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空,瞧着初息面皮掩不住的微红又带着戏谑地补了一句“还是你很期待我为你下厨”
初息心中一窒,觉得玄翎惹人讨厌的功力真是日益精进了,如被人窥见隐秘般脸皮腾腾红地发烫,愤愤道“玄翎大人要是无事就请回吧小妖觉得身心不适,需要休息”
玄翎不再调侃,摊开手掌,变出一枚黑色药丸递到初息眼前。
初息内心崩溃,带着哭腔“这又是什么”
玄翎淡淡道“蝣蛇蛋虽有固元养魂之效,但你天生无根作用只会事倍功半,用采华草制成的化清生元丹可填补你根基的不足。”想了想,又添了句“这个,倒真是我亲制的。”
初息咬牙道“真是多谢玄翎大人了”
玄翎饮完茶,搁下杯子,站起来理了理衣袖“不客气,本君一向如此乐于助人。”
入夜,不周山的结界如被吹散的薄雾,忽然放晴,一片浩然夜空清晰如巨幕布于头顶。
初息服了蝣蛇蛋又托玄翎给的那枚生元丹之福,足足睡了一整日,醒来时之前腹中温热之感吓她一跳。只当是炽元丹又要发作,细辨之下发觉乃是丹田处汇出的一股热流,流通四肢脉络,妖力也比以往增进不少。她伸出手指生了几枝花枝出来,毫不费力的化出一尾藤鞭,藤鞭一甩冲出个门击碎庭中湖水厚重的冰层。
初息将藤鞭收了回来,十分开心地跳到院子里看着冰层下冒出来了几位锦鲤。
今夜不周山竟然一改惯例没有下雪,抬眼望见许久不见的浩瀚苍穹,从乾坤袋里摸了一把松子坐于院子里的石凳上看星星。
暖阁方向传来的丝竹之音,忆起白日里西镜那番情之切切的邀约,吐出一嘴松子壳,觉着自己就算不去也扰不了她饮酒作乐寻欢的雅兴,何况她原本也没答应不是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从乾坤袋里又摸了点糕团出来,睡了这一整日除了那碗令人发指的蝣蛇蛋,她就没进过旁食。
重乘梦里被她一鞭子敲出的巨大声响惊醒,睡眼惺忪地跑到她脚边卧下,呵欠连天地讨食。
自打初息进了不周山已经许久没有看过这样清晰的星空,而今夜的星空有些与众不同,起初有一星点儿光斑浮在墨色的宙室内,光斑愈发耀眼,最后竟逆着星汉云河旋转,形成一圈圈的星盘。
初息看傻了眼,重惩她一齐抬头,两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星盘突然一炸,竟如同漫天宏大烟火齐放,炸得整个天际璀璨如昼。各色虹光映在初息的脸庞上,或明或暗之间,不止赏物阁内的初息,整个芙蓉阁、不周山上的妖类都停下手中动作,抬头仰望天际
隆隆之声许久之后才姗姗来迟,初息惊叹今夜天象古怪之余,发现不知何时玄翎已站在院中。
“三重天上又在举行千年一度的星魁盛会。”玄翎只望了夜空一眼,便将目光移开,“每一千年登不得九重天的散仙地仙齐聚于三重天上,为二十八星宿选出本届的星魁,你在此处看见的星空烟火不过是几位星君斗法,星魁一职说来不过是个名头,搅得天界一派阿谀之态,当真无趣。”
“你好像对天界的事情很了解”初息见玄翎长发垂与腰间,脸庞上无甚妆容,却天生奇美,不怒自威。连天璀璨间,她抿唇冷眼,好似天地之间唯有她一人,龙血凤髓,好不潇洒。
玄翎转过脸庞,和初息四目相接之时,从天空中落下荧荧之光,像雪花一般罩满了整个上空,若是在不周山外或许还能接到一两点星辉吧。
“其实也无碍吧。”初息微笑道,“就算是献殷勤,但让你我目睹这等美景,也算是他们的功德。”
听罢这句话,玄翎目光忽地凝聚在初息身上,带着一丝惊讶,久久未从她身上移开。
初息从未感受过玄翎这么长时间的注视,不知该作何表情才好。
玄翎的目光从惊讶转而变作温柔,和灿烂之光一同将初息湮灭
暖阁内,众妖对着款款而来的西镜具备齐贺“盛年祈福,寒岁呈祥。吾主华诞,福寿永昌。佑我阁众,福泽绵长”
西镜缓缓一笑,饮下众妖敬酒,眼风往堂下一扫却未见到初息的身影。饮酒的手顿了顿,问道身旁的团子头“你可派人去请过”
团子头看着西镜欲言又止了一番到“我去请过,初息姑娘睡得正香,方才再去的时候见她正跟苍玉君一同赏星,便未敢打扰。”
话音落地,西镜手里的杯子咔嚓一声碎成两半。她面色不虞地站起来“我亲自去看看,你不必跟着。”
星光大盛的同时,西镜也正好从侧门里进来,满天星辉里她眼中映着彼此注目着的两个人,神情淡淡只是脸色有一瞬的泛白,拳心紧握地看了许久,从来时路折返回去。
白日里睡了太多的初息看完星星后回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煎鱼,不停的回想起玄翎方才眼中异样的令她无法解读的情怀。总觉得她是透过自己看着别的什么,初息从床上弹起来,悄悄地往下望了一眼,小小的两个包丘,感觉还没有重忱吹米忱。脸上猛地一烧“我在想什么啊”她这一嗓子又把重炒哟采暇起,喵哇地一声,猫毛炸起慌乱地窜上房梁,钻进了缝隙之中只露出尾巴一甩一甩。
初息“”
折腾了半宿,好不容易睡着。
再醒来时初息浑身疲惫,骨头里发酸,瘫软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脑子不受控地沉浸在玄翎的那个眼神中,疲乏不堪。正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前突然出现西镜的脸。
西镜居高临下的望着软榻上的初息,眼神凉凉地“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初息觉得她怪怪的,心里有点不踏实地从床上做起“劳阁主大人挂心,我只是没睡好。”
“哦是吗。”西镜倾身下来,语调有些生冷地“我当我的小桃花生来就是这般冷漠的性子,所以才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却不想也会乖巧柔顺地与什么人月下赏星。你说情之一事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无意于任何人是不是应该说,情之一事,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你都无意与我才对”越是说到后面西镜话中寒意越甚,说到最后一句时,甚至冻得初息打起了寒颤。
“你又在胡乱说些什么。”初息缩退到床角,谨慎地防备着眼前看起来有些危险的西镜,蹙眉道“我与苍玉大人只是院中巧遇,你少要胡乱牵扯我早已同你说过的话不愿重复,你与任何人又有何差别我无意便是无意,你要杀还是要剐我悉听尊便”
“我等了你一整夜”西镜的语调却与慷慨激昂的初息完全不同,她满布寒意的眼神内透出隐隐悲凉,“等你一夜却只换来你一句我与旁人没有任何差别吗那你另眼相待的苍玉是否跟旁人也毫无差别”她眼底怒气炽盛,反而笑出声来,“也是我疏漏,想着以那位的性子与你断然生不出什么事来。既然你无意于我,那你心甘与不甘,情愿与不愿,又有何差别”
初息还没等反应过来,手腕被西镜捉住猛地一扯,从软榻边角固定到了正中央。
、第39章 瞎了眼再逃
初息被定在榻上动弹不得,她晓得西镜一向胡作非为,可自己也曾与她呛声过多次,次次都安然无虞竟一时大意的信了西镜所言的不会强迫自己。一面懊悔之前西镜松懈时没抓紧时机逃跑,一面用尽全部妖力想要挣脱西镜的束缚,还分出一两分的力气怒视撒发出强大妖力想要压垮自己的西镜
“你以为这样就能强迫我”说着讥讽地一笑“果然如我所言,你与那鹿妖一类没有任何分别都是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三万年里,还没人敢这样辜负我的心意。是我将你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你再骂一句试试。”西镜指尖施力,初息便被她的妖力吸了起来抬到半空中又狠狠地贯到榻上,摔了个头晕眼花。视野还未稳定,西镜已经欺身而上,眼底泛出深幽妖光,怒气将瞳仁熏出原身的紫色,妖气也更炽烈,握着她的双腕将她牢牢固定于头顶。
初息被她的妖气压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得难受,却仍咬着牙冷笑“骂便骂,有何不敢无耻之徒”
西镜眸中闪过一丝极尖锐的眼波,一直伏再房梁上的重吵蜃剂耸被朝着西镜扑了下来,利爪还未沾到西镜衣角,便被她的妖力震飞,一口血喷出晕了过去。
“不许伤她”初息失声喊了出来。
“这些日子我变着花样讨你欢心,却连只长毛的畜牲的都不如我待你真是过分宽厚了,是教你忘了身处的这地界,是谁在做主。”西镜手中力道奇大,和前些日子在初息面前温吞浪漫判若两人。初息忍着手骨将要被捏碎的剧痛,怒视西镜
“你自己存了龌龊的心思,又何必将话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觉得今日难逃被辱之命,心生恨意“今日你若不杀了我,来日我毕当百倍奉还”
“很好。”西镜已是怒极,却分毫不露地敛于目中,舔了舔初息的脸颊,“既然我做任何事都无法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欢喜佛,那正好,眼馋炽元丹的人比比皆是,定有人愿意高价将你买去。到时候可未必有人会如我一般懂得怜香惜玉,不如我先教会你伺候人的规矩,也免得砸了我芙蓉阁的招牌。”
初息听闻她要将自己当做货物一样卖出,脑中一震――果然不能相信西镜她自然是一直在做戏若是轻信了她,现在又是何等下场咬牙道“你真够无耻恶心”
“哈哈哈哈哈,那今日我就让你看个仔细,我到底有多无耻。”西镜突然撒手,禁锢术圈住初息的手腕和脖子,依旧将她死死禁锢在床榻上,腾出的双手钳住初息的小腿,将她双腿分开。
“你”突然被摆弄出这般羞耻的姿势,初息心里一慌,拼命想要挣扎出西镜的禁锢术
可两人之间妖力实在太过悬殊,初息妖力耗尽,也解不开这禁锢一丝一毫,眼中着急出薄薄雾气。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如阳春白雪一般很是不同,我也好奇这炽元丹到底是何种滋味”西镜腰肢夹入初息的被迫分开的双腿间,手指勾住她的衣襟,指尖沿着襟口往里抚摸,见她神情悲苦又不忍地放软了语气“不仅炽元丹,你这具身体也是青嫩。你说你无意于任何人,那交托与我还是旁人又有什么分别这妖界之中,一向弱肉强食,我肯许你一个富贵平安,你又何必倔强着受苦呢。”
初息见衣襟口被西镜撑起手指的形状,慢慢往她私密之处挪动。冰冷的触觉让她浑身倒寒,双臂因之前聚集所有的力量去挣脱禁锢术,已经是半分力也使不出初息又急又气,好不容易才将眼泪忍了回去。她将妖气急速往腹部聚合,似要自毁。西镜手快一步一掌压于她小腹只是,初息闷哼一声,浑身发软,再也使不出一丝气力,连方才怒视西镜的双眸都蒙上了一层无力的灰蓝。
西镜松了初息的腰带,手指缠上里衣繁琐的绳子,妖力封住的房门就在此时却突然被推开。西镜眼神一凛回头看去,心内充满疑惑。
不速之客玄翎还毫无自觉地皱眉凝视着手中的七转锁妖绳,径直走到西镜身边道“这锁妖绳被古怪的椒灵覆着困住了法力,需用白驼山上青禾叶所承接的雨露浸泡一个月方能清褪。不知芙蓉阁里是否有这种雨露,如若没有的话还需劳烦阁主派人去白驼山上收集一些来。”丝毫没有打扰到什么的自觉。
初息在看到她时心中先是一喜,喜的是有玄翎定然是来救自己的。可随即又一忧,忧的是她不知玄翎能否敌得过西镜这三万年的修为之力。在听到玄翎来意之后不能控制的一怒,一怒之下想到自己这般不堪的形容落尽玄翎的眼中,心中七情翻腾难捱,晕了过去。
原本妖气凛然的西镜也无法继续地停下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玄翎。僵了片刻之后才缓缓道“这雨露我阁中就有过会儿差人送来。”
“甚好。”玄翎满意的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在主阁里翻找起来。眼前这极为撩情的一幕似乎一星半点儿都没入她眼中。只是当事者之一已然晕死过去,剩下的另一位当事者西镜被她这么一搅合再也进行不下去。讪讪地将被子扯了盖在初息身上,自己将发饰理了理,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偏过头来看着玄翎,沉思片刻,忽然开口道“苍玉君,你为何会应我芙蓉阁的邀约”
玄翎从架子上取了一把青云石锻造的宝剑下来观看,头也未回地“阁主请我来,却问我为何会来,岂不自相矛盾吗”
西镜垂目轻笑“只是觉得苍玉君能驾临我芙蓉阁,实在是令西镜觉得荣幸之至。”
玄翎极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这话我来的那日你便说过了。”
西镜哑然一晌,又瞧了眼晕榻上的初息。有些猜度不透这位东泽苍玉的目的,心思几转之后,极为风情地一笑“那白驼山的雨露我这里统共也就那么一小瓶,若是交给哪个笨手笨脚的下人打翻了,岂不是连累苍玉君的进度,还是容后我亲自送来的好。”
见玄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西镜便回到寝阁,将暗格里的白驼山雨露取了出来。
这白驼山雨露还是两千多年前,自己用能变幻容貌的一阕秘术跟白驼山的山精那里换来的,这白驼山与不周山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周山是终年覆雪,而白驼山则是长年落雨不停,按说这雨露真是白驼山最不稀奇之物,可妙就妙在那白驼山的山坳之处生长着一小片的青禾草,雨水落入青禾草碗口一般的叶子里,顺着叶脉上的细孔漏出,将漏出的雨露收集了可净化这世上任何污浊之气。这青禾草三千年一生,三千年一枯,而只有刚展开椰子的青禾草所承接的第一滴雨水才有这等功效。
是以每六千年才能得这么一小瓶,很是稀有。
西镜重返赏物阁,玄翎还背着一只手在验看那柄青云剑,而初息还如她走时一样,晕在床上连被角出的皱褶都不曾有变。将雨露交予玄翎,西镜不动声色地凝视玄翎的模样,道“苍玉君来芙蓉阁也有段时日了吧。”
玄翎并不答应她,将白雾滚滚的雨露倒在圆盘中,取来七转锁妖绳浸入,白雾立即消散,而锈迹斑斑的锁妖绳也慢慢转亮。
“苍玉君果然妙手不凡。”西镜慢慢踱步到竖柜前,“不枉费我费尽心思将你请来”
寒光一闪,西镜动作如电,抽出竖柜内的一柄与青云剑同置于一格中的洛水云剑直夺玄翎面门这一剑极为凶狠,洛水云剑闪着黑光,正是西镜注入元婴修为的杀招
屋内狂风乍起,剑锋在玄翎脖子前一针宽的距离处停下。
玄翎还保持这方才的姿势,垂眸静态,完全无视西镜的杀招,更加无视洛水剑的锋利抚上剑身,淡淡道“果真是把好剑,可惜造剑之人心中有杂念,令这两把剑都不尽完美。”
西镜缓缓垂下洛水云剑,若有所思地看着玄翎半晌,道“传闻苍玉君爱宝如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西镜拜服”
三万年来,西镜阅人无数,连渡劫修为的妖圣她都见识过,于她心里也不过尔尔。可这“苍玉”却好似另一世界的存在。
西镜曾询问过当初前往东泽盛邀苍玉的小仆,那小仆道,他跟本度不过东泽,但那日恰巧遇见一碧衣女子如同仙人般立在东泽之畔,怀中一只白兔尤为醒目,与传闻中的苍玉君形容相符他便立即跪下,大声嚷出阁主名号以及相邀一事。而东泽逆流,一条宽阔大道呈现在他眼前,苍玉君居然向他走来。
“你们芙蓉阁可是藏有无数稀世法器”
相邀小仆头如捣蒜。
“那甚好。”苍玉抚摸着怀中白兔,“你带我去。”
除去苍玉应邀太过轻易之外,西镜也找不出其他可疑之处。只是今日她这样混不吝的直闯进来,着实令西镜不舒服――或许这苍玉真如传闻中所言,冷淡自抑,对双修之事全然不在意而苍玉拥有十数万年修为,若是妖修,恐怕也有渡劫期修为,自己区区元婴期修还敢舞刀弄剑,在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场闹剧
这么一想,倒也在理。
只是这个苍玉实在有一张好皮面,自己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绝不能让初息再和她共处一阁。
打定这个主意,她打了个敷衍,离开了赏物阁。
西镜走的时候,玄翎还专注于泡在雨露里的锁妖绳,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前脚西镜出了赏物阁,后脚榻上幻影消融而逝。她抬手一扫,房内景致一换,已是回到自己所居的东偏阁,初息被她施了昏睡诀睡得深沉。
玄翎将手覆在她的小腹处,将炽元丹缓缓地引了出来,初息有些不适地皱紧了眉头,轻哼一声又沉睡过去。炽元丹在玄手中不似之前一般绽放出光芒万丈,被裹于一层光圈里,细看之下能发现这炽元丹上有细小的裂痕。玄翎渡了自己一些修为上去,那些裂痕缓缓褪去后被再度放回初息的体内。
、第4章 15爆个雷再逃
眼前是滚滚翻腾的云海,尽头之处日轮只浮起一点,金色却铺满了云层,十分壮观好看。
初息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致,却又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是很久以前又恍如昨日般。她小心地坐了下来,双脚垂进云层之中,靠在一棵桃树上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云海,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看起来不太一样,虎口处有些粗糙的剑茧,正疑惑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你怎么在这儿倒叫我好找。”
一回头,看见玄翎正一脸笑容地朝着自己走过来,正要回应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不是自己的声音也带着笑意回道“你又找我做什么又来糟蹋我的酒么”
初息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困在梦境里了,不然怎么会看到笑得如此和煦的玄翎只是这梦怎么如此真实好像玄翎本就该是这个样子正当她疑惑时,眼前玄翎和周遭景物一通天旋地转之后陷入黑暗,她隐约听到遥远传来的喊杀之声,眼前似是被什么罩子蒙住,看不清楚,往前一踏,踏了个空一头栽了下去。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气息难平的同时看见一只毛绒绒的脑袋卧在自己胸口,难怪被化作山猫的重逞沽烁鼋崾担难怪梦里觉得要窒息了一般。
初息摸着重车哪源,不知道被西镜的妖气击中有没有伤到元神,虽然自身妖力才不过刚刚恢复了两成,还是勉强打了个金刚状在重车纳砩希帮她疗伤。
想到重车纳耍便想起西镜荒唐无耻的行径,以及突然出现的玄翎
玄翎又是来救她的吗亦或者真的只是来讨褪灵雨露的初息猜不透玄翎的心思,一贯如此。但被玄翎看见她那般难堪的一幕却教初息生不如死只希望玄翎除了平日里的调侃更要能察觉自己是身不由己,并不是甘愿与西镜在做苟且之事。
不行,她还是该向她解释清楚才行,不然依着那个人的性子,指不定要误会到三千里之外去了
匆匆下楼来,还未去到东偏阁,便被团子头拦在门内。
“什么搬离赏物阁”
团子头小妖仆,大约也还记着上次的过节,木着一张脸请她收拾行装随她移步云松阁。
“是的,这是大人的意思。”团子头小妖仆向来脾气温吞冷漠,说话间就已经开始帮初息收拾行头。虽是温吞,但此举不容分说,想必西镜是下了死令。初息也不说话,就看着团子头将她的衣衫用具一件件取出,放入木箱内。
西镜是察觉到玄翎的异样了吗难道发现她是假借他人之名不应该不是,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苍玉君,但玄翎何等“妙手”,怎会露出破绽一定是那日她搅了西镜的“好事”自己在这赏物阁一日,她西镜都会碍于玄翎的存在,可若自己搬到她眼皮子底下,她行那等恶性岂非再无障碍
想起西镜的恶行,初息心中愤恨难平,恨不得活活咬碎了她
若被西镜得逞,初息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简直无颜再见玄翎。心中犹如热油滚过,此事断断不能发生可若是不走,西镜指不定会觉得她真有和玄翎双修之意,恐怕会来找玄翎麻烦,她以受过玄翎多次救命之恩,又怎因此事能再连累她一番前后矛盾,悲凉之感一波赶着一波凉透脊背,此身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她有些怨愤自己为何要化形,又为何能吞炽元丹而不死。
团子头一手拎起收拾妥当的木箱,木着一张脸,请她移步云松阁。
初息心内怅然,将还在昏睡的重潮入怀里,跟着团子头一前一后的往外走,路过东偏阁时忍不住的往里瞧了一眼。玄翎并未在房中,桌上茶杯缥缈着热气,纱幔跌宕扫过窗沿竹铃,生出几分人去楼空之感。也许此去便是永别,没能再见到玄翎一面,心中不是不失落。
可她已经救过自己太多次,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初息在团子头收拾的时候从赏物阁里摸了之前被玄翎改造的风轮和一把七星宝珠的匕首藏在怀中,若是西镜再次不轨,她势必要与之对抗到底。就算最后不敌,杀不了西镜,也要留下一手自我了断,死得清清白白。
团子头手里提着沉重的大木箱在前面走的不快,初息在后面默默盘算等下见到西镜要如何才能躲开她禁锢术的牵制,两人一路无话也不觉得尴尬难堪。只是刚走到曲廊前,忽然脚下传来隐隐震荡,让她们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团子头面色一凛,惊诧地往主阁瞧去,只见滚滚黑云压于殿顶,邪风阵阵,陌生而凶猛的妖气将芙蓉阁紧紧压沉,腥气刺鼻,震荡便是来自于这强大的妖气。此界之内的妖灵被这妖气撕成碎片化作细小光点,浮于昏暗之中,如许多双眼睛,看着十分骇人。
初息瞧见一向慵缓的芙蓉阁突然被蒙上了一层惶惶不安的气氛,众多妖仆和侍婢都往主阁跑去――定是出了大事团子头顾不上西镜的命令,丢下木箱也即刻往主阁奔去。妖风大作,掀起阁顶一层瓦片,差点砸到有点傻眼的初息。不管是哪路英雄前来闹场,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初息一向识时务,抱紧了重秤胫谘逆着方向往赏物阁跑,她要知会玄翎一声,让她赶快跟自己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芙蓉阁外矮松林处已倒了一地守卫,苍柏松木搭建的舞场也满目疮痍,浮在半空的灯笼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沾染上斑斑血迹。舞娘们身上遍布伤痕,皮肉被利爪割破,用最粗野的蛮力被撕裂,妖血将原本郁郁苍苍的矮松林染了个鲜红。
暖阁之内,重伤倒地的妖仆比比皆是,椒灵浮起与那些散落的妖灵之光一起为这地狱般的场景更添了几分萧瑟。而暗堂之上,西镜和仅剩的几位意识尚存的花娘正与一只虎妖对峙。
自芙蓉阁建阁万余年里,从未有过这般惨烈遭遇。
一是芙蓉阁阁主巴蛇一族在妖界也是资历较老的名门旺族,虽西镜和族人许久不曾往来,但毕竟巴蛇一族终究不好招惹;二来芙蓉阁买卖欢喜佛也好,以物易物也罢,到底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妖界统共就那么点地界,寻商人的晦气说出去得多丢脸;三,也是最重要的,西镜元婴期修为放眼整个妖界也不过处于中游,修为比她高的比比皆是,但相传芙蓉阁内到处都是瞧不出的机巧,更许多稀罕的至宝法器,西镜利用法器和机巧收拾过无数修为比她高的妖修。
倘若没有精密部署,谁也不敢轻易闯入芙蓉阁。
可现下,堂而皇之站在暗堂前,用舌尖舔去双手他人鲜血的虎妖,却丝毫不惧怕芙蓉阁机巧。除却一身修为,她行事手段极为单纯粗暴,甚至粗暴的有些近乎原始的愚蠢。从天而降的天蚕金丝织成的金丝衣瞧着华美无比,只是金丝锋利被其裹身丝丝入肉,犹如被千刀万剐折磨,却被这虎妖浑不在意的一抓硬是从身上撕了下来,还一脚真震碎地板之下蕴藏的束妖缚灵阵,碾碎阵眼中维系术法的法器。甚至将连通不周山九十九界的寒冰镜也一拳打碎。昔日西镜本着做生意以和为贵,所设阵法机巧皆留有一丝生路,却不想反倒给这虎妖留了退路,还自己反受今日践踏之苦。
西镜认不出眼前这只虎妖来自何处山头哪个族落,但很明显,这只阴身虎妖修为在她之上,是不周山上行九十九界中难得出现的凝神期老妖。
但这只虎妖却很年轻,不到一万岁却有这般逆天修为,着实令她奇怪。
“交出炽元丹。”虎妖周身透着金色光圈,已不似妖气。西镜虽只是元婴期修为,但也知道那是内丹修炼至凝神期特有的妖火战气。妖火战气不同与一般妖气,如同于结界,等闲术法都难以穿透它。
西镜也曾与凝神期的妖类交过手,却远不似今日来寻衅滋事的虎妖无理难缠,竟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出手伤人。而且这样浑厚的妖力着实古怪,断然不该是她区区不到万年的修行得来的。这虎妖简直是妖界的怪物,若非是有什么奇遇,那必然是用了逆天之力强行修行,看她琥珀瞳色中透着一丝妖异猩红,只怕离着天劫之期不远。
一句话的功夫里她心里已然打了个盘算,轻笑一声“原是为了炽元丹而来。”虽芙蓉阁遍地残肢,但西镜倒也不慌忙,“炽元丹的确在我芙蓉阁,你若是想讨了去也不是不行,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从来都是你情我愿,以阁下的修为随意制备一件法器来交换便可,何必这般大开杀戒。”
“哼。”虎妖戴着一顶环檐棕毛帽,帽沿压得极低,唇角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白皙的脸庞和粉色双唇看上去娇美可人,与她残忍手段大相径庭。一声冷笑之后还未来得及眨眼,她就已经逼至西镜面前,一掌打在她的肩头,碎了她的肩骨。若非西镜时刻注意着她的行径,及时防住她这一击,只怕自己要被她一掌劈碎半边身体。
西镜身边的花娘立即抽出法器要将之围攻,大声喝住“住手”,花娘们一脸愤然滞在原处。
只这一招西镜就尝到凝神期妖修的厉害,她这元婴期修难以抵挡住她这一掌,花娘们冒然动手也只能丢了性命,不能阻止虎妖半分。
“你倒是会讨便宜。”虎妖捏住西镜碎裂的肩头,“我一招就能夷平你这芙蓉阁,何必费心置办什么的法器来交换快说,炽元丹在哪里。”
剧痛之下西镜不让分毫,从她平静的脸庞上也瞧不出情绪异变“阁下神功盖世,芙蓉阁自然不是对手,但炽元丹现下正被东泽苍玉收管,我需差人向她讨来。”
“东泽苍玉”虎妖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头,如西镜所料,虎妖张狂之气有所收敛,“你是说,那东泽苍玉在你这阁里”
“正是,前不久我遣人请她老人家来此帮忙修复法器,苍玉君也听闻炽元丹在这儿,非常感兴趣,这才决定亲临不周山,也是我西镜的荣幸。”她说得十分诚恳,似很是得意苍玉君应邀之事。
“那东泽苍玉竟也会对炽元丹感兴趣哼,炽元丹还真是炙手可热。”虎妖将她放开,“我管她东泽还是西泽,不过是个妖不妖仙不仙的怪胎。”冷哼一声支使西镜“你即刻命人将炽元丹带过来”
西镜缓了口气,面露苦相,揉着碎裂的肩膀道“我被你捏得好痛,走不动了。”略一回身,道“团子。”
团子头立刻上前,体贴的从后面搀住她“是,大人。”
西镜对着她笑了笑“你去将初息从苍玉君那儿请来”眼波微动,施了一道密语,直接将声音传入团子头的脑中带初息从后山走,护她周全。
团子头一惊,脸上有了几分悲戚,心中暗道此时将初息送走,那虎妖会杀了大人的
西镜眼波微动,气力有些不济照我说的做,别再像上次地牢一样擅作主张,若她有什么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