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握的手不过走了两步便变成了十指紧扣,江引歌抿住了唇,可是依旧掩饰不了她勾起的笑意。
“我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乌弦凉感受着她微凉的掌心,一颗心从来没有过的安定。
“这话该我说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能拥有这样小小的幸福。”江引歌对乌弦凉温柔一笑。
月色凉薄,两人并没有往房间走去,反倒是走入了后山,树影婆娑,虫鸣不绝于耳,安静而又不安静,两人脚步并非十分沉稳,但是却安详。
两人不再说话,江引歌的手指关节略微突出,十指紧扣之后,就算乌弦凉松开手,也无法自然掉落出来,卡在那儿好似本该如此那般。
脚下偶尔发出踩碎了干断的树枝发出“咔擦”声,除此之外就只有虫儿在长鸣了,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隐隐约约可见修长的两具身体,还有那牵着的手。
乌弦凉酒醒了不少,突然停下脚步,柔声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江引歌也停了下来,看向乌弦凉,乌弦凉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明亮不已,江引歌突然单手搂住了乌弦凉的脖子,倾身上前主动吻住了乌弦凉。
抑或是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抑或是情到深处,两人纷纷跌落在草丛中来,滚了两圈,衣衫不整,乌弦凉原先压下去的酒气突然好似涌了上来,被江引歌压在身下没有一丝的力气。
对于各自的味道已不陌生,江引歌呼吸在刚才一番缠绵之下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手肘撑在地上,微微眯着眼睛,吐出的气息带着酒味扑在乌弦凉的脸上,乌弦凉脸上发痒,心中更是□□难耐,她向来不是委婉的主儿,便伸手搂住了江引歌的脖子,吻了上去。
草丛和衣服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衣服和衣服之间同样发出“沙沙”的声音,两人身上的衣服在拥吻之时便解开了腰带,江引歌撑着身体,那宽松之后的里衣,隐隐可见里面的束胸布。
乌弦凉无意中看见一抹chun色,吞咽了一下。
而乌弦凉也知道,此地太危险了,她想停下来,江引歌却突然一个用力,两个人身份顿时翻转,江引歌变成了在下。
乌弦凉趴在了江引歌身上,一手抵在了江引歌的胸前,愣了愣,江引歌脸色嫣红,眸里chun光萌动,羞涩而隐忍,然而却也偏偏强忍着而变得主动。
“引歌……”乌弦凉有些懂了,同时也诧异非常。
“凉儿。”江引歌搂住乌弦凉,侧脸在她耳边轻喃“要我……”
“乌弦凉差点没被口水给呛到,简直是下意识想推开她,但是却忍住了,她脑袋也不是很清楚,混沌得很,毕竟她的酒量一向不好,再受到这个冲击,令她懵懵懂懂的反问“在这?”
“嗯。”
江引歌似乎没有开玩笑,说完之后她便搂住了乌弦凉深吻了起来,根本不给乌弦凉思考的时间,乌弦凉昏呼呼的不知道身在何处,酒气又再次上涌。
月光稀疏,在树影之下,远远看过去并无异样,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草丛之中,就连乌弦凉,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乌弦凉脑袋涨大,思绪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她自己也清楚,在自己身下之人是谁。
江引歌面色潮红,身下的衣衫散落铺在了草丛上,她搂着乌弦凉,心中有些酸涩,也有些幸福的膨胀。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和虫鸣鸟叫声相应和,江引歌情不自禁发出的申吟声,远远听着似乎只是错觉。
当乌弦凉进入江引歌的身体的时候,江引歌皱着眉头闷哼一声,乌弦凉刹那间清醒了过来,她虽然还是有些头晕,但是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她抬头看着江引歌,江引歌被乌弦凉幽深的目光看得脸色泛红,竟然下意识便伸手捂住乌弦凉的眼睛“别看。”
乌弦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低低的笑着“引歌,你今晚真的是……主动得让我惊喜啊。”乌弦凉说着,便俯下身,亲吻江引歌。
江引歌身体一颤,旋即便感觉身下乌弦凉的手指动了动,她浑身一个惊颤,麻痹和痛楚传来,她再也无暇顾忌其他的了。
如果被世人知道,当朝不落将军的第一次,竟然会在草丛之中进行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吓得下巴都掉了,世人更不知道,不落将军的第一次,竟然是被上的。
两人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没过多久,天开始亮了起来,乌弦凉虽然精疲力尽,但是却在背后意识越加清楚,她清晰的记得两人是在后山之中,于是天刚亮,她便醒了过来。
后半夜的丛林,多少有些冷,乌弦凉是抱着江引歌入睡的,此时醒来,她低头看看两人,衣衫不整,chun光欲露,江引歌的束胸布散在一旁,更添了几分旖旎。
乌弦凉鼻子一酸,有些想打喷嚏了,此时天微亮,大地刚刚苏醒,乌弦凉推推怀里的人儿“引歌,醒醒。”
江引歌迷糊中醒来,那不防备的迷糊模样,着实可爱,令乌弦凉忍不住便低头吻了吻江引歌的唇,低低的笑着“娘子,天已亮,难道你打算就这样被人发现吗?”
江引歌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了,她低头一看,一张俊脸瞬间涨红,她速度飞快的把衣服都搂进怀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敢直视乌弦凉,嘴里呐呐道“凉儿……那个……”
“就是哪个?”乌弦凉嘴里调戏于她,手中却也自觉帮她拿起束胸布来“先把衣服穿上吧,早上时候还是挺冷的。”
江引歌在乌弦凉帮忙穿衣服的时候,脑袋里才重新建起了记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重新捋顺,江引歌脸色越来越红了。
“好了。”帮江引歌捂住了所有恩爱过后的痕迹,乌弦凉便看见了江引歌绯红的脸,一时忍俊不禁,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颊“还没回过神来?昨晚是谁……”
江引歌一把捂住了乌弦凉的嘴,俊脸犹是受惊的模样,又慌又急:“那个,凉儿我先回去了,一会见。”
说罢江引歌落荒而逃,引得乌弦凉在背后笑得停不下来。
只是待江引歌已经看不见身影了,乌弦凉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她微微垂眉,心中不解,引歌昨晚,为何会突然热情如火?甚至于不顾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 第六十二章休书两封
幸得昨日大家都喝高了,待得乌弦凉也回去之后,大家都还没醒过来,乌弦凉洗了个澡,虽然不知道江引歌到底为何变得主动起来,但是她还是颇好心情的挂起了笑容。
等到乌弦凉收拾了一番,神清气爽的出来,雯凤才迷迷糊糊的走出来打水洗脸,这一见到自家小姐竟然精神百倍,不由得诧异的看着她“小姐你好早啊。”
乌弦凉微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雯凤以为是说江韵的事情,也不免笑了起来,不过她突然看到了乌弦凉脖子上有一个红点,诧异的道“小姐,你昨晚被毒蚊子咬了啊?好大的一个包。”
乌弦凉心中一跳,摸了摸脖子上,确实有一个包,却不是吻痕,乌弦凉松了一口气,大概是昨晚睡着之后被丛林里的蚊子咬的,乌弦凉便道“是啊,昨晚蚊子老大了。”
此时江步也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见着精神百倍的乌弦凉,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目光看向自家主子的房门。
“咯吱”一声,江引歌的房门打开了,一袭白衣的江引歌从里面出来,看着江步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心虚,面上却也冷静,目光一转,便看到了乌弦凉。
乌弦凉懒懒的靠在门边上,见着江引歌,便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早啊,引歌。”
江引歌顿时心中几番滋味翻滚,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儒雅笑容,只能朝着乌弦凉点了点头。
直到江韵也出来了,这才打破了场上奇怪的气氛,而各自也去梳洗去了。
由于皇上圣诞将近,几人不敢过多停留,宗灵也在众人的邀请之下入京游玩,一行六人便快马加鞭的回京了。
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几人终于在九月十三之前赶回了京,几人就在城门口告别,宗灵随着乌弦凉回乌府。
乌弦凉还没回到家门口呢,守门的兄弟便远远地看见了一身男装的乌弦凉,一下子惊喜的叫了起来,其中一个便跑了回去“大少爷,二少爷,小姐回来了!”
另一个仆人走到了乌弦凉面前,惊喜的叫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乌弦凉从马上下来,把马递给了那个仆人,便对旁边的宗灵道“这便是乌府了。”
宗灵微微颔首,抬眸看着这乌府,乌府自然也是将军府,乌家时代从军,一直守护着邺未的河山,整个将军府也是威武至极。
乌弦凉带着宗灵走进乌府,乌涯听闻乌弦凉回来了,便已经从大堂里走了出来,一见着乌弦凉,脸色一喜,一把抱住了乌弦凉“凉儿你可算回来了。”
“二哥,我回来了。”乌弦凉心中微暖,重重的抱了抱自家二哥,乌涯松开乌弦凉,便看见了旁边的宗灵,眼神一亮,笑道“这位是?”
“这位是宗灵,是我在江南认识的朋友,灵儿,这位是我的二哥乌涯。”
“涯大哥。”宗灵微微一笑算是行礼。
乌涯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既然宗小姐叫我一声涯大哥,那我也叫你一声灵儿吧,里面请,大哥正在等着你们呢。”
乌弦凉回来的消息传得很快,至少,宣王府是很快便收到了消息,自从年后不久江誉流去将军府要人不成,乌弦凉便消失了,江誉流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听到,原来乌弦凉南下了,江誉流眯起了眼睛,而今圣上寿辰将近,乌弦凉便回来了,目的显而易见。
文璐不知江誉流心中所想,她走进了江誉流的书房,面色隐隐有些得意之色,自从乌弦凉走后,她便彻底的成为了江誉流身边最得宠的妾侍,她相信再过不久,王爷肯定会休了乌弦凉,到时候这宣王妃的位置,还不是她的?
“王爷工作劳累,实在是太辛苦了,臣妾无能不能为王爷分担,见这天气正好,臣妾特意前来,希望王爷能出去走走。”文璐服了一礼,柔声道。
江誉流看了文璐一眼,心里想的却都是乌弦凉,他神色冷漠的道“有劳璐儿了,不过本王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说罢江誉流便径直起身,不管脸色彻底黑掉的文璐,走了出去。
得知乌弦凉回来,江誉流一刻也坐不住,他黑着脸便出了王府,要往将军府去。
乌弦凉正和自家大哥二哥聊得开心,大堂里一时欢声笑语不断,此时突然听闻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大少爷二少爷小姐,王爷……王爷来了。”
乌长勋一听,眉头微皱“这宣王消息也未免太过灵通了吧?”
此时江誉流已经冰冷着脸走了进来,他远远地便看见了大堂里的乌弦凉,这将近半年不见,乌弦凉面色越加的俊雅美丽,虽然是一身男装,坐姿也无分毫女子的含蓄,但是却也一种与众不同,这一份独特的美丽,现在越加的明显了。
几人见着江誉流,碍于身份,都纷纷的站了起来,朝着江誉流拱手道“见过王爷。”
江誉流目光盯着乌弦凉一眨不眨,乌弦凉也随着他们行礼,没有一丝不耐,更无一丝的眷恋,仿佛以前对自己痴迷不已的乌弦凉,不是眼前的这个人那般。
江誉流冷冷的开口道“王妃这段日子倒是过得潇洒,倒是把本王都给忘了?”
乌弦凉行完礼之后,没有想到这段时间江誉流竟然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一时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王爷说笑了,民女可担当不起王妃这个名号。”说罢乌弦凉看着江誉流,江誉流那一张脸也是极其俊朗的,要不是永远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模样,大概能不少人对他有好感。
江誉流听罢脸色越加的冰冷“乌弦凉,你一日未和本王和离,你便一日都是本王的女人。”
乌弦凉微微挑眉,对旁边的乌长勋道“大哥二哥,我有事和王爷私聊。”
雯凤有些不放心“小姐……”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乌长勋对于乌弦凉还是颇为信任的,再加上这次回来,他敏锐的察觉乌弦凉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便对她点饿了点头,带着众人先退下了。
待得他们都离开了,乌弦凉对江誉流微笑道“王爷请上座。”
江誉流看着这样的乌弦凉,没有说话,却也坐了下来。
乌弦凉给江誉流倒茶,问道“王爷近日可好?”
见得乌弦凉终于不对自己横眉冷对了,江誉流也收敛了一些怒气,端起茶来,道“一切都好。”
“那就好。”乌弦凉站好了,一手撑着茶几,斜着身子微笑着看着江誉流“再过几日便是圣上寿诞了,王爷可是准备好休书了?”
江誉流手一顿,刚缓和下来的眉目瞬间又变得冰冷起来“你就这么想和本王和离吗?”
“我以为这几个月王爷已经想通了。”乌弦凉诧异的挑了挑眉,道“王爷不是一直都想休掉我的吗?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王爷可不要反悔呀。”
江誉流忍了又忍,终于微微低下了眉宇,他也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终于等到了和离,可是这几个月,江誉流却总是想起她,江誉流也不得不承认,他对乌弦凉动了心了。
“要怎样你才会回来……”
乌弦凉没有预料到江誉流竟然会说这话,手指微微顿了顿,她才缓缓的笑了出来,有些话,她不说,并不是不存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所遭遇的事情,乌弦凉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有所了解。
“如果一年前,王爷肯对民女如此用心的话,民女一定很高兴。”乌弦凉声音缓缓的,没有一丝怀念,也没有一丝怨念“民女曾经用尽所有的去爱王爷,可是王爷却始终不为所动,有些人或许会说,王爷现在心里有我,我不该过于苛求。”
乌弦凉抬起眼眸来,那双眸子里的认真是如此的令人震撼,她盯着江誉流的双眼,缓缓的,一字一句般的道“可是民女心中有刺,它在每天深夜的时候,便一下又一下的扎在民女的心脏里,让我忘不得。”
江誉流身体一颤,乌弦凉却收敛起来了所有的认真与情绪,仿佛刚才的那个人并不是她那般,那些话是真的,只是乌弦凉并没有她所说的那般介意。
乌弦凉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休书来,递到了江誉流面前“这是我的休书,从今往后,便是我休了你,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让你颜面无存,也可以是你休我。”
乌弦凉从怀里拿出另一张来递给江誉流“这便是你休我。”
说罢乌弦凉不管江誉流有没有接,便直接把两封休书递给了江誉流,转身便走开了。
对于乌弦凉来说,她根本不在意是谁休谁,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江誉流拿着两封休书,一字一句的看着休书的内容。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