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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手下留情 第3节

作者:开水滚馒头 字数:31731 更新:2022-01-12 10:09:54

    “殿下,切记不能沾水,不能动作药老妇会叫人煎好了送来,手敷的伤药就依殿下之意由驸马代劳。一日三敷,切记”大夫几乎是瞪着一一一说的,这活脱脱的是威胁清晨也不管管。小驸马循着大夫的缝隙朝沈清晨望去,想抚平自己内心受到的伤害,奈何被眼尖的大夫一个侧身遮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一一泪啊

    阻隔间,大夫一改刚才的慈蔼,严厉的看着一一一开了口,震得一一一小心肝都抖了三抖。“驸马,老妇方才发现殿下脉象虚浮,近日也曾对府中丫头们所说之事略有耳闻。虽不好出口,但老妇作为一个医者还是要告诫驸马,还有殿下纵欲之事不可多为,否则殿下和驸马的身子都吃不消尤其是这几日,殿下身子已有亏损,驸马需克制老妇会在药剂中加入滋补的药方,驸马要服适殿下喝下去,不可懈怠更不可放纵,你们可知”说罢也不等一一一回答,就潇洒的拂袖而去,哪里有刚才拖拖拉拉的慈爱妇人之相。徒留下面红耳赤的两人呆呆的面面相视。

    一一一还好,她自是脸皮厚的,此番听闻戴夫一说,心里难免更加心疼沈清晨。想来成亲数日,却是清晨每次都任自己所求,而自己还甚是没有节制,几乎次次都是要的清晨受不住求饶也不肯收手,做到昏迷之事亦曾有之。想到此处,一一一不由面色发红发胀,看着病榻间的沈清晨甚是惭愧,是她害苦了清晨,以后,以后断不能如此了

    一一一在心里下了决心,便抬眼望了望床上兀自羞得不知所措的沈清晨,可怜兮兮的搅着衣衫下摆迈着碎步向床边挪去。凑近了,望着床上面色潮红,气息起伏不定的沈清晨,一一一觉得自己日后的日子恐怕要和那中药一般苦不堪言了。

    事已至此,该是道歉,向清晨做个保证,许是能哄清晨开心的。一一一心里一边打鼓一边思虑,可思来想去也无甚好主意,只好照方才所想诚恳的开了口“清晨,都是我的不好,是我害清晨受伤,还亏损了身子。清晨,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清晨,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疼惜你,再不如此了。清晨,对不起。”一一一越说越沮丧,越想越愧疚,声音至最后竟低不可闻。

    侧卧在床榻上的沈清晨早已被小驸马一番真心实意的话吸引,微微坐起了身子,潮红的面色也近乎褪尽。望着此时低垂着头,真心愧疚不已的小驸马,沈清晨心里是比听了甜言蜜语还要高兴上几分。听着一一一口中断断续续甚至不成语句的呢喃,心里的暖流缓缓流淌,沈清晨知道她的一一是真心把自己放到心里疼的。

    温润的笑意爬上嘴角,漫过眉梢,沈清晨伸出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抬起小驸马的脸颊,让她微红的眼眶与自己相向,朱唇微启,清冽的声音缓缓流淌至情绪尚且低落的小驸马耳边,“一一,看着我。”小驸马瞪起水润润的大眼睛有些惊喜的望着此时温润如水的沈清晨。“一一,吻我。”眼神中透着些许迷茫,沈清晨眷恋的凝视着一一一,低低向她索求。

    一一一此时有些不可置信她所听到的一切,可眼睛再也却离不开眼前倾身相向的女子,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靠拢,眷恋迷离的气息随着两人距离的缩小愈发交缠,融为一体。交缠的气息萦绕在一一一鼻息间,她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微微合上眼,一一一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想那抹温柔贴近。时光仿佛在此时漫长到毫无止境,行进了有多远,一一一才终于寻到那抹让她落魄迷离的温软诱惑。唇舌温柔的缓缓摩擦,却又迟迟不敢倾心掠夺,她对眼前温柔的女子是如此的眷恋,又怎能忍受自己再伤她半分。

    直到一只柔弱无骨的素手缓缓攀上一一一的脖颈,将她缓缓拉下,与自己贴的更近更近。沈清晨不由得为一一一此时的小心翼翼轻笑,“当真是呆子,可爱的紧”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喃。只是唇舌上的动作却毫不客气,眼见一一一迟迟不敢行动,沈清晨小舌长驱直入,缭绕在一一一软嫩的口腔,贝齿轻轻地撕咬上呆愣人儿的两片薄唇,沈清晨魅惑的睁开眼,毫不留情的在那人口中掠夺,感受着对方微微收紧的怀抱和渐渐激烈的回应,沈清晨满足的低低呜咽了一声。

    只是一声轻轻地受不住的喘息,让一一一差点红了眼眶,怀抱再次收紧,她迫不及待的想将怀抱中的人揉入骨中。灼热的手掌缓缓摩擦到那人脑后,微微按压中,她想深深地得到那人的所有温柔。

    “砰砰砰,砰砰砰”“殿下,殿下,宫里来人急召,殿下快来啊”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小白焦急的呼喊,迫使一一一不得不停下她接下来的动作。微微皱起眉,一一一抿了抿嘴唇,不甘心的死死盯着沈清晨娇艳欲滴的红唇。而此时的沈清晨依旧存留在温存中显得无比娇媚迷茫,却在听见小白话语的下一秒收回了心神。眼波流转间,沈清晨平静又冷漠,眼里低低漏出锋芒,似是猜透了什么。

    淡淡的起身理了理身前的衣袍。她望了望趴在床脚满心怨愤的小驸马,开心的捏了捏那人气鼓鼓的脸蛋,复又低下头迎着她哀怨的目光给了她安慰的一吻,“乖”她哄孩子般的对酡红着脸蛋的小驸马说“等我回来。”然后起身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

    冰冷而凛冽的气息一点一点将远去的人包裹,好看又繁复的袍子飘扬在她的脚下,尊贵的气息瞬间笼罩在她的周身。高贵的、清冽的、美丽的,此刻的沈清晨褪尽了她的温柔,变成了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摄政长公主。这样的沈清晨,一一一未曾见过。依旧是很美,很美,只是很陌生。一一一在心里低低地说。她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高贵的殿下,这样美好的人,该是得尽天下最多最好的宠爱。

    她轻轻地伏在方才沈清晨离开的锦踏上,指间轻轻摩擦,眷恋着那抹温柔。可是眸光却一刻也未曾离开那此刻无比耀眼却渐行渐远的人。此刻那朝堂之上,深宫之中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清晨决断吧。成婚多日,清晨近乎日夜伴在自己身旁,如今才恍然想起,清晨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大婚这些日子该是堆积的很多事情了吧,还有几日便是回朝日了,皇帝此时便急急的召见清晨,那几日之后呢岂不是更忙一一一有些心疼又有些不甘。

    想想未见沈清晨前,自己依着他人的传闻,自己的想象,想那高高在上的摄政公主该是怎样一幅心机深、沉冷若冰霜的模样。可是现在她眼前的清晨吗一一一乐呵呵的咂咂嘴,清晨吗聪明自是聪明,冷清亦是冷清,只是偏偏是多了些什么,让本是冰山般清冷的人温软到不可思议。她当真是爱死了清晨那副只对自己温柔宠溺的模样。

    只希望,一切会安好如初,一一一压下心中那一抹突如其来的不安。她该多给清晨做些补身体的吃食了,她想。清晨说过,让自己等她回来。

    、蔓延的棋局

    公主殿下走后,沮丧的小驸马却并未立刻有什么行动。反而一个翻身,不成体统的踢掉鞋子,滚到了满是公主殿香的温软床铺上。满足的打了个滚,一一一趴在了柔软床铺上咧嘴轻笑,一面想着殿下刚刚主动又温柔的样子,一边心里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唔,清晨是接近晌午才出的门,本是该吃些午饭的,可一时急着进宫便也无甚办法,马上就是晌午,清晨该会在宫里用膳那今天中午这顿饭自己便不用做了,至于自己的吃食吗交于小丫头们好了,反正清晨不在,自己也没什么精神,反倒是懒得很。”“唔,她本就是懒散的人,习得的那些事不过是为了生活,再多余的那便是一件也懒得做。只是为了她家亲亲清晨才愿意变成勤奋小厨娘,贴身小棉袄的”

    不过,说实话一一一私下里委实觉得公主府厨娘做的饭菜比自己做的要好吃许多,向她从前懒惰,一个人生活,要不是为了省钱又活命也不会练得一手厨艺。只是她也只会些平常人家的菜色,只求满足自己的饱食之欲却也再未求精益求精,若是于平常人家言她的厨艺自是不错的,可一与公主府里精挑细选的厨娘们相比,无论是在菜色上还是在手艺上就都差得多了。

    但奈何清晨自从将军府自己亲自洗手作羹汤起便偏偏喜欢上了自己的一手菜色。倒是苦了府里那些厨娘,日日见自己与清晨吃些粗糙平淡的东西,脸上都要苦出水来了。公主府的小人们都是真心及疼清晨的,她是一早便发现了,清晨虽面上冷清却也是及其纵容府里的一干老小。整个公主府上下宛若一体,相互关爱如家人一般,到时让向来孤苦的自己甚是暖心。

    要说清晨日日只与自己亲近,说不开心自是假的。心爱的人舍了那山珍海味的美食而日日吃下自己亲手做的饭菜,丢了那一种丫鬟的贴身服适而选了自己的笨手笨脚,她心里自是觉得安妥又温馨。可另一面来讲,却又心疼那人。连日住在公主府,清晨平时的生活该是如何尊贵华丽她自是发现得了。即便清晨会顾及自己的不安而蓄意的隐藏,可细枝末节间,一些浑然天成的凌人气息是做不得假的。她家清晨定是从小被一大群人伺候惯了的,如今只有毛手毛脚的自己一人,可是委屈了她家娇贵的殿下。又让她如何不心疼。

    思来想去,一一一又在床铺上打了好几个滚,心里一半开心又有一半难过。翻滚间,又思绪也随着动作变了几变,一一一又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在饭菜的问题上,清晨定是不愿意再除自己之外的人做的菜色了,而且凭心而论,自己也不愿她家清晨吃别人做的东西。可如若这样的话,就意味着清晨与自己分离的时候岂不是要挨饿了,呸呸呸,什么分离,才不会分离她指的是如今日这般急着出门误了饭点的时候。那可不行

    小驸马一个机灵从床上滚了起来。心里不免又是一番猜测,也许清晨今日提前入宫该是有些急事要办,如若事情着实紧急自然是没空吃饭的,那那她还是得去给清晨备下写饭菜,免得清晨在宫中忙完急着回来还要饿肚子。正巧厨房里的刘娘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手艺,要教自己厨艺,不若现在就去,以后给清晨日日吃好的,不叫她再受委屈也叫府里一众人安心的将清晨交于自己,别再有事无事的数落自己了。虽是知晓他们都是心疼清晨才对自己如此苛刻,可她一二十一世纪大好女青年哪里会什么古时侍女伺候人的功夫再者她一人但的可是几人的伙计,从吃饭到洗漱到平日里的嘘寒问暖、端茶送水哪一样不是自己亲力亲为还有还有作为一个好驸马,最重要的就是夜里还需给清晨侍寝这白天夜晚都得好好伺候清晨,她可是忙碌又劳累得很,就不要再数落自己了吧

    思绪飘乎到此时,小驸马已经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长廊上。倒不是喝醉了,只是太懒散罢了。手脚间早已不复以往为清晨遮风挡雨的英勇风范和体贴入微的麻利爽快。一念及清晨不在府里,也不需要自己,一一一似浑身主心骨都散了一般,思绪也是越飘越远,怎么都收不回来。不知不觉就斜斜的靠到了长廊边的栏杆上,头枕上最近的廊柱,觉得硬又将双手垫于于下边,双腿已经完全攀到了细细的栏干上叠起,不知不觉间已是全身懒懒的靠坐在了栏杆上。她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抬头望着清朗天空上隨清风摆动的几缕轻云,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还在从前。在她最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天也是这般蓝,日子也是这般懒散。秋日晌午里的天气甚是清朗,温吞吞的风阵阵袭来,一一一难耐的有些困倦,心思开阔时却泛着难得的慵懒,她打了个哈欠缓缓刻阖上了双眼。

    至沈清晨风风火火赶回公主府时,天色已是完全的黑了下来。今日清晨张天佑与她说的那些事,宫里的探子也早已禀报给了当今皇帝,也是她的哥哥沈言清。因此聪慧绝伦却不擅政务的皇帝才急召了她这个妹妹入宫共商大计。

    大齐国俗,公主大婚后,夫妻二人若有公职可得休息。而自她大婚以来,已有多日,早知晓自家哥哥那副与丞相一家如出一辙的不正经的模样,沈清晨自是万事都与他商量好了,才得了片刻的歇息。而若论今日之事,也在她意料之中,从她大婚那一刻这招请君入瓮已然布置妥当,如今她将回朝,那些人终于是耐不住想要挣个鱼死网破了,可她又怎会让他们如愿。

    落了轿子,沈清晨不等小厮安排好垫踏的小凳就自己漫步出了轿门,她本是在深宫磨砺中长大,又有武功傍身,又怎会有那些贵族小姐的娇弱做派。拂袖,大步踏入公主府,只因半日不见,心里已是十分想念一一。想起自己匆匆离去时小驸马一张不情愿的小脸,沈清晨忍不住的轻笑,如午夜悠昙绽放在嘴角,引得一众丫鬟呆愣在门外。沈清晨回过神来环视了一样周遭的小丫头,心里轻轻地思虑起,如若一一此时在门口的反应。

    定会扑过来还会挡住自己,不与外人看吧沈清晨眉眼弯弯的想。可只是半日未见,自己已然这般思念,若是以后更久的分离呢想到早已商妥完毕的计划,沈清晨的心绪不由得沉寂了下来。初回这一世,她只是惊愕,却又欣喜。大婚那日,她的心却再次一片死寂。本以为这一世,再也没有一一,也再没什么东西能再阻拦自己。却不料还是跌入了自己与一一的情网中,细细缠绕,无可挣脱。可如此有甚好,具是她所希冀的,她该感激上苍面前虽有分离的苦楚,可她仍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这一次,换她来保护一一,亲手与自己和她这一世安宁。她已经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一一。

    只是,她已进府多时,为何还不见一一。自己半日不见已思念入骨,还推拒了与多日不见自己变得愈发难缠的皇兄的晚宴。只为早些见到一一,与她在灯下粗茶淡饭,脉脉相伴。依着一一的性子,自己回府的消息一到变便该寻来,怎的过了许久还未曾出来难道,那人就不想自己的吗不会的,沈清晨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那便是,发生了什么事

    冷汗骤然打湿了沈清晨的鬓角,转瞬间,她已是细细密密的思虑了所有关于小驸马的事。公主府内戒备森严,自己又单独派人暗中护着一一,那些人当没有本事把她带走。难道一一今日又出门了么想到小驸马前科,沈清晨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断然的抛下一干侍从,她匆匆的向寝走去。以往这个时候,无论身在何处,一一都会在屋里燃起一根根火烛,把屋子变得温暖而明亮。她说她喜欢那样明亮的火光,还说她更喜欢在火光下的温暖沈清晨。可此时当焦虑的沈清晨推开大门,迎接她的却依旧是一屋清冷的月光。

    “一一,你到底去了哪里”她在心中颤声发问。想到那个最有可能发生却又是自己最无法接受的答案,沈清晨心如刀割。“如若一一被抓,该会被如何对待她那么傻,若是被逼着威胁自己定是会做出傻事来。她该如何是好”一想到傻傻的小驸马会吃苦会受伤甚至会,一向果决冷静的沈清晨竟是如小女生般失了方寸,慌乱的不知所措。盈盈的泪珠已是挂上了眼角,沈清晨眼眶通红,眸光中带的是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美人低泣当真是媚人三分,美的惊世骇俗。

    于是知道公主殿下失魂落魄的欲迈出屋门时,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小白兰才回过神来,“殿下,殿下,等等我驸马,驸马在前面的栏杆上睡着了,殿下夷”。小白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殿下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月似流水卿似月

    沈清晨迈着许久不用的轻功,几步间就寻到了倚靠在栏干上的一一一身边。

    此时小驸马尚还是留着口水睡得一脸幸福的模样。手里紧紧揽着丫头怕她冻着而盖上的毛皮大氅,笑的一脸欢心,嘴里还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静静凝望着此时安然自在的小驸马,沈清晨今日肆虐的心竟骤然变的安稳下来,嘴角再次挂上宠溺的笑意,似连月华都要逊色三分。她微微蹲下身子,凑近了酣睡小驸马,细细打量着却又不忍吵醒她。

    “清晨”言语不清的嘟囔了许久的小驸马终于清晰的发出了声音。

    “恩”沈清晨温柔的回应着尚在睡梦中的小驸马。

    似乎听到了那一声轻轻地回答,一一一嘴角泛起满足的微笑,眼看着就要安心进入下一场的沉眠。

    眼见夜色已深,空气也越发的寒凉,纵使有毛皮铺盖也挡不住夜里的冷风。沈清晨有些担忧的望了望栏杆上贪睡的某人,无奈的张开怀抱将其包裹,避开左手的伤痛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中,生怕吵醒了那熟睡中的混蛋。

    “一一,我们回去睡可好”。轻轻直起身子,沈清晨娇笑着向怀中熟睡的人发问。

    “恩”,岂料那人竟似能听见般,一面从鼻腔中发出糯糯的轻应,一面还无比安稳的在沈清晨怀中蹭了蹭,似是寻到一个好去处,又再次沉沉睡去。

    彼时一脸软糯可爱的样子,再加上那白色的毛皮大氅,活像只毛茸茸的小熊一般,无端惹得沈清晨发笑。

    “殿下,你在这里啊可让奴婢好找”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小白兰喘着粗气的身影越来越近。

    “嘘”沈清晨轻轻的向她示意,复又摇了摇头,阻止了小白兰继续的声音。

    安心的低了低头,望了眼怀中安睡的人。上一秒嘴角的笑意尚未消去,下一秒却又平添了一朵。沈清晨撂下目瞪口呆的小白兰起身,回身平稳的向寝殿走去。

    “乖乖”,被抛弃在冷风中的小白兰想“她家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爱笑了。”

    “小黑你说呢”她捅了一捅不知何时靠在身边,与自己一起站在风中凌乱的漆黑人影。

    “恩”不知小白心里刚刚脑补了些什么的小黑只好淡淡的答道,也不知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

    月影沉沉,饿了一天的沈清晨早已是腹中空空,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入锦榻上,沈清晨听到自己腹中饥肠辘辘的声音,不由羞红了脸庞。

    心虚的瞥了一眼床上正在熟睡中砸吧砸吧嘴的小驸马,沈清晨终于放下心来。传了侍女吩咐下去准备饭菜。她与一一都饿了。

    “一一,一一”。睡眼朦胧的小驸马觉得自己正在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叫起来。“唔清晨不时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是这是自己在做梦”刚刚清醒地意识还有些迷糊的想着。

    “一一,一一”远处传来声音,“是清晨又在叫她,可是她好困,还不想起来”

    “唔,我不要听”一一一转身环住沈清晨的腰身,把自己紧皱的小脸埋在沈清晨胸口里以躲避声音的袭击。

    “喏,还是这里软软的最舒服”一一一满足的蹭了蹭。“趴在这里,连扰人的声音都好像不见了。

    “呵呵”睡梦中的小驸马低笑出声。却丝毫未曾注意到,因为被紧紧抓住敏感处不放而浑身无力的公主殿下的羞窘。

    “一一”沈清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过来。可与其说是恼怒,在一一一耳朵里却更像是于是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而越发欢喜的一一一又开心的在沈清晨怀里蹭了蹭,双手也不老实的上下摸索揉捏起来“呵呵,她开心的自梦中笑出了声”。

    “一一一,你给我放手”骤然响起的声音炸裂在一一一耳边。她终于从好梦中惊醒,睁开了迷蒙眼睛。

    “恩真的是清晨只是为何清晨衣衫不整的在自己怀里,还气喘吁吁一副恼羞嗔怒的样子”一一一奇怪的环顾了一圈四周,“额,她可能知道原因了貌似刚刚自己的脸就埋在清晨胸口,还蹭过。现下自己一只手扶在柔软的清晨腰肢上,一只已经不听话的窜入了清晨內衫中。差一点点就覆上那抹柔软了。真的就差那一点点”一一一不无沮丧的想着。

    不过想归想,动作却是一点也不耽误。望着沈清晨一双薄怒的眸子,一一一手脚麻利的抽回了身子,还顺便帮她理了理扯乱的衣衫。

    只是瞬息之间,一一一便已理好了衣衫,狗腿的扶起沈清晨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床上。只见她两眼含笑,神色端庄,一幅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轻轻地叫了声“清晨,你回来啦”神色当真是要多无辜又多无辜,要多单纯有多单纯。若不是看过她刚刚麻利的动作,连沈清晨都要被她骗了去,以为她有多正经呢

    “恩,我回来了。一一也睡了一日,该是饿了,同我一起用膳吧”沈清晨努力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淡淡的回答一一一刚才的话。

    面皮薄如沈清晨,自是不想就刚刚让她羞愤的事与一一一纠缠。成亲多日,她算是了解了一一的厚脸皮本事。想想刚刚,再与其纠缠还不知她又会说出什么恼人大胆的话来。再者,她自是不排斥与一一亲热,甚至是有些欢喜,不然也不会平日里那许多的缠绵。

    只是一一对此事太过热情,每每都要她承受不住,如今还劳的大夫特意叮嘱。细想想今晨大夫的话和那日小丫头们的传言。她只觉得自己羞得不能自已,由是她决计不能再纵容一一

    一一一有些狐疑的望着面色平静,正侧身下床去的沈清晨。不解的眨了眨一双水灵灵眼睛。“清晨这是怎么了怎的对自己刚刚的事没有反应”莫不是气坏了”

    一一一蓦地有些焦躁,不由得就想开口询问,“清晨”

    “一一,还不来用膳,是不饿吗”却在出口的下一秒被沈清晨冷冷的打断。

    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皮,复又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清晨不善的面色。一一一觉得自己还是顺着清晨的意,不提方才的事为好。

    “清晨,啊你的手受伤了,让我来喂你。”

    于是下一秒,一一一风一般卷到餐桌上来到沈清晨身旁,狗腿的开始伺候自己媳妇。

    沈清晨淡淡的白了巧笑言兮的的小驸马一眼,却顺从的张开嘴由着那人伺候

    两人具是浓情蜜意,连一餐饭都变得苦短起来。只是还有这漫漫长夜,却也足够两人相互依偎。

    人人都说春宵苦短,一一一觉得大抵快乐的日子也是顺着这个道理,总是去的格外的快

    自沈清晨那日从宫中回来,已是转瞬过了三日,而明日就是婚假期满,长公主殿下回朝的日子。

    这个中滋味,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最后的三日,也许不是最开心的,但确实是她与清晨成婚以来过的最平静的三日。

    殿下再未出门离开,一一一也再没惹出什么“祸事”。

    每天的日子,不过是两人一起赏赏花,散散步,读读书,调调情,日日同食同寝,形影不离。纵使相对无言也是浓情蜜意,日子倒是过的别样的温馨随意。

    连公主府的小丫头们都说,殿下和驸马在一起时,纵使不言不语,眼波流转间也是眉目传情,让人看着都要腻出水来了。

    而这三日间,唯一让一一一忧心的大概就是沈清晨受伤的左手。虽是一一一日日亲自敷药,到第三日伤口已是愈合的八九不离十。可每每上药在是看到清晨手心狰狞的伤口,一一一总是不由得揪心。

    “人家说十指连心,这手掌与手指相近,清晨自是疼得很。”因为此事,换药时总是愁眉苦脸的小驸马,还被知晓了她这一番心思的沈清晨狠狠嘲笑过一番。

    “我这十指连心,大抵是疼进一一心里了。”

    一番话虽说是让心疼的小驸马尤为愤愤不平,但看着那人巧笑言兮的绝美脸庞,却又怎么都生不起那人的气。只得牵起那“黑心”人的手,无比爱恋的吻了吻她柔嫩的手心,告诉她“无论何时,我都替清晨疼惜。所以,清晨再不可受伤,否则我的心会疼到死去。”

    一番情意绵绵的话,说的沈清晨几欲流泪。心里藏了许久的话几欲在小驸马隐隐期盼的眼神中脱口而出,却每每在牙关处硬生生吞咽了回去。

    沈清晨有些无措。面对这样忧心的一一,她总以为一一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可细细想来,她去又合该什么也不知。

    “如若自己继续做下去,一一会不会受伤”沈清晨这样问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沈清晨知晓。可是她却早已没了退路。

    “一一,我只求你能原谅我最后一次,让我保护你而我也定会无事归来。”

    、朝堂出征

    清晨,当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她温柔的脸庞上,安心伏在一一一怀中睡眠的沈清晨却是冷漠的睁开了双眼,眸光悠然,清丽流转,却好似隐藏着无比锋利的刀刃。

    “就是今日了,一一。”沈清晨伏在一一一温热的怀里,凝视着她恬静的脸庞竟久久不愿离开。

    可纵使千般不舍万般不愿,望着已经开始微微泛白的天色,清冷的人儿也不得不脱离床上尚在酣睡的人温软的怀抱,起身更衣。

    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床上原本酣睡的人却小心翼翼的微微侧了侧身,轻轻眯起双眼,一一一望见长公主长身玉立于晨曦的微光中,正有条不絮的独自更衣,举手投足间皆是华贵。

    地位尊贵的沈清晨此时并未再传侍女入内更衣,只因得诸如此类般的近身服适都会让她家的小驸马吃味。再者天色尚早,一一还未睡得饱足,又不用上朝,自是不要吵醒一一为好。

    只可惜了今日不能让一一为自己更衣束发。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自己还要防着那厚脸皮的坏蛋趁机动手动脚。想来这几日一一恐是听进了大夫的话,夜里再未与自己做那灼人的亲热,只是相较之下平日里小动作却多了许多,虽不曾逾越却也每每让自己面红耳赤。不过一一与自己相比相比更加难受,她兀的想起昨日夜里自己与一一情不自禁的吻,和一一急急停在自己耳间变得沙哑嗓音,那一刻沈清晨清楚地知晓她有多疼惜自己。

    “一一,一一”。她好似止不住一般的在心底呢喃。似乎仅仅念着那个人的名字,灼热的暖流就会将自己冰寒的心包裹,仿佛能让在权谋沙场上厮杀的如此冰凉的自己重新变得温热。

    只是一会的功夫,天空却已渐渐开始泛起了青白色的光泽,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正在缓慢却又不可阻拦的褪去。沈清晨轻轻理了理周身的华服锦缎,起身而去,欲要推开了那扇微微寒凉的大门。却在下一秒,神色微眯,折回来了卧有她心爱小驸马的床前。

    俯下身子,沈清晨就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一般,无比温婉的理了理自己夫君睡得有些散乱的衣襟,帮她掖好因自己离开而有些空荡的被角。

    她将冰凉的冷风为她拒之门外。

    “清晨”床上笼罩在沈清晨温暖目光中的粉嫩人儿似是有所察觉般呢喃,复又卷起了满载两人气息的被子滚了又滚,好似要滚进弯腰伏在床边的沈清晨怀里。

    脸上泛起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沈清晨终是抵不住那温软可人的诱惑,不顾吵醒那人的后果,轻轻吮上了两片不断嘟囔着的薄唇。

    这一吻沈清晨是如此的眷恋,身下人温柔的回应让她恍惚间再不想离开。可下一秒,滚烫的泪水却随着脸颊缓缓蔓延,她在泪水滴落前抽身离去。

    骤然凛冽的寒风吹割起她翻飞的衣袍,沈清晨向着天边唯一的一抹亮色走去,任自己短暂的泯灭在这漆黑的夜色里。“一一,我不曾想离开。一一,你定要等我回来。”

    当今日的晨曦第一次绽放出它应有的光芒的时候,古朴而清亮的钟声响遍整个皇城。伴随着宦官一声声的传报,端的是迫人气势的沈清晨长身玉立于百官之首,与百官一同缓缓地步入那庄严朝堂。

    百官站定时,皇帝沈言清已早已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间似有几分按捺的焦虑。位于百官之首的沈清晨和丞相看见了,站在她对面同样处于百官首席的几位王爷自然也是看得见。源王和定王倒是神色沉沉未曾表漏出什么,只是看羡王,低头行礼的神色间到似不乏几丝阴狠的得意。

    “呵呵,”端坐在龙椅上端庄威严的沈言清在心里冷笑,趁着百官行李之际,得意的向着殿下老奸巨猾的闷骚丞相抛了个媚眼。也亏得此时无人敢抬头,神思流转间,合作多年的两人具是心领神会。沈清晨看着在朝堂上明目张胆胡闹的两人,有些无奈的在心里扶额,心里的钝痛似乎都被带走了一些。

    礼毕,百官落座,沈言清终于收了他轻佻的模样,似个真正忧国忧民的皇帝一般庄重的开始了这一日的早朝。

    “诸位,今日早朝朕要说什么想必诸位早有预料。”向来轻佻的年轻皇帝今日却是异常郑重,声音清朗而洪亮,响彻整个大殿,也不出所料的带来了殿内人的窃窃私语。

    未曾顾及百官此时的纷乱,沈言清依旧端坐在殿上自顾自的说下去,清亮而有力的话语不断地在殿堂内回响,竟渐渐地压下了杂乱的声音。那眉宇间的郑重与威严倒是让不少人对这位年轻的皇帝开始刮目相看。

    “吾大齐自先帝驾崩以来已与诸国停战七年有余,七年前,将门一氏倾满门忠烈殉国,方保下我大齐江山。而今,先帝常年征战所耗下的国力刚有回转,晋、陈、粱三国却又联合,举兵相向。吾思虑再三,此必战然诸位可有何良策”

    “陛下英明”,沈言清刚刚说完,寂静无声的大殿就突兀的传来一声复议。

    “陛下,晋、陈、粱三国与我大齐休战多年,亦是为修生养息。如今我大齐国力虽刚刚恢复,但却是呈蒸蒸日上之势,不出几年国力定然达到顶峰,称霸诸国。如今三国举兵来袭,恐是畏我大齐天威,恐我国力鼎盛时称雄与诸国之中,所以才趁我国国尚在虚弱之际卑鄙来袭想抢的先机。而之所以三国联合,恐怕,其一是因为三国国力皆为与先帝交战时所累,国力不兴,无力单独作战;这其二,想是三国欲彻底侵占瓜分我大齐,以绝后患。所以微臣以为,陛下英明,此战不可免,不可避”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虽有些溜须拍马之嫌却也说的诚恳,切中要害一二。由是朝堂之中立刻响起了一片“陛下英明”的附议之声。

    可惜殿上的皇帝沈言清却在一片附和拍马中不以为意的眯了眯眼,明面上又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发了声,“那诸位爱卿以为,谁可但我大齐存亡之重任,去做这个大军统帅”喧闹的大厅赫然寂静了下来。“呵呵,沈言清再度从心里发出冷笑,你们这群老不羞,一个个俱是贪生怕死之辈国力衰竭时你们尚且左推右阻,耍尽嘴皮,如今真要上阵杀敌护佑国家安危倒是个个没了声响。”

    就在整个朝堂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清亮而有力的贯穿了这片宁静,将这一片本事暗流汹涌的朝堂,骤然从明面上也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陛下,微臣初次上朝来迟,请陛下责罚。”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一直以来都镇静冷清的长公主殿下却是骤然回转了身形,随着一众讶异的目光,失声脱口“一一”。心里突然慌乱的无法自持。

    话说一一一身为将门一氏独子,是有世袭的一品军候爵位加身的。本来自她成年起世袭了爵位便理应上朝,但奈何与公主婚约未履,又不喜朝政,便也依着习惯未曾出席。反正,一家已倒,所谓一品军候在无战事时,于朝堂之上也便是虚职,是以满朝文武倒也无人在意。不过如今,身居驸马、军候二职的一一一,倒是难得的穿上了她华贵的朝服,施施然的从远处向大殿走来。彼时火红的朝阳四散着金光铺陈于她的身后,面冠如玉的温润人儿轻抬着衣角迎着一众或惊或喜的陈杂目光,从容不迫的立于大殿中央,一时间恍若俊美无双,却又见那“美人儿”再次开口请罚。

    殿上的沈言清略微有些惊讶的望着从容立于大殿之中的俊俏妹夫,又侧眼偷偷瞄了眼神色复杂的自家妹妹,眸色略微亮了亮,心里也有了决断。

    原本庄重的神色略有缓和,沈言清目光灼灼的开口说“爱卿不必介怀,多年未见,爱卿终于肯上朝了,看来朕倒是拖了公主的福才得见爱卿一眼,哈哈哈哈。”说罢竟是一改严肃的姿态开心地笑了起来。满朝文武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跟着不知所以的笑起来。

    一时间大殿里倒是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之景。

    纷乱中,装作镇定的一一一有些稍稍乱了手脚。刚刚上殿的时候,她缓步间也从远处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华丽的殿堂,倒是并未有她见过的故宫大殿那么华丽宏伟,反倒是更加的古色古香、精致考究一些。百官也皆是更似中国更早的古时,可坐下与皇帝商谈,只是这称谓、部署却又与自己心中猜测的年代不符。罢了,还是不要多想了,估计自己不是知识不足就是到了另一个时空。反正深究此事也无果,到不若想想现在该怎么办。这满朝官员都各有各的坐席,她这从未上朝的人到底该插到哪儿去呢

    若抚心而问,她自是想到清晨身旁,毕竟她就是因担心清晨而来的。可眼下自己又是背着清晨偷偷跟来的,清晨恐是该生气了。再想到接下来自己想做的事,一一一实在心虚,便更加无法面对清晨。可是,这也不能怪自己不是她在心底为自己开脱。明明是清晨先想丢下自己,瞒着自己的这几日清晨偶尔的深思沉沉,她又怎会不知,再加上刚刚在殿下的所听所闻,她又不是真傻,若她所想无错,清晨,你又何苦如此护我,你又可知我会心疼。

    “唉”伴着一一一的一声细微惊呼,丞相委实看不惯自家“儿子”与公主拖拖拉拉的两相沉默,一把扯过一一一拽到自己与沈清晨中间坐好。毫不搭理对着对着自己干瞪眼,有胆上殿却不敢回头的一一一,看了一眼神色纠结的沈清晨。心里大为满意,行了,这下有趣多了

    静静看着两相顾及不敢言语的两人,丞相微微遥首叹息。这两人终是勘不破,既然结果已定,又何苦两厢折磨。思若无果,复又思何思若无果,又何不珍惜眼前光阴

    、朝堂之争

    一个人深思流转的时间可以说是稍纵即逝,可实际上朝堂上的时光却过得分外缓慢。

    众人还沉浸在皇帝刚刚的玩笑中,哄堂大笑。有人却是按耐不住想抓住这意料之外的惊喜。原本以为要费解口舌,不料羔羊自己跳入口中,当真是天要助他。

    “陛下”,羡王长身而起,也压住了这满堂的哄闹。

    “陛下方才问我等出征的人选,本王有合适的人选推举。”随着话语的出口,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变得越发的凝重。

    “哦,爱卿倒是说来与堂上诸位听听。”沈言清心里泛着冷笑。

    羡王倒是也不在乎沈言清言语间的戏虐之意,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开口继续道“本王举荐之人便是这刚刚入殿的当朝驸马,一品军候,一大人”

    又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诸位皆知一氏当年满门忠烈,退兵三国保我大齐。如今战事再起,满堂沉寂,这出兵的不二人选自是这将门后人一大人,想必一大人今日特来上朝也是为了与皇上分忧吧”说罢,还看了眸色沉沉的一一一一眼,又自顾自的落了坐。

    “臣复议,这保卫大齐江山的重任,一大人作为当朝品级最高的武臣非其莫属。”

    “臣复议,将门无犬子,此番重任,一大人当之无愧”

    “臣复议,一大人丰神俊朗,定是能大败敌军”

    “臣复议”

    一时间,朝中复议连连,甚至是迎着长公主冷凝的目光也硬着头皮往上上。

    不过想来也是,俱是早就筹划好的计划,设计好的人。任她长公主权势再大,威严再高,又怎能挡住这些贪婪人的嘴

    “放屁”岂料一声怒喝从人群中传来,倒是还真有刚正不阿之人,只是这用词不由让人扼腕叹息。

    “皆是一帮贪生怕死之辈当年一氏忠烈,满门殉国,如今唯余一子孱弱,你们还想推他去送死况且此番不同往昔你们在朝堂上耍嘴皮子的时候。前线战况干系我大齐存亡,尔等只顾自己生死,却不顾天下百姓安危,如此随意推人,皆是鼠目寸光之辈末将屈华愿领兵出战,宏我大齐国威”

    声音洪亮气魄逼人,一番粗俗言论久久回荡在大殿之上,更是毫不客气的揭开了某些人龌龊的心思。合着沈清晨此时冷若冰霜、凌威四射的一对眸子,一时间在热闹的朝堂之上,迫的众人竟都是哑口无言。

    眼见如此盛况,皇帝沈言清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大胡子粗汉几眼。倒是省了他的安排,虽是粗言粗语,倒也是难得的刚烈性子,效果也好,屈华吗沈言清心里微微满意。

    这太后与三王所打的注意,不过是推一一一上前线。要问为何如此

    一吗,众人皆知一一一自小养在丞相府,只识文书不识武,还自幼身体孱弱。如此脆弱的人,若是将其推到战场上可说是必会丢了性命。如此一来,本牢牢在沈清晨控制中的军权便会旁落。而失了军权的沈清晨兄妹威胁自会大减,与权势滔天的太后三王而言已是不足为患。

    二吗,一一一对行军作战之事可谓一窍不通,就算他能在战场上侥幸保住了性命,可在他带领下的大齐军队也定是不堪一击。三国联盟本就强大,齐国若主帅不兴,大败是必然之事。到时三王与三国的盟约达成,夺了这帝位,那便更加合了他们的意。

    你看这算盘打得多响,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可惜了尽皆在沈清晨预料之中,又怎会让太后与三王如意。

    眼见着一枚出乎意料的棋子误入朝堂,硬生生的扭转了三王这一面大好的局势,他们自是不会甘心。可此时又有谁又曾注意到,下一枚乱入的棋子还端坐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

    “陛下”面对围绕在自己周身纷乱的局面,一一一丝毫不受影响般,面色如水的起身,大礼行于御前,“臣愿往”

    满座具惊,一时竟无人再言。沈清晨面沉如水眼寒如霜,手不自觉间紧紧攥住方桌一角,指节俱是泛白,死死凝望着跪与大殿中央的一一一。

    丞相仰头叹息,唯有大胡子屈华再次出言咆哮“一氏小儿,你何懂行军,大齐天下岂是你的儿戏,勿要给我等添乱”倒是缓了殿中一时间紧绷到极致得气氛。

    “陛下”面对这出乎意料的局面,叹完了气的丞相张首府这才缓缓开口“陛下,小儿一一一自幼身体孱弱。虽为将门后裔,却自幼长在老朽家中,喜好文墨,不善兵武。手无缚鸡之力,老臣以为实不是将才之选。出兵一事,事关重大,还望陛下三思”

    还三什么思,沈言清等的就是丞相这话,他可是与自己妹妹是一伙的,还会向着太后和三王他们来害自己不成也不知今日驸马是抽了什么风竟自己说出这番话来,看把自己妹妹气的。不过,换句话来说,她二人所做选择倒是一样的,本事一对璧人,奈何深处纷争。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他又何能干涉。他们夫妻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于是沈言清就此顺坡而下“丞相与屈大人所言皆有道理,一大人情况确实不适合领兵一事,诸位可还有人选”

    面对皇帝如此决断,谁料首先不愿的竟是尚跪在大殿中央的一一一,只见她目色急急地强声开口争辩道“陛下,臣并非”

    一句话还未完全出口,却是连向来闷骚的丞相都变了脸色。沈清晨更是瑕疵欲裂,眼睛已是通红。向来清冷自持、镇定自若的长公主此时竟是在朝堂之上,众人眼前失态的站起了身无比悲愤的呵斥了一句“一一”

    骤然一声轻喝打断了一一一本欲的话语,她不受控制的缓缓回头,呆呆凝望着眼前双目红红,情绪近乎失控的沈清晨,终是慌乱了起来,一句“清晨”呢喃出声,一一一再不顾刚刚言语,竟是要起身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清晨。

    可此时的沈清晨却不领她的情,单手拂开一一一,沈清晨稳了稳情绪直直的向沈言清开口,全然不顾骤然间苍白无力的一一一。

    “陛下,臣妹愿领兵出征,平息战乱。”

    本是准备了许多说辞,此时却是无力再言,感受着身旁气息凝凝的一一一,沈清晨面对着这多年征战的朝堂却突然有些疲累的合了合眼。

    事情怎会变成如此这般,她无论如何都不想与一一同堂对峙。可千瞒万掩,一一也都迟早会知晓。况且一一本就聪慧,不用自己说,也早已看出了事情的倪端。只是如此这般,她又该如何与一一再相言说,两人之间竟是必有一人要走的局面。她知道一一并非他们所说的那般孱弱无能,可这一世,纵使一一万般强大,她只想护她,又怎能任她去冒上一世的险难。那样的结局她绝不要再见

    见沈清晨情况不妥,丞相紧忙出来救场“长公主殿下却是合适人选。”他朗声开口道“此番出战,事关国家危亡,我大齐所用兵力必不在少数,定是要有地位尊崇之人领兵。长公主殿下为殿下亲妹,地位自是尊贵,这是其一;其二,殿下自16岁起,便与陛下一同入朝为政,多年来处理朝堂之事可谓惊才艳艳,为我大齐兴盛鞠躬尽瘁,巾帼不让须眉,多年来老臣佩服,百姓军士爱戴,由殿下领军众人必会信服;其三,殿下能文善武、学识广博。纵观满朝文武,除去一氏孱弱的独子,这带兵打仗一事却是无人敢当,也无人能当,如今唯长公主殿下而已。”顿了顿,似是思虑了一番,才又说道“老臣家有闲赋一女,自幼好武习兵,也算小有所成,陛下若不放心,臣举荐小女天佑随公主殿下同行”

    一席话后,满朝哗然,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可硬要他们说些什么,却又无人开口。丞相一席话说的密不透风,倒是将一切可能堵死了。

    三王脸色灰白,虽是不甘,却有无话可言。将一一一推出去的计划至此可以说是不可能实现了。而即便他们想自己亲自带兵出征,且不论才学地位,单单是王爷拥兵自重一条,皇帝也不会答应。

    看来沈清晨出征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不过那又如何,她沈清晨自己去要那凶险的战场厮杀,虽难对付,但一来死的又不是他们的人,或者说多死点才好,留个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二来,沈清晨深处陷阱,他们自是有千万种办法让她死。眼下大军压境势不可挡,任她沈清晨有天大的能耐,这局棋,也都是他们赢

    眼见满堂寂静,再无人言语,连三王那边都一个个脸色沉沉的收了声,沈言清自是开心,假装沉吟片刻,便威严的开了口“如此,既然诸位无异议,那便命大齐长公主沈清晨挂帅,丞相之女张天佑与将军屈华为左右副将,明日寅时便携我齐国大军出征”

    说罢,未等众人缓过神来,便一句“退朝”跑得无影无踪。

    笑话,看看她家妹妹和妹夫此时阴沉的脸色,彼此对视间那噼里啪啦的火光。他以前倒是没发现他那柔弱的妹夫有此等气魄,能与清晨对视而不让分毫作为这件事明面上的最后的决定者,他此时不跑,又更待何时。难不成等到她们夫妻一心来对付自己时再走,是不是有点晚了此等热闹虽精彩但不看也罢还有一日时间,就让这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慢慢折腾吧

    、竟是分离

    原本热闹的大殿此刻已是繁华散尽,皇帝走了,众大臣自然也抹了一把冷汗急急逃离这块是非之地。片刻间,偌大的殿堂上也便只余下了沈清晨和一一一以及最爱凑热闹的三位王爷,哦对了,还有一个要走不走,看的人干着急的张首府张大人。

    此时,一一一早已从大殿中央起身,保持着方才迎向沈清晨的模样。而沈清晨则同样长身立于殿中央,只是身体的朝向已由刚刚的面向皇帝变成了面朝一一一。

    彼时两人面面相向,身前距离不过一拳之隔。明明是一种无比亲近的距离,明明是一副毫无间隙的姿态。只是眸光流转间,两人不断交流变换的神色却是未有丝毫往夕的温柔,反倒似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只是那神色颇为复杂,一时间除两人之外,倒是再无人能读懂。

    在一旁看热闹多时的三位王爷终于是没有性子看完这对小夫妻默默无闻又相爱相杀的纠缠戏码。全然不如丞相在一旁捧着不知何时到手的花茶,自斟自饮来的耐心。

    “哼”一声不屑的冷哼从定王鼻孔里发出,似想吸引殿上旁若无人的两人的注意力。可惜失败了,不过发声的定王倒是也并不是很在意。

    只见他旁若无人的说“皇妹与驸马当真是恩爱有加,今日真是一场精彩的夫妻相爱的戏码,为兄真是长见识了,哈哈哈哈驸马,早些日子你痴心于皇妹之事已是满京城人尽皆知,如今更是在这朝堂之上奋不顾身的想护着她,一片痴心,当真是让本王感动可你真的知晓你身边这蛇蝎女人打的是什么注意吗她当真是为了护你而代夫出征还是为了你身上的兵权,为了这大齐天下”说到这里,定王已是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

    “驸马倒是不妨想想,若皇妹他日退了三国之兵,救了这大齐天下于水火之中。彼时必将权倾天下,可到了那个时候声望鼎沸又手握重兵的公主殿下还会再要你这个早已没有利用价值的孱弱驸马了吗啊哈哈哈哈哈驸马当真是要好好想想啊,说不定皇妹现在还在记恨你今日差点破坏她好事呢,不然怎是一幅如此凶恶的嘴脸。”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定王一副恶心的嘴脸令人作呕。他话锋一转,又直指毫不理睬自己的沈清晨。

    “明日便该要出征了,皇妹还不趁着机会再多关爱关爱驸马爷。还是说皇妹觉得驸马爷现下已经是个没用的人了,不必再去讨好也是啊,皇妹向来心狠手辣想必身上的需求也是极为旺盛的,想来驸马身子孱弱,定是满足不了皇妹需求。不过皇妹放心,这军中什么都缺却唯独壮汉极多,等皇妹熬到明日大军开拔就再不用忍耐了,啊,哈哈哈哈”三王俱都笑了起来。

    受此等侮辱,一一一此番已是瑕疵欲裂。她能忍受别人说她无用,也能抵御蛊惑不去怀疑清晨。定王前半段话语,于她而言形如放屁,她一丝都不想理会。可她却决计无法容忍他们如此侮辱清晨“那是她深爱的妻子,难道她不仅在朝堂上无力保护,朝堂之下还要任她受辱”

    “原来这就是朝堂上的权势之争吗今日所见,尽皆开眼,玩弄权术、颠倒阴阳、趋炎附势、贪生怕死连看似堂堂的王爷内心也是如此龌龊不堪,真真是让人心寒。她的清晨这些年日日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可当真让她心疼”

    “若是自己能再有用一些就好了,若是她早些年便入了朝堂帮着清晨就好了。那样自己便不用如今日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选择离去,以身涉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深爱的女人受人侮辱,无力偿还都怪自己”

    一一一呆呆的望着沈清晨此时有些难堪的脸色,心里泛着内疚、泛着疼软,更翻出阵阵焦虑与难耐的愤怒。任清晨为人处世再淡然沉静,又有哪个女子能忍受别人在自己夫君面前指责咒骂自己阴险狡猾、浪荡不堪

    沈清晨此时未曾出言反驳已是秉着极好的耐力以及夹杂着对一一一处境的忧虑。她自是知道一一定是不会相信那些恶心的人的挑拨,可她却怕一一会因那人不堪的话语冲动行事。无论如何这朝堂大殿之上都不益动武。再者,自己出征在即,她也决不能在此时让一一与三王闹翻,更不能暴露出一一习武之事。

    唯有让一一保持着他们心中软弱无害的形象才能最好的保住一一。

    可看着一一越来越难耐的眼神,越来越暴躁的身体,沈清晨除却用焦虑的目光示意一一忍耐,竟也是无可奈何

    彼时,那些人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利用一一,她也尽力如此引导着让她们觉得自己与一一只为利益而和。而如若此时自己展露出对一一不该出现的关心,其他自是两人无碍,但以源王多疑狡诈的性子定会有所怀疑。一旦他们知晓一一是自己的软肋,那么一一的处境同样会十分危急。

    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让此时的公主殿下左右为难。只能拼命地用眼神示意一一一。“我知你难受,为妻亦然,可为了我忍耐下来可好,一一。”

    一时间,场上的人神色焦灼有之,若无其事有之,不怀好意亦有之。看看处于漩涡中心,对视间似有火星四溅的两人,倒是比方才热闹的朝堂还要精彩。一一一也已是一触即发。

    不过恰巧,此时三王已是看戏看得满足。他们倒是真以为一一一神色愤怒是因得听了他们的话幡然醒悟所致。而沈清自知暴漏丑事,对着怒目而视的驸马自是神色焦虑。

    “想必接下来的戏更精彩,两人至此也该是闹翻了不过他们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就走吧这等家务事还是由着沈清晨焦头烂额的收拾吧,哈哈哈哈”

    “哦,对了”行走间,羡王突然想到了什么还笑出了声,赶忙说与自己两个兄长。

    “王兄刚刚那番话倒是抬举了沈清晨,三国联盟共有几十万大军,任她沈清晨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仅凭着齐国一国之力也赢不了此战她自是有命去却无命回。就算她侥幸回来了,那也是大败而归,颜面扫地不说,还会权势尽失。再加之皇兄刚刚的一番言论,彼时连一氏的小儿都看清了她的嘴脸,不要她了,那当真是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言罢,许是想到无论如何沈清晨都会落得个凄惨下场,三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只是他们得意间却忘了最后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场仗,沈清晨会赢

    眼瞧着三王终于走远,苦苦压制了一一一许久的沈清晨早已忘了刚刚的不悦,一把揽住一一一紧紧拥入自己颤抖的怀里。眼角的泪水骤然滑落眼眶,沈清晨从未如刚刚般害怕过,怕把自己心爱的小驸马暴露在虎狼的眼中。

    “一一,你可让我如何是好。”沈清晨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上不顾身份不顾形象的颤声发问。

    一一一眼角已是酸涩难忍,可彼时拥着怀中虚弱的人儿却是强忍着一滴泪也未流。

    “都是她无用”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懊恼自己的无力声音在沈清晨悲痛的渲染之下竟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清晨,我信你我不怪你清晨,都是我无用清晨,你原谅我可好清晨清晨,我们回家吧”

    窝在自己怀中痛哭哽咽的人终是应了声,阵阵抽噎中渐渐收了自己断落的眼泪。

    此时的沈清晨哪里还有平日里朝堂之上那威严从容的模样,如同一个害怕失去温暖的幼童一般,依赖的紧紧攥着小驸马的手,无比温顺又柔弱的任小驸马牵着自己回到她们温暖的家。

    “我的个天哪”散朝后又偷偷溜回来的皇帝沈言清发出无力的感叹

    那还是他的妹妹沈清晨吗想他沈言清自沈清晨出生起便伴在母妃与妹妹身边。从小到大,除父皇在时,她们母子三人都是任人欺凌的。可纵使再苦再委屈的时候,他那坚强的不似孩童的妹妹也未曾示弱过。让他这个个个都好生佩服。可现在呢,现在呢妹控的沈言清望着软萌的乖乖任驸马牵着回家的自家妹妹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满满的都是崩溃

    “她家妹子都从来没对自己撒过娇一一一你小子好本事”

    “丞相可是看足了”心中抑郁难平的沈言清狠狠地瞪了从头到尾都悠闲自在自斟自酌的丞相一眼恶狠狠的发问。“你养得好儿子”同时在心里这样问候那只老狐狸。

    “自是足了,当真是好戏”

    奈何沈言清功力不足,毫不足以动摇丞相那颗老奸巨猾的风骚内心。

    没了丞相张首府还补了一句“明日茶馆便有新书可说喽”之后,悠悠起身,甩了甩衣袖,两手空空的潇洒转身走了。

    徒留下满殿清风和独自在风中凌乱的沈言清。

    、送别之日

    太阳爬到天空中一半的时候,京城里才开始恢复往昔的热闹与繁华。而此时的一一一与沈清晨却好像在这一天还未曾真正开始的时候,就早早结束了一场属于她们之间的战争。

    于是此时吗息战和好的两人已是在晨光中默默的相伴离去,回到了她们的家。毕竟,即便是最后一日,这一日在很多人眼里也才算刚刚开始,所以她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不是吗

    “清晨,可是已哭成了小花猫”一一一环抱着沈清晨坐在凳子上,再一次向紧紧窝在自己怀里的妻子发问。

    “哼”只是此时软糯的在她怀里抽噎的沈清晨却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柔弱。任着一一一百般哄骗万般温柔,也依旧以一个淡淡的鼻音傲娇的回复她的小驸马,并且死死缩着不肯从那人肩膀上抬起头来。

    红唇微起,却是孩子似的抽噎,沈清晨强压着低泣声向小驸马开口。

    “一一,可是嫌弃了我,不然为何这般想要起身离开”

    声音里尚且带着鼻音,软软耨耨的,还有着撒娇似的委屈。听的小驸马心都酥了,哪还有力气再说什么。只得紧紧搂住怀中正在负气撒娇的人。伸出一只手爱怜的来到她的背上轻轻抚摸,不时还控制不住翻涌的爱意轻轻亲吻怀中人柔软的侧脸和柔和的发丝。一一一眼里涌现出淡淡的满足。

    想来,自她与清晨相识,日日朝夕相对,她也算是见过了各种各样的清晨。清冷高贵的,腹黑傲娇的,悲痛绝望的,温柔娇媚的千姿百态,各有各的美好。可却唯独没见过她如此时这般窝在自己怀里撒娇无赖的模样。

    感觉到怀中人时不时因抽噎而起伏一下的柔软身子,一一一渐渐无法抑制心中逐渐涌上来的甜美触感。她知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在此刻清晨难过时分神,可环抱在沈清晨身体上的手虽是在极力的温柔安抚,却也不可避免得带来了她无法抵御的柔软触觉。

    怀中女子的清香缭绕在自己鼻尖,一一一不明白为何单单这样拥着清晨都会让自己产生那些绮念。明明怀里柔弱的沈清晨让她心疼的想倾尽一切温柔来疼爱,可另一面,心中的欲望却叫嚣着想要将她置于身下狠狠一番,她想看到她被自己要到尖叫、痛哭的模样,想让那本就无比娇弱的女子被压榨出更多的娇柔妩媚。她想自己定是疯了,却控制不住自己自那人身上缓缓游走的双手,此刻的她,只想从身上女子那里剥夺更多的甘甜。

    “恩”。不知何时,怀中的沈清晨早已停止抽噎的哭泣,浑身无力的软倒在一一一怀中。彼时公主殿下脸颊酡红直直蔓延到耳根,红唇轻启微微喘息着,双手无力的环抱着一一一的腰身,眼神迷离被占满却又清澈如孩童,迷蒙的闪烁着温润的水泽。身躯伴着一一一越发大胆的抚摸而微微颤动,又不时因为那人小小的粗鲁而发出轻轻地低喘娇吟。

    伴随着沈清晨越发不安的动作和难耐的轻声,深深陷入名为沈清晨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的一一一,终于在连番大动作中获得了短暂的清醒。当她终于注意到自己此时已是有些趁人之危的举动时,霎时间便羞红了脸,连全身都羞得感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燥热。

    可此时她的一只手掌已不听话的扯开乖乖坐在自己腿间的沈清晨的腰带,在两人都不注意时隔着外衫附上了那抹挺翘的浑圆,而另一只手则顺势而下来到那人柔弱无骨的腰间细细揉捏,待那人更加虚软难耐的伏在自己怀中时再次不客气的下滑,探入那人毫无遮掩的腿侧臀瓣

    “唔”感觉到怀中人在自己失控作乱的双手中越发变得灼热柔软的身躯,听着那人瘫软在自己怀中细细的喘息,一一一知道自己再不能在此时停下来。

    几日忍耐,未曾想清晨已如此敏感。感受到自己手心泛滥的滑腻触感,一一一觉得炙烤着她心底的灼热又多了几分。

    只是当日大夫的话语还历历在耳,清晨虚软迷蒙的样子又在自己眼前。一一一舍不得做出损害怀中妻子的事情,却又不想让此时的沈清晨难耐。两相为难间,一一一终是咬咬牙将手向里探了探,伴着怀中骤然剧烈颤动起来的身体和深深浅浅略显满足的低吟,一一一缓缓在外围游荡,却始终克制着不曾深入

    渐渐地怀中女子越发不安的扭动起娇柔的身躯,发出一声声不可抑制的似低低哭泣的颤声,一一一顺从着那人突然间紧紧攥住自己腰间衣襟的双手的意图,骤然激烈的爆发。带来了座卧在自己怀中人儿一连串的美好反应。

    当一一一的双唇贪婪的吻上怀中女子高高扬起如水中天鹅般高贵白暂的脖颈时,怀中女子亦在一声娇媚的长吟后融化在一一一怀中。

    大口大口汲取着房间中灼烧的近乎粘稠的空气,一一一缓缓收回自己刚刚作乱的双手老实的放回在女子腰间。

    鼻翼间环绕的是刚刚欢爱的味道,混合着怀中女子独有的清香,让她欲罢不能的。可被幸福包裹的一一一却突然发现伏在自己肩头尚未从刚刚余韵中抽离出来的人,不知为何正在伤心的低低呜咽。明明尚且欢愉,可那人眼角灼热的泪水却在一滴一滴的打湿她的衣衫。

    一一一心疼的缓缓扶起沈清晨此时灼热细软的身子,凝视着她那迷蒙间却泛着伤心的柔弱脸庞。禁不住倾下身子,给了她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她怎会不知道怀中的傻瓜在患得患失些什么。

    “乖,清晨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小驸马伏在那人耳边这样温柔的说着,声音里带着的是低低的和缓和妥帖的幸福。于是在一片温暖的心安中,怀中的人缓缓的闭上了哭的有些疲惫的双眼。

    当日头走到天空正中央的时候,睡得安稳又饱足的沈清晨才在一阵食物的浓浓香气的侵袭缓缓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驸马凑在眼前的,那张放大了的清朗笑脸。引得刚刚苏醒还尚且有些迷茫的沈清晨也跟着对她绽放出了一个绝美的笑颜。

    “清晨,可是睡饱了”看见沈清晨对自己温柔的笑,一一一笑的见牙不见眼。

    “恩。一一可是做了什么好吃的”沈清晨循着本能朝一一一身后的食物探了探身子。

    “是啊,清晨可是饿了我带清晨去用饭可好”一一一看这初醒尚带着些迷糊的沈清晨说。

    “为何要一一带,我又不是小孩子”沈清晨挑了挑眉,略显不服的对笑的狡诈的小驸马说。

    “如此便用了。”伴随着一声惊呼,妖娆的卧在床上沈清晨的觉得身子一轻,就被坏笑着的一一一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向桌前走去。

    “哼”看着此时小驸马望向自己的一张得意坏笑的小脸,沈清晨不禁为自己刚刚的轻呼红了脸。只是碍于此时身体似乎还泛着初醒的慵懒,沈清晨也不挣扎,只是略显乖巧的向一一一怀里埋了埋自己有些灼热的脸。

    “你笑什么”沈清晨看着将自己放下了好些时候却还这不吃饭,突然间盯着自己只顾傻笑的一一一奇怪的问道。

    “我笑清晨睡饱了便吃,如小猪一般。”一一一显得很开心的回道。

    “怎的,我是小猪一一便不要我了”沈清晨难得的回了一一一一个无比妩媚的白眼,自己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缓缓说道。

    “怎会”,一一一连连摆手,“自然是要的,清晨无论变成什么我都稀罕的紧”一一一赶忙冲着自家媳妇澄清。看着已经饿得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沈清晨,夹起一口菜就凑了上去。

    “乖乖清晨,我还做了一些耐放吃食。你尝尝,挑拣些喜欢的,我再多做些带在路上吃”。一一一这样对即将离开的沈清晨说。

    “一一何时做的这些,我为何不知”沈清晨望着面前未曾见过的精致糕点,眸子里泛着孩童般的惊奇,以及一些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悲伤。

    “在你睡着的时候啊,小懒猪”在沈清晨鼻尖轻轻一点,一一一一脸宠溺的说。可那抹即将离别的伤感在过了今晨之后,两人似乎都不想再言说。

    “清晨走得匆忙,我未来得及多准备些什么。眼下清晨有何需要,便即刻告诉我好不好。”小驸马一脸温柔体贴的样子,做足了十佳好妻子的架势。

    “不必忙碌了,一一。需要些什么交给丫头们就好,一一多陪陪我可好”看着一脸幸福平静的为自己忙碌的小驸马,沈清晨眼里蔓延出一种焦急的心疼。她终是有些压抑不住那抹悲伤,更心疼一路上为她坚强隐忍的一一。

    对于明日的分离,沈清晨早有预料,即便此刻面对如此伤痛的分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可一一却是毫无防备的被告知了这件事。明明前一夜还亲密无间的相拥,可在那一刻来临之前,自己却我曾告诉她分毫,如果不是一一亲自来到朝堂上听到见到,她会一直不敢告诉一一,直到分离吧

    越是这样想,看着眼前从容平静的为自己打点出门一切事宜的一一一,沈清晨就越心疼。眼前的人总是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好,不管那人有多少东西,最多最好的却总是全然留给自己。

    就像今日在朝堂上那般,一一明知自己一去便是凶多吉少,却依旧不管不顾的挡在自己身前,虽说莽撞的很,却生生让她心碎。那样突然地事,那样纷乱的朝堂,她从不问朝政从不入纷争的的一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那样坦然的来到那大殿之上,又做出那番突如其来的决定。想是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便只想着挡在自己身前了吧。

    她那傻得可爱的一一。

    、离别前奏曲

    是夜,屋内的红烛已吹灭了许久,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能清楚的看见透过门窗照射进来的清冷月光。凉凉的,似能沁透人心。

    一一一照旧卧在宽大床铺的外侧,借着窗外清朗的弦月看着仰卧于自己怀中清冷女子的绝美睡颜。很美,一一一想,清晨的美是清冷又妖艳的,如雪中红梅一般凛冽的耀眼,和这般清透的月光尤为相称,美的叫人惊心动魄。

    这样的女子是她的妻子,是她的爱人,一一一觉得自己很幸福。

    古时的人夜里大抵都睡得很早。贫穷的人家为节约蜡烛和抵抗饥饿,自是都早早的睡了。即便是稍稍富庶的人家,在这夜间昏暗的时候,也是没什么事可做的,也是无聊的与周公说话去了。在这繁华的皇城里,深夜却不睡眠的除了挑灯苦读的书生们,大抵都是些夜夜笙歌的烟花之地,和富贵人家的灯火通明罢了。

    自来到这个时空,一一一倒是活的有滋有味。可即便如此,也不免有种种的不适,而这其中她最不能适应的便是这夜间的黑暗与萧索。以往的夜里,她总是早早的睡去。拥着沈清晨在怀,做些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亲密的事,一一一渐渐开始喜欢起原本即使灯火通明月却依旧寒凉的夜。只要,有清晨在她身旁。

    可今夜的一一一却有些失眠,许是因为今夜上床有些早的缘故吧,一一一叹息。明日清晨,清晨便真的要离她而去了。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一一才觉得她白日的伪装溶解了在这浓重的夜色里,此时此刻,她已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翻涌而至的不舍。

    心里的异样苦涩让一一一有些痛苦的无法合上双眼。似乎只要她一闭上眼睛,黑暗就会夹杂着腥风血雨般的离别翻涌着无可抗拒的向她压来。

    她不想分开,不想分开清晨,别再丢下我一个人可好。她在心里无力的呢喃。双手紧紧攥着笼罩在两人身体的宽大被子,明明此刻的自己如此无力,却能死死的将被子佞臣一团,那泛白的青筋与指节,似是要将被子抓破一般。

    可一一一却不敢动,不敢动,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仿佛想抓住离别前的最后一丝机会般,一一一只能在此刻睁大眼睛死死凝望着怀里沈清晨的睡脸,眨都不肯再眨一下,仿佛只有这样那人才不会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仿佛这样她可以看到永远。

    如果没有清晨,这里的一切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噩梦。如今她不敢睡去,她怕自己像那个无法分清的梦境一般再次醒来。她更怕此刻自己一但沉睡,再睁开眼睛时面对的会是一个没有清晨的世界。

    她痴痴地凝望着怀中人绝美的侧脸,不禁想伸出手去细细描画那人清冷的眉眼,朱红的嘴唇。却又在近在咫尺的那一刻,无比胆怯的收回了手。明日一早清晨就要隨大军出征了,今日该多睡些才是,否则明天舟车劳顿该是累坏了。

    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许是她太久没眨眼睛了,一一一有些自嘲的想。

    “一一,怎生哭了都哭成了小花猫,变的像小孩子一般了。”黑暗中,有人睁开了清凉如月光般的双眼,明明话语里带着轻笑,眸光里却潋滟着数不尽的疼惜。

    “才没有,清晨怎么醒了如此深夜该睡了,不然,清晨明日该疲累了” 一一一骤然抬手拂去眼角的泪,鼻音闷闷的回道。

    “一一,如此,让我怎能安睡”见到小驸马支吾着言语躲闪的样子,沈清晨觉得心很疼。拨开那人随意擦拭的手,沈清晨支起身子,近乎趴伏环抱在一一一怀里,一双白皙光滑的手就此暴漏在月光下的清凉空气中,泛着莹莹玉光。她轻轻捧住在一一一哭得有些嫣红的脸颊,额头随之贴上,拇指轻抚间,细细拭去小驸马未干泪痕。

    “一一如此,让我怎能忍心。”沈清晨情到哀伤处,不由得半阖上双眸,视线与一一一相对,嘴里忍不住的轻声叹问,任泪水与她交融、滑落。

    “那,我,我好好的,清晨放心,睡了可好”面对此情此景,一一一亦是哀伤的无措。只是与此刻心疼小驸马的沈清晨想比,一一一更明白现状却也更不能接受离别的痛苦。无论是今日白昼还是此时黑夜,她都无法直面更无法忍受沈清晨的离开。即便此刻的痛楚如此鲜明,她依旧想要逃离这即将分开的噩梦。支吾的言语中,她循着残破的理由想要沈清晨安心睡下,许是因为关心,许是为了继续沉溺于自己为自己编织的不会分离的梦。

    “一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你,一一,你看着我,一一”面对着有些失控着想逃离现实的一一一,沈清晨心口阵阵揪痛,她焦急的向已经有些呆呆的小驸马倾诉,“一一,是都我的不好,一一不难过了可好我会回来的,从此以后再不离开。一一,可能相信我一一,再纵容我一次好不好”沈清晨竭力的想将一一一从虚幻中拉出来,倘若不如此,她知道一旦自己真的走了,一旦一一有一日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定会承受不住的。她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心里再一次的后悔起自己的选择,可她知道除此之外她亦无路可退。

    “清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兀自发呆流泪的人终于肯清醒过来。沈清晨激动的有些想抱着一一一痛哭。可望着怀里此刻苍白无力仿佛脆弱到一触便会消散的人,沈清晨却又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作。只得泪眼朦胧的注视着那人终于有些神采的双眼。

    “要我。”有些干涩沙哑的话语从一一一口中脱出。

    “什么”沈清晨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水润的眸子有些惊诧的凝视着着身下人的眼睛,想要从中寻到答案。

    “清晨要我。”一一一再一次无比清晰的开口,眼神清晰的凝望悬浮在自己身上那对有些迷惘的眸子。带着些微渴求,她这样告诉沈清晨。

    唇舌骤然压下,沈清晨觉得这样的姿势于她们实在是无比契合。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轻轻压覆在一一一身上,她有些贪婪热切的吮吸着小驸马薄薄的软唇。她觉得早在听到一一第一句话的时候她便想像这样做了。小舌游走进湿滑的口腔勾着那人一同起舞,是自己在极尽所能的勾引,是自己在无法满足的贪心。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表情,这样一一仰卧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她早已渴望了许久许久。久到此刻她的唇贪恋着一一的柔软,轻轻撕咬重重吮吸,她万分珍惜着眼前的一切却又无比贪婪的想得到她的一切。

    沈清晨沉浸在两人如火如荼般黏着的吻。以往的此时,她早已丧失了清醒任着一一摆布。可彼时两人的位置却是翻转了过来。往昔柔弱的只能紧紧攥住身下床铺和无力的揽着一一的双手却骤然变得伶俐又娴熟,悄无声息间便剥夺了一一的一切。无论前世今生,这都是沈清晨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一切,她有些生疏,有些茫然,却更多的是满足的欣喜。她的爱人正顺从的伏在自己身下,任由她贪心的主导着一切。

    小驸马的身躯看似有些清瘦,可骨肉交错间却透着匀称有力的感觉。尤其是臂膀处,不似普通的女子般清瘦羸弱,反而处处覆着极有弹性的肌理,格外诱人。沈清晨趴伏在一一一臂膀处,忍不住轻轻噬咬了一口,引得身下小驸马轻轻抽了一口气。

    “呵呵”,听着下驸马的反应,此时的沈清晨却有些满足的欢心。恶作剧般的吻断断续续的顺着小驸马起伏的肌理游走,如初生的小兽般莽撞又贪心。时而温柔的舔舐,时而重重的噬咬。在那具看起来无比白皙柔嫩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属于自己的痕迹。甚至于无比贪心的紧紧捧着那处饱满突起的粉嫩不住的吮吸,任那人在自己身下承受不住的挣扎扭动细细,她却只是开心的眯了眯眼,紧紧地覆在那人剧烈起伏的身体上,怎么也不肯松开口。

    “恩,清晨,清晨”随着沈清晨恶作剧般贪心的又毫无章法的掠夺,一一一终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紧致的小腹由于难耐与绷直的双腿近乎撑起成一条直线,双臂无耐的揽上在自己身前横冲直撞的沈清晨,或轻或重的不住揉搓那人滑腻柔软满覆清香的身子,低低的向她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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