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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结 第20节

作者:桑鲤 字数:13947 更新:2022-01-12 10:05:18

    见叶结蔓颔首,安儿一拍掌脆生生定下了主意“那就去琉璃亭了”

    第58章 纪家秘闻

    叶结蔓在纪府闲逛的机会并不多,倒是第一次听人提起琉璃亭,心里还是稍稍带了好奇。安儿看起来很是轻车熟路的样子,在前面领着路,不时回头与叶结蔓闲话“少夫人可有听过这琉璃亭”

    见叶结蔓摇了摇头,安儿也不意外,笑道“这纪府的琉璃亭可好看了,还是舒姐姐同我说的呢。”

    一旁的舒儿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安儿继续说了下去“这亭也不是很远,就在纪府后花园那里,等再穿过那里”话至一半,安儿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连脚步也是顿了住。

    “怎么了”舒儿方问出声,耳边便听到隐约的争执声传来。她微微一怔,抬头去看。

    两人正行至一处假山,绕过假山则是一座精致的园林。然而此刻不远处有三个丫鬟站在园林的小径上,好像起了口角。飘来的破碎话句都夹杂着不快语调,不过眨眼间,便见其中一个高瘦丫鬟抬起了手。

    “啪。”

    颇为清脆的响声惊飞了枝头几只画眉,叶结蔓三人一时也有些懵。安儿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怒意,正要贸然上前,已经被舒儿极快地拉扯了住“别冲动,先看看情况。”

    “可是”

    “先看看再说。纪家的事,不要胡乱掺合。”舒儿沉着声音朝安儿道,安儿有些不甘心地跺跺脚,重新往不远处望去。

    只见被扇了巴掌的那个丫鬟脚步趔趄得摔倒在地,那高瘦的丫鬟这才放下了手,大声斥了句“放肆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以为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有人为你撑腰吗醒醒罢,你主子已经见阎王去了。”

    听到女子话语的刹那,叶结蔓的目光剧烈晃了晃。难道那受欺负的女子竟是纪西舞的丫鬟

    昏暗中,看不清跌倒在地丫鬟的神情,只能看到对方低着头沉默着。半晌,才自唇中落下话来“不准你这么说小姐。”

    身前的高瘦丫鬟听到对方的话怒意更甚,声音也愈发尖利,连叶结蔓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你还不满呵,可笑。你以为要不是她生得那副妖精样会勾搭人,她还有什么用处不就是个私生女,靠着那点手段才爬上来”

    “你住嘴”

    假山这边,那些传来的话犹如霹雳般击中叶结蔓,将她震在原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私生女是在说纪西舞吗怎么会

    “舒,舒姐姐”同样听到的安儿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拉舒儿,声音都带着颤音,“你,你听到刚才那人的话了吗”

    “嘘,别说话。”舒儿不放心地将安儿又往假山后拉了拉,脸色十分凝重,抬头瞥见叶结蔓震惊的神色,担忧地皱了皱眉。

    所幸那边的争执没有持续太久,之前另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丫鬟许是顾忌口角愈演愈烈,连忙拉了拉高瘦女子,劝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别和她一般见识,少爷该等久了。”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细语了几句。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那高瘦女子才看起来罢休,狠狠地踢了地上女子一脚,这才丢下话来“下次给我注意点,否则有的你受的”

    言罢,两个丫鬟往另一边离了去。而地上的丫鬟则自己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

    有那么一瞬间,叶结蔓想要冲出去,却在触及舒儿的目光后勉强止住了脚步。后者朝她摇了摇头,神色绷得很紧。待人完全走开,才轻声道“少夫人,此事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罢。”顿了顿,转向安儿,加重了声音,“知道吗安儿。”

    “我我知道了。”安儿也似还未从这般劲爆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张了张嘴,见到舒姐姐的脸色,踟蹰地没有说话。

    倒是叶结蔓,看到舒儿的表情心里似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直言不讳地问出了口“舒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可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舒儿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视线扫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方低声道“回少夫人,算是知道一些。纪小姐是私生女的事在纪府虽不能说人尽皆知,但私下还是难免会有传言。只是纪小姐在世的时候这些事还算个忌讳,提不得,也没人敢提。”言下之意,也是感慨如今纪小姐死去,下人才口无遮拦地说出这些话。

    叶结蔓闻言心中一紧,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纪西舞曾与自己说她幼时不受重视的事,忽然就恍然了。作为一个私生女,在纪家要生存下去必定不是容易的事。至于初见面时自己看到纪夫人不见得如何悲伤,本还觉得奇怪,原来纪西舞不是纪夫人亲生的。

    不等叶结蔓多想,舒儿已经又道“少夫人,不管怎样,此事还是不要张扬,心里知道就行。毕竟是纪家的家事,我们裴家不好多加议论。”

    “嗯。”叶结蔓知道舒儿的顾虑,点点头应了,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暗忖等回去之后问问纪西舞。她身上实在藏了太多秘密,令人捉摸不透。

    这边,与叶结蔓说完,舒儿更加担心安儿,再三叮嘱“安儿,此事事关重大,你可给我长点心,当做不知道,听到没”

    “我知道啦,舒姐姐也太放心不下我了。”安儿嘟着嘴撒娇了句,舒儿这才继续道,“记住就好。不说了,我们继续往琉璃亭走罢。”

    一路无话,三人又走了盏茶时间,还与琉璃亭隔了段距离,安儿已经抛却了方才的事,兴奋地指着远处朝叶结蔓道“少夫人,你看那里,就是琉璃亭”顿了顿,又咦了一声,嘀咕道,“好像有人也在”

    叶结蔓抬头望去,见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亭子的影子。天际挂着银月,有月光落在亭顶,一路铺散倾泻,光泽流转之间似呈了一整个星河,在幽暗里闪着碎光。

    “是谁”有遥遥声音自亭边传来,有几盏灯笼轻晃,其中一盏朝她们这里靠近来。

    叶结蔓略一踟蹰,没想到这琉璃亭此时还有人,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只是不待她细想,那执着灯笼的小厮已经近的身前打量过她,有礼道“不知您是”

    “我们是裴家的人,这位是我家少夫人。”一旁的舒儿行了个礼率先应了。

    闻言,那小厮了然地鞠了个躬,随即转头朝不远处的主子喊道“少爷,是裴家少夫人。”

    “少爷让你将人请过来。”不过一顿间,已经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回应。那小厮回过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裴少夫人请。”

    叶结蔓只觉得入耳的女子声音有些耳熟,下意识朝不远处望了眼,依稀看到一个不高的奇异身影,旁边站着两个丫鬟模样的人。略一思忖后猛地想起来,这丫鬟的声音,不正是方才打人的那个吗这么一想,叶结蔓不再犹豫,朝身前的小厮道了谢,就在对方的引领中朝琉璃亭走去。

    待走得近了,叶结蔓才发现之前看到的奇异身影竟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她蹙了蹙眉,很快就回想起了此人的身份,就是纪西舞口中那个身体孱弱的纪家四少爷纪越。只见男子一身玉色锦袍,膝盖处盖了一块锦毯,玉冠束发,脸色却有些苍白。只是眉目温润,倒有一种惹人心怜的神态。不过叶结蔓的目光没有多加停留,而是极快地扫过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丫鬟,果然是之前撞见的那两人。此刻对方脸上已经没了方才飞扬跋扈的神色,而是恭敬地低着头,与之前判若两人。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裴少夫人,”纪越轻咳了一声,话语里似带着笑意,如春风般在这夜里飘散开来,“实在是纪越之福。”

    “不敢当。我只是听说纪家琉璃亭的盛名,左右也是无事,才过来瞧一瞧,这般巧遇见纪少爷,不知可有打扰”

    “没有的事,在下也只是闲来无事,过来吹吹风赏赏夜景罢了。”纪越说话倒很客气,转头朝身后丫鬟道,“小玉,将糕点拿与裴少夫人尝尝。”

    “纪少爷不用客气。”叶结蔓闻言连忙摇摇手,却抵不过纪越的盛情,见那位被唤作小玉的丫鬟转身取了桌上两碟糕点递过来,推却不得,只好伸手拈了,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丫鬟,心中暗道原来两人是纪越的丫鬟,不知为何会与纪西舞以前的丫鬟起了争执

    “听下人说,裴少夫人时常去灵堂拜祭五妹”

    叶结蔓还在沉思,纪越已经开了口,将她思绪唤了回来。想到之前纪西舞对这个纪越的评价,叶结蔓不敢掉以轻心,颔首应了“应该的。”

    “不知裴少夫人与五妹可有什么交情”纪越的目光投向叶结蔓,唇角笑容云淡风轻,熟稔得宛如一次老友间的闲谈,“裴少夫人这般有情有义,实在令在下钦佩。”

    “纪少爷言重了。”若是放在平时,叶结蔓怕是也减了心防。但一想到刚才那幕画面,叶结蔓总觉得纪越与纪西舞怕是关系并不算好,否则两家的丫鬟也不会争执成这样。因此听到他问话,只是含糊道,“我与纪小姐不过几面之缘,只是在苏州城也算久有耳闻,为她的死感到十分扼腕。”

    “原来如此,”纪越掩嘴咳嗽了几声,身子往后靠在轮椅上,对叶结蔓的话不置可否,转而淡淡道,“五妹为人冷静睿智,可惜命运难测,没想到竟走在了我这个四哥前面。咳咳”话音未落,纪越的咳嗽声已经阻了自己的话头。他艰难地弯着腰,用手肘支在膝盖上,整个身子都随着咳嗽震颤起来,眉间匿着一丝痛苦。叶结蔓见状一惊,没想到纪越的身体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糟糕,这情景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身后丫鬟见状,担忧得俯来“少爷,这边风大,你身体尚未好转,还是回去罢。”

    纪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身前叶结蔓柔声道“纪少爷如果身体不适的话莫要大意。”

    “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碍。”纪越朝叶结蔓微微笑了笑,“不过估计再呆下去怕染了风寒,让娘担心。在下还是先告辞,恕不能相陪了。”

    叶结蔓暗中松了口气,连忙也跟着回了礼,这才目送着纪越被小厮推着,两个丫鬟前面提着灯笼消失在夜色里。

    第59章 暗处的警告

    “没想到纪家四少爷身体这般差。”等纪越的身影消失得看不到了,一旁的安儿忍不住小声感慨了句,露出惋惜神色,“真是可惜那副雕玉般的容貌了。”

    “嘘,不要乱说。”舒儿伸手扯过安儿,摇了摇头低语道,“你别看纪家四少爷这般病弱,但人家才智出众,在纪家地位可不低,莫要以貌取人。”

    听到舒儿的话,安儿显得有些惊讶“真的吗”

    这边,叶结蔓收回了视线,垂下头去听着舒儿的话,眼底若有所思。她之前就曾听纪西舞提过纪越,因此对舒儿的话并不怀疑,也不曾因纪越这般而有所轻视。相反,她总觉得方才纪越有意无意地在打量试探她,却又及时点到为止,不至于像纪老爷那般尖锐让自己感觉不适。只有叶结蔓自己清楚,那短短的交谈中,自己一开始就紧张得试图全面武装来应对,然而对方却只是探了探剑尖就入了鞘,反而让她觉得空落。是不是因为纪越看穿了自己的防备,所以才没有选择再问下去

    “自然是真的,”另一边,舒儿已经应道,“纪四少爷打小身体就不好,但也是因为这点,他算是饱览诗书,熟读兵法,可谓学识渊博,加上为人睿智稳重,很早就开始帮着纪老爷打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只是由于身体弱,并不太管应酬上的劳累事。”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纪四少爷这般厉害。”安儿说着露出恍然的神色,转头见叶结蔓一脸沉然,迷惑道,“少夫人,在想什么”

    叶结蔓这才抬起头望向两个丫鬟,目光在舒儿的脸上多停留了会,方柔声道“没什么。”顿了顿,“我们去亭子里坐坐罢。”

    言罢,转身朝琉璃亭走去。

    虽然夜色已暗,琉璃亭附近却依旧亮得很,不远处即是一片湖光水色,上有假山栩栩。而亭中石桌异常精致,边缘还雕刻着雅致兰草纹路,与石凳自成一套。亭柱也是琉璃所制,在月色下显得澄澈清透,上面浮刻着藤蔓繁花,触之清凉。

    “听说这琉璃亭耗资俱大,乃纪家先祖为讨一女子欢心所建。”安儿一进亭子就开始好奇地摸过亭柱,口中卖弄着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知识,“那女子极其喜爱琉璃,曾梦想住进由琉璃打造的屋舍。自然,这个实在有些遥不可及,那纪家先祖退而求其次,在纪府为她造了这所琉璃亭。即便是这不大的亭子,也是价值连城啊。”

    身旁舒儿听安儿感慨完,忍不住笑了笑,玩笑道“你这丫头,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倒打听得忒快。”

    安儿闻言吐了吐舌,收回摸琉璃柱的手跑到叶结蔓和舒儿身旁,嗔道“这琉璃亭在苏州城很有名啊,谁不想来纪府一赏这价值连城的亭子这次难得来了,可算偿了愿,回去也好与姐妹说说。”

    舒儿笑着摇了摇头,视线扫过这座月光下散发着淡淡光华的琉璃亭,目光倒显得平静许多。

    “少夫人,你觉得怎么样”

    叶结蔓听安儿问起,望着漫天星辰都落于亭中,含笑点了点头“可谓是巧夺天工,美得不似人间。”

    “听说以前纪小姐常来这里抚琴。”安儿似想起什么,目露向往,“想必画面应该十分美罢。”

    听安儿无意间提及,叶结蔓微微一怔,脑海里随即浮现出纪西舞在这座亭中抚琴的画面,一时心中倒漏跳了一拍。

    也不知那人生前在亭中低头抚琴,裙袂如仙的模样该是怎样夺人眼球。

    三人又随意聊了片刻,晚风渐渐吹得有点凉。舒儿望一眼天色,朝叶结蔓道“少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罢。”

    叶结蔓见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思忖纪西舞说不定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心里又响起方才自丫鬟口中听到的惊闻,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欣赏夜景,口中应了下来。三人沿着原路准备返回。

    叶结蔓手里提着裙子,方迈下琉璃亭的台阶,忽觉面前一阵劲风吹来。黑暗中,她只来得及看到一道尖锐黑影迅疾滑过鬓角,耳边的头发瞬间被吹得扬起。利箭轻易地割断半缕青丝,眨眼又消失在黑暗里,带起几滴飞溅的血珠。一切发生得太快,叶结蔓连惊叫声都硬生生还堵在她的喉咙里来不及喊出,只有剧烈跳动的心脏如随时都会蹦出来,而她耳朵已经后知后觉地火辣辣痛起来。与此同时,下一瞬,身后响起舒儿和安儿的惊呼声。

    那短暂间的时刻宛如一世漫长,时间静止,生死离得那样近,让叶结蔓的身体都在那刻僵硬了住,冷汗倏地浸透背后薄衫。

    半晌,回过神来的叶结蔓才怔怔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痛意极快地蔓延开来。她手微微一颤,指尖则触摸到一抹湿润。她缓缓低头就着月色去瞧自己的手指,在看到染上的鲜红时,瞳孔剧烈一缩。

    “少夫人你没事罢”安儿显然也受到了惊吓,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一时也顾不得礼节连忙跑上前去拉叶结蔓。

    “我没事。”叶结蔓放下自己的手,朝神色担忧的两个丫鬟安抚地摇了摇头,然而那脸色却在月光里惨白得褪尽血色。

    安儿眼尖地望见叶结蔓鬓边淌下一缕血迹,脸色一变,几乎要哭出来,伸手就想去擦“少夫人你流血了要不要紧”

    叶结蔓微微一愣,随即伸手阻了安儿的手,自怀里取出锦帕,低声道“别碰,有点脏,擦一擦就好了。”

    “刚才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安儿心有余悸地望了眼叶结蔓的伤口,确定只是耳朵破了皮流下些血后才稳了稳心神,偏头下意识依赖地去看舒儿。

    舒儿自方才发生的一幕后就开始环顾着四周,见黑暗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好像刚才那刹那间的事只是一个幻觉。正皱眉沉思着,舒儿见安儿望向自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开口冷静应道“是箭。”

    叶结蔓略一踟蹰,忽然抬脚往身后走去。舒儿见状,很快明白了叶结蔓的用意,朝安儿道“快帮少夫人一起找下,看那箭还在不在。”

    初五的月色并不算太亮,只有一弯细细的钩挂在夜幕上。三人寻了片刻,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支落在远处地上的箭。

    叶结蔓自安儿手中取过箭,细细扫了一遍。只见箭身普通,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叶结蔓将箭拿在手里,片刻后才放下手道“回去罢。方才的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声张。”

    安儿闻言疑惑地动了动唇,不明白为什么少夫人要这么做。身旁舒儿看出了安儿的不解,拉了拉她的手,低声解释“那箭来势猛烈,可以看出对方身手不弱。若真的有心想要取少夫人性命,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夫人哪里来得及躲之所以如今只破了点皮,显然只是为了想要警告少夫人。倘若说出去,反而对少夫人不利。”

    安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不解道“可是他想警告少夫人什么”

    这一次,舒儿并没有回答安儿的话,而是紧皱着眉望向身前的叶结蔓,肃然道“少夫人,来者不善,你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闻言,叶结蔓却只是抿了抿唇,知道舒儿心里也和自己想得一样,对方是怕是针对她掺和纪家之事而来。她并没有多说,只低声道“回去罢。”

    “少夫人”舒儿上前一步,“我真的很怕你将自己连累进去。为什么非要如此执着呢”

    “舒儿,你不懂,”叶结蔓抬起头,直视向舒儿,一字一句道,“对方会用这种方法来警告我正是因为心虚,怕被我查出什么。既如此,我更不能放任纪西舞的真相被人蓄意藏起来,死得不明不白。”

    舒儿平静的面容起了波澜,语气也颇为焦虑“你与纪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为她这般”

    叶结蔓听到舒儿的问话,一时没有应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黑暗之中。她半掩着眸,耳廓的鲜血沿着脸颊极缓地淌下去,粘滞了旁边散落的青丝,衬着苍白脸色,很有些狼狈。

    见气氛突然僵硬,安儿扭头看了看两人,轻咳了一声,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还是回去再说,少夫人的伤口也需要涂药。”说完,转头暗中扯了扯舒儿,低声劝道,“舒姐姐,不管怎么样先听少夫人的罢。”

    舒儿闻言望了叶结蔓一眼,沉默片刻,随即似妥协般行了个礼“对不起,是舒儿逾矩了。”

    “我知道舒儿你是为我好。”叶结蔓摆了摆手并未追究,见舒儿眉间担忧,隐隐觉得对方好像知晓什么。然而叶结蔓心知舒儿不易泄密,也没寄希望于她,只抬脚往回走去。

    身后,舒儿望着叶结蔓挺得笔直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才拉着一脸纠结的安儿跟上去。

    第60章 纸上的疑点

    纪西舞回到房里时,已是近三更天了,房间的烛光已经熄灭。窗外月色昏暗,只有朦胧的光蒙着纸窗,房间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纪西舞反手关好门,悄无声息地踏进来,一双红眸在暗处闪着妖冶的幽光,丝毫不受眼前的黑暗所扰,熟练地绕过凳子,走到床前站定,垂首望向床榻上正背对着自己的叶结蔓。

    微风拂过,被半挽起的白色床幔轻晃,露出叶结蔓似要融入夜里的半塌青丝。

    纪西舞脚微微一动,正欲上得塌去。只是忽然目光一晃,视线重新停顿,随即扫过叶结蔓被青丝遮掩的耳朵,下一刻眉头暗中蹙了蹙,已经弯腰探出手去。

    那苍白冰凉的手指动作轻柔地捋过叶结蔓散落榻上的滑顺青丝,指尖触到她的小巧耳廓。纪西舞的红眸微敛,将那缕青丝顺势掖到耳后,望着黑暗中那耳廓上出现的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床榻上安静的身体忽然颤了颤,似是觉得痒,下意识伸手来探,正贴上纪西舞的手腕。与此同时,叶结蔓转过了身子,睁开略带迷蒙的眼,一副还未从睡梦中回过神来的状态,对上纪西舞的目光。

    黑暗中,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直到叶结蔓的眼底渐渐清醒,方大梦初醒般地目光闪烁,很快就偏开了视线,动了动唇“你回来了。”顿了顿,将纪西舞的手自耳边挪了开,口中低语道,“什么时辰了”

    “快三更了。”

    听到纪西舞淡淡的回答,叶结蔓噢了一声,自床榻上坐了起来,见对方红眸深邃不可窥探,一时也拿捏不准纪西舞在想什么,只略一偏头,待神智醒转些,寻了话头问道“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

    “去了一趟纪世南那,看看有没有线索。”纪西舞说着,视线又扫过叶结蔓的耳朵,话语里听不出情绪,“你耳朵怎么了”

    叶结蔓并无意隐瞒,只是也没想到纪西舞这般敏锐,一回来就发了现。

    似是看穿了她的疑虑,黑暗中,纪西舞低声解释道“有药味。”

    闻言,叶结蔓怔怔地抬手抚了抚耳廓。那里回来时已经由舒儿上过了药,只余下尚未愈合的缺口。她重新用青丝掩了耳朵上的伤口,口中应道“晚上去琉璃亭散心,不曾想遇到些意外,应该是有人想警告我。”话落,她探出半个身子,弯腰自床底摸出那支带回来的箭,想递予纪西舞。只是房间太暗,并不能看清彼此,觉得有些不便,又道,“你去点下蜡烛罢,太暗了。”

    “会引人注意。”纪西舞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同时接过那支箭,低下头去端详。

    叶结蔓也觉纪西舞说得有道理,遂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眯着眼在黑暗中打量纪西舞。所幸对方一身白衣,加上肌肤苍白,红眸诡谲,在暗处倒并不难认。如今习惯了她的这幅样子,竟然也不再觉得不适应。

    片刻,纪西舞抬起了目光,平静道“这箭材料普通,也没什么标记,看来对方有备而来,不想透露身份。”

    叶结蔓咬了咬嘴唇,目光流露出些许失望。

    “这阵子尽量与宁心别走太近,不然就让她来找你。她武功好,不容易被人发现。”纪西舞在床榻上坐下来,随即眯了眯眼,露出一丝危险,“吓唬么我倒还真不信,他们会敢在这节骨眼上碰裴家的人。”

    叶结蔓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纪西舞精致侧脸,黑暗中那目光锋利如刀,令人一时不敢与之对视。待对方转过头来时,却已恢复如常。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红眸也显得柔和许多。只听纪西舞低声道“这阵子辛苦你了。”

    叶结蔓见纪西舞这般,颇有些赧然,摇了摇头,似是自语“无事,这些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倒是你,这趟去可有什么收获”

    纪西舞在床榻变坐下来,微凉的衣衫擦过叶结蔓的手指,随即冷然的声音在暗中响起“虽然没发觉他行为有什么端倪,但从他的卧室还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叶结蔓眼睛一亮。

    只见纪西舞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叶结蔓好奇地接过来。纸张触手滑腻,质感厚实,摸起来十分舒服。由于房间光线寥寥,叶结蔓看不到纸上字迹。正疑惑间,纪西舞已经开口了“你闻一闻纸张,看是否有甚特别。”

    叶结蔓依言凑近纸张,在极淡的油墨中竟依稀嗅得一抹胭脂香。她抬头望向纪西舞,不太明白这其中深意。

    纪西舞对上叶结蔓视线,红眸微深“这纸堪比洛阳之纸,且边有暗纹,是纪家自己的纸张印记,专门用来撰写书信。”听到对方解释,叶结蔓下意识伸出手指去摸,果然在纸边摸到几处凸起,若不细察极容易忽视。沉思间,耳边纪西舞接着说了下去,“纸是新纸,而胭脂香未褪,可见是有人刚给纪世南的,应是常置放于女子居室。我之前与你说过,我唯一的三姐早已与纪家脱离关系,上头都是几个哥哥,那么,如今纪家直系女眷有这纸的只有一个。”

    叶结蔓惊讶地嘴微微张了大,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张优雅从容的面容“你的意思是纪夫人”

    纪西舞赞赏的目光飘过来,略一颔首“为了验证猜想,我专门去察看了她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果然找到了同样香气的胭脂。但古怪的是,纸上面的字迹却不是她的,甚至也不是我那几个哥哥的。此乃疑点之一。”

    “可是有人用纪夫人手头的纸写信给纪老爷”叶结蔓说着,重新低头扫了眼手中的纸,无奈夜色太暗实在瞧不清楚,只得作罢,抬头问纪西舞,“上面写着什么你方才说的其他疑点,可是与内容有关”

    “没错,疑点之二就是上面写着的话。”纪西舞点头应了,伸手取过信纸,红眸晶亮,掠过纸上痕迹,“信上是安慰纪世南关于我去世的事,乍眼看下来再正常不过。但其中有一段却有些耐人寻味。对方这样写,斯人已逝,后事皆平,还望节哀,顾重身体为上。彼时君所托之事吾也心中有数,只是一言难以尽之。唯念桥边紫荆花期已近,知君喜爱,若能有机会与君共赏,长话昔时,实在美哉。”

    叶结蔓听下来只觉稀疏平常的寒暄,不解地抬头,见纪西舞目光灼灼,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意“别人可能不清楚,我却如何不知纪世南从不喜花,怎么可能关心花期这种东西信中对方始终一副熟人口吻,最后却忽然提到这个,就难免令人生疑了。”

    叶结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是。这么说,这段话另有玄机”她一语言罢,瞥见纪西舞神色深沉,又在心底咀嚼了遍字句,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莫非只是对方想见纪世南才故意这么说”

    闻言,纪西舞点点头,将纸张缓缓叠好收入怀中,低头沉吟道“纸既是纪夫人那的,难道这人和她认识可是为何又要写这么隐秘的信给纪世南暗示相见难道是纪世南故意安排在她那里”想到这,纪西舞手上动作一顿,忽敛眉沉了脸色,喃喃自语,“桥边紫藤,莫不是指藤桥”

    虽只闻得意味不明的一句,但叶结蔓也猜到了纪西舞后半句的意思,想来是怀疑写信的人纪世南暗中安排在他夫人身边的。这听起来令人不敢置信,但细想纪家特殊情况,倒也不失为一种猜测。只是听纪西舞提到藤桥,叶结蔓初来乍到并不熟悉,反问道“藤桥”

    “是城南一处地方。”纪西舞皱起眉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若当真暗中约在藤桥,这昔时就是两人以前约见的老时辰才对”

    话落,纪西舞已经似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露出明了的神色。

    “你可是猜到何时了”

    纪西舞只是望了叶结蔓一眼,算是默认了,应道“他这几年来的行踪我也算了解大半,应该不会有差,等时候到了再去验证不迟。”

    叶结蔓见纪西舞恢复了胸有成足的模样,松了口气。而纪西舞已经随之上了塌,口中道“你今晚受了伤,务必好好休息。”

    “嗯。”叶结蔓点头,见纪西舞合衣准备躺下,脑海里闪过之前在拐角处偷听到的对话,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方靠上塌的纪西舞眼尖地瞥见,低声道“怎么”

    “我今天傍晚去琉璃亭的路上,无意听见了些传闻”叶结蔓想了想,还是踟蹰地开了口,小心翼翼地瞄着纪西舞的脸色,斟酌道,“之前一直没听你提过,所以忍不住有些吃惊。你是不是非纪夫人所生”

    纪西舞正拉过被褥,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脸上神色却无甚变化。下一刻,她唇角弧度若有似无地往上勾了勾,语气随意道“并没有想瞒你,只是这些东西特意说来也是没什么意思,倒没料到你会提前知道。事实上,我娘身份低微,远不够格得纪家名分。只是她因纪世南而死,念着这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恩情,纪世南才将我带入纪府,托于纪夫人名下寄养。这件事并算不上什么机密,我那几个哥哥心里都明白。话说回来,我倒还得感谢这个出身。若不是优时因冷落受到欺负,怕如今也不过是个无知的骄纵小姐。”

    “难怪你一直直呼纪老爷名讳,也不叫纪夫人娘。”听纪西舞说得轻松,叶结蔓咬了咬唇角道。

    “这爹和娘的身份,以前是碍于礼数,还是得唤上一声。如今我既人都死了,还遵从它作甚”纪西舞嘲弄地笑了笑,见叶结蔓神色有些落寞,倒有些好笑,“你那副表情作甚莫不是觉得我不是纪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就觉得难以接受”

    知道纪西舞是在开玩笑,叶结蔓无奈地嗔了她一眼,才轻声道“只是觉得,你所处的环境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纪西舞沉默地望着叶结蔓半晌,忽然挑了挑眉“你在心疼我么”

    听到纪西舞突然响起的话,叶结蔓神色一震,猛地转过头来,正对上那双红眸。黑暗里,她的耳根微微烧起来,摇了摇头,辩解道“才不是。你”

    一声轻笑在黑暗中悠然飘落。叶结蔓有些无措,袖边已经被扯了扯,将她拉得躺了下去,耳边则响起纪西舞的声音“不是便不是,你慌什么”

    叶结蔓还未开口,身边已经贴上了纪西舞冰凉的体温,她的另一边身子却随之烫起来,一时也找不出言语,只用极细微的话语嘀咕了句“哪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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