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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结 第23节

作者:桑鲤 字数:14432 更新:2022-01-12 10:05:20

    “那等你吃完东西我再走罢。我让舒儿帮你热着,就算没什么胃口,多少也吃些,否则你身子怕是吃不消。”言罢,裴尧远朝舒儿使了个眼色,舒儿领命退了下去。

    见状,叶结蔓也只好颔首应了,见裴尧远视线怜惜地落在自己身上,颇有几分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甫一转去,一抹白色身影骤然映入自己的眼中。

    床榻不远处,纪西舞双手环胸斜身倚靠在窗户旁。身后窗扉半开,月光倾斜而下,将一身白衣的纪西舞笼罩了进,衬得对方那一身白衣看起来显得流光四溢,竟有几分通透似琉璃。也不知这般注视了自己多久,纪西舞那一双红眸直直地与自己对了上,望得叶结蔓心中一跳,刹那间竟有些脸热。如今时间紧迫,她本以为纪西舞已经趁夜离了开去探查事情,这才没有一醒来就找寻对方。没想到纪西舞竟然一直在房间里,且自她醒来都没有说一句话,反常地沉默着。

    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裴尧远已经又开了口“离纪小姐下葬没有多少时日了,爹娘那里也不知能不能赶得及处理好事情回来。到时候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回去时我帮你去弄些上好的补药”

    叶结蔓却来不及听完,听到前面心里一惊,猛地打断了裴尧远的话“还有几日”

    “嗯”

    “我是指,离纪小姐下葬还有几日”

    裴尧远虽觉叶结蔓反应奇怪,但还是应了“在四天后,怎么了”

    叶结蔓床榻上的手颤了颤,目光望向纪西舞,见对方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才猛然惊觉时间竟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也即是说,四日后若是还找不到凶手,她岂不是就要回去裴府了那纪西舞怎么办不,以纪西舞的性子,定然不会轻易放弃报仇。难道要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思绪烦乱间,手忽然被握了紧。叶结蔓这才回过神来,见裴尧远担忧地望着自己,手正按在了她的手上紧紧握着。见状,叶结蔓心思一乱,连忙伸手去抽自己的手。

    裴尧远微微一怔,似乎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所幸舒儿及时端着一直热着的补药进了门,这才化解了两人之间无形的尴尬。裴尧远作势接了过来,温言道“来,吃一些罢。”

    叶结蔓脸有些热,想要唤舒儿和安儿,这才发现一直沉默地安儿红着眼,舒儿正拉着她在一旁安抚她,想来还没从白日小如的意外中恢复过来。这么一耽搁,叶结蔓已经慢了一步,裴尧远执着勺子递到了她的唇边。叶结蔓抬眼飞快地往窗边的纪西舞那里瞟了一眼,见她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这个方向,一时也猜不透对方心思。无奈之下,叶结蔓只得张嘴将东西吞入口中。

    裴尧远动作温柔地坐在床边喂着叶结蔓,目光柔软,望着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往自己看一眼的叶结蔓,只道对方是羞涩,唇边不由挂上了淡淡微笑。这几夜因家族生意带来的烦忧似乎也得以褪去了些。

    事实上,叶结蔓感觉自己如坐针毡,只盼快些将东西吃完。也不知囫囵吞了几口,叶结蔓终于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连忙阻了裴尧远的手,客气道“我饱了。”

    裴尧远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不需要再吃一些吗”

    叶结蔓连忙摇摇头,朝他笑了笑“不用了,三哥。我觉得有些困了,时候不早,你也去休息罢。”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裴尧远这才自床榻边站了起来,俯身替叶结蔓体贴地拉好被褥,嘱咐道,“大夫开的药一日三次,舒儿会负责帮你熬好。这段时间切莫再乱走了。”

    “我知道了,谢谢三哥关心。”

    叶结蔓笑着望着裴尧远离开,朝一旁的舒儿和安儿道“你们也去睡罢。”

    “是。”

    直到望着门被关上,叶结蔓才敢明目张胆地望向一直倚在窗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纪西舞。不知是不是方才裴尧远喂食的亲密举动,叶结蔓面对纪西舞心里竟有些忐忑,试探性地开了口“你一直在房间,没出去么”

    闻言,纪西舞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就在叶结蔓尴尬地想要再说话时,纪西舞偏了偏头,终于冷冷丢下话来“我作甚要出去”

    第68章 夜色迷蒙鬼勾人下

    乍一听到纪西舞说话的口气,叶结蔓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忍不住细眼打量过去,瞥见纪西舞神色漠然,一双红眸却是沉得很,唇角微抿,看过去总觉得带着几分不悦。叶结蔓略一踟蹰,暗忖难道是因为自己晕倒纪西舞不放心才守在房间等她醒来不过一个转念,她连忙挥去这个天真的想法,暗暗苦笑。自己也是疯了,怎么会这么觉得纪西舞怎会因为担忧自己身体特意留在房间想到这,叶结蔓抬头重新望向纪西舞,出声应道“我只是担心时日不长,怕你着急,以为你出去探寻线索了,并没其他意思。”

    “你既知晓时日不长,倒下得也真是时候。”纪西舞抬眼,冷冷话语落下,引得叶结蔓心头一滞,一时也不知言语。叶结蔓的手在底下攥紧了被褥,眉间不由染上了些许焦虑与自责。她当然知道,自己此刻卧病是多么糟糕的事情。本来就只剩下四日时光,没有她,纪西舞白日又不便行走,势必大大延误找出真相的时间。

    似乎是看出了叶结蔓的心思,纪西舞怀抱着双手,淡淡道“有这功夫自责,不如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话至一半,纪西舞眼尖地瞥见叶结蔓唇边药渍,眸色一暗,忽然又道,“否则这四日床上躺过去,怕是答案没寻到,与裴尧远的关系倒是可以再进一步了。”

    听到纪西舞的话,叶结蔓神色一震,猛地抬头望向纪西舞。见对方眉眼疏离,心底苦涩更甚,愈发觉得一开始那个念头简直可笑。她咬了咬牙,开了口“你放心,就算撑着这具破身子,我也会熬过这四日的。”

    闻言,纪西舞眉头反而蹙了蹙“你这样子怕是风一刮就倒,让我如何放心算了,到头来还是靠自己。”

    话语如刺,扎入叶结蔓心中。她低下头去没有接话,紧攥的手早已失了气力,颇有几分无力,无法反驳纪西舞的话。

    感受到了对方突如其来的沉默,不一会,叶结蔓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视线里映入一双洁白靴子。下一刻,修长玉指探过来,抚上她的下颔,将她的视线迫得抬上来,露出叶结蔓微红的眼睛。

    甫一瞥见,纪西舞脸上神色难得明显得怔了怔,似是也没料到这情形。她顿了顿,方道“我才没说几句,你怎么就”

    话还未完,叶结蔓已经窘迫地偏开头去,深吸一口气,打断道“没什么。”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解释了,“只是突然想起小如的死,心头悲凉,觉得可怜罢了。”

    纪西舞显然对叶结蔓的理由有些质疑,凝视了对方半晌。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再追究,只是目光奇怪地在叶结蔓的脸上转了圈,方坐在榻边,道“你之前去了哪”

    叶结蔓压下心底的疼意,勉强平复情绪将去纪越院子里的事说了。而纪西舞听到后来,神色已经绷了紧,待对方说完,方冷然道“你疯了独身去纪越那里,也不怕死么”

    “我只是想确认下小如的死是不是纪越派丫鬟干的。”

    “你确认了又如何你以为你能给那个小丫鬟报仇”纪西舞的眉头又蹙起来,“你可别忘记,这是在纪家。纪越之前不杀丫鬟是因为我刚死,那丫鬟又在他掌控的视线之中没必要动这手平白引人怀疑。这次安儿这丫头将人从厨房带走的消息传入纪越那里,加上你之前在查我的事,怕是让他有些忌惮,索性才下了狠手。那摊血看来也是故意留给你看的。”说到这,纪西舞的目光沉了沉,“不过这样看来,之前在琉璃亭时那支箭的警告,十之真的是纪越干的了。”

    纪西舞说的这些,叶结蔓多多少少心里也明了,只是此刻听纪西舞讲出来,愈发觉得对不起小如,本来就不好的脸色也跟着白了白。纪西舞兀自说完话,抬头就见叶结蔓又一副随时会要昏过去的娇弱样,话语一顿,已经倾身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触手都是薄薄的一层冷汗。她眼底忧色一晃而过,口中却没好气道“好了,不谈这些了,你这样子要是再说下去难保不当场又昏过去。”

    话落,见叶结蔓脸上神色依旧晦涩,好似藏掖这诸多心事,纪西舞终于忍不住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对不起”叶结蔓低低说了一句,似乎有些疲累地阖了阖眼睛,“我这样子,怕是要拖累你的时间了。”

    纪西舞眼底古怪神色愈重,有些不自然地暗暗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片刻方叹了口气,丢下话来“我没怪你。”

    见叶结蔓沉默着没有应话,纪西舞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再出口已经成了另一番话“时候不早了,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罢,这些事我们明日再谈。”言罢,起身朝桌旁走去。

    烛火灭,只余月光盈盈。

    叶结蔓躺来,感觉到身边一凉,纪西舞已经跟着上了塌。她只觉心底思绪翻涌,加上之前一觉方醒,倒没什么睡意,只单纯觉得疲累。裴家的事,纪家的事,都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难以消化。黑暗里,叶结蔓静静躺着,有些茫然,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尔虞我诈的商场,不值一钱的人命,荒诞不经的爱意,人鬼殊途的境遇,这一切哪里有什么出路就算报了仇又如何至于自己这身子自从嫁过来后就日益虚弱其实她并不在意是不是因为纪西舞的原因。若是可能,一起随身旁女子去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否则孤身留在裴府,前途叵测,并不见得就会幸福。

    也不知这样躺了多久,窗外星辰也黯淡下去,夜愈发深沉。叶结蔓感觉到身旁的纪西舞没了动静,忍不住偏了头去看。就着微弱月色,纪西舞洁白无瑕的面容沐浴在半明半暗之间,显得静谧安然,让叶结蔓脑中不由浮现出那具棺木中簇拥着花朵的躯体。那侧脸如画,静静盛开在黑夜之中,似乎能勾勒出淡淡香气。那些刺人话语,此时都随着从耳边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跃动的心跳。叶结蔓的目光柔软下来,半抬起身,沉默地望着纪西舞那清冷又魅惑的脸,竟有种如坠梦境的恍惚感。

    生前不得相逢,死后方至倾心,也不知是命运的玩笑,还是注定的劫数。

    黑暗中,纪西舞的红唇鲜艳,在那张白如雪的面容上好似灼灼烈火,热情地邀请着他人采撷。望了半晌,叶结蔓似是受到蛊惑般俯去,抬手轻柔地掖了掖耳边青丝,缓缓贴近。

    咫尺之间,叶结蔓心跳如鼓,越靠越近,正要贴上之际,那双红眸却悄无声息地睁了开来。

    叶结蔓动作一僵,霎时顿在原地,没料到纪西舞这么久还没入睡,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颊耳后火辣辣烧起来,倒将身旁凉意驱了个干净。她呼吸急促,片刻后,终于在那双带着一丝笑意的红眸凝视下惊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就欲直身拉开距离,有几分狼狈得试图解释“我只是”

    身子还未来得及退开,一只手已经稳稳地勾住了她的脖颈,止住了她后退的动作。

    叶结蔓脸色一红,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雪颜,手心紧张得沁出了汗水。

    “嗯”纪西舞的眉微微挑了挑,轻启红唇,吐气如兰,“你只是什么”

    “我”叶结蔓喃喃地吐出了一个话语,接下去的理由,却硬生生卡在喉咙,说不出半个字来。她窘迫地动了动身子,脖颈后的手却往下压了压,与此同时,纪西舞的另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衣领,将她迫近眼前。

    “为何躲”纪西舞不动神色地开了口,目光流转之间霞色翩跹,望得叶结蔓脸愈发烧起来,支吾着没有应不出话。

    纪西舞唇边勾起淡淡弧度,饶有趣味地盯着窘迫的叶结蔓半晌,方缓缓道“既然想吻我,何必偷偷摸摸”

    叶结蔓羞得说不上话,视线里,纪西舞的红唇晃动起来,一启一阖,偶尔闪过一丝白齿扇贝。直到纪西舞唇角绽开笑容,一时无限风光,在暗处散发出诱人芳香。

    纪西舞望着眼神躲闪,露出羞涩神态的叶结蔓,突然停了话头,沉默了会,忽道“之前我说的那些,你莫要介意。”

    叶结蔓没料到纪西舞会这么说,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唇边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我明白你的处境,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怪不得你。”

    纪西舞垂眸,空气里似有叹息流动,再抬眼时,她的眼里已俱是惑色“今晚你的身子可还吃得消吗”

    一开始有些不解其意,很快叶结蔓目光一顿,霎时反应过来纪西舞的意思,脸“腾”地红起来,只觉得撑在床单上的手都有些发软。只是心里却又不愿服输,视线飘忽开来,声音极轻地应了一声,恍若蚊鸣。

    “嗯。”

    轻笑声自床幔之间飘散,惊起一片朦胧月色。眼前笑靥如花,烨烨生辉,望得叶结蔓心中又是漏跳一拍,随即有热意自心头涌上。屏息中,叶结蔓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似是放弃了徒劳的挣扎,顺从心意地再次俯身下去,盖上了那抹犹自荡漾开去的浅笑。

    糯软的感觉在触到纪西舞的唇时刹那盈满唇齿,弥漫开来的芳香在急促的呼吸间飘散,叶结蔓半个身子压在纪西舞的身上,紧闭的眼睛上,睫毛因为紧张与羞涩颤得厉害。纪西舞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叶结蔓吻过来,半阖的视线扫过身上女子的神情,一只手同时搂上了对方盈盈一握的纤腰。那里由于近日来得清减,已能隐约触摸抚到硌手的骨骼。

    有那么一瞬间,纪西舞的眼底闪过短暂的犹豫,不过很快就彻底阖了眼,与血色红眸一道被眼皮所掩盖。

    红唇交织,仿佛有火花在叶结蔓脑中炸开,在黑暗里散开缤纷色彩。她能感觉到身下纪西舞胸口微微的起伏,手心贴着对方的脸颊,唇齿之间已经有卷席而来的舌尖掠过齿背,勾上自己的舌。胸口涨得微微发疼,叠在一处的身体像是要融化开来,彻底揉进彼此的怀里。此时的纪西舞,褪去了白日的冷漠与疏离,摇身一变,宛如化作了勾人夺魄的妖冶女鬼,狠狠攥着叶结蔓往水底沉溺而去。

    床幔落下,空气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带着内心深处不灭的爱yu,燃烧在这个寂寞的夜里。

    第69章 法事危机上

    睡梦中,叶结蔓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推她,她困顿地睁开了眼,视线里映出纪西舞的容貌。窗外天色尚暗,只有天边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叶结蔓正欲开口询问,纪西舞已经用手指了指房间里,淡淡道“有客人来了。”

    叶结蔓这才注意到昏暗中,窗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见她醒来,方走近床榻边,熟悉的声音低声响起“裴少夫人。”

    听到声音,叶结蔓一下子认出了是谁。再抬头看时,对方已经站在了床边,半明半暗里,露出一张气质凌冽的面容,正是几日不见的宁心。见对方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又是这个时候过来,叶结蔓心里隐约猜到宁心想必找到了什么线索要告知。果然,宁心也不拐弯抹角,一双炯然目光直视向叶结蔓,沉声道“关于地霸说的那个赎出青楼香兰姑娘的背后神秘人,我查到了一些事。”

    闻言,叶结蔓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是什么”

    “这几日我离开纪府,跑去找了四年前东来客栈的掌柜,纪广源。”自进门之后,宁心的神色一直冷凝着脸,眉间有压抑的怒意,“我调查了香兰赎身之时是谁安排去的东来客栈,最后得到的消息竟是纪越以前手下的一个小厮。而这个小厮去了东来客栈没多久后就因家中有事离开了纪府。可是我查了他进纪府留下的信息跑去他原来的村子,却发现他父母早就死了,唯一的弟弟也在六年前染病身亡,怎么可能因家中有事离开而且村里人也说四年前并没有见他回来,此人离开纪府后到底去了哪里丝毫找不出音讯,我怀疑有可能已经死了。”

    听到纪越的名字,叶结蔓心中一惊,却并不觉得意外。她与纪西舞暗中交换了个眼神,沉吟了片刻,随即望着宁心道“你觉得此事与纪家四少爷有关”

    宁心颔首“我不信事情会这么巧,那小厮刚去安顿好香兰,就突然在纪府消失了。这样一来,怕是除了纪越,谁都不晓得香兰到底在哪里。四年前纪越派人帮她赎身,如今时隔四年,这个叫香兰的女子又突然出现,设计接近我拖住我的步伐,然后又突然消失。这一切,怎么可能和纪越无关”

    叶结蔓也觉得此事与纪越脱不了关系,加上之前的事,愈发肯定宁心的猜测。

    见叶结蔓沉默着没有说话,宁心往后退了一步,话语沉然“我与你说这些,是看在小姐的份上。也许是直觉罢,我能感觉到你对小姐之死的关心。但是如今此事既然涉及纪家家事,你莫要再插足,否则怕是有危险。你与我不一样”宁心沉默了会,在安静里继续道,“我生是小姐的人,也注定要为小姐而死。我没能阻止别人害她,已是悔恨,如今唯一能做的,是为她献上最后一份祭礼,报这血海深仇。”

    言罢,宁心转身欲走。叶结蔓顿感不妙,急忙唤道“等等。”

    见对方在窗前顿住了脚步,叶结蔓皱了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自是让他血债血偿。”宁心一字一顿地落下话来。

    “这件事尚未彻底查清楚,你莫要冲动乱了自己的阵脚。”叶结蔓心里急切,劝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纪越会事先知道纪西舞要离开纪府去城南的事吗”

    “肯定是他从哪里探听到的。”

    “此事这般隐秘,不是应该除了你和纪西舞,只有纪老爷一人知晓吗他又从哪里探听到会不会有同伙,你有想过吗”叶结蔓说完,忽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猛地想起了前几日纪西舞深夜递于她的一张信纸,下意识转头望向身旁的纪西舞。想说什么,但是碍于宁心在又不便,最后只得暂时放弃了。

    宁心听到叶结蔓的话似是有些犹豫,纪西舞叹了口气,道“你先不要声张,再探查一下,我相信总会水落石出的。若是你因为莽撞出了事,谁来替纪西舞报仇”

    “我知道了。”半晌,宁心似是妥协了,轻声丢下话来,这才黑影一闪,消失在了窗边。

    叶结蔓这才放下心,耳边已经响起纪西舞淡淡的声音“你方才有话想和我说”

    叶结蔓转过头,视线里,纪西舞的目光幽邃,看不出方才宁心的话对她产生的影响,似是对这一切结果早就心如明镜。她踟蹰了片刻,方道“我突然想到了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封信,你还记得吗”

    见纪西舞点头,叶结蔓道“我想,既然用的是纪夫人的信纸,此人必然是被纪老爷随身安排侍奉在纪夫人左右的。你们纪家人都心机深沉,我见过纪夫人几面,觉得她也不简单。你觉得纪夫人会知道此事吗”

    闻言,纪西舞低头沉默了会,随机摇了摇头“说不好。不过她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就是了。纪越心思深沉,加上与纪川兄弟情深,若是没有纪夫人在身后帮衬,纪希安哪里会是这两人的对手纪世南安排了人在身旁,这么多年难保心里也有些计较。”

    见纪夫人果然如自己所想那般难对付,叶结蔓这才有些踟蹰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那么你说,这纪老爷身旁,会不会有可能也被纪夫人安下了眼线”

    话落,纪西舞眼底神色一晃,很快就反应过来叶结蔓的意思“你是怀疑我去城南的消息是她从纪世南那里得知,然后放给纪越的”

    叶结蔓点了点头。纪西舞神色沉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叶结蔓接着追问道“上回看信里的意思纪老爷会和那人在藤桥会晤,你当时说知晓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纪西舞望了叶结蔓一眼,目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半晌,方摇了摇头“许是我猜错了。”

    叶结蔓觉得纪西舞有些奇怪,道“不管是不是猜错,总要去探探罢。万一是真的呢”言罢,见纪西舞还是没有说话,叶结蔓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动,喃喃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身子”说到这,叶结蔓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故作无谓道,“没关系,我又不是虚弱到几步路都走不了

    话音未落,脸颊上已经抚上了一双微凉的手,打断了她的话。叶结蔓的身子跟着轻颤了下,而纪西舞的手已经掠过她的眉眼,神色显得漫不经心“你这脸色白的,都可以媲美我这个鬼了。那藤桥离纪府并不近,你那两个丫鬟肯放行就怪了。”

    “我”

    叶结蔓暗暗恼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额头被轻轻弹了下,耳边纪西舞又道“好了,别再多想了。你要是一不留神晕倒在纪府外面,可没这么幸运,指不定被拖到哪个小巷子去了。”

    闻言,叶结蔓脸色一红,不满地瞪了纪西舞一眼“你才被拖到小巷子里去。”

    纪西舞只是浅笑不语,偏头望了眼往外天色,道“此事就让它去罢,我倒觉得你方才说的猜测有几分道理。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昨晚也累了。”

    叶结蔓的确有些疲累,但一听纪西舞提起昨晚,目光霎时有些躲闪,低低应了声,重新躺去。躺了半晌,叶结蔓还是觉得可惜,忍不住开口提议道“不如将此事告知宁心,让她去一趟藤桥”

    身旁的纪西舞闻言却沉默了下来,叶结蔓有些不解,偏头去看她。阴影里,纪西舞红色眸光闪烁,似有疑虑。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相信宁心吗”

    纪西舞抬眼直视着叶结蔓,目光沉静,片刻后叹了口气,道“我若说不信,你想必又要觉得我多疑。然而纪家的人,我的确是当真一个都不敢信的。”

    见到纪西舞神色认真,叶结蔓没有说什么,重新阖上了眼。

    这一觉并没有睡上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喧闹,惊醒了半睡半醒间的叶结蔓。她不解地往门外望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旁纪西舞也跟着睁开了眼睛,目光露出疑惑。

    “你等等,我去看看。”叶结蔓撑着身子坐起来,作势欲下床,被纪西舞阻了住。

    “你身子都这样了,还是别下床了,等下安儿和舒儿罢,看这时辰也该差不多过来伺候你洗漱了。”

    叶结蔓闻言心里微微暖了暖,想了想还是依言照做了。果然没有多久,门外就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推了开。

    进门的是舒儿,她一眼就看到床榻上已经醒转并坐了起来的叶结蔓,神色微微吃了一惊“少夫人已经醒了”

    “嗯,昨日睡得太多,没什么睡意。”叶结蔓点头,柔声道,“方才我听到外面有些响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舒儿料想叶结蔓应该是被方才那阵动静给吵醒的,走到桌旁帮叶结蔓倒了杯水,口中解释道“因为过几日纪小姐就要下葬了,所以纪家请了法师来给她做法事,听说要持续三天。很多丫鬟一大早就都过去灵堂那里了。”

    乍一听到法事,叶结蔓的眼皮就跟着跳了跳,心里没来由得涌起一阵慌乱。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手背覆上了另一只手,纪西舞的声音难得温和“这也是正常,不过是几个跳大神的,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你莫要担忧。再说了,法师做法事在灵堂那里,也不过来你这个院子。”

    这边,毫不知情的舒儿已经将手里的水递给了叶结蔓“安儿性子顽皮,心里好奇非说过去瞧瞧,我以为少夫人还未起身,因此没有阻拦,希望少夫人莫要在意。”

    “无事。”叶结蔓摇了摇头,抿了口清茶,心中暗忖等安儿回来再问一问也好。

    “少夫人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去弄些。”舒儿体贴道。

    “不用麻烦,随便弄些就好。”

    “那我便让厨房弄完补气血的粥,顺便把药熬一熬。”舒儿接过空杯子,口中道,“少夫人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言罢,转身出了门。

    第70章 法事危机下

    “急急如律令,咄”

    浑厚的声音响起,一柄桃木剑挥舞如风,“唰”地刺中桌上的符文,眨眼间突然着起了火。飘起的炭灰飞扬在半空之中,有浓郁的香火气息散开来。

    安儿努力踮着脚尖,自人群里探头探脑往不远处望着。那一抹黄色身影步伐有序,一套动作做下来十分庄严,让她眼里起了亮光,嘴里低低念叨了句“看起来好厉害啊。”

    “当然了,”安儿身前一个丫鬟忽然接了话,一脸了然道,“这法师可是城南很有名的天正师傅,祖传三代都是驱邪降鬼的能手,一般人可请不到他做法事。且这法事三日,可要花上不少银子,都足够我们这些丫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有这么多这天正法师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安儿惊讶地张了张嘴,不远处已是淡淡烟雾缭绕,露出那天正法师半张刚毅的侧脸。

    那个丫鬟尚未开口,已经又有一个丫鬟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怎么,你不知道啊”

    安儿摇了摇头“我是裴府的丫鬟,第一次来城南,不太清楚这边的事。”

    “噢,这道难怪。”那丫鬟扫了安儿一眼,接话道“这天正法师本是灵源寺的高僧,听说有一日忽然做了个梦,梦里得到佛祖指点,觉得大隐隐于市,便还了俗回到祖籍苏州,解难。”

    安儿微微一怔“不是说请天正法师要许多银子吗一般人不是请不起,谈什么消灾解难”

    说话的丫鬟话语一堵,似觉得有些尴尬,片刻才道“人家是得道高僧,要是人人都请得起,不是得忙死了。而且高僧也要吃饭啊,又不是神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不花钱的好事,只要值得起这价钱就行。再说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妖鬼作祟,天正法师还是会出手相助的。只是寻常法事,并不怎么接。”顿了顿,丫鬟脸上带了些骄傲,“不过我们纪府的法事,自然要请整个苏州城最好的法师了。小姐的事是大事,怎么能怠慢”

    安儿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再次望向不远处做法事的天正法师。那一袭黄色道袍在初生的旭日下被罩上了一层微红,显得气度凛凛。安儿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天正法师,陷入了沉吟。

    大约半个时辰后,天正法师并指在空中撒出一抹燃下的烟灰,默念了什么,这才收了桃木剑,朝身后的一个小童道“阿量,收拾下。”

    那名被唤作阿量的少年闻言点点头,上前一步去整理台上物事。天正法师抬脚就往身后的灵堂走去。

    站在灵堂门口的纪川见状,礼貌地朝天正法师道“辛苦了。”

    天正法师略一颔首,并不多言语,踏进灵堂,视线扫了一圈,随即自怀里取出四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了缭乱符文,将两张分别拍在了棺木与祭台上,另两张都直接用祭台的蜡烛烧了,丢在了门槛两处,这才转向纪川,淡淡道“好了。”

    “麻烦天正法师了。”纪川拱了拱手,“纪家已备好住处,这边请。”

    天正法师背着手应了声,与纪川一道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散了散了。”不知是谁说了声,原本围在一旁的丫鬟与小厮渐渐都回去了,没有人注意,一道娇小身影停在原地,望着依旧在收拾桌案的那个叫做阿量的少年,攥紧了手。

    阿量将东西都收拾好,抬头见师傅的身影已经远去,连忙往身上一甩,就迈脚跟了上。只不过没走几步,便察觉到身后始终缀着一个人,忍不住皱了皱眉,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淡粉色丫鬟服饰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见他回头,神色浮现出一抹慌乱,然而并没有躲闪,而是踟蹰地往前踏了一步“你你好,方便说话吗”

    阿量一怔,见对方这般说,一时有些犹豫。对方则已经踏步上前,问也不问地伸手扯过他的衣袖,往一旁树丛里拉去。阿量见状一惊,下意识就去拂对方的手,话语里有些又羞又急“你要说便说,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跟上来的正是安儿。她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往周围环顾了一圈,见没什么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只是怕别人听见,有要紧的事想偷偷与你说。”

    阿量自小与师傅一道,并未接触过女子,见对方这么说,倒换做他不好意思了,只得无奈开了口“好了,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人,你到底找我何事师傅若是看我没有很快跟上来,可是要责怪的。”

    “原来天正法师是你师傅啊,那太好了”安儿闻言,顿时改了主意,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较,“我有事想找你帮忙。真的,这件事很要紧,关乎我家少夫人性命。”

    “什么”

    安儿咬了咬唇,解释道“我家少夫人这几天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且她房间比外面阴冷许多,令人感觉十分不适。我我怀疑”安儿又压了压声音,语气古怪道,“我怀疑我们少夫人染上了脏东西。”

    阿量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说的是这个事,神色有些狐疑“此话当真”

    安儿似是怕对方不信,连忙点点头“我听天正法师名望甚高,你既是他徒弟,想来也肯定懂些。不知可有什么办法驱邪”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我家少夫人不信这些,我怕她不高兴,需要隐秘一些的办法。你是天正法师的徒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这”阿量并不是很信安儿的话,但听对方这么信任地望着自己,心里还是颇受用,想了想,自身上的包袱里掏出一些东西,递给安儿,“我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鬼魂作祟。这次来纪府,主要还是做法事,其他事情师傅应该无暇理会。不过你既然怀疑,不如先将这些拿去一用,若是你家少夫人真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想必也能派上用场。就算不是,也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你就权当图个心安。”

    安儿神色一喜,连忙伸手接过“不知这个要怎么用”

    阿量望了眼天正法师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焦急,简单与安儿解释了用法,抬脚欲走“你就先照我说的做,反正这三日我和师傅都住在纪府,有问题再来找我。”

    安儿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阿量已经小跑着去追天正法师,只留下少年瘦削的背影。安儿捏了捏紧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收入怀中,这才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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