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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女驸马 第10节

作者:杨惑 字数:19839 更新:2022-01-12 08:57:06

    天香双眼一亮,对啊,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是他顾承恩再打二十年仗也及不上的。若真的自己亮出身份来,她是人证,她做的判决,顾承恩不信服也得信服。待半年后事发了,自然也就真相大白“这样,我手书一个条子,你派人送与顾承恩,并具陈今日情况,让他派人过来,找个由头把近日兑换出去的债券都换成真的。”

    “慢”冯素贞迟迟开口。

    “小臭子有何见解”天香疑道。

    “那顾承恩,可信吗”冯素贞忽略了天香对自己的称谓。

    天香想了想,前世自己那二十年里所见的顾承恩忠勇果毅,战绩煊赫,并无不妥“父皇对此人评价甚好,我想这回的事,应该是他这小舅子自作主张,想中饱私囊罢了。”

    冯素贞仍是觉得有些不妥,但眼下为着解决这档子事,查清到底有多少人受了这债券的损失,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以天香的名头作保,让宣大两府彻查此事了。

    “好吧。”

    入夜,程青玉辞了众人,带着宋长庚赠的器具和那方古朴的玄元灵气墨回了寄居的逆旅。

    临走时,她拿了几方自己亲手制的青玉墨,送给了众人,聊表谢意。

    烛光前,天香把玩着隐隐泛着青光的青玉墨。此墨和胶和得稳,不论她怎么抚摸,都不会弄脏自己的手,倒真生出几分温润如玉的意味来。

    她心生感慨“有用的,你说,为什么,这书墨的墨,和贪墨的墨,是一个字呢”

    在她一旁的冯素贞沉吟片刻,道“贪以败官为墨,大抵,它们都是黑的吧。”

    莫名的,两人心中有了几分不安。

    所幸,三日后宣大的消息传了回来。

    皇帝到底是没看错人,顾承恩是个外圆内方的正直军人,在收到天香的消息之后。就立刻暂停了军田券的发售,召告债权人,验起了真伪。

    天香看着顾承恩的请罪书,看到他因为“未能明察而给了妻弟贪墨的机会”而深切自责,不觉有几分欣慰。

    “扑棱棱”,一阵异响,一只头上长着黑色斑点的白色鸽子落到了窗边。

    作者有话要说

    乌贼墨的梗来自宋人的笔记癸辛杂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京城刘府,一片沉寂。

    丞相刘韬枯坐于堂中,他的儿子、女婿立在他身畔,众人脸上都有些哀戚。

    许久,刘韬开口长叹“一千万两黄金,仅仅为了一个人极其荒唐的梦,而这种荒唐的事情,如今竟要经过我的手来实现。我从政三十年,做丞相十年,谨小慎微,委屈求全,可现在,竟也要沦落到这个地步苍天啊,你还长不长眼啊”

    白日朝会上,皇帝宣布要搭建接仙台,以迎接九虚之上的太上老君下凡送不老丹,以尽快实现长生不老之梦。

    在刘韬婉转陈明国库空虚之际,欲仙那满是深意地说了句“天下之财,到处都有,就看你弯腰不弯腰去捡。”背后所指,让人心惊胆战。

    “高百丈,金柱子,银台子,那老杂毛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无道昏君还真就由着他”刘长赢愤然大骂。

    一旁的刘夫人面色一变,上前就扇了刘长赢一个耳光,李兆廷阻拦不及,只能错愕地惊呼一声。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之中,刘夫人面色难看道“天下的人都可以骂皇上,唯独你不能。”

    刘长赢怒道“为什么”

    刘夫人一顿,艰涩道“因为,因为他是皇上。”

    刘长赢上前一步,向父亲刘韬道“爹,儿自幼跟你读书,从四书五经到治国方略,一肚子经济文章,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

    刘韬深深摇头“不”

    “那是为了什么”

    刘韬转过来“为了让你,做一个好人。你性情鲁直,不适合这官场。苏子曾有诗曰但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而我对你的期盼,是无灾无难是平民。”

    刘长赢凄然笑道“我明白了,怪不得,我参加科举,你们不让我去;皇上招驸马,母亲给了我一把匕首让我自杀你们不让我入仕途,好,我听从,但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让我读这么多书呢”

    腹内既然已经有了江海丘壑,风波起,自是意难平。

    刘长赢继续道“人生识字忧患始。我少时曾在书上读到欧冶子的剑。我想做一把湛卢剑君有道,剑在侧,君无道,剑飞弃。天下兴亡,纵然你让我屈做匹夫,我也是匹夫有责的”说罢,他怒气冲冲地挥开李兆廷的手,向外走去。

    刘韬大怒“来人,看住公子,不得让他踏出相府一步”

    鸡鸣第二声,乡下已经热闹了起来。

    “孩儿他娘,今早的粥熬得忒稀了,吃不饱哪有力气下田”徐家大郎蹲在门口喝干了一碗粥,颇有些不满。

    “家里多了口子人,粮却没变多,可不就只能在粥里加瓢水你多喝点水忍忍吧。”徐大娘子火气也不小。

    大郎忙拦着她“嘘,你小点儿声。那是宋先生的侄子,要不是宋先生,地里的苗早旱死了。”

    徐大娘子撇撇嘴“我说了又怎的了就算宋先生帮俺们做了两个水车,那可是给全村人做的,可他侄子怎么就只放在俺们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天天就知道摆弄他的木头,一个大男人,连帮俺捡个笨鸡蛋赶个鸭子都做不了。”

    大郎忙哄了她两句,说下午从工坊下工回来给她带新花样,这才稍稍平息了她的火气,哼着小曲儿把早饭放在了小小的西间儿房门口

    “宋公子,吃早饭咯”

    那门里的太子其实早就醒了,薄薄的木板门什么都挡不住,半夜总被老鼠吵醒,有时睡得迟了,甚至还能听得到夫妻的闺房动静,方才徐大郎两口子的话他自然一个字儿都没落下。

    照以前,他肯定气性上来不搭理这徐娘子,但如今寄人篱下,五脏庙为大。他开了门,道了谢,蹲在门边准备喝粥。

    谁知道,刚端起碗,就碰到了碗边儿一个温热的东西。

    鸡蛋。

    徐家养了两只母鸡,很勤快,每天固定两个蛋。照往常的定例,一个是给徐老爷子徐长胜的,一个是给大郎四岁的闺女小花儿的。

    农家少有荤腥,他这几日是踏踏实实地吃了好几天的粥,此刻看到鸡蛋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目光一转,看到四岁的小姑娘笑眯眯地蹲在旁边“小哥哥,我把鸡子给你吃,你念诗给我听吧。”

    太子一笑“好,我做木工活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听我念诗。”他把鸡蛋剥开,捏成两半,和小花儿一人一半,吃掉了。

    一剑飘红很尽责地把太子带到了怀来乡下,甲长挠着脑袋看完了冯素贞的信,带着太子二人又向西走了十里路,找到了村里的老木匠徐长胜家里,把太子安置在了徐家废置了很久的木工作坊里。徐长胜年轻时做多了木工活计,伤了腰,现在很少做活儿了。

    徐家不算富裕,徐家大郎除了要耕种自家的地,下午还要去村里的油坊干活儿贴补家用。而徐家二老都在长子家供养着,徐大娘子恨不得一文钱分成八瓣花。甲长许了徐家好处,说是宋公子在这里住上几日,就会有人接他走,走的时候会给徐家二十两银子。

    将太子安置好之后,一剑飘红在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消失不见了。

    太子虽然对徐长胜不知道怎么做会飞的木鸟感到郁闷,但乡下没有了妹妹和妹夫的说教,他可以全心沉浸在做木工活的快乐中,倒也中和了他的些许不满。

    何况,他还收获了一个由衷的支持者

    “小哥哥,小花儿的名字原来是这样写的呀”

    “小哥哥,你是京城来的你见过皇帝吗他是不是很凶”

    “小哥哥,你真的能做出会飞的木鸟吗”

    太子吹掉手上的木屑道“当然咯,我们的老祖宗本来就是能做出会飞的木鸟的,只不过现在人都忘了这个本事了。”

    “小哥哥你好厉害。”小花儿一脸向往。

    太子嘿嘿直笑。

    “那木鸟飞起来,小花儿是不是可以坐着木鸟飞呀”

    “当然可以啦”太子把小花儿抱起,让她坐在木鸟上,“等木鸟飞起来,哥哥就带小花儿坐着木鸟去京城,去看那个凶巴巴的皇帝。”

    小花儿欢欣鼓舞。

    太子看着小花儿欢欣的模样,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夕阳西下,徐大郎下工回来,给妻子带了些头花,给女儿带了一块饴糖,给太子扛了一节木头。

    乡下的晚餐是很少见到酒的,因为粮贵,酿酒是浪费粮。

    徐家的晚餐仍然不算丰盛,煮的是比早上稠一些的粥,桌子上却有一盆肉香四溢的肉汤炖萝卜,虽说只见萝卜不见肉,但在诸多不见什么油水的菜里,这盆萝卜简直是鹤立鸡群。

    太子忍不住多下了几次筷子,就收获了徐大娘子的几记眼刀子。

    徐大郎有些不好意思,瞪了自家媳妇儿一眼,亲手给太子盛了碗萝卜汤。

    太子小口喝了几口,还是按不住心下的疑惑,不好意思问道“徐大哥,这肉汤炖萝卜,为何只见萝卜,不见肉啊”

    徐大郎笑呵呵道“让宋公子见笑了,明儿个是俺爹的六十大寿,俺两个兄弟要来给我爹做寿的,俺娘子煮了块过年时候屯着的腊肉明天做席用,这不,腊肉在灶房里。这肉汤俺们乡下是舍不得倒的,就拿来炖了萝卜。”

    太子恍然大悟。

    虽然刚到徐家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他对着妹夫描述的那种田园牧歌的日子是没那么容易的,但他还是没想到徐家就连给老爷子做六十的整寿,都只是煮了块屯了大半年的腊肉。

    他蓦地想起了去年,给父皇做五十整寿时,四处都是金光耀眼的名贵礼品,整个宫廷飘着山珍海味、琼浆玉液的宴席香气,以及,他因为献上木鸟而所受到的斥责。

    他大口把碗里飘着油星的肉汤喝了个精光。

    夜渐深。

    京城刘府,仍是一片沉寂,大小姐刘倩和姑爷李兆廷的房里,烛火通明。

    刘倩从厨下端了碗银耳雪莲汤放在李兆廷的书桌上,忧心忡忡道“兆廷,我哥因为闷头写什么万言书要给皇上进言而被我爹关了禁闭,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李兆廷一口喝了小半碗,看着笔下只写了十几个字的折子,叹了口气“你哥哥他太过冲动了,他在朝中没什么资历,又势单力薄,皇上现在在兴头上,纵然他写得再多,皇上也不会看的。”他已经说动了倔脾气的王阁老联合几位重臣上书劝谏皇帝,可奏折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音。

    虽然天香曾经说过让他不要拿别人当出头鸟,但他深知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恐怕还不如刘长赢,自是不敢直接自己上书。

    刘倩急道“可现在,我哥哥是什么都做不了,还闹得我刘家家宅不宁,我爹每天气得胸口疼,我娘以泪洗面,这可如何是好”她发了狠,“不如我去把我哥哥放出来吧”

    李兆廷忙拦住她“千万别,眼下公主和驸马都不在朝中,若是你把你哥哥放出来,他真的惹恼了皇上,眼前连个能说得上话转圜的人都没有。而且你哥哥除了写万言书也是真的没什么能做的,放他出来只能是给岳父大人平添烦恼罢了。”

    刘倩有些泄气“是,我今天听说已经有人在建忠心谱,说要让百官给皇上捐钱了。这关键的时刻,怎么那两位都不在京里呢”

    自妙州一别,驸马和公主已经失去消息月余,眼下朝中出了这等大事,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消息。

    怀来小院,也有着一般的沉寂。

    天香盯着纸条上的“接仙台”三个字,半晌没缓过神来。

    王公公这次写了墨迹淋漓的三张纸笺,才算是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他调查皇帝敕令已花了不少工夫,其间还随着事情进展重写了一份怪不得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收到回音。

    原来,在国师初提出接仙台之事时,皇上是把事情压下的。他刚刚做完清查天下资财之事,本想着给地方提税,好充盈国库。哪知道算来算去,这一年的税收也就将将多了百万两银子,他这才当朝宣告了此事,令天下的有钱人自愿“献爱心”。

    天香暗暗掐指算了算,提税之事比前世当庭宣告的时机发动得要更早些,说不定前世父皇在明晃晃地管重臣们要钱修接仙台之前,也是先向地方名正言顺地施压提税。

    后来,前世此事一再发酵,因为她和冯素贞从中搅合,让这“献爱心”变成了毛毛雨,皇帝就又听从了国师的建议,直接卖官鬻爵。

    那时候天香感触不深,只觉得修接仙台是个大而无当的面子工程,劳民伤财,现在她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说什么让天下的有钱人“自愿”向皇上献忠心,深思下去,便是给了地方官员名正言顺的盘剥借口,给了层层压榨的权力,这分明是一场浩劫

    而之后的卖官鬻爵,同样也是建立在盘剥的基础之上,能拿出钱来买官之人,不知道是贪墨了多少人的财产

    而前世的她,在给冯绍民买官的过程中无形中是支持了父皇的卖官鬻爵,助纣为虐。

    一道声音幽幽响起“皇上的局既是打申报天下资财而始的,既如此,恐怕那军田券,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了。”

    察觉到冯素贞眼中沉沉的质问,天香脑中电光石火般的一闪。

    对了,父皇如此急切地想要钱,他的压力,又怎么可能只施加在地方官的身上。

    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官,手握重兵的顾承恩,父皇自然也不会放过。

    天香的心沉了下去。

    前世因为天香此时主要在京城一地混迹,并不知晓地方和边关的事情,自然也没想到父皇能够把要钱的手伸得这么远。

    彼时彼刻,她的一方天地,不过是宫里宫外,一剑飘红、张绍民、冯绍民这三个男人而已。

    跳出时空和情爱的桎梏,一切事情慢慢明晰起来。前世天香主政时,已经是皇兄登基十年后,那时国库殷实,四海升平,她对皇兄御朝初期的财政状况并不了解。

    前世,皇兄登极不久,就任命顾承恩为东征大元帅,带着丰厚的军饷攻向辽东。

    国朝在前朝东林余党丞相刘韬无为而治的国策之下,三十年不曾加赋。以致于随着国力复苏,皇帝给官员加了几次薪俸,物价飞涨,而国库始终空虚。

    皇兄哪儿来的钱自然是父皇最后几年用暴敛的方式所积攒下来的钱财。

    什么接仙台也好,军田券也好,地方加赋也好,不过是父皇借着晚年的放纵,给太子留下一个富庶的王朝,让他去自由施展,缔造属于他年号之下的盛世。

    风一过,方才出的汗都变作了冷,天香的眼眶却红了起来。

    她上位者,她是臣子,她也是个女儿。

    她不知道如何评价自己的父亲,她只知道,他是个将帝王权术用到极致的君王。

    盛夏将尽,秋凉初至。

    下朝时,张绍民被李兆廷拦了下来。

    “张大人,我曾听驸马多次夸奖你的为人,如今圣上有了错误的决定,我们做臣子的,本应该直言进谏,让皇上更改决定。可我听说你近日做了个忠心谱,在各个衙门四处游说,要给皇上献忠心,你这分明是助纣为虐”李兆廷义正言辞,素来圆滑的他也口不择言地痛骂起来。

    张绍民冷冷瞥了他一眼“李大人慎言为皇上献忠心,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分之事。何况,明天子在上,你怎么能说出助纣为虐这种话来”

    “你”李兆廷结舌。

    张绍民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淡淡道“李大人身为礼部重臣,想必是知道礼数的,你看看你应该给多少吧。”

    李兆廷低头一看,那账簿封皮赫然写着“忠心谱”三个字。

    他没好气地翻开那账簿,却又一时语塞。

    五百两、三百两、二百两、一百两、五十两、四十两

    按照这个额度,恐怕连接仙台的一根柱子都造不出来。

    李兆廷沉默了会儿,接过张绍民递给自己的笔,添了个十五两。

    张绍民“李大人的忠心也太薄了些。”

    李兆廷赧然“李某家贫,至今还寄居在丈人家里。”

    张绍民点点头,待墨迹干了合了账簿转身要走。

    “等等”李兆廷忽然想起了什么,“张大人,你是八府巡按,主镇京畿,可知道驸马、公主的行踪”

    张绍民问道“李大人,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私房钱。”

    李兆廷不解。

    张绍民呵呵笑道“本府镇日里坐在巡按府里,所见所闻不过一亩三分地。可这宫里有个见钱眼开的老阿监,他才是这宫里头消息最为灵通的人物。不过听说他最近被皇上敲了一笔金子用来修接仙台,你现下去找他买消息,恐怕是要出点血的。”

    李兆廷自然晓得他说的是谁,可他与王总管结怨颇深,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只得让刘倩出马。

    王总管狠狠刮了一笔金子,这才心满意足地向西边儿一指。

    接仙台的消息好似旋风一般卷过京畿,县衙的告示几乎每日一换,昨日还是国师勘察选址,今日就是皇帝开始征集民夫工匠,预备造接仙台了。

    宋长庚脸色越发地阴沉了,今日看了告示后进门便愀然诵道“宣城太守知不知,一丈毯,千两丝。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做地衣。”念罢,他望着天香二人,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他虽未做斥责,却字字句句直指当今的天子天香的皇父。天香顿时觉得羞愧万分,却仍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父皇的行为。

    她不可能如前世一般推波助澜,也不可能对父皇的敛财之举无动于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小民当刍狗。可她做不到,她身边的人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就算皇帝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雄心壮志逼迫他行此霹雳手段,将民间的财富搜刮进国库,她也不能无动于衷。

    但她纵然活了两世,多了二十年的经验,却仍不知在今世,她应该怎样完美地解决。

    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冯素贞沉稳的声音入耳,让她稍稍安定了些“我们回京吧。不论此事究竟利弊几何,我们要让皇上知道,他错了。”

    天香猛地回转过身,对上了冯素贞清澈见底的眼神,心底忽的清亮了许多。

    利弊是利弊,是非是是非。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不应去衡量利弊。

    前世的经验让她学会了权衡,却渐渐失去了少年人的那份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赤子之心。而冯素贞,她面前这个风姿卓越,眼神干净的冯素贞,仍然是她记忆中热血殷红的少年人。

    乡下的徐家,也不太平。

    这几日徐大郎回家来连连叹气。

    家里早已分了家,若真是服徭役去给皇帝修这劳什子接仙台,他是肯定逃不脱的。这下,家里就要耽搁了秋收了。

    若是不服徭役,就得缴纳银钱代役,但徐家穷得叮当响,哪儿来的银钱缴这份税

    刚过了六十岁大寿的徐长胜最终一咬牙,决定代儿子去服役,可按照他的身体,这一去,恐怕就不是生离,而是死别了。

    徐家一片愁云惨淡。

    太子近几天也没做他的木鸟了,转而做了些木制的器具,箍了些木桶木盆,挑到了村边的大道旁,想拿去卖了换钱。

    可乡间从来都是自给自足,他的木桶木盆雕刻得太过精致,反而无人问津。

    太子很惆怅,只好怎么挑过来的,又怎么挑回去。

    “小哥哥,今天我们念什么诗呀”小花儿身量小,坐在扁担里的木桶中,忽闪着大大的眼睛。

    “这首诗你可能听不太懂,”太子苦笑,清了清嗓子,大声念了起来,“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入夜,太子偷偷摸摸地从房里溜了出来,刚走出徐家的小院,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前面。

    一剑飘红刚想开口询问太子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儿,就看到太子眼一亮“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附近盯着我的,你有没钱,多给我些银钱”

    “你凭什么命令我”一剑飘红冷声道。

    “我妹夫不是让你照顾好我吗”太子道。

    一剑飘红道“但你妹夫也没让我给你钱,他只是让我保护你。”

    太子道“那你去找我妹夫,让他给我些钱。”

    一剑飘红摇头“你妹夫要我保护你,寸步不离,直到他们亲自来接你。现在要我离开,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太子迟疑了一会儿“不行。”

    一剑飘红道“那你就回去睡觉吧。”

    太子无奈,只好回房睡了。

    第二天,他又用扁担挑了些木制的工艺品去路边贩卖。

    这回,竟然有了生意,一个过路的行脚货郎把那一堆木制的小玩意儿悉数买了下来,很是大方地给了太子十两银子。

    太子乐开了花,肩上扛着小花儿去屠户家里豪气干云地割了五斤肉,一路唱着歌拎着回了徐家。

    他当然不知道,那货郎拎着那堆木头玩意儿,在树林里左绕右绕地到了一个高大的冷面侠士面前,换了十五两银子。

    太子回到徐家,钻进灶房,把钱和肉都塞给了徐大娘子。

    徐大娘子看着太子发了会儿愣,晚上炖了好大一锅红烧肉,太子好久没吃大荤,吃得满嘴是油。

    半夜,太子撑得实在是睡不着觉,起来绕着院子转起了圈儿,徐大娘子正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纳着鞋底。

    “徐大娘子,去歇息吧,仔细熬坏了眼睛。”太子好心劝道。

    徐大娘子笑道“公爹还有几日就要去服役了,我得把他用的东西备齐。”

    太子一怔“不是,不是可以用银子代服徭役吗”

    徐大娘子苦笑道“宋公子,我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有了银钱,哪能这样用啊”

    太子对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发起了呆。

    李兆廷夫妇刚进了怀来城门,就被四处巡视的单世文发现了,他立时去禀报了天香二人,此时,二人正收拾东西预备出门去寻太子。

    “想必他们也是为了接仙台之事而来的,”冯素贞道,“不如就与我们一道去寻太子吧,我们也好通过他们了解下京里的状况。”

    天香撇撇嘴,虽是不情愿,可冯素贞说得也有理,只得答应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洗白智商进度

    其实编剧是个有想法的人,可惜拍得太小白了。

    也许拍得太正经了就没人看了吧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翻云覆雨手,轻薄何须多

    京城仙居酒楼门口挂着“店主有喜,歇业一天”的牌子,大门紧闭,一片悄然,周遭却多了几个神色凌厉的摊贩。

    不少食客都在这紧闭的门前望而却步,退了回去。

    一个锦蓝衣裳的青年男子大步朝正门走来,门口候着的那人伸手欲拦,抬眼却看到了对方一双漠然而犀利的眼。他忙躬下身子,把男子让进了门。

    自正门进了酒楼大堂,曲折行了几步,蓝衣男子便看到了一个背影宽阔的褐衣灰发老者。

    他忙撩衣下跪,口诵万岁,磕头行礼“臣八府巡按张绍民,叩见皇上。”

    褐衣老者摆了摆手,免了他的礼“起来说话。”

    他转过身来,露出了威严庄重的天颜,开口却满是疲惫“有太子的消息吗”

    “应是还和天香公主一道,在怀来城,”张绍民道,“公主驸马都是有功夫傍身的人,且十分警觉,臣的手下不好跟得太紧。”

    皇帝点点头“香儿和驸马,朕是放心的。唉”他背着手行了几步,“朕其实,也走了一招险棋。他一门心思的去弄那劳什子木鸟,而对政事毫不在意,朕实在不能,不能把这偌大的江山,交给一个懵懂的软弱君王身上,让他出去历练历练,兴许能有些成效吧。”

    张绍民恭谨道“请陛下宽心,太子是皇上的儿子,自然不会差的。臣等也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让太子把心放回国事上。”

    皇帝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青年人,缓声和煦道“张爱卿,你知道,朕给你留了什么吗”

    张绍民谨慎道“臣愚昧。”

    皇帝含笑慈和道“朕给你留了丞相的位置。”

    张绍民一时错愕,声音里带了几分紧张“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自怀里掏出那本忠心谱“你想为这忠心谱上排第一位的刘丞相说话”他翻了翻,声音缓慢地重复了句,“五百两忠心的刘丞相。”

    张绍民尴尬道“皇上,刘丞相是三朝元老,为人谨小慎微,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功绩,但他,也没有太大的失误,所以,臣以为”

    “是啊,他没有什么失误,也没有什么功绩,”皇帝神色淡然,“所有的成功都有他的份儿,所有的失误,他也跑不了。他的个人品质无可挑剔,作为一个人,他很成功但,无功不过是平庸的另一种说法。作为朝廷的柱石,他其实很失败”

    皇帝语气加重,徐徐转过身,叹息道“朕,不能把这样一个失败的丞相,留给太子啊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朕保证连太阳都给他个新的”

    “皇上,臣才疏学浅”张绍民还想再辩。

    “张绍民,你知道,朕还给你准备什么了吗”皇帝面沉似水,一字一字道,“天牢。”

    一行四人行走在怀来城郊的小道上。

    这四人看起来的搭配颇有些古怪,一个骑驴的富家子弟,一个牵着驴的小厮,一个算命先生,一个一身劲装的江湖侠士。

    听闻李兆廷言说张绍民建了个忠心谱,天香半晌没想通怎么这世她和冯素贞没做这事儿,却让张绍民做了。

    身前闷头牵驴走着的冯素贞发出了一声轻呵“张大人,还真是有意思。”

    天香啃了口甘蔗“姓冯的,你知道些什么”

    冯素贞头也没回,只走慢了些,好让自己离着天香近了些“公主,我觉得,张大人应该是知道皇上的用意的。”

    天香一顿,什么用意

    冯素贞将食指和拇指搭成环吹了下,又做出放在耳边倾听的模样,向着天香一眨眼。

    天香被她那一眨眼眨得一呆,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这个用意啊什么,张绍民现在就知道了吗

    她仔细翻起前世的记忆,仿佛在前世这段因接仙台而起的纷争里,张绍民什么都没做。

    没建忠心谱,没上书,没谏言,没做任何事,只是静静地在一旁观望着。

    他在默许皇帝的敛财之举。

    想想张绍民的为政,圆滑而老练,颇有城府,他前世对国库的资财了如指掌,把库内的可调用的金银用到了极致,这才有了哥哥主政期间的盛世光景。

    他比自己和冯素贞对政治和君心更为敏感,现在纵然晓得皇上的用意,也是正常的,可

    “那他干嘛还建这样的忠心谱”天香不解,“这样的忠心谱,不是和父皇消极对抗吗”

    冯素贞道“公主,如果是李兄和刘兄做出这样的忠心谱,我或许会顺着你这想法去想,但,做这件事的人是张兄,我们又对皇上的心意有了些许了解,我不由得就多想了几分。”

    “前朝李自成攻破京城之前,以节俭著称的末帝崇祯也在向大臣们募捐钱款,只不过他筹款的目的不是建什么接仙台,而是为了筹集军饷。他说,以三万两为上等,他还逼着自己的秉笔太监捐了一万两。可是,当朝的首辅魏德藻,只用三年就成为内阁之首的魏德藻,只捐了五百两。”

    “五百两”天香眼睛一亮,这不正是张绍民的忠心谱上刘韬所捐的银两

    “首辅都只捐了这么点儿,底下人哪儿还敢多捐崇祯不得已求到了自己丈人门前,周皇后深明大义,为了劝自己父亲多捐点钱,自己掏了五千两银子给他,却还被国丈爷墨了两千两。”

    天香无语“末帝也是不容易啊”

    “末帝识人不清,前朝的官员贵族,都是当时的豪富,家资数十万之巨。可国难当头,他们却只肯拿出这么点银钱来,最终导致前朝覆灭。今上也是深知这一掌故的,如今张大人这么一弄,让皇上更生气。”

    天香顿时有些了然,难怪,前世驸马和自己弄的那个忠心谱,父皇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一旁赶上来的李兆廷听明白了两个人的话,顿时脸色一白“可、可前朝末帝是为了募军饷,但今上却是为了接仙台”

    “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在皇上眼中,都是各自有钱藏着掖着、不肯贡献给君王用罢了,”冯素贞感慨道,“如果没有这一本忠心谱,大多官员也就是哭哭穷拖延下去,而如今,张大人这是推波助澜啊”

    这帝王君心,当真是不能用寻常眼光来衡量。

    李兆廷愤然道“这张绍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政客”刘倩也愤恨起来,这忠心谱分明是把她的老父亲刘韬架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冯素贞一滞,若是她没有近日和天香的相处,恐怕也只能天真地想到用建忠心谱这样的方式拉上满朝文武来挟制皇上对他们妥协这样的法子来。

    她不由得向驴背上的天香望去,却见后者眉头紧锁,老神在在。

    “官员贵族,都是当时的豪富,家资数十万之巨。可国难当头,他们却只肯拿出这么点银钱来”天香满脑子都是冯素贞方才所说的话。

    前世,她回到京城时,她记忆里龙章凤姿的张绍民仿佛老了二十岁,留着老气横秋的胡子,有着精明强悍的眼神。

    向张绍民送礼的地方官吏络绎不绝,张府门前总是车水马龙。

    她主政初期,有御史不断地攻讦于张绍民,说他为官不廉。她是信任张绍民的,径直将他招到近前,问他对御史的本子如何看待。

    张绍民对她傲然一笑“等他们有本事坐我这位置,再来评价我的私德吧。”

    为政者,无私德好坏,只有能力高下。

    那以刘韬为首的满朝文武,能力如何呢

    今生张绍民做了个忠心谱,前世冯绍民也做个了忠心谱,不同的人做出同样的举措,出自不同的目的,却最终会导致同样的结果。

    这张绍民,到底是比冯绍民棋高一着。

    天香一行四人在入夜时分到了甲长家里,这才得知太子的住处还在十里路外。

    本来除了李兆廷之外几人都有功夫傍身,提起气来急走几步也不是不可,可惜天公不作美,入夜下起雷雨来。

    漆黑一片又下着雨,再加上道路不熟,几人不得已,只得在甲长家里住了下来。

    简单用过晚饭后,甲长笑眯眯地问道“小老儿家里地方小,只得两间空房,内子拾掇得还算干净,不知几位今晚如何歇息”

    四人面面相觑。

    天香公主回忆起了前世四个人在同个客栈相遇后的尴尬局面。

    冯素贞近日是一直与天香分房睡的,虽说在宫里也曾与天香同榻而眠,可不知怎的,此刻,她竟有些紧张,她笑道“既然只有两间房,那就给我家公子睡吧,我便去柴房凑合一夜。”

    李兆廷也站了起来“我只是个算命的,皮糙肉厚,天幕地席得睡惯了,有个片瓦遮头就已是再好不过的我也去睡柴房,另一间房也让给这位刘公子吧。”

    天香、刘倩“”

    甲长有些看不懂“可你们不是一路的吗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真是,真是规矩大啊小老儿家里房间虽小,但一间屋子里睡两个人还是睡得下的。”

    冯素贞、李兆廷“”

    李兆廷又道“甲长说得对,那今晚委屈两位公子一道睡,我是算命的,冯兄是个小厮,我二人身份也是相当,那我就和冯兄一道睡一间房吧。”

    冯素贞、天香、刘倩“”

    天香阴阳怪气道“乌鸦嘴,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天到晚地缠着我家小厮啊。”

    李兆廷笑得坦然“主要是两位公子身份相当,睡在一起也算和谐啊。何况,我许久未见冯兄,还有些京里的事想与他讨论,好听听他的意见。”

    冯素贞听着李兆廷的话,也思索起来,似乎在考虑着可行性便真是和李兆廷同屋,大不了自己在桌子边看几页书,待李兆廷睡下后自己再睡也可。

    正当冯素贞快要答应了的时候,天香轻咳了一声,冯素贞抬起头,朝着那咳嗽声的来源看去。

    那人笑眯眯地向冯素贞勾了勾手指,冯素贞困惑地附耳上前,只觉得耳朵一痒,天香低低道“驸马与李大人畅谈国事自是应当,只是既然李夫人在此,驸马你还是莫扰了人家夫妻敦伦之乐。”她含着气说话,字字都带着气息打在了冯素贞的耳朵上。

    天香十分满意地看着冯素贞莹白如玉的耳根红了起来,一路烧了满脸都是。

    冯素贞满面通红,如同醉酒,仍是直起身子,毅然铿锵道“公子说得是,小的既是公子的小厮,公子夜里离不开小的是小的有幸,小的自是应当好好伺候公子。”她转身向着李兆廷和刘倩拱手道,“对不住二位,我家公子夜里离不开我,怕是不好行这个方便了。”

    谁夜里离不开你了天香睁大了眼,看着冯素贞,仿佛看见她脸颊的红潮一点点退回去,而自己的脸却是一点点地热了起来。

    李兆廷面色有些难看,刘倩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顾忌,我不过是个行走江湖吃江湖饭的莽夫。算命先生却是个读书人哩,只要先生不嫌弃与我同宿,我哪敢嫌弃什么”她说着说着,言语里却是带了几分恳求。

    李兆廷一愣,听出了刘倩的弦外之音,不觉心底泛起了一丝愧疚。他收敛了神色,郑重道“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今晚便委屈这位公子与我同住一间房了。”

    甲长看着面前四个面容俊秀、面色古怪的年轻人,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呵呵笑着,替众人准备房间去了。

    欲仙宫内,欲仙哈哈大笑

    “我还道那张绍民有什么本事,折腾来折腾去就折腾出几千两银子”

    东方胜在一旁冷笑“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如今朝野上下就拿出这么点钱,你那捞钱的心思恐怕是要落空了。”

    欲仙敛笑正色道“欸,东方兄弟此言差矣,贫道是个出家人,哪里会稀罕那些阿堵物我之所以催着皇上建接仙台,不过是为了假借天命,好送小皇子上位罢了”

    东方胜哼了声“没想到国师倒是比我这个哥哥还关心我这便宜弟弟的前程啊。”

    欲仙讪笑“如今那木鸟太子不知所踪,贫道的属下竟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哪个木工作坊里头。而皇帝身子骨却仍然健朗,贫道这也是想一锤定音,以免后患呐”

    “少废话,你大半夜的叫小爷来,是想做什么”东方胜不耐烦了。

    欲仙笑道“明儿个皇上会在朝会上龙颜大怒,我会让我两个属下向皇上献上金银财宝,以谋得官位,皇上定然会福至心灵,晓得另个来财的招数。所以贫道特来提醒东方兄弟一句,备些金银,说不定,能换个九门提督的官儿当当呢。”

    东方胜斜瞥了欲仙一眼,毫不在意“小爷对当这劳什子官儿没什么念头。”

    欲仙赔笑“东方兄弟越早握得权柄,咱们才越早能成事啊”

    东方胜心念数转,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才阔步走出了欲仙宫。

    一旁的青衣女子木护法颇是不解“帮主,咱们何必对着这小子卑躬屈膝”

    欲仙叹气“你不明白,我看着表面上风光,实则就是皇家的一条狗我本以为东方侯死了,我就能摆脱这境遇,可那菊妃却死死压制着我。眼下,这宫里头又是她在皇上跟前最得宠,我本指望把你送给皇上,可菊妃不松口,我也只能送几个没用的女人进去耍耍心眼儿。若是那木鸟太子此刻在就好了,杀了小皇子,我就能从狗变成人”

    木护法一呆“帮主怎么想着要帮那太子”

    欲仙幽幽道“太子成人了,还这幅痴呆德性,真登基了也成不了大事,我给他变个戏法儿就能哄住他;可小皇子还没长大,他有个强势的娘和异母哥哥帮着他,就算我帮他当了皇帝,我还是他皇家的一条狗谁他娘的愿意当狗”

    怀来乡野,雨水嘀嗒,滚雷闷响,甲长宅子里,两间客房灯火通明。

    甲长娘子很是不满“恁半夜那屋里的几个还不睡,多废蜡啊”

    甲长捻须道“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那几位给我的银子够买几车蜡了人年轻人话头多,你个黄脸婆懂什么,快睡”

    西边厢房,一道声音懒洋洋响起“欸,姓冯的,你大半夜的走来走去,是这农家饭太好吃你吃多了怕堵了肚子,还是怕我吃了你啊”

    背手走来走去的冯素贞站住,蹙眉道“我是着急。”

    天香道“你急什么茅厕出门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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