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完妆，大家都已经下班陆陆续续离开公司了，钟晓欧拿出手机，看到顾总发来的短信，“等我十分钟，我是顾茗。”
钟晓欧握着手机，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又有些发酸，她拿过手机回，“好的。”
等着百无聊赖，部门的同事都走光了，钟晓欧在座位上转着笔玩，没多久，顾茗又发来短信，说在地下停车场等她，钟晓欧抓过包就往电梯去了。
她记得顾茗的车，橙色奥迪，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顾茗已经在车上等着，钟晓欧突然觉得眼下这一切就已足够幸福了。
“下班的时候还有点事儿，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没关系的。”
“你喜欢吃什么”顾茗还没启动车，可能还没想好要去哪儿，钟晓欧只觉得旁边车好像有些不对劲，她也没在意，“顾总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去吃吧，我不挑食。”
“那去吃云南菜”顾茗提议道。
“好。”钟晓欧又看了看旁边那车，顾茗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旁边那车晃动的很不正常，突然，顾茗似明白了什么，脸有些红，忙扭动车钥匙，脸色有些奇怪。
钟晓欧只听说过车震，从来没见过，她也没往那边想，但隐隐地觉得可能是，可这也太荒谬了吧，这天都还没黑呢，才黄昏，还没到深夜呢，在停车场车震，搞什么啊，钟晓欧看了看一言不发就只顾开车的顾总，想必顾总也猜到了啊。
钟晓欧惊恐地还在回望。
顾茗提醒她道，“别看了”
、第12章
两人心领神会地没对旁边那无良车做任何置评，顾茗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公司位于成都市中心，下班高峰期，堵得一塌糊涂，短短几公里的距离，一直开了半个小时，顾茗车就没上40码，“现在车真是越来越多了。”顾茗被堵得快没了耐性，和钟晓欧聊到。
“嗯，修路的速度始终赶不上买车。”钟晓欧倒是显得不急不躁，她当然不急，只要能和顾茗呆在一起，堵车算神马，直接堵死了更好，钟晓欧觉得自己内心有些阴暗，不得不拍了拍自己的脸。
到了一家云南菜馆，顾茗很体贴地把菜单拿给她点单，钟晓欧接过来的时候，指尖碰到了顾茗的手，钟晓欧心里一动，忙缩回手来，单独相处的日子总是又期待又惶恐。
云南菜馆装修别致，现在的餐馆都不好好做菜，老打什么情怀，墙上写着一溜溜的情诗，
“你想，这是我曾经的爱也好，恋也好，神也罢，不能在一起，就祝福你。”
“世界这么大，我喜欢你又不犯法。”
“我站在泰山山顶，吹了一夜的冷风，终于看到天际的日出，那是很美很美的景色，我却不开心，我总想，如果能和你一起看这日出，那该有多好；”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钟晓欧撑着头，觉得这家店的老板一定是个苦情的文艺青年，简直一字字地全是她的心声，她喜欢顾茗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又叫一见钟情迟蔚总说她不切实际，爱情是需要切实际的吗
两人并未喝酒，钟晓欧给两人点了芒果汁，无声地喝着，都有些尴尬，这样将熟又不算熟的关系，顾茗打破沉默地问道，“你是成都本地人吗”
钟晓欧“不是，四川人，你呢”
“上海，但在成都也呆了好几年了。”
“你喜欢成都吗”钟晓欧慢慢打开话题道。
“还行。”
“成都没有你们上海好吧，没有上海那样的繁华、时尚。”
顾茗若有所思道，“各个地方都有各个地方的好吧，成都已经算我的第二故乡，很温柔很包容的一个城市。”
钟晓欧心里想，是很包容，特别是对同性方面，成都上一打一打的同性朋友在街上秀恩爱，也是醉了，钟晓欧没敢对顾茗说，明知道人家都要结婚了，又不能怎么样，干嘛去窥探人家对性向的态度。
两人闲聊着，气氛没了最先那会儿的尴尬，聊着聊着钟晓欧觉得顾茗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可怕，难道是因为自己不仅看到了她脆弱哭的时候还看到了她醉酒无助的一面吗顾茗话并不多，但也不算沉默。
“脸还没好完呢”顾茗隔空指了指她上次摔肿的地方。
“没事了，差不多好完了。”
“看来你酒量也不怎么好。”上次饭局钟晓欧也并没喝多少啊，居然走路都走不顺溜了，想着她摔成那样狼狈的样子，顾茗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
顾茗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想起上次你摔那一跤的姿势很搞笑。”
晕，钟晓欧用手捂了捂脸。
“晓欧”钟晓欧只觉肩上一沉，有人拍上她的肩，钟晓欧抬眼一看，居然是王玲。
“王玲”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吃饭”王玲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看了看顾茗。
钟晓欧忙介绍道，“顾总，这位是我朋友王玲，这是我们公司副总。”
王玲眼神饱有深意地点了点头，顾茗客气地起身来和王玲握手，王玲打过招呼就走了。
钟晓欧掌心里全是汗，莫名觉得很热，餐馆里分明开了很大的冷气。
“你新女朋友很漂亮。”钟晓欧手机上显示着王玲发过来的微信，钟晓欧看了一眼，忙将手机从桌面上拿了下来，“不是啦。”她回到。
王玲没再回复信息过来，倒是顾茗瞧了瞧有些异样的钟晓欧，又看了看她刚那位朋友，“你那位朋友一直在望着你，是找你有事吗你要不要过去”
钟晓欧顺着顾茗的手望到一旁的王玲，正好和王玲的视线相接，王玲没再看她，似乎是一堆朋友在吃饭，那一看就是圈内的人，有两个属性很明显的小t。
钟晓欧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顾茗的问题，就听见顾茗的手机响了，她不避嫌地接了起来，“嗯我没和他在一起，我在外面吃饭，不会啊，他给我说他去北京出差了，你是不是看花眼了，知道了，我一会儿看手机，行了，我知道了。”
钟晓欧听顾茗的声音听得都要醉了，却见顾茗的脸色并不太好，接完电话顾茗又在手机上点着什么，钟晓欧就见她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灰暗，按在手机上的手滑屏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眼见着就似要把手机给捏碎的节奏，钟晓欧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顾茗脸色气得铁青，没回钟晓欧，倒是又起身去一旁打电话了，“应该是他没错，现在走了吗他们已经出酒店了”顾茗气愤地挂了电话，手机摔在一旁的卡座软皮沙发上，钟晓欧看得诚惶诚恐，好端端的一顿饭，一个好的开始，得不了一个好的结束了，果然，又见顾茗又把手机抓了起来，她一手托着另一只手，神色冷峻，钟晓欧不敢多问，就见顾茗向她道歉道，“不好意思，晓欧，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顾茗拿过手机拿过包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钟晓欧分明就听到她声音都有些抖了，徒留下她一个人在那云南菜馆，说好的共进晚餐，还有两个菜没上呢，副总，你说好的请客，单也还没有买呢。
钟晓欧觉得这菜馆就选错了好吗这苦情的餐厅当然不会有好事发生，也不知道顾茗突然怎么了，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钟晓欧一个人面对着服务员上来的新菜欲哭无泪，三荤两素一个汤呢，她要怎么吃更何况顾茗提前离席，她哪里还有心情吃。
“服务员，买单吧，给我打包。”钟晓欧垂头丧气地说到。
钟晓欧一个人拎了3个塑料袋回家，吃了两三天的剩菜。吃得很难过，那天晚餐之后，有两三天也没见到顾茗，迟蔚和苏秘书熟一些，她让迟蔚去打听，听苏秘书说是顾总生病了，请了三天假。
“生病怎么突然又病了呢”钟晓欧有些疑惑，可也不好再继续打听什么，正好那两天她又要忙搬家的事，迟蔚用车跑了三趟，就把她东西全搬完了，周六的时候，还剩最后一点小东西，钟晓欧在旧房子里包着一摞书，等房东来还自己的押金和还钥匙。
钟晓欧等了好一会儿，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才等来房东，房东是个30左右的典型成都男人，170的个子，钟晓欧就半年前刚住进来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只是今天这房东身边还有个女人陪着他，是他老婆吗可那女人貌似才刚20出头，钟晓欧不知情，只对这房东突然违约要收回房子颇有微词，还了钥匙，那房东把押金还给她，又赔了她一个月租金，也就没啥事了，钟晓欧还没离开就听那女人道，“一会儿去医院吧，这脸该破相了，妈的，我们能告那女人恶意伤人吗”
“行了行了，以后这房子就你住了，让我安静会儿。”
钟晓欧不屑地出了那房子，把书放进迟蔚的车，钟晓欧有些微的晃神摇了摇头。
搬家是个体力活，好在有迟蔚，帮她搬东西，又帮她整理家里的东西，钟晓欧对新租的房子很满意，整个周末都在打扫屋子，两天时间终于在迟蔚的帮助下把新家弄出了样子，干净整洁有模有样。
“你，好了”迟蔚趴在地上擦着地板问钟晓欧。
“什么”钟晓欧在卧室整理自己的衣服。
“顾总啊。”
“本来也没什么。”钟晓欧口是心非轻声回到。
“你知道你这一副失恋要死不活的死样子已经挂了很多天了吗”
“我又没天天照镜子，我怎么知道。”钟晓欧白了她一眼，又偷偷瞄了一眼穿衣镜前的自己，是有点苦黄花菜的感觉。
迟蔚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抹布，倚在卧室门边，“要不咱豁出去撬一下墙角吧。”
“什么意思”
“反正顾总不还有两个月才结婚吗”
“你觉得我有胜算”钟晓欧瞪大了眼。
“基本是0吧。”
“”
“死马当活马医嘛，总好过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不行，就当练练手，钟晓欧，你老这样被动不行的，喜欢就要去追求，就要去努力。”
“你上次劝我的时候是说我飞蛾扑火，不自量力来着，你一天有没有一点原则”
“天秤座本来就没有原则啊。”
。
、第13章
钟晓欧决定不把迟蔚说的话当真，虽然自己真的有些喜欢顾茗，可一想到顾茗两个月之后就要结婚，自己去傻傻地表白，势必会打扰人家的啦，她摇了摇头，继续整理房间。
顾茗周一还是来上了班，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酷得要死，钟晓欧十分有幸地和顾茗撘上了同一部电梯，不仅钟晓欧，其他楼层的上班族也纷纷将眼光投向顾茗，钟晓欧在心里吐槽，上个班而已，又不是走秀，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啊钟晓欧冲顾茗笑了笑，顾茗完全没回应，冷峻着一张脸站在电梯的角落。
钟晓欧内心是崩溃的，好歹前几天她们还共进晚餐来着，没容她再多想，电梯已经到了8楼，钟晓欧迟蔚她们下电梯。
“你女神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不过真的好漂亮。”迟蔚覆在钟晓欧耳边道。
钟晓欧掰了掰她的头，没理她，心里揣着心事，只觉得这顾总一天一个情绪，好让人捉摸不透。
星期一总是特别忙，一上午的时间钟晓欧写脚本，对接广告公司改广告词，又还得写一个t，也不让人有个喘气的机会，临近中午，才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手间一旁是楼道，八楼没有专门的吸烟区，所以这些烟民都在楼道抽烟，钟晓欧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瞧见迟蔚和自己部门的钱丽丽都在，忍不住好奇，开了楼道的门，楼道里除了迟蔚，钱丽丽，还有设计师魏航，还有财务部一名会计，钟晓欧不知道名字。
见钟晓欧突然闯进来，话题戛然而止，“你又不抽烟，你跑这儿干嘛”
“我听到你们声音，就过来了啊，你们在聊什么这一大早上累死了，这里的活每天都这么多啊”钟晓欧可怜地望着魏航和钱丽丽。
“聊八卦啊，还能聊什么”
“我们在聊男人、女人。”钱丽丽江湖地抽着烟，一把揽过钟晓欧。
见大家神色都有些不自然，钟晓欧在想自己突然出现是不是扰乱了气氛，刚想着离开，就被钱丽丽一把拉住，“钟晓欧，你是不是也喜欢女人”
钟晓欧吃惊地看着她，又望了望迟蔚，迟蔚靠在墙上吸烟，摇了摇手道，“钱丽丽，你这火眼，还真是，我从来都没暴露你的属性啊，钟晓欧，别瞪我。”
“我就说吧。”钱丽丽猛一拍手，“我看你看顾总那眼神，我就知道你是同类人。”
钟晓欧那眼神已经把迟蔚凌迟了。
“不，不是，我一个字都没说，你不信你问他们。”迟蔚真是服了，她还真没透露一丁点关于钟晓欧的事，知道钟晓欧平时把自己的属性隐藏得很深，平时大家抽烟闲聊的时候她从来都没说过，谁让她自己那么露骨，让钱丽丽都猜到了。
“哈，还真是啊。”钱丽丽有点被自己的冰雪聪明所感染道。
钟晓欧不好意思地往迟蔚身上靠了靠，自己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被人看出来了
“没事，魏航还喜欢文胖子呢。”
“噗”钟晓欧差点咬到舌头。
“什什么什么鬼文胖子不是孩子都有了”
“嘘”迟蔚捂了捂钟晓欧的嘴，这姑娘太惊讶，声音有点大声。
钟晓欧惊魂未定，只觉得魏航，魏航的口味也太奇怪了吧，魏航看起来像个直男啊，一点都没有gay里gay气的，关键是，最关键的是，魏航长得还算清秀干净啊，为什么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文胖子。
“你真的，不是，你怎么会喜欢他啊”钟晓欧弱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
“不觉得很可爱吗胖胖的，发火的时候都可爱。”魏航说起心上人的时候，眼神也是很迷人的。
钟晓欧稳了稳心神，想了想，人家喜欢什么类型的也是他个人的自由吧，虽然她觉得魏航喜欢文胖子，真的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吧。
“目前，这几个是我在公司里发现的同类，性取向都是同性，现在再加上一个你。”迟蔚揽着钟晓欧的腰说到。
钟晓欧嘴张成了“o”字型，财务那个会计是小t打扮，一看就不是隐藏属性的，可魏航和钱丽丽也，策划部策划组的人都占了三了，世界很大，我们都很渺小，钟晓欧没来由地乱感叹道。
钟晓欧一天因为一大早顾茗的视而不见而有些堵，下午的时候，魏航给了她一堆材料，让她去找顾总签字，钟晓欧知道他在帮自己制造机会，于是把心里的堵暂时抛开了，又屁颠颠地拿着东西就上了十楼。
顾茗办公室，钟晓欧拿着待签字审核的单子给顾茗，顾茗依然戴着墨镜，钟晓欧好生奇怪，觉得这顾总的习性还真是与众不同，室内戴墨镜不会光线不太好吗顾茗一言不发地接过她手里的单子。
钟晓欧在一旁等候着，只觉得顾茗的办公室今天特别的香，像是花店里香水百合的味道，果然，在角落里，钟晓欧瞥见好多花，百合、各种各样的玫瑰，金香槟、蓝色妖姬，钟晓欧有些花粉过敏，但也不算太严重，强忍着，还是打了几个喷嚏，顾茗这才抬眼看她，不咸不淡地问到“感冒了”
“没有，有些花粉过敏。”钟晓欧如实答道。
顾茗签好字，把单子给钟晓欧，“那天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就走了，本来是请你吃饭的。”
钟晓欧忙摇手，“没事，没事的。”她顿了顿，有些担心顾茗那天的状况，感觉不是特别好的事情，于是关心地问到，“顾总，你还好吗”
“嗯”
“就那天的急事解决了吗”
顾茗怔了怔，戴着墨镜的目光似乎是在和钟晓欧对视，但思绪已经飘了很远了，
那天的事让她急火攻心，在和钟晓欧吃饭那会儿接到沐瑶的电话，说她在丽丝卡尔顿酒店看到石磊揽着一个女孩，顾茗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石磊给她说的是去北京出差，没多久，沐瑶微信发给她照片，照片只拍到了石磊和那女孩的背影，只是那背影那样熟悉，石磊身上穿的那件阿玛尼衬衫还是她前段时间买给石磊30岁的生日礼物。
顾茗从来都没想过捉奸这样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在沐瑶聪明，一直跟着石磊的车，待顾茗急着赶过去的时候，沐瑶和一个陌生男人已经在一个卡座点了两个菜正在吃饭。
“人呢”顾茗环顾四周，并没发现石磊的身影。
沐瑶忙拉下她，“在包间呢，他能在大厅吃吗”
“你这”顾茗看了看桌上的菜，和沐瑶对面正吃着起劲的小男生。
“这不是等你吗我们也没吃饭，饿了，一会儿帮你打人的时候才有力气。”沐瑶夹了一块回锅肉给对面的小男生。
顾茗这会儿没工夫理她，只问到，“在哪个包间”
“天上人间”
“”顾茗脸色很难看，这一路赶过来腿都有些没劲了，“天上人间”包间就在她们对面，隔着一个大堂，几十米的距离，她久久都没有起身，沐瑶嚼着一块回锅肉长久的没有下咽，她捏了捏顾茗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一去，面对面，你和石磊国庆的婚礼可是，顾茗，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顾茗眼眶有些红，看了看沐瑶，就起身绕过大堂，往“天上人间”的包间去了，沐瑶带着那小男生快速地跟上。
顾茗来到包间门口，握在门把上的手有些发颤，她还是拧开了，屋内的人以为是服务员，连看都没有看，那是顾茗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一幕，女孩偎依在男人的腿上，那女孩头也没回地吩咐道，“服务员，这里参点水。”
没有动静，待女孩看清后面的人不是服务员的时候，捅了桶身后的男人，顾茗看到一张呆若木鸡惊慌失措的脸，他忙把身上的女孩起来，抹了抹下巴，相顾无言，顾茗心酸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沐瑶开了腔，“你还真会找地方，真把这儿当北京了”
、第14章
石磊看了看一旁的沐瑶和旁边那长得白嫩的男生，还没缓过神来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顾茗深吸了一口气，明知故问也得问得说道，“你不是在北京出差吗”
“那那单位又其他安排了。”石磊紧张得有些结巴的拉过顾茗，低语道，“你怎么把沐瑶他们也带来了，我们先回家吧，回家我给你解释。”
顾茗一把甩开他的手，只觉得身旁这男人陌生得可怕，他们前不久才拍了婚纱照，两个月之后即将结婚，她颤着声，“不是我带来的，刚你们在酒店就被沐瑶看见了，你还要解释什么又还能解释什么”
石磊无言以对，只冲沐瑶嚷道，“你瞎管什么闲事你还跟踪我”
沐瑶暗骂了一句“靠”还没骂完，就见身边的小男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揪着石磊的衣领，“吼啥呢冲女人凶啥呢你个傻逼。”
“放手你他妈的又是谁”
“老子是谁关你屁事，我就是见不得吼女人的男人怎么的。”
“操”石磊一个拳头挥了上去，小男生血气方刚，拳头相互落在彼此的身上，小三被吓到，见石磊被打得厉害，又来拉小男生，小男生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嚷道，“滚，老子不打女人。”这一晃神，就被石磊抓了空挡，一脚踹在了胸口上，沐瑶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把小三的头发扯住拖了过来。
场面混乱极了，像极了顾茗此时此刻的心情，小男生额头已经破了皮，石磊嘴角也已经肿了，顾茗心烦意乱得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根本没人听她的，她就见着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衣衫不整地和一个小男生在打架，她从来都没觉得石磊这样丑陋过，她站在一旁，石磊挥手的时候一拳砸在她的右眼，生疼，痛得她一个踉跄，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可依然没有人管她，她怒极，抓过桌上的啤酒瓶朝石磊的头上砸开了花，世界都安静了，顾茗眼睛疼，气得精疲力尽地对地上的小三说道，“送他去医院吧。”也就再没多看一眼，出了“天上人间”的包间。
沐瑶扶起地上一片狼藉的小男生急忙追了上去，有服务员也跟了过来，“小姐，需要买单吗”
“买什么单，算天上人间的客人头上。”
顾茗一手捂着右眼，沐瑶急忙拨开她的手看了看，“艹这怎么伤着眼睛了啊谁伤的”
顾茗摇了摇头，只有气无力道，“去医院吧。”
一行三人都去了医院，好在都是外伤，顾茗并没什么大碍，只右眼角有淤青，而小男生双手都破了皮，脚也被踹青了，好在石磊也不是什么肌肉型男，小男生擦了些外伤药也就没事了。
折腾了一整晚，三人坐在顾茗的车上，顾茗心如死灰，什么话也不想说，倒是沐瑶在那儿生气，冲着小男生“我看你伤得比石磊那渣男还严重，打不过干嘛先动手”
“我这不是替你们出气吗见他吼你我就想干他。”
“有空多去健身房练练肌肉吧，不管怎样，今天也谢谢你，吴桐。”沐瑶用手捋着头发，和那小三撕扯，发型也弄乱了。
“没事，那需要我开车送你们吗”那个叫吴桐的小男生问到。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送她就行。”沐瑶拍了拍吴桐的手。
吴桐看了看沐瑶，又看了看顾茗道，“姐，你也别太气了，和那种渣男犯不上，我先走了啊，再联系啊，沐瑶。”
顾茗的车里，沐瑶坐在驾驶位上，顾茗坐在副驾，整个身子僵硬地像一块石头，沐瑶沉重地叹了几口气，而后侧过身，将顾茗的身子拉过来，轻轻地抱着，总有些时候，任何的语言都会显得非常的苍白，那些来自至亲至爱的伤害，他们手上的刀总是无比锋利，轻而易举就会捅你个措手不及，沐瑶没法像吴桐的安慰一样安慰顾茗，因为她知道石磊和顾茗这一路，走了这么多年，根本就不是犯得上犯不上的问题，根本就是石磊那个傻逼一刀一刀地捅着顾茗，拉着肠。
顾茗也就那样任由沐瑶抱着，无声地哭着，泪腺仿佛止不住，沐瑶只觉得肩头渐渐起了湿意，只能轻轻地拍着顾茗的背，良久，她才问道，“今晚我陪你吧，上我家去，好吧”
顾茗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她住在沐瑶家，一夜未眠，又怎么能睡得着呢早晨6点的时候，自己就开着车回到了曾经和石磊一起住的房子里，她没来得及好好收拾，只将自己的衣服全都塞进了行李箱里，可她的衣服太多，东西也很多，根本收不完，无奈，最后她只能先拎了一箱子夏秋的衣服走，她没有去住沐瑶家，找了一家酒店暂时住着，她很乱，很多东西都并未想好，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想见到石磊，更不想和他说任何的话，至于以后，她还不知道，结婚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双方的亲戚朋友都已经通知了，婚纱照也拍了，妈妈他们还说下个月要来四川，9月正好去九寨沟峨眉上游玩一圈，游玩完了正好参加她的婚礼，一切都安排得好完美。“先让我缓两天吧，两天之后再来处理这些问题。”顾茗这样对自己说道，那两天，她一直躲在酒店里，买了好多威士忌，一个人喝了好多酒，她关了机，喝多了就吐，吐完了就睡，人始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总是要去想那些并不愿意提及的事情，石磊最初追她时的场景，学校的舞池，宿舍的楼下，校园的花丛里，桂花树下并不美好的初吻还有那生涩的令人疼痛的第一夜，十年，能留下好多的回忆，石磊该死，回忆该死，装着威士忌的酒瓶晃晃悠悠，她纵容自己像个酒鬼，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祭奠，祭奠曾经的那个爱人，祭奠她十年的岁月
时间在走，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痛苦而停止，生离死别，痛不欲生，在时间的长河里，渺小如蝼蚁，顾茗堕落了3天，星期一请了一天假，星期二却不得不来上班了，她戴墨镜，不仅是因为右下角的淤青还未完全消散，还有这几天睡眠不好，怎么也消不下去的浮肿，她思绪飘得很远，想着钟晓欧问的那天的急事解决了没有的问题，回过神来，钟晓欧人已经退了出去，她虚弱地趴在办公桌上，望着角落里石磊送来的花，苏秘书已经扔过一次了。
钟晓欧走在十楼的走廊里，路过垃圾桶，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咦，这怎么了”正好碰上苏秘书。
钟晓欧掀开垃圾桶一看，果然又是花，不是说顾总都要结婚了吗这是未婚夫送的还是好有好多追求者啊
“过敏，这全是顾总的花”
“对啊，今天不知怎么的，我都在楼下去了好几趟了，全是顾总的花。”
“那干嘛扔多浪费。”钟晓欧还望着顾茗的办公室。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看了看花里的卡片，全是一个人送的，顾总的未婚夫不过看顾总一直扔，两人可能吵架了。”苏秘书正说着，就见顾茗已经自力更生地把办公室的花又拿出来扔了，正碰上两人在电梯门口，扔完，顾茗就走了，突然想到什么，又嘱咐着苏秘书，“今天别再让我看到花了，行吗”
“好的好的。”苏秘书忙点头，钟晓欧就只顾着打喷嚏，电梯来了，苏秘书忙把她推了进去，钟晓欧揉了揉不舒服的鼻子，按了八楼，苏秘书不由感叹道，“看来这架吵得实在有些厉害。”
“你怎么知道”
“我啊调在十楼给顾总做秘书两年了，收到过很多花，从来没见顾总这样深恶痛绝过。”苏秘书摇了摇头，上司心情不好，日子就没那么好过，果不其然，顾总星期二来上班，就加班，苏秘书一直等到7点半，也没见顾总要下班的意思，饿得饥肠辘辘，又不敢去敲门，电话响起来吓了苏然一大跳，“您好，经典国际。”
“苏秘书，你好，我是钟晓欧啊，请问顾总还在办公室吗”
“还在啊，我看顾总今天有在公司过夜的倾向。”苏然忍不住吐槽道。
“哦。”钟晓欧挠了挠头，早上的时候她就有发过一个方案给顾茗，可顾茗一直没回复她，文胖子又一直在催她，她扭不过，在rtx上敲了顾茗，可顾茗也没理她，分明顾茗就在线的啊，钟晓欧无奈才给苏秘书打了电话，“那苏秘书，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顾总，那个方案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明天早上十点就要要了。”
“行，我帮你问问。”苏然这才敲了敲门，“顾总，策划部钟晓欧说早上发你的方案，还在等回复。”
“嗯我知道了。”顾茗从转椅上转过身来，“我马上看。”
“顾总，需不需要给你点晚餐”苏然婉转地提醒道。
顾茗这才看时间，已经晚上7点半了，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没什么事，就下班吧。”
“我还是给你点些东西吧，你总不按点吃饭，本来胃就不好。”
苏然瞥见她杯子里的黑咖啡，有些心疼，给顾茗点了外卖才下班。
、第15章
顾茗看了钟晓欧写的方案，发现还有好些问题，这才点开rtx看到钟晓欧还在线，“晓欧，你上来一下。”
钟晓欧这才急匆匆地上楼。
“这个方案你们文经理看过了吗”
“我发给他看了，然后他让我发给顾总，说顾总再看一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所以他没修改就让你直接发给我了”顾茗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太好，钟晓欧暗道糟了，只好低声道，“顾总，是不是我这方案写得不太好，要不我回去重写吧。”
“那你知道哪里写得不好吗”顾茗问到。
钟晓欧没敢再吭声。
“既然你都不知道哪里写得不好，重写又能有什么用呢没有意义。”
钟晓欧有些噤若寒蝉，又不敢继续问，“哪里写得不对，你倒是说啊，我改就是了。”可又怕顾茗挑刺。
顾茗越看越生气，“你们文经理呢”
“文经理文经理已经下班走了。”
“呵，他现在还真挺逍遥的，这是把我当你们的部门经理了，一天来帮他处理他本职工作范围的事。”顾茗摊了摊手，钟晓欧心想自己这是不是又闯祸了，心已经很累了。
顾茗见她站在一旁不吭声，沉默了一会儿，她这是迁怒，她明白的，自己的职业素养是不应该这样迁怒于下属的，其实钟晓欧这份方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小问题比较多，比如重庆即将开发那项目的业态她了解得并不透彻，但这不能怪她，这项目公司层面一直谈了很久，项目业态一直在变，在钟晓欧没来公司之前就是文超自己在做，这钟晓欧来了，文超应该是交给了钟晓欧，但这样的问题别说他没给钟晓欧说清楚，至少方案呈报上来的时候他绝对没有仔细看，错在文超，可她现在在对钟晓欧发火。
顾茗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你过来，我给你说怎么改。”
钟晓欧都快被说哭了，听顾茗终于柔下声来，鼻头都有些发酸，可她不敢怠慢，急忙绕过办公桌站在顾茗身旁，顾茗点着方案，指导道，“总的思路没有大问题，这几个还需要修改，项目业态这儿清楚了吗”
钟晓欧默默地点了点头，顾茗的手机响，“对，是，我没有啊，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在大厅前台吧。”是苏然给她点的外卖，可顾茗一点胃口都没有，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咖啡倒了喝了好几杯，可工作效率一点也不高，她不想吃，可苏然非给她点了，她望了望站在一侧的钟晓欧，“你吃晚饭了吗”
钟晓欧本来一直弯着身子在看她讲方案，见她回过头来，忙站直了身子，“还没有。”
“那正好，苏然给我点了餐，在一楼大厅，你去拿上来吃吧。”
“不用了，顾总，那是你的餐，我一会儿弄完再出去吃就行，在楼下吗我去给你拿上来吧。”钟晓欧说着就跑出了顾茗的办公室。
苏然很贴心地点了粥和各种小菜，估计是怕顾茗饿着，点了很多，钟晓欧拎上来给她摆在茶几上，就准备撤下楼去苦逼地改方案了，顾茗有些不落忍，想着刚自己的乱发脾气，还有那天本来是请她吃饭还她人情，哪知道那天竟然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去捉奸的日子。
“那顾总，我先下去改东西了，你用餐吧。”
“一起吃吧，苏然点太多，我吃不完，本来也没什么胃口。”顾茗提议道。
钟晓欧觉得这样不太好，刚想再推迟，顾茗已经将筷子递她手上了，钟晓欧心里承受能力有限，刚还被顾茗骂了一顿，这又让她陪着一起吃晚餐，这也真是醉了，可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太好，钟晓欧也不敢再忤逆她，只接过餐具，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各种开胃小菜，可能苏然实在点得有些多，人家放了好几个人的餐具在里面，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顾茗基本没怎么吃，喝了几口粥，全是钟晓欧在吃，钟晓欧实在太饿了，饿得都有些胃疼了，苏然点的餐很好吃，粥香软可口，小菜清爽入味，钟晓欧暂时忘却了今天一天的心塞，一个不好的开始和一个不好的结束都在今天发生过了，可是到最后，顾总还是邀她一起吃晚餐了，虽然不是什么大餐，但顾总对她始终是有些不一样的吧，你看公司其他人也没有这样的，钟晓欧觉得就因为这一丁点的不一样，心塞也好些了，见顾茗并没怎么吃，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顾茗见她吃得好投入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你可能太饿了，吃吧。”
“顾总，你为什么不吃不合你胃口吗”钟晓欧夹了最后一块凉拌黄瓜问到。
“没有，我只是没什么胃口。”顾茗说完，突然眼前一黑。
“怎么了”钟晓欧还端着粥碗呢，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是跳闸了吧”顾茗望了望落地窗外的灯火通明。
“不会停电了吧”钟晓欧无语道，这饭都还没吃完呢，这个电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顾茗起身，摸黑走了几步在办公桌上拿来手机，给物业去了电话，“什么片区出了故障在抢修”
顾茗挂了电话，黑暗中已经看不到钟晓欧在哪儿了，“整个片区都停电了。”
“不是吧这么衰”当时，钟晓欧对天发誓，一点都没有其他幸灾乐祸能与顾总在黑暗中独处一室的想法，当时她的想法还比较单纯，主要是还担心那个方案，“糟了。”
“怎么了”顾茗被她吓道。
“方案还没改好，这停电了弄不出来了。”
“那就只有明天一大早来改吧。”顾茗讲道。
钟晓欧点了点头，顾茗好像又有些不放心，又给物业打了电话，“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不清楚，今天晚上会一直抢修，电信那边的人说最快可能也要明天早上十点了。”
“十点”
“算了，保险起见，还是今晚弄好吧，就只有把笔记本拿回去了。”
钟晓欧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电筒，东晃西晃，才晃到顾茗的人，将光线照在顾茗身前，也没其他办法了，只好取下顾茗笔记本的电源，自动地将笔记本拎在手上，这么重的东西就不要叫副总提了。
两人出了办公室，钟晓欧跑去按电梯，顾茗苦笑道，“都停电了，你还在这儿按什么电梯啊。”钟晓欧咬了咬唇，在顾茗面前，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智商
“那就只有走楼道啊”钟晓欧皱了皱眉。
“好在只有10层。”顾茗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两人一人分别打着手机的光，顾茗自己拎着包，钟晓欧在身后帮她拎着笔记本。
顾茗的手机只有2的电了，一直在提示，刚走了一层楼，“呱唧”直接关机了，现在智能手机电量实在太不禁用了，好在钟晓欧手机还有电，只得跟上前来和顾茗并肩走，顾茗已经顾不得眼角的伤，这光线太暗，戴上墨镜就直接像瞎了吧，只好把墨镜给取了，不知合适，她抓着钟晓欧拿手机的手，花痴的钟晓欧又有些瞎激动，这时早已从停电的不方便和郁闷中反应过来，难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吗钟晓欧单纯地想到，要是自己手机也没了电，一团漆黑，和顾总这样呆在一起，是不是也很浪漫钟晓欧想到做到，作死得先把手机关了静音，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长按了关机键，手机黑屏了，顾茗紧紧地捉住钟晓欧的手，实在无语道，“不是吧，你手机也没电了”
钟晓欧把手机放回裤兜里，装腔道，“刚还有20呢，怎么突然关机了”
“那你再开机试试。”
“啊”
“开啊。”眼前太黑，已经一点光亮都没有，顾茗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哦。”钟晓欧只好听她的，早知道说手机坏掉算了，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哪知裤兜太浅，手机太滑，拿手里没拿稳，“眶”一下从裤兜里滑落出来了，“”钟晓欧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怎么了”顾茗一直抓着钟晓欧的手就没撒开过。
“手机掉了。”钟晓欧忙蹲下身在楼梯间找自己手机，黑灯瞎火，她连摸了四个台阶，哪里找得到手机的身影，顾茗不敢动，呆在原地，钟晓欧心里五味杂陈，这好像是如了她的心意，可那是她最喜欢的苹果4s啊，尼玛这掉哪儿了啊
“找到了吗”
“找不到了。”钟晓欧叹气地坐在台阶上，好在只有五层楼了，钟晓欧真是被自己蠢死了。
“那我们还是先下楼吧，明天再找。”顾茗有些怕黑。
“只有这样了，顾总，我上来接你。”钟晓欧凭着感觉上了四个台阶，全黑的地方，只能靠摸的，摸到了顾茗的身体，她脸红心跳的厉害，“顾总，我牵着你的手下去，行吗”
黑暗中，她摸到顾茗的手，又软又滑，或许一个苹果4s是值得的
、第16章
楼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钟晓欧一手撑在楼梯扶手，另一手紧紧地握着顾茗，凭着直觉，一步步地往下挪，顾茗其实有很多害怕东西的东西，她怕黑，怕蛇，怕老鼠，怕一个人，但在社会上时间久了，隐隐觉得自己已经锤炼得非常强大，跟着工程部在工地上做这做那，还有被竞争对手挑起的农民工闹事，她也去处理过，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农民工”拿着钢钎，铁钳，围满了集团旗下一个子项目的售楼部，她脱了鞋站在售楼部的大理石台上，拿着大喇叭平息民怨，也是那次事件后自己就被破格提拔成了集团的副总了吧，她都以为自己坚强到曾经害怕的所有东西都不再怕了，可区区一个停电就瞬间把自己打回了原型，顾茗被钟晓欧这样牵着手，倒没有那种莫名滋生的不安感，可能，在黑暗中，人都会本能地去寻找相互依靠。
相反，另一旁的钟晓欧心里特别的五味杂陈，她想，她和顾总总是有点别样的缘分才有机会这样呆在一起的吧。
“谁在上面”
声音来得太突然，突如其来的光线差点把钟晓欧的肺都给气出来，钟晓欧受到惊吓，“哇”的叫了一声，一把抱住了顾茗的腰，顾茗也被吓到了，顺势地也把钟晓欧给抱住了，恐惧战胜了嘚瑟。两人抱在一起，光线是从下面照射上来的，可光线太强，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声音确定是男人。
不会是遇到什么打劫的色狼了吧钟晓欧脑洞比较大，自己一个小女子，再加上顾总一个大美女，要被色糟蹋了真是不要活了，钟晓欧哆哆嗦嗦地往包里翻有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可最硬的手机刚也被自己给摔到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光线越来越近，拿着电筒的人看着已经互相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出声道，“我是物管员，刚听到楼道里有东西扔下的声音，这才上来看看，你们是楼上的职员吗”
“呼”钟晓欧一颗惊恐的心这才落下地来。
顾茗这才放开了钟晓欧，对着物管员有些不满道，“你们这个物业服务也太不专业了，突然停电，有人在加班，电梯也停了，你们也不管，还想着明年涨物管费呢。”
钟晓欧斜眼看了看顾茗，为什么顾总连物业明年会涨工资这样的事也知道。
两人乱七八糟的出了楼道，大厦大厅已经有值班物管员点起了蜡烛，总算有些光亮了，一旁差点被当做“色狼”的物管员从前台拿了东西，“这是你们的吗”
“啊这是我刚掉的手机，摔成这样了”钟晓欧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心也如那碎掉的屏幕一般，已经没法看了，她只知道手机滑掉了，哪知道那么准，能从空隙里从四楼掉到一楼，“这还能修得好吗”钟晓欧可怜兮兮道。
“这个程度，还是不要修了吧，反正现在6都出来了。”顾茗看了看那手机，也有些摇头。
“还是得拿去打开了，我里面好多资料啊图片啊什么的。”
“你都没备份吗”顾茗问。
“没有，我不相信任何备份，他们会泄漏我们的。”钟晓欧抚摸着手机，心里想的是她电脑有好多百合小说，好多百合图片的啊，当然，还有几张自己从一些公司新闻图上截取的顾总的照片啊，怎么可以上传到网上去，万一泄露了怎么办
顾茗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钟晓欧，可又觉得她好像讲得有点道理。
夜色下的城市总是平添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夜色下的成都变得更加柔软，钟晓欧把顾茗的笔记本还给她，又觉得本来该她们做的工作让顾总直接改不好吧。可她要把顾总的笔记本拿回去用，更不行，那是人家的私人物品，钟晓欧突然想到一个方法，提议道，“顾总，我们先去一个有电有网的地方，我把那方案改了吧。”
于是，两人驱车去了市中心一家太平洋咖啡馆，晚上9点多，太平洋咖啡馆一如既往的安静，“顾总，你喝什么”“我不喝了，今天喝太多了。”顾茗今天已经喝了两杯黑咖啡实在有些喝不下了，钟晓欧只好给她要了一杯温水，到了位置，她倒是很快地在顾茗的笔记本电脑上修改方案，两人对坐着，钟晓欧做事的时候倒也很认真专注的样子，顾茗坐在她对面，手机也没电了，只是今天非常不容易集中注意力，稍不注意，思绪就会跑到石磊身上，她那天从家里搬了些简单的衣服去酒店住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石磊，石磊倒是打了很多次电话，今天更是神经病一样地往单位送花，她现在不想和石磊谈，不想看到他人，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可这思绪怎么控制
“钟晓欧。”
“啊”钟晓欧头也没抬在键盘上敲着。
“你和我说说话吧。”顾茗想，也许说话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呢。
“啊哦”钟晓欧从电脑上抬起视线，只觉得今天的顾总也好奇怪，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呢在办公室的时候也是，这一路从公司到咖啡馆也是，是，她承认，顾总那副墨镜很好看，很棒可是现在已经天黑了啊顾总。
顾茗那样谨慎的人，快要到一楼的时候就把墨镜又重新戴上了。
钟晓欧始终都没有问出“顾总，天都黑了，你为什么还不取下墨镜”这样让人尴尬的问题，倒是顾茗从青色的镜片背后看到了钟晓欧困惑的眼神，只岔开话题道，“市场部的活儿总像做不完的样子，是吧”
“对啊，好像工作永远也没有清闲的时候，这是我在经典国际最深的感受。”
“是，总是很忙，好像除了工作也没有其他的了。”顾茗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经常加班的话，约会时间就少了。”
“我都没有什么约会的。”钟晓欧一边忙活一边和顾茗聊天，她喜欢这个时候的顾总啊，这样可以促膝长谈的顾总啊，顾总今天穿得好漂亮好想扑倒啊。
顾茗一手托着腮，身子前倾，一手放在桌面上，落地灯光打在她的手背上，纤细白嫩修长的手指啊，顾总你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为什么每天都要这样诱惑她人啊钟晓欧在内心咆哮。
顾茗笑了笑，“你看起来应该是约会很多的年纪啊。”
这是在夸自己吗约会那么多有什么用，每天和你约会就已足够了，钟晓欧花痴地想到。
钟晓欧一边花痴一边干活，半小时的东西生生拖到一个小时才弄完，钟晓欧改好方案已经快十点半了，顾茗看了看也没有什么问题，有服务生提醒她们快打烊了，钟晓欧伸了伸懒腰，把笔记本电脑给装了回去。
“辛苦了。”顾茗拍了拍她的肩。
算是特别的安慰吗钟晓欧没出息地想。
“咦，嫂子”
顾茗回过头来，才发现是石磊那一群哥们中的其中一个，也就是沐瑶的前男友漆小军，顾茗恨屋及乌，现在就连看到石磊的哥们也讨厌，只意思地点了点头，算招呼过了，就揽着钟晓欧离开咖啡馆了，刚走没几步，漆小军立马给石磊去了电话，“你人在哪儿呢今天找到顾茗了吗你是不是傻，在公司楼下堵都能堵掉，我刚看见她了，在咖啡馆里，对，刚走，你在附近我怎么给你拖人啊，行行，你搞快一点。”漆小军挂完电话拔腿就去追，刚碰上顾茗的车开出来，他舍生忘死地跑车头拦下了，顾茗心烦地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漆小军马上跑过去敲了敲车窗，顾茗摇下车窗，皱眉道，“疯了啊”
“不是，嫂子，你下车，我有急事儿给你说。”漆小军费劲地撒谎拖延时间。
“什么事儿啊我没空。”顾茗回绝道。
“真有事儿，嫂子，沐瑶，沐瑶刚给我打电话说她怀上了，有可能是我的孩子，你说我可怎么办。”
“你们不是分手很长一段时间了”顾茗无语地看着漆小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前前段时间见过面”漆小军有些编不下去了。
“是吗我上周才见过沐瑶，没听她说呢，看她那精神气，不像怀孕的。”
“啊是吗那是她在骗我为了挽留我舍不得我，想的这个阴招”
顾茗已经准备摇下车窗，“行了，我没空听你瞎掰。”
“等等等嫂子，手，手”
顾茗终于还是按了按钮。
这什么情况什么路数钟晓欧坐在顾茗的车里望着车外这个很明显是为了拖住她们的男人。
、第17章
漆小军那厮为了他那狐朋狗友，还死活不把手给抽回去，顾茗没法，也不能直接把他胳膊拧下来吧，倒也没耽误多久的工夫，石磊就出现了。
顾茗一看到石磊，就连正眼也不愿瞧了，漆小军拍了拍石磊的肩，石磊站在车外，望着车里的人，当然是看到了钟晓欧，脸上有错愕，钟晓欧也看到了他，这不是她那个无良房东吗
“你怎么会在我未婚妻车上”石磊惊讶地问道。
“我”钟晓欧被那未婚妻三个字给懵掉了。
“你们认识”顾茗也很诧异，但也只是扭头问着钟晓欧。
“不算，之前租那房子是他的。”钟晓欧摇了摇手，她和这无良房东也不算认识吧，就见过两次面，打过几次电话。
“你租他的房子”顾茗指了指车外的石磊，“在哪儿呢”
“芳草街那边。”钟晓欧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芳草街还有一套房产呢”顾茗扭过头来问着石磊。
“不是，小茗，你先下车，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了你几天了，那天的事，你听我解释一下，行吗”
“解释什么”顾茗双手环胸道。
石磊看了钟晓欧一眼，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顾茗车上坐着自己曾经的租客，“你先下车吧，这不有外人在。”
顾茗深深地剐了他一眼，扭动车钥匙就要开车，石磊也学漆小军，把手伸进车窗，顾茗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一脚油门就踩出去了，人都是惜命的，石磊快速地就把手抽了回来，愣在了汽车尾气里。
自从见到石磊以后，顾茗就已经将车开得很快了，钟晓欧见她神色难堪，刚那样子，完全就是吵过架闹别扭的神情，兴许这一天顾总心情不好都和这有关，她不敢多言，只紧紧抓着安全带，顾茗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超车，钟晓欧惊恐地看着她，钟晓欧都听到旁边的车的骂声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顾总，我们都还是如花似玉的女人，要惜命啊，钟晓欧在心里哭泣。
终于，顾茗在一个地方踩了刹车，钟晓欧已经被她晃晕来不知道这地方是哪儿了，头晕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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