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清泽不甘心的跟在后头劝说“雀儿,那个房间是王妃专属,里面有专门的浴池，非常舒服的哦你真的不去看看吗，我还给你准备了很多好玩儿的东西。”
顾羚已经走进自己房间里头了，看东方雀对项清泽理也不理的模样，只能抱歉的对王子殿下笑了笑，然后无情的把房门给阖上了。
让房间里呆着的侍女都出去，顾羚自己给东方雀倒上一杯热茶让她捧着，自己也坐在她的旁边，撑着脸叹了一口气。
“哎，小雀，这些年来追求你的男生这么多，你就从来没有看上眼的。连项清泽这么痴情，只忠诚于你的，家里条件好就不说了，他长得也很帅，我知道很多女生倾慕于他呢，你都没有答应。我实在是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达到了什么要求的人才能成为你的伴侣啊”
东方雀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她只是对那些人都没有感觉。若不是顾羚说了要好好对待每一份真情，她可能都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绝不可能好声好气一遍又一遍耐心的拒绝他们。每天面对这些苍蝇一样的追求者，她也有些不耐烦了。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和羚在一起呢
完全不知道东方雀内心已经对自己庞大的追求者十分厌烦的想法，顾羚还在滔滔不绝的猜测东方雀未来伴侣的样子“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呢文静的，霸气的小雀肯定不会对人的家世挑剔，那你的伴侣也有可能是平民出身咯帅会是你的择偶要求吗你的性格这么冷淡，你是喜欢你的伴侣也安安静静的呢，还是热闹一点两人才比较好过日子”顾羚自己胡乱想象了一些人物模板，完全想不到东方雀和那个想象中的男人亲亲密密的样子，气垒道“诶，一定要是帅气的孙悟空才能配上你这个高冷的紫霞仙子吧”
“孙悟空”东方雀歪歪脑袋。
顾羚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摆手，也不管东方雀其实是看不见她的挥手的“没什么没什么，那是我听过的故事里的主角啦。如果你想听的话，等讲完我今早那个故事后，我再讲给你听。”
东方雀对此倒不是很好奇，她幽幽的说道“羚这样的就很好。”
“哈哈哈哈，我这样的”顾羚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我虽然很女汉子，但是再怎么说都是女孩子吧我想象不到我的举止套到一个男生身上去是什么样子的，那一定很娘哈哈哈哈”
东方雀抿抿唇，在顾羚的大笑声中轻声说了一句“就不能一直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吗”
房间很大也很安静，顾羚虽然笑得夸张，眼泪都出来了，还是能听到近在咫尺的东方雀的问话，笑着说“呀，这只是你一时的想法啦我以前也以为只要好朋友在一起就够了，但是等之后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他，你就不这样想啦到时候你都恨不得天天和他在一起哦，别把我这个朋友丢到天边，偶尔能想起我都已经算是你心里有我了。”
“不会的。”
顾羚哈哈哈的又摆摆手，只当小孩子那种“我要上清华”的宣言听听就算了，根本没当真。事实如何，等将来就知道啦
回程有了侍女们的照料，生活就舒服多了，热水什么的都不用自己再去烧了再端回来，这对一群伤员来说真的是天堂般的享受，对于项清泽自是又多了一分感谢。
项清泽对此根本不在意，这只是招待客人基本的礼貌，算得了什么呢要说起来，他还得谢谢这群同学呢，把自己国内的一个污点给找了出来，那群人从冰晶宫殿拿出来的法器自然也归属了他。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稀奇的法器，就算是一国王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这些法器能被曾妙妙收藏起来，自是各有各的奇妙，与一般能见到的法器都不太一样。其中最神奇的，当属那个被取名为“故人归来”的法器了。这个“故人归来”能让人透明化，完全穿透物体不说，连别人的攻击都能完全穿透过去，不管是火烧还是电燎，都对使用了“故人归来”的人毫无伤害。更妙的是它还是个能群体使用的法器这在群体斗殴之中可别提多有力了，简直就是神器好嘛
想想看，敌人就在你的面前，却看的着打不着，你说气不气人
当初在西山镇装神弄鬼的人正是借助了这个奇妙的法器，才能成功的把山神老爷的皮给撑起来。只不过这么好用的法器也不是毫无弱点的，它的功用是双向性的，别人别物都触碰不到使用了“故人归来”的人，这个法器的使用者自然也不能碰到别人别物。
这很公平。
如果使用者要攻击或者触摸别的东西，只能暂时的使自己脱离使用状态才行。这也是木珍所说的有时能碰到有时又穿透过去了的原因。因为这么个“故人归来”，当时敌人一拥而上的时候很是让欧阳维一群人吃了些苦头，经历了好长时间的苦战后才摸熟了规律有了些反抗的机会。
与此配套的是另一个法器“镜像鬼”，能映照出人的影像并好像真人般行动自如。只是这东西就是看个稀罕，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映照出来的就是个镜像，稍微大力点攻击它就会碎了。这东西并不是西行之那群人从冰晶宫殿里拿出来的，而是他们不知道怎么从外面搜寻到，歪脑子一动，就把它跟“故人归来”配套使用了，正好使山神老爷的骗局更为真实。
真的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项清泽还给东方雀和顾羚展示了一下从那些人手里拿到的别的法器，五花八门，各有各的奇妙，真的是令人眼花缭乱。
闲暇时，顾羚也会给东方雀念一下从曾妙妙手里拿到的那本手记。读了，才知道，曾妙妙虽然人品非常的渣烂，但身为一个大能真的很令人佩服。她去过很多地方，不仅自己收集了很多奇妙的东西，更看过更多奇异的东西。
就拿她们出来的映日山和落日山来说，里面不仅产有假量石，据曾妙妙手记所记载，在落日山山内深处，她曾去过一个天然的石洞，里面就有许多流光溢彩的晶石，比透蓝色的冰晶在阳光折射下的光线更为夺目。她曾贪心的想要挖走最大的那一块晶石，怎料挖的时候仿佛是触痛了落日山山灵一般，整座山都在振动颤抖，到处都是山体崩塌，连当时已经是九阶御术者的曾妙妙都差点逃不出去不过曾妙妙是谁啊，她虽然没能挖出那块巨大而漂亮的晶石，却也挖了一块不小的晶石带出来。可惜那晶石大概是需要特定地方才能散发出自己的光彩，拿出来之后就变得透明了，无论曾妙妙之后把它带到什么地方，它都不曾再现那样的耀眼景象，生气的曾妙妙就把它随手丢了。
不过曾妙妙猜测那个石洞有可能真的是山的核心地带，因为她出来之后得知，她挖最大晶石不成，挖另外一块晶石的同时，原本在西山镇东南方向一个风平浪静的黄家村突然就地龙翻身了而且那地龙只在这个小小的村落肆虐，近在咫尺的上家村毫无损失，黄家村就一个人都没逃出来，全都被埋没在已成为废墟的黄家村里了，只有少数当时正在外面采买或者农耕的村人逃过一劫。当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人们都说肯定是黄家村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恶，触怒了山神老爷才会被这么惩罚的。但听闻了地龙翻身的时间和持续时长的曾妙妙可不这样觉得，她在手记里头猜测到那地龙肯定与自己拿出来的晶石有关，她并不是瞎猜的，那在黄家村翻身的地龙与落日山的震荡真的非常相似。
从手记中读出了这样的曾经，顾羚真的非常唏嘘，为了那些无辜的黄家村村民。若曾妙妙的猜测是真的，那她造的孽可真的是非常巨大了。她们当时就应该把曾妙妙给丢出那个阴险的金属门外去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还给她好好的把棺盖给盖上了，真的是。
不过幸好曾妙妙去的其他地方就没有再弄出那么多的人命了，不然顾羚都想给她起个名字，叫死神来了就好了，走到哪，害人到哪。
项清泽的飞船航行得可比那些公用飞船快多了，顾羚脱臼的肩关节好了没多久，一行人就已经回到耶依城了。
七月初，耶依之府正值一年一次大长假要开始的时候，已经几年没有回家的顾羚决定，今年是时候该回家看看爹娘了。东方雀是肯定会跟着她回去的，项清泽这次确切得知东方雀的去向，自然也是跟随。
出人意料的是欧阳维竟然不再和她们一块儿行动了，原来是这次游历，他在保护与照顾许倩婷的同时两人竟然情愫暗生，两人决定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若是真的和合适的话，欧阳维就会请自己的老爸跟许倩婷家提亲了。
突然得知自己的小伙伴就要结婚，顾羚有些惊愕，不过之前也曾发生类似的事情，她并没有震惊得很，只是祝福两人，都来不及养好自己的胳膊，急忙叫自己院子里的侍女收好东西就要回家了。
假期虽长，可是路途可非常遥远啊，不抓紧时间怎么能尽可能长的呆在自家父母身边一想到就要回家，顾羚就精神振奋，连连搭乘飞船的疲惫都消失了。
第40章 回家
在出发前,顾羚就通过驿站的讯鸟寄了封信回家，所以在众人到达顾家的时候，早已有人等候着接待了。
东方雀之前就来过顾家,对此还算熟悉。项清泽虽然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但他可是一国王子,什么世面没见过轻车熟路的让顾家的侍从把飞船引去该去的地方，自己从容的跟着顾羚她们走，闲庭信步得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
进了大厅，除了忙碌的人们，其他人都在等着了。
顾羚一个箭步奔上去抱住了自己好久未见的娘,高兴的喊道“娘我想死你啦”
她娘虽然也很高兴见到自己女儿，但她一眼就见到了顾羚胳膊上的伤,一边欣慰的拍拍顾羚背部的同时也顾及着她的胳膊。
蹭完娘,顾羚才跟厅里的其他长辈打招呼，并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小伙伴。
东方雀随着顾羚的介绍屈膝行礼,冷淡是冷淡了点,但长辈们都知道东方家小姐是这么个性格,并没有多加在意。反而是项清泽对各位长辈都毕恭毕敬的,超出了顾羚的想象。
她本来以为他还会端着他的王子架子呢,没想到会这么礼貌的对她的家人特别是她爹她娘，不知道的还以为项清泽是在追求她呢。难道这就是，要追求她就要先讨好她的闺蜜嘛
大家主要是见见许久未见的顾羚和东方雀，听说了镇寒国王子要来就顺便接待一下罢了。他们顾家是术武大陆第三世家不说，他们顾家所在的沧澜国也并不和镇寒国接壤，外交只能算一般般，只把他当作一普通小辈，并没有特别的招待他。
一群人嘘寒问暖，问长问短之后，就散了。
来日方长嘛。
顾羚娘本名叫秦玉依，嫁给顾回之后就跟夫家姓了，复姓为顾秦玉依，更喜欢别人称呼她为顾夫人。顾夫人早早就注意到顾羚胳膊上的伤，刚刚在大厅只浅浅询问了一番，听是早前受的伤了才按捺住自己心疼的表情，现在各回各家了，就急急拉着顾羚一番详细询问。
养了也快有两个月了，顾羚的胳膊也快好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不留下后患现在才精细着保养罢了。但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顾羚先前寄回家的信里并没有说自己受伤了，顾夫人也并不知道这回事，现在知道了，连忙叫厨房把原本炖好的汤赏给下人了，再重新炖一煲养骨的来。
顾羚嘴上说着“娘你太大阵仗了啦”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心被泡在了刚拿到手的里，又暖又软，别提多舒服了。
顾回一直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自己宝贝妻子和宝贝女儿，也没有冷落到女儿的小伙伴们，时不时的询问东方雀和项清泽一些事情。作为一块儿老姜，就这么短短一段儿问话，他就得知了项清泽正在追求东方雀而东方雀对他并无感觉。
他的视线不由得从自己妻女身上收回来，笑容倒是未变，继续和项清泽聊到“后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噢”
项清泽对顾回语气里带的严肃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拱手回道“清泽对雀儿一片真心，绝无玩笑之意。”
顾回定定的看了项清泽一会儿，看他眼里坚定之意并未有丝毫退缩，才摸了摸一直默默跟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东方雀的脑袋，哈哈笑道“不过，这也要雀儿同意才行啦羽兄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的”
“清泽相信自己的心意总有一天能够打动雀儿的。”
一直听着旁边两人讨论自己的东方雀毫无所动，只是拉着顾羚唯一能动的右手装听不见，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跟屁虫。
离晚饭还有好一会儿呢，顾夫人便让三人先回房间休整洗漱，冲去身上的奔波之气。项清泽是男生，安排给他的房间自然是离两女生的闺房远远的，项清泽虽然想说自己绝对不会干出什么不轨之事，但在人家家里怎么能放肆给人家留下孟浪登徒子的印象，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安排给自己的客厢。
东方雀不愿意和顾羚分开睡，所以从第一次来顾家的时候，她的房间就一直被搁置着，把顾羚的房间当自己房间。顾羚是习惯了，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长辈们也就随她们了。都是女生，玩得好睡一个房间一张床有什么呢
顾羚虽说胳膊已经能轻微动一下了，但洗澡什么的还是不太方便，就让东方雀先洗，自己洗得慢等会儿再洗。
东方雀点点头进去洗了。
顾羚怕东方雀顾忌着自己就匆匆洗完出来，便说“诶呀，好久没练琴了，正好这几天我想到了一首新曲，弹给你听好不好”
“嗯。”
“那你慢慢洗哟，别我等会弹得都还没尽兴呢你就出来了。”
东方雀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嗯”
只有一只手是弹不了什么高难度的曲子了，只能用它来简单伴奏。顾羚让人给自己架好瑶琴，轻轻拨动着，吟唱道
素兮娆眉，与我归兮；与我同谋，与我同舟。
我心幽幽，通渠若狂；终日惶惶，恐失恐妄。
莹白皎月，瑰心娇花；郁郁葱茏，蜂趋蛾逐。
与尔同好，欢忻鼓舞；珍之惜之，匿影藏形。
勾剔出最后一个音调，顾羚一边觉得自己这歌词行文狗屁不通，一边又觉得这真的是完完全全的表达出了自己对于两人之间友谊的珍惜之情，其中满溢的感情是真切的，哪怕只是改动一个字眼恐怕都找不到当初偷偷写歌词时那种欢欣之情了。
弹得太入迷，抬起头来才发现东方雀早已站在对面许久了。顾羚仗着东方雀看不见，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眶，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不是叫你慢慢洗吗”
东方雀为了不打扰顾羚弹琴站得远远的，听她弹完了才慢慢走上前来，手轻轻的拂在刚刚还在发出曼妙声乐的瑶琴上，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余音，以至于声音都轻不可闻，生怕惊扰了耳边那不存在的音调。
“很好听。”
顾羚老脸一红，右手不自禁的扶在脸颊上帮忙降温，不自然的笑道“哪、哪有，都是瞎弹的。你、你喜欢就好啦”
说完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急吼吼的就冲进浴室，连叫人换水都忘了，急冲冲的脱了衣服才想起来该叫人换水。只好随意拿起已经被脱掉的中衣叫侍女进来给自己换水，顾羚害羞得整个身体都通红通红的，感觉要起来了。
东方雀听着浴室那边传来各种着急忙慌的声响，嘴角微微翘起，纤细的手指轻抚琴弦，想尝试着再重现一次刚刚简约而动听的乐曲，看着灵巧的手指却只笨拙的拨出一些杂乱的音符。
“珍之惜之，匿影藏形”
项清泽船上虽说条件不差，但总没有家里条件好，起码顾羚就不好意思让不熟悉的侍女帮她洗头。只有一只手能灵活使用的顾羚可是好久都没有好好洗一次头发了，一直都是胡乱洗了一通干净了就好。现在回了家，自己院子里的侍女都是从小跟到大的，虽然也是第一次让她帮自己洗头，但感觉总是和别的侍女不一样的嘛。
一开始还扭捏着，后来在侍女轻柔的手法下不知不觉就放松了的顾羚，情不自禁的洗了久了一点。等她后来再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天色已经擦黑，四处都亮起柔和的烛火了。
东方雀就坐在顾羚刚刚坐着弹琴的位置，看来就是一直等在那儿好久了，让顾羚的脸又红了起来。
“对不起啦小雀，让你等了这么久。热烘烘的太舒服了，我自己觉得好像没洗多久，但出来就这么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啦”顾羚亲昵的拉起东方雀的手，随着自己的语调而摇晃她，好像这样就能把别人的怨气给摇掉一样。
不过东方雀可一点儿怨气都没有，感受到顾羚对着自己撒娇，只是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正好侍女来催促，询问是否可以去饭厅开席了，东方雀就起身跟着顾羚去了饭厅。
刚叫东方雀注意脚下门槛，一抬头就看到一桌子人都在等自己了，顾羚歉意的吐吐舌头，欢快的拉着东方雀入座，和众人道歉。
桌上除了顾爹姑夫人和项清泽之外，还有一个长相俊朗，坐姿端庄大约25、6岁的男子，笑吟吟的一直看着顾羚古灵精怪的动作，让本来觉得坦荡荡的顾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桌子的掩盖下悄悄拉了拉娘的衣袖，顾羚丢给自己娘亲一个询问的眼神。
顾夫人都还来不及介绍那人，一直关注着顾羚的男子就主动介绍起了自己。
“在下是陈世安，是沧海陈家的二子，因着一些生意往来的关系，近些日子恐怕要在府上叨唠，希望顾小姐在这些日子里多多指教。”
“公子有礼了。”顾羚颔首应下，觉得男人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但男人一直非常关注自己的样子却让顾羚觉得非常别扭。
饭席间，顾羚还是老样子非常照顾着东方雀的菜碟，注意着小雀什么时候吃完了再给她夹好，但是一回身却发现自己的菜碟子里竟然也多出了不少自己爱吃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懵，看着给自己添菜的男人有些反应不来。
“顾小姐可不能光顾着别人而不顾自己呀。”陈世安微笑着摆好那双专门用来给顾羚夹菜的筷子说道。
面对别人的好意顾羚也不能直接拒绝掉让别人没脸，只好强忍着不适笑道“谢公子好意，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公子自便就好。”心里暗暗纳闷这人怎么对自己这么好，决定一会儿吃完饭得赶紧问问明显知道怎么回事的娘亲才好。
第41章 求亲
“什么提亲的”顾羚大惊失色。
饭后,顾羚说了一声让东方雀先行回两人的小院去,自己要和娘问一下那陈世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顾羚正是和自家娘在爹娘的房间里询问清楚,结果却得知了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顾夫人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拍拍握在手里的顾羚的手背“你这孩子,这么惊讶吗我女儿可不差,几年前开始就有不少人托媒人来求亲了，只是我都没应，毕竟你可是术者,这年龄算来还小，我也不舍得你这么快就属于别人家了。只是这次这个陈世安亲自来求亲,他爹是陈家的族长,和你大伯是老相识了，我和你爹对陈世安这个孩子也算是看着长大的,知道他的品性是个好的。”
顾羚急急想拒绝,被一眼看穿的顾夫人又给安抚住了“你放心,你爹和我是一个意思的,如果你看不上他,他的条件再好，我们都不会答应的。所以这才趁着你就要回来了，留他下来和你培养培养感情。就是这事不能成也没关系，到时候就直接和他说明白就好了，世安是个好孩子，不会胡搅蛮缠的。”
都这样说了，顾羚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郁闷的应下来，尽早和那陈公子说清楚让他回家吧，别吊着人家。
从爹娘房间退出来之后，示意自家可怜巴巴一直等在外头的爹“自己娘俩的悄悄话说完了，赶紧进去吧。”顾羚一个人踩着自己的影子往自己的院子走。
天啊，虽然说再半个多月就要到自己的十八岁三十八岁生日了吧，但她是真没觉得自己竟然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了啊身边都还是活泼的青少年们，自己这一副身体也还年轻，不知不觉竟然又快要到二十岁了吗怎么感觉自己还是个宝宝呢，结婚什么的根本都没有考虑过，一眨眼就要面对求婚的人了。
总觉得，有些惆怅啊
刚踏入院子的门，自己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内向外的打开了，是东方雀。
东方雀早早听到了顾羚的脚步声，比起以往轻快的步伐沉重了不少。
“怎么了”
顾羚快走几步，好让过来迎她的东方雀不用下楼梯，虽然知道东方雀能走得很稳，但一个瞎子上下楼梯总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她拉着东方雀进门，回身关门后让她先上床去坐着，自己先洗漱干净，一会儿也上床了。
“我娘说，那个陈世安是来提亲的。”顾羚一提起这个消息，愁眉苦脸起来。
猛的听到这个消息，东方雀本来慢悠悠的动作一顿，头唰的就转向顾羚的方向，散落下来的头发都飞扬起来了，可见动作之剧烈。
“你娘答应了”
看见小雀这么激烈的反应，顾羚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伸向自己的手摆摆“没有没有啦”
僵住的东方雀才软下来，另一只手也跟着伸出去握住顾羚温暖的手掌。
顾羚本来还挺惆怅的，被紧张得不行的东方雀给逗笑了，咯咯的笑起来，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安啦安啦，我娘不会强迫我嫁人的，她说会等我找到心仪之人才会把我嫁出去。”
东方雀显然也没有想过嫁人的问题，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略略紧绷起来“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顾羚故意逗她，“嗯，不远啦。你看，我都十八岁了，普通人家的姑娘十三四岁都已经嫁为人妇了哟”
东方雀看不到她偷笑的表情，信以为真，顿时急切起来，把顾羚往自己怀里拉的同时自己也不停前倾，不一会儿两人就滚作一堆，东方雀还不放，使劲儿把人往自己怀里塞，好像这样顾羚就不会嫁给别人一样。
“不要”
作茧自缚的顾羚本来只是逗逗她，可没想到东方雀居然反应这么大，两条纤细的胳膊勒得她都快断气了好么顾羚急忙拍拍东方雀的背让她放松一下，还不小心被自己呛了一下立刻就咳得不行。
听见顾羚一副要咳断气的样子，东方雀连忙放松了自己的手，急声问到“羚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顾羚终于被解放出来，赶紧用恢复自由的右手给自己顺气，朝天翻了个白眼，埋怨自己干嘛欺负一个眼睛不好的人，都是报应。
“咳咳，我只是开个玩笑啦。”顾羚伸手把东方雀弄掉的蒙眼丝绸给她挂回去，示意她绑到脑后去，该睡觉了。
东方雀急着确认真假呢，根本不理自己的丝绸怎么样了。“羚不嫁人了吗”
“诶，反正近期是没有嫁人的计划啦。”东方雀自己不弄，顾羚只好千辛万苦的自己给她绑一个丑丑松松的结。“我们两个天天在一起，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你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绝对不会突然就告诉你我要成亲了。”
东方雀抓住重点“羚还是要嫁人，就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一直”
顾羚抖抖被子给两人盖上，哈哈哈的笑，说“这个选项好，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子的人，说不定真的找不到喜欢的人，我们两个单身狗就一直在一起吧。做个伴也没有那么寂寞不是只是怕将来我都还苦哈哈的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咯”
“没有，没有真命天子。”
这是东方雀第二次严肃的说自己没有命定之人了，顾羚依旧没有当作一回事。已经是戌时末了，比平时两人入睡的时刻晚了一个多钟，顾羚从郁闷的心情中出来后就开始有点困意了，现在困得是眼睛都睁不开了，听见东方雀的说法，她迷迷糊糊的应道“那我、嗯，也没有真命天子”
东方雀听着身边人浅浅的呼吸声等了一会儿，最后伸手探进顾羚的被窝捏住她的手，感受到下意识的回应之后才沉寂下来，也睡了。
尽管第二天一早，顾羚就独自一人去找陈世安说明了自己的意愿，但陈世安可不是一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人。
他只说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顾小姐不必一开始就拒绝他。两人可以先交个朋友，若是最后顾小姐还是对他无意，那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顾羚嘴上说那便交个朋友，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不大可能会喜欢上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但是人家都说交个朋友了，总不能说朋友也最好不要当，只能暗暗决定在日常生活中疏远一点他，别让人家产生什么不该有的错觉了。
于是，顾羚和东方雀的长假中，除了项清泽之外，又多了一个陈世安跟团。四个人都是俊男靓女，异常吸睛，走到哪儿都能有一种浩浩荡荡的感觉。
比起项清泽，陈世安追求人的方法显然是更高明的。他作为一个经常往顾家这边跑的本国人，本身对这一片就非常熟悉，知道好吃的好玩的一大堆，更何况他似乎已经向顾夫人打听清楚了顾羚的喜好。作为导游，可以说是让游客非常尽兴了，仅仅是回家几天，顾羚一行人几乎天天都不着家，每天都被他带着出去玩儿。
而且他也是一个幽默的人，时常能在谈论中逗得顾羚哈哈大笑，让顾羚原本的小算盘全都被忘到一边去了，还觉得这个朋友真是不错啊。
这么几天下来，陈世安就成功的打入了顾羚这个团队主要是顾羚接受了他当朋友；东方雀对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就是和欧阳维都说不上几句话，安安静静的非常容易就让人忽视了；项清泽只负责讨好东方雀，对于队伍里加入一个男人也无所谓，能把雀羚组合拆散了各自分成两个情侣组合更好，于是陈世安就稳稳的呆在了队伍里，再也没有出去了。
这天，陈世安神神秘秘的竖起一根手指晃晃，跟顾羚说“小羚，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去到了绝对会非常惊喜并且感激我的。”
顾羚不屑一顾，啧了一声“先前你带我们去的那些地方是好玩，但在这行城顾家所在的城市，还有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感谢别人带我去的地方”
陈世安摇头晃脑，说去到便知。
于是一行人又被他从顾家带了出去，七拐八拐的，竟然进了一家酒馆
进门的刹那，顾羚嫌弃陈世安的眼神一落在弯腰舀酒的老板娘身上立刻就变成惊喜的眼神，原本和东方雀好好拉着的手都不自知的挣脱开来，整个人像兔子一样欢脱的跳到老板娘身边，拖长了腔调的喊“桃姐”
老板娘惊讶的转身，看到是顾羚，表情也非常惊喜“小羚”
两个人顿时笑着抱在了一起。
陈世安一副“你看吧”的表情，笑眯眯的首先坐到一边的空桌子去。项清泽正想引东方雀也落座，却看到东方雀低着头，似乎在“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残留着另一人余温的左手还不自觉的张握几下，好像有东西在手里一样。
“雀儿”
第42章 误会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顾羚激动得脸颊上都浮起两朵红晕,拉着微笑着的老板娘来到三人落座的桌子边。“这是我小桃姐叫姚春桃,”顾羚回头看姚春桃，确认她现在有没有跟夫家姓,待姚春桃摇头后继续说道“以前我小的时候,可照顾我了,我们感情超好的”
两人坐下来,正是在东方雀这边。
“桃姐,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那边那个是陈世安，这是项清泽,这边这个”顾羚特意拉起东方雀的手摇摇,亲昵的贴在一起，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东方雀”
姚春桃今年已经三十又四了，曾经就非常照顾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妹妹，现在身为人母,对小自己那么多的孩子更是慈爱非常，一直祥和的笑着看顾羚兴致勃勃的给自己介绍她的朋友，特别是说到身边的东方雀的时候,就是不看表情和动作,光听语气就能知道她是和这个朋友多么的亲近。
曾经这个孩子虽然乖，但可能就是因为她的早熟老成，和周边的小伙伴们隔了些什么似的，一直都融不进那些小朋友的圈子，直到自己被调去服侍她之后，她的脸上才开始慢慢散发出孩子该有的快乐。
不得不说，这个内里似乎已经成长为大人了的孩子现在有了这么多的朋友，真的很令人从心底里感到欣慰，特别是她还受过顾羚的大恩惠。
四人互相问候了一下，姚春桃就起身去说去给他们弄些吃的来今天她丈夫有事出去了，不然她可以使唤她丈夫去干活而不用自己亲自去吩咐了。
待老板娘走远后，陈世安朝顾羚抛去一个“怎么样”的眼神。
顾羚还沉浸在遇到久违的好友的喜悦里，看见陈世安挤眉弄眼的，喜滋滋的回答到“真有你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很开心”
“顾夫人曾经说起你小时候和身边的一个侍女玩得很好，还为了她求情，好让她能摆脱奴籍和心上人双宿双飞。那个侍女走后，你还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我亦是偶然来到这家店，得知了老板娘的名讳后觉得甚是巧合，才多嘴询问了一下。没想到，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的有缘分。”
在座都没有傻的，自然是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分明就是他特意寻找的，不然他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会偶然到这么简朴的酒家来还正好遇上顾羚的老熟人呢
顾羚一开始还信以为真，连“真哒”都说出了口了，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在说客套话呢，硬着头皮往下接“那真的非常感谢你与我们之间的缘分了。”
东方雀微微的转了转头。
最开始姚春桃和她丈夫离开了行城去讨生活，最近才回到行城来的，顾羚还没来得及找她，陈世安就送了这个人情给她，顾羚虽然承了这个情，但总有种被人硬要塞东西给她吃的别扭感，连一开始越垒越高的好感都有些要下滑的趋势。
然而顾羚怎么着也是个成人的心智了，这种人情往来和交往是知道的，不能再像自己真正小的时候那样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再也不往来。这大概就是成长的苦痛吧，别人待你是不是真心要仔细分辨清楚不说，你自己也不能再随心所欲了，这才是最无奈的吧。
于是一时间，因为姚春桃，顾羚和陈世安表面上看上去竟然更是要好了。待姚春桃带着几个店小二回来，布好酒肉饭菜后，三人谈笑风生，简直就是自成一个世界。项清泽一心只在东方雀身上，对此根本不在乎，还巴不得他们再聊开心些，最好顾羚聊到忘记给东方雀布菜，把机会让给他才好呢。而东方雀，若不是顾羚还微微的依在她身上，她真的在和不在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人看见，听着顾羚欢快的声音，东方雀掩在宽袖里的手越捏越紧，细白的手背上渐渐浮现出紫黑色的青筋，像恶龙盘在白玉上，恐怖得很。只是，她和顾羚相依着的那半边身体却还是毫无异样的，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了。
“桃姐你的孩子呢我听说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家，怎么今天没见到她啊”顾羚饶有兴趣的问起。
姚春桃听到顾羚夸她女儿，笑得合不拢嘴，遥遥隔空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尖，答道“今天她爹要去海城看看一种新的酿酒原料，她一听，非闹着跟着要去。这不，一大早爷两个就已经出发啦”
“诶呀，那真可惜。要去很久吗”
“本来是不用许久的，个半月就足够来回了，但她爹跟我说闺女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想带着她去玩儿一圈，少说也得两个月才能回呢。”姚春桃一副埋怨的语气，但里头的笑意任谁都能轻易听出，更不用说脸上的笑意了，那是人母的慈和和身为人妻的爱护结合而成的幸福笑容。
看着姚春桃的笑容，本来想打趣儿的顾羚咽下了原本问她现在生活的话语，转而羡慕的说到“真好啊，很羡慕桃姐你现在的幸福生活呢。虽然有点忙碌，”顾羚环顾这家不大，但来客源源不断的小店。“但你和你的丈夫，生活的很快乐。”
姚春桃掩嘴一笑，她早就看出来那陈公子是在追求顾羚了，一直很殷勤呢。顾羚呢，也不像无意的样子，两人之间气氛融洽，看起来就是郎有意妾有情的模样，于是她便说“何必羡慕呢，人各有姻缘，且看小羚你懂不懂得珍惜罢了。”说着，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陈世安一眼，那意思是什么很清楚。
顾羚脸上尴尬的一红，支吾道“桃姐你误会了啦，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的。”
“呵呵。”姚春桃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这个“嘴硬”的姑娘，那脸上的红晕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吗
姚春桃这副不必多说，我都明白的样子，让顾羚接下来准备解释的话都像辩解，哑口无言的顾羚只能求助的看向另一个当事人。
然而另一个当事人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也和姚春桃一样信以为真了，竟然也满脸如沐春风的笑看着她，这让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更像是真的了，不知情的恐怕都要以为他们已经互定终生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项清泽见状还要煽风点火，打笑道“看来顾羚的好日子也将近了，也不知道我和雀儿是否有这机会喝上那喜庆的酒咯”言语之间就把两对爱侣各自确认下来。
尴尬、羞恼和窘迫混合在一起，顾羚脸上都不止是红晕了，简直快要火山爆发了但嘴上一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吐出了一句“你我们没什么的”
显然，这原本没什么，在这场景下很明显就是有什么了。
一桌子人的焦点都在脸色爆红的顾羚身上，好事将近的味道非常浓郁，像下一秒就要把两个“新人”给送入洞房一样。
幸好东方雀不小心把手边的酒杯给碰倒了，才解救了恨不得向天借一张利嘴来解释的顾羚。这种小酒店里的酒杯，都不和富贵人家的酒杯一般，是玲珑小巧，拿来品酒的。寻常百姓来酒馆就是为了大口喝酒大块儿吃肉，这酒杯自然也是非常粗犷，说是杯，不如说是小酒缸，那容量也是非常可观。
东方雀这一碰，把本来距离桌子边缘没多远的酒杯就给弄下桌去了，倾洒而出的酒液打湿了坐在一起的顾羚和东方雀两人的裙摆。夏天材质本就轻薄的裙子，被液体这么一打湿，就全贴在了腿上，显出了两人细长细长的腿。
“啊”顾羚惊呼一声急忙站起，但已经来不及了，反而让没有被完全被衣服吸收的酒液顺着腿往下滑，裙摆湿透的范围更大了。
在场两位男士连忙取出罩衫来分别盖住顾羚和东方雀，遮挡住周边人窥探冒犯的视线。一行人只能连忙和姚春桃告别，败兴而归了。
顾羚倒是对这结果很满意，但是陈世安可是完全误会了。回去之后，顾羚和东方雀洗漱后换完衣服，就见到了等在自己房间里的顾夫人。
顾夫人难得调皮的挤眉弄眼，让两个姑娘坐在自己身边，拉着顾羚说道“小羚，世安刚才和娘亲又提了一次亲，说你们已经互生情意了，他想立刻就写信让他爹请媒人来正式下聘了哟。娘问问你的意见，若是你同意的话，娘马上就去回复他。”
脱离了刚才那种暧昧的气息，顾羚打结的舌头终于捋顺了，急忙和自己娘解释清楚，并没有两情相悦这种事情，全都是一时误会。
顾夫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以女儿的意愿为重，答应顾羚帮她和陈世安说清楚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了，若是伤了陈世安的心，她赔礼道歉以后就会避免出现在他面前。
终于解决了这个大乌龙，顾羚放下心来，决定不管陈世安伤不伤心她以后都是绕着他走比较好，免得又弄出什么事端。
但顾羚显然放心得太早了。
不能放心的原因并不在深情又容易误会别人的陈世安身上，恰恰是顾羚最好的朋友东方雀身上。
从那天的误会之后，顾羚就发现，小雀似乎有点儿避着她的样子，不是那种避而不见，而是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摸手碰脚，身体间的接触稍微近了一点儿，小雀就会不经意般避开。次数多了，顾羚自然是有所察觉，但询问了小雀，她却说无事。再想坦诚相对的时候，小雀就会有各种事情要做。
看着每日还是和自己形影不离，但是就是无端端不让身体接触了的东方雀，顾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又是怎么了呢
第43章 东方雀的白
顾羚同样是从那个世界来的。
这件事,见面不久,顾羚就主动暴露在她面前了。不得不说，顾羚真的很没有戒心，从接触伊始，她就很清楚的明了,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顾羚完全就是温暖的太阳下无忧无虑成长的孩子,而她只是阴沟里的一只臭老鼠，脑袋稍微露出地平线一点点,都会引起人们惊慌失措的厌恶和致死方可的灭杀。
回顾a3的一生,也就是东方雀在那个世界的生活，在世二十九年竟然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从x组374号一直爬到a3这个位置，她为之付出得绝不只是汗水和青春。
从a3记事起，她就已经存活在组织里了。
而组织里，没有孩子。
孩子要多大才能记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能记事的时候,周遭都是一样大的孩子,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今天接触了什么,一周之后就会完全遗忘。这也导致了他们整体的情绪都很稳定,就算好朋友被带走了也没有关系,还有这么多的朋友可以升级成为好朋友呢。
被带走的孩子的下场会怎么样,没有人能说清楚，也没有人能说清楚什么样子的孩子会被带走。肢体有问题的孩子会被带走，智商明显有问题的孩子会被带走，但是表现得聪慧异常和动作非常灵活流畅的孩子也会被带走。
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她才搞明白，这几类人是会被带去不同地方的前两者似乎会被带去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而后两者则会被带去严苛训练。正常人可能会选择表现得智障一点去享福吧，但是还只是幼儿的她已经明白，这些整天穿的黑沉沉面容冷淡的叔叔阿姨可不是什么友善的人，他们会对高烧三天濒临死亡的孩子都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痛惜怜悯的感情存在。这样的人，突然对你很好很好，必定是坏事一场。
所以她选择表现出自己的聪明，接受后来那些残酷血腥的训练。
刚开始的时候，断手断脚都是常事了，训练从一开始就是高难度，没有任何循序渐进的说法，接受得了，进下一阶组，接受不了的，就留在这组，接受强度没那么高的训练，日后成为炮灰一般的存在。
为了防止人生而带来的惰性，组织里的老师从一开始就给他们展示过各个组别将来接受的任务强度和下场，从a组开始排列向下，序号越前任务强度越精简，待遇越好，甚至还能获得所谓的休假；序号越低，送死的机会越高，待遇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有时候可能会被故意派去送死从而为组别序号高的杀手铺路。若是沦落到z组，待遇最好了，吃好喝好，有专人定制私人健身计划，除了没有自由，完全就是享受。但那是为组织资金的存在通过贩卖人体弃官，也是杀手们的内脏库，病变伤残，组织自己就可以更换新鲜的弃官。
是的，组织的全称就是杀手组织。他们从全球各地收集被抛弃的婴孩，越小越好，小代表着毫无牵挂，听话，可塑性也最高。每名婴儿从捡来确认没有致死病症之后就会被植入炸弹，就埋在心脏旁边。老师还会很明确的告诉你，炸弹在哪，炸弹的威力多大。最好是不要轻易自己尝试拆弹，炸弹中安装了最先进的识别系统，如果不是组织里登记在册的医生轻易碰触了，那世间可能就不再存在你这么一个人了。
曾经有孩子问过有没有人曾经逃离过这个炸弹，下一秒他就被带走了组织里不需要自己思考的人。但是老师还是告诉了他们，有，而且那个人逃亡了很久。不过三年后他就被捉回来了，和他的妻子一起，现在就悬挂在任务大厅的背景墙上，做了非常昂贵的防腐处理和解剖分解，警告每一个从大厅里出去的人轻举妄动的下场。
从那之后，她就知道，只要听话就够了，只要“上进”就够了，只要活下来就够了。
活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同伴里不乏伶俐敏捷的人，但能成功晋升到a组的人只有她一个，同一批人里活下来的，435人中只剩下了56个。其他的，不是熬不过那些别名叫酷刑的训练，就是同类想杀中变成别人活下来的踏脚石了。
大概是她亚洲人的长相，她一直都是活跃在远东地区的常驻杀手，能完美的融入当地社会之中是她被派遣到这个地方的唯一原因。不同于其他女杀手，她因为她的木讷而在组织中名声响亮，当别的女杀手甚至一些长相阴柔的男杀手都能流畅的使用涩诱术潜伏在目标身边的时候，峨眉螓首的她却因为凌冽的气质只能隐藏在暗处，伺机对目标任务一击致死后功成身退。
从杀手们的代号就能知道，他们并不是人，只是上位者手中的工具而已。从没有以自己的身份站立在阳光里的她，从来就不知道温暖是何物，从瞄准镜里看见的人际交往，虚假的和电影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别人的人生，于她无关。同样的黄皮肤，相似的五官，天下间温暖那么多，她却从未拥有过一丝一毫。
上一世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这一世。若不是东方羽还有那么一点舔犊之情，她都不一定会有出世的机会。如果没有遇见过顾羚的话，就是一辈子都在那个阴冷湿暗的地方再过一世她也是毫无怨言。
偏偏，遇见了顾羚。
顾羚就像个小太阳，温热跳动而又执着的闯进了她灰暗的世界。从来都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她也知道，她的个性是人群中最不讨喜的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有谁能忍受这样子的人呢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不讨喜的瞎子。
可是顾羚不，她就是很执着的要和这个惹人厌的瞎子交朋友，铁定了心的要和她说上话，无论她是如何的驱赶她，她还是成功的在她密闭的心房上打开了一扇小小的窗。
从此，温暖的阳光透过那扇被打开的窗扉洒进了她的世界，暖洋洋的感觉能烘得叫人落下泪来。
第一次，有人特意为她准备了好吃的，担忧是否不符合她的胃口；
第一次，有人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暖而软的掌心就这么轻柔的贴在了她的手背，热力直透心底；
第一次，有人给她讲幼稚的故事，一讲就是十年，从滔滔不绝别人的故事到支支吾吾明显就是自己编的故事，只因为她的一句想听就绞尽脑汁的为她想；
第一次，有人毫无戒心的依偎在她身边，亲亲密密的和自己孪生姐妹般和谐友好，照顾她担忧她关注她，仿佛她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第一次第一次，这所有的第一次，都是顾羚带给她的全新感受，带她去感受这个世界，引她去感受从未有过的情感。
她惊讶，她惶恐，她接受，她享受。顾羚可能是上天派遣给她的小仙女，像无脑故事里可怜的主人公一样，可怜到头了总会得到上天的眷顾，派人来拯救改变这个可怜人的命运，从此不叫她痛，不叫她苦，弥补她人生前一截里丢失的光明，让她掉进腻死人的蜜罐子里，再也不叫她出来面对人生中的黑暗。
但是，那看似无限的东西都是有期限的，就像顾羚对她的好。
她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朋友罢了，定位清晰明了，时常也会被人在她耳边提起“你们这两朋友感情真好啊。”是她一直都忽略了，顾羚只是她的朋友罢了，她并不专属于她一人，终有一天她会属于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不是陈世安，也会是黄世安，赵世安的。
属于谁都可以，就是不可能会属于她。
她不安，她不解，凭什么呢为什么呢怎么顾羚就不能一直只和她在一起了呢这场旷日持久的梦终究是要醒了吗所有的温暖都要被收回去了吗
以后她只能看着她的照顾给了那个素未蒙面的“世安”，看着她亲热的对他嘘寒问暖，关切他饿了痛了累了，为他提心吊胆，替他生儿育女；以后她只能看着她给她的儿子女儿讲那些无理的故事，她的孩子会专注的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徐徐讲来，再也不会有人挑她的刺反驳她故事里的不合理；以后她只能看着她为别人洗手做羹汤，其中倾注了满满的心意，偶然若是有空，可能也会再为她做一次好吃的纤草饼，说一句“好久未见你还好吗”
以后以后，为什么这些以后都不能给她为她关怀备至她会认真听话，再也不随便袒露自己的身体给别人看为她讲那些拙劣的故事她会仔细的听着，再也不质疑故事的逻辑性为她劳作吃食她会一口一口仔细品尝，便是每顿都是纤草饼也没有关系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以后就是不能给她呢就因为她不是男人吗一定要和男人才能在一起吗可是，女人的爱难道就会比男人的少吗
爱啊
她颤抖起来。
原来是爱啊
她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她对她的依恋，对她的不舍，都是基于她的爱啊
原来冷血的怪物也会有爱，原来见不得光的人也会有爱。她双手捂着脸，躲在阴暗处的身体抖得触了电般剧烈，随时都要抖得散架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她斥责着这个畏缩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的怪物。
她是如此的蕙质兰心，与你就是世界的两端你怎么敢爱她你这般的生物，就该腐烂在无人得见的角落自己孤寂的死去只是因为她的好，你就想要赖上她霸占她剥夺她享受别人炽热的心意你的爱，简直就是在玷污她
怪物从指缝间露出一只充斥着满满不甘心的眼睛盯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人，轻声说道不然怎么办呢我没有办法呀我既不舍得她从我的世界抽身而去，我也不想让她把给了我的温柔再收回去给别人。我就只好霸着她侵占她，不叫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一丝一毫啦
我要叫她，时时刻刻都把心放在我身上
我要叫她，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沾满了我的气味
我要叫她，与世界道别，从此完全的被锁进我的世界
那个还要叫嚣的人顿时被这滔天的怒吼给淹没，再也不见踪影。只有紧紧缩在角落的怪兽还在粗粗的喘息着。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捂着脸的手也渐渐垂落在身边，晦涩的黑一瞬间蔓延开来。
快快行动起来呀，小可怜。
快快行动起来呀，大怪兽。
她是你的了。
她是你的了
第44章 生日
七月三十日，是东方雀出生的日子。
虽然是别人家的女儿,但是顾爹和顾夫人还是给东方雀也操办了一场小型的生日宴,参与人不多,只有顾羚一家人，项清泽,还未离开的陈世安和生日宴的主角儿东方雀而已。
一起聚了,吃顿丰盛的饭，然后各自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这便算完了。
顾爹和顾夫人的礼物都不是十分的出众,也就是那些长辈给晚辈的祝福和心意罢了；陈世安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虽然也寻来一份贵重的礼品,但东方雀术武大陆第一世家的独女，还会缺那些个稀罕物么。项清泽这个追求者倒是能看出他是费了大力气来准备这份礼物的，是他自己亲手雕琢的一套首饰,从发簪到腰间香囊，上头美丽漂亮的宝石都是项清泽自己挑来并细细雕好的，据说雕废了好多备用的宝石呢。
不过，对于东方雀来说,也就是那样吧,她对于项清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老实说，若不是顾羚“对待每一份感情都不能弃之如履”的命令束缚着她，项清泽这只烦人的苍蝇早就被她拍死了。
最令她期待的就是顾羚的礼物了。
大概是先前几日畏畏缩缩的作派有些惹恼了顾羚，昨天和今天上午，东方雀都被勒令不能跟随着她出去，若是被她发现运用了那种神奇的隐身术法跟随她，后果自负。连晚饭时分，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礼物送给她的时候，顾羚都没有什么表示，这不由得令她心生忐忑。
羚这是厌烦她了吗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自饭后，东方雀就静静的跟随着顾羚，两人默然不语的一路走。也不是回顾羚小院的路，而是往客厢那边走的。
难道是要摊牌然后彻底分开了吗
东方雀感觉空气似乎突然变得十分有重量了，压得她的肩膀都要有垮下去的错觉。
走着走着，途径一个演武场的时候，顾羚突然停了下来，毫无征兆的叫住东方雀“小雀，你在这里坐好。”
东方雀“”
东方雀被摁着坐在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软凳上，一头雾水的听着顾羚的足音愈来愈远，绕了一个弯后又愈来愈近，似乎是上了演武场比斗的高台之上。接着，顾羚搬来一张凳子，借助凳子的高度，踩上了一个带有响亮回音的架空层，那声音就像踩在了鼓面儿似的。
“小雀虽然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有些不开心了。但是，先听完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吧然后，告诉我不再和我好的原因好吗”顾羚的呼喊遥遥传来。
东方雀一怔。
一阵密集的鼓点声传来，然后一阵源源不断的铃铛声也趁势响起，都是从顾羚的方向传来的。
这是
没错，顾羚给东方雀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段舞蹈。
只见她手脚上各戴了两串从手镯中掏出来的铃铛，一身寻常的裙袍却舞出了轻纱薄雾的效果，脚下踩着昨天特意找了能工巧匠定做的巨大膜鼓，紧绷的鼓面由的足踩上去踏出声声激烈如心跳的鼓音。
顾羚从好久之前就在烦恼今年应该送给东方雀什么东西了。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习惯，有朋友生日，那上淘宝逛逛立刻就能找到不少新奇好玩儿的东西；就是不上网购买，带着钱包，和朋友出去血拼一场也不失为一个别具生面的生日惊喜。然而在此方世界，网购什么的完全只能在想象中进行，血拼什么的平时就有进行。鉴于东方雀的瞎子身份，这个世界特有的别具特色的有趣事物即便找来，她也不能欣赏到。吃的穿的戴的，这几年来，顾羚也是送过不少了，完全都没有惊喜的成分在内了。
然而那天路过遥遥听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传来的靡靡之音，顾羚就福如心至，灵机一动，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很火热的一个小说和电视剧情景穿越女主角在某某比赛中凭借着迥异于古人的舞蹈获得了一致好评不说，还被大人物给慧眼识珠，从此一步登天了
一步登天什么的对于顾羚来说完全不需要，但是特殊舞蹈完全可以有啊东方雀身为一个瞎子却被这么放心的放任着去到处溜达，就是因为她有一套特殊的立体听力大概是托了看不见的福，她的听力异常灵敏，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她摄入到耳朵里，从而反馈给她声音所带来的位置信息，在脑海中整理出一张声音组成的立体地图。
这是顾羚这么多年来的亲身体会，只要是会动的物体，小雀都能准确的判断出来并躲开，除了门槛之类的固定物体，小雀简直就像是正常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特别是比斗过程中，只要敌方需要呼吸，小雀的攻击就没有丢错方位的
这也给了顾羚一个新颖的想法小雀这么多年，应该都没有欣赏过舞蹈之类的需要人眼睛去看的东西吧。但是只要在手脚上绑上会发声的东西，小雀就可以“看”到了。也不需要别人的伴奏来扰乱小雀的判断，顾羚自己就能用铃声和脚下的鼓点给自己创造出富有节奏的音乐
这都要感谢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并且一直没有落下的民族舞功底
旋转、跳跃、翻腾下腰全都是些大动作连起来的舞蹈能清晰的“看见”各种不同型号发出不同音调的铃铛声在空中划出的音轨，能明了的“看见”随着鼓点走位的舞者到底去了哪里
漆黑一片的世界里仿佛亮起道道光芒，紫色的是手，在空中欲像蝴蝶一般飞走却又被束缚着只能在那方寸之地打转金色的是脚，挪滑腾跳间仿佛游龙在水中欢畅的游玩红色的是鼓点，一朵两朵，随着洁白如玉的小脚丫刹地花开满地
“铃铃铃”
伴随着最后一个扬手，顾羚“呼哈呼哈”地，终于完成了自己这只为惊艳一人而跳的舞蹈。顾羚兴冲冲的跳下巨大的膜鼓，连鞋子都不穿，哒哒哒的直接跑到了站起身来了的东方雀身前，仰脸看着她欢快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表达能力严重匮乏的东方雀张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把心头绵绵的感情倾泻出来，只好一把抱住顾羚，把她完全揉进自己的怀里。
“非常、非常好看”向来平静如一滩死水的话语罕见的泛起涟漪。
猝不及防抹了一脸洗面奶的顾羚闻言挣扎着把脑袋抬起来，用脸颊蹭蹭东方雀的侧颜。她们已经好多天都没有肢体接触了，连睡觉小雀都在躲着她，睡得远远的呢。
“是吗，你喜欢就好啦”
顾羚甩甩自己的左手，果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来跳舞，还是有些勉强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小雀高兴就可以了。
伸手用力的抱了一下东方雀，顾羚回身去比斗台上，心里对家里盥洗衣物的侍从说了声抱歉就把自己在泥土上跑得脏兮兮的脚丫塞进了洁白的足衣里，飞快的穿好鞋后就拉着东方雀往自己的小院里跑。
“快点快点，蛋糕已经做好啦”
果然，回到房间里，两个少女巴掌大的蛋糕早已按照顾羚的吩咐放在桌子上了。这蛋糕是最简单易做的戚风蛋糕加上用蛋清纯人手打的奶油，什么装饰也没有，旁边摆放着两个红红的烛台作蜡烛。这蛋糕也是前几年顾羚才鼓捣出来的，生日不吃蛋糕，二十一世纪的孩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从前小时候只有自己吃也挺无趣，后来和东方雀一起求学才偶然想起来的，总算是过了个不古不今的生日。
“哪，蜡烛，许好愿之后就吹灭它吧作为成年人的第一个心愿一定会实现的哦”
东方雀捏着顾羚引领她的手不放，紧紧攥着，抿抿唇之后，开口说“我想，和羚一直在一起。”
笑眯眯看着她的顾羚不以为意的回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呀。不算不算，你再许一个别的愿望嘛不可以说出来哦，说出来就不灵了”
东方雀大幅度的摇摇头“只有我们两个。”
“诶”
“只有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没有陈世安，也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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