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之前那个改锥妹妹把人家演成了个风尘味不要太浓的大师姐。
应昭这里……
挑的是下山那场戏,张易背着行囊下山,大师姐林秋跟着下山,张易很惊讶,问对方为什么,大师姐一本正经地说是师命。
哪来的师命,只不过是林秋擅自下山罢了。
又要诠释出那点似有若无的仰慕之心,又要在张易面前保持一向的高冷师姐人设,还得撒谎。
冯蓝峰拍了好几部古偶,这种冷艳高贵他见过的只有一个演法,面瘫面瘫面瘫。
到应昭这里,冷艳是真的冷艳,少女心还真的有,一点点的那种。
面部的表情很细微,他甚至想,如果机位摆的好,捕捉之后的效果肯定相当棒。
这种不是专门的试镜服装都不会准备的,应昭进屋的时候脱了厚呢,里面是一件儿毛衣,她就随意地站在那儿,嘴唇开合的台词就足够让人觉得超出预期了。
明明是剧本的台词,表演者在声音赋予了情绪,和面部神情串联在一块,成为了一个角色。
她站在那儿,好像就是一个因为仰慕少年却羞于开口的普通姑娘,但她的破绽百出隐藏在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里,所以迟钝的男主角一无所知,反而惊喜地说了一大段感谢师父的话。
试镜结束后应昭接到了孔一棠的电话,她跟顾正川倒是不像传统的经纪人和艺人,毕竟顾正川对当保姆毫无兴趣,应昭也不希望自己一天到晚被盯着,结束之后就先开车回去了。
通过了吗?
孔一棠那边有点吵。
应昭通过了。
那就好。
那什么时候开机?
下周就开机了。
这么赶?
导演是这么说的,女主选好就开机。
孔一棠好像是在外地,上次她俩吃完饭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倒不是应昭想的多,她觉得孔一棠好像在可以地避开她。
这是个奇怪的人。
每次见面都有点不一样。
那……
孔一棠卡壳了,她不知道该和应昭说什么,刚才顾正川打电话来问她的时候,她还在想,如果应昭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给别人一种被包养的感觉的吧?
她很心虚,又有点愧疚。
谢谢棠总,给我这么个机会。
应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孔一棠楞了一下,啊了一声。
应昭不说话了。
她开着车回了郊外那个家,打算去那里看看自己家大王。
我……
我先挂了。
孔一棠的话被掐断在嘟声里,她叹了口气,从那边端着咖啡走过来的柴颖说快走吧,快登机了。
应昭走在路上还在玩儿消消乐,最近天儿不好,她带着个防霾口罩,手机发出的声音可爱的要死,路过被家人抱着的小孩的时候,还被小孩拉了一下头发。
应昭逗了会儿小孩,走了两步拐了个弯,看了看路。
没想到看到个熟人。
尽管乔装打扮成那样,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乔含音。
她煞费苦心养大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应昭我上面有人,有点爽
棠总加钱加钱不够再加!虽然这部剧名字太特么土了,剧情也很土。
顾正川我还以为您斗不过那个比你大两倍还富得流油的金主呢!
棠总划重点这个导演有点小钱。
第14章 剧组
这片是十年如一日的破旧,只有某些工具才能让人感觉到这里时间的流逝。
比如蜂窝煤不见了,换成了电磁炉,却依旧要放在屋外,滴滴的声音,炒菜的声音,好像时间在这个地方的流速都会变慢。
应昭没再往前走,她停在原地,就定定地看了乔含音一会儿。
如果这时候乔含音回头,一定会发现应昭的。
可她一向是个不会回头的人。
院子很小,掉漆了的铁门像是随便一脚都会被踹破,里面瘸腿的土狗艰难地从狗洞钻了出来。它是一只老狗了,之前也见过乔含音,自然也认得站在门外的人,尽管这个人披着厚厚的长棉服,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
应昭也发现大王出来了,她转身,拐了个弯,直截了当地朝肖文琦的家那走。
现在刚中午,每天都因为骂学员而嗓子疼的肖教练正在厨房炒菜,应昭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拿着锅铲冲了出来,发现是对方,相当无语地说你来干什么,不是当明星去了么?
应昭讨口饭吃。
一只手就能拎起铁锅来回颠菜的肖教练对应昭的厚脸皮实在是无话可说,滚滚滚,你家儿子的饭我倒是盛好了,你回来了自个儿喂去!
你去吧。
应昭坐在沙发上,随手扯了本肖文琦放在一边柜子里摆设用的相片集翻了翻。
肖文琦你丫两条腿废了么?
含音在,我不想过去。
我操,她来干嘛。
肖文琦把菜端到了饭桌上,撸了撸袖子,还顺手让应昭把她的套袖给下来。
应昭把对方那与自身形象极其不符合的粉红kitty猫套袖扯下来扔到了一边,不知道。
昭啊,你也没必要躲吧?
肖文琦从一边拿了瓶牛奶丢给应昭,相当奇怪对方这怂样。
就是不太想见。
肖文琦一向不知道应昭在想什么,她也没多问,拎起那点小盆就去给对方狗儿子喂饭去。
肖文琦撩起门帘走了,应昭自己盛了碗饭,蹭饭倒是蹭得理直气壮起来。
有些事情肖文琦也不知道。
应昭也不会说,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过,她自己都是迟钝察觉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以敞亮说出来的机会了。
或许从来都没有。
肖文琦裹着个相当乡村风的皮草走到了应昭的家门口,乔含音还在,肖文琦当没瞧见似的,拿着钥匙轻车熟路地开了门,瘸腿大王这会儿有饭就是娘,相当黏腻地蹭了上来。
唉你丫就是个狗腿子!
肖文琦正准备关门,裹成个什么危险人物的乔含音摘了口罩,抓住即将要关上的门,问应昭是不回来了?
哟,乔大明星啊?
眉毛跟张飞有的一拼的女人笑了一下,像是真的才发现她似的。
人家是你姐,回不回来你比我清楚啊。
乔含音从小大到不喜欢应昭,应昭的朋友她更不喜欢,一个比一个流气,讲话也脏的要死,十几岁的时候就成天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关系也很乱。
肖文琦就更了。
如果不是她联系不上应昭,才不会来这里,更别提还跟这个人说话了。
摘了口罩的女人露出了脸,这张脸肖文琦也算是看着长开的,就那么喜欢抬着下巴看人,活像人的三六九等分在她这里还要在细分细分,变成可看和不可看。
她人呢?
肖文琦懒得搭理她,自顾自进去给大王喂饭去了。
一条腿不好使的土狗还是一蹦一蹦地跟着女人进了屋,乔含音站在屋外,最后还是咬牙垮了进去。
她已经好多年没回这个家了。
从她有能力在市中心租房开始,她就再也没踏进来过。
这里象征着她那段带着羞辱意味的岁月,以至于在台前她从不提起,哪怕是曾经的校友爆料,也只是一笑而过,从不否认,也从不承认。
后来她买了一套离袁家很近的房子,通告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会想起这里。
应昭作为她的经纪人,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会住在失去的公寓,稍微喘口气的时候,会自己回来。
这些她都知道,但她们在一块的场合里,却除了工作鲜少有其他的交谈。
这条狗她还是知道的,那年她拿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视后,应昭送她回住处的路上,路边捡来的。
当时鲜血淋漓,狗疼得太久,已经叫不出声了,流浪狗,不是很大,寂夜里出来觅食,还是被车给撞了。
乔含音不喜欢动物,应昭那天却执意先把狗送去了宠物医院,再送她回的家。
她们在车上就发生了争吵。
是她自己单方面的。
仔细想想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她们无数次的这样,无数次的以应昭妥协为结尾。
但那次应昭没妥协,只是沉默地把狗送到了宠物医院,交完费,把她送了回家,之后又急匆匆地走了,估计是又去看那伤狗了。
应昭一直这样,明山胡同哪只狗不喜欢她,买一包牛肉干都得撕开分狗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