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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结 第24节

作者:桑鲤 字数:14429 更新:2022-01-12 10:05:21

    一个时辰后。

    “安儿”正将喝完的药碗端出来的舒儿一眼就瞥见低着头走进院子的安儿,出声唤道,“不是去看法事吗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跳,安儿猛地抬起头,见是舒儿,这才缓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呃那法事做得比较长,又和人丫鬟聊了会,所以有些耽搁了。”

    舒儿疑虑地望了神色有些奇怪的安儿,皱了皱眉“是么”

    “当然啦,”安儿不自然地咧嘴笑了笑,又轻轻推了推舒儿,开玩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干嘛和审犯人一样审我难不成我还能去干什么坏事”

    “谁让你成天到晚尽惹祸,”舒儿无奈地瞪了安儿一眼,“这离回裴府没多长时间了,你给我分寸点,别再犯糊涂。”说着,舒儿看了看天色,眼底有些忧愁,“我已经服侍少夫人用过药了,有事要离开下,你呢,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照顾少夫人,听到没”

    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追问道“舒姐姐要出去作甚”

    “你先管好自己罢。”舒儿并没有与安儿说自己打算再去探探裴家胭脂铺的情况,只细细嘱咐了遍如果自己回来得迟千万不要忘记给少夫人熬药。安儿轻快地应了下来。

    “我怎么瞧你我说要走很高兴的样子”

    安儿闻言,做贼心虚般使劲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没有的事怎么可能舒姐姐可冤死我了。”

    “算了,不与你贫。”舒儿虽觉安儿有些古怪,但并未多想,说着就往外走去。

    见舒儿离开,安儿这才神色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压惊,暗道自己去找天正法师的事若是给舒姐姐知道,指不定又要训她乱来了。可是她是真的担心少夫人。反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是自己多想,试试总是不会有错的。想到这,安儿转头,望向门扉半阖的叶结蔓房间,眼底流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台阶,眼底流露出踟蹰,然而很快就一咬牙,伸手入怀取了东西出来,手里赫然是两张黄符

    只见安儿小心翼翼地重新将符文收入怀里,随即敲门,努力装作正常的样子,唤了声少夫人,随即推门进了去。

    “安儿。”叶结蔓视线瞥过来,唇角扬了扬,招呼道。

    “少夫人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安儿也跟着笑了起来,走到桌旁,不太敢看叶结蔓的眼睛,低声道,“舒姐姐说她有事出去会,我帮少夫人换壶茶罢。”

    叶结蔓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安儿,出声应道“嗯,麻烦了。”

    “不麻烦。”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房间里响起,安儿话音方落就打翻了一个杯子,连忙扶了起来。她手心里沁出汗水,避开了叶结蔓的视线,动作极快地掀开燃着安神香的熏炉,将折叠起来的一张黄符迅速扔了进去。

    再转过身来时,安儿的眼神躲闪,告辞道“那我先出去了。少夫人有事就唤我。”

    “好。”叶结蔓并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目送着安儿端着茶壶与茶杯走了出去。

    门方阖上,靠在床塌边一直望着叶结蔓的纪西舞这才扫了安儿离的背影一眼,极快地蹙了蹙眉,低声道“你这个小丫鬟,今日怎么怪怪的。”

    “有吗”

    “喏,你看,她把茶杯都一道端了出去。”纪西舞朝桌上努了努嘴,“这做事未免也太糊涂了,不过添个茶水而已。我瞧她出门时的神色,总觉得她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叶结蔓倒没有多想,只是笑道“可能遇到了什么事罢,安儿这人本就心思粗得很,指不定是在外面惹了祸呢。”

    在两人闲聊之时,门外的安儿一踏出房间就蹲去,悄悄将另一张黄符贴在了门槛上,胡乱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保佑少夫人的身体快些好起来。”随即,自腰间取出藏好的火折子,依着之前小量说的方法,将黄符点了着。

    瞬间燃起朱砂在火光中渐渐化作灰烬,顺着门槛漏进门缝之中,只剩下淡淡香火气息飘散在空气里。

    第71章 魂魄殇上

    房间里,纪西舞与叶结蔓尚不知危险的脚步正一点点迫近。桌上的熏香炉静静地摆放着,自精致的小孔处飘散开淡淡的香气,如往常一般缭绕在屋子里。

    “既然你的死与纪越脱不了干系,下葬日子也距离现在没多少时间了,接下去你可有什么打算”叶结蔓心里牵挂着纪西舞的事,怕外面的安儿听到,压低了声音问道。

    纪西舞略一沉吟,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此事纪越怕是十有跑不了,另外我打算晚上去纪夫人那里探探情况。”

    “纪夫人么”叶结蔓知道自己上次的猜测被纪西舞所接纳,脑海里浮现出纪夫人精明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她看起来不是很好对付。”

    闻言,知是叶结蔓关心,纪西舞只是轻声笑了笑,语气随意“纪家有哪个是好对付的你不必担忧,我一个鬼,看不见摸不着,自是不会让她起疑。”

    叶结蔓见纪西舞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试探道“这纪夫人若当真从纪老爷那里探得此事,告知纪越想必是为了除掉你。可是你又不她儿子争纪家的家产,为何要这般”

    纪西舞冷冷地扬了扬眉“怕是担心纪世南一倒,我又掌握了太多纪家背地里不光彩的事情,借此要挟罢。纪川和纪越两兄弟虽齐力与纪希安抗衡,但毕竟接触不到纪家核心产业,也动不了根基。纪世南城府深,将许多事情交给长子纪川打理,为的主要是平衡他与纪希安两者之间的利益关系。倘若纪世南一倒,加上纪夫人的手段,纪家家业无意外的话还是会落到嫡系纪希安的身上,纪川顶多只能分一杯羹,帮忙跑腿罢了。可我不一样,”纪西舞的话语顿了顿,“我一介女子,倘若出嫁便与家产无份。事实上我还有个传言中的未婚夫。其实说起这个未婚夫,还是纪夫人介绍的,想来是为了牵制住我,只是并没什么作用。由于受到纪世南器重,纪夫人许是觉得纪世南死后无法掌控我,也看出那个未婚夫无法牵制我。加上我与纪川、纪越两兄弟早有龃龉,估计就起了想借纪越的手先除掉我的心思。”

    叶结蔓经纪西舞挑明,也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只是忍不住为纪西舞抱不平。她还欲说什么,一抬头,见纪西舞的目光忽然剧烈晃了晃,随即刹那间变了脸色。

    “怎么了”

    纪西舞只觉脑中忽的一沉,似有千钧之力般缓缓压来,原本靠在床榻边的手下意识紧紧攥住了白色的床幔。她见叶结蔓惊得探出身来询问,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方想安慰,身子却似被热油泼到一般,猛地一颤,半个身子撞在床架上。

    “纪西舞”叶结蔓飞快地唤了一声,也顾不得自己身子虚弱,就探过身来拉纪西舞。不过轻轻一扯,纪西舞已经脚一软横倒在床榻之上,一双眼眸中的血色霎时浓郁起来,同时眼底浮现出痛苦神色。

    见状,叶结蔓连忙伸手揽过纪西舞,语气焦虑,无措地追问道“纪西舞,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疼”纪西舞的眼中红得似要流出血来,随即猛地阖了上,掩下了里面突如其来的痛意。那洁白贝齿紧紧咬着红唇,整个身子都颤栗起来,看得叶结蔓愈发心乱如麻,慌张伸手去抚纪西舞的脸,触手却只觉那温度竟不似平日般冰凉,而是带着与自己一般的温热。叶结蔓顿时吓了一跳,也发觉了不对劲。她顾不得其他,手一滑就探入了纪西舞的领口,当触到衣衫下同样温热的肌肤时,整只手都忍不住抖了抖,意识到了不好。

    “怎怎么会这样”出口喃喃的声音有些沙哑,叶结蔓望着纪西舞紧闭的双眼,只见对方的脸色反常地微微红起来,反而让她觉得触目惊心。怀里的体温似乎还有一点点升高的趋向,同时纪西舞身子开始颤栗起来,似是有难耐的痛苦攫夺着那具身体,望得叶结蔓的背后皆被冷汗打了湿,心也似被揪住般疼了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纪西舞怎么会这样叶结蔓只觉得思绪像是被打了结,越急越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明明前一秒彼此还在正常交谈,怎么一眨眼纪西舞就变成这样了

    怀里女子挣扎地半睁开了眼,眼底泄露出沉默的忍耐,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见纪西舞睁眼,叶结蔓身子一震,飞快地去擦拭纪西舞额头的汗水。然而手方触到额间,叶结蔓突然神色一惊,手指跟着又抖了下。

    只见那鬓边青丝不知何时已经尽自濡了湿,眉梢也沾上了水珠,悄然自眼角滚落,滴入怀里。衣衫触及之处,竟有些许湿润传来。叶结蔓目光晃动地往纪西舞身上扫了一眼,这才发现青丝发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往下淌着水,在床榻上泅出了一小块深色水渍。叶结蔓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块水渍,只觉刺目得很,竟然连心尖都跟着颤了颤。她魔怔般地发着呆,恍然间想起了初遇时刻,纪西舞挂着一身水站在自己身前,那还是她初死之时

    想到这,叶结蔓胸口闷疼,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手足无措间,手背上突然覆上湿润的触觉。

    “安儿”

    纪西舞沙哑的声音响起,瞬间惊醒了叶结蔓。她的脑中劈入一道闪电,原本混乱的思绪顿时清明起来。

    是安儿肯定是安儿搞的鬼

    想明白这点后,叶结蔓挣扎着下了塌,连靴子也顾不得穿,跌跌撞撞地跑至门边,一用力,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在一旁的安儿并不知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忽听“砰”的一声响动,下意识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还未回过神来,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手腕顿时火辣辣疼起来。抬头瞥见脸色发白,赤着脚头发有些散乱的叶结蔓,安儿也忍不住吓了一跳“少夫人”

    “你方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手脚”叶结蔓的声音还颤抖着,语气分外急切。

    安儿第一次看到这样仪容不整,手忙脚乱,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叶结蔓,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跟着慌乱起来“怎么了少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说,你刚才在我屋子里干了什么”叶结蔓虽然迫切,但还没傻到说出纪西舞的存在来。她只是紧攥着安儿的手腕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安儿不明白为什么叶结蔓会这样,一时犹豫着要不要说。

    “你快说啊”叶结蔓的嗓音嘶哑地往上提了提,因为担忧,眼眶里已经不知不觉盈了泪水,猛地摇了摇安儿。

    见叶结蔓这般痛苦神色,安儿终于有些害怕起来,低声喃喃道“我我只是想给少夫人驱驱邪,去法师那里求了些黄符过来,然后偷偷放到了熏香炉里”

    话音未落,叶结蔓已经猛地甩开了安儿的手,转身就往房间里跑去。许是跑得太急,不过几步,她脚突然一软,整个人都往前摔去,正好狠狠撞在了桌角上。叶结蔓恍若不觉,一刻都不敢停地撑起身子,探手就去抓桌上的熏香炉。

    “少夫人小心”烫字还未出口,一直站在门口的安儿已经见叶结蔓直接徒手抓过熏香炉就往门口跑出来,随即一扬手,就将熏香炉抛了出去。

    “少夫人”安儿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竟不敢上前阻止,直到叶结蔓做完这些,才扶着门框低低喘着气。安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心里一急,连忙伸手拉过叶结蔓的右手。果然,手心里已经红通通一片,虎口甚至起了水泡。安儿抬头望过去,不等她开口询问这一切,叶结蔓已经轻轻推开了她,丢下话来“我稍后再与你解释,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言罢,也不等安儿应话,叶结蔓再次“砰”地重新关上了门,又上了门栓,这才紧紧背靠着合上的房门,垂在身侧的右手还由于烫伤不停轻颤着。

    “砰砰”

    敲门声很快就传来,与此同时安儿焦急的声音也响起来“少夫人,你手烫伤了,快开门,我先给你敷药罢。是我错了,我不该莽撞地擅自行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少夫人,你身子不好,别生气了,要是不好好休息舒姐姐知道了会骂死我的。少夫人”

    背对着房门的叶结蔓却只是皱了皱眉,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手心,才喘了口气,就已经小跑着回到了床榻边,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抚上纪西舞的脸颊去探她的体温。

    似是觉得好受了些,床榻上的纪西舞紧闭的眼重新半睁了开,望了一眼叶结蔓。后者并没有注意,收回探体温的手,焦虑地在房间里转了圈,随即又跑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隙,既使日光不至于晒到床榻这边,又让烟雾能够快点散去。

    做完这些,叶结蔓才再次回到床榻旁坐了下来,神色担忧地望向软倒在床上的纪西舞,关切道“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些”

    纪西舞似是陷入了半昏半醒间,眉头依旧紧紧皱着,只是脸上的微红终于稍微淡退了些。然而叶结蔓等了片刻,也不见纪西舞的体温彻底退下去。她的一颗心晃悠悠地依旧在喉咙口提着,眼见纪西舞身上沁出越来越多的水,几乎吓得要昏厥过去。然而理智撑着她的身子,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倒下。

    此刻的纪西舞,仿佛被雨水打湿的娇花,软软地卧在床榻之上,望得叶结蔓一颗心像被车轮碾过来,碾过去,无法安生。她身上的衣袖渐渐湿了,望着床榻上越来越深的水渍,叶结蔓简直急得犹如被火烧至脚底一般,满脑子只有一个翻来覆去的念头为什么纪西舞还不好

    第72章 魂魄殇下

    门外安儿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只是好像感觉到叶结蔓真的生气了,明显听起来已经带了几分迟疑。房间里的叶结蔓耳朵却哪里还听得进去,一心将视线投在床榻上的纪西舞身上,手足无措地用捏着衣袖去擦拭着对方身上沁出来的水痕。

    只见床榻上的纪西舞脸色微红,眼睛紧紧闭着,那一弯黛眉间匿着忍耐,一身白衣早已被水浸透,湿哒哒地顺着衣袂淌下来。她鬓边青丝也被沾湿,有几缕粘在下颔,趁着紧皱的眉显得虚弱而憔悴,一扫平日里的压迫。叶结蔓低头瞥见纪西舞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身下床单,指骨突兀苍白,显然用尽了浑身气力。她心底愈发焦虑,有湿润的水光盈了眼眶,好似夏日荷叶上滚动的伶俐雨珠,在积蓄下渐渐压弯了荷叶,随时都会自荷尖滚落一般。叶结蔓望着这样的纪西舞胸口一痛,探出手去,紧紧包裹住了对方的右手,语气沙哑地轻唤道“纪西舞纪西舞你醒一醒”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叶结蔓带着哭腔的声音,纪西舞的睫毛突然颤了颤,片刻后终于缓缓睁了开。叶结蔓心中一喜,见状连忙俯去,急切道“烧着黄符的熏香炉子我已经扔出了门外,你有没有觉得好点”

    纪西舞血红的眸子望向叶结蔓,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疲倦,随即见她只轻轻点了点头。叶结蔓抬手帮纪西舞将鬓边那缕贴着的湿发捋至耳后,声音里的颤抖并没有因为这样减轻,反而更加重了,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可是你看起来明明一点都不好都是我的错,知道安儿去看法事的时候,我就该留个心的。她虽是为了我好,却不曾想伤到了你”

    一滴泪水落下,滴在纪西舞的脸上,冰凉,又灼烫。纪西舞眼底神色有瞬间的晃荡,似是忘却痛楚,有些怔忪模样。

    叶结蔓却已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偏过头去,只有眼角的泪水反射着晶莹光泽。

    一只手突然抚上叶结蔓眼角的肌肤,只轻轻一触碰,那眼角饱满的泪珠便摔落在了纪西舞掌心,如同一团热烈的火焰。叶结蔓耳边响起纪西舞虚弱却不减轻松的话语“哭什么,我都死过一次了,难道还会怕这个”

    叶结蔓咬着唇没有说话,只有无声的泪水浸透睫毛的湿润,不停滑落从眼眶,沾湿了纪西舞的手指。纪西舞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安静里,响起一声清幽叹息。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低低话语响起,纪西舞似在自言自语,声音难得温柔。她目光注视着叶结蔓,眼底有不可窥探的深邃,在此刻却宛如一潭静谧湖泊,连那浓郁的血色都在这样的目光里显得不那么骇人。

    叶结蔓重新回过头来,眼神复杂地凝视着纪西舞。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叶结蔓猛地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扫了一眼房间。虽然开了窗,空气里却还残留着些许熏香,叶结蔓细闻之后脸色微微一变“是不是因为这气味没散干净”话音一落,叶结蔓伸手就慌慌张张地从自己脖颈上扯出挂着的槐木鬼符,随即转头朝纪西舞道“我有办法了你先进去这里,然后我带你离开房间”

    听到叶结蔓的话,床榻上的纪西舞一时并没有应,只是抬眼静静望着对方。叶结蔓见状有些急了,弯腰去拉纪西舞的手臂,催促道“快点,纪西舞,快躲到槐木鬼符里来。”

    由于动作的拉扯,叶结蔓原本盈满眼眶的泪水又纷纷坠落在纪西舞的衣衫上,与那些水渍融在一处。她的一头青丝此刻都有些凌乱,衣服上也一片干一片湿,神色里俱是迫切与不安。

    敲门声突然停了会,片刻后,安儿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少夫人,你在同谁说话”

    叶结蔓知道是自己心急之下不小心提了声音,心里一惊,但也顾不得应付安儿,压低声音再次道“纪西舞,你快进来槐木鬼符,就不会有事了。”

    似是感受到了叶结蔓的心情,纪西舞沉默地望着叶结蔓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瞬,床榻上的纪西舞眨眼间化作一缕青烟飘散,钻入叶结蔓手心里的槐木鬼符,消失了踪迹,只留下床榻上的一片水渍依旧。

    叶结蔓下意识攥紧了槐木鬼符,抬脚往门外跨去。然而脚方踏至门口,手里的槐木鬼符突然剧烈一颤,随即反常地热起来,惊得叶结蔓连忙低头去看。

    也不知怎么回事,槐木鬼符上面刻着的符文竟然反常地变了色,原本暗沉的色泽如同染了血般殷红起来。

    见到这一幕,叶结蔓的手猛地一抖,几乎要站不稳脚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槐木鬼符会变色,但她预感到这是一件坏事,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恐惧,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随着那几步的倒退,槐木鬼符上的血色才渐渐淡退了些,也不再烫手。下一瞬,不等叶结蔓反应过来,一抹白影已经在身前显出模样,然后软软地往叶结蔓的方向滑去。

    叶结蔓只觉喉咙里似堵着什么,望着这一幕竟然发不出丝毫声音,只来得及接住倒向自己的纪西舞。落入怀里的女子轻若无物,一身衣衫尽自湿透,原先身上已经停止流出的水此刻再次往地上滴滴答答地摔落,吓得叶结蔓差些抱不稳怀里的纪西舞。

    一身闷哼自怀里溢出,夹杂着痛楚,纪西舞的手不自觉地落在叶结蔓的手臂上,倏地攥了紧。叶结蔓只觉身上湿意传来,脸色“刷”得又白了一层,连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一时甚至无法开口询问纪西舞到底怎么了。

    “砰砰砰。”安儿焦虑地望着被锁上的房门,只能听见里面偶尔传来的一丝动静,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担心叶结蔓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会出什么事,加上舒姐姐不在,急的几乎要哭出来,照例出口劝道“少夫人,你听我解释,不要”

    这一次,话音未落,房门突然就从里面打了开,将安儿惊了一跳。当抬头瞥见眼前脸色难看的叶结蔓时,安儿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少夫人,你怎么了”

    “安儿,你老实告诉我,”叶结蔓的声音肃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儿,望得她有些害怕,“你除了在熏香炉里放了黄符外,其他还干了什么”

    “我”安儿被叶结蔓的神色吓到了,哪里还敢隐瞒,磕磕绊绊道,“我就只是,只是在门槛这里也烧了一张,一张黄符。那人说,说这样可以防止脏东西逃走”

    话落,安儿见叶结蔓的唇角溢出一抹血痕来,竟是咬破了皮。她不明白为什么少夫人会这样,吓得眼睛都红了,忍不住哭出声来“少夫人”

    “其他还有吗”叶结蔓忍耐着胸口的痛意,气自己心乱如焚,竟都没有一开始就问清楚,害的纪西舞她

    安儿快速摇了摇头,哽咽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就只要了两张黄符。对不起,对不起少夫人,你告诉安儿到底怎么了好不好你这样子安儿怕

    ”

    叶结蔓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安儿,皱了皱眉,却也没时间解释,只丢下话来“你在外面再等我一会。”言罢,再次甩上了门,匆匆往床榻边跑去。

    “纪西舞”叶结蔓一看到倚靠在床边,低着头气若游丝的纪西舞。对方在外的肌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通透,上面水泽泛光,带着惊心动魄的美。然而此刻带给叶结蔓的却只有内心的恐惧。她再次颤抖着手握住胸口的槐木鬼符,随即一用力,从脖颈上扯了下来。

    “纪西舞,你再试一次,还可以吗”

    垂着头的纪西舞身子稍微动了动,随即缓慢地抬起头来,望向蹲在自己身前的叶结蔓。那只朝自己伸出来的手此刻颤的厉害,好像手心里那块槐木鬼符有千钧之重一般。纪西舞没有气力说话,只觉得浑身痛的有些麻木,身子似乎在一点点消散。然而视线里,叶结蔓那双通红的眼睛清晰地映入眼底,唇角干涸的一点血渍尚未擦去,宛如受了伤的小兔子一般,竟在那一瞬间泛起惹人怜爱的心思。

    下一刻,纪西舞在叶结蔓焦急又期待的目光里轻轻点了点头,重新化成了青烟,依附在槐木鬼符之上。

    叶结蔓咬咬牙,撑着床榻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到窗边,眼底滑过一丝忧色。然而下一秒,她的视线扫过屋外的草丛,见四下无人,咬了咬牙,随即猛地一甩手,将手里的槐木鬼符用力扔了出去。

    槐木鬼符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落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一切,叶结蔓用力攥紧了身侧的手,下一刻手已经攀上了窗扉,欲尽快爬出去。无奈力气消失得厉害,手脚跟着一阵阵发软。这一个动作,于她而言,实在太费事。

    待叶结蔓的脚终于了离开了地面,正要攀上窗棂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将她整个人震在远处。

    “安儿,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在外面哭成这样你家少夫人呢”

    来人正是裴尧远。

    第73章 消失的鬼符上

    “三少爷。”安儿听到声音,连忙回头转向裴尧远,同时下意识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红着眼唤了一声,顿了顿才应道,“我没事,少夫人在房间里。”

    裴尧远奇怪地皱了皱眉,又望了眼紧闭的房门,眼底有些紧张“到底怎么了”

    安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摇了摇头,没有应话。见状,裴尧远只得自己走到门前,抬手敲门“结蔓,方便进来吗”

    房间里有短暂的沉默。正当裴尧远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门的另一端传来脚步声,随即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了开。只见叶结蔓青丝微显凌乱,脸色苍白地出现在门前。

    裴尧远见到对方这般显然有些怔了怔,视线转过叶结蔓,见她双眼红着,一时心底急切,不解道“发生什么了你的眼睛”

    “我没事,只是进了灰尘,三哥莫要担心。”说话的时候,叶结蔓的眼角急切地瞟了一眼窗外,眉间隐着虑色,口中还是尽量平静地应付道,“不知三哥过来可是有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裴尧远的声音有些踟蹰,“你当真无事”

    显然,叶结蔓现在的这幅尊容没什么说服力,裴尧远也自然不信什么灰尘之说。然而他向来礼貌惯了,见对方既然不说,也没办法勉强,只能不甘心地再问了一遍。

    叶结蔓摇了摇头,心里挂念着被丢出去的槐木鬼符,哪里顾得上与裴尧远寒暄。虽知不太合乎礼仪,但还是沙哑着声音道“三哥,我今日有些累,便不招待你进屋坐了。你还是先行回去忙自己的事罢,不要因为我耽搁了。”

    “这”裴尧远见叶结蔓下了逐客令,一时有些进退两难。一方面他担心叶结蔓有困难自己扛着,一方面又没办法厚着脸皮追问。半晌,他的脸色晃了晃,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既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你多注意身体。”顿了顿,“若有什么难题,尽管与我说,莫要忍着。”

    “谢谢三哥。”

    裴尧远见叶结蔓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疑惑更甚。然而见对方明显不愿意说的样子,也不好强迫,只好是抬脚准备离去。他方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回头叮嘱了安儿几句“安儿,记得照顾好你们少夫人,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就来隔壁院子找我,知道吗”

    “是,三少爷,安儿知道了。”

    待裴尧远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叶结蔓才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其他,一脚退入房间,作势就欲关门。只是身子方动,衣袖已经被安儿扯了住。

    “少夫人”

    叶结蔓被迫停住脚步,视线飞快地扫过窗户,随即拍了拍安儿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焦急“安儿,你信我么”

    安儿乍一听到这话,似是有些惊讶,一时连抽噎都忘了,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守在门口等我。”

    丢下这句话,叶结蔓已经伸手拂开安儿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将门迅速关了上。她也不敢停留,咬着牙跑到窗边,重新试图攀上去。

    由于体虚力乏,四肢有些使不上劲,之前被香炉烫伤的手心更是火辣辣地疼。叶结蔓却也顾不得,好不容易才攀过窗棂,不过这一动作,背后已经被汗浸湿了。她望了一眼约有半人多高的地,小心翼翼地探身下去。怎料手上力气拽不住身子,加上掌心吃痛,终究还是没有攀住,手指一松,整个身子从窗棂摔落下去,顿时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一黑,似有星火飞溅,半晌才重新有光芒亮起。

    然而即便如此,不过几个呼吸里,叶结蔓已经挣扎着从草丛里站起身来。她身上的浅蓝色衣裙沾了草叶,膝盖处的裙袂也有些磨损,衬着叶结蔓凌乱青丝与微红的眼睛愈发显得狼狈。她却似不觉般,低头就扒开草丛,仔细寻起被她丢出外面的槐木鬼符来。

    青叶碧绿,在逐渐升起的日头里闪耀着晶亮光芒。叶结蔓的心却一点点焦虑起来,连带着动作都显出慌乱。

    她记得明明是将槐木鬼符丢在了这里啊怎么会找不到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叶结蔓扒开草丛的手指也跟着轻轻颤起来,胸腔里的心跳动剧烈,眼前的晕眩感开始一阵阵蔓延。几乎被翻遍的草丛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在微风里轻轻拂动,那块槐木鬼符却好似被蒸发了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被胡乱翻动的草叶上,忽有几滴晶莹泪水滚落,沾湿一缕泥土。叶结蔓的身子凭空晃了晃,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响,一个念头已经迅速砸过来。

    槐木鬼符,真的不见了。

    念头一闪,叶结蔓的额间渗满虚汗,随即犹如被什么击中一般,身子抽去力气,四肢都酸软得不像是自己。她觉得胸口窒闷,竟有些呼吸不上来,视线里的黑暗如潮水般打过来。鼻翼酸涩,饱满的泪珠犹如承受不住般再次开始滑落,叶结蔓艰难地往前迈了一步,似是不甘心般,在半明半亮的视线里再次寻找起来。尽管那些草叶早已被翻得乱腾,每一粒石子都清晰暴露在日光下,唯独不见那块沉褐色的槐木。在明亮而绝望的日光里,叶结蔓的身子再次晃了晃,下一刻,她只觉眼前彻底暗下来,随即身子一点点软下去,最后倒在了地上,终于失去了意识。

    当叶结蔓再次悠悠醒转时,窗外天色已经暗了。夕阳的晕黄余光洒满房间,而她只觉自己的身子如同被捶打过般酸软无力。眼中有光亮晃动地涌入,渐渐唤醒昏沉的意识。

    “少夫人”响亮的声音灌入耳膜,让叶结蔓有片刻的恍惚。她费力地偏过头去看,视线里映入安儿模糊的脸。

    “少夫人,你可终于醒了。”一旁舒儿温和的声音跟着响起,语气里带着担忧,“有没有觉得好点”

    叶结蔓尚觉思绪纷乱,一刹那有种不知今日何年的感觉。直到昏倒前的一幕伴随着记忆撞入脑海,意识到槐木鬼符消失的那刻,她猛地睁大了眼。下一瞬,叶结蔓突然试图坐起身来。无奈身子虚弱,只起了一半,便因无力重新倒回了床上。

    两个丫鬟都被叶结蔓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见叶结蔓脸色惨白,舒儿率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扶叶结蔓,关切道“少夫人是不是想起来我扶你。”

    叶结蔓没有拒绝,由着两人将自己扶坐起来,视线已经迫不及待扫了一圈房间,心里依旧怀揣着渺茫的期待。然而预料般的,扫遍房间都没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叶结蔓垂下眼去,掩下满眸的失望与慌乱,只有那轻颤的指尖泄露出主人隐晦的心思。

    槐木鬼符到底去哪里了纪西舞还在里面,不知安危,这若是不见了,又会去了哪里纪西舞她会不会出事无数担忧在心头响彻,魔音般在耳边环绕。

    “少夫人少夫人”

    一连串的声音拉回了叶结蔓纷乱的思绪。她抬头,见安儿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心里一惊,下意识去看舒儿。直到见舒儿有些疑惑,这才放下心来。

    看情况安儿并没有把这些事与舒儿说,否则以舒儿这般聪慧,不知会猜出什么来。

    叶结蔓想得的确没有错。当时门外的安儿注意力都在房间,听得一声轻微的闷响,正是叶结蔓摔落窗棂的时候。安儿顾虑到叶结蔓的话,强忍着没有破门而入,只在外忍不住唤了几声。当时叶结蔓一心挂在寻找槐木鬼符上,哪里还听得到。所幸晕倒之后没多久,安儿在门外等了片刻,那性子实在按捺不住,询问了几声见无人应答,心中担心,还是推门而入。见房间里没有叶结蔓,安儿当时也吃了一惊,视线扫到大开的窗扉,之后才发现倒在窗外草丛里的叶结蔓。等到后来舒儿从外面回来,安儿已经请过了大夫,在床边守着叶结蔓。舒儿见状自然问起情况,然而安儿想到门口叶结蔓的神情,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瞒了下来,只说少夫人身体不适晕了过去。

    “舒姐姐,你去帮少夫人熬药罢,顺便弄些清淡的粥来,少夫人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在这里看着少夫人。”安儿的目光晃了晃,转头朝舒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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