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一命呜呼nstante眼睛似笑非笑，却忽然长叹一声，“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爱情。”
ga
ie没说话，压下头去，不知是否喝太多酒的缘故，舌尖有些苦涩。
“其实她很有勇气，明知这段感情终有一天会结束，还肯和你继续下去。不过”他轻声哼笑，“这世间的人，谁又不是如此呢终究，谁都要死的。谁都知道这一点，都知道将来总有一天会离去，会给还活着人们带来痛苦的回忆，可还依然在恋爱，结婚，生子，不断地与别人发生牵连，好像生怕不能多祸害几个人似的。”
nstante的话，触动了ga
ie深埋心底已久的思绪，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总有一天要老去，然后离世，eve必然要经历失去我的痛苦。而我，在地狱里，也不可能忘记她。我们就这样背负着沉重的记忆，再也不能见面。永生永世。john，我时常都在想，这样做究竟是否太自私，我是否不该把eve据为己有。可是每次生出这样矛盾的心情时，都依然舍不得离开她。这大概就是人类的狭隘吧。我总是劝告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也许将来会有办法呢。可是，心知肚明，能有什么办法呢生与死的问题，谁能掌控谁都不能”
nstante蹙起眉峰“你就那么确定自己会下地狱”
“还用想吗你觉得father还会重新接纳我”ga
ie露出一个嘲讽的苦笑，似在nstante的无知，又似在笑自己的落魄。
第四十四回
结束交谈时，ga
ienstante相与而出，走在秋意渐浓的街头，苍月高升，清辉如薄纱，如枝蔓，不吝赐予世间的每一处坦荡。
ga
ie已有浅浅酒意nstante便与她一起截了的士，先把她安全送到了家。临走时，ga
ie再次谢nstante，下车后紧了紧外套，站在那里目送的士开走后，她才转身离去。
nstante隔着玻璃看她，秋风里的她又孤独又瘦弱，夜的深沉拂去了她脸上薄薄的笑意，显出几分苍凉。现在的她，是彻彻底底一个无助的人类了，像一件染了尘埃的圣杯，原本璀璨的光辉被压抑之后，便堕如俗物无甚分别。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关于衰老、死亡，对于eve的不舍，他不禁有些感慨起来，从前那些仇视与隔阂渐渐消散，代之以同情和谅解，与她的心的距离，也就那么不被觉察地拉近了。
ga
ie慢慢走到房屋门口，拿出钥匙开了锁。一进门，eve正挽着头发系着围裙在客厅里擦地板，见到她，立即微笑起来“你回来啦。”
ga
ie应了一声，换掉鞋子，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身时，看到eve立起了拖把，站在那里擦汗。她扫视了一下客厅，茶几洁净得反光，水杯摆放有序，沙发也是平整的，楼上的房间不必说，一定也是井井有条的。她今晚许是喝多了，情绪翻涌，看到eve这样勤劳地做着家务，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这样乖巧这样可爱的eve，将来有一天，自己离去之后，剩下她一个人，要怎么办呢即使知道eve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但她想到这些，依然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不自觉便鼻子发酸，红了眼眶。
eve擦完汗又要专心拖地，见ga
ie迟迟不动，便笑着问“干嘛在那里罚站”她抬起头来，看向ga
ie，发现她竟然在哭鼻子，不觉一怔，把拖把靠了墙，朝ga
ie走过来。
“怎么啦怎么出去nstante喝了个酒，回来就成这样了那小子不会对你做什么了吧”
eve本想用手指去抹ga
ie的眼泪，又想到手上大概不干净，于是抽了几张纸巾出来。
ga
ie无奈地笑笑，接过纸巾敷在眼上“都怪你，小东西，和你这个小哭包待久了，我也变得爱哭了。”
“怎么就怪起我来了莫名其妙”eve躺了枪，有点嘀咕，不过还是更加关心ga
ie流泪的缘由，“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和john交谈时提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点激动罢了。”ga
ie不忍对eve说起心中的牵绊，最终随口敷衍了一下而已。
深夜，ga
ie借着酒劲，把eve按在床上掠夺了一遍又一遍。她心中的凄然并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正是因为被这种根深蒂固的凄惶与哀恸缠缚得透不过气来，才让她本能地想要以难以抵御的欢愉来麻痹自己。
抑或是，她想要以这样的激烈施于eve之身，一次一次地给eve加深印象，好让eve能够在她离去之后还记得她，记得这个曾经深爱着她的痴人，而非随着她的尸身沉入泥土，将这段记忆也一并尘封。
她不知道eve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否会想起很久以前曾经遇上、相爱过的那些人，她从未听eve提起过，也许eve自己早已忘却了。她不希望自己也会变成那些人。一想到终有一日她也会被eve遗忘，她就难受得快要发疯。可是，若真的不忘却，她又无法为eve负起那样的责任来，难道要eve承受着爱而不见的折磨直到永远么
这些念头在心中风起云涌，如地狱之火焚烧着她。她煎熬，又无望，她的心有多痛，就对eve下手有多狠。这样酷似刑罚一般的纠缠一层叠一层，伴随着eve理智的逐渐削弱，一层层深入，触及到了eve内心沉睡已久的兽性。在不知是第多少次血液逆冲上脑的那一刻，eve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忽然一手攫紧了她的脊背，抬起上身，一口咬在了她的颈子上。
利物戳破血管的声音微弱而清脆，与ga
ie登时的僵硬不同，eve被这样的声音深深迷住，脸上现出享受而安然的沉醉神情。
在一瞬间的疼痛之后，ga
ie发出了一声微弱的低吟，血液离开身体时，那痛痒难辨的快意让她呆住了，心痛随着意志一并消失，她忘记了抵抗，身子渐渐软榻下来，最后完全伏在了eve的身上，如一只睡着的小狗，只剩了轻柔的呼吸
攀上峰顶的时辰短暂，接着，eve便从顶峰慢慢下滑，滑落到悠长的余韵里。
当她的理智一点一点涌回脑海时，她惊讶得张大了眼睛，她无法相信自己竟在做着这样的事她连食物匮乏生命垂危之时，都没能忍心做出的一件事。她急忙松了口，利齿从ga
ie柔嫩的皮下时，带起了几颗血珠。
她一怔，手指已经伸到了血迹的边缘，却终于没有以指尖抹去，而是轻轻一吻。她抱着浑身瘫软失去知觉的ga
ie，慢慢坐起来，看着ga
ie颈子上分明的两个伤口，虽然明知这样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无痕，却依然不免沉沉一叹，自责了起来。
长久以来，eve都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对ga
ie的血液一直是有兴趣的。但她有理智，有底线从不在身边人身上下手，是她的信条。对于她深爱的ga
ie，她告诫过自己，那是绝对不应该碰的。
却不想，忍了这么久之后，在这一夜，她竟然还是破了戒。但这也不能全怪她，罪魁祸首其实是ga
ie若不是纠缠之时的甜美令她沦陷，若不是ga
ie一次又一次无止无休的碾压让她失去理智，她心底的小怪兽又怎么会脱缰而出
eve把昏睡中的ga
ie慢慢放平，给她盖上被子，陪着她躺下来。eve原本已经被折腾得极累，却因为这一口ga
ie的鲜血，很快便恢复了精力。ga
ie的血液与常人有些不同，但她说不出具体的区别在哪里，也许只是因为那血液源自于她的爱人而显得格外甘醇罢了。
一夜很快过去，破晓来临，ga
ie从睡梦中醒转，睁开了眼睛。
对于自己何时睡着这个问题，她有些模糊，似乎记得昨晚明明是在折腾eve来着。她伸了个懒腰，看看身旁已经睡着了的eve，自语道“小东西怎么今天睡这么早莫非真是累着了嘻嘻”她脑中依稀闪回了几张昨晚的旖旎画面，不禁掩嘴偷笑，一下子就没了睡意，变得神清气爽。
ga
ie轻手轻脚下了床，打开衣柜，翻找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她背后的大床上，eve悄咪咪地睁开了眼睛，见她半天都没什么异样，心里暗道“幸好昨晚喝了不少酒，现在大概已经把昨晚吸血的事忘记了。”想到这里松了口气，看到ga
ie拿了衣服要转回身来，急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ga
ie为自己弄了个早餐，时间充足，可以安稳吃完。
饭厅的窗帘微敞，窗外天气有些阴仄，要下雨的样子。
她刷了碗，擦净后放进碗柜，然后披上稍厚的外套，拿了把伞，出门。
第四十四回
刚上班就请了回假，这对于从诞生成为神使那天开始就没歇过假的ga
ie来说，确是有一点点丢人的。不过，再回来上班时，她那些同事们对此并没有提出任何非议，不仅如此，还都对她很关切。不管那关切是出于真情还是礼貌，都让她很感激，心情一好，工作时也就更有干劲，对待来往的顾客也更殷勤细心了起来。
虽然鼻子上的伤还没好，多少有点影响形象，却丝毫没有损害顾客对她的好感。一些带着目的来买书的顾客，只需交谈聊聊几句就会惊叹于这个小店员对于书籍的熟悉程度，主动要求她再推介几本有所助益的书；有些人本来只是来闲逛的，而后却被她的推介所打动，开心地拎走了一摞从前绝不可能会碰的名著。
如此忙活到午饭时间，由于心情很好，ga
ie比平常多吃了一只蛋，对坐在她对面的au说“再没有什么事能够比说服一个从不读书的人去读莎士比亚和梭罗更令人开心了。”
au却有着自己的另一番见解“但愿他们能够珍视这些人间瑰宝，而不是一时兴起，最后只能把它们用来砌墙。”
ga
ie舔舔叉子上的酱汁，点点头“希望我的努力，多少会有些作用吧。”
午饭后，ga
ie去了一趟商业街她让老板预支了两个月薪水，用这笔钱买下了一部手提电话。
在准备离开时，路过一家礼品店，她忽然被橱窗里的一对情侣对戒吸引了目光。
两只小银环比肩而立，虽不是什么奢侈品，造型也算不上多别致，却能做到打磨光泽，纹路清晰，零星的小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指环的摆放角度是有些心思的，从正面看过去，你套着我我套着你，像两颗温柔的心脏，相映相依，恬静安眠。
ga
ie忽而想起来，自己与eve在一起这么久了，竟还没有送过她一件像样的礼物，对于情人这个身份来说，这实在是一件很不称职的事情。
她手指按在橱窗上出神，这时，天边忽然一声惊雷，把她吓了一跳。她转头看看天边，浓云压顶，一场大雨似乎很快就要降临。她应该尽早回去的。
但当她转回身时，她再次看向了戒指，脑海里闪过的，却是eve收到礼物后，抿嘴傻笑的可爱神情。她便不自觉地跟着笑了，没有就这么离去，而是带着那还没来得及收掉的微笑，走进了店里。
整个下午都在下雨，店里的顾客很稀少，清闲下来的ga
ie，沉浸在对于eve收到礼物时所作反应的幻想中，弯起来的嘴角一直没能找到还原的机会。
傍晚下班的时候，雨还没停，同事中有几位滞留在员工休息室里，一边闲聊一边观望着窗外雨势。ga
ie收拾好背包，便拿出新电话来，走到窗边。她在拨号界面上按下eve的号码，把第一个电话打给心中最重要的人。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eve熟悉的声音透着几分疑惑“heo”
这样的语气让ga
ie忽然起了玩心，于是捏着嗓子道“guesshoai”
“ga
ie”eve几乎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hey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猜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玩”ga
ie搔着后脖子，有些泄气地嚷嚷道。
eve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eon”这是小孩子都不玩的把戏了好吗
电话那头时不时传出汽车的鸣笛声，ga
ie估计eve此时正在往这边来的路上。她看看窗上模糊了视线的浓密雨滴，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时候继续打电话会让eve分心，很不安全，于是简单交待完自己会一直在店里等她，便挂了电话。
天空本就阴沉，又是赶在傍晚，天色便愈发迅速地坠入黑暗之中。eve的电话打过来时，天已全黑，其他同事都走了，只剩了ga
ie自己。ga
ie瞥见eve汽车的影子停在外头，于是抓起背包奔了出来。
雨势已经小得多了，汽车停靠的地点也距离店面很近，ga
ie便没有拿包里的伞出来，打算待会儿小跑几步，即使打湿一点也没有关系。
不过，当她蹲在店门口锁卷帘门的时候，eve还是从车上下来了，举着一把伞站在她身后，给她遮挡屋檐上滴下来的水线。
她感觉到身后有人，笑了一下“不用啦，淋湿一丁点没关系的，也真是小题大做。”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暖的。
eve抬脚轻轻踢了一下她的屁股“就知道你这个笨蛋会不记得带伞。”
ga
ie当然是冤枉的，不过因此而得到eve厚爱，她反倒很开心，于是也就懒得去解释了。
锁好门之后，ga
ie转身站起来，从eve手中接过伞柄，举高一些，然后搂紧了eve，两人一起缩进伞底。走到车边时，ga
ie先送了eve坐进驾驶室，随后自己才转到另一边，钻入副驾的座位，收了伞放在脚底。
现在就把戒指拿出来呢，还是等晚上完事之后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ga
ie一直在暗自琢磨着。
“周末啦，ga
ie，有什么好的节目吗”eve不急着开车，而是询问ga
ie的想法，显然，她是不想回家的。
ga
ie记起来，eve很喜欢下雨天，她们不久前还在雨天散过步。eve不想回家的话，她当然愿意奉陪。不过，若要问有什么节目嘛室内的活动就一概不要考虑了，eve喜欢的是雨天那种潮潮的凉凉的真实感，框在室内，无论是看电影也好，逛商店也罢，都一样无趣，也许还不如回家。
ga
ie思索时，eve把身子靠了过来，枕在ga
ie的肩上，她看着车窗上模糊的水渍，微微笑叹“雨天真是让人舒服啊什么都不用做，只这么静静地看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ga
ie与eve注视着同样的场景“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是自己看雨的吧”
“是啊。记不清已经过了多少年，看了多少场了。说起来，真是孤单得太久了。”
但很久以前那些爱人呢，也是这么陪着eve看雨的吗ga
ie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这个问题，忍不住问了出来。
“很久以前”eve咬着唇，似是在极力回忆当时的情形，“和画家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时常会一起看雨的，他也喜欢雨天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热爱每一天，爱晴天，爱雨天。那时候我们都年少轻狂，在一起做过好些疯狂的事，比如”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声音低了一些，“比如，在雨天里，跑到露天阳台上做爱”
“”ga
ie有些震惊，又觉得有些荒唐，不禁摇头。
“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eve自己也摇起头来，笑道，“换做现在，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了。”
“后来呢”ga
ie关心的却是接下来，“你们如何结束”跳跃到这个悲伤的问题上，她又有些问不出口了。
“正如许多天才都命运多舛一样，他活到三十三岁，发现自己染了病，他不愿拖累我，某一天傍晚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当然发疯了一样地找了他一夜，但那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找不着的。他也许一早就走了，走了一整天，我还能去哪里找他呢”
事过境迁，如今的eve说起往事来，已经不能再平静了。ga
ie却仍然忍不住去想像eve当时的痛苦。失踪与追捕，是一种多么具有挑战性的游戏，漫无目的，却又不能放弃，多么残酷，多么绝望。
“ga
ie，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待会儿如果你还想继续听的话，我也可以继续讲。”
eve的汽车最终停留在一家西班牙餐厅门前。eve去泊车，ga
ie先进店选位子。
ga
ie选了二层一个靠窗的位子，真皮软沙发，两个人可以靠在一起，又可以看雨，很适宜。服务生拿来菜单之后不久，eve也上来了，ga
ie起身，把她让进里面的位置，方便她看雨。
由于只是一个人吃，ga
ie随意点了一道taas和一杯啤酒，便作罢了。
“所以后来过了多久才再次恋爱的呢”看到服务生离去之后，ga
ie才开口。
“啊，两次之间的间隔并不长，大约只有六十多年吧那时候年纪轻，总不像现在这么安于孤独的。”
ga
ie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与eve一起讨论她的前任们，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原以为自己听了之后会很妒忌，事实上却并没有。这种感觉更像是在听童话故事，虽然也会为故事中的主人公而欢喜而忧愁，可那毕竟与自己隔着一些距离，听完之后，便可立即抽身而退，那些欢喜与忧愁，依然属于遥远的故事。
“和军官在一起的年头是不短的，但他长年在外征战，加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还没与画家在一起的时间多。后来，感情也就淡了，他也找了别的女人，我们无疾而终。那一年，我彻底诀别了爱尔兰，一路来到了东方的大地上。”
“之后再没有回过爱尔兰了吗”
“嗯。”eve淡淡应着，视线落在渐渐行近的服务生身上，“从日本，到摩洛哥”
“您的餐，请慢用。”
服务生彬彬地摆好食物，ga
ie与eve不约而同地露出礼貌的微笑。
“花了几百年在东方耽溺徘徊，遇到了美知留。她是有夫之妇，但并不爱她的丈夫。她爱女人，从很早就知道，但是，那个年代你知道的，一切只能强压在心底。直到我们相遇在一个梅雨天。那时候她对我说，她每一天都很压抑，她无法名正言顺去寻找一段真爱。我是个流浪者，无牵无挂，而她，满腔的火热无处发泄我们很快就开始了一段地下婚外情。”
ga
ie轻叹一声“后来呢”
“后来她的丈夫发现了，我们都以为她会被抛弃，但没有。她的丈夫利用舆论击杀了我们的感情，她不得已回到了那个家，而我，也迅速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如他们所愿。我真的无所谓，但她不一样，她的压力已经够大，我不能再继续成为她的负累。但其实我并没有离开很远，我一直在四周默默地关注着她，直到她寿终正寝。她去世后，每天夜里，我都去她的墓碑前陪着她。整整一年，每天如此。一年之后，我终于还是离开了日本，踏上了新的旅程。”
第四十五回
语言的力量总是薄弱的，漫长的人生，经历过的难以尽数的分分秒秒，只用聊聊数语便全部带过，有太多的人和事，以及当时划过心尖时明明那么尖锐的感受，都无法准确形容。这就像一个蹩脚的工匠无法在一个樱桃籽上精雕细刻。
静静听完eve的陈述，ga
ie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埋头消耗着盘中食物。eve也忽然像是说尽了一生所有可以说的话似的，懒懒地靠在窗前，细数着稀稀落落投在窗上的水滴。
ga
ie没想到，eve的感情生活竟然如此波折，虽说其间未必没有经历过值得纪念的欢喜刹那，可若从整体来说，却似乎并不幸福。或是在最快乐的时刻猝不及防地戛然而止，或是在可以预料到结局的情况下漫长而无望地等待，或是昏暗地匍匐、隐忍地观望，最终，每一段感情都不免要走向灭亡。
这样想来，真的有点宿命的味道了。
吃好晚餐之后，二人本想先在外面散散步再回家，却没想到，ga
ie身子刚刚离开座椅，就觉得下面一股热流涌出来，不由暗叫了一声不妙。
eve刚把手勾进ga
ie的臂弯，就听到对方喊糟，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ga
ie看看周围，把头贴向eve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啊你没带东西吗”eve问。
ga
ie皱着眉摇头。
没办法，只好回家处理。
一进家门，ga
ie就直接冲进了洗手间。eve在她后面锁门，换鞋，接着就听到ga
ie一声鬼叫。
“怎么”eve看着匆匆提了一下裤子就跑出来的ga
ie，“真来了”
ga
ie“嗯”一声，忙着找换洗衣物和卫生用品，再次跑进洗手间的时候，eve看到ga
ie已经有些发白的面色，急忙问了一句“止疼片应该还有吧”
ga
ie在门口顿住，扒着门框愣了一秒“好像有”她还真不记得了。
eve摇摇头，亲自去药箱帮她找药。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ga
ie套着宽大的睡衣，裹好被子瘫到了床上。eve倒好了热水，拿着止疼片推门进来。ga
ie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舒服了，此时面色更白，让人担忧。eve直接把药片递到ga
ie嘴边“呐，赶快吃了吧，要不待会儿又要疼得死去活来。”
面对这么贴心的eve，ga
ie咬唇笑道“谢啦”张嘴却是含住了eve的手指，用舌尖勾走药片后，又吮了两下才作罢。
eve好气又好笑“这个时候也不忘趁机揩油”
ga
ie笑嘻嘻地接过热水来“可不能放过每一个机会啊。”
eve一个白眼翻过去“反正未来几天你都拿我没辙了，这会儿就先让你笑笑吧。”
吞了药片喝了水，ga
ie倚在床头，拉过eve，两人絮絮叨叨地聊天。
ga
ie和eve说起上班时的琐事，期间，自然而然提到了au。
eve原本靠在ga
ie的肩头，听着听着，忽然直起身子“每天中午，你都是和她一起吃饭吗”
“yeah”ga
ie点头。
eve的眉心不自然地拧了拧，脸上有点不大高兴，松开抱着ga
ie身子的手，哼一声，不理她。
ga
ie怔了下，接着便忍不住笑出来，轻轻推eve的肩膀“干嘛”
“你说干嘛”eve鼓着脸，不看ga
ie。
“啊，我的小东西，不会是吃醋了吧”ga
ie看着eve那个小模样，莫名其妙地就想笑，憋也憋不回去。
“你，你还笑你和别的女人吃午饭，还天天如此你”eve蜷起细细的小手，转过头来捶ga
ie的肩膀，“不许笑我生气了”
ga
ie一把抓住eve的小拳头，用力抿着双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哎哎哎，别动手嘛难道，我天天和男生吃饭的话，你就放心了”
“”eve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咬着唇，瞪了ga
ie半天，撤回自己的双手，再次别过脸去。
ga
ie瞥着eve这个吃醋的小神情，觉得真是可爱极了，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手悄悄伸进被子底下
是时候拿出她的“杀手锏”了
ga
ie搂过eve的肩，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温声软气地安抚“小东西，你别多想哦，除了你之外，我对其他女生都没兴趣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主动向你坦白啦”
eve撅撅嘴，依旧嘟嘟囔囔的“话是这么说”ga
ie的手凉凉的，大概也是失血所致，eve的手被这么一握，心里也就不自觉地软了一点。
“有什么不放心我的嘛”ga
ie一面说着，手中银光一闪，小小的指环已经套进eve纤细的指节。
eve不免一怔，忙转过头来，ga
ie已经将指环推至eve的指根，满意地端详起来。
“咦”eve眨眨眼，脸色瞬间就镀上一层惊异，“这是”
ga
ie低头吻了吻eve的手指，微笑道“送你的。”
“”eve把手指从ga
ie手中脱出，举到自己眼前，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之后，撩起眼皮扫了ga
ie一眼，“哼以为送我礼物就可以掩盖罪行吗”
ga
ie却从eve的眼睛里清清楚楚看到一抹浅浅笑意。
“难道不可以吗，嗯”ga
ie笑嘻嘻地反问道。
eve两眼对上ga
ie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有点绷不住，于是低了头“嗤”
ga
ie见eve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便知道她是消气了，自己也拿出对戒的另一只，戴进手指，然后轻轻牵起eve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eve的眼神缓缓移到那对紧扣的手上，心里涌过一阵酸软。
“还要继续生我的气吗”ga
ie弯了嘴角，凑近eve，声音轻柔。
eve扇动着长长的睫毛，嘴里依然是“哼”的一声，身子却倾向ga
ie，把脸儿埋进了ga
ie的颈窝。
“坏蛋。”eve瓮声瓮气地说。
其实eve也并非真的生气，她知道自己中午没办法陪ga
ie，如今有人陪了，她应该觉得放心。不过，吃点小醋也是在所难免的，她心里可是真的有点嫉妒的
ga
ie看得出来，eve此刻其实正在心中极力说服着自己，她不觉紧搂了eve，在她鬓发深吻“小东西，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就是。不仅如此，我还可以介绍一下你们认识呢，看我，多坦荡”
“哼你倒是敢不坦荡小心我”eve在ga
ie颈子嫩滑的皮肤上咬了一口，恶狠狠地威胁道。
周日这天，ga
ie的稿件终于收到了k集团的答复。
彼时ga
ie刚给出院的duck洗完澡，正在给它吹热风，收到电话急忙关掉了吹风机，十分期待地接起电话。
对方是这样说的“，经过审核，我们认为您的文笔十分出众，同时，思想深邃，知识渊博，很有大家手笔”
duck站在ga
ie旁边，一下下舔着她的手心。她另一只手把电话按在耳朵上，一句句听着，努力绷着没乐出来，心道“哼，算你识相”
但是，对方说着说着，忽然话锋一转“hoever”
接着，duck就见ga
ie的脸色就越来越黑，时而一脸困惑，时而一脸诧异。忽然，它的瞳子缩了一下，似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蹭一下，赶紧跳开了。
下一秒，ga
ie果然狠狠按了电话，“啪唧”，扣在了地板上。
猫咪是通灵的，它能够感受到ga
ie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常人不同，平日里的大部分时间，ga
ie的气息都是平和的，所以它很喜欢赖着她，那让它觉得舒适而安全。但也有一些时候，ga
ie的气息会变得忧伤，或是暴虐，比如此刻，duck感到自己就像趴在一只刺猬的背上似的，无所适从，坐立不安，只想对ga
ie敬而远之。
然而刚刚扣掉电话的ga
ie，此刻却直勾勾地盯着duck，眉心一下子蹙了起来“吼干嘛躲我那么远才几天不见，就认生了你给我过来啦”
可怜的duck“喵呜”一声，就被ga
ie一把给薅了过来。ga
ie两手固定着duck的脸，强迫它直视自己，duck那还没有人拳头大点的小脸儿，几乎要被ga
ie薅成两个大，它十分惊恐，抬起两只前腿，小爪子无助地在空气里抓挠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就说，这些平庸之辈怎么可能理解得了我文章博大的思想和深邃的内涵呢说什么我这部作品本该是一部史诗般的巨作，为什么要写成一个玄幻类的小说，对于一般读者来说内容太过严肃，个别部分过于沉重，娱乐性不高hat the fuck我为什么要写成史书我就是要写小说偏要写成小说”
ga
ie一边发泄一边捏着duck的脸，duck觉得自己的脸就像一只打过了气的气球般，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它的小爪子不住地去扒ga
ie的手，嘴里“喵喵喵”地苦叫。ga
ie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手劲大了，急忙松开duck。获释的duck哪里还敢留恋，哧溜就跑了。ga
ie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手肘撑着大腿，手握成拳顶着下巴，发起了呆。
最终回
“好闷啊，ga
ie，不如我们出去玩吧”
eve朝ga
ie那边挪了挪，用肩膀撞着ga
ie。
然而，她的枕边人半晌都没有回音，只是合着眼睛，呼吸匀畅，似乎还陷在似的甜软梦境里。
“hey，别再装蒜啦，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eve用额头去蹭ga
ie的脸蛋，没有效果，只好再趴到她身上晃啊晃，可是ga
ie依然保持着惬意的睡姿，一点没有要结束休憩的样子。
“哼”
eve趴在床上生了两秒钟闷气，忽然灵机一动，“扑哧”地一笑，以两指轻轻捏住了ga
ie的鼻子，然后笑嘻嘻地看着ga
ie一口气没提上来，乍然睁开眼睛。
“哪里来的小蚊子这么扰人”ga
ie不满地低吼了一声，“看来是时候把她解决掉了”
她忽然跃起，瞬时便压在eve上空，呵起她的痒来。eve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忙不迭地向一旁躲。被子就是这个时候从ga
ie背上滑下了来，露出的后颈和肩膀与凉凉的空气相遇，汗毛立即都竖了起来。ga
ie不由叫了一句“好冷”，急忙打着寒颤溜回被窝里。
这几日，天气迅速转寒，街景早已满目萧夷，天空晦暗深寂，草木零落枯朽，要来一场大雪的征兆。
“懒虫，不许再躺下了天都黑了”
eve为了把ga
ie拉起来，让她陪她出门，眼疾手快地扯住ga
ie要用来把自己裹成一只热狗的被子。
“很冷啊，eve，让我再暖和一会儿好不好就五分钟五分钟”ga
ie朝eve呲牙。
“懒虫”eve横她一眼，自己先跳下床了。
ga
ie床上惬意地滚来滚去，滚得正开心时，eve却拎来了她毛绒绒的的家居服，直接丢到她的脸上。
“赶快起来”
ga
ie立刻不撒欢了，掀起脸上的衣服，皱着眉慢吞吞地自语“唔一股猫毛味”
eve没有搭理她，直接去喂猫了。ga
ie套上衣服下床，两手插在兜里，缩着肩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水雾，她顺手一滑，窗上像是破了个洞，而黑夜的黑就从这洞里泄露进来，带着一股皮革般冷酷的气味。
eve的拖鞋声从书房一路响到厨房，像是玩跳房子游戏之前在地面划过的长线。
“ga
ie，上次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拜访一下那位aroe先生的吗刚好，我的血浆不够了。”
冰箱关门声与eve的声线一齐落下，接着又是一阵湿漉漉的黏稠声音，像果汁落入杯中的声音，让人舌尖发酸。而事实上，那是eve在准备晚餐的声音。没有果汁。也不酸。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去。”
ga
ie打个哈欠，去洗漱间好好洗了把脸，洗完之后照照镜子，发觉自己肤色似乎有些暗沉。是最近身体状态不大好吗还是因为自己太懒，没有好好护肤，皮肤开始抗议了呢她抱起一堆瓶瓶罐罐来到沙发上，坐到eve身边，开始一层一层地往脸上糊。
“这么认真哦。”eve瞧着ga
ie把自己的脸像面团一样搓成各种形状。
“当然了。”ga
ie转过脸。
eve削薄的嘴唇上沾满血渍，比盈着朝露的樱桃更加诱人。衬托之下，那净白透光的脸颊简直就是新剥壳的荔枝，能掐出水来似的。
ga
ie由衷地羡慕她，从来不用那什么劳什子的护肤品，肌肤却看起来永远是十六七的样子，细腻，通透，苍白，光洁，完美得让人惊叹，时间、气候、生理无论什么因素都不会对她的外表造成半分磨损。她是刀枪不入的。
“如果我不靠后天努力的话，很快就要配不上你了。”ga
ie半开着玩笑，虽然多少还是会有一点苦涩，不过也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说起来云淡风轻的了。
“eve，你猜，我这个身体的现实年龄相当于人类的几岁”
“你嘛”eve一本正经地坐起来，朝ga
ie靠过去，伸手扒她的衣襟子。
“哎你干嘛”ga
ie急忙捂住胸口，身子撤向旁边。
eve一脸天真无辜“检查你的身体到底多少岁啊你刚刚问我的。”
“还是不要了”ga
ie急忙抱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借口物归原主，开溜。
晚饭后，ga
ie决定带eve去拜访aroe先生。
“初次见面，你说，我们送他老人家什么礼物好呢”eve环视着自己的房子。
aroe本身是诗人，漫长的年华中，大概早已饱览群书，eve的书架上，无论随手抽出哪一本送他，似乎都不大像样子。
ga
ie也只见过aroe一面，当时又实在匆忙，并没有心思去注意他房间陈设布置的风格，如今也就无从猜测他的喜好。“他也许会喜欢古旧东西吧”她也只能想到这了。
不过，这还是给了eve启发“古董打字机”eve忽然叫道。
半小时后，二人已经做好了一只漂亮的礼品盒子。ga
ie把打字机放进去，再由eve盖好盒盖，封好丝带，二人端详了一下，都觉得也还差强人意。
“我们出发吧”eve说。
夜晚冷意更甚。eve穿了高领衫和短夹克，戴了顶针织帽；ga
ie缩在一件黑色长卫衣里，拎起帽子盖住头，显得脸蛋小小的，十分可爱的样子。
eve开车，ga
ie抱着礼物盒坐在一旁。途中遇到警察在追几个小混混，在机动车道上拼车技，就像拍电影。eve赶紧减速慢行，离他们远远的，以免遭遇误伤。
环境恢复安全之后，eve重新加至正常速度，不知怎么就想起换车的话题来，于是问ga
ie“明年春天，我们换一辆敞篷车怎么样”
ga
ie抱着盒子感叹了半天不用出去工作，还能想换车就换车，eve这种人，就是不说话都能拉到满满的仇恨。
“我无所谓啦”ga
ie嘿嘿一笑。她还能说啥第一，钱不在她手上，第二，她也没有考过车牌，所以这件事上，她是没有一点话语权。
“好，那就换咯。”eve做这个决定就像是在选晚餐吃什么咳咳。
哎，话说，她的选择困难症哪去了
在ga
ie的指挥之下，eve的车停在了咖啡馆附近。
礼物交给eve，由ga
ie来按铃。静候片刻之后，门锁“咔嚓”地响了，随着门扇打开，依然是那顶黑黑的小脑袋。
“我又来了。”ga
ie笑着说。
“是啊，而且，貌似还有贵客”au打量着ga
ie身旁的女孩，一束月光正打在女孩的面容之上，清冷又温暖。
“这就是我的女朋友啦。她叫eve，我上次来，其实就是为了她。”ga
ie搂住eve往前推了推，让她和自己站在同一水平线。
“原来是ev姐，看到你如今没事了，我也很开心”
au的笑容全无心机，十分真诚，eve看在眼里，也觉得自己之前的吃醋闹脾气完全是由来无稽，不觉在心里暗笑自己小气。
这次拜访便是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开端，夜幕的遮蔽之下，幽暗的围墙之中，eve见到了另一个同类，诗人aroe。他们虽然一世不得见光，却同样悠然自在，他们如同浮游生物，注定要永远困于水波潋滟中，然而他们并不必羡慕陆地，也不必羡慕天空，因为他们所拥有的，已足够辽阔。
“oh，原来您是如此可爱的一位小姐呐。”
被温柔的暖光填满的房间里，aroe先生微笑叹喟着，与eve拥抱，贴面。
“您也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绅士，aroe先生。”eve得体地回应着，并且不无自嘲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姐了，或许，我的年龄，要比您还老呢”
aroe先生笑了起来“说得是呀。我们这种人，是无法依靠外表来判断年龄的。”
接着，eve便献上了礼物。
房间的壁炉静静燃着炉火，将寒凉之气逼退到这座房子之外。aroe先生让au放好榻榻米和矮几，请两位客人吃茶。
ga
ie和au当然是真的吃茶，而eve的小杯血浆则是由aroe先生亲手奉上的。aroe先生虽然外表看上去年事已高，手脚也不甚利索，却是绝对的老牌绅士，一举一动都延续着几百年前的礼仪，执着到近乎顽固的地步。
eve与aroe可算是一见如故，eve太了解aroe了，就在他们正式见面之前，她其实已经认识他几个世纪之久了。他从前以“shakeseare”之名发表的诗集，她不仅收藏了许多版本，而且对那其中的诗篇，她都熟悉到几乎倒背如流的程度。还有他的戏剧作品，也有许多都是eve的心水之爱，曾是她的枕边书，直翻到韦编三绝。对于“shakeseare”的崇敬之情，让eve在aroe面前忽然变得像个小迷妹，而素来沉默少言的aroe在她的感染之下，也说了很多，说了很久，说到十五十六世纪的人文主义以及塞万提斯和拉伯雷时，他平静得就像个当代学者，毕竟，文艺复兴的漩涡早已被后来一个又一个的巨浪所吞没，即使亲身经历过那段时光，思绪也会被后世涌起的各种思潮慢慢冲刷，重组。后来，他不再是“shakeseare”，也曾批判过巴洛克，尝试过以古典主义的“三一律”来创作，再后来，进入了十九世纪的他发现自己更能够接受浪漫主义，于是创作了大量的诗篇和小说他说他曾和华兹华斯与柯勒律治交好，而骚塞后来的变节曾使他一度陷入极端的愤怒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淌过，午夜到来之前，ga
ie已经在aroe那张大床上睡着了，au也回到了自己房间，只有eve和aroe还在天南地北地串联记忆的珠链。aroe还拿出自己的新诗念给eve听，eve边听边感叹，她的“shakeseare”，创作手法甚至风格都已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发生了许多改变，而不变的是他思想的进步性、包容性，永远在接受新鲜事物，在观察生活，思考人生的真谛，永远不放弃批判，不妥协于表面的平静，不自堕于人云亦云的流俗。这就是他，一个伟大的灵魂，即使匍匐于黑暗的永夜，也不能将这种伟大泯灭。
天快要亮起来时，他们早已结束了谈论文学，并肩坐在窗前看着黑暗一点点变得稀薄。
“我很久很久没有亲眼见过白昼了。但没有关系，我的记忆告诉我，我曾经经历过一万八千多个白昼，这就足够了。这世上没什么是十全十美的，无论你在此刻经历着怎样的人生，都会对其他种类的人生有所遗漏。人从一出生就要付极高的机会成本的，但那并不能代表人没有获得盈利的机会你把自己的人生过好，尽力做到永远不后悔，那么你就已经获得一个高绩效人生了。”
eve有些不解“您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呢”
“哦，我只是随便发几句感叹罢了呵呵呵，你知道的，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总会有点什么职业病的症状不时暴露出来的”
aroe轻轻笑着，却扮作不经意地向床上一瞥。
ga
ie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听到他那一番话之后，如同被倏然点醒。是啊，她一直以来都当做自己放下了终有一天要离开eve那件事造成的重担，但依然每每想起时都会觉出一丝惆怅。她也许是太执着于那些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忽略了她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要努力过好她现有的生活，把握拥有的一切。她与eve不同，她从降临人间的那一刻，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她的字典里没有永远，所以她能做的，该做的，就是尽量提高她生命中积极而有意义的日子所占的比重，只有如此，才算不负韶光。
这也是她，能为eve献出的，最深沉的爱。
天亮之前，ga
ie和eve与aroe先生和au告别离开。临行前，aroe先生主动说，欢迎她们经常过来吃饭聊天。
钻进车里之后，ga
ie问道“见到你的爱豆，是不是特别开心”
“那还用说”eve依然是两眼放光的状态，双手兴奋地搓搓脸，“我觉得我今天可能会睡不着觉诶”
ga
ie往eve那里凑了凑“那是不是应该对我表示一下感谢”
“乐意”eve立即捧住ga
ie的脸，在她两颊留下两个响亮的“吧唧”。
“好啦，赶快回家去，不然天要亮了”
尾声
去看过an回来之后，ga
ie忍不住对eve感叹“我觉得，做母亲这件事，真的好神奇呢。你看，原本是两个人好端端的，后来就变成了三个，四个一个家就这么热闹起来了。总之，真是上帝的恩赐。”
eve瞥着她，有点想笑“你该不会也想生一个吧”
“嗯，有这个想法。”ga
ie还真点头了。
“呃”eve惊诧地眨眨眼睛，看ga
ie那神情，貌似还挺认真的。
“eve，你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可以有个小孩子的话”ga
ie咬着大拇指，已经按捺不住飞驰的想象力，“我们一起给他洗澡，剪发，教他说话，走路，认字是不是很有趣”
“嗯，那倒是的不过，就凭你和我，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嘛”
“不会啊你忘了，我可以生啊”
“你是说，找个孩儿他爹”eve想象出一个无比污秽的画面，眉头立即皱出一个鄙夷的弧度，“行不行啊”
ga
ie敲她的脑袋“你想哪去啦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是不用直接找孩儿爹一对一服务的”
“这我知道那样的话，我还可以接受。刚才，我还以为你想”eve揪住ga
ie的耳朵，瞪起眼睛“对别人，无论男的女的，你可不许动一点点的歪心思”
“好啦知道啦，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老婆，我发誓”ga
ie又是那副呲牙的狗腿表情。
“我们都戴好戒指了，这就意味着套住了彼此，所以就不会分开啦。”ga
ie握住eve还在自己耳朵上的那只手，“小可爱老婆怎么越来越暴力了这样可不好哦，以后会教坏孩子的来来来，我亲亲，我们以后都要温柔哦。”ga
ie一边絮叨着，一边低下头去亲吻eve的小手。
eve忍不住笑了“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越来越像个小老太太了”
“咦，那要不要跟小老太太组成个三口之家啊”
“嗯看在小老太太的面子上，就成全她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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