丝理通。

    那双手缓缓游走,渐渐从前额耕到了后颈。左手将后脑的发丝捞了起来,又用右手将些许碎发根根拈起。这过于细致的动作惊起了人最为敏感的知觉,令她不禁觉得颈后生出了丝丝痒意来。

    手指顺势向下,径直触到了敏感的耳根和颈肉,痒意更甚。她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难忍的轻哦,朝着相反的方向缩了缩,却不小心将那手指夹在了颈窝里。

    那手不禁一顿,缓缓从她的钳制中抽了出去,上方传来了迟疑的声音“弄疼你了”

    她心里微窘,忙矫首盯着前方“不没、没有你继续吧”

    那人似乎笑了一声,伸手去梳妆台的盘子里蘸了些清亮的桂花头油,却不小心多了些。轮指一动,四指霎时分开,彼此间张起了蹼般的透明薄膜,旖旎馨香的桂香气顿时弥漫开来。接着用拇指扫过余下四指,将发油匀得均衡了些,这才又覆上了先前捞起的头发,将因干燥而易散乱的发丝变得湿滑而乖顺。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镜子,由着那双手在上方灵巧地翻飞穿梭,将她原本披散着的头发揉捻盘旋,梳成了她从不曾在自己头上见到过的妇人发髻。

    她心中满是困惑,却不好明言,只好犹疑道“公主明明是吃穿都有人服侍的天潢贵胄这梳头的手艺,还真是厉害啊”

    公主殿下天香垂首端详自己为冯素贞梳的头,有些不太满意“到底还是生疏了些”

    前生她只给自己的侄子侄女们梳过头,唯一梳过的妇人发式是给皇帝侄儿的皇后。

    皇帝侄儿父母早逝,她便是唯一的高堂。为表亲近,她特意虚心向嬷嬷们学过了梳头的功夫,来为侄媳妇梳头。

    前世种因,今生得果。

    一袭月白裙衫的冯素贞仍恍惚着瞧着镜中的自己,许久没换女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自然。

    头发梳好了,便要上妆修容。天香盯着冯素贞的模样略想了想,便挥袖将凌乱的胭脂口脂都推到了一旁。她没控制好力度,碰落了盛着清油的盘子和脂粉盒子,碎出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

    冯素贞被这动静惊得心惊肉跳,却见天香恍然不觉地从一旁端来了铜盆和热水,直接撂在了梳妆台上。

    天香在一旁落座,用巾帕沾了温水,朝着冯素贞脸上擦过来,冯素贞不由得合了眼。

    天香屏息凝神,沿着额角将刻意勾勒出的粗犷线条除去,显出了柔美的女子轮廓;她将冯素贞画成剑眉形状的眉一点点拭去,渐渐露出了原本纤细婉约的柳叶眉;她擦净了冯素贞伪装的肤色,让白嫩姣好的女子雪肤彻底重见天日。

    这一年来,每一天,冯素贞都要重复这样的过程改变自己的容貌,压低自己的声音,穿上男子的衣服,将自己活成一个虚假的身份。

    天香在心底一叹,起身把脸盆里的水泼出窗外,又用干净的热水帮冯素贞彻彻底底抹了把脸。

    “好了。”

    冯素贞睁开眼来,正看到镜中素面朝天、不染铅华的自己眼里犹然带着些困惑和茫然。

    嗯,这回对了这是她所熟悉的自己。

    一双手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肩上,带着几丝微颤,她听到了身后不太平稳的呼吸声,也在镜中看到了那呼吸声主人的潮湿眼眸。

    身后的人发出了长长的喟叹“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

    冯素贞大窘。

    她忙错开和天香在镜中相交的眼神,忍着脸热道“公主这是在说什么”

    天香俯身将下巴枕在冯素贞肩头,嘻嘻笑道“怎么今天夸了一句就红了脸,以前自夸时不是脸皮挺厚的莫不是往日里妆粉色深都遮掩住了”她瞥了一眼被她推到一旁的瓶瓶罐罐,又感慨道“果然,真正的美人儿,不需要这些劳什子脂粉,面若朝霞,朱唇自红,倒要叫多少人羡煞。”

    冯素贞埋头不语。

    天香知道,时隔这么久才卸下了所有伪装的冯素贞,此时定然是觉得如赤子般羞耻。她不再打趣,起身离开,退开几步,端详着那梳着妇人头的冯素贞。

    冯素贞感受到她打量的视线,不由得起了身,缓缓抬起头来,和她对望。

    单世文是会买衣裳的,她所记得的尺码也是没错。

    那身子依旧是平日看惯了的挺拔身子,只是在这纤腰窄裉的月华长裙的勾描之下,往日藏在宽袍大袖里的曼妙身形显了出来。罩衣轻纱虽是极尽遮掩,但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仍是清清楚楚地落入眼帘。

    若言山根直,腰似曲流弯。若说眉峰聚,胸中有绵峦。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顺眼极了。

    冯素贞收起了平素昂首阔步的英伟之气,敛气宁神亭亭玉立。她平和的面容静若渊潭,自带了一分清冷气质,纵然天香看得挪不开眼,那眼前,仍是一幅缥缈而遥远的画。

    实在是太过遥远。

    就好像她记忆中已隔了漫长一生的妙州初见,那自画舫凌虚御空而来的白衣倩影。

    就好像前生浪迹江湖时每每听闻探子回报,脑海中勾勒的雍容深宅妇人模样。

    这两个形象曾在前生的后十年里反复交替入梦,而如今,它们终于嵌合在一起,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却仍是远远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天香眸光倏然幽沉,屏了口气,朝着那人走去,双臂舒张,圈住了那个真实温热的身躯,两身贴近,螓首伏肩,喃喃念道“这才是我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冯素贞啊”

    宛若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冯素贞沉静的面容漾开了波澜“公主,你”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挣了挣。

    “不要动,我身上有伤。”天香出言打断,冯素贞立时板住了身体不敢再动,方才漏跳的心此刻狂乱跳动起来。

    天香仍是将脸埋着,闷声问道“冯素贞,这一年来,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时日,你过得开心吗”

    冯素贞磕磕绊绊道“开、开心。”

    天香停了片刻,又道“冯素贞,若是有一件事,能让我开心,你愿不愿意做”

    那胸腔里的一团血肉跃动如擂鼓,冯素贞拼命压着,才堪堪控制住了胸口的起伏,强自镇定道“什么事”

    天香低声道“陪着我。”

    冯素贞一顿,道“我现在不就是陪着你吗”

    天香仰起头“冯素贞,我要的不是这一年,不是这一阵子。我想要的,是一辈子。今生今世,你都陪在我身边可好”

    这轻轻的一句问话有若火星入油。瞬时间,冯素贞只觉得头皮一麻,胸口中有千言万语试图奔涌而出。她生生忍住,难以置信地问道“公主,你的意思是你是说”

    天香伸出手指点住了她的唇“不,不要说出来。”

    冯素贞愣了“为什么为什么”胸中的火焰倏然凝固,她眼中失了神。

    见状,天香缓声道“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慌。我并非是盼着你给我个什么答复,也不想你因为我是公主而委委屈屈地答应我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在意你,我的这份心意应该告诉你。”

    冯素贞的眼神活了过来,心头疑云更重,不禁又问道“为什么”她心焦如焚,却只能笨拙地重复问话。

    天香认真地与她对视,伸手摩挲着她如脂玉一般的面颊“因为,我想让你知晓,在这个大千世界里,你是有人牵挂、有人在意的。你很重要,非常重要。你无需为了什么人的家业隐藏了自己的愿望、亏空了自己的身体,也不必为了哪家哪姓的传宗接代而拼尽了性命。”

    她自嘲地一笑“冯素贞,我想让你知晓,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她不在乎你是谁的女儿,是谁的妻子,是谁的母亲。”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地将面前的人看了一遍“在她的眼里,你就是你,你是冯素贞,你是一个女人。”

    她贪恋地端详着冯素贞的眉眼“你有才华,有抱负,有惊艳绝世的容貌。但是,也有无能为力,你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我暗暗想着,若是哪天,你的优秀成了你的包袱,你因不足而自责的时候,能够想起,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她牵挂你,在意你。”

    天香这话说得太长,以致有几分气喘,冯素贞忙扶着她到床边坐下,起身想去给她端杯水来。天香按住了她,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因为知晓我的心意,而乐天自信,爱惜自己,活得自由自在所以,我要告诉你,我在乎你。”

    冯素贞坐在一旁,竟默然无言。

    她的心里早已翻起了惊天巨浪,以致于本欲说出口的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半点也吐不出来了。

    天香这一席话中所倾吐出来的感情,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深沉。

    她听懂了,天香喜欢她,喜欢的本就是身为女人的她,喜欢到不图回报,甚至不求答复,只愿她能知晓。

    天香是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戳破了这一层窗户纸,这一番情真意切百千言,却决口不提一个“喜欢”。

    这是怎样的卑微和克制啊

    冯素贞心头酸涩,握住了天香的手心,发现那柔软的小手已被涔涔冷汗浸透。

    怜惜之情脉脉涌了上来,冯素贞轻颤着说道“天香,我没想到,你对我竟怀着如此深情”

    天香抬起头,认真聆听。

    室内倏然一静,就连院子里有人踏雪的咯吱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冯素贞继续道“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门外忽然响起了桃儿的声音“公主、驸马,宫里头来人了。”

    两人一怔,天香醒过神来,心里骂了一句,将犹然愣着的冯素贞推到了屏风后面,自己整理了下情绪,面色不虞地拔闩打开了房门。

    桃儿右手里牵着裹成了一团儿毛球的小花儿身上还带着些雪,手里也托着个雪球,显见的是刚玩了雪过来,她咯咯笑道“公主小姐姐,你快点好呀,打雪仗可好玩啦”

    天香目光转柔,轻轻摸了摸小花儿毛茸茸的兔皮帽子“好,等我好了就陪你玩。”

    她目光移动,定在了一个有些面善的小太监身上,冷声问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没想到天香竟然会亲自来开门,忙跪下行礼道“小人是司礼监的顾全,替陛下来传口信儿。东方小侯爷将于明日正午抵达皇城献俘,皇上将设宴为小侯爷接风洗尘,因而特来相邀”

    “不去”天香微微有些着恼,“本公主还养着伤呢,哪有力气去接那家伙皇亲国戚那么多,少了我一个也算不了什么”

    那顾全有些慌乱道“公主有伤在身,不去也是应该。那小人便回去禀过皇上,公主不来,驸马来”

    天香气得伤口疼“欸,你这人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我都不去了,驸马又怎么会去你回去回禀了,就说驸马忙着照顾我,也不去”

    顾全连连点头“是是是,公主不来,驸马也不来”

    天香嗯了声,便要关门,桃儿忙道“公主,你和驸马从上午就掩着门,在里头大半天了,午饭也没吃,可要用膳”

    顾全本是要爬起来,闻言不小心又摔了回去大白天的这公主不是有伤在身吗

    天香脸色一红,哑了片刻道“那就送些吃食进来吧。”

    桃儿欢快地应了一声,扭头就走,把小花儿和顾全都撂在了原地。

    小花儿茫然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欸,原来好看的小姐姐在这里”她摇摇摆摆地翻过门槛,兴冲冲地朝房里跑了进去。

    天香一愣,想扭头去追,又想起这儿有个顾全,便回来丢下句“你自行回宫吧”而后“砰”地砸上了房门。

    顾全差点被扇过来的门砸了鼻子,他呆了片刻爬起身,揉了揉摔痛的膝盖,一瘸一拐地走了。

    天香追到屏风后面,正瞧见冯素贞蹲着身子,朝着小花儿做出了噤声的动作,而小花儿也煞有介事地将手指比在唇边,郑重地点了点头。

    冯素贞将小花儿手里的雪球拈走,用干净的帕子帮她拭净了手掌,笑眯眯地问起了她打雪仗的情形。小花儿的小脸绽成了一朵花儿,叽叽喳喳地和她讲了起来。冯素贞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在手里折叠着那手帕。

    看到眼前的情形,天香忍不住一时恍惚

    前世的冯素贞,怕也是如此,梳着妇人头,温言细语地倾听李襄说话的吧。

    不多时,午膳送了过来。

    因着天香的伤,膳房并未准备太多,只是些简单的清粥小菜,最复杂的也不过就是道蟹黄豆腐。

    天香一边冷着脸看着侍人们摆膳,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屏风后的一大一小彼此做着噤声的手势,用眼神交流。

    冯素贞是怎么收买了这孩子的天香想了又想,只好把它归为天赋异禀。

    小花儿是吃过了饭的,因而两个大人用饭时,她自己在一旁摆弄起了冯素贞用手帕叠的花。

    天香盛了一勺子豆腐佐粥“厉害,我只能折出个耗子来。”

    冯素贞笑道“这有什么厉害的。我和你说过,我以前在家中,闭门不出,闲极无聊这才有工夫去琢磨这些玩意儿。”

    “那也不错”

    被如此一打岔,两人都有点找不回之前的情绪,何况小花儿在此,二人也不好直白对话。

    想起那打岔的顾全带来的消息,天香不由得有些闷气“还真是快,一转眼,东方胜明天就回来了。”

    冯素贞也想到了邸报传抄的内容,赞了一声“北地寒夜滴水成冰,他居然有胆子漏夜突袭,直捣黄龙,倒当真不愧是个血热男儿。”

    天香埋着头喝粥,一声不吭。

    冯素贞醒过神来,她意识到了天香沉默表象下隐藏的心绪,顿时笑了笑“公主,你不知道吧。在怀来的时候,东方胜也是发现了我的身份的”

    天香夹了块鲜红欲滴的酸萝卜,心里哼了一声。

    “他想以此强逼于我,被我断然拒绝了。”

    天香把萝卜嚼得清脆作响,心里哼了两声。

    “他后来问我,我到底会倾心于什么样的人”

    天香若无其事地放下了筷子,却支起了耳朵。

    “我当时想了又想,只回了他八个字公主知道我说了什么吗”冯素贞似乎是卖关子一般地顿了顿。

    天香福至心灵,冲口问道“冯素贞,我,算不算得上是洞察世情,心有光明的人呢”

    冯素贞愣了半晌,渐渐明白了什么。

    她脸上浮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将温热的手掌覆在天香手背上,抬眼定定盯着天香期待的双眸,启唇道“是,是,你当然是我早就说过了,卿如明月,通透、光明”

    空落落的胸中慢慢开始充盈,很快就被巨大的欣喜所填满。

    天香半张着嘴嗫嚅了片刻,忽然就像醉酒一般傻笑了起来。

    她确是如醉了一般,醺醺然满心畅快,整个人跌入了不甚真实的云里雾里。

    午饭后,冯素贞换回了原来的男子衣裳和装扮,唤来侍人收拾了桌子。

    桃儿将小花儿抱走去午休时,对杏儿疑怪道“奇怪,怎么半天不见,驸马和公主的脸色都苍白了好些”

    杏儿老神在在“许是太累了吧哎呀驸马爷真是的,咱们公主可还受着伤呢”

    “你还受着伤,今日实在是劳动太多,还是躺下休息吧。”寝房里,冯素贞不由分说地将天香推搡到床上躺好。

    “那你陪我”天香拽着她袖子不让她走。

    冯素贞犹豫了下。

    “陪我睡午觉”天香继续无赖。

    冯素贞皱着眉想了想,掰开了她的手指,转身走开了。

    天香心里一阵失落,赌气地转过身,委屈地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那走远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床铺的另一侧承受了重量,有人躺了上来。

    天香闷声嗔道“怎么又回来了”

    冯素贞含含糊糊地从背后传来“嗯我去把门闩上了”

    话音落下片刻,天香就扯着被子抖了起来。

    冯素贞侧过身拍了拍她“别笑了,小心伤口又疼了。”

    天香却借着她这一拍顺势滚到了她怀里,手脚并用地缠上了她。

    冯素贞没有挣,而是将手抚在了天香的后背上,下巴抵住柔软的额发“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你了”除了接仙台,除了冯少卿,除了东方胜,这个人,为了留住自己,到底独力周旋了多少事情

    她忽然觉得胸口变得湿润起来,不禁柔声笑道“没出息,怎么还哭起来了”

    她自然不知道天香为什么会哭。

    因为她不知道,为了这一相拥,怀里的这个人,走过了多么漫长而孤独的一条路。

    今日这一出剖白,天香原是并未抱着什么期望。

    她怕得紧,她怕这积攒了二十年的情思,有半点倾吐得不清不楚;更怕这不太寻常的情愫,会遭到冯素贞的拒绝和轻视。

    但那人没有。

    没有。

    可她还是怕,怕自己就此改变了冯素贞的轨迹,剥夺了冯素贞本应有的天伦;怕自己不周不密,将冯素贞置于险境。

    方才的醺醺然立时随着缥缈的云雾散去,她的心从九霄云外落回了胸膛里。

    许久,天香埋在冯素贞胸口闷闷道“冯素贞你走吧,你明日就走吧”

    冯素贞被天香这峰回路转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你在说什么”

    天香弱声道“有你这一抱,我就知足了我不想因着我自己的私欲,耽误你的将来,也不想你因着感动和怜悯昏了头脑。”

    冯素贞试图将天香从自己怀里,却是没能奏效。她怕牵动天香的伤,只好停了手,气道“你这痴人,若你今日没有说那番话,我走也就走了。你已经说了这许多,我又怎么能说走就走”

    天香不语。

    冯素贞气乐了。

    她屏息想了想,诚恳道“天香,你知不知道,我始终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的伤,也不是你的情而是,我对你的心。”

    “天香,是我始终说得不清不楚,所以,你在害怕吗”

    “你无需担心会耽误我什么,要知道,我也是在耽误你啊”

    “你不敢说出口的话,我也不敢说。现在的我,不敢说但,我却忍不住,也想让你知晓我很在意你。”

    天香久久没有答话,久到冯素贞渐渐不支,昏昏欲睡地合上了眼皮,喃喃道“你这痴人,我说了愿意陪着你,自是因为,我愿意陪着你”

    等到冯素贞的呼吸变得悠长平和,天香才从她的怀里探出头来,伸手摸了摸那近在咫尺的面庞。

    秀气的眉,白皙的面颊,粉红莹莹的唇。她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想验证一下那曾在睡梦中体验过的馨香,是否真的是梦中那般朦胧的旖旎滋味。

    但她还是犹犹豫豫地缩了回去,这梦里偷香的小人之举,若是惊醒了这掉书袋的冬烘可怎么办

    几次跃跃欲试之后,天香决定老实睡觉。

    “你若还是不敢的话,就只能我来了。”睡着的冯素贞闭着眼开了口。

    什么

    天香震惊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那秀美面容蓦地覆到了近前,一道挺立的鼻梁刮过她的鼻翼,一片湿热的柔软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地触了一下。

    这轻轻浅浅的一触时间并不长,只停留了一个呼吸,便离开了她天香却觉得脑后一麻,仿佛被人瞬间抽走了她的三魂七魄。

    周身的血液汇聚到了薄薄的两片唇上,牙齿都随着唇上的心跳震颤;鼻息间犹然萦绕着另一股吐息的馨香,胳膊上悚然立起了连绵成片的颗粒,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只要冯素贞再轻轻一触碰,便足以让她化作一汪易皱的春水。

    天香僵得动弹不得,只好骨碌着湿润的眸子,怔怔望着眼前人。

    这可跟梦里那被渡药的感觉全然不同这个刺激多了

    冯素贞睁开眼,看清天香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看来,你我都没有误解彼此。可放心了”

    她察觉到手掌下异常的温度,沉眸笑道“傻瓜,你还带着伤,别乱动,好生睡吧。”

    说罢,她从容地转身背对着天香,偷偷摸了摸自己火烫的嘴唇和脸颊之后,才紧紧地闭上了眼。

    一只小手犹犹豫豫地攀上她的腰际,她想了想,反手包住了它。

    二人都松了口气,渐渐放松了神识,睡去了。

    这一场午觉睡得并不长,半个时辰后,阴沉着脸的庄嬷嬷终于以雷霆之势破开了门,将两个睡眼惺忪的人拎了起来。

    在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之后,庄嬷嬷看着冯素贞始终挂在脸上的笑意实在心烦,索性将她轰回了客房。

    她暗自下了决心,明日定然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公主养伤,免得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又在大白天里锁着房门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3天前瓜我可能会写3000字的表白戏哦。 众厉害哦,都是在说话吗

    2天前瓜完了我写到5000字了。众说这么多不累吗 我大部分是动作描述 众哦哦哦

    昨天瓜完蛋了我写到6000字了。众冷漠放心你还会写到7000字的。

    我反省。

    写这一章的艰难程度超出我的想象。

    为什么明明有存稿,这卷却生得这么艰难呢

    因为存稿大部分是以前写的,但是人物,会随着中间的修文和情节的推进,变化啊

    到了收官的环节,好多存稿就这么被废掉了tat

    本章可能是这40字里形容词和动词最多的一章。

    辛苦各位等文,40万字主角才亲上第一个吻,还不是法式热吻,想想我也是

    很了不起啊

    我们桂花儿还受着伤呢,克制,要克制

    写完后的后果也让我泪流满面。

    原定本章返场的小侯爷完全被挤到下一章去了。

    强迫症被逼着在本卷完结后加了个尾声章。

    也就是说,正文还有4章内容。

    番外经过诸位文评大师的加持,十篇文评,目前预定了9个故事。

    本卷续情记,主角用了一章总算续上一半了,下一章续别人,求顺产。

    谁说没开车,开篇500字,脖子以上,火车头。

    呜呜呜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宫衣锦段新,宣赐遍臣邻

    腊月初七,晴雪初霁,暖烘烘的冬日暖阳晒在天然的白毯上,反而比风雪狂舞时更冷了几分。

    京城西门熙熙攘攘,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群。识得商机的小贩一大早便在此兜售起了小食热汤,还有人借着腊八的时利卖起了粥。

    纵然这化雪的天气清寒侵骨,但这热闹延续了几个时辰直到了正午,仍然不见停歇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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