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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润 第29节

作者:暗影流香 字数:23080 更新:2022-01-12 10:35:45

    但是他一退,阮玉珠也一进,他的速度很明显被阮玉珠比下去了一个往前跑,一个是倒退,谁的速度快很明显了,更何况米有义为了封堵道路,还拿着一柄四十多斤的大砍刀呢

    米有义却是眼睁睁见着阮玉珠越逼越近,一点措施也没有,只是徒劳地把大刀给扬了起来摆了,但却一直没有弃刀,导致于被阮玉珠一刀封喉。

    阮玉珠一刀得手,却没有放下警惕果然,米有义咽喉中刀,鲜血如同喷泉般喷出,但脚下动作不变,反而阮玉珠因为出手一刀而动作略有减缓,致使对方的刀终于后退到位,然后一刀回旋劈下。

    阮玉珠知道不好,但总算还是有所准备,军刀顺势反切上米有义右臂的肘关节。卸下他的右臂来。

    但是右肘关节被割断,左臂依然将大刀运送到了预定的位置,然后落下四五十斤的东西,完全不必要用力砍下,凭自身下坠的力量,足以杀敌了。

    阮玉珠想避,但是往后来不及,往前的话,就会被喷一头一身的血。闪光火石间,阮玉珠身子往左,右手执军刀反向背手往右后方撩去,只听“当”的一声,正砍在刀环上,大刀往边上一偏,阮玉珠往左闪去,撞在米有义的身上,但总算是避过了刀锋,然后刀杆撞在她的身上几十斤的重量是不会因撞击的部位不同而减低多少的。

    阮玉珠被五十斤的东西压得整个身子往下一沉,想要离开米有义的身体也暂时办不到了,只能全力一记膝撞,撞在对方的下腹上这一击着实够力道,按阮玉珠的触感来说,对方的那玩意儿应该是彻底废了才对,但看米有义,只是略顿了一下,然后依然以一只胳膊把刀给提了起来,继续以“落刀”的方式砍向阮玉珠,而只剩下一半的右臂,还一下扣住了阮玉珠的左臂。

    阮玉珠吃了一惊现在她确定,包括米有义在内的小井村村民们如果那些人的确是村民而不是被人替换了的话,都已经是中了毒品的瘾了,所以根本就不怕疼不怕死不怕累,而且智商还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就好比现在的米有义,根本就没什么头脑,攻击手段单一直接,被近身了也不知道弃刀,拖着这把重达五十斤的大刀后退,被自己连续攻击,若不是麻药的作用,他早就死了。而就处是有麻药,这样的进攻方式也同样不可取,因为阮玉珠近身之后,长刀的锋丸根本就砍不到她,就算他想直接握在刀环之后,缩短攻击距离,也会因为甬道的狭窄而使得露出的长刀柄撞上墙壁而无法施展。

    而如果弃刀,因为他不怕疼不怕死的特性,反而能作更多的纠缠。

    但是他没有这不是他预料到了接下来可以用刀杆“砸”死阮玉珠,而是他先前接受了要用这大刀把阮玉珠挡住的命令他不懂得变通

    在战场上,在两军对垒时,这样的士兵可能是完美的,但是如果是单兵作战就不行了

    单兵作战,要求的是随机应变而且这药,断断不能给军官吃,不然一个脑子坏了的军官,会让全军瘫痪。

    换句话说,杀手组织需要的药,或者说是毒品,还没有完成,现在依然是半成品,或者是残次品。

    阮玉珠这一次再次挥刃,将米有义的左臂也卸了下来,然后飞快地躲到米有义的左手边,避过了从自己左上方落下来的刀刃。

    、第章

    米有义失去了两条臂膀,神色中却殊无痛苦之色,依然是淡然一片,哪怕是被这落下的刀锋一刀闸成了两截,也没有什么表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阮玉珠没有多看一眼米有义的尸体,只是在心中慨叹了一声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阮玉珠咯出一口血来感觉不到疼痛,不代表没有内伤,更不代表内伤没有加重

    正因为吸入了麻药,所以才不知道内伤在加剧,激烈的动作,加剧了内伤,再加上刚才被重逾五十斤的刀砸了一下,如果只吐这么一口血的话,实在算是赚到了

    阮玉珠也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堪虞,所以更要速战速决,不然自己可能就真倒下了而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空气中飘散的毒品,应该就是他们做实验制毒时从实验装置里散逸出来的。

    自己吸入了这些东西,应该算是一个“意外”,而不是对方有意为之。这些东西是否会让自己上瘾呢是否就是乐秀昀吸入的东西呢

    阮玉珠不再考虑,因为她已经冲近,对方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身穿白大褂,式样和现代的医生穿得一样,但这布料很明显是古代粗布的,因为现代的医院,哪怕是乡村医院,也不会用此等劣制的粗布来做医生的工作服了。

    这说明什么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说明这个人也是穿越的,而且有可能前世是行医的,所以才会让人制作了这件衣服。而正因为他有现代医药学的知识,所以才会对原本就有相当毒品制作技术造诣的组织带来一个飞速的提升虽然这提升是走向了另一条路

    但这条路却让阮玉珠更愤怒她是无神论者,但对于玩弄生命这种行为,比基督徒更愤恨,所以她的目标就是这个穿白大褂的人。

    对方四个人见她来了,除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另三个人居然没有迎向阮玉珠,而是分三个方向跑了。

    没错,就是三个方向这里由于有灯光,所以灯光背后的景象是看不见的,远看去只能看到灯光之后很小的一块地方。阮玉珠以为那是通道的延续,那也的确是延续,只不过不是一条通道,而是三条

    阮玉珠怔了一下很明显,这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做着一些实验收尾的工作,或许这一部分,或者这一阶段的实验已经完成了,重要的参数已经搜集好,或者说新药已经制成,成品或半成品,再加上配方,已经被三个人携带离开了。

    是分开携带吗还是集中在其中一人身上,另两个是纯粹的幌子

    阮玉珠不认为这样简陋的实验装置,一下能做出很多药来这不是在大批量的制药,从上官柔让她进来拿配方就知道,这里只是在做实验,所以份量一定不会很多所以,眼下这个白大褂,应该身上不会再有余量。

    但是,他有头脑,他是知道配方的。

    但是阮玉珠没有选择如果这个人不说话,或者只是拖延时间,或者只是假的配方,那自己就失去了得到配方的机会

    可是,阮玉珠原本的目的,是要情报如果去追他身后的那三个人,就有可能会抓不到这个白大褂。

    这个白大褂极有可能知道的情报要远多去那三个人

    可是如果对这个白大褂动刑逼供,那有可能就救不出乐秀昀。

    如果乐秀昀是一般人,阮玉珠不救也就罢了,最多有点良心上的过意不去,但她是公主,是能够为自己和袁润的开创美好未来的人,阮玉珠必需拉拢她

    救她一次不够,那就两次

    虽然阮玉珠不认为自己拿不到上官柔想要的东西,上官柔就会杀掉自己,或者杀掉乐秀昀。但是杀手组织抓乐秀昀做什么要挟皇帝

    当然,直接要挟的话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通过乐秀昀来控制皇帝。

    皇帝的饮食起居,都是有着严格的防护的,短时间内,就算是有毒品这种东西来控制他人,也很难打入到皇帝的身边。所以,如果能用毒品控制住公主,那就能乐秀昀接近皇帝。

    女儿如果递上一份糕点之类的,父亲会让人试毒吗还是会直接吃下

    只需要浅浅的量,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立即显现,然后温水煮青蛙,一次次地让皇帝中毒上瘾进而控制他,控制整个国家

    有毒品,真是件方便的事

    几个念头在阮玉珠的脑海中打了个转,阮玉珠飞快地选择了她认为最好的方案

    阮玉珠先奔过去,一脚踹倒白大褂对方没什么战斗力,很明显是文职人员,说不定真的是穿越而来的医药学方面的人材,所以,不能让他走

    踹倒之后,加上两刀,挑断他的脚筋别怪姐心狠手辣,你研究毒品,害死这么多人,早就是死有余辜的家伙

    惨叫声,听而不闻了,就算他要跑,也是只能用双手爬了,那双腿流的血迹就可以让自己回头再慢慢追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要追刚才那三个人

    三个人分头走

    阮玉珠根本就不会在意在她长期的追剿生涯中,无数次遇到过毒贩分头跑路的情况,她几乎都可以从人家跳动的姿势上看出对方的心理状况,到底有没有携带重要的东西

    三个人中,最右边的那个人,跳动姿势最为可疑

    阮玉珠没有多想事实上也没时间让她多想就算追错了,也不能迟疑

    这就像是踢足球时守门员遇上单刀球,不管是出击还是死等,都是一种选择,但如果你犹豫不决,出击后再往后退,那就必死无疑

    阮玉珠往前追事实上她只落后短短的十多秒,并非没有可能追上,即便是追错了,迅速解决后再追另一条路,都有可能再次追上。

    三次里追两次都错,那就是命中注定了

    果然,跑了三分钟,阮玉珠追上了前方的人不是她跑得快,而是对面的人跑得慢

    实际上也不是纯粹的慢,而是乱了节奏。

    要知道四百米以上的距离,就不可能一口气憋着跑到底了,必需要以中长跑或者长跑的形式,匀速迈步匀速呼吸,比如两步一呼两步一吸啥的,具体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身体状况来。但很明显前面这人没什么经验,或者说是慌不择路,一个劲儿地只顾往前,连气都不喘匀了,哪像阮玉珠,一直保持匀速,直到追到了近前,才开始猛然提速。

    “嘿”阮玉珠再次轻叱了一声。

    前面那人跑得气息紊乱,连后面响起的脚步声都没注意,听到阮玉珠的喊声,才大惊失色往回看去,见是阮玉珠,忙大喊道“东西不在我身上,别追我”

    阮玉珠只感到好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找东西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几秒后追上他,三拳两脚打倒,一脚踩在他胸口,让他本来就喘不匀的气更急促了然后蹲下了身子,对他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这人年纪偏大,约五十岁左右,正是人生走向暮年,最贪生怕死的时候年少时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动不动热血沸腾,不怕死,年老时已经活够了,看淡了一切,也不一定怕死,所以五十来岁的人,正是刚刚告别壮年,总觉得美好生活还没够,正是深刻理解“生命诚可贵”的年纪“是是不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阮玉珠一刀捅在他的小腹,刀尖入肉两分,“你再不说,我再往里推一点,你可就死定了。”

    “是是极乐散的配方”这人闭上了眼睛大喊。

    阮玉珠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不会是杀手组织的核心人物,便道“在谁手上”

    “在我怀里在我怀里别杀我”这人依旧闭着眼喊道。

    阮玉珠伸手要去拿,忽然微微一笑“你演得有点过啊”说着一刀向上一划,割向他的颈侧。

    结果这人手一抬,架住了阮玉珠的胳膊,反向一扭,就要别她的手。

    阮玉珠毫不意外,松开右手,刀落下的同时伸出左手,一把接住了军刀手顺势往上,就抵住了这人的咽喉。

    这人刚刚把阮玉珠的右臂别到一个很别扭的位置,再加把劲就可以让阮玉珠轻则脱臼重则骨折。但是他还是慢了,阮玉珠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了。

    阮玉珠见对方不敢再动,也是抽回了右臂,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突然一伸手,在对方的颊边一捏一掀,然后笑道“卢定凯,果然是你”

    、第 100 章

    被撕下面具的人,居然真的就是卢定凯,他被阮玉珠制住,倒也不是很惊慌,只是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阮玉珠其实是一边说话一边揭他的面具的,而不是揭下了面具看到了脸才说的话,听到卢定凯这么说,也笑道“我们在云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的身形我还能看不出来”心中却道我就是诈你一下,你又能怎么样

    想要审问罪犯,就要从各种方面先打击他的气焰,镇住他

    卢定凯点点头,倒也没怀疑阮玉珠的说法,便道“阮师爷,你现在抓到了我,想怎么样带我去见官那你把桩裁缝店的命案栽在我身上,我若见了官,可是要翻供的。”

    阮玉珠冷笑“到时候还轮得到你说话”

    卢定凯想想李云燕这样的卫所部门对付自己属下的“叛徒”和“奸细”的手段,心中也是一寒,但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师爷怎么会来这里”

    阮玉珠道“听说你在小井村附近出现,所以我才来的。”

    这话也不是谎话,但是这时候说起,就仿佛是在说自己在云来收到这消息,星夜兼程赶往这里的一样。

    卢定凯居然仍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那现在师爷是想带我回云来那这路上可是不太平了。”

    阮玉珠见卢定凯并未对自己这话有什么置疑的神色,便已经可以推算出他到这里已经多久了如果卢定凯是才到小井村不久,这消息传到云来,阮玉珠再动身赶来,是不可能现在就到的。

    阮玉珠一边道“无妨,直接杀了你,也一样可以上报的说你拒捕就行了。”一边心想他到这里,起码已经过了二十天以上,也就是说,当初他一离开云来就到了这里,这里一定是他们这个组织早就安置的一个联络点,甚至可以是个分舵之类的存在。

    但从现在这里的防卫来看,也许就是一个实验尸,“肉人”不仅是护卫,更是实验品。真正的基地,可能已经转走了。

    想到这里,阮玉珠紧接着道“你们组织的老巢现在在哪儿”

    卢定凯笑着摇头“你若杀了我,组织的人会对你进行无差别格杀,青槐也保不了你,罗县令也会受到牵连现在衙门里没有了我,可没有人再能暗中保护罗县令了”

    阮玉珠怔了一下“你你”

    卢定凯忽然双手一振,便要推开阮玉珠。

    阮玉珠的确是没想到卢定凯会说这句话,所以在那一瞬间的确有失神,但这一秒不到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卢定凯脱困卢定凯,还是小看了阮玉珠

    阮玉珠面对过无数次类似的情况抓住一个毒贩甚至是毒枭,他会用各种手段让你心神摇动,然后逃走或是反击。所以阮玉珠的反应也好,预设的手段也好,早就防着这一招。卢定凯一动,阮玉珠向后一躲,卢定凯趁机掀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脚要起身,然后阮玉珠顺势抬脚一踢,踢向卢定凯的咽喉。

    卢定凯偏头躲避,阮玉珠一脚横扫,正中他的太阳穴,这一脚力量十足,直接把他给踢晕了。

    阮玉珠也不知道他就是十二使徒之一的黄隗,上前一刀就结果了他的性命卢定凯死得太冤枉了,以他的水平,其实不可能不知道匀速奔跑的技术,只是为了表现得和另两个人一样差劲,而且之前他擅闯此洞,与那凶兽也战斗过一场,身上又带了伤,所以才“假作真时假亦真”地故意作出一副跌跌撞撞的样子,又因为大意,才一着着地中了阮玉珠的套。

    最关键的是,他没想到上官柔会不来救自己,更没有想到阮玉珠明知乐秀昀在上官柔的手里,还敢杀自己。

    总之一句话,一切源于轻敌

    可以说十二使徒作为杀手,杀人成功率太高,往往有一种自大上官柔和青槐在阮玉珠身上都没讨到便宜的事实,居然都让他无视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过于自大,不知己,又不知阮玉珠真正的底细,可谓是既不知己又不知彼,有这样的下场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在他身上一搜,就搜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居然足有十多个,还有银票,纸张纸上有字,借亮光一看,倒是写了不少药名在上面,但是却没有份量。

    原来,是每人带一部分配方出去吗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选择,与其把宝押在一个人的身上赌那百分之六十甚至只有三十的可能,不如分成三分,这样起码能得到三分之二的数据。再加上他们原先的研究成果,也同样可以得到不少的提高起码比阮玉珠想要毁掉的要多得多。

    阮玉珠收起这些东西,倒也没怎么多想,返身便往回走还真没想到这人是卢定凯,事到临头,见他身形眼熟,这才诈一下的,没想到真是。而且他突然发难,招术又很毒辣,如果阮玉珠不是右腿踢过去,只要后退一步,看他右手已成手刀的样子,就知道要顺着自己的腿反切上来撩阴。

    别说这招下流,也别说男人对女人用这招更无耻实战中,生死相搏,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招术,阮玉珠都见过不知多少了,自然不会上当了

    所以阮玉珠杀他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当然不是说不杀自己就要死,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阮玉珠为什么要冒险而拉长战线,跟卢定凯纠缠下去呢

    最后也只能为卢定凯掬一把泪了这都是命啊

    阮玉珠赶回原处,原本以为那个白大褂已经走了就算是爬,也要爬走的,却没想到他已经死了,而在这里,上官柔正蹲在白大褂的尸体旁在翻看着什么。

    原本阮玉珠还想着顺便再追一个人的,但看到上官柔和乐秀昀在这里,便停下了脚步。

    乐秀昀见到阮玉珠,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便要向她跑过来,但动了两步,便又停下脚步看向了上官柔。

    上官柔抬起头,对乐秀昀笑笑“你去吧,我对你实际上没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阮师爷能为我带回来的东西。”

    乐秀昀听了,半信半疑,看向阮玉珠,居然不敢过去。

    阮玉珠反而走过来,一把将乐秀昀拉到自己身后去,然后把那张配方扔给了上官柔。上官柔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道“这不全。”

    阮玉珠也无耻了一把“你没说要拿整份的,我拿回来的,也的确是配方,只是不全。”

    上官柔皱眉“一张药方,自然要有药名和配方,如果缺其一,就不是配方。”

    阮玉珠道“这里还有药,你可以全拿走,但是我需要一些解药我和公主都吸入了一些毒气,需要解药。你应该知道这里有的是什么毒气吧。”阮玉珠一边说一边把刚才从卢定凯身上搜出的东西拿了出来,“你看,哪些是解药,哪些是”

    上官柔示意阮玉珠把这些瓶瓶罐罐都放到实验台上,然后过去一瓶瓶地检查。

    阮玉珠看着地上的白大褂,道“他就是陆定芳”

    “不,他是陆定芳的弟子。”上官柔毫不在意地背对着阮玉珠,一个个地拔开了小瓶子的盖子嗅着也不怕中毒,不知是她胆大,还是她解药很多。

    “没有所谓的解药,不过,里面的确有新一代的极乐散,虽然份量少了点,但有你这份残缺的配方,也足够了。”上官柔拿出一个袋子,把这些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装了进去,然后又在自己身上摸出一个瓶子来,“你们身上我没有发现中了极乐散的迹象可能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对你们用或者,是你们中的量太低以防万一,吃下这个吧嗯,阮师爷,你怎么会中这毒的”

    阮玉珠其实原本并不对解药的事抱多大希望戒毒这种事,全凭自己的毅力,靠外物基本上没什么用,现在见居然真有解药,心中也略感惊讶,接过后一边在心中思忖,一边对刚才的事也不隐瞒,将自己和乐秀昀都是吸入了一些麻醉式的气体的事告诉了上官柔。

    这些事情并不需要保密,关键是这个解药阮玉珠一开始还是下意识地信任了上官柔,所以才会让她来挑解药。等到她把解药递过来的时候,才想到这里头还有个公主的份呢

    但转念一想,她要想利用公主,又何必把乐秀昀这样就还给自己,抓着乐秀昀,不但能继续利用挟制自己,也可以用来和朝廷里的某些政治力量做利益的交换。

    、第 101 章

    上官柔见阮玉珠接过解药后面带犹豫,不禁冷然一笑“你爱吃不吃,反正你们现在并没有上瘾,就算吸入一次极乐散也是极微量的。这东西还没有制成,不会轻易给公主服用的。”说着便伸手来抢阮玉珠拿在手上审视的药瓶。

    阮玉珠也不作势,便抻了手让她拿。上官柔一把握住瓶子,却不拿走,就把手这样停在了阮玉珠的掌上,目光似水,看向了阮玉珠“我要真拿走了,你不后悔”

    阮玉珠微敛了双眉“你要是真拿走,我就不后悔就当我认错了你。如果,这药有诈,我也一样只当自己识错了人,没什么可悔的。”

    上官柔眯起了眼“我们连上这次,一共才见过两次,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

    “猜的猜错了,我也就认命了猜错和识错,没什么差别”

    阮玉珠看向上官柔“你也是和青槐一样,想捣毁这个杀手组织”

    上官柔看了一眼乐秀昀,然后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调查这里发生的怪事,顺手弄点药云卖钱。”

    这么明显的假话,乐秀昀也只能翻翻眼睛知道由于自己在,上官柔不可能跟阮玉珠说什么,但越是这样,越显得二人有暧昧啊

    上官柔看也不看乐秀昀一眼,对阮玉珠道“这三条路,其实每一条路都能通到外面,不过各通向山南、山东和山西南三个方向,你要去京城,就走当中这条。”

    阮玉珠道“那你呢”

    上官柔顿了顿,忽尔微笑道“我说我要去云来,你会怕吗”

    阮玉珠一怔,便敛了眼神“这个玩笑,最好不要开。”

    上官柔看着阮玉珠,微笑也渐渐散去“你们两个唉,算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没”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乐秀昀,然后道,“你们现在还没跟他们结仇,小心行事,应该不会有危险。”

    “危险这倒也是”阮玉珠忽然笑道,“连公主都敢绑,的确是一伙危险分子。”

    上官柔道“你虽想套我的话,他们绑公主要做什么,你也能猜出来,我可不会对你承认什么的。”

    阮玉珠点点头,然后改变话题道“我原想邀你同行的,既然你另外有事,那就此别过希望你也一样小心行事,不要引火烧身,身到临头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阮玉珠这话里的意思,当然和上官柔的不同上官柔的意思是让他们小心不要和暗行社闹得太僵,但阮玉珠的意思是让她悬崖勒马,不要再混在这个杀手组织里了。

    阮玉珠知道上官柔实际上是大魏某个官员,或者是某个势力与这个杀手组织合作之后是去的监督,这也是借其在这个组织里想办法加以控制人家当官的也不是傻瓜,你来渗透,我也会反渗透所以阮玉珠也是借此敲打上官柔及其身后的官员。

    上官柔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文字笔墨的官司,上官柔不在官场,但也能通过自己效力的人来见识官场的各种识官场的各种勾心斗角,自然也知道阮玉珠的意思,但她一个小角色,又能怎么样呢

    “别说了,快走吧。”上官柔摇头轻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上官柔丢下一句千古名言,转身从右侧的山洞离开,阮玉珠也没在意,拉过乐秀昀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上官柔说得没错,这里是暗行社很重要的基地,他们就算暂时撤出了这里,也是为了研究毒品成药,怕人多眼杂,走漏了风声,知道这里出事后,肯定会派人回来,阮玉珠这边就算报官也不可能把这里摧毁,因为官府里也有暗行社的人,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被官府把守后,暗中还是被暗行社所用。

    与其让他们披上官府的合法外皮,不如暂时隐忍,然后一口气摧毁。

    乐秀昀跟在阮玉珠的身后,边走边道“你们似乎关系很好”

    阮玉珠道“算不上她救我过,也暗算过我,不过没成功。所以,我还算是欠她的。”

    “暗算你不成,是因为你功夫好,够警觉吧,怎么还能算是没还她的人情”乐秀昀奇道。

    阮玉珠道“是因为我先伤她的,而且伤她太重。”虽然那是因为上官柔要狙杀李云燕,但毕竟不是打阮玉珠,阮玉珠却打碎了她的肩骨,而且基本没有完全复原的希望,这对于上官柔来说可以说是终身的伤害,所以阮玉珠一直对上官柔还有一分歉疚之情在内,这也被她带到了和上官柔的交往对决之中。

    阮玉珠知道这种感情很不应该,但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对上官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究其根由,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打碎了她的户骨。

    果然,就连乐秀昀能想到这一点,她想了一会儿后道“是她说的被你打碎了肩骨的原因吗”

    阮玉珠点点头“她来历很神秘,救你的人哦,就是把看守你的人引走的,应该也是她。她可能另有苦衷,所以”

    “哦,我不会对父皇说起她的存在的,你放心”乐秀昀一听就明白。

    阮玉珠听了倒是略觉尴尬“哦,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她并非这个绑架你的组织的,可能只是因为一些缘故,与他们有所牵扯,或者是互相利用。所以我们要对付这个组织,也可以利用她”

    “呵呵。”乐秀昀笑笑,“行吧,我明白。”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过不多时,居然真的走到了出口。阮玉珠先让乐秀昀等一下,自己先走出去,四下搜索一阵,没有发现埋伏,这才回去让乐秀昀再出来。

    “这里是哪儿,你认识吗”

    出口依然在山间,阮玉珠当然不认识这里了。

    乐秀昀道“哦,这里还是琼台山脉,不过是南峰,又叫银针山,山上有很多银针树,看,这些都是。这最高的峰叫独高峰,是琼台山第二高的峰”乐秀昀指着一片片的针叶林道这些树不像是松树,应该是穿越前的地球上没有的树,也算是这个世界的特色了。

    阮玉珠也无心鉴赏植被,对乐秀昀道“那现在你认识去京城的路咯你带路。”

    乐秀昀点头“嗯,我来带路,你跟着,这里离京城其实也不远了,骑快马的话,也就一天多的路程,我有时会来这里打猎游玩的。”

    阮玉珠心想两天的路程,良马的话,一天跑个三四百里不在话下,也就是说,从小井村穿越山腹过来,缩短了不少路程,倒也是歪打正着。看来以后剿灭了那杀手组织,那个山洞可以想办法索性打通了成隧道。

    乐秀昀一边走,一边向阮玉珠介绍这这银针山景致,渐渐地也从半山腰走到了山脚下,却见一队马车正从山脚下经过,居然也是往京城的方向去的。几个看上去像是镖师的人发现二人从山上下来,也是吃了一惊,戒备间见是两个姑娘,这才松了口气,但见阮玉珠身上似有血迹,却又紧张了起来,再走得近些,为首的一人却笑道“原来是阮师爷,听说你有事回师门去了,怎么却在这里相遇。”

    阮玉珠看看他,却不认识,那人又笑道“在下通远镖局的总镖头傅有义,师爷平日里与我们少打交道,自然不识得我,我却是看到过师爷的,知道师爷乃是真女中豪杰啊”

    阮玉珠心想你不如直接叫我女汉子嘴上却道“原来是傅镖头,在下眼拙,抱歉抱歉。你们这是押镖去京城”

    傅有义道“不是,是保风家大少爷去京城的,他要娶京城龙家的小姐,所以去亲自下聘了。”

    风家

    阮玉珠忽然想起,在无歧镇救莫兰的时候,她就是跟着风家的商队往北去的,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风家的人当时在无歧镇,也不知道风家的人死伤如何了

    不过,当时他们是往北地去相亲,怎么现在又往南结婚了

    再一想现在是娶亲,当初可能是嫁女嘛再说了,风家又不会只有一个少爷,自己也是想得多了,太喜欢多管闲事了。

    这时,车队已经停下,从头里过来一个漂亮的年轻人,对阮玉珠拱手道“原来是阮师爷,真是见面胜似闻名,在下风子悦,见过阮师爷”

    阮玉珠见他长相俊美,行为有礼,又透着一股潇洒,心中也对其颇有好感,便也客气了几句。

    “那这位是”风子悦说着又看向乐秀昀。

    、第 102 章

    阮玉珠一时犹豫,便看向乐秀昀毕竟人家的身分特殊,不是自己应该随便透露的。

    乐秀昀也是知道云来风家商行的,毕竟这家商行名气很大,便道“我是当朝玉成公主,被人掳走,是阮师爷救我出来的。”

    众人吃了一惊,忙看向阮玉珠,阮玉珠心想上官柔总不至于在这事上面骗自己,便点头示意她的确是公主,众人忙上前行跪拜大礼。

    乐秀昀还是那套“免礼平身”的说词,然后就说要与众人一起走。

    阮玉珠凑近乐秀昀低声道“会不会连累他们万一那个组织的人再杀过来”

    乐秀昀看道“就是因为如此,才要和他们一起走,不然光凭我们两个,只怕连山都出不去。”

    虽然说这是山脚下,但实际上周围都没有人家,只是在整座山脉间开了路,供人在其间行走。依阮玉珠的说法,沿着这山路走,起码要走一天才能正式离开琼台山脉。然后再以快马策驰,一天可到京城。

    但是在这山里,道路崎岖不堪,是不可能纵马驰骋的。乐秀昀所说的一天多的时间就可以到京城,前提是先离开这银针山。

    而乐秀昀现在的说法,摆明了就是要让风家的人当炮灰如果真有人追杀过来的话。

    当然,乐秀昀是公主,这些平民为她挡枪,为她牺牲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阮玉珠却有点不能接受或许,阮玉珠已经渐渐开始把这个世界的人不再当成是nc,而是当成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了

    袁润听到这个消息,只怕会激动到流下泪来吧

    毕竟她已经以一种肉体直接结合的方式融入了这个世界,把他人当成nc,那就是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接受了

    不过乐秀昀不会对普通平民的性命过于重视,对于阮玉珠,只怕也就是个救了自己的人,不会再有深交,顶多回到皇宫时多给些赏赐,或者为了她行使一个特权阶级的特权罢了。

    当然,阮玉珠也不会让自己的感情外漏,她不可能让乐秀昀窥到自己的内心,也不会在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得罪她。至于风家的人,遇上了只能说一句“这就是命”了,大不了真有人追上的时候,阮玉珠尽可能地保他们一保就是了。

    阮玉珠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上官柔,正看着倒毙在地的上卢定凯而发怔,这一怔已经怔了很久其实卢定凯的搏击水平不低,上官柔怎么也没想到,阮玉珠一点伤也没有就把卢定凯给杀掉了。

    但这都不是关键,卢定凯的死,会让暗行社不择手段地反击和报复。之前不用的手段,下毒,自杀式进攻,玉石俱焚式地放火、在水源投毒等等,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一来,不管是青槐还是上官柔,都不可能再保着袁润和阮玉珠了。

    青槐需要从阮玉珠这里得到槍支弹药,甚至是槍支弹药的制作方法,如果她死了,就算能得到一两把枪,几十发子弹,又能如何呢

    青槐要分裂暗行社,原本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本来就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连部下都是最少的,在暗行社的高层里面不算个透明人,也是个不会让人过多注意的人。

    话说也正是因为如此,青槐在暗中的行事才会让人忽视,若是手下最多,实力最强的几个暗行使者,只怕一有什么动作,就会被发现了人事争斗,任何组织里都有,更何况是这样延传数百年的大组织,只怕上面的人会一时不察,同僚们也不会不察的,必然会举报扯后腿的。

    那么这样的一个基本上无势力的人,想要造反,除了要拉拢几个同样没什么势力的人之外例如卢定凯这样的,只不过卢定凯还在犹豫,没有加入青槐的队伍罢了就是要使用大量的,有着压倒性优势的武器。

    青槐做了多年的杀手,接的又是大活儿,宝刀宝剑之类的也有几把,但暗行社各位大佬的藏货更多,所以基本没什么用。所以青槐费尽心思,遍查材料,才发现了有现代槍支的记载,这让他如获至宝,但寻遍天下,也就找到了两把根本就没子弹的手槍。

    说实话,要真是连枪也没拿到,青槐说不定还不会对枪弹有这么必得之心,但就是有了枪,又没有子弹,这才更让他心如猫抓,眼见得阮玉珠身携槍弹,心中的欢喜真是难以用言语描述,要不是阮玉珠似乎身有制造弹药的能力,他早就强行掳掠了。

    当然,青槐本身自视甚高,行事又颇为洒脱,这也是一方面的因素。

    现在卢定凯一死,阮玉珠和袁润的危险系数将大大增加想到此处,上官柔忽然心中一动难道,这一切也都在青槐的算计之中

    青槐和卢定凯的关系其实还算是不错的,他让卢定凯到这边来露面,为什么会被阮玉珠知道这必然是有人透了风出去。阮玉珠到了这边,见到了这里的一切,肯定会在心里加重对青槐的倚重,增加合作的可能。而卢定凯若是活着,也同样会倒向青槐,因为他已经见识到阮玉珠槍弹的力量,也知道一旦青槐有了这样的武器,就可以震慑住别人,也可以击杀暗行社里少有的几个武力比青槐强的人,就算不能推翻元老们的“统治”,也至少可以带走相当一部分的人,自由自在地过江湖生活,而不需要成天被什么“大义”的名份压在头上。

    所以这样一来,只要阮玉珠见到了卢定凯,那不管是什么结局,都是对青槐有利的。如果阮玉珠死在这里,她身上的两把枪落入卢定凯的手里,那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好的结果是自己和他一人一把,坏的结果是两把都落到自己的手上。

    在上官柔的心里,卢定凯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的,所以她也根本没想过若是自己出手抢夺,还会连一把都抢不过来的。

    而实际上这两把枪不管在二人谁的手上,青槐也是同样有信心弄过来。阮玉珠会制造子弹的话,袁润难道不会她年纪轻轻就是状元了,只要平时与阮玉珠闲谈时聊起,只怕便能洞悉一切。而阮玉珠若死在暗行社的手上,袁润必然会联合青槐对抗暗行社,到时候弹药还不是任青槐研制取用

    青槐和上官柔都不知阮玉珠的底细,只当她的师门藏有大量的弹药,也有制造弹药的技术,青槐甚至在想,如果阮玉珠出了事,连她的师门一起引出来,然后再合作,那就更好了

    上官柔在这里看着卢定凯的尸向,心中一忽儿想到这里,一忽儿又想到那里,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暗道这黑锅,只能我来背了

    上官柔拔出剑来,在卢定凯尸体上的伤口处补了几剑,把伤口弄烂,心中一边打着腹稿,心想要怎么让人相信,卢定凯忽然心生贪念,想拿了这配方妈的他要这配方有什么用啊

    上官柔都不知该怎么编这个谎话,恨得拿剑在岩壁上乱劈乱砍,直斩得火星直冒

    “什么事,惹得你这么火大”青槐忽然出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上官柔道“黄隗死了。”

    青槐怔了一下,然后道“谁干的”

    上官柔没好气地道“我干的,行了吧”

    青槐回头对自己身后的二人道“你们怎么看”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道“我们只顾离开,一出去就遇上青槐使者您了,不知道黄隗使者遇上了什么事”原来这二人便是刚才与卢定凯一起分作三路逃跑的另两个人,却与青槐相遇了再折了回来。

    上官柔怒气冲冲地道“他意图非礼我,被我杀了,就这样”

    青槐心想黄隗哪会对你有什么想法,这其中必然有诈。再一想,马上明白了这是阮玉珠干的,心中不禁好笑,心想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有后手应付的,不过既然你要揽上这事,我也就笑纳了

    于是便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道“原来黄隗居然是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我们马上都去回禀元老院的人,让他们再递补新的使者。”

    上官柔对他身后的二人看了一眼,然后道“拿出来。”

    二人看着上官柔,后退了一步“紫瑰使者,你想要配方”

    上官柔道“对,拿来。”口中对二人说话,眼睛却是看着青槐。

    青槐却道“何必逼他们,东西在我手上。看来这份配方已经很接近大魏皇帝的要求了,元老们也会很高兴吧。”

    上官柔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拿这东西想做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

    、第 103 章

    银针山,属于琼台山脉的一部分,其实也不能算是好走。想要通过这座山去到通往骆京的大路,如果从山的这头开始走的话,一天也走不完,就算是阮玉珠也不可能一整天在山地里高速地行动。

    所以距离虽然离京城很近了,但实际上仍有两天多的路程。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晚,风家的人需要露宿他们是去迎亲的,带着几辆大车,不可能像阮玉珠她们一样轻装上阵,乘夜赶路。

    “公主殿下,跟我们一起休息吧,山路崎岖,今晚月色不明,无法趁夜赶路的。”风家的大少爷风子悦道,“这辆马车很宽敞,您和阮师爷两个人睡在里面都绰绰有余”

    此时马车队已经又绕着山走到了山间了,幸得这山路修得够宽,就如同栈道一般,足够车队休息,同时还能留出一部分山道让人走这修路的工程,着实宏大,若非如此,只怕要走出这座山,起码要三到五天。

    阮玉珠看了看四周,道“就让公主殿下在马车里休息吧,我要在外面警戒。”

    风子悦笑道“阮师爷过虑了,这山上其实没有什么虎豹猛兽,再说我们也带着镖局的人。”

    在一旁的傅有义也道“风大公子这话说得没错,我们通远镖局也不是吃干饭的,若是有歹人来,也尽有我们呢”

    先前双方相遇,风家的人自然是热情相邀,阮玉珠自然也是告诉他们,自己二人刚从绑架公主的组织里逃出来,随时会有人追杀的。

    但是风家的人却更热情了,尤其是风大公子,连声将这事承担下来,说什么身为大魏子民,岂能对公主见死不救。若是此时传扬出去,那风家的声誉将一落千丈,这话不但“感动”了乐秀昀,也让风家跟来的长辈平辈们都无话可说。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风子悦的二叔风力,三叔风畅,以及风子悦的姑姑风雨,还有七个仆人,以及十一个镖师。这些人都以风子悦为核心,哪怕风力和风畅是长辈,也无法忽视风家长子,下一任的家长所说的话再加上大义所在,这些人自然也上前安慰乐秀昀,表示这条路其实风家经常走的,不会有事。

    风家乃是相当于大魏皇商一样的大商家,通往京城的路自然走得多多。但是在这个时候,乐秀昀显现出了她不同于普通公主的一面,斩钉截铁地要求连夜赶路

    “怕路看不清那就多点火把”乐秀昀环顾众人道,“我一介长于深宫的弱女子,都可以连夜赶路,你们却不行吗”

    众人被她那皇家的威严所慑,居然都不敢再提夜宿的事。

    于是众人连夜赶路,总算在第二天的巳时出了银针山,而山上此时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都是小井村的村民,由青槐和紫瑰之外白使徒率领着搜山,却是一无所获。

    “看来,她们是遇上了行人,得到了补给,然后才能有力气连夜走出这银针山”

    “接下来的追杀已经不可能,由山间的痕迹来看,当时有一队马车经过,可能是寻找公主的士兵,我们不能冒险。”

    “撤退,等待下一次的行动。抓捕玉成公主不是一件难事”

    在侦察和讨论中,暗行社很快达成了意见的统一,不再追击可以说,就连阮玉珠都没想到对方能召集几百名村民这样快地追过来,若不是乐秀昀坚持要走,只怕真有危险呢

    走出银针山,乐秀昀还是不敢怠慢,而是赶着众人一继续走,一直走到了过午时,才到了骆京以北的防川县。

    防川县令听说公主来了,真是惊慌非常,忙出来迎接。乐秀昀让阮玉珠跟自己一起去衙门休息,阮玉珠却笑着拒绝了在这次的绑架事件真相未明之前,自己和公主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在路上,阮玉珠就对乐秀昀说过,自己救了她的事,暂时不要对外宣布,也同时关照了风家的人,不要乱说话。

    所以阮玉珠自然就不便跟着乐秀昀一起去衙门了,乐秀昀只说自己逃出来后半路遇上了风家的车队,而阮玉珠是跟着风家的车队的,先把关系撇开,再看看究竟。

    不过阮玉珠本想去驿站休息,风家的人却很热情,非要拉她一起去这边的客栈休息。不得不说,客栈还是比驿站要高档一点的,特别是在京城附近的县城里。

    阮玉珠也是累得很了,便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去了本地一家叫“乘风客栈”的客栈休息了。

    阮玉珠要的是上等房,战了一天,又赶了一夜的路,撑着又吃了午饭,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拂晓时分才醒不能怪阮玉珠丧失了警觉,实在是有内伤

    阮玉珠的内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再加上连续赶路,倒还真有加重的趋势。还好乐秀昀很快就派了医生来,开了药吃下,然后一觉睡了一整天可能这药里也有安神作用的药物。

    结果第二天一出门,就看到下面一片混乱,还有差役在忙碌。

    “怎么回事”阮玉珠拉住了一个房客问道。

    那房客虽不认识阮玉珠,但一则为她容貌所慑人家也是美女的,虽然年纪大了点,二则也是被她一把抓住后感到了她的力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忙道“死人了,昨天住进来了客商死了,衙门来了人在查呢”

    阮玉珠一怔,正想下去,却见一个捕快上来,对阮玉珠拱拱手道“这位,是从云来来的阮师爷吧”

    阮玉珠点点头,对方道“在下是防川县的捕快陈三,我们吴捕头请师爷下去一述。”

    阮玉珠怔了一下“找我”

    阮玉珠心想自己破案的本事在云来可能有人知道,怎么可能传到这里来呢

    结果陈三道“对,死者是跟您昨天一起住进来的人,所以也有些话要问您

    阮玉珠吃了一惊“和我一起住进来的人是风家的人吗”

    陈三点点头“嗯,是风家的风力”

    阮玉珠暗暗心惊,也不好说什么,便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阮师爷久仰大名”一个穿着紫衣的捕头打扮的青年男子对着阮玉珠抱拳行礼。

    阮玉珠心中奇怪“见过吴捕头贱名不足挂齿。”一边说一边对自己说自己“贱”的说法感到违和不已。

    吴捕头道“在下是李云燕的师兄,姓吴,名青岩听她提起过阮师爷的大名,正巧您又在这里,所以还望师爷助在下一臂之力啊”

    阮玉珠这才明白,原来是李云燕漏了口风,便也只好又谦词了几句,然后就随着吴捕头去了命案的现场。

    吴青岩一边带着她走,一边道“命案是昨晚酉时许发生的,当时客栈里人不多,也就没想着要来打扰阮师爷,却不想到现在大家都还没有个头绪,这才不得不来求教阮师爷啊”

    原来阮玉珠把公主救回来的事,外人虽然不知,但作为特务部门的吴青岩自然是已经打听清楚了,所以也不想得罪阮玉珠进而开罪于公主。所以压根也没把阮玉珠当成是凶手,昨晚更是不让人去打扰阮玉珠,直到现在有人报告阮玉珠起床了,才让人去请当然,这也是因为防川县的人毫无头绪,让风家的人颇有微词,言谈中说到阮玉珠的破案能力,才让吴青岩想起自己的师妹曾来信提到过这个阮玉珠的,于是才让人一直守候在阮玉珠的附近,她一醒就让人去请了来。

    二人边走边谈,很快来到了发生命案的地方,是客栈的二楼的地字甲号客房里。

    站在现场的吴青岩,看着面前风力伏在桌前的死尸,心中又感到有些不大不小的压力这可是皇商风家的人,而且昨天还跟公主在一起呢,案子破不了,说不定公主也会来过问的。

    “按你这说法,当时是有人让你们别进来的”

    阮玉珠的声音传入吴青岩的耳中,吴青岩循声望去,只见阮玉珠正在询问客栈的老板她进入角色的速度真快,一见到案子就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外人了。

    老板姓卓,叫卓成玉,在阮玉珠面前弯着腰陪笑,而阮玉珠则双手抱胸继续说着“那么,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卓成玉是个标准的商人,中年微秃的脑门油光铮亮,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几乎能让人看到他眼中发出的光来。

    他对阮玉珠陪着笑脸“这我可记不清楚了,那时很混乱,谁说了什么话都没有注意。”

    阮玉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暗暗思量自己刚才问的问题,然后对吴青岩道“我看,要把住在客栈里所有的旅客都聚集起来问话才行。”

    、第 104 章

    吴青岩点点头“我正有此意。”说着便挥手让卓成玉配合自己的手下去办了。

    等卓成玉点头哈腰地走了,吴青岩才凑过来问阮玉珠有些什么情况。

    阮玉珠耸了耸肩,告诉他刚才自己问了卓成玉,知道了昨天傍晚酉时许,也就是众旅客吃完晚饭各自回房的时侯,忽地听到二楼的这间房里传出有东西打碎的声音。当时风家的其它几个人并不在意,结果今天早上才发现风力死在自己房间的桌前。于是众人便连忙向衙门里报了案。

    吴青岩搔了搔头,问道“那目前没有什么线索吗”

    “当然,我也地刚刚问了几句话而已。”阮玉珠答道。

    正说着,卓成玉从外面走进来道“您不是早就把客人们都聚起来了么怎么还要我去召集客人们”

    阮玉珠转过头看着卓成玉“没有啊”

    忽地阮玉珠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难道说,你们卓然客栈里只住了风家的人”

    卓成玉也似乎很惊讶地道“是呀您不知道吗每年的这个时节,风家都会有人在我这儿包租个十来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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