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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结 第19节

作者:桑鲤 字数:14015 更新:2022-01-12 10:05:18

    只见宁心脸色紧凝,干净利落地丢下话来“我有事找你。”

    “不知宁护卫找我有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你随我走一趟。”宁心说着,也不管澄儿反应,伸手就拉了对方的手腕,往门外走去。

    身后澄儿任由宁心拽着她离开,似也不在意,面上依旧不动神色,在路过叶结蔓的刹那间,她的视线忽然瞥过来,似有深意地滑过。不过眨眼已经被拽着踏出了门槛。

    叶结蔓弯腰朝纪西舞的牌位鞠了个躬,心里挥不去的别扭,只是碍于旁人的目光还是将拜祭的那套都做了完,才紧随着宁心的脚步离开了灵堂。

    等叶结蔓踏进宁心的房间时,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空气里流动着压抑气氛。而地上则有个杯子被打了碎,散在门前不远处。听到进门声,那位唤作澄儿的姑娘转头望来,见是叶结蔓眼底神色微微一动,随即又转向宁心,忽道“你什么时候和裴府的少夫人混一起了”

    宁心眉头极快地蹙了蹙,沉默片刻,方沉声道“不用你管。你只需回答我,为什么要伙同姜大夫谎称我的病情,阻止我随小姐去城西”

    澄儿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面无表情道“无意阻止你去城西保护小姐,把你留在纪府自然有我的理由。”

    “口口声声说有理由,那你便明明白白和我说是什么理由”

    “对不起,我不能说。”澄儿摇了摇头,又正色道,“不过,宁护卫,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裴家的四少夫人为何会在这里”

    宁心身侧的手攥了紧,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意“她是小姐的朋友。”

    “朋友”

    叶结蔓抿着唇,望见澄儿转过来凝视自己,眉间有显而易见的防备神色。见状,叶结蔓尽量让自己绽开一个看起来友善的笑容,柔声解释“澄儿姑娘,我有心想要找出纪小姐背后的真相,还望你配合。”

    澄儿却只是瞥了叶结蔓一眼,没有理会,而是朝宁心一字一顿道“宁护卫,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始终是纪家的人。”

    叶结蔓的笑落空,不免有些尴尬,忍住想扶额的冲动,求助般地望向已经站在一旁观望的纪西舞。后者瞥见她的神色,忍不住带了笑意,缓缓道“不急,先听听宁心怎么说。”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自言自语道,“不过以我对她俩的了解,估计宁心很难从澄儿口中套出话来”

    “我更加记得自己是小姐救下的人。”宁心话语坚定地应了,目光紧紧锁着澄儿,“小姐的死绝对不是那样简单,肯定是有人暗中设计谋害小姐。若不是当初你串通姜大夫拦下我,怎么会弄成现在这般小姐她小姐她怎么会出事”

    话落,宁心的眼眶微微红了,呼吸也有些急促。

    澄儿看起来却十分平静“小姐的事如今已经告了一段落,连老爷都没有说,你一个人在瞎怀疑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愿意看到如今这样的结果,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和裴家的人这般亲近。宁护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有本事将那件事与她说,到时候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这么坦然地和我说她是小姐的朋友想帮忙找出真相”

    叶结蔓闻言心里微微一惊,随即便见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叶结蔓再一次从宁心脸上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古怪神情,眼底波光明灭,一时没有应话。她的手心在这样的注视里忽然沁出汗来,顿了顿,方微颤着声音道“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澄儿望见叶结蔓的神色变化,冷然道“你当然不明白,你也不需要明白。总之,纪家的事,澄儿劝裴夫人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叶结蔓意识到两人暗指的事情应该与裴家有关,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起那几封信来,直觉与这些牵扯,只是究竟是什么,却自始至终都蒙着层雾看不透。她忽然觉得口中有些干渴,正不安间,垂在身侧的手握上一抹凉意,随即听到纪西舞熟悉的平静声音“别傻。现在澄儿在转移你们两个的注意力焦点,离间你和宁心。”

    叶结蔓抬头望了一眼纪西舞,见她面色沉静目视着前方的两人,勉强压下疑惑,朝澄儿道“不管你说的是什么事,但你串通姜大夫的事是事实。你不用试图转移话题,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叶结蔓的追问,澄儿眼底目光一晃。而宁心也似回过神来,伸手按住了澄儿的肩,重新逼问道“为什么”

    澄儿抬头望着宁心,沉默半晌,方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我真的不能说。”

    叶结蔓瞥见对面的宁心神色闪过怒意,知道她动了怒,心里叹了口气,耳边听纪西舞开了口“你试探下她,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命令。”

    叶结蔓虽觉惊讶,但见纪西舞神色深邃似有所思,还是按她的吩咐道“澄儿姑娘,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澄儿转头望来,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掩了好,只淡淡道“裴少夫人还是莫要乱猜测的好。”

    宁心却似被叶结蔓的问话点醒,紧皱起眉“所以真的是有人让你留我在纪府,你才让姜大夫故意说红疹有传染性,对不对澄儿,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澄儿不耐烦地伸手去推宁心的手“没有的事,你别多想了。”

    宁心还欲说话,一旁的叶结蔓已经又顺着纪西舞的话,缓缓道“你既不愿承认,想来那人位高权重,是你不想得罪的罢让我想想在纪府,比纪小姐还要尊贵的,也只有那两位了”

    “裴少夫人,请你自重。”叶结蔓话音方落,澄儿已经猛地转头斥道,“纪家的事,你非要插一脚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是好好管好你自己乱七八糟的事罢”然而回过头时,当瞥见宁心在听到对方话语的瞬间白了脸,澄儿眉间还是涌上些不安。

    “所以真的和老爷夫人有关”宁心似想到了什么,喃喃地落了话语,眼底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是老爷”

    “宁护卫,你别听外人胡言乱语”澄儿神色冰冷地剜了叶结蔓一眼,随即语气放柔了些,朝宁心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就告诉我究竟是哪样”宁心咬着牙。

    澄儿神色闪过纠结,片刻才恢复了平静“告诉你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说着,头也不抬地指向叶结蔓,“纪家的这些事,我不希望有外人知晓。我知道你迫切想要查明白小姐的事,但是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先让她出去,我再同你说。”

    叶结蔓见澄儿唇角弧度讥讽地望向自己,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便见宁心跟着转过头,眉间神色歉疚“对不起”

    “我知道了。”叶结蔓暗暗咬了咬唇,视线扫过一旁静默不语的纪西舞,胸口溢出喟叹,抬脚朝外走去。

    自己终究是所有人里离真相最远的一个罢。

    房间里的两人并没有呆上多久,大约盏茶时间,紧闭的房门就被打了开,澄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叶结蔓下意识往树后避了避,遮掩住自己的身形,直到目送澄儿消失在院口,这才重新进了屋。

    甫一踏进房门,叶结蔓就看到低着头坐在桌旁的宁心以及一旁若有所思站在不远处的纪西舞。见她进来,宁心抬起头,并不惊讶她没有离开,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唤道“裴少夫人。”

    “怎么了”叶结蔓柔声询问,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果然,宁心摇了摇头,神色为难“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无意探知纪府隐秘,只是单纯想要找出杀害纪西舞的凶手。”叶结蔓没多说什么,只是丢下话来,视线落在纪西舞身上。

    另一边,一身白裙的纪西舞缓步朝叶结蔓走来,待在她身前站定,俯来露出一个笑容,低声细语道“我们走罢。”

    叶结蔓略一颔首,望了宁心一眼,转身朝外走去,口中道“今日的事我不再多问,但是纪西舞的事,我一定还会再查下去。”

    当房门阖上的刹那,身后忽然落下宁心的话语。

    “谢谢。”

    第56章 招来一支桃花

    “纪西舞。”

    房间里,叶结蔓阖上门即望着虚空唤了一声,随着话音落地,青烟一缕飘散,纪西舞的熟悉身姿一点点在空气里成形。

    “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叶结蔓凝视着纪西舞血色红眸,缓声问道。

    纪西舞知道叶结蔓指的是之前宁心与澄儿单独相处时交谈的话,唇角微微一笑,望着叶结蔓紧绷的神色探出手去。指尖尚未碰触到叶结蔓的脸颊,后者头一偏避了开。瞥见对方眉间一蹙,纪西舞好整以暇地放下了半空中的手,改为环了胸。

    “别闹了,说正事。”叶结蔓知道自己显得太紧张,暗自整理了下心情,重新开了口,语气带着些许迟疑和不满,“刚才澄儿会说那种话,是不是和你们之前瞒着我的事情有关”

    纪西舞闻言没有应话,叶结蔓见对方一副默认的模样了,眉头又皱紧几分,还欲说什么,纪西舞已经软语道“乖,别皱着眉头了,多不好看。”言罢,再次伸手去抚叶结蔓的眉。

    叶结蔓微微一怔,这回来不及偏头,纪西舞的手指已经触到了自己的眉间。那指尖凉薄,抚过自己双眉时如春风轻拂,衬得面前女子唇角笑容温柔一如情人。被这么一打岔,叶结蔓心头的不满不受控制地消弭开去,到最后连瞪着纪西舞的目光都不免软下来。

    “砰砰。”

    没等叶结蔓再多问一些,门口传来敲门声。

    “少夫人,三少爷来了。”

    听到裴尧远过来,叶结蔓只得无奈地撇了撇嘴,低声丢下一句“待会再与你说”,便转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露出一身蓝银相间的锦袍的裴尧远,衬得整个人风神玉立。他朝叶结蔓露出一个温和笑容,提了提手中拎着的一壶瓷盅,开了口道“方才离开时见你气色不太好,特意去向希安要了些纪府的好东西过来送与你。否则等爹和娘来,指不定以为我们怎么亏待你呢。”

    叶结蔓自然知道裴尧远后面那句话只是个礼貌的托辞,实则是关心自己身体,心里微微一暖,自门边让开了身子,柔声道“谢谢三哥,进来坐会罢。”

    “还是不进去打扰了,”裴尧远方推辞了一半,叶结蔓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三哥不必拘礼。你这般费心,结蔓已是过意不去,进来喝口水也好。”

    “既然弟妹坚持,那我就厚脸讨口水喝罢。”裴尧远闻言不再推脱,撩了锦袍跨进门去,在桌旁坐了下来。

    “茶水凉了,舒儿,你去重新换壶茶来罢。三哥爱喝什么,你清楚一点。”叶结蔓转头朝舒儿吩咐。舒儿点头应了下来,取了茶壶往外走去。

    裴尧远的唇动了动,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见叶结蔓神色坚持,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手中的瓷盅放在了桌上,改口道“弟妹也别站着,趁热将东西喝掉罢。”

    言罢,盅盖被打开,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面而来。

    “唤我蔓儿就好。”叶结蔓一见这东西就知道怕是价值不菲的补品,不愿辜负裴尧远的心意,柔声应了,抬手取过勺子,当着裴尧远的面喝起来。

    裴尧远也不说话,在一旁含笑望着叶结蔓低头喝粥的模样。只见眼前女子模样温婉,随着低头泄下半肩青丝,将那清丽柔和的面容也半掩了住,只透出细细长长的一弯如月柳眉。

    叶结蔓一抬头,正好触及裴尧远凝视自己发呆的目光,当反应过来时,瞥见对方很快又有些尴尬地偏开视线,心里暗暗一惊。方才那眨眼间,自己竟好像从裴尧远的眼睛里看到了过分的关切。叶结蔓放下手里的勺子,沉默了会,开口打破了空气里微妙的气氛“三哥这几日在纪府都忙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见过两次纪老爷,谈些生意上的事。”裴尧远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恍若方才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恢复了常态,落落大方道,“爹娘年纪大了,如今四弟又去得突然,身体愈发不好,因此有意培养大哥与我多接手家族里的生意。”说着,裴尧远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前段时日裴家与纪家起了些争执,彼此僵持不下,爹娘想趁着这次会面让我和大哥代表裴家探下纪家口风。”

    听对方提及,叶结蔓疑惑道“怎么了”

    裴尧远并不隐瞒,实言道“我们裴家的胭脂生意一直与林家合作,将胭脂水运到各地。怎料上回出货,竟被意外告知林家船只吃紧,要等上一等。做生意本是有着合约,哪里熬得起时日。何况此次意外也令人十分不解,明明早些时日已经与林堂打过招呼,怎会突然船只不够后来才知晓,林堂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此事时他独子林奇负责的,而插足的正是纪家。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说服林奇将船只临时都调度过去。我们找过林奇,他却并不买裴家的账,看样子是榜上了纪家这棵大树。没有办法,裴家只得临时再找船队,但因时间太过匆忙,船队自然准备不足,这一趟下来还是损失颇重。”

    “这”叶结蔓踟蹰地张了张嘴,方道,“纪家为何要这么做”

    “如今正是春日,纪家的茶叶生意最繁忙的时刻,事业越来越大的他们,自然需要更多的船队。而苏州城里口碑好的,也就这么几家。怕是纪家早存了挖林家船队的心思,林堂一倒下,就暗中与林奇接头洽谈了罢。为了这事,别说爹和娘了,连大哥和我都两天没有合眼,为了这批货忙前忙后的,可算是累坏了。这纪家在苏州城内横行霸道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也怪我们太大意,听说为了笼络林家船队,那段时日纪小姐还专门去林府拜访过。怕是”话至一半,裴尧远突然住了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提也罢。死者为大,纪小姐如今逝了世,我不该再说什么。”

    虽然裴尧远没有继续说下去,叶结蔓心底还是隐隐猜到了,余光瞥过纪西舞。怕是那林奇就是被眼前这个女子言语所惑,才轻易折了诺,甚至不惜与裴家闹翻罢。

    一方话题结束,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叶结蔓略一沉吟,忽道“我方才在灵堂见到了纪老爷。”

    裴尧远闻言惊讶地望过来,叶结蔓想起之前听过的消息,出声问道“听说纪老爷身体也日益虚弱,可是真的”

    “嗯,的确不假。虽然纪老爷表面没表现出什么,但其实气色也比以往实在差了许多。”裴尧远轻声给叶结蔓解释,“不瞒你说,这纪家如今明争暗斗得厉害。纪川虽是长子,却毕竟不是嫡系。纪希安身后有纪夫人撑腰,待纪老爷一走,纪家的家业会落在谁的手里也尚未可知。”

    瞥见裴尧远神色紧凝,叶结蔓目露疑惑“这些与裴家有影响吗”

    “自然。纪川这人心胸狭窄,手段也颇为狠辣,若是纪家家业落在他手里,怕是苏州城的其他商家都没什么好日子过。相较而言,纪希安为人友善得多了。”

    裴尧远话音方落,一声冷哼在他身后响起。叶结蔓抬头,正瞥见纪西舞唇角一闪而逝的嘲弄笑容。

    见叶结蔓望向自己,纪西舞启唇道“若真是纪希安接了家业,怕是比纪川还要不如。他这么说还不就图个软柿子好捏么,到时候众人都能来纪家分一杯羹,可真是皆大欢喜了。”

    叶结蔓也知纪西舞所言有理,并没有发表言论。毫不知情的裴尧远兀自继续说了下去“这两回见到纪老爷,见他鬓发又白了些许。这次丧礼许多商人都想打探他的身体状况,只是纪老爷这人城府深得很,到底什么程度大家心里也都没个底。不过纪家如今暗中局势还是紧张得很,都分别各自站在大少爷和二少爷两个队列。”

    “原来如此”叶结蔓喃喃应了,见裴尧远说了这么多也没有提到纪西舞,心中暗想其他人应当都不太清楚纪西舞在纪府的地位情况。也即是说,纪西舞帮她爹做事,应该也是暗中瞒着别人进行的。想到之前宁心提及过的杀人,叶结蔓心中微微一寒,下意识去看纪西舞。她帮忙做的事,既掩了外人耳目,是不是纪世南为的将商场上那些那些棘手的、见不得人的事交付于她

    纪西舞本在旁冷眼望着裴尧远与叶结蔓对谈,忽见后者抬头望向自己,那目光似带着水波般晃动,黑白相间的瞳孔中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怜惜,衬得那眉间的柔软神色愈发婉转,看得纪西舞怔了怔,心底不由微微一动。

    夜色渐渐降临,叶结蔓与裴尧远不知不觉聊了许久。中途舒儿回房添了新茶,便与安儿一道站在旁边。直到大半个时辰过去,有丫鬟过来唤两人用晚膳才停下话头。

    因碍于如今正是服丧期间,大家皆是在纪家府上用食,并不外出。不过这菜色丰富,倒也一点不比外头酒楼的差。只是叶结蔓心思重重,吃什么都差不多滋味,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本欲早些回去,只是还未组织好言语开口告辞,便见上座的裴尧允视线忽然扫过来,落在她身上,随即开了口道“爹和娘派人传来消息,说他们应该后日就能到达纪府。另外,娘让我同弟妹转达一声,在她到之前,务必克己奉礼,莫要在纪家闹出是非来。”

    一旁的裴尧远闻言,眉头皱了皱,显然有些不满,压低声音道“大哥,蔓儿不是这样的人。”

    裴尧允瞥了眼裴尧远,淡淡道“我只是按娘的原话传达罢了。”顿了顿,“何况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情况。”说着,望向叶结蔓,皮笑肉不笑道,“弟妹可能理解娘的苦心”

    “谨遵娘的教诲。”叶结蔓柔声应了,心底却有些急切。虽然白日方听裴尧远提及过此事,不过听到确切消息,还是暗暗觉得棘手。

    离开饭桌后,叶结蔓带着一腔愁绪回了自己的院子。房间里光线已然有些昏暗,甫一进门,耳边已经响起纪西舞冷冷的声音“今日聊得倒是畅快。”

    叶结蔓转过头,眼前迫近一双红眸。她垂在身侧的手在昏暗里微微一颤,顿了顿,方低声道“多了解些生意场上的事,总是不吃亏的。”

    言罢,绕开纪西舞,打算往桌旁走去。

    擦身而过的一刹那,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有寒意一路窜上来,冻得叶结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皱着眉回头去看纪西舞,却见对方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目光犀利,眨眼间唇角弧度却又极快地往上勾了勾,缓缓道“裴尧远对你有意思。”

    叶结蔓一时看不明白纪西舞那笑是什么含义,只是对视了会,随即伸手去拂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同时道“别乱说。”

    “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其实清楚,不是么”

    见纪西舞的手纹丝不动,叶结蔓咬了咬唇,放弃了挣扎,抬头不满地望过去。她当然知道纪西舞说得没有错,之前自己惊鸿一瞥到的裴尧远眼底情意,想必早就被纪西舞收入眼底。只是叶结蔓不愿聊这话题,沉默了半晌,一字一句道“所以呢”

    “没什么。”纪西舞却忽然松开了叶结蔓的手腕,昏暗里又朝她笑了笑。那面靥落在叶结蔓眼中,不知怎的竟有些觉得气闷,总觉得对方好像在试探自己一般。但偏偏又不挑明,徒将自己搅得一团乱。

    “你到底想怎么样”虽然松开了钳制,叶结蔓反而停下了脚步也不再走,紧皱着眉望着纪西舞,试图从她平静的眼底看出什么端倪。

    “你觉得我想怎样”纪西舞的眉微微一扬,之前僵持的气氛随之极快地消融了去,几乎让叶结蔓怀疑一开始对方眼底短暂的冷意。

    见叶结蔓没有应话,纪西舞的半个身子又倾过来。尚未点蜡烛的房间,光线暗沉,只有天际一缕遗漏的日光自门缝里泄进来,不过咫尺就有气无力地散了。纪西舞的红眸在这片暗沉里格外显眼,令人挪不开视线。那白若通透的肌肤在幽暗里微微亮着,如同夜间昙花,洁雅而清香。

    “记得,你是我的。”轻柔话语暧昧落在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管是谁,都无法真正帮助你,只有我,才能将你拉离这污浊不堪的地方。”

    冰凉的手攀上叶结蔓的脸颊,冷得她睫毛一颤。眼前纪西舞的眼微微眯起来,似在打量所有物般打量过叶结蔓的眉眼,俯身凑到她耳边,宛如亲昵情人。

    “他再好,终归不会是你的归宿。”

    第57章 地霸的线索

    夜色渐渐笼罩纪府,辉煌灯火在昏暗中一点点亮起,若是俯眼望去,声势颇为浩大。纪府的长廊石路上,还是有不时穿梭的下人来往奔波。白色灯笼在微风里摇晃出凄凉气氛,沉沉地压在纪府上空,如同压下每个人身上般,令人不敢大声喧哗。

    房间里,叶结蔓安坐在桌旁,手里执着本诗集,就着灯火翻阅,余光偶尔极快地扫过半个身子都倚在床头的纪西舞。之前的对话不欢而散,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叶结蔓的心思在诗行间总是忍不住游离开来,回想着那些缠绕心头的谜团,愈发感觉有丝丝缕缕的烦躁升起。

    正思忖着,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引得叶结蔓下意识抬头去看。不过一瞥间,两个人影已经极快地窜至她的身前站定。

    “说罢。”一身黑色劲装的宁心抓着身旁壮汉的手一松,丢下话来。

    叶结蔓此时也认出了那壮汉正是之前被宁心带来的地霸,他脸上还有未消完的淤青与血痕。地霸一脱离宁心的钳制,整个身子就跟着晃了晃,想来也是被方才前进的速度所震,一脸畏惧地瞥了宁心一眼,咽了咽口水才转向叶结蔓,哈腰粗着声音道“夫人好。”

    “轻点”宁心扭头低声呵斥了句,“想把人招来么”

    那地霸被吓了一跳,有苦难言地点了点头,才极不习惯地压着难听的粗哑声音别扭道“夫人,小的已经打听到了那女子身份,特来禀告。”

    叶结蔓闻言连忙自凳子上站起来,同时与宁心对视了一眼,开了口“继续说。”

    地霸低下头去应了“是。小的为此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好多兄弟四下寻找,要知道这线索这么少,光是凭一个人的长相要找到对方真是辛苦”

    “长话短说。”话才刚起了头,宁心已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打断了地霸的话头。

    “是,是。”地霸不敢得罪宁心,忙不迭地点了头,加快语速道“那女子以前是一家叫醉春风的青楼姑娘,当时名唤香兰,但四年前被人赎了出去,之后就不知所踪,也不再与楼里姑娘联系。因为没有人知道女子去了哪里,我只好千方百计想办法打听是谁赎的人。醉春风的妈妈本来说不知情,只道当时是一个小厮过来帮忙赎香兰的,对方十分谨慎地没有露面。我自然不甘心听到这些话,只好趁人不注意直接套了她麻袋逼问想再试试。虽方式粗鲁,但却有效得很。嘿,你们猜怎么着醉春风的妈妈果然瞒着我。其实她虽然当时的确没看到人是谁,但是妈妈说她有一次偶然撞见香兰在偷偷与人联络。只是她也是见惯了很多场面的,也曾猜想过香兰是不是故意被人安排到青楼里来查探来往一些情报。加上后来香兰又被人突然赎身,愈发印证了她的想法。当然,这些怀疑妈妈从头到尾也没表露过,毕竟在社会上混得多了,有些麻烦她也不想沾惹,也就假装不知情随他们去了,只要她自己有利可图就行。”说到这,顿了顿,地霸目光有些古怪地晃了晃,看得叶结蔓心里咯噔一下。不待两人反应,地霸已经接着说了下去,“而妈妈说,与香兰联络的,应该正是纪家的人不假。”

    待地霸言罢,宁心脸色已经十分沉凝“对方可有说到底是纪家的谁”

    “我问了,妈妈说这个她真的不知道,不过来头应该不小,可能是纪家哪位少爷罢。”地霸见宁心脸色不好,不敢胡乱猜测,怕对方朝自己泄愤。

    虽然之前便有猜到此事与纪家有关,但如今当真确认与纪家脱不了干系,叶结蔓还是觉得有些悲哀,尤其望见宁心攥紧在身侧的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目光瞥向床边的纪西舞,见她望着他们这边,一副冷漠神色,愈发觉得不是滋味。

    地霸见两人都不说话,鼓了鼓勇气,搓着手踟蹰道“这夫人,你看小的已经尽力了,这之前说好的银子”

    “你虽然打听到了是纪家赎的人,但那香兰到底在哪里不是没有什么着落吗”不等叶结蔓应话,宁心已经冷言道。

    闻言,地霸脸色暗了暗,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又觍着脸道“小的虽然还没打听出那女的在哪里,但有打听到当时她被赎身之后曾在东来客栈下榻过一晚,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我猜那时应该是那位小厮带去暂歇的。两位也知道东来客栈的后台是纪家,小的不好去闹事,况且如今过去四年,听说那东来客栈的掌柜已经换过,因此只能给出这些线索了。看在小的尽心竭力的份上,这银子小的也不求多拿,至少给个辛苦劳顿费也好。”

    “东来客栈”宁心目光一沉,对地霸后面的话恍若不闻般,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四年前东来客栈的掌柜是纪广源”话落,她抬头望向叶结蔓,“我知道纪广源在哪,你等我消息。”

    叶结蔓点点头,知道这事由纪家身份的宁心出面更好。

    地霸见自己被忽视有些急了,再次开了口“两位,你们看那银子的事”见宁心冷眼扫过来,地霸头忍不住缩了缩。

    “好了,还是给他一些罢,毕竟也不算全无收获。”叶结蔓说着,朝地霸道,“给你辛苦费可以,但这些事你得给我们烂肚子里才行。否则”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地霸连忙应了,眼底有些喜色。

    宁心明白叶结蔓的心思是想用钱堵住地霸的口,软硬皆施瞒下这些查出的事情。她算是默认了,也不再多说,只伸手抓了地霸的肩,丢下话来“随我来。”

    话落,不过眨眼间,已经消失在叶结蔓的房间。

    见宁心带着地霸离开,叶结蔓面有豫色,转头去看纪西舞,却见对方已经自床榻上起了身,拖曳着一身白色裙袂缓步朝门外走去。

    “我出去一会。”

    淡淡话语自纪西舞口中落下,叶结蔓心中一动,下意识迈出一步想要跟上,脑袋突然涌上一阵晕眩,带着整个身子都趔趄了下。她连忙伸手去扶圆桌,脚却不小心撞到了凳子,虽稳住了自己,但膝盖还是传来痛意。而那声响也惊动了往外走去的纪西舞。

    纪西舞顿住脚步,转头望向叶结蔓,见她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因痛意沁出虚汗。她略一踟蹰,还是回身走到叶结蔓身旁扶住了她的身子,低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叶结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之前的眩晕感已经褪去,只感觉些许疲累。然而她不想纪西舞发现,表面若无其事道,“你要去哪里”

    纪西舞沉默了会,方开口应道“纪世南那里。”

    叶结蔓早已习惯纪西舞直呼她爹名字,闻言追问“你去他那里作甚”

    “我去查下有没有什么线索。”纪西舞说完拍了拍叶结蔓的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幽红瞳孔在昏暗的烛光里晃动。片刻,纪西舞原本冷凝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你身体不适就在房间里先休息下,我去去就回。如果你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叶结蔓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纪西舞的白色身影离开,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叶结蔓在房间里坐了半晌,耳边一时静谧得只有烛花偶尔爆裂的轻响。叶结蔓试图再次低头去看手边的诗集,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房间由于纪西舞的离开,温度稍稍回了暖,却反而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叶结蔓某人的不在。这般过了半个时辰,叶结蔓终于忍耐不住,放下了手里的书卷,叹了口气,站起身打算去外面走走。

    甫一出门没走多远,叶结蔓便瞥见了正坐在院子亭廊里聊天的舒儿和安儿。也不知讲了什么趣事,安儿正笑得前俯后仰,不小心碰落了绕着廊柱的枝蔓叶子,舒儿笑着去拍,视线对上了叶结蔓,微微一怔,连忙拉着后知后觉的安儿站起身来,恭敬道“少夫人。”

    “不用这般拘礼。”叶结蔓不知怎的心里有些艳羡,朝两人摇了摇头。

    “不知少夫人这么晚出门是不是有什么事”舒儿见天色已晚,出声问道。

    叶结蔓微笑应了“没什么,只是觉得房间里有些闷,出来走走。”

    “许是晚上要落雨,所有这会天气有些闷。”不等舒儿说完,一旁的安儿已经声音欢快道,“少夫人的确在房间里呆得太久啦,这样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脸色这么白,有空要多出来才行。反正离入寝还有段时间,不然一起去逛逛”

    听到安儿热情的话,舒儿有些无奈地在一旁笑了笑。

    叶结蔓也的确觉得一个人闷得慌,想着纪西舞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房,踟蹰了会还是应了下来“也好。”

    安儿闻言脸色一喜,连忙从亭廊里拉着舒儿跑出来,笑道“少夫人想去哪里逛”

    “随便走走就好。”

    安儿眼珠一转,提议道“我之前路过纪府的花园,那里有一处琉璃亭,漂亮得很。这月亮眼瞧着也快出来了,在晚上不知又是怎样一般美景。少夫人可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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