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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天下不如攻略殿下 第1节

作者:16凌 字数:30875 更新:2022-01-12 09:24:03

    逐鹿天下不如攻略殿下16凌

    文案

    前世,她叶凌昭父兄手握重权,她想要皇后之位,父兄不惜与长公主任承清翻脸,转而辅助二皇子任承浊登基,害得北漠亡国,父兄战死,自己也枉死,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她才正视自己的内心,哪里是眷恋后位,只是想让骄傲的长公主殿下多看她一眼而已。

    今日重生,一切错误尚未发生,只愿陪在她身边,看她平定四海,一统天下。顺便,俘虏这位女皇的心更好。

    互攻互受才有爱,如果要分的话,叶凌昭是主动方

    感情线应该只占到一半,任承清的奋斗史为主线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承清,叶凌昭 ┃ 配角任承浊,叶独,姜兆雪,苏岩 ┃ 其它女强,女皇

    第1章 前世

    北漠皇城漠沙城内,一片萧瑟,衣衫褴褛的平民恐惧的看着城外的屠杀,城门外,是南洲、西靖联合的十万大军,将皇城团团围住,被杀的俘虏残肢不停被抛入城内,饥饿,瘟疫,城内永不停歇的惨叫,已经让漠沙城如一片死城,不用等到救援,死亡的阴影就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

    北漠皇宫内,年轻的帝王任承浊焦躁不安,战,北漠大部分的兵力都被南西二国兵力所牵制在国界线;和,快要到手的肥肉二国怎么会放过,难道,真的要忘我北漠。现在只能等大将军叶独的叶家军或者皇姐手上的墨羽骑赶回来,解皇城之围。但是,就算赶回来怎么样,不说两支大军远在千里之外,叶独将军与皇姐本身恩怨不断,两只军队手上有着血海深仇,岂能共同抗敌。

    “报”殿外士兵一路奔跑进入大殿,单膝跪下,俯身在帝后面前。

    “说”任承浊脸色阴沉。

    士兵抬头不安的看了看帝后的脸色,咬牙汇报城外情况“城外西靖军队在叫嚣,叶大将军已经战死现在民心惶惶,军心不稳,请陛下”

    “不可能,叶大将军怎么可能战死”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任承浊打断,任承浊忍不住向后面踉跄了两步,北漠不败战神,叶独怎么会战死,怎么会

    皇后叶凌昭扶住夫君后退的步伐,任承浊才反应过来,拉着叶凌昭的手“阿昭,叶大将军不会有事的,一定是,一定是”

    叶凌昭抬头,直视着任承浊的目光“当然,父亲身为我北漠战神,怎么会败在这样一群无名之徒手下。”

    叶凌昭松开任承浊的手,理了理衣服,率先向城头走去,任承浊赶紧跟上,后面跟着文武百官。

    叶凌昭登上城头,城下是黑压压的敌军,靠近城门边的军队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耀眼的光芒,正是西靖的银甲卫,直属皇帝的军队,而此时,这只军队的领导者正是这场战争的统帅,西靖三皇子靖远。年轻的皇子俊俏的面庞上还沾染着血迹,桀骜的眼神紧紧盯着城墙上站立的叶凌昭,散发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北漠的第一美人,北漠的皇后,北漠的不败战神的掌上明珠,这个女人马上将属于他,胜利将属于他,只要

    叶凌昭身着一袭华贵红色宫装,纤细的身子站得笔直,绝色的面容一片冰寒。“尔等放肆,我父亲岂容你们污蔑”三皇子靖远勾起一丝笑容,身边副官捧着打开的盒子恭敬的站在他身边,靖远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人头,用力一抛,居然扔上三尺高的城墙。四周卫兵立即上前护住叶凌昭,叶凌昭拨开众人,踉跄的走到人头面前,有点不敢相信的伸手欲拨开人头散乱的长发。

    “阿昭”任承浊把叶凌昭拉到怀中,示意卫兵验明身份。

    叶凌昭推开任承浊,单膝跪下,语气平静的说“请陛下让臣妾亲自来。”

    “阿昭”

    叶凌昭温柔的抚摸着人头的面容,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真的是,叶大将军。任承浊仿佛已经听到了北漠灭亡的声音,真的已经到了最后了,罢了罢了。

    “你们已经看到了吧,你们的战神已经死了,你们的守护神已经死了,你们还在等什么,投降于我西靖之下,尚有一条活路,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靖远的话刚刚说完,一批被俘的北漠士兵就惨死在屠刀下。

    “笑话”叶凌昭缓缓起身,高举着叶独的人头,昂声说“我叶氏一门,没有贪生怕死之辈,父亲为我北漠站战死,是他的荣耀,是我叶家的荣耀。我北漠的子民更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西靖残暴,且与我北漠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未报,又添新恨,何有投降之理。我北漠的子民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降于西靖,我叶氏一脉誓与北漠共存亡”夕阳的光辉打在叶凌昭身上,红衣似血,让这朵娇贵的北漠之花带上了凛然肃杀之气。

    “陛下万岁,北漠万岁”城门下,被俘虏的士兵高呼着祖国惨死在屠刀下,叶凌昭看着一张张失去生命的脸庞,那么年轻,有些甚至还见过。任承浊脸上出现不忍,紧握住拳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靖远抬头,看着城墙上华丽高贵的身影,对,就是这样骄傲着站立着,真是同她一模一样,怪不得被称为北漠双姝,这两朵北漠之花,他都要了。“呵呵,这北漠虽然很快就要改姓了,不过现在应该还是姓任吧,任国主怎么看北漠一刻不降,我就以屠杀取乐蝼蚁尚且求生,何况是人呢投降于我西靖,最起码性命无忧。北漠已经不成气候了,又何必在赔上北漠所有子民的性命呢,你说是吗,任国主”靖远看似风轻云淡的说完,目光从叶凌昭身上移到沉默的任承浊身上。

    “如果朕降了,是否可以保证朕的子民平安”任承浊上前一步,挡住了叶凌昭前面,直视靖远。“你怎么可以”叶凌昭不敢相信的看着任承浊,那个总是站在他背后,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义无反顾支持的男人居然在这时和她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任承浊回头,看着叶凌昭,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自责,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这样的后果,但是,自己不应该再让别人为了自己赔上性命,无论是北漠的子民,还是北漠的士兵,还是叶凌昭,如果自己的投降能换了所有人的平安,又何妨。朝代更迭,春秋变换,本就是趋势,只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叶凌昭能清晰的看见任承浊眼中的挣扎,无奈,妥协,还有疲惫。

    “当然,只要国君愿意投降,本帅绝不会再伤北漠一民。”靖远毫不犹豫的答应,如果仔细,或许可以听出语气中的一丝急切。

    “好,朕信靖将军,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任承浊选择了相信靖远,就算不信又如何缓缓走下城门,心中又有一丝莫名的轻松,也许,结束了也好。

    久攻不下的漠沙城门打开了,任承浊一身孝服走出,靖远约束着手下军队,进入城内,昔日繁荣的都城已经同一片死城差不多了。进入大殿,坐在皇位上,看着手下的将领,靖远感觉天下已经在掌控之中了。北漠的一众大臣和皇亲国戚被军队控制着。靖远走到叶凌昭面前,放肆的打量着。叶凌昭和靖远对视着,却一言不发,靖远笑了,伸手勾起叶凌昭的下巴,征服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混蛋”任承浊挣脱开守卫,撞到靖远身上,靖远侧身躲过去,不在意的拂拂衣服,走到任承浊面前“任承浊,你,真不适合当个帝王。作为上位者所具必须具备的耐心和狠心,你居然一样都没有。”

    “报,城外出现墨羽骑。”墨羽骑,皇姐的军队,任承浊一下子抬起来了头,看着靖远“你答应过朕,不再杀北漠一人的”

    “当然,本帅一言九鼎,但是别忘记了,你已经投降了我西靖,这该怎么称呼呢虽然我君上还没进行封赏,但是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的,那就叫一声大人吧。怎么说,拿下漠沙城也多亏了大人。既然已经投降了我西靖,现在北漠是就我西靖的,凡是和我西靖作对的,就是叛徒,叛国,叛国者怎么能算北漠的子民呢,任大人你说是不是”

    “你卑鄙”

    “不是我卑鄙,是你,任承浊,你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国君,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杀闻戈公主的,我们也算是老对手了,怎么也有感情了,不做对手,做一对有情之人,想也是一大幸事。”靖远带头走向城头,身后士兵压着任承浊和叶凌昭。

    靖远站在城墙上,看着城门外的墨羽骑。整整十万墨羽骑,屹立在城门外,十万大军静默着,一丝声音都没发出,十万男儿,看着故土插着敌国的军旗。一个月的撕战,轻装简行,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吗理智告诉任承清应该撤军,漠沙城地势险要,墨羽骑跋山涉水而来,本就该一股做气,这种易守难攻的战争没有任何优势。墨羽骑汇集了北漠最优秀的军队,尚存人数达到数十万,北漠本身地势凶险且广阔,不论是占据白井城还是会风城,徐徐图之,都比现在来得好,但是,看到靖远身后的两人,任承清一时不忍掉头。

    “闻戈公主,好久不见。”靖远看着墙下的女子,一身戎装,只要一双眸子露出,傲气逼人。

    “三皇子应该知道,我北漠地势辽阔,今日阁下攻下我漠沙城又如何,明日还可以有十座漠沙城诞生,如此打法,耗时耗力,不如各退一步,我北漠称臣,年年纳贡如何”

    “好主意,闻戈公主果然才思敏捷,但是本帅就喜欢这北漠幅员辽阔,地势险要。本帅既然攻得下一座漠沙城,本帅也就攻得下十座,百座,我就看看这个北漠剩下的贱民还能建几座漠沙城。至于称臣纳贡,现在北漠不就是这样有何区别哦,区别可能就是北漠还在不在了,是不是当然,如果闻戈公主愿意自荐枕席,凭公主的绝色,本帅估计也难敌诱惑,免不了在父皇面前替北漠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留下些什么,公主觉得怎么样哦,不过,本帅的正妃已经定下了,也只能委屈公主做小了,但是我想,以公主的容貌,做个祸国妖言的宠妃也正合适。”

    靖远的话刚说完,西靖的军队了一阵大笑,墨羽骑这边岿然不动。没有一点被激怒的样子,靖远一挥手,身后的笑声立即止住。

    靖远看着下面队形整齐的墨羽骑,明白,要灭北漠,必然要毁了这位北漠长公主,老天真是待北漠不薄。三十年前,北漠诸皇子夺位,出了个叶独,一手匡扶了社稷,守护了北漠近二十年,好不容易叶独老了,又出了个任承清,要不是贿赂了北漠的大司马,趁着叶独和任承清内战趁虚而入,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拿下北漠。今日,能不能吞并北漠,就在此一举。一旦任承清逃脱,再想拿下北漠难上加难。北漠如今的这位国君好忽悠,利用和任承清打了个时间差,才活捉了任承浊,本来任承清和大将军叶独斗个你死我活,谁知二人最后竟然合力抗敌,如果任承浊晚投降一刻,也许历史就要改写。

    最后看了一眼城墙,任承清眼中是决裂,北漠绝对不能亡于她之手,兄弟手足,也比不过国家天下,错误既然已经犯下,就必须有人负责。“别了,弟弟”任承清在心中默念,目光从任承浊身上移动他身旁一身红色宫装的叶凌昭身上,叶凌昭和任承清对视着,依旧是高高昂起着头,看着任承清,脸上带着一贯高傲的笑容,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而她,不想留给她的是自己阶下囚的样子,她是谁,她是叶凌昭,北漠第一个美人叶凌昭。

    靖远和任承清交手这么久,很清楚任承清的个性,什么称臣纳贡,都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今日如果没点手段,很难留下任承清。而他赌的,就是手上的这两个人质。任承清或许够理智,但是不代表她身边的人都能做到这点,否则,当初如果是任承清登基,这北漠绝不可能简单攻下。北漠的墨羽骑以快而闻名,这次又是轻装出现,一旦离开,散入北漠各地,就真的鞭长莫及,就算占领了漠沙城,也只是一座城而已。任承清放弃任承浊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叶凌昭不同,她现在是叶独唯一的后代,任承清此番带来的军队还有不少叶独的老部下,他们不一定会见死不救,万一真的让任承清跑了,也能离间一下任承清和叶独部下。

    “早闻闻戈公主和皇后娘娘并称北漠双株,今日一见果然是绝色尤物,本殿下幼年就拜倒在两位的石榴裙下,曾言二株必纳其一,本殿下最不会辜负美人恩了,是不是,皇后娘娘”靖远将叶凌昭拉倒跟前,轻佻的勾起叶凌昭的下巴。叶凌昭看都没看靖远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任承清身上,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放肆的看她多久。任承清这边叶家的部下各个面含愤恨,恨不得食其肉。任承清眸中晦暗不明,和叶凌昭对视一眼,叶凌昭勾起嘴角,笑的倾国倾城,任承清率先调转马头。“闻戈公主果然深明大义,叶独老将军临死前,可是把部下和家人一起托付给了闻戈公主,而现在殿下见死不救,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闻戈公主不怜惜美人,就由本殿下怜惜好了。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如此美人,不愧是叶老将军的掌上明珠,早知道,说不定能和老将军结一门亲家,何必为了别人家的国事赔上性命。”靖远嚣张的笑声回荡在城墙上,任承清咬紧下唇,不可以回头,不可以,没有退路,没有退路。谋大事者忍为上。

    靖远的手恣无忌惮的在叶凌昭身上抚摸,叶凌昭却没有任何感觉,漂亮的眸中紧紧盯着城门下面策马远去的身影,最后一次,这样看你,偷偷的,在你身后,如同年少时一般。任承清,你是北漠最后的希望了。任承清后面一众叶家的老部下不忍的看着小主子,踌躇着。叶凌昭一下子推开靖远,跃上墙头,放声大笑,“我叶家与西靖之仇不共戴天,任承清,替我叶家报仇”一跃而下,任承清,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呢,作为叶家的后人,作为北漠的皇后,有尊严的死去。叶凌昭的眼睛一直盯着任承清,为什么生命最后的一刻,我的心中,眼中,满满的都是你。

    任承清不安的勒住马,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回头,那个美丽骄傲的人儿,一跃而下,仿佛要跳到任承清怀里。耳边是叶凌昭最后的声音,任承清,替我报仇,任承清,你怎么这么讨厌,任承清,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反正很多人喜欢我,任承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任承清

    眼前是坠落的红色,任承清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掏空,思维已经停滞,什么国恨家仇,什么谋略战术,她只知道,她要去完成她的遗愿,杀了那个男人,为叶凌昭报仇。

    “放箭,放箭”叶凌昭猝不及防的跳下城墙,任承清的失控,立即让战场乱了起来,任承清借助着快马的冲力,险险跃上城墙,锋利的剑光划过靖远的额头,只差一点点。无数羽箭贯穿任承清,任承清从墙头跌落,耳边是惊呼声,好像,离那抹红色越来越近。其实,不是讨厌你,只是每次在你面前,总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面去,哪怕有着公主之尊,在你面前,也不值一提,连心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无力的感觉,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已经写完,做修改中,所以应该会每天发发发g

    第2章 重生

    “啊”叶凌昭从失重的恐惧中惊醒。

    “小姐,你醒了,快,商儿去请大夫,角儿去通知老爷。”面前是放大的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宫,宫姐姐。”叶凌昭一片迷茫,眼前的这张脸,是属于自己的大丫鬟宫依的,但是,又有点不对劲,是,对,是太年轻,只有十四五岁,而且,宫依在自己还未入宫前,就因为感染天花去世了,还有,爹爹,爹爹不少已经战死了吗

    “小姐,是奴婢,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老爷守了你两天了,刚刚才回去歇息。”

    宫依的话刚刚落音门外远远就传来浑厚的男声“昭儿,你醒了,快让爹看看。”

    看着门外走进了的伟岸的男人,叶凌昭鼻子一酸,也顾不得什么不对劲了,扑进那个怀里哭个撕心裂肺。爹爹还在,爹爹还在,真好。叶独看着女儿哭得如此凄惨,怜爱之心越发重了,爱妻早逝,给自己留下一儿一女,都说女儿要娇养,一直是捧着手心里长大,哪知道三天前,那个混小子居然带着妹妹翻墙出府,害得叶凌昭从墙头跌落,摔伤了脑袋。“昭儿乖,告诉爹爹,还有哪里痛。”叶凌昭不管不顾的哭着,一直在叶独怀中哭睡着。

    等叶凌昭睡着了,门外候着的大夫才进来为叶凌昭把脉,知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叶独才放心,看着叶凌昭脑门上的纱布,叶独又火冒三尺,气冲冲的走向祠堂,里面跪着的混小子,怎么打都不解气。自己调皮捣蛋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妹妹厮混。叶独走了不久,叶凌昭就醒了,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躺在床上,脑中还在播放着跃下城墙那一刻,全部是任承清的影子。孩童事情的任承清,少女时期的任承清,青年的任承清。冷漠的任承清,孤傲的任承清,清冷的任承清好像,她好少笑,不对,是很少对着自己笑。她的笑容从来只给过任承浊,那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自己死亡的一瞬间,居然想得,念的,思的,全部是任承清,全部是任承清,第一次见面两人的剑拔弩张,我又没有得罪你,为什么你不对我好点;后面每次见面的冷眼相对,我又不是故意惹你的,谁让你每次都装作看不见我;订婚之日的洋洋得意,哼,就你是公主,我以后还是皇后呢,比你还高贵,我宣你你必须来;大婚之夜的莫名伤感,我夺了你最爱的弟弟,但是我也将成为他的人,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妻子;婚后的针锋相对,我就是炫耀怎么啦,我是皇后,后宫我最大,你也要听我的;到国破家亡的以死明志。老人说,人要死之前,会想起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和事情,她怎么想起的都是任承清,她上辈子最重要的人是她,和她不对盘的长公主殿下

    叶凌昭抹抹眼角的泪水,是啊,当然是她,一直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什么皇后是天底下女人的至尊之位,还不是,想让她正眼看自己一下,如果,自己抢了她的弟弟,如果,自己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是不是,她就会把目光,稍微的放在自己身上了。上辈子她自私而又愚蠢,温室中养大的花朵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在意,等真正成为了一国之母,一切都已经晚了。婚姻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不是她用来牵制住别人眼光的游戏,她只能安慰自己,皇后啊,天下最尊贵的位置,那又怎么样,不还是害得她国破家亡,害的自己最在意的人,害的自己喜欢的人家破人亡。

    叶凌昭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顶啊。不仅自己的人生失败,还连累了身边的一圈人。如果不是自己硬要做什么皇后,爹爹怎么会转而辅佐任承浊登基,和任承清彻底反目,导致北漠的国力不断被消耗。任承清认为爹爹在挟天子,而爹爹明白任承清绝对是皇位最大的威胁,不是两人内战不断,北漠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攻下,国界危险,哥哥才带伤上战场,战死沙场。任承浊本身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性情过于软弱,太容易被群臣牵着鼻子走,在爹爹和任承清中间徘徊不定,大臣私底下营私结党,勾心斗角。这一切的根源,居然就是自己想做什么皇后。

    叶凌昭,你个蠢货,叶凌昭躺在床上,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来,自己真是可悲又可笑。为了一个后位,害了一个国家,死之前想的,念的都是一个恨死自己的人。喜欢一个人,却害得她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还连累家人百姓,这样的自己,再次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叶凌昭猛然睁大了眼睛,对,再次活着的为了什么。今年是新化七年,任承清也才六岁,一切都没发生,一切悲剧都没发生。这个时候的任承清,还没认识自己,更谈不上讨厌自己,自己也没有嫁给任承浊,皇储还没选出,一切,一切都回复到了原点。一切的一切都还没开始,都可以重来。

    叶凌昭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任承清,她放平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是新化七年,自己才四岁,是哥哥,真好,哥哥还在。哥哥偷偷带着自己出府,从墙头跌落导致头部受伤,因为这个伤势,自己足足修养了一个月。皇帝为了彰显自己对叶家的看中,赐下了大量金银绸缎,因为叶凌昭的年岁,也派了年纪相差不大的长公主任承清和皇子任承浊来探望。也就是说,还有大概七八天,就可以见到任承清了。要,好好准备,千万,不能让她讨厌自己。

    其实,叶凌昭也隐隐约约猜到任承清讨厌自己的理由,应该说,大部分漠沙城权贵讨厌叶家的理由差不多。叶家不是高门世族,二十年多前,叶独自一个边陲小镇参军,从小兵做起,为人勇猛无比,颇得当时边关镇守赏识,亲自指导叶独兵法谋略,叶独识字不多,但对这方面的悟性超出常人,短短几年时间,积累的军功就已经让上面注意到。边关镇守战死沙场,临死前已经猜到此次凶多吉少,特意替叶独请了个封赏,朝廷同意了,由叶独接替了镇守的职位。叶独在边关十年,击退大小攻击数千次,颇得朝廷赏识。本来如此稳打稳扎的升迁也算是仕途顺畅,谁知道西靖突袭,打得北漠一个措手不及。朝中将领一时呈现清黄不接的局面,当时先皇力排众议提拔了叶独为三品中将军,带兵三万,正面抗击西靖。叶独不负众望,打了个漂亮的保卫战,圣上当时正值军中无人,军权旁落的状态,立即借此升叶独为二品骠骑将军,掌兵十万,叶独乘胜追击,将西靖赶回老家。

    叶独大获全胜回国,受到朝廷嘉奖,百姓皆称其为北漠战神。进行封赏时,才发现,叶独自小家境贫寒,父母早逝,只知道自己姓叶,名,字皆无,以小名入伍,可是实在粗俗不堪,当众封赏,难登大雅之堂。先皇私下问叶独,爱卿可要朕赐名。叶独回答倒也妙“名乃父母所赐,今下官已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就以独为名吧。”先皇颇为欣赏叶独,也同意了。为官同僚有劝叶独,名取“独”字难免有不详之意。叶独毫不在意“独来独往,唯我叶独”。这种狂傲的个性破为不讨人喜欢。更何况,叶家这种一夜暴起的家族,城内大部分世族也不屑来往。叶家就以这种奇怪的局面生存在漠沙城内。

    先皇有雄心大志,叶独有大将之风,这对君臣倒是和睦,可惜天妒英才。先皇不久就病重,连后事都没来得及安排就走了。太子在对西靖的战争中战死,剩下诸皇子中,有身份尊贵者,有才学突出者,有武力卓越者,但未出现一人能力压诸皇子。北漠进入诸皇子争权的动荡期,更差点四分五裂。叶独在诸位皇子中,挑出了懦弱的七皇子任新,辅助登基,其他诸皇子,不服者,视为叛国,诛杀,一时间人人自危,叶独以高压手段,雷霆般的结束了纷乱,但在皇室眼中,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所以,漠沙城内皇室和世族一向不喜欢叶家。

    叶凌昭按了按太阳穴,头好痛,前世吧,任承清也是这么被逼着来看望自己,当然对自己没有好脸色,自己也是大小姐脾气,明明,想更靠近她一点,却还是惹恼了她,让她对自己越发讨厌了。这一世,要怎么才能讨得她欢心了,六岁的任承清喜欢什么呢自己了解的都是以后的任承清了,那个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长公主,到底喜欢什么呢,前世完美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不仅才学出众,身手了得,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可是,这样的任承清总让叶凌昭感到虚伪,遥不可及。

    叶凌昭突然想起来,前世,爹爹问他为什么要当皇后,她理所应当而又带着点心虚的回答“因为皇后之位是天下女子至尊之位,只有最尊贵的东西,才配得上昭儿。”就因为这个无厘头的回答,父兄义无反顾的帮她达成了所愿,赔上了性命。而今生,她叶凌昭重生了,她依旧想要这个天下女子的至尊之位,却不是作为任承浊的皇后,因为,人,她要的也是天下间最完美尊贵的。

    而这一世,她才不要父兄为了她赔上性命,她想要的,她会自己去取是吧。管她任承清喜欢什么,不管你喜欢什么,最后,我都会让你喜欢我的,任承清。前世的错误已经犯下,无论我怎么自责,都无济于事。上天既然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就一定会抓住。前世,错过了你,这一世,我一定不会,我必以真心待你,不悔

    想开了的叶凌昭好好睡了一觉,梦中,似乎看到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躺在城墙下,而任承清,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3章 第一次见面

    叶凌昭头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叶独怕留下后遗症,硬是要求叶凌昭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修养至康复。

    今日一大早,叶凌昭就在宫依的伺候下起身,叶独已经吩咐人来传了话,今日长公主任承清和二皇子任承浊会过来,叶凌昭需要亲自拜见。微寺帮叶凌昭梳头,叶凌昭挑了一件红色的宫装让角散为自己穿上,角散又为叶凌昭搭配了腰带,玉石和耳坠,打扮结束,两人连声夸赞好看又喜庆,对于角散微寺的眼光,叶凌昭还是很赞同的。叶凌昭身边贴身伺候的一直以来就五人,宫依,商尔,角散,微寺,羽舞,角散微寺是一对双胞胎,默契惊人,一人擅长梳头打扮,一人擅长服饰搭配。对着镜子照了下,叶凌昭很满意,任承清只希望能让你第一眼就注意到。

    在前厅见过叶独,也见到了叶凌旷。这几日,叶凌旷一直是被禁足状态,今日皇宫有人来,才临时被放了出来,精神萎靡不振,但是见了自己最爱的妹妹,还是一脸喜色。

    “妹妹,你没事了吧,都是哥哥不好。”叶凌旷跑到叶凌昭身边,摸摸妹妹的额头。

    “臭小子,你妹妹头上伤还没完全好,你乱动什么,还不乖乖坐下。”叶独的厉声斥责让叶凌旷立马套拉下脑袋。

    叶凌昭拉起叶凌旷的手,坐到他身边“哥哥,我已经没事了,不怪哥哥。”移到叶凌旷耳边悄悄的接着说“哥哥下次还要带我出去玩,不准赖皮。”

    叶凌旷憨憨的笑了,叶凌昭忍住眼眶的泪水,哥哥也还在,真好。前世,当自己硬要做皇后,爹爹还在犹豫之时,是哥哥毫不犹豫的支持了她,无论自己有多么无理的要求,哥哥也一直站在自己这边,一直。

    “启禀将军,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到。”门外下官禀告,叶独带着叶凌昭和叶凌旷一同接驾。直到把任承清和任承浊接入前厅坐下,叶凌昭才能停止偷偷摸摸的打量,光明正大的看着任承清。次坐上的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年纪,精致的眉眼就带着贵气。

    任承清不耐烦的皱着眉,下方那个小小的人儿已经盯着她到现在了,真是放肆,还没人敢这样盯着她。任承清很想斥责,但是她知道不能,下方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是叶独的独女,马上就要被赐封郡主的叶凌昭。临行前,父皇在她耳边的低语,任承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得罪叶独一家。

    君臣虚伪的客套着,任承清把皇帝的旨意完美的传达,叶独也完美的表达了感激涕零。任承浊无聊的转着眼睛,四处打量,实在不了解皇姐和叶将军的话,也实在不了解,明明叶将军这么厉害,父皇为什么不允许自己崇拜叶将军。看着坐在下方很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叶凌旷,也是一脸无聊,任承浊移开目光,看到了小小的叶凌昭,她长得可真是漂亮,都快和皇姐差不多漂亮了。任承浊向她眨眨眼,表示好感,叶凌昭狠狠的瞪了一眼任承浊任承浊,这一辈子,好好珍惜,千万不能让任承浊喜欢上自己,任承清对这个弟弟宠爱到什么程度,叶凌昭还是清楚的。继续盯着任承清看,结果任承清一个眼色都没给过叶凌昭,真是讨厌的小孩,为什么都不看她一眼。叶凌昭有点无力,自己又被一个六岁的小孩无视了,恨得牙痒痒,算了,她不看自己,自己去找她好了,作为大人要成熟点。

    “爹爹,这个姐姐真是好看,昭儿喜欢姐姐。”叶凌昭冲到任承清怀里,她就不信,任承清还能把她给扔出去。果然,任承清全身僵硬起来,还是任由她躺在她怀里。“昭儿别闹,不要冒犯殿下。殿下赎罪,昭儿年幼无知。”叶独立即道歉,任承清还能怎么样,谁知道叶凌昭抱着任承清的脖子不肯撒手,任承清身边的大宫女梅洁碰一下就哭得撕心裂肺。任承清从来没碰到如此情况,一时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僵硬的说“本宫也挺喜欢令爱,就让令爱陪本宫一会。”一直到中午用餐,叶凌昭才从任承清的身上下来,看着任承清不自然的动动脖子,叶凌昭有点心虚,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的体重和任承清的年纪,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以后要被你压一辈子的,现在给我压几个时辰怎么啦,就当利息。

    午餐准备的丰盛至极,叶凌昭当仁不让的选择了坐在任承清的身边。把自己喜欢的菜都夹给了任承清,看着她满脸不自然,心中居然洋洋得意。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任承清这么好玩,老是和她作对,白白错过如此美好的日常。下午,例行公事准备关心一下叶凌昭的伤势,就准备打道回府,叶凌昭却一会儿这里疼,需要公主姐姐吹吹,一会儿那里痛,需要公主姐姐抱抱。忙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在宵禁前赶回皇宫,任承清也深深记住了叶凌昭,不是作为叶独的独女,而是让她避之不及的存在。从自己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自己,哪怕作为同胞弟弟的任承浊也一样,这样亲密的接触,同父皇母后也没有过,让任承清有点恐慌。

    看着早上人模人样来,晚上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的任承清,叶凌昭内心的小恶魔笑了笑,没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等任承清走了,叶凌昭才躺在床上思考,俗话说,好女怕缠男,虽然自己不是男的,是未来北漠的第一美女,但是方式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只要这样天天见着,接触着,让她喜欢上自己就应该可以了。

    七天后,皇帝下旨,封叶凌昭为朝阳郡主,叶独带着叶凌昭进宫谢恩。在面圣以后,皇后就召见了叶凌昭,已示恩宠。叶家没有女主人,由宫依陪着叶凌昭进宫。初次进入皇宫,宫依不停的安慰着叶凌昭。叶凌昭当没听见宫依的碎碎念,第一次进宫,难免紧张,要理解一下宫依。

    皇后以及一大帮宫妃已经在等待着叶凌昭的到来,叶凌昭刚刚拜见完一大群女人,就被这个抱一下,那个抱一下,迷失在一大片胭脂香水中。当今圣上虽然正当壮年,子嗣却并不旺盛,只有公主任承清和皇子任承浊。皇子诸位宫妃还是知道拉开距离,公主从小性子就冷淡,宫中已经很久没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了。特别是叶凌昭还长得十分可爱,一大群女人逗着奶娃娃玩。

    “公主殿下到”一直到任承清的到来才解放了叶凌昭。“阿清来了。”皇后忙拉过任承清。“儿臣参加母后”任承清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皇宫扶起任承清,任承清向后宫诸妃都一一行礼,妃子们一一回礼。这一圈刚刚走完,叶凌昭就扑倒任承清怀里。“公主姐姐有没有想昭儿。”任承清脸色都快要崩不住了,早知道是这个麻烦来了,她情愿在校场多呆一会,也不过来。皇后看着叶凌昭如此喜欢任承清,倒有点诧异,自己的女儿自小性子清冷,很少有人近身,或许有个玩伴不错。虽然皇后不喜欢叶独,但是也明白,国家依然需要叶将军,不出意外,近二三十年叶独是不会倒,传言叶独极度宠爱这个女儿,所以,对于叶凌昭对任承清的喜欢,皇后也是乐见其成的。“没想到昭儿和阿清这么投缘,昭儿第一次入宫,阿清就带着昭儿在这里玩玩吧。”“是,儿臣晓得。”任承清有点郁闷的领命退下,她和这个小麻烦哪里投缘。

    让梅洁带人都站远点,任承清可不想在和这个小麻烦装得相亲相爱。带着叶凌昭去御花园,虽然只有两岁的差距,身高差可不是一点,腿短的叶凌昭在任承清不管不顾下,只能费劲心思跑得飞快,错过了旁边的一块石头,重重磕在地上。任承清回头,看见一身喜庆红装的小团子趴在地上,马上跑回去抱起她。叶凌昭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看着任承清,任承清被看得无比心虚。

    “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情。”

    “痛。”

    “哪里痛”

    “鼻子头,额头痛,脸头,手痛,哪里都痛。”

    叶凌昭的眼泪立马要夺眶而出,对叶凌昭的哭功深有了解的任承清里面说“你别哭,我给你吹吹,带你找御医。”

    任承清仔细看了看,鼻子和脸颊各有一处擦伤,两只手掌也有擦伤,任承清对着伤口认真吹气,纤长的睫毛颤动,上一次,她离自己这么近,这么近,好像还是大婚之夜,来自于长姐的祝福,带着酒香的靠近她,那么近,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恭喜”

    看到叶凌昭没哭,任承清才放心下来,梅洁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准备抱着叶凌昭去找御医,结果叶凌昭一定要任承清抱着,鉴于确实是自己的责任,任承清艰难的抱着叶凌昭去看了御医。没有大碍,御医开了药膏,叮嘱要早晚擦拭,否则容易留下疤痕。才六岁的任承清虽然对容貌的了解还不够深刻,但是也知道容貌对女子的重要性,听到最坏的后果,着实后悔了一番。就着任承清的后悔心,叶凌昭死缠烂打一定要在宫中留下几日,说是要就近看御医。任承清磨不过叶凌昭,加上心理愧疚,一时不忍就答应了。派遣宫依去告诉叶独,叶独知道是叶凌昭自己的意思,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从上次任承清来府里,叶独就发现了,女儿非常喜欢这位公主殿下。

    晚上,叶凌昭借着需要任承清帮忙擦药,占据了任承清的床。偏厅的床早已经准备好,但是哪有客人睡主卧,主人睡客卧的道理。高贵的殿下纠结死了,好不容易准备勉为其难的去偏厅睡,发现,叶凌昭抓着她的手一直不愿意放开。难道要两个人一起去睡偏厅任承清最终在自己的床上纠结着和叶凌昭睡下了。

    早上,正是任承清晨练的时间,睁开眼睛,怀里小小的身子让任承清迷茫了一番,才想起来,看看叶凌昭身上的伤,爬下床去拿了药,轻轻的擦拭完毕,为她盖好被子才起床洗漱。任承清一向不喜欢过于很人接触,所有伺候的人都在寝室外面候着,真不知道昨晚她是怎么睡着的。

    在任承清起床的时候,叶凌昭就已经醒了,这个点起床的习惯,任承清维持了几十年,想起刚刚温柔的为自己擦拭药膏,叶凌昭心中满是甜蜜。不过这么早起,好像不太像个四岁的孩子,叶凌昭满意的闭上眼继续睡。等叶凌昭再次醒来,伺候叶凌昭的是任承清的贴身宫女兰幽。任承清身边的人,叶凌昭还是很有印象的,叶凌昭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多,除了干粗话的杂役,只有梅洁,兰幽,竹君,菊逸四名贴身宫女,梅洁年纪比较大了,和宫依一样,今年已经是十四了,还有一年就及笄了,上辈子,梅洁被皇后许配给了驻军小将,就算已经成亲,任承清身边的事物还是交给梅洁打理,所以叶凌昭印象特别深,至于兰幽,和这个名字很不符,兰幽是个特别长袖善舞的人,前世宫中,无人不称赞兰姑姑为人亲和。至于竹君,倒是和她的名字一番,如同一只挺拔的青竹,后来成为任承清的贴身侍卫。菊逸,叶凌昭想不出关于她的什么,但是任承清几乎到哪里都会带着菊逸,到最后,到了看见菊逸就知道长公主在哪里的地步。不过,现在大家都还小,只是兰幽已经初见前世的影子。她一边伺候叶凌昭洗漱,一边温和的询问叶凌昭的饮食习惯,关心她的伤势,不知不觉的交谈中表达了任承清对叶凌昭伤势的愧疚。

    洗漱用餐完毕,叶凌昭想去找任承清,兰幽带着叶凌昭去任承清上早课的地方。宫中目前只有任承清任承浊两位皇子,偌大的书房空荡荡的。叶凌昭趴在窗户上,看着任承清小小的身子坐姿笔直,有点心疼。前世,世人皆称长公主殿下聪慧过人,可谁知这里面她的付出,她的努力,关键是居然全被自己给毁了。叶凌昭想找个地方偷偷的哭,慢慢的蹲下来,抱着膝盖。

    “哎,你怎么了。伤口疼了吗”一大片阴影盖在叶凌昭头上,叶凌昭抬头,逆着光,任承清的面容不是那么清晰,却令人感觉罕见的温柔。任承清蹲下来,靠近叶凌昭,对着脸上的伤口轻轻的吹气。抓紧机会,叶凌昭伸出双手,勾着任承清的脖子,把她拉下来点,在任承清的脸上直接亲了一下。任承清呆愣在当场,反应过来想要教训一下叶凌昭,却不知道怎么下手,欺负一个四岁的孩子,似乎胜之不武。

    “放肆,以后,你以后不许碰本宫。”

    “我没有碰公主姐姐。”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在亲公主姐姐,我喜欢公主姐姐。”

    “拿你以后不许亲我,亲本宫。”

    “为什么不能亲公主姐姐。”

    “因为,因为”任承清发现似乎说也说不清,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叶凌昭快乐的三天宫廷之旅很快结束,对任承清来说,则是折磨的三天。再次记住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经小伙伴提醒古代不用周计时,所以把周改成了七八天

    第4章 皇子们的好奇心

    在叶凌昭的死缠烂打中,叶凌昭几乎隔三差五就往宫内跑,想尽方法粘着任承清,任承清从最初不喜欢到麻木,现在已经几乎习惯了。

    在过几天就是上元节了,任承清和任承浊的生辰在正月十六,所以宫内早早就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气。下午的课程结束,任承清在校场练习了一下武术,回到寝宫,叶凌昭已经在等她了。

    任承清也习惯了,接过叶凌昭递过来的帕子擦擦脸,才转身问叶凌昭“今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不来找阿清姐姐,你就不来找我玩。”在跨越了吐字不清的阶段,公主姐姐也正式变成阿清姐姐。

    “我有事情要做。”“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读书,习武,练字,画画,弹琴。”叶凌昭低头数着手指,胖胖的一只手指刚好够数。

    看着叶凌昭孩子气的举止,任承清笑了笑,拍拍叶凌昭的脑袋,“传膳吧,你应该还没用餐吧。”

    叶凌昭的内心在吐槽,经过近两年的相处,这种模式下,任承清才最放松,可能让她感觉不到威胁。

    晚上,两人靠在床上,叶凌昭躺在任承清怀里,任承清随便拿着一本杂书在看。

    “阿清姐姐,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随便吧。”任承清心不在焉的说着,这么多年的生日,都是大同小异,早已经倦了。叶凌昭皱了皱眉头,去年,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砚台,似乎并没有得到任承清什么特殊喜欢,不是传闻长公主嗜收集砚台,难道现在太小了,还没培养出这个兴趣好像不对啊,爱好大部分不是从小开始的,难道,叶凌昭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这个爱好也许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收复天下士子之心的一个幌子而已。叶凌昭圈住任承清的手缩紧了些,前世,你到底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

    “怎么啦”感觉到叶凌昭的动作,任承清放下书,问叶凌昭。

    “没事,阿清姐姐真的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任承清看了一眼放下的书,摇摇头,“没有,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顺着任承清的目光,叶凌昭看到任承清手里是一本游记,心中恍然大悟。前世,任承浊曾经和自己说过“别看我们这些皇亲国戚平日富贵逼人,谁人又知道我们的心酸,一辈子被锁在这高高的围墙中。”

    “阿清姐姐,我们上元节晚上出去玩吧,外面有卖小糖人的,有蒸包子的,有放烟花的,可好玩了。”

    “说什么胡话呢,说得你去过一样。”

    “我去过啊,哥哥带我偷偷溜出去过,阿清姐姐,上元节晚上,你可以来我家,然后我们从我家偷偷溜出去,我知道怎么出去,好不好”叶凌昭摇着任承清的胳膊。

    任承清明知道这个提议不靠谱,还是无法抗拒,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嗯。”任承清低低应下。

    叶凌昭一直在等着上元节的到来,任承清旁敲侧击问了身边侍卫对宫外的一些事情。上元节当天,悄悄准备好银子等,和父皇母后报备完毕,准备去将军府,半路遇到一个陈咬金。“皇姐要去将军府吗,我也要去。”极少撒谎的任承清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任承浊,只能让任承浊上车,两位殿下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去将军府。

    用过晚膳,四个孩子将身边伺候的人赶到外面,就在策划逃脱计划。这种事情对叶凌旷来说驾轻就熟。找到一处墙角,正好有一棵大树可以垫脚爬上去。四人依次翻越过去,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报告给叶独,叶独摆摆手说“没事,小兔崽子们也该出去见识见识,不要打扰,见机行事。”想了想,自己女儿也跟着出去了,挥手叫来侍卫,又叮嘱了几句,加派了人手。

    前世叶凌昭也经常这么做,不过是在众人贴身保护下,今夜这种还是第一次。上元节晚上的街道非常热闹,四个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叶凌旷因为经常做这种事情,今日又是带头的,努力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任承浊不敢走太远,跟着任承清的步伐不时左右张望着;任承清高冷着看着四周,漂亮的眸子里克制着好奇心。凡是任承清看上一眼的,叶凌昭就可以察觉到,拉着叶凌旷就打听,直到叶凌旷把知道的都说完了,叶凌昭还不满意。

    前方摊子上是在做小糖人,任承清直接走过去,后面一大串跟着。

    任承清在几个小人中间看了看,指着被捏成红色衣服小女孩的糖人问“这个多少钱”

    “好俊俏的孩子啊,大人没来”任承清摇摇头。

    摊主把小糖人递给任承清,“这个便宜,只要两文钱。”

    任承清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放到摊位上。“哎呦,给多了,给多了,哪家的小娃娃,两文钱都不认识,赶紧收起来。这个糖人就当老汉送你的。”摊主把钱塞到任承清的手里,任承清从碎银子里面挑出一个最小的,放在摊位上。

    “那就这个给你吧。”转身,把小糖人塞到叶凌昭手里。

    “这个还是多了,小娃娃,要不你再买几个给你身后的几个小娃娃一起尝尝。”任承清才想起来,看着任承浊一脸好奇的目光,又给叶凌旷,任承浊拿了一个。

    四个人一起拿着小糖人走,大概是刚刚的经历让任承清放开了一些,一路上几个小人儿又买了不少东西。前方不知道什么了,突然拥挤起来,任承清紧紧的抓着叶凌昭的手,任承浊抓着任承清的袖子,叶凌旷抓着任承浊,四个小人儿不知不觉就被挤到了小胡同里面。任承清觉得不对,抱着叶凌昭侧过身子,闪着寒光的刀割断长发插在地上。叶凌旷和任承浊完全被吓傻了,连叶凌昭都没反应过来。“跑”任承清大喝一声,四个人才跌跌撞撞的向前跑。

    后面传来打斗还有脚步追逐还有打斗的声音,任承清抱着叶凌昭渐渐有些跑不动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迅速的回头,寒光快要到眼前,一个身上带伤的黑衣侍卫挡住在任承清面前,一掌将刺客打出去,自己被刀刺中,踉跄倒下。

    刺客挣扎的站起来,向任承清他们走过来,沉重的脚步带着死亡。任承清跃起,出拳准备攻袭刺客的下腹,刺客轻松的避开,抓起任承清,狠狠惯到一边,提着任承浊脖子,收紧手掌。任承清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看到任承浊在半空中挣扎,爬到黑衣侍卫身边,握住插着侍卫身上的刀,狠心一拔,鲜血溅了她一脸。

    从后方扑倒刺客身上,刀用尽全力的插入。刺客吃痛,放开任承浊,欲夺取任承清手中的刀,任承浊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明,回想所学的刀法,快速的攻击刺客。刺客几次避开刀锋,很快就找到漏洞,夺过任承清手中刀,反手就要砍到任承清身上。任承清脑中一片空白,只看到叶凌昭扑到她身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一支羽箭射穿刺客,刺客瞪大了眼睛,不甘的倒下。

    任承清赶紧抱着叶凌昭做起来,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赎罪。”叶独带着一大批人,黑压压的跪倒一片。任承浊和叶凌旷两个孩子已经被今晚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叶凌昭也是吓得面无血色,差点失去任承清。任承清勉力站起来,对叶独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多谢叶将军救命之恩,何罪之有。今晚本宫和皇弟性命皆为诸君所救,本宫定禀明父皇,论功行赏。”叶独眼中闪过一片差异,此子定不凡。

    叶独带着四个人回府,宫内连夜派了御医过来。叶凌昭,任承浊,叶凌旷都无大碍,任承清肺腑受伤,需要静养,今夜就先在将军府休息,明早回宫。

    夜深人静,任承清忽然惊醒,刚刚梦中,又梦到那个黑衣侍卫,其实,如果不是自己拔刀,他或许不会死,最后,他居然是对着自己笑的。任承清觉得难以睡下,穿上衣服往外走。外面守夜的丫鬟已经睡着了,将军府晚上居然如此寂静,和父皇母后形容的那个夜夜笙歌的将军府差远了。睡不着,任承清起身,准备去书房找点书看,才想起来这个点,应该不适合打扰,但是书房里面居然是亮着的。外面没有守卫,任承清想了想还是走向书房,任承清敲了门。

    “殿下请进。”叶独毫不意外的声音响起。

    任承清推开书房的门,叶独的书房没有太多的书,四周墙壁上挂着刀剑和书画,空旷的书房正中央放着几个灵位,叶独正在烧纸。

    “属下正在给兄弟们烧钱,死者为大,就请殿下恕我不便行礼之罪了。”

    “是,是晚上的那几个黑衣侍卫吗”

    “是的。”任承清在叶独身边蹲下,默默的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他们,叫什么”

    “他们的贱名哪敢侮辱了殿下的耳朵。”

    “他们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一定会记住。”叶独抬头看了一眼任承清,指着一个个灵位告诉任承清。

    “今晚,胡同里面,刚刚开始那个黑衣侍卫,是哪个”

    “是胡小三吧,殿下为什么要问他”

    “因为,是本宫杀了他。如果本宫不拔那把刀,他也许就不会死。”

    “但是如果殿下不拔那把刀,二皇子可能会死。”

    “本宫是救了皇弟,但是本宫也确实杀了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因为做对了事情,就可以不追究错误。”

    “没有人敢追究殿下的错误。”

    “本宫自己会记住。”

    烧完纸钱,心也定下来了,任承清离开,叶独打扫完书房,站在墙壁前沉思,墙上是一副字,龙飞舞凤的“独”,是先皇赐给叶独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因为做对了事情,就可以不追究错误。”陛下,是否属下也做错了,为了匡扶社稷,斩杀皇子,胁迫帝王。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属下这一生到底错多少,对多少呢,属下都记不得了。当今圣上虽然懦弱不堪大用,但是长公主殿下颇肖当年的您啊。我北漠的宏图霸业,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继承了。

    第5章 孺子可教也

    第二日一大早,宫内就来人接任承清和任承浊回去了,叶凌昭眼巴巴的看着任承清被接走,叶凌昭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让任承清不忍心,拍了拍她的脑袋,“等本宫养完伤,会来找你的。”“那阿清姐姐养伤的日子,昭儿可以去找你吗”“嗯,好。”叶凌昭心满意足的和任承浊告别。

    任承清和任承浊刚刚离开,叶凌昭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好好的生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

    任承清躺在寝宫的床上,虽然御医再三确认任承清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皇后还是在旁边垂泣着,皇上愁眉不展。

    “父皇母后,儿臣已经无大碍了,劳父皇母后忧思了。”

    “今日是我儿生辰,居然受如此重的伤,让母后怎么能不担心,我可怜的阿清。”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儿臣今日受伤也不一定是坏事,何况也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什么死活的,今日是我儿生辰,本来就是大吉的日子,说点高兴的。阿清虽然受伤了,但是这个节日还是要过得,和母后说说想要什么”皇后坐到任承清床边,抚着任承清额头说。

    “阿清说得也是,皇后不必过于担心,御医已经说阿清是伤势没有太大问题。何况”皇上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不是今天这件事,朕都不知道,叶独居然放肆到如此地步,皇子都敢动。”

    “父皇,此次的事情儿臣已经禀明了,是叶将军救了儿臣。”

    “阿清太善良了,怎么知道叶独的狼子野心。这件事没有这么巧合。定然是叶独那厮下的手。”

    任承清无奈的摇摇头,并非是觉得叶独多么忠于皇室,而是任承清实在找不到叶独下手的原因,而且,是在自己儿女面前。父皇,似有有些偏听则暗了。

    看着任承清暗淡下来的脸上,皇上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拍拍任承清的脑袋,“阿清不用想这么多,以后,父皇会加大防备的,你母后说得对,今日是阿清的生日,阿清想要什么,和父皇说。”

    “儿臣想为几个人向父王请个赏赐。”

    “哦,是哪些。”

    “是胡小三”任承清一个一个报出昨晚记下的名字。

    “这些人是”“他们虽然是叶将军的手下,昨晚为了救儿臣和皇弟,都牺牲了。”

    “一群奴才而已,阿清不用在意。为了朕的皇儿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父皇,他们不是奴才,是士兵。为了保护儿臣而死,本来就应该得到奖赏。何况,他们都是叶独将军身边亲信之人,也算是给叶将军一个面子。”

    “哎,赏,父皇都赏。但这可不能作为阿清的礼物,阿清既然没有想要的,父皇可就自己送了。”

    “谢父皇。”皇上呆了一会儿就去处理国事了,皇后陪了任承清一会儿,就去任承浊那边了。

    任承清躺在床上,昨晚的画面历历在目,第一次,离死亡的距离那么近,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会连累阿浊,叶凌昭,叶凌旷。自己以为外面的世界都是美好的,善意的,自己以为可以应付外面的一切,如果不是叶将军派人跟着了,如果不是侍卫舍命相救,如果不是叶将军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任承清从床上下来,拿起挂在床头的剑,抽出,静静的看着,脑中回发着遇刺那一刻,刺客的身手,自己的招式,确实不堪一击啊。校场上师傅的称赞,就连课堂上先生的夸奖,在这一刻似乎都虚伪起来,因为自己是公主啊,自己是殿下啊。

    “公主,陛下赏赐过来了。”门外的声音打断任承清的沉思。

    “本宫知道了,让公公在外面候一会,本宫梳洗一下。”

    让梅洁为自己简单梳洗一下,在大厅接了圣旨。公公立即扶起任承清,“陛下怜惜公主体弱,特意嘱咐免除公主大礼。”

    “礼不可废,公公不必挂念,宣吧。”

    “是。”公公打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女任承清,聪慧敏捷,端庄贤淑,率礼不越,风姿雅悦,仁慈豁达,恪尽孝道,深得朕意,特赐封闻戈公主,封邑洛阳,户五万,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钦此。”

    “儿臣叩谢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过圣旨,打发了公公,皇后的赏赐就到了,各种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抬入任承清的宫内。

    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任承清也没有再躺回去的想法,拿出早已经精心准备好的礼物,备好软轿,直奔任承浊的寝宫。比起任承清天生喜静的性格,任承浊这边热闹多了,远远的任承浊已经迎过来了。

    “恭迎皇姐。皇姐你身体怎么样了。”任承清把礼物递到任承浊的怀里,任承浊迫不及待的拆开,一本本杂记孤本被包装的整整齐齐。

    “多谢皇姐,我可喜欢了。”任承清摸了摸任承浊的头,这么亲密的动作让任承浊愣了一下。

    任承清才反应过来,呆在她面前的是任承浊,不是叶凌昭,这个时候收回手好像太尴尬了,任承清揉了揉任承浊的脑袋开口“你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任承清难得的主动亲密让任承浊开心坏了。

    “皇姐留下来用膳吧。”

    “嗯。”“我也给皇姐准备了礼物,皇姐等一下。”任承浊回去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打开,是一把宝剑。

    任承清抽出宝剑,剑身漆黑,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寒光逼人。

    “墨隐”任承清的语气中带着难得的兴奋,居然是名剑墨隐,今日最让她满意的礼物。

    “嗯,皇姐喜欢就好。才不负我千里迢迢寻来。”

    “谢谢,嗯,要不,你在再去我那儿挑一件礼物。”

    “皇姐送的书就很好啊,我很喜欢。”

    “但是,比起墨隐来,就”“哪有,我对于杂记之爱一点也不逊色于皇姐对墨隐之爱,人各有所爱不是吗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难道山与水有高下之分。”

    “阿浊长大了。”

    和任承浊用完晚膳,任承浊送任承清回来。在路上,任承清问任承浊“阿浊觉得我的身手好吗”

    “我觉得皇姐可厉害了,师傅也是经常称赞皇姐的,皇姐怎么啦。”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很弱,我们是皇子,师傅先生们总是以夸耀居多,而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并不得知。”

    “那皇姐觉得谁最厉害。”

    “应该是叶独将军吧。叶将军征战沙场十几年,从无败绩。”

    “那皇姐就去像叶将军学啊,问问叶将军为什么那么厉害。好问则裕,自用则小,新学的,皇姐能虚心像别人请教,不自以为是,肯定会变得很厉害的。”

    “可是。”

    “怎么啦,叶将军真的厉害啊,男儿就应该像叶将军一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皇姐都来问我了,为什么不去问厉害的也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母后不让我们和叶将军接触。”

    “哪里有,以后不准乱说。叶将军也不一定会说吧。”

    “皇姐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如果叶将军不说,我们就再去找另外一个,总有一个人是高手的。”

    看着任承浊恣无忌惮的笑脸,任承清心中的郁闷也好很多了,是啊,觉得自己不够好,就去向够好的学习,超越他,就好了。

    在寝宫乖乖呆了一个月修养,得到了御医的保证,好得差不多了,任承清就去将军府拜访了,比起以前虚伪的客套,此次任承清专门去拜访了叶独。

    除去客套话,任承清直接说明了来意。“本宫甚为钦佩叶将军一身好武艺,不知叶将军是否能传授指导本宫一番。”

    “殿下严重了,属下是臣子,为圣上分忧是属下应尽的职务。”

    “本宫并未禀明父皇母后。将军是国之栋梁,职责在保家卫国,本宫今日所求,不属国事,不敢惊动父皇。如将军确实不便,本宫也只能请辞。”

    “不知道殿下听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吗”

    “本宫不是恩将仇报的狼,我相信将军也不是愚善可欺的东郭先生。何况,最后愚蠢的狼不是照样在老人的帮助下死于东郭先生的利剑。”

    “殿下是觉得宫内的师傅都不好吗”

    “并非师傅不好,而是本宫懒散,需要时长鞭策,宫内师傅多长于世家,所教学子都是勤奋敏锐之人,本宫这种顽劣懒散的性格,和宫内师傅不太合适。”

    “那又凭什么认为我就可以教好殿下。”

    “将军从军数十载,带过下级士兵数万人,想必经验丰富。本宫欲学战场厮杀之术,性命相搏之技,纵观我北漠上下,只有将军征战数十载,从无败绩,战争变化无穷,皆是生命赌注,厮杀拼搏,唯有将军可以教本宫。”

    “我虽带过士兵千千万,但是只会御下之人。战场厮杀,其中艰辛并非一言两语可以说清楚。”

    “尊师重道,只有师徒。严师高徒,绝不多言。”

    “既然殿下如此诚心,我倒不好回绝了,只是君是君,臣是臣,属下可不敢乱了伦常。殿下既然有心,但凡七天抽出三天,足以。殿下太傅,皆是经过千挑万选,属下粗俗,不堪担此大任。只能凭一点经验对殿下建言一二,不足以为殿下师。”

    “如此已经甚为麻烦将军了,还请将军受我一拜。”任承清对叶独深深作揖,叶独倒也没阻止。

    任承清还是非常愉悦的,本来以为此事要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叶独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任承清心中也有些迷惑,叶独似乎不像父皇口中那番,骄奢淫逸,嚣张跋扈。日久见人心,任承清也只把疑惑压在心里,以后见叶独的机会还多,可以慢慢分辨。

    指导任承清武功身手,叶独要求此事一定要保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在外人眼中,还是闻戈公主来找朝阳郡主嬉闹。

    八岁的孩子,还是深宫中娇养长大的公主,毅力能有多大但是三岁看老,对于目前的皇室几个孩子,叶独最欣赏任承清,所以怀着比较纠结的心态答应,也是想试试看这位小殿下到底怎么样。

    第一天,叶独就准备给任承清来个下马威,谁知道叶凌昭也哭着喊着要一起加入训练。传闻叶大将军铁面无私,但是这个是在排除了叶凌昭情况下。禁不住爱女的哭闹,只能把叶凌昭带到训练场。

    昨夜在将军府休息的,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任承清就照着叶独的吩咐在扎马步。太阳出来了,叶独才带着叶凌昭过来,看着训练场上小小的身影,叶独还算满意,叫任承清吃早餐。任承清腿都有些麻,叶凌昭心疼的去扶住她,拿出手帕为她擦汗。

    结束早餐,三人再次来到训练场,叶独让任承清用兵器攻击他。任承清手中名剑墨隐出鞘,身从剑动,叶独没拿兵器,仅仅是侧身躲掉,任承清跟上叶独的步伐,再次攻击。叶凌昭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任承清的剑法漂亮极了,不停的鼓掌。两人过了几招,叶独了解够了,躲过任承清手中墨隐,跨到任承清右边,手指在任承清手腕处点了一下,任承清手一麻,墨隐就掉到了地上。

    叶独拿起墨隐,细细的看着,然后说“在殿下手中真是辱没了一把名剑,殿下应该去教坊挑一把。”

    任承清羞得满脸通红,还是对叶独抱拳行了个礼开口“我知道武功卑微,让将军笑话了。”叶独不禁对任承清高看了一眼,小小年纪,心性如此沉稳,可塑之才。

    叶独把墨隐丢给了在旁边伺候的竹君,递给任承清一把木剑,让任承清在此拔剑一万次,一万次之后来找他,说完也没理任承清就走了。叶凌昭也跟着拔剑,结果才区区几百次,手臂就酸的受不了了,沮丧的站在任承清身边,任承清笑笑说“阿昭还小啊,要不帮我数数吧。”叶凌昭认真的帮任承清记录拔剑的数目。

    任承清到达一万次,自己还没动,叶凌昭就跑着去告诉叶独了,叶独看任承清拔了一次剑,告诉任承清不行,再拔一万次,直到叶独满意了,拔剑课程才算过关。拔了几日剑,任承清的手都有点举不起来了,叶凌昭包揽了照顾任承清的一切事务,喂吃喂喝穿衣洗漱。

    叶独承认远远低估了任承清的毅力,这位公主殿下真的风雨无阻的坚持下来了。呆在将军府,学习无聊而又重复的根本不能称为武功的东西,就是无限的扎马步,拔剑,刺,收剑,拔刀,收刀,劈,砍,任承清全部一丝不苟的完成了。叶独和任承清还是比较少交流的,大部分时间是叶独留下一个数目,任承清去完成了之后再换一个动作,更多的时间是叶凌昭留下来帮任承清计数。自从第一次参加训练就失败了以后,叶凌昭就没在提这件事了,真是太辛苦了。只能心疼的让厨房给任承清炖各种补品。

    基础动作任承清足足练了一年,叶独才让她把墨隐带来。回到宫中,任承清让梅洁她们去休息,自己去取墨隐。墨隐被任承清挂在书房内,偶然拿出来练一下手。推开书房的门,正好撞上来不及把墨隐放回去的竹君。

    竹君一言不发的跪下,双手捧着墨隐向任承清请罪,任承清才发现竹君手上都是细小的伤痕。任承清身边四个宫女,通常伺候的事情都是梅洁来做,对外的传话什么都是兰幽,菊逸和任承清一般大,因为年纪还小,一般也就帮任承清磨磨墨,端端茶,陪任承清聊聊天,倒是竹君,性格内敛文静,都不怎么听到她说话,一般是任承清或梅洁吩咐什么,才会出现。

    看到竹君对墨隐的喜爱和手上的伤痕,任承清试探的问“竹君,你想习武”

    “是。”竹君抬头看着任承清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好,那陪我过两招。”

    任承清率先走到书房外面,两人赤手空拳打了起来,任承清发现竹君居然身手不差,虽然还缺章法,但是力度和准度都非常高,更难能可贵的是,并没有因为任承清是殿下就放水,一招一式都竭尽全力。

    “你偷偷习武多久了还有谁知道。”

    “从殿下练武开始。除了奴婢,没人知道,奴婢都是用私下时间,没有耽误正事。”

    任承清才想起来,怪不得每次她去校场和将军府,一般都是竹君陪同,私下问过梅洁,得知是竹君亲自请求的,本来以为竹君不喜欢宫内约束的氛围,原来是好武。

    “如果不是本宫发现了,你准备瞒着本宫多久”竹君没有回答,站在任承清身侧,低头不语。

    任承清也就算了,她身边四个宫女,可能只有竹君的名字和性格比较相符,沉默收敛而又刚直,没有答案的事情宁愿不说。“墨隐的事情自己去领罚,以后每日卯时陪本宫练武,不当值时练武一事本宫准了。”

    “谢殿下。”竹君噗一下跪下,向任承清磕一个头。

    任承清取了墨隐就离开了,看看时间还早,就唤梅洁将这些年的赏赐清单和礼物清单都拿出来。

    梅洁不明任承清的意思,还是去取了,倒是菊逸在一旁好奇的问“殿下,是要清点东西吗”任承清摇摇头,等梅洁将清单都拿出来,厚厚的一叠,远远超出任承清预料。

    菊逸惊吓的合不拢嘴“原来殿下这么有钱。”

    “每年来自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就不少了,何况还有一些世家孝敬的,别国进贡的,是个大工程,殿下是要找什么”听梅洁这么一说,任承清也放弃了自己找的打算,但是她确实不确定东西是否在她这边。

    “我记得很久以前的一个生辰,有人送过一把剑,剑柄和剑鞘都是银白色,剑很长,纤细,很漂亮。”

    梅洁想了一下,确实有印象。“是殿下五岁生辰,奴婢记得是因为当时居然有人送剑给殿下当礼物,很难得,应该是外邦所送。”

    有了梅洁的帮助,就比较容易找了,梅洁,菊逸,任承清三人一起,很快就在库房找到了剑。和任承清记忆中一眼,剑漂亮干净,出鞘还是锋芒逼人,虽然比不上墨隐,但是已经是一把难得的好剑了。

    “殿下要这个干什么”菊逸接着问,任承清笑笑没有回答。

    晚上,梅洁为任承清布菜的时候就向任承清禀告了,竹君去领了十大板,估计最近不能来伺候任承清了。虽然不知道竹君为何事被罚,梅洁也没有追问,只是向任承清陈述。任承清把下午找来的宝剑递给梅洁。

    “传本宫令,让大夫去看看,捡好药上,顺便把这个带给她。”

    “奴婢替竹君谢谢殿下了。”

    “竹君习武一事我准了,也不再追究,到此为止,没有下一次了。”任承清看着梅洁说完这句话。

    梅洁立即跪下了,“奴婢请殿下赐罪。”

    任承清扶起梅洁,“梅姐姐无需多礼,本宫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梅姐姐把她们都当孩子了,深宫中哪有那么多孩子,照顾不过来的。”

    “谢殿下。”

    第二天卯时刚到,任承清出现在校场,同时出现的还有竹君,步履蹒跚却满脸倔强,握着任承清赐的佩剑。

    “你发什么疯”

    “殿下准奴婢卯时来伺候殿下的。”

    “你伤还没好,回去躺着。”

    “殿下,奴婢已经没事了,板子打得不重,真的。”竹君难得这么多话,任承清还是挥挥手让菊逸扶竹君回去。

    “你若想习武,根骨更重要,你是想伤了根骨吗”竹君不情愿的被菊逸扶回去。

    再次出现在将军府,任承清已经带来了墨隐,叶独也拿出了兵器,一把漆黑的大刀。两人对战了数十回合,任承清手臂都被震得发麻,比起一年前来却好了很多,速度和力度都有了大幅度上升。看见任承清也到了极限,叶独停了下来,任承清站在原地喘息,手臂止不住的发抖,汗水顺着发鬓留下。

    叶独一一讲解刚刚对战中任承清出现的错误。在宫内的教学中,毕竟任承清贵为公主,北漠又是比较重文,所以请来教任承清武功的老师也只是帮助任承清进行基础的体质增加和传授比较柔美的剑术。而叶独则不同,叶独的身手以快为主,战场厮杀,哪有那么多花架子,最简单最快最好,所以叶独让任承清把基础动作都练了一年,先忘掉那些不实用的动作,产生本能的反应,任承清的习武进入了正事的学习阶段。

    这几年,任承清一直不停的和叶独对战,叶独再纠正任承清的错误,拔高任承清的极限。不过比较怪异的是,除去交流武功招式,叶独从不和任承清谈别的方面。比起武功招式,任承清更想从叶独这边了解一点战场局势,可惜叶独从不多言。任承清估计到叶独在避嫌,也无可奈何。

    除了在将军府的学习,私下里,任承清也没有放松,除了不停的练习以外,就是和竹君对战。竹君近些年也是进步神速,任承清发现自己都有些赶不上了,更加不可能教竹君什么。征得竹君的同意后,任承清从军中侍卫中挑出了一位叫方正的侍卫亲自传授竹君武艺,之所以选择方正,一是因为他知道是传授女子武艺时,并无厌恶,二是方正身手以轻快为主,正合适竹君。竹君习武勤奋,方正传授的用心,每日和竹君对战,任承清都有新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修改后面章节,发现写得很乱

    第6章 叶独的警示

    春来秋去,转眼就到了新化十三年,这日,正是叶凌昭十岁生辰,将军府几天前就忙碌起来,张灯结彩。一大早,叶凌昭还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宮依就轻手轻脚为叶凌昭洗漱开来。

    “小姐,快醒醒,长公主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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