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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润 第14节

作者:暗影流香 字数:24448 更新:2022-01-12 10:35:33

    只是后衙伺候的明珠和如月被她们两个弄得面红耳赤,目瞪口呆至于白日宣淫么

    她们不知道这两个人还没有肉体的欢娱,只当二人早就在一起了,所以对“小别胜新婚”的表现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也回到屋里,关上房门,只作没有看听见。

    “我真不知道这几桩案子怎么会都撞到一起的,我到现在连这到底是三桩案还是两桩案,甚至是一桩案都不知道,人倒已经死了五个了”高潮平复之后,阮玉珠搂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袁润,说着这几天自己的所见所遇,以及刚才在宋承德家里的情况,心情不免有些懊丧。

    袁润身子娇小,趴在阮玉珠的身上,一只手还逗弄着阮玉珠的胸尖,一边道“破案这种事,就像是研究科学,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如果假设这三桩案是联系在一起的,那么连结点是什么”

    阮玉珠忍着袁润的手指和她说话时喷在自己胸尖上的气息的双重攻击,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身体的反应打乱了头脑的正常运转,只得摇头叹道“不知道。”还是听袁润分析的吧

    袁润笑道“你们最近到处跑,也着实是辛苦了,我在衙门里,天天和高知山何乐水两个人聊天,向他们打听这十几年来县里发生的大小事情,特别是有关于宋承德夫妻的,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阮玉珠一下紧张了起来,把袁润从身上推下,侧卧着支起了身子“你发现了什么”

    袁润笑道“宋氏夫妻二人,都是从别的县城迁到此处的。按律,在本地需要一个保人。这个保人,就是我们的苏昶苏县尉”

    阮玉珠疑惑道“要保人我住在这里,并没有请过什么保人啊”

    袁润道“还用得着你想我上任后签署的那几份文件里,就有一份是你的担保证书。”

    阮玉珠心里暖暖的,揽住袁润“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这种小事,告诉你做什么”袁润重新伏在阮玉珠的怀里身材变得娇小了,也有这样的好处,可以小鸟依人一下了

    袁润原本的身体,可是比阮玉珠还要胖一点的,再加上两个人的身高相差无几,穿越前的袁润可无法把这个依偎的动作做得如此没有违和感啊

    阮玉珠虽然早知袁润对自己的感情,但是知道归知道,相互之间的那些真情流露,还是会让她心动。

    “这下,你可要为我在这边的所作所为负责了啊哎,原来如此”阮玉珠忽然在最后若有所悟。

    袁润一惊,略直起了身子“怎么了”

    阮玉珠笑着用下巴抵在袁润的耳边,轻轻地摩挲着“怪不得你现在看到我大开杀戒就极为不安的,原来是因为你是我的保人啊”

    袁润明知她这话是在开玩笑,但仍忍不住正色道“珠珠,不是这样的我是怕你在这个监管力度不够的世界,过度使用你的武力。”说着紧紧地拥住了阮玉珠,“我爱的软妹子,不是滥用武力的人,而是一个温柔的人。我不要你变得冷血,哪怕是因为我。”

    阮玉珠张口欲言,袁润却伸出食指点在了她的唇上“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我也会懂得保护自己的。但是除了我,谁来保护你呢所以我们两个是一样的,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不要再为自己增添无谓的责任感了,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相互支持,一样可以在这个古代生活得很好。”

    袁润说着又仰起头,看着阮玉珠“答应我,不要迷失自己”

    阮玉珠点着头,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无坚定一定要保护好袁润,不管在什么情况下

    然后就想到了那个杀手组织,那个叫青槐的杀手,以及上官柔他们,还会再出现的吧

    看来,调查罗羽裳的身世和她的相关情报,已经刻不容缓

    等这里的事一完,就去一趟京城吧。

    于是就把这个打算对袁润说了,但是袁润居然摇头表示否定“不,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出了事都没人做个照应,不如索性等到三年后,我回京述职,你再一起回去。”

    阮玉珠道“不行,三年时间太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我们不能心存侥幸心理,要主动出击才行啊”

    袁润想了想“那好吧,高主簿会在今冬押运财税去京城,你也跟着去吧。”

    魏国的制度,是每个县的税收都直接往京城里运,而不是像齐国那样县归到郡,郡归到州,再送往京城。

    齐魏梁三国,原本为一国大周,天下最终定为三后,原大周十六州,齐国占了十州,魏国占了四州,梁国只得两州。从地域方面来说,齐国所占疆域最大,若是也每个县都直接送往京城,京城根本就接待不下。

    这可不比在现代,设个驻首都的办事处,然后转帐什么的方便。在古代,就算是官方设的钱庄,也不可能用飞鸽传书随意支取现钞。而且古代是农业社会,不是商业社会商品经济,为了防止纸币贬值,不滥发纸币,中央是要求对于各种贵金属和粮食等生活必须品有绝对的储备量的。

    所以云来这边也是每年冬天的时候就要把秋天收上来的税粮和金银铜钱一起运到京城去,这一来一去就得好几个月,起码要到开了春以后才能回来。以往都是都头古平和主簿高知山去的,这一次既然阮玉珠想去,那就也跟着去吧。

    说了一会子话,阮玉珠忽然一下警醒了过来“喂喂喂,怎么话题被你扭到不知哪里去了苏昶是宋承德夫妇在此地的保人,那又如何是他们塞了钱给苏昶,还是他们有旧”

    、第章

    想到苏昶曾经在自己面前为宋承德说过话,一副不避嫌疑的样子,阮玉珠还是有些疑惑。

    要知道苏昶是土生土长的云来县人,他爹一度做到过郡守,后来衣锦还乡,儿子不如爹,但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县尉所以这段时间里云来命案连发,让苏昶也很是头疼。

    袁润正色道“你去懋县和临江两处查案,此事只有衙门里的人知道除非那个刺杀你的人,是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的人,若非如此,那必是衙门里的人出了内奸。或者是衙门里的人通知了真凶,不然便是衙门中人直接是凶手。”

    阮玉珠听了,神色也凝重起来“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我去临江,是临时真意的,若是衙门中人要害我,当在懋县动手,为何会在临江等我若我不去临江,岂非白等了”

    袁润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桩刺杀,很有可能并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针对所有去临江调查的公差”

    阮玉珠一怔原来是这样吗我没想到这一点,是我太自大了,只以为刺杀是冲着自己来的

    其实这事只要细一想就能明白,阮玉珠也是当局者迷了。

    袁润继续道“通常这个为迁来本地人口作保的保人,都是给当地的里正一些好处,由里正担保也就是了。但是当时这个杜氏这夫家遭了大火,她和孩子两个人逃了出来,改嫁了宋承德,却没有在云来下辖的五个村子找一份生计,却是要到这县城里来。而在县城里,审查往往要严格许多。当时云来县城的里正名叫来正言,年老德高,为人持重,不肯为二人作保,所以后来是苏昶出的面当时的苏昶还只是个都头,现在却已经是县尉了。”

    阮玉珠道“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很可能他们当时只是花钱贿赂了苏昶,并不能代表他们就是一伙的。”

    袁润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许,他们身上的钱不少,特别是升迁无望,当了几十年县尉的人”

    阮玉珠笑“哪有什么几十年,你说得也太夸张。”

    袁润道“总之,他是最有嫌疑的一个。”

    阮玉珠道“那可有什么证据”

    袁润摇摇头“没有不过,可以想办法引他上钩。”

    “就像之前对付柴贵那样”

    袁润摇摇头“苏昶若是真凶,或者参与了此案,就不会上这样的当他为人小心谨慎,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如果不是因为操劳了大半生还没什么积蓄,只怕这一回他也不会被引诱”

    说到引诱,阮玉珠忽然想起之前有人送轻云给苏昶当礼物,便笑道“当初只看到分尸的碎块就走了,也没仔细看过,不知道这个轻云到底美成什么样,苏昶倒是不受呢”

    袁润道“这个我后来倒是见着了,任水把尸块缝好,放到义庄里让人找地埋了。那小样子,长得的确美艳异常。”

    阮玉珠道“那说明苏昶不好色而好财”

    袁润摇头“只能说明他的信念很坚定,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一旦认准了目标,天大的诱惑也能放在一边这种人你应该也有对付他的法子。”

    这种人阮玉珠在穿越前也遇见过不少,的确有各种法子对付,不过现在的阮玉珠可以说是孤家寡人,如何能制造破绽抓住对方呢

    两个人商议了很久,直到日头偏西才出房来,看看四下居然无人,喊了两声,明珠和如月才红着脸从房中出来。

    看着明珠和如月红着脸的模样,二人还以为她们也在行那百合恩爱之事,还以为是自己的“不检点”祸害了两个少女,心中也怪不好意思的。

    嘱咐了两句让她们造饭,二人便去了前衙。袁润自去查问今天衙门里的事,好为大家一天的工作收个尾,阮玉珠却是再往城里去跑了一趟。

    这一次阮玉珠又跑去铁匠铺询问陆生财,却正赶上陆生财正在打一柄铁器。

    一见阮玉珠过来,陆生财忙站起相迎。

    “您问宋进之”

    “是啊”

    陆生财停下手中的活计,翻着眼道“不错呀,是个好小伙子,我很喜欢他。我是没丫头,不然一定许了他。”

    “你很喜欢他吗”

    “是啊不过可惜,死啦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预兆,在那之前的几个月好像都闷闷不乐的样子,还经常与父母争吵。那天之前还因得了伤寒而不能出门。”

    阮玉珠皱眉道“你记得他什么时侯开始没出门的”

    “好像就是他死的前两天啊,正好是老赵去进货的那天。”

    “你没记错”

    “是啊。平时这孩子只要他爹一不在,就喜欢到这儿来看我打铁其实是来看我女儿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他一个堂堂的秀才,好意思说要跟我学打铁,真当我是傻子吗”多扯了几句,只到里面传出他女儿羞嗔的责怪声,他才住了口,转道,“那天他没来,我纳闷,就去看了一下,正碰上他娘,就告诉了我。”

    “那他们家请大夫了吗”

    “他娘说病不重,不用请医生,就没请。”

    阮玉珠待要再问几句,陆生财却道“阮师爷,您问这些个干什么好像是老宋杀妻杀儿一般。再说,老宋今晚就要走了,您再问这些也没用。”

    阮玉珠闻言一惊,忙辞了陆生财,飞奔到杂货铺,却见大门紧闭。

    阮玉珠敲了半天不见开门,心里急起来,猛地一下撞开门,冲了进去,却不见屋里有半个人影,而且宋承德收拾起的行李,包括那尊神像,也都已没了踪迹。

    阮玉珠忙转身向衙门跑去。

    跑到衙门口,却撞见那林中垂钓的老渔翁笑眯眯地从里面出来,一见阮玉珠,忙向她打招呼。阮玉珠怔了一下,上前询问,才知道是李云燕找他来问话的。

    阮玉珠这时也没工夫和他细说了,只对边上的一个衙役道“快去跟知县大人说,宋承德走了,让她快做准备”说着径直冲向衙后的马厩去牵马,一边心中大悔早知如此,便该让城门口的人看住了宋承德,不让他走

    那老渔翁被风风火火的阮玉珠吓了一跳,看看边上的衙役,衙役对他笑道“没你的事了,你且走吧。”正在这时,袁润从另一边走了出来,见到二人,便道“这为老人家是谁因何来到本衙”

    那差役忙低了低头道“是李捕头让人去唤他来的,他是城北头的老刘头。”

    袁润上下打量了一下老渔翁,忽尔道“老人家,您是不是在城南林子里经常钓鱼的那一位”

    那老渔翁点头笑道“小老儿刘得柱,的确经常在那林子里垂钓。”

    袁润问道“正好,我也想找您呢之前您对阮师爷说,您天天在那城东的林子里垂钓,这是真的吗”

    老渔翁看着袁润,忽地笑了起来“大人,怎么您和李捕头、阮师爷,都要问我这个”

    袁润也笑了“她们也问了”

    正在这时,一阵马嘶,阮玉珠骑着马就过去了。

    袁润看着阮玉珠从衙门口飞驰而过,怔了一下,口中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衙役忙道“大人,阮师爷叫我跟您说,宋承德已经走了,让您快做准备”

    袁润一听,脸色也变了

    却说阮玉珠轮流去问四个城门的守城兵士是否看到过宋承德出城。直问到西门,才得知宋承德是打这儿出城的幸运值真低呀,四个城门,一直问到第四个才问对方向

    阮玉珠策马扬鞭追了出去,追出约莫二三十里地,才远远看到宋承德赶着一辆载满货物的小马车,进了前面一片小林子。

    阮玉珠不顾逢林莫入的准则,忙一面大呼一面追了过去。

    一直追到林子里,才追上宋承德。

    宋承德见到阮玉珠追上来,却并没露出多少惊异之色,反而笑着迎上来道“阮师爷,怎么这么客气呀还特地追出来送我”

    阮玉珠下了马,对他笑笑“我说宋掌柜的,先别说这些个了吧,还是跟我回去,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我的事什么事”

    宋承德仍然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两只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阮玉珠并没准备一上来就对他动粗,而且也知道宋承德不是什么武力超群的人,所以也没怎么全神贯注地防备。等到他发现宋承德的眼神不对时,已来不及做出及时的应变

    、第章

    其实这也不能怪阮玉珠。因为他的全盘心思和注意到都放在身前的宋承德身上,这来自身后的突然一击,险些令她中招。

    使出这一击的仍然是个蒙面人,看身形就是那天晚上在临江偷袭暗算她的人。

    宋承德一见他,松了口气,便从后来夹击阮玉珠不过看他的身形动作,便知道他不是个练家子,只是普通人的厮打罢了。

    但是宋承德毕竟也是个大活人,阮玉珠不能不有所提防,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阮玉珠不断地调整身体的角度,以便让两个人都处于自己的视线中,以免腹背受敌听风辨器,毕竟只是小说里的事。

    阮玉珠不断地调整脚步,脚下越来越迟钝,终于被蒙面人一脚踹中小腹,吐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

    那蒙面人对自己这一脚的结果相当满意刚才那喀啦啦的一串响,很明显踢断了阮玉珠的几根肋骨,看阮玉珠吐出的鲜血,大概内脏也已经破裂了,就算不动手,阮玉珠生还的希望也不大了。

    宋承德面露喜色,拿着刀就要来结果阮玉珠的性命,结果阮玉珠右手军刀飞出,钉入了宋承德的咽喉这一招快若疾电,宋承德本来就不是什么练家子,如何躲得过去,咽喉中刀,立即翻倒于地。

    宋承德咽中“格格”作响,向着蒙面人伸出手去,仿佛是要抓住一根不存在的救命稻草,而那蒙面人也是知道宋承德没救了,所以也只是摇了摇头,不过并无什么悲戚之色,反而冷笑了两声,待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才扭转头看向了阮玉珠。

    阮玉珠捂着被踢中的地方,喘息着道“你你究竟是谁”

    蒙面人提着尚且在滴着血的刀,来到阮玉珠的身边,仔细端详了他半天,忽地仰天大笑起来,看样子得意之极。

    “没想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一直以为宋承德是真凶吧很可惜,你不会知道我是谁的,你就带着这个遗憾去地下吧。”蒙面人说罢,将手中刀高高举起,看样子是要结果阮玉珠的性命。

    但是阮玉珠动了她从地上一下子弹了起来,动作迅若脱兔,直接切上了蒙面人的手腕,打掉了他的刀,并且一脚弹踢了过来,蒙面人中门大开,被这一脚踢翻在地,但是他身上居然内衬软甲,保住了他不至受伤。

    蒙面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阮玉珠“你”

    阮玉珠笑“对,刚才是骗你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根断裂的骨头也不知是猪的还是牛的,反正不是人的,“怎么样,感觉还挺真实的吧”

    这种把戏,阮玉珠在穿越前也用过,目的也是各种都有,也包括这样的引蛇出洞相比这下,这次的主要目的其实是防止对方出别的什么阴招,自己先出阴招阴对方,然后控场。

    蒙面人眼中的惊慌之色一闪而没,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两把小型的,对准了阮玉珠“你身手的确不错,但是面对这样的劲弩,你也一样在劫难逃。”

    “你杀了她,自己也同样在劫难逃,又何必为自己多造杀孽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忽地从林外传来,令这蒙面人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随着这温和的声音,袁润领着李云燕、古平及一伙差役、捕头等人走了过来。

    “你”

    蒙面人皱了皱眉。

    “不错,正是我。”袁润微微颔了颔首,“你不是一直就想着阻挠她查这件案子吗只怕是完全无视了我这个县令了吧”

    “哦”

    蒙面人似乎有些意外。

    “事实上一开始我就不认为宋杜氏是自杀,而玉珠带来的那个金镯子的消息,更坚定了我的这一想法。”袁润微笑道。

    “为什么”

    “宋杜氏儿子刚不明不白地死了,她就也跟着见了阎王,就算真是伤心过度而自杀也未免太早了些,至少也得看看衙门是否能抓住凶手替她儿子报仇吧她可是一个从夫家全家被大火烧死后,还能一个人拖着儿子再嫁人,再生活的坚强妇人啊所以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袁润说着耸了耸肩,“在这一点上,你太心急了。如果过个几年再下手,等临江那边的人再淡忘一下过去的事,大概就不会令人生疑了。你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苏县尉”

    蒙面人似乎震了震,静了半晌,终于揭下脸上的黑布果然便是本县县尉苏昶原来之前他一直在用假声说话,所以与往常不同,而看这样子,袁润却早就知道是他了,连带着阮玉珠也早知他的身份,这才能即时通知袁润,随后赶来包围苏昶。

    如果不是阮玉珠假装不敌,与苏昶和宋承德他们二人周旋,只怕苏昶早就跑了论跑步,阮玉珠还真不见得能追上他同等的水平,男子跑步的确是比女人快的,就算是顶尖的女子水平和略差一二档的男子比,也是男人跑得更快啊,这是生理优势,不是后天努力可以完全抹平的。

    而随着苏昶真面目的显现,阮玉珠也明白了之前袁润说得果然没错他就是联结一切的纽带,也是幕后真正的凶手。

    苏昶瞪着袁润“你不是已全明白了吗”

    袁润笑了笑“说全明白还太过份,因为还没得到你的招供。”

    说着对身后的众人招了招手,众差役好像早已有了默契,齐齐发声喊,在李云燕和古平的带领下,从两边包抄过来,一拥而上。

    苏昶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却退到了阮玉珠的攻击范围内,阮玉珠一拳便打了过来

    。

    苏昶只来得及侧了身子一下,便被阮玉珠一连串的攻击攻得连连后退,退入了几十个差役和捕快的包围圈。众衙役一拥而上,终于把苏昶彻底围住,不怕他再逃跑了。

    袁润怕苏昶狗急跳墙,手上两把弩矢乱放,就算伤不着阮玉珠,伤了别人也是多伤无辜嘛,造成无谓的伤亡又何必呢

    “那么,敢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怀疑上我呢”

    苏昶微微地笑着,似乎对自己身陷重围的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袁润看了一眼仍然警惕着苏昶的阮玉珠“一开始我倒没有怀疑你,可当我怀疑到宋承德夫妇二人的时侯,我也就怀疑到你了你毕竟是他们俩的保人嘛若他们二人有问题,那你作为本县县尉,平时又与他们走得挺近,以你的能力的经验,是不会不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

    “而之后那只金镯子的事儿,真正让我意识到这有极大的可能是件杀人案虽然同是谋财害命,但我一开始还真没怀疑到这背后另有其事。”

    “于是,我开始正式调查这件事。而你知道当差的人一般是不会去插手别人调查的案子的,免得有抢功的嫌疑。所以你一边自己去调查轻云一案掩盖轻云之死的真相,一边让玉珠去调查杜氏这桩案子。但你太小看我了之前莫诚臣一案时,玉珠大出风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主导,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我才是推理的行家,破案的能手”

    苏昶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似乎真的被袁润说中了原来这一次袁润从头到尾基本都不插手,是在扮猪吃老虎。

    “我之前就觉得莫诚臣一案中,朱老四的背后还是有其他的人在起作用,直到宋进之的死,才让我明白,原来这两个案子其中的关联就在于宋进之。宋进之被杀,其实是因为知道了你们的秘密。”袁润缓缓地道。

    “什么秘密”苏昶脸色变了。

    袁润笑笑,却不忙着答他,而是道“在我之后派高主簿暗中调查的过程中,我明白了一些事,也让玉珠代我去调查一些明面上的事情看起来这些事很小,而且没有什么关联,但却是我想要的,我从中看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阮玉珠听了这话,这才发现其实自己要做的,都是袁润默许的,再一想,其实自己每一次要云做什么,袁润基本上都没有反对,但是听她这样说,却并不是赞成,只是为了让自己来吸引真凶的注意力罢了在那个时候,袁润应该也没有确定这个真凶是谁吧

    不过阮玉珠并不会怨袁润瞒着自己,把自己当成幌子两个人相知这么多年,如果还计较这个,那就根本不够格待在对方的身边。

    袁润对阮玉珠笑笑,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然后又正色道“当我知道宋承德在宋进之死的当天还在邻县进货,我就想到应当还有个共犯。杀死宋进之的那个蒙面人,应该就是那个共犯。那么,这个共犯是谁呢”

    、第章

    袁润也笑了笑,道“我知道,宋承德人缘不好,也就那么几个人称得上是朋友。所以你很让我怀疑。本案有几个疑点,第一个就是为何要运人头呢若是就地销毁或避人耳目地运走,办法都很多,为何要如此大张其鼓地运出城去,而且还故意让人看见呢所以我认为宋进之当时应该未死,这是欲让人以为他已死了。那运出城的人头应是个假的。不管看见这假人头的人眼力如何,他都是不可能凑近去仔细看的,只能凭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推断那是一个人头。”

    “因为如果仅仅是被挟持,那公门里的人必会去寻找。为防夜长梦多,你必须证明宋进之已死了,这就能断绝我们救人的念头。真是可笑啊你有信心不让我们查出真正的凶手是你,却没信心藏好一个文弱书生。”

    苏昶笑了笑“把一个人藏起来的最好方法,莫过于杀死他了。如果日后再杀,只恐那蠢女人杜氏终因爱子心切而弄出祸来。”

    袁润也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未必如此吧你们杀宋进之,只怕已是迫不得已的事了吧”

    “那次在临江行刺阮玉珠的,也不知是你还是宋承德。我想,多半还是你。你原本要常在衙门里露脸,但因为你借口要去外地调查轻云的事,所以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有足够的时间来掩饰自己的行迹,因为我们不可能在怀疑到你的时候就去一一核对你的行踪,而你作为县尉,就算是李捕头的部下有异动,你也会察觉,到时候就会远去,所以我根本就不去核查你的足迹。”袁润的话越来越让苏昶脸色难看。

    “而玉珠通过那两次在临江的调查,认为是临江赵家大火之后,宋承德才与宋杜氏相好的。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因为那么大的一家子着了火,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两个人逃出来。而且这两个人还不是什么身体健壮、腿脚利索的男子,而是一对没什么力气的母子。所以我也和玉珠同样认为,只怕宋承德和宋杜氏早有勾结,甚至原本便是一伙的。所以我又去翻了以往的案轶,结果在我翻到十五年前的海捕公文时,终于发现在十七年前曾有一连串的骗婚案自长安向东南一路发生,令人怀疑这是同一伙人做下的案子。然而这伙人在发出捉拿他们的海捕公文后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般没了声息。我看了这案轶后,不由得做出了一个假设。”

    “哦什么假设”苏昶似乎很感兴趣地问道。

    袁润微微一笑,如同绽开了的春花“那骗婚的人,在收到追捕自己的海捕公文的消息后,便打算洗手不干或是先躲起来避过风头再说。因为他们这一连串做案所得的银钱,一时也用不完,于是他们便选择了一个落脚点暂且住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甚至装作互相不认识,想避开风头后再远走他方,享受余生。”

    袁润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古平“古都头在临江查到了宋承德,也就是在那里叫朱子海的人,与宋杜氏其实是同一个时期到的临江他们两个,虽然想装作互不相识,但是却不会离得太远,以防对方去卷款而逃。而他们究竟是把钱分开各带一部分,还是都藏了起来,我却猜不出了不过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就算是各带一部分,也是不肯离去的,他们舍不得对方手上的那一笔钱啊”

    苏昶听了,不禁仰天长叹“人为财死,不就是如此么”

    袁润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契机就在那时发生了他们住的这地方,有个大财主看上了他们中的那个女子,一个劲儿地追求她。她原先或许是不肯的,可两年过去了,她们弄来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所以这自己送上门来的肥肉,又岂能不吃谁料那财主家的几房妻妾凶悍泼辣,那女骗子一时不但过不了门,反而一不小心珠胎暗结。于是她索性将错就错,母凭子贵地过了门,进了那财主家。一过门,弄清了那财主家里的钱确实出乎他们想像的多,但是家中人口奴仆的也不少。于是他们便索性弄了一场大火,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手脚,让那财主一家都丧生于那场大火中,只有那女骗子母子两逃了出来。那财主的钱,自然也落入了那对骗子的腰包。”

    苏昶眯起了眼睛,唇略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而是等着袁润说话。

    袁润也没让他等多久,只是顿了顿,便再道“但再在那座城里住下去,难保不会出事,于是便在那场大火几年后,那对骗婚的便携款去了他乡。原本,他们是准备远走高飞的,不料在经过不过的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时,被一个当差的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其实那当差的也不想抓他们,因为这样一来,那些个赃款便要交公,他什么好处也捞不着。于是他便要胁他们,让他们把钱给他,以堵他的嘴。也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形成了什么协议,总之那骗婚的在那小城中住了下来,钱,也成了他们所共有的。”

    “本来这是一桩无人知道的事。可是,他们没料到的是,天算不如人算。那孩子有一天不知是从父亲和母亲的私房话里还是从别的什么途径,竟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母亲也许是可以放过的,但另一个骗婚者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那当差的更是要绳之于法。于是,那骗婚的男子为了活命,那当差的也为了自保,为此就上演一场杀人的好戏,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听到这里,苏昶的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了佩服的神色,而其余的人,更是有恍然的神情,只有阮玉珠在心里大叹着袁润的脑洞开得太大啊

    袁润看了一眼阮玉珠,脸上笑容更显媚色“我曾为你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这一点而百思不得其解。可后来发现的宋进之的首级让我想通了。宋进之确实是宋杜氏的亲生儿子没错,对此我一直很怀疑宋杜氏为何会狠心杀儿,现在我就全明白了。宋杜氏一定是没有同意杀死宋进之的意见,所以你们在事发的前一天,按你们三人所谋划好的,应该是假称宋进之生病而把他藏起来软禁,再对外让人以为他已死了而事实上,你与宋承德瞒过了宋杜氏,一劳永逸地杀死了宋进之。

    尸体,应该就在那尊神像里吧那里面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财富,而是死尸

    杀人之后,最难处理的,不是别的,就是尸体。那天天上的香,正好掩去了尸臭味。而那运尸的马,应是县里新买的那一批吧我看过那马蹄印,是还没上马掌的。那天那个蒙面强人,一定是你。因为宋承德那天确实还在邻县进货。你在宋承德走后的第一天,也就是宋进之生病的那天,将他绑走,暗地里杀了他。

    第二天,你又按照你们三人的约定,趁夜作出强人杀死宋进之的假像,把假人头实际上是真人头带去了城东。那里距县里的圈马场也很近,正好也可以让你迅速地把马停回马场。”

    圈马场,在魏国的北方边疆在好几个县都有,是专给边疆的部队养坐骑的毕竟不能把所有骑兵的马都一直放在兵营里。马不比人,人可以天天操练,马是不能永远窝在一个地方的,需要定时放远一点放放风。

    云来就是一个放马点这附近没有大江大河,也没有高山,都是一片平坦的平原,有些林子,也没有猛兽,正好放马。而这段时间,正是茂陵这边的骑兵队开始轮流“放马南山”的时候。作为云来的县尉,苏昶想盗用一匹马私用,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看守马场的人的弱点,以及他们当值的时间和轮班的班次,要怎样才能躲过对方的巡查和点卯,苏昶必然早就准备。

    “那么,我是怎样在衙门里一边当值一边去杀人的呢”苏昶笑眯眯地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袁润很显然,他是在拖延时间,但是袁润也分明并不介意这一点,反而配合起来。

    “别急嘛”袁润摆着手道,“你们知道这是瞒不久的,宋杜氏知道宋进之死了后,必会嚷出来。之所以没将她们两人一起杀死灭口,是因为需要宋杜氏的证词,而且同时处理两具尸首也实在太难。这也是你不得不在杀死宋进之后又立即杀死宋杜氏的原因。那么,你们是怎么杀死宋杜氏的呢我对此也曾感到一筹莫展。不过后来也终于明白了,这还是要多谢玉珠啊”

    说着,袁润看高阮玉珠,对她露齿而笑,那白亮的牙齿,嫣红的双唇,俱在阳光下耀人眼目,把阮玉珠弄得一阵心动。

    、第章

    袁润收回满含风情的双眸,也不顾刚才自己的风情让多少人神志恍惚,只继续道“玉珠发现的那副金镯,不但更坚定了我认为宋杜氏之死有蹊跷的想法,也打乱了你的阵脚。所以那天玉珠对宋承德说要看看那只金镯子,他也很意外,直接就推说没有,后来是你出现替他解的围。”

    “哦”

    “那只金镯子,当时应该在别人那里吧”

    苏昶皱了皱眉“怎么说”

    袁润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阮玉珠,道“阮玉珠那天被你从宋承德家中劝走后的当天夜里,便发生了翠花楼的轻云被杀一事。我把这件事和后来汤大牛说的话一对证,便明白了。宋杜氏死的那天,你正好在衙门里当职,是绝不可能去杀人的。而汤大牛与芸英看到的,只怕不是宋杜氏,而是轻云吧县太爷每次唤轻云前去相会,十次中倒有九次是你去接头的。你与轻云,也可以说是老相识了。故而那天她穿哪件衣服,也是你早就预料到的说不定就连那件衣服也是你送给她的。我曾让玉珠去翠花楼调查,他却什么也没查出来。而我派去的人,却找出了一件和宋杜氏死时穿在身上那件一样的衣服。之后在县里调查,却查不出是在哪个铺子买的,直到寻访到璐阳,才查出那是宋承德在璐阳买的。”

    阮玉珠听到这里,吃惊地看向李云燕去璐阳调查宋承德进货一事的,不就是李云燕吗难道这次调查她也参与了可怎么没告诉自己

    再一看,李云燕神态自若,就算目光与阮玉珠相接,也没什么异样,不像是有什么瞒着她的样子。阮玉珠再一想李云燕怎么会想到袁润不会告诉自己嘛,所以她也就省了口舌,只带着自己去那里转一圈罢了

    阮玉珠自己在脑补,却不知李云燕在心里想罗知县没有把这案情的相关都告诉阮师爷,看来二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亲密

    袁润这边还在继续口述破案相关的案情“那天轻云一定是穿着那件和宋杜氏一模一样的衣服被你约去了河边或者说,你们本就是同谋。轻云是故意让汤大牛和芸英看见她,并让他们误以为她是宋杜氏,替你作了死亡时间的证明。而那时的宋杜氏,早就在城东的小树林里被她的丈夫宋承德给杀害了。你很幸运,这事儿轻云没告诉任何人。是不是,她以此在要挟你呢我差人问过她的人品,她确实是这样的人嘛,大概都是爱金如命的吧或者说,之前有人包下她送给你,而被你拒绝了,她心中对你一直颇为不满,这次也是抓住了机会想出一口气吧”

    苏昶苦笑着摇头,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应该就是承认了。

    袁润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死可就是罪有应得了。不过你为什么会找她帮忙呢是因为那个包了她的人直接和你联系了,还是有了别的什么变故你杀她,是因为她要挟你而一时气极了,还是一开始就想着要杀人灭口嗯还有一点要提的是,在那个小树林里的小潭,方圆不到十丈,如果县里的人像那个老渔翁说的一样,天天去垂钓,那个小潭里的鱼早就被他钓完了。”

    阮玉珠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自己先前觉得的不和谐感觉是来自哪里了。

    袁润对阮玉珠笑笑,继续道“我正想把那老渔翁叫来问个明白,不想李捕头却先行了一步,把他叫到了县里来询问了相关的事。那个小潭与城外白河之水相通。每逢月半月圆之夜,潭中之水便会在前半夜流至白河之中,而后半夜白河之水又会倒流回小潭,顺便带去不少的鱼虾水族。我后来问过陆生财,近几个月他与宋承德在那里喝酒时,宋杜氏经常会送些酒食去。那天宋承德也必是叫了宋杜氏在那个时侯去那林中送酒食,而后借那短短的离席时间在宋杜氏刚入林时杀害了她,并把她沉入了那小潭里。宋承德在那之前的几个月叫宋杜氏送酒食,无非是想确定一下宋杜氏每次到那里的时间。而且宋承德曾去清风观买过一个神像。那个神像与真人差不多大小,作用嘛,应该有两个。一是用来沉在那小潭中做运送尸体的实验,那只要在上面绑些重物增加些重量就行了;二嘛,就是利用那中空的地方来藏宋进之的尸体,没错吧”

    阮玉珠这才明白原来宋承德杀人,不需要回到县城那么远,只需要把杜氏给叫到那边去就行了。

    袁润嘴角含笑地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苏昶,接着道“这是我心里的第二个疑点,至此,你和宋承德的不在场证明也被我解开了。对此,你有何话说”

    苏昶长叹一声,苦笑道“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好说在那种情况下,直接做出阻碍破案的事,哪怕就是说没有金镯这样的小事,也只能更让人起疑心。”

    袁润笑道“那实在是怨不得别人,因为你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而轻云的死,虽是我第三个疑点,却也是我解开整个案件的关键。一个,怎么会有和她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分尸的人呢所以我想,分尸是想用来掩盖一件事实那就是断腿,对吗本来是可以不分尸的,可一个走错了房间的嫖客坏了事儿。为了及时拿下那已送给轻云的金镯子,不得已而砍下她的脚拿去了金镯。为了掩饰那过分明显的断脚,便将她分了尸。可是,这大概就是你们运气不好的地方吧唉,这真是断命的金镯呀你为何要将它送与轻云呢若非如此,事情说不定还至于会如此吧”

    苏昶轻叹了一口气“轻云确实是一个美女。而我,却常常会对美女心软。唯一该怨的,就是宋承德不该舍不得它,而从宋杜氏脚上除下它;而我,也不该在身上带着它的时侯,去找轻云,也更不该让轻云看到它我原本是要把宋承德留下的这个金镯给熔掉毁灭证据的杜氏这个,居然暗中勾引别的男人私通,连我都瞒过了”

    袁润也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讹诈你吧你大概不过如果不这样的话,轻云应该也不会死吧而你或是宋承德杀死了她,主因只怕还是为了灭口。不管她是不是同谋,女人,总是危险而难以捉摸的。”

    “解开了这一点,自然也就明白了汤大牛和芸英被杀的原因。”袁润叹着气道,“你原本是想让人远远地看见轻云,并不是特意找到汤大牛和芸英。却不料他们二人因为你情我侬,专挑没有人的偏僻之处走,反而在近处看见了轻云的样貌。而幸亏汤大牛他们没看见第二天河里浮尸的脸,这也救了你的命。不过,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他们活着,迟早会出事儿。所以你又杀了他们。”

    没想到汤大牛和芸英也是苏昶杀的,阮玉珠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不过想想,袁润既然没有马上动手,应该也是有她的打算吧,阮玉珠也只能按下一口气再说。

    “而他们更没料到的是,在这小城中有一个精明的捕快,把他们弄的把戏,全都看穿了。”袁润继续说着,对木无表情的苏昶欠了欠身,“苏县尉,不知您对我的这些个看法作何评论”

    “哈哈哈哈”

    苏昶铁青着脸,半晌不作声,却又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看到苏昶大笑,袁润也陪着他大笑起来。

    苏昶陡地止住笑声,瞪着袁润道“刚才那只是你的假设罢了,你没有任何的证据。”

    袁润偏了偏头,想了一下,道“或许我没什么证据,可你能解释一下现在你所干的事吗”

    苏昶笑了起来“很简单。我怀疑阮玉珠与杀人者宋承德互相勾结,所以跟踪前来。因二人拒捕,宋承德已被我当场格毙,阮玉珠也被我击伤,现在你来了,那我们就把她带回衙门问罪吧罗知县,你和阮师爷关系莫逆,但不会偏袒于她吧”

    睁着眼说瞎话,所有人都醉了但很明显,苏昶也不会指望这个来脱罪,只不过依然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是你送金镯子给轻云的呀”袁润也酫他,于是略带奇怪表情问他。

    “那是宋承德卖给我的。他不愿再看到亡妻的东西,以免触景伤情。”苏昶双手抱胸道,“我把他送给轻云,以求她在县太爷面前美言几句,这不能算是贿赂吧”

    、第章

    “呵呵呵”

    袁润笑了起来“苏县尉,你可真了不起啊。这样的事儿,你也能不慌不忙地掩盖过去。”

    “哪里哪里,罗大人你过奖了。”苏昶也抱拳笑道。

    “不过,”袁润忽地又正色道,“在宋进之被杀的那一晚,你去城东的马场牵还没上马掌的马干什么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会很感激的。”

    “什么,我去牵过马”苏昶一脸的惊异,“不会吧你会不会弄错了”

    袁润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一个老者“这是在马场的老卫,他说那天他看见你的。”

    苏昶皱了皱眉“罗大人,你就是要抓我,也不用让人作伪证吧”

    “您说什么呀,”袁润一脸委屈,“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老卫虽然常喝醉酒,可神智却是从没有糊涂过,马场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能逃脱他的眼耳的。”

    “是啊,苏县尉,耍赖可不是你的为人啊”老卫也在一旁道。

    苏昶脸涨得通红,怒视着二人,喝道“不要胡说八道了,那夜我明明在他酒里下了蒙汗药,他怎么能”

    话未说完,忽地醒觉,连忙闭上嘴吧,却为时已晚。

    众人都看着他,眼中似乎还都带着着惋惜。

    苏昶此刻,只想一拳打扁自己的嘴,好让它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袁润,半晌没有说话。袁润却向他摊开两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

    “哈哈哈”

    苏昶怒极反笑“罗羽裳,我原本就认为你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现在我终于知道,你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居然小看了你,把你当成了不懂办案的人。”

    “谢谢。”袁润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不过,我最后想再问你一个问题。”苏昶似乎平静了下来,道。

    “请问,请问千万别客气。”袁润笑道。

    “嗯我想问你,你要如何证明那金镯子是宋杜氏的呢也许是阮师爷的话让宋承德以为是帮意敲诈,才去买来送给他的。更可以说是从一游子身上买的,让你无可对证。所以你必须说服那小混混上堂作证。可是,通奸也是一项大罪呀,杜氏并非招婿之女,你要如何说服那个小混混呢”

    “你没有听说过,官字两张口这句话吗”袁润笑道,“我大可说是宋承德二人假作夫妻掩人耳目,既非夫妻,便说不上是通奸了。若说是私通,也可推给宋杜氏,说她勾引良家少年。所以那小混混,最多罚银了事。大不了到时让他功过相抵,再赏他一些。他若不从,以后他便再难在本县混下去。”

    阮玉珠点点头这一招她也能想到,对付那些毒枭,什么招都得用啊这都是小儿科了。

    苏昶听到这里,拍手道“好精彩。我真是心服口服。不过,你真的认为你们这十数个人能捉住我不成”

    袁润一脸惊讶的样子“难道您真认为自己是十步杀一人的绝世高手不成”

    苏昶掣刀在手,道“杀光你们有些困难,但我要逃走,只怕你们还拦不住我。”

    说罢便猛地冲近,一刀向袁润劈了下去。

    袁润举刀一挡,却几乎连刀都被震飞。

    袁润一退,李云燕已经扑到,一刀向苏昶拦腰砍去。但只一招,李云燕便已被一脚踹开没想到直到刚才,苏昶都隐瞒了实力,他现在所展示的,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李云燕这边阻了苏昶一阻,古已赶到,一把将苏昶拦腰抱住。

    苏昶刀长,一时摆不过来,左手肘部连击古平后颈。古平鲜血狂喷,立时不省人事。

    苏昶飞起一脚,将古平踢向正欲再度扑上的阮玉珠。

    阮玉珠只得伸手抱住了古平,而苏昶已冲进了一伙差役中去。

    在苏昶连连斫倒了几个人之后,苏昶一把捉住正欲抱头鼠窜的老卫,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回过头正想说话,只见袁润清叱一声,手一抬,一把正在她手上。

    苏昶并不识这东西的厉害,但也忙把刀一紧“别妄动”

    不防袁润另一只手忽地一扬,“蓬”地一大把石灰粉洒了他一脸。

    苏昶眼一痛,手上一慌,只觉四肢一紧,已被捆了起来。只听见袁润对众人道“快,快,取些菜油来,把老卫脸上的石灰粉洗掉”

    苏昶心中一口气闷住,眼睛一痛一黑,便昏了过去。

    阮玉珠见状,也是松了口气,不料袁润却是神色紧张,看向了四周。阮玉珠也被她弄得心吊了起来,一边靠向袁润,一边也向四周看去。

    “喂,你还瞒了我什么”阮玉珠低声问。

    袁润道“我在看这个苏昶背的的势力有没有来救他”

    阮玉珠暗暗心惊“他背后还有人”

    袁润道“晚上回去跟你细说”

    阮玉珠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从林子的远处涌过来了一群人,阮玉珠大惊,还以为被包围了,结果再一看,却是一群士兵。

    士兵们明盔亮甲,为首的是一名将军,过来后看到苏昶已然受缚,便对袁润道“罗知县,你说他私通什么对本国意图不轨的组织,我领兵前来,也并无什么发现嘛。”

    袁润道“吕将军明鉴,下官并非说一定如此,只是向郡守大人说了对面湘川郡所发生的事,之后的一切,都是郡守大人的意思。”

    那吕将军哼了一声,又四下看看,才道“我不与你分说,我会回见郡守大人,你等着听参吧”

    袁润毫不在意,反而盛情邀这吕将军在云来休息一宿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吕将军自然不会答应,带着士兵们就撤退了。

    众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菜油,替苏昶和受到殃及的老卫都洗了眼,然后再用水冲洗干净苏昶在云来任职多年,在一众衙役和捕快中都有很高的威望,众人此时也不多折辱他,反而对他有一份怜悯。

    收拾完毕,众人一起回衙,衙门里高知山与何乐水早就候着了,见苏昶果然是真凶,也是各自一番嗟叹。

    苏昶倒也挺光棍,一路上一言不发,也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说什么用石灰粉的手段下三滥,深谙“成者王侯败者寇”的游戏规则。

    众人将其押送到大牢里,袁润更是关照李云燕,要加派人手,严密看防,以备不测。至于是什么样的不测,袁润没有说,别人也不敢多问。至于李云燕,她和阮玉珠都去过湘川县,不用说也明白,这八成和那个研究“毒品”的杀手组织有关,所以也更不会说,只是会吩咐手下人更加用心地看守牢房,看守苏昶。

    阮玉珠心中虽有疑惑,但袁润既然已经说了晚上回“家”说,自然也不会多说啥了。

    袁润回到衙门,先是把众衙役们都赏了一遍这笔钱自然是由衙门公中同,不会让袁润自己掏腰包的。

    而且这样的事,袁润可以从衙门公中出的钱里,再截留一部分,自己也发笔小财,事后打个报告,算作云来县的正常支出就行了只要别做得太过火,一次性贪个千八百两的就行。

    等袁润把这一天的事都处理完了,然后才和阮玉珠一起回后衙去这还多亏了莫兰,这小姑娘做起事来手脚麻利,头脑清楚,真是个好帮手

    不过这次的事件,与她在文学馆时的闺蜜童小姐没有关系,倒是让她心里很快慰,所以做起活来也特别轻快,完事后就去文学馆找童小姐了童博士是住在文学馆后面的,去找闺蜜说一声,杀她意中人的凶手已经落网了。

    很可惜,童小姐不是出生在那里女子为当家之主的家庭,所以她虽然自己和宋进之颇看得对眼,但童博士不允许她嫁给宋进之,她自然也是无法的。虽然魏国不禁女子自主招夫,但为了这事和童博士闹上公堂,她和宋进之都没有这个魄力。

    等打发走了所有人,袁润和阮玉珠才正式回了后衙,开始了两个人的私密谈话,也是她们的二人世界。

    这一次两个人在饭后先是一起洗了个澡鸳鸯浴这种事,在穿越前两个人就做过,只是那会儿肯定不会有现在的旖旎就算是有,也是袁润单方面的,对于阮玉珠来说,潜意识里想与袁润的亲近,也会被她当作是闺蜜间的互动罢了。

    “你是不是怀疑,这桩案子,与那个青槐所在的杀手组织有关”阮玉珠一边替袁润搓着背一边道大夏天的,不能淋浴,真是扫兴,穿越前辈那么多,就没想出过什么妙招吗

    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蓄水装置再加一个龙头,再来一个喷头嘛

    、第章

    阮玉珠一边想着,一边琢磨着自己做一个淋浴器,忽然间发现自己的思路怎么歪了是由于和袁润在一起,自己太放松了

    在穿越前,阮玉珠和袁润在一起都没有这么放松过的呀,难道在这古代,她反而能给自己这种心安吗

    阮玉珠没有想到的是,她在古代这样杀人,不断地挑战自己内心深处的良知和底线,以及那根深蒂固的观念,其实更需要一个让她心安的对象的

    这个人,不可能是李云燕或莫兰这样的“异世人”,而只能是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袁润呀

    阮玉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却为袁润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感觉到了那份悸动,以及炽热

    好吧,两个人在一起洗鸳鸯浴,擦枪走火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正好有一大桶的水,弄出一身汗来也不怕,事后再洗就是了。唯一的后果是袁润的床都湿了

    “这下好了,我今晚睡你的床去,咱们在床上好好谈谈。”袁润一边用中指“弹”着阮玉珠的六块腹肌,一边一语双关地调笑。

    阮玉珠既然与袁润在一起了,也不会在意这些小情小调的,反而会尽力配合袁润,闻言也没做什么异样的反应本来宋承德就是趁夜逃走的,抓住苏昶后都已经亥时了,这时晚上回来就吃了饭,洗个澡,洗澡时又这样那样这样那样了一回,这时都已经是子时了,眼看就要后半夜,二人出来让明珠和如月收拾了自去睡,她二人却是去了阮玉珠的房间,一起在床上又折腾起来。

    “你都洗完了你你又弄一身汗。”阮玉珠喘息未定,有些责怪地看着袁润。

    袁润还在细细地舔着她的身上,把她沁出的汗珠轻啜着舐去“没关系,我帮你弄干净。”

    “你好恶心”

    袁润拱上前,躺在阮玉珠的身边,不无揶揄地道“你真没情趣啊”

    “是啊,我就是个没有情趣的老古板。”阮玉珠没好气地拿过枕边的汗巾,自己擦拭身上的汗水,一边道,“你怎么会把茂陵的军队也调来了”

    袁润道“我之前就怀疑那个莫诚臣一案的背后,仍有隐情,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是那个宋进之是我们当时忽视的一个点。”

    阮玉珠道“宋进之代表了什么”

    袁润道“我这次表面上说是宋进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想要报仇才让苏昶和宋承德对他下了杀手。但实际上我想宋进之了解得只怕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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