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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润 第2节

作者:暗影流香 字数:25016 更新:2022-01-12 10:35:22

    袁润心里还有点惴惴的万一判断错误,这里不是女尊的世界怎么办这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男女都有,也看不出女尊男卑的样子,弄错了可不仅是丢脸的事。

    结果看到两个衙役对阮玉珠行礼,这才心中略定,但又怕自己这边弄错了人毕竟自己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万一年纪还是太小,压不住场子也很丢脸啊

    于是心里就很佩服阮玉珠的别看人家绰号“软妹子”,这胆量,这气势,真是唉,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两个衙役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没办法,谁让阮玉珠这么有气势呢

    于是二人都上前向袁润见礼,然后带着二人前去县衙。

    “你们两个全离开了,城门不要紧吗”袁润提前就练习上了,摆摆官架子,以适应近在眼前的“官场”生活。

    刘二为人机灵,赶紧上前一步道“大人请放心,咱们这里治安很好,民风淳朴,没有生事的人。我们离开一会儿,保管出不了事,等我们把大人送到府衙再回去就是了。”

    袁润和阮玉珠听了,脸上都露出不愉之色,刘二一见,忙对赵大成道“大成,你快回西门去,我一个人送大人就行了,你盯着城门。”

    赵大成也没多想,对袁润又行了一礼,便回去了。

    袁润说着“不要紧”,一边让赵大成快去,一边对刘二道“本县的县丞和县尉现在在衙门里吗”

    刘二道“朱县丞现在在衙门里,苏县尉去了本县下辖的白水村,听说是有人械斗。”

    “怎么需要县尉亲自去吗”袁润问,“下面的人都吃干饭的”

    刘二陪笑“您有所不知,械斗的双方都不是小门小户的,光靠李都头多半是不行,县尉大人去人家都不一定卖这个面子呢”

    袁润和阮玉珠看了一眼刚到这边就遇上土豪械斗是不是太狗血了

    于是又联想到之前半路的那场杀戮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二人一边走一边套刘二的话,也不知刘二有没有意识到阮袁二人在套话,还是故意多说一些本县的事来巴结新知县,便把知道的都吐了出来。

    首先这云来县是地处魏国南部的一个县,属于金州的南山郡,县丞是本地人,县尉是金州的另一个郡花郡人,主簿又是金州的另一个郡东阳郡人看来这国家也是故意让不同籍贯的人在一处为官,以免勾结在一起于当地形成势力。

    话说这大魏国,乃是当今天下三大国中的一个,整体实力在三个国家中似居第二在鼎足之势中,处于南方和东南临海一带这三国类似中国古代的三国鼎立,分别是魏、齐、梁三国,其中齐国最盛,乃是一个男尊的国家,在三个国家中占据了西北正西和西南三个方向的大块疆域;梁国最弱,是个女尊的国家,割据东北一隅;魏国实力居中,大体上奉行男女平等的国策,所以女人也有做官的,甚至都有女人做皇帝的,只是女帝招赘的夫婿称亲王,所诞子嗣没有帝位继承权,帝位必须由女帝过继亲兄弟或堂兄弟家的后辈来继承,或者直接传位给幼弟、幼妹。

    由这一点来看,魏国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但在古代能做到这一步,并且是最强的邻国乃是男尊国度下做到诸般“平等”的事宜,已属不易所以在魏国,女子出仕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在魏国的各项制度中,科举制度也好,婚姻制度也好,女子并不低男子几分,甚至在婚姻制度上,还偏向于女方在魏国,女子招夫是正常的,上门女婿也不会受人冷眼,而且男子不允许纳妾,当然女子同样也不能纳面首就是了,唯一可以同时有几个女人的,只有皇帝。

    至于女帝是不是能多招几个夫婿面首的,阮玉珠和袁润也没好意思问,再说这事和她们这种低层官吏以及平民百姓也没什么关系,八卦之心在这初临异世之际,也没怎么旺盛,所以也就没有细问了。

    至于在官员的数量以及升迁上,男性还是占有优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女性天生就是感情强于理智的,这和教育制度社会环境什么的没什么关系,在中国历史上能狠心对儿子下手的男人不少,但这么做的女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所以在勾心斗角的官场上,女人总体比男人差点也是正常的。中国古代用“妇人之见”来形容女性的行事,虽然是歧视,但也从侧面说明了女人心肠软,感情多于理智,遇大事心不够狠,就算是狠辣,也多半是为了自己的儿女或情爱之事,光是为了事情,只怕没多少人能做到那个地步。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世界三足鼎立,分别以男尊、平等、女尊形成,后两者能立足也是着实不易吧。

    天下大势现在阮玉珠和袁润也没多少心思打听,只了解个大概,自己脑补一下就行了,关键是现在械斗的的两家。

    对于刚刚上任的袁润来说,一来就要面对当地的豪族,只怕也是有点棘手了。而且这种豪族,谁知道有没有后台,这后台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全都不知道啊

    所以怀着心思,听着刘二对此事的介绍,二人也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当然,刘二对此事也不是十分了解,只说是两家因为子女结亲的事起了争执,所以发展到械斗的地步。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衙门口,在衙门口有四名衙役在值班,刘二上前对四人介绍了袁润是新上任的知县,四名衙役忙上前见礼,然后其中一人飞奔去衙门里告诉留在县衙里的县丞和主簿了。

    刘云是个有眼力价的,把二人带到县衙,又把话给带完了,便回西城门继续当班去了,在大门口值班的四衙役里的一个领着二人进去,另一人要伸手来接阮玉珠背着的行李,嘴里还笑道“知县大人到任,如何便带了一个随丛和这点行李。”

    阮玉珠伸手挡开他伸过来的手“不必,这些我自己拿就是了。”

    袁润回头对这衙役道“这位不是我的随丛,这行李都是她的,不是我的,我的行李被人劫了,随从也都被杀了,都是这位阮姑娘救了我”

    “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劫杀朝廷命官”

    一个人怒气冲冲地从边上拐了出来,身上一袭青袍,三络短髯,约莫三四十岁年纪,显然是听到了袁润的话。

    这衙役忙向二人介绍,原来这就是本县的主簿,名叫高知山的。

    云为县的主簿和县丞的名字很有对仗感,一个叫高知山,另一个叫于乐水,在高知山先赶到后,于乐水马上也出现了这是个年纪二十七八的男子,见到袁润后也是同样先施了一礼,然后道“原来您就是我们的新知县大人,从京城来的才女罗家的三娘子

    这两个男人先后向袁润行了礼,纷纷对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劫匪胆敢对朝廷命官进行劫杀而感到义愤填膺。但衙门里的差役捕快都去白水村调停两大土豪的私斗了,一时间居然分派不出人手去管这件事。

    而就在这时,衙门前也有人来报案了毕竟那么多人死在路上,有人看到那是必然会报案的。

    “大人,这事我先去受理下来,反正也没有原告,不必急在一时,等苏县尉回来了,再去办这事。”县丞于乐水道。

    他想得很好,而且也是有意拍上司马屁,不料袁润横他一眼“难道我不是原告苦主我的随丛仆婢都被杀了,就在离这县城不到三十里的地方,难道我不能成为原告”

    于乐水原本只看她是个十七八的大姑娘,虽然听说是京城里才能出众,数一数二的女强人,但看这样子不说是言过其实,也应该是被劫匪吓破胆了,所以才说要让她等一下的话,却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高知山立即道“那我立即派人去看张家村那边的情况,让苏县尉拨些人回来。”

    袁润道“不必了,衙门里还有多少人带上所有的人,一起过去。”

    高知山一怔,于乐水立即道“衙门里除了文书和书记,还有一名忤作,两名稳婆,十二名衙役和四名捕快。哦,还有一名为知县大人您配的马夫”

    、第 7 章

    袁润打断了他的话“什么马夫也算那厨子也要算喽”

    于乐水囧了一下,袁润不等他回答表态,马上道“集合所有衙役,包括守城门的,一起去,这下总够了吧把忤作也带上,再准备两辆手推车,把尸体运回来”

    高知山和于乐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这县里一直平安无事,百姓们安居乐业,暂时没有衙役坐镇也不要紧,先把案发现场。

    袁润和阮玉珠同时吐槽安居乐业都发现大规模械斗了,还安居乐业真能扯啊

    衙门里不能没人,把大牢里的狱卒调了一半出来在衙门充班,由县丞于乐水坐镇,然后主簿高知山带着从四个城门各调来的一个衙役,总共十二名衙役,一起向事发地点而去。

    路上袁润也顺便向高知山了解了一下所谓的“械斗”事件,原来是本地的两个地主,仗着各自家里都有亲戚为官,所以打了起来。

    “要说起来啊,这两家人家还是姻亲呢,但若不是姻亲,也出不了这档子事”高知山一边走一边对坐在轿子里的袁润道,“这王李两家,王家的大爷,娶了李家的二娘,然后两个人的姑娘,又嫁到了李家去。这本是亲上加亲的事,却不料李家大郎虽与王家二爷同朝为官,却是政见不合,结果李家大郎便写信让自己的弟弟把王家大小姐休回了家。于是两家人反目成仇。这次的械斗正是王家大爷带人上门去讨要自家女儿的嫁妆,结果争斗起来的。”

    袁润道“按律,这被休之妻,带到夫家的嫁妆要怎么判”顺便先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法律精神。

    高知山捻着胡子道“前任知县老爷离任时,把两位师爷都带走了,对于刑名方面的事,下官倒不是很熟悉,只能据我所知的粗略说说,大人千万包涵。”

    袁润道“无妨,你只说你知道的,不清楚的就直说,回去弄本本朝的律例来我看看就是了。”

    高知山笑道“大人乃一县之主,日理万机,管这些做什么。回头下官为大人找一位高明的刑名师爷也就是了。”

    原来这里和中国古代一样,官员本人并不是个个精通律法,而是靠师爷来帮助处理相关的事务的。一般地来说,以一个县为例,师爷通常有两位,一位刑名师爷,一名钱谷师爷,前者精刑律,后者晓政务,也算是优化配置了。

    不过作为主簿和县尉,对两种师爷就都各自不喜欢了,因为大家的职责相同县丞的职责是协助知县管理主簿和县尉之下的各级官吏和衙役,更因为师爷与知县的关系更亲,常常架空他们。

    所以如果此时在这里的不是高知山而是于乐水,他肯定会出相反的意见,让袁润聘一个钱谷师爷。

    不过袁润对这种意见也就是听听,并不怎么在意这种死记硬背法律的事,就交给阮玉珠好了,这家伙文武双全,背书也是一把好手,做一个士兵真是屈材了,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小三斗得了流氓,怎能叫袁润舍得放手。

    说句实话,这次袁润会出现在边境,根本就不是接了什么委托,而是知道这次的任务很有可能会对阮玉珠不利,所以才提前赶到了那里,想尽量为阮玉珠先扫清障碍,结果阴差阳错的,反而让两个人都中了招,然后穿越到了这里来。

    高知山这边见袁润不说话,也有点讪讪的,便继续说了下去“这事原本就是李家不对于理来说,王氏并未犯五出之条,没有休妻的理由;于情来说,男人们在公堂上做的事,与内宅女子又有甚么相干。”

    在魏国,由于男女“平等”,招婿者以妻为尊,娶妻者以夫为尊,各自都有被休弃的条件,男休女的“五出”,和中国古代“七出”的差不多,乃是不孝顺父母、无嗣、与人通奸,以及离间家族成员感情的、犯杀人及以上重罪的。

    当然,女子招婿也有六出,多了一出“出征失踪满七年的”。

    魏国低级的士兵,皆是男子,中高级以上的军官才会出现女子。这不是看不起男子,而是在体力上,男子的确要强于女子。但是在战争中,往往有大量士兵逃亡或被俘虏,然后失踪,这样的话女子便可以休夫。从这一点上来看,魏国还是对女子颇有优待的。不过女子从军,一般都是中高级的军官,极少有失踪的,或生或死总有个定论。

    袁润看着高知山,只是微笑点头,高知山还当是自己说的话很得上司之心,便又道“这又不是朝堂上,还能有什么后宫干政的话也说回来,若是王氏掌握李家的命脉,哪还会被夫家这样休回去。所以这事真要论起来,王氏就不该被休。但事已至此,王家必然也是不会让自家姑娘回去的了,所以要嫁妆什么的,实际上只是为了个面子。”

    阮玉珠在一旁冷笑道“你居然敢妄议朝堂不怕获罪吗”

    “本朝不以文字言论获罪,这位姑娘言重了。”高知山不以为然先前在县衙里时不向袁润问过了,这个女子与她并无什么关系,只是路过的一个江湖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新知县。若不是看在这女子是从劫匪手中救出知县大人的恩人,他都不带搭理她的。

    在官道上有这么多尸首,早就被人围观了。除了一些有急事的,过路的人都留下来看热闹了。

    等到袁润和阮玉珠带着一众衙役赶到时,这边几乎都水泄不通了,连忙便让衙役们疏散人群,维持交通和治安。

    还好毕竟是古代,人胆子小,只是围观,没有人上去乱翻乱动的,见到官府来人了,也都纷纷身官道边上的荒地里躲,把场子让给袁润等人。

    袁润看了看,尸体一具没少,也没有怎么被翻动过,看来现场保存得不错

    擦,在想什么啊这些人就是我们杀的啊,怎么不自觉地就开始想要当侦探了

    袁润也是很自觉地把自己和阮玉珠归到一体去了实际上她可是一个人都没杀,只是用枪打伤了对方的腿,然后对方自杀了而已。

    而前来收拾尸体的众衙役等人,看到那些身强体壮的“劫匪”尸体,对以一敌众,全灭对方的阮玉珠都投来了敬佩和吃惊的眼光。

    当然了,这些眼光中也包含了对这些强匪的痛恨,倒是对阮玉珠随意杀人没什么表示,看来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见义勇为”救了知县大人的原因,而是对于擅杀强盗这种事,官府向来不追究责任。

    不过古代人这样,作为从现代穿越过来的阮玉珠和袁润可不能这样。虽然她们是美国人,但在文化上更倾向于中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不是那要“先发制人”打击一切可疑势力的国际警察美国大兵。

    先前阮玉珠的动手,多半还有些泄愤和初穿越的畏惧心理在作祟,但经过袁润的敲打,她已经清醒了过来,时刻警醒自己,不能随意乱来了。

    “大人,这些人都不是本地的,我们要不要画影图像,然后去邻近的几个县去问问”高知山来到袁润面前道。

    袁润猜想也不是本地人,不过之前她就和阮玉珠探讨过了,如果这次回来这些尸体不见了,那必然这件事的黑幕会比原先料想得要大得大,现在看来,派这些人来追杀的幕后者,要么就是对这些人太有自信,要么就是觉得就算失败了,从这些人身上也查不出什么来。

    所以面对高知山的提议,袁润虽然在心里知道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还是责成他全力调查如果派出这些人的幕后黑手,就是在云来县这边呢

    有时也不要把问题想得太狗血太复杂了,也许就是因为这边的某个人不想让“罗羽裳”上任,所以才策划了一次完全“不成功”的截杀呢。

    比如,这次械斗的某一方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回答高知山有关于这些被害人身份的问题啊

    这些人自己可是一个都不认识啊,难道真的要像阮玉珠说的那样,当场就装晕装病然后醒过来就说刺激太大,伤心过度而丧失了记忆

    正想着,高知山递过了一沓纸来“大人,这是从死难者身上搜出来的六张卖身契,应该都是您的奴仆的,不过另几人的身份就不知晓了,还需要大人上前指认一番。”

    袁润心头一跳,忙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六张卖身契,而且写了名字,生辰八字,以及体貌特征

    、第 8 章

    尼玛,普通人的户籍册上都不写,奴仆的卖身契上倒写得这么清楚明白,这是为了在她们逃跑当逃奴的时候便于抓捕吗

    袁润吐着槽,发泄着自己先前居然没有搜到这些东西的郁闷,上前辨认尸体去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容易分辨,把死去的几个人按照卖身契上所写的一对,名字也就知道了。只可惜知道的是本名,不是在家里当丫鬟的赐名,若是这事搅出去,将来这方面还得费事。另外还有几个是花钱雇来伺候着上路的,不是卖身奴,他们的名字就更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好办,只要推说是年纪稍大的那位嬷嬷不知去何处买来的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县丞去办就行了。

    袁润拿着几张卖身契思忖,高知山只当她是心中伤痛,也不敢多问,让忤作填写了尸格,便让人把尸体分装在两辆推车上,一起再推回县衙。

    这一路上,阮玉珠都没怎么说话,只不过她要跟着,袁润没有反对,底下人也不好说什么。反而阮玉珠在路上旁敲侧击地向高知山打听了“罗羽裳”。

    先前听高知山和何乐水的话,似乎这个罗羽裳的确是个才女,而且是京城的。既然他们都知道一些罗羽裳的底细,自己何不问问,也好提前了解一下,免得完全不明所以。

    “哦,你不知道罗羽裳”高知山有些惊讶。

    阮玉珠微笑“怎么,她很有名吗”

    高知山道“她是四年前的女状元啊殿试第一名,那一科录取进士一百四十八名,女子三十一名,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阮玉珠笑笑“我长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习练武艺,所以也不知天下之事。这科举,一般考的是什么东西”

    失忆,也不能啥都忘了,比如吃喝等生活习惯就都记得,而以前学过的知识可能会忘,但基础的考试有哪些科目,总不能也忘了吧

    而且多了解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的,总是好的以后就算不当这个知县了,也得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嘛

    高知山道“科考嘛,分为乡试县试郡试和会试,每场都要考三天,一天文章,一天策论,一天评述先贤的言论。”

    阮玉珠点点头“文章体裁有什么要求吗骈体还是赋体抑或是八股”

    高知山脸上疑惑“八股那是什么本朝科教从不限文体啊。就和咱知县大人同一榜的,有两个都是连做了三篇诗赋,不是同样都当了进士。”

    阮玉珠心想这里的人倒没有用八股来折磨读书人,不过看起来,这帮人的衣着也不像是明朝人,也不知这个世界是完全不同于中国的呢,还是中国历史走了岔路,拐到了另一个点去了。

    于是阮玉珠又问“知县大人今年也才十七八岁吧四年前中的状元,当时不是只有十三四岁”

    高知山道“哪里啊,知县大人今年才十六,四年前十二岁就中了状元,换句话说,十岁就过了乡试,十一岁连过了县试和郡试,堪称是当今第一神童。若不是年纪小,皇上当时就要给太子订了亲,聘她为太子妃了。”

    阮玉珠心中好笑古代十二岁结婚的都有了,订婚算什么这肯定是罗羽裳想了个什么辙,才让皇帝改的主意。

    阮玉珠是不了解当朝皇帝是个什么人,但一个能让皇帝改变主意的人,应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

    想到这里,又问“这罗知县,家里是个什么来头这么小就这么厉害,家学渊源吗”

    高知山道“才没有呢她虽然出身于书香门第,但从小父母双亡,随寡嫂生活,下面还有个小侄子。她哥哥也是个读书人,不过屡试不第,家里的藏书倒是挺多,她的学识可能就是从这些书里来的。”

    阮玉珠点点头家里人少,那就好办。如果是个大家族,不但要怕露馅,对于太多而复杂的人事关系也都很头疼啊

    于是阮玉珠也就明白了为啥那几张卖身契都是最近的日子才办的,看来是上任前别人送的礼。但心中又起疑惑“那她考中状元都四年了,为何家中还是如此清贫”

    高知山道“她是状元,皇帝时时关注的禁脔,谁敢与她过于亲密陛下据说三天两头赏赐她钱物的,但她都给了寡嫂和小侄子,自己倒没留下几个。”

    阮玉珠笑“高主簿了解得真多啊。”

    高知山面上一红“都是口口相传,口口相传,当不得真的,啊”

    阮玉珠点头“那是自然。”

    一路回去,到了县衙,苏县尉还没回来,县丞何乐水迎了过来,问了情况,然后道“既然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做出的事,那这事就不能拖了,必需上报给郡里,然后上达天听劫杀朝廷命官,这可是要杀头的。”

    袁润道“暂时且不用了吧,人都死了,也查不出什么来这天这么热,等上报给郡里,郡里再派人来查,尸身都臭烂了,更是没线索了。再说路上遭劫这事和遇上拦路抢劫都一样,只不过因为我是知县罢了。这事我看就这么着吧,我写个折子,把这事上达天听也就是了。”

    一层层地上报,经过的手续越多,知道的人越多,可能招惹来的麻烦也越大,所以把这事直接报告给皇帝也就是了。皇帝要查也是派人来查,或是让金州这边来查,反而不会让袁润在里面打先锋似地冲在前头。

    现在对于袁润和阮玉珠来说,低调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样的说法也不能算错,如今天下三足鼎立,三国之间也经常派些死士互相渗透,然后制造一些混乱,如果能引起好的效果则可以起兵来袭,如果不能,让对方膈应膈应也是好的。

    这一点袁润和阮玉珠不明白,但是高知山等人是知道的,所以也算是歪打正着,就由主簿高知山起草奏折准备把这事报告给皇帝。

    袁润和阮玉珠都不知道这奏折该用个什么格式写,正好让高知山起草一下,也免得日后出什么岔子,于是在见到高知山拟的折子以后,袁润也是默默记下,顺便也确定了这里的文字是c国古代的比较常用的繁体字,既非简化字,亦不用大小篆了。

    “嗯,高主簿文采不错,我再抄一遍好了。”袁润对高知山笑笑,“我也是初来乍到,当知县也是头一回,对于这官场上的事,还要请高主簿多多指教呢。”

    高知山连称不敢,那边县丞何乐水过来刚才等高知山草拟折子的时候,何乐水已经又把县衙后院给收拾了一番,然后过来带袁润云熟悉自己的住处“大人这次前来,仆丛尽皆遇害,我家中倒还有几个手脚麻利的,不如先送几个过来”

    高知山听了,也忙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袁润和阮玉珠在现代虽然家境不差,但也没有到请佣人的地步,所以也习惯了一个人过,对二人的好意也就都推谢了。

    “既然如此,前任知县大人走后,还有几位没带走的仆从留下了,也不知现在还有几位没被人买走,不如就让他们回县衙来帮忙吧。”高知山为人机灵,以为是袁润在云来县附近遭袭,所以不敢相信自己等人,不敢收自己收下的婢仆,便提了另一个建议。

    何乐水见了,也道“这县衙后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什么事都靠大人自己亲为,只怕不太方便。”

    袁润一想也是,知县大人住的房子,只怕不是一个四合院大小的,几进几出都是可能的,如果这么大的地方就自己和阮玉珠两个人,倒也真是不太方便。而且在现代,两个人的收入足以让她们自己解决饮食,而这里的知县,一年到底有多少俸禄

    要是像明朝那样,不靠各种潜规则的冰敬炭敬别敬,以及各种火耗银子就无法生存,必须像海瑞那样自己种菜才能过日子,那袁润和阮玉珠可不能乱花钱

    不过两个人身上现在有两百五十贯,能用多少日子

    叫外卖应该是可以混一段日子,以后找机会弄点钱应该也可以,只要注意不要变成贪官就行了,什么礼可以收,什么礼不能收,这一点袁润还是懂的,她可不是阮玉珠那个死脑筋。不过,在是烧洗澡水该怎么办呢这里可没有热水器,要自己生火的话,袁润没这个自信。

    阮玉珠看袁润的脸色,便猜到她的想法,便道“那就买两个丫鬟好了,一个打扫,一个烧水。”

    何乐水道“这样啊,那两名粗使丫头就够了。我这就去叫人伢子带人来给两位看,如何”

    、第 9 章

    高知山心想明明知县大人不信任我们了,你还让人带过来给她挑,于是忙道“带来的人必不算多,还是去官奴处去看看吧。那里有很多充没为官奴的粗使婆子和丫头,大人可以仔细挑一下。”

    高知水一边说一边还有些得意地看了何乐水一眼,心想挑丫头这事,让大人过目也就算了,如何便说什么让两位看看的话,这位阮姑娘纵使是知县大人的救命恩人,也做不了她的主啊

    结果接下来的事让高知水大吃一惊,袁润对阮玉珠道“你去挑几个丫鬟吧,我要先了解一下这里的状况。”

    阮玉珠点点头,见到高知水的表情,便道“高主簿不必惊讶,我与玉裳本是旧识,我也要在此处逗留一段较长的时间,所以便替她做点事。”

    高知水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知阮姑娘的路引与户籍册何在在此长住的话,需要在衙门登记一下。”他倒是随意一问,也没想着故意审查阮玉珠的。

    阮玉珠也没想到会来这一出,吓了一跳,正想着,袁润插嘴了“她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幼时便与我失散了,之后命运多舛,受尽别离之苦,后来遇上高人救了性命,一直在山中隐忧,早就没了路引和户籍,这次与我意外相逢,也是上天的安排。这次来此地,也不用多麻烦了,就在此地安了户籍吧。”

    何乐水道“原来如此,这不妨事,正好此事归我所管,我带阮姑娘去上了户籍吧,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然后再去官奴所挑几个仆婢。”

    袁润点点头,让阮玉珠和何乐水去了,然后对高知水道“县衙后院暂时不必前去,我要先看一下县衙府库的情况。”

    高知水道“这是何县丞所管的,等他回来了由他向大人您禀告吧。我这就去安排大人的接风宴好了。”

    袁润道“这种小事,吩咐下去也就是了,何劳主簿大人亲为。我这边还有许多问题想衣教主簿大人。”

    高知水忙躬身道“小小主簿,岂敢在大人面前无状,大人只叫在下姓名便了,有何问题尽管问吧。”

    袁润笑“高主簿客气了,这县里可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大户人家”

    高知水道“本县大户人家也略有几家,但都没什么大的背景,就连这次械斗的两家,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有大背景的,只不过如今朝堂上的事多,派别倾轧罢了。”

    袁润奇道“朝廷上现在结党很多吗我在京城,都没怎么听过。”

    袁润这也算是大胆了,她根本就不是在京城生活的人,如果朝堂上真的党争剧烈,罗羽裳不可能不知道。但她这样说,自然有她的应对之法,不管高知水说什么,她都有后招等着的。

    高知水道“咱们这些小人物,哪里管得了朝堂。只是居安思危,朝堂上的各位大人物,总是不忘军备,不是想着要与梁国缔结攻守同盟,就是想着要出兵攻城掠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大魏的实力蒸蒸日上,很多人认为就算是单独与齐国开战,也不见得会吃亏。”

    袁润点点头天下未统一,主战主和的意见自然便是东风西风之争了。

    袁润又问了一些有关于本县的事,高知山也都一一回答,还怕自己答不尽全,介绍她可去县衙边上的文书馆里查阅相关的资料。

    原来这文书馆里,藏着大量的书籍,略等于现代的图书馆,只是偏重于地方志的类型罢了。

    有了这个图书馆,倒是可以快速对这个世界有个全面的了解,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了。高知文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是很得袁润之心。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苏县尉回来了。

    袁润便由高知山带着往外走去,在二院里就遇上了县尉苏昶。

    苏昶年约四十出头,居然穿着一身软甲,看来这大规模械斗的激烈程度果然不凡,他早就有所准备了。

    “苏县尉,这位就是新来的知县大人,我大魏第一才女罗状元。”高知山向苏昶介绍袁润,然后又向袁润介绍了苏昶。

    “在下苏昶,忝居云来县县尉之职,见过知县大人。”苏昶屈膝向袁润行礼。

    袁润上前扶起苏昶“苏县尉何以太谦,这次辛苦你了吧。”

    苏昶面有愧色“在下办事不力,还望知县大人海涵。”

    袁润道“刁民恶霸,各地都有,偶有失手,不足挂齿,可有伤亡”一边说一边唾弃自己这样文绉绉地说话,可不是自己的风格,真让人恶心啊现在这样勉力,只能半吊子往外冒四字格的短语,流泪啊

    于是与苏昶又交流了一会儿,知道这次的械斗规模,大约有一千多人,双方各自动用了七八百人,再加上围观党,人数几乎达到两千。而苏昶带云的衙役和捕快,百人都不到,根本无力阻止双方的械斗。

    苏昶道“惭愧,我方人太少,没敢前去介入,只是在边上喊话,所以没有伤亡。”

    袁润道“没伤就好,为这事受伤不值。”

    苏昶见袁润确实没有责怪之意,心中也是一松,忙又躬身致谢。

    “不过这样大规模的械斗,你们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吗”在安抚了苏昶一下之后,袁润还是对自己感到奇怪的地方发了问。

    苏昶道“倒是猜到一点,但也没想到他们真敢打起来啊。”

    袁润不满道“什么叫没想到防范于未然才是你们这些维持治安的人应该做的早就该通知最近的驻军,派兵来监视啊”

    苏昶身后的一个黑衣女子道“大人,最近的兵营是南山大营,我们就算报告上去,信使传递到刺史那边也要两到三天,等到金州刺史再传令南山大营派兵赶来,都快要十天以后了,根本来不及啊”

    袁润点了点头,果然是远水解不得近渴,不过从她这话里也可以知道,县一级单位肯定是没有驻军的,郡一级有兵,但是无权在和平时期随意调动,需要州一级长官许可才能调兵。

    “这位是”袁润看着这位劲装的高挑女子问道。

    这女子单膝下跪道“在下云来县总捕头李云燕,见过知县大人。”

    与此同时,另一个跟着苏昶进来的男子也同样施礼道“在下云来县都头古平,见过知县大人。”

    通过刚才与高知山的对话,袁润知道这里衙役和捕快虽然都统归县尉管,但实际上是两个系统。县一级是初级系统,衙役和捕快不分家,但到了郡一级,后者就由卫所管理了,前者却还是归衙门管。

    换句话说,同样是警察部门,衙役是正规警察,捕快却有点像特务的感觉。

    袁润当时很想问问,这里有没有锦衣卫,或者到了州一级或中央,捕快系统是个什么状况,但考虑到问太多容易招人怀疑,便住了口,准备到文书馆看了再说。

    袁润抬手示意二人起身,略看了看古平,便注意起李云燕这个女子只见她长相秀丽,双眼清澈明亮,可称得上一句英姿飒爽,和阮玉珠有得一拼,只是气质上略差一点没办法,阮玉珠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就算李云燕也同样是个有文化底蕴的人,但阮玉珠很明显更符合同为现代人的袁润的口味啊

    古典风格,不是袁润的菜

    不过这并不妨碍袁润先欣赏一下她毕竟女子为官都是中高级的,愿意到县一级的水准来当个捕快实在是少见,看来是个想为民办实事的也说不定,于是便道“原来是李捕头,说得很有道理啊那现在形势如此,你有何高见”

    李云燕略怔了一怔,随即道“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哪有什么高见,一切均以知县大人马首是瞻。”

    袁润笑笑这是故意的反击,还是真心让自己拿主意

    袁润也是个懒得动脑子的,便道“上千人规模的械斗,我们县又没有兵,哪有办法制止只能先在他们两家庄院的外围拉上篱笆,派人守着,不许人随意进出。虽然我们人少,但他们要是敢攻出来,那就视同造反,我倒要看看他们存了几天的口粮”

    也许一个土豪地主的家里会存不少粮食,但他们平时不可能一直养着数百个战斗人员,平时这些家丁奴仆,不可能全聚在主家的庄院里,肯定分散在各处庄子里从事各种生产活动,这两家人有京城当官的后台,也不可能专靠地里刨食来过活,所以主院的粮食是供给在主院里的主人和一二百名奴仆吃的,而且为了保持新鲜,菜食不会有三天的量,米面最多一个月。现在吃饭的人翻了几倍,让他们能熬几天

    、第章

    听了袁润的话,苏昶和高知山、李云燕、古平一起面面相觑这招太狠毒了,如果对方冲出来,肯定要与衙役起冲突,而袭击衙役,便那视同谋反,而他们背后的主和派或主战派,不可能为他们这样的小角色多费什么劲儿的。

    换句话说,此地的两个家族的械斗,实际上只是主战或主和两派的应手,以望对方应对失误,然后自己就可以出招打击对方了就算扳不倒对方,也能让对方遭受一次打击。

    但是若依袁润的做法,两家人饿个三天五天的,到时候个个脚软,一百多个衙役捕快也足够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了。

    古平低声道“大人,此举会不会得罪李御史和王将军”

    袁润道“那你拿个主意出来”

    古平一窘,没敢再吱声他只是个九品的都头,哪敢掺合这种有关于朝堂上的事。

    这时阮玉珠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婶其实阮玉珠自己也快三十了,她这个岁数,在古代其实也同样是大妈级别的了和两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过来了。

    见到这边这么多人,阮玉珠也就是点头示意,然后走过云对袁润道“一共挑了三个人,怕两个人不够用她们都是曾经在县衙里做过事的,很熟悉环境,不用再培训了。直接买的,雇不划算。三个人一共十五贯,租的话一年一贯,三个人就要三贯,只能用五年。买下来的话,五年后还能转手卖掉。”

    袁润嘴角抽了一下卖掉你这么快堕落成人贩子了软妹,你是个国际刑警好不好别这么快就适应这边的生活啊

    李云燕见大家正在讨论正事,忽然一个人过来打断了,而且说的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由恼怒起来“你是什么人太无礼了,怎么就这样到县衙里来了”

    一起过来的何乐水忙道“李捕头,这位是阮姑娘,是知县大人的故交,刚才替知县大人挑几个下人去了。”

    三个跟过来的婆子小婢被李云燕吓得倒退几步,不敢上前,何乐水趁让她们直接去后院打扫归置去了。原本袁润这边是没啥行李的,不过先前去查勘劫杀现场后,把罗羽裳带的几个箱笼都带了过来。

    袁润身上本来就有钥匙,打开看过了全是衣裳,还有一小盒纯天然的化妆品,两面铜镜,以及三小盒针线,其中两盒很明显是下人的,盒子很粗劣。

    现在三个箱笼都放在一辆小车上,三个女仆上前先见过了袁润,也没多说什么,先把它们推进了后院,等袁润回头再去吩咐。

    这边一阵小忙乱,那边李云燕却是仍然瞪着阮玉珠“你就是那个以一人之力,击杀十数名劫匪的人”

    阮玉珠淡淡地道“没有那么多,一共才七个人,还有两个是自杀的。”

    李云燕仍不放过她“那你身手一定很好吧”

    阮玉珠看看她“想较量一下”

    李云燕挺了挺胸“还请阮姑娘不吝赐教。”原来李云燕早就在半路上遇到了去寻苏昶,告诉他新知县已经到任的消息的衙役,并且把“罗羽裳”遭人劫杀的事告诉了他们。

    李云燕同为女子,甘心身为下等官吏,心气不可谓不高,必然是想在第一线做出点成绩再升职的,现在见到阮玉珠这个据说是高手的人,自然想要切磋一下了,倒也不是什么不服或打压。

    阮玉珠见李云燕眼中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流露,只有一点兴奋,便知其意,于是点点头“会有机会的,不过不在今天我们刚到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忙。”

    李云燕心中奇怪这话说得,好像是两个人本就是一起来这边的一样,不是说她是半路遇上的吗怎么又成了知县大人的故交了

    不过李云燕也不是好奇心深重的人,略一交谈也就罢了。

    这边袁润已经交待了下去,就今夜行动,立即发动民夫丁壮二百人,务必一夜之间起好篱笆,然后牢牢守住。

    “大人,这样不太慎重吧不如大人先礼后兵,亲自出面教化他们一番,他们不听再施这困敌之策”高知山还是慎重的。

    袁润道“我出了面,才真正是没了退路。我不出面,倒是给双方都留了后路。”

    高知山一听便明白,忙称大人高见,便与苏昶等人辞了袁润,下去筹办工具材料,发动民夫丁壮去了。

    事实上这是很浅显的道理,袁润现在已经到任这事,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乡下的两个土豪了除非半路上那场劫杀与他们有关如此一来,就算事情有什么转折,袁润也可以出来收拾局面。

    高知山自然也是明白这一层的,先前他是想让袁润先出面,有事让袁润先顶着,事有不谐,自己再出面斡旋,依靠自己长期在本地为官而营造出的人脉,同样也大有可为,还可以加重自己在新知县心中的地位,一举两得。

    结果袁润也同样明白得很,完全不上他这个当,就是要让他先去办事,而且先自把话挑明,暗中也是警告他你要是敢做小动作,我也不是吃素的。

    “罗羽裳”毕竟是状元出身,虽然一直没有实授什么有实权的要职肥缺,但谁知道她和京中的权贵有没有什么私底的交往

    而且看上去她被外放做一个知县是很小的小官,但进士出身的人先做个县令以积累经验以供朝廷考察,这其实也是惯例,只是状元榜眼和探花这前三名多半是直接给个翰林或御史之类的官而已,甚至是驸马或某王子妃什么的那么谁又知道,她现在被外放成知县,是不是朝廷中的什么隐密呢

    是她背后的人故意放她出去避风头还是别有处置

    这些在离京城较远的云来县是很难得到确切的消息的,更不用说像县丞主簿县尉这种八品小官了。

    高知山和何乐水等人并不知道袁润是穿越者,还是把她的作为当成是“罗羽裳”的,那当然就会觉得她的作为难以捉摸了。

    高知山等人退下,各做各事去,然后由李云燕带着二人去衙门后院。

    李云燕与袁润、阮玉珠二人同为女性,所以由她带着二人熟悉后院也是正常的。

    “之前我也曾云过县衙后院,与知县夫人、小姐有些来往,所以对这后院也不算无知。大人尽可放心,我带着您熟悉一下。”

    李云燕带着袁润和阮玉珠往后院走去,向二人沿路介绍后院的布置。

    “这间屋子是前任知县与夫人的卧居之室,左边那间是小姐的,右边那两间是两位小公子的。现在二位独居,可任择两间大人您还是住当中这间大屋吧。”李云燕带了二人到了后院居中的主屋这边,向二人建议挑选各自的居室。

    袁润摇头道“不,我们住同一间屋子。”

    阮玉珠看向袁润“干嘛”

    袁润道“我刚刚受到劫杀哎,你放心我一个人住万一再有暗杀怎么办”

    结果阮玉珠还没答话呢,李云燕就不服了“大人请放心,县衙由我们三班衙役和捕快轮番保护,决不会有危险的。”

    袁润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盯着阮玉珠。

    阮玉珠知道袁润不是胆小的人,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多半也是为了能和自己住一间房罢了。

    要说阮玉珠和袁润的关系,那的确是亲密到不能再亲密,连对方喜欢的内裤是什么式样,睡觉时喜欢什么姿势都一清二楚,但阮玉珠一直认为自己是直的,所以一直对袁润对自己的“追求”也都无视。

    为什么不因此而疏远对方,乃至于“绝交”,而要继续保持这种暧昧的“闺蜜”关系呢

    不能不说阮玉珠自己也有点把持不定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是个直的,却又对袁润欲罢不能,实际上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只是由于种种情况,所以阮玉珠不能接受袁润罢了。

    种种情况嘛,也就是两个的家庭都是世交,从祖爷爷那辈儿起就是好友,一直到爷爷辈、父辈,都是莫逆之交,而且每一辈人不管兄弟姐妹几个,都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密友,所以阮玉珠不想让自己和袁润的事情惹得双方整个亲人圈子都不愉快。

    虽然在美国,同性恋这件事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但实际上大部分的人还是不能接受同性恋,曾经有过某官员在选举时被揭发是同性恋而败选的事,也就更不用说在美国生活的东方人了。而阮玉珠偏又是个有些偏执的人,所以只要在心里觉得这是个过不去的坎儿,就一直不肯接受。

    、第章

    阮玉珠是个认定了就不会放弃不会改变的人,所以想要让阮玉珠改变想法接受袁润的爱,实在是个艰苦的工作。她会擅自改变自己的行动,而去单身追缉毒贩,也会在看到对幼童犯罪的暴行者时发生暴走,所以能和阮玉珠一直保持暧昧的关系,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所以袁润并不认为阮玉珠是个直人就算原本是直的,袁润也认为自己已经把她给掰弯了,而是因为顾忌双方的父母,不想让老人伤心,所以才一直拒绝承认自己的性向,也一直拒绝接受她的爱情。

    现在到了这个地界,袁润还能放过阮玉珠,还能不更主动一些吗

    她是为了阮玉珠可以单身去跟最狠毒的毒贩子刚正面的人,行动力上绝不会弱,她只怕,自己会吓跑了阮玉珠软妹子的内心世界,可是很柔软的哦即便是在这个上无老下无小的异世界,她也会想得很多的

    果然,阮玉珠道“我又不是你的家人,怎能和你住一间房,我就住你旁边吧。”

    袁润叹了口气,她是这么地了解阮玉珠,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袁润夺了罗羽裳的身体,即便这个身体当时已经死了多半是没死,是被阮玉珠自己砸死的,这也是阮玉珠的一个心病,但这个身体给了袁润第二次生命,袁润要感恩,不能让这具身体的父母亲人感到伤心。

    阮玉珠在这方面是圣母了点,但袁润也不得不承认,人活着不是随心所欲的,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不能逃避的。正像在地球上时,袁润也不可能先斩后奏,对自己的父母和阮家二老坦白自己的心意,逼阮玉珠表态一样,现在的袁润也同样不会在“革命尚未成功”之时就不给阮玉珠面子。

    而李云燕却是一脸的不服和不满这两个人居然完全无视了自己,这对她的自尊心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但是袁润是知县大人,李云燕纵然不服,也就只能再表忠心再次请战,也不能对袁润的选择真的表示反对。

    袁润最终还是同意了阮玉珠独居一室的请求,不过两个丫鬟到底是分了阮玉珠一个。这两个丫鬟一个叫如月,一个叫明珠,那个粗使婆子姓马,直接就称她为马大婶了。

    这三人原本都是某大户人家的使唤人,既懂规矩,手脚也麻利,只是后来因着那户人家家道中落,把家中多个仆妇使婢都卖了出去,这才被放了出来,又被阮玉珠挑了过来。

    如月和明珠分别负责袁润和阮玉珠的起居,以及两人卧室的卫生情况,院子的卫生情况和洗衣做饭,归马大婶负责。

    明珠今年十三岁,如月只有十二岁,可两个人看起来都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了,看来古人是真的早熟想想也是,古人十四五岁就结婚生孩子了,也许的确是够早熟的。不过精神和心理可以早熟,身体结构怎么会有早熟呢

    要说像马大婶那样的常年劳作又不懂得保养的中年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是正常的,但如月和明珠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也会“早熟”呢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进化”或“退化”事实上在现代地球,孩子们倒是越来越早熟了,因为各种营养补品泛滥。但是在古代,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难道现代的孩子们其实只是在返祖

    对于这种事,袁润和阮玉珠也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只能丢开不管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两个小丫鬟手脚很麻利,把两个人的行李也都归置好了,床和被子、洗漱用具,在袁润花了钱后也都吩咐马大婶去买了叫人送来,同样是手脚麻利地整理好了,给的钱还找回了不少。

    当然,阮玉珠的枪支弹药是不会让她们碰的,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有几个衙役想要帮她拿这几个箱子了,却被她婉拒。

    这些枪,阮玉珠都放到了自己床下也没必要藏得过于谨慎,免得人家还真以为是什么宝贝,反而招贼,只要把子弹和枪分开放就行了,随身再带一把,装满20发子弹,无论如何也不会出事了。

    当夜明珠和如月给二人都打水沐浴,两个人虽然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十分疲惫,但洗个澡后也总算恢复了几分精神,但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吃了一惊,因为如月和明珠都要在她们的床前支起了小软榻,好伺候上夜。

    这对于来自现代,十分注重隐私的袁润和阮玉珠来说都是不能忍受的就算是同性,也不能跟陌生人睡一个屋啊晚不用说袁润和阮玉珠都是穿越而来,心中对这个世界还是很有防备的呢

    两个人大感头痛,便到对面这边来想看看对方是怎么处理的,结果在院子里正好相遇了,两个人一怔之下,看对方的神色,就知道是遇到了同一种情况,不禁同时呵呵笑了起来。

    于是二人一起来到了主卧的外间,坐在堂上,把明珠和如月叫来,一起吩咐。

    “大人,若是您晚间起身感到腹饥口渴,我们不在身边,可怎么伺候您”明珠奇怪地道。

    阮玉珠和袁润也是知道古代是有丫鬟的规矩的,不管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都能享受这个待遇。不过这种享受她们是无福消受了对于袁润来说,她只愿意和阮玉珠一起睡啊

    “不必了,我们晚上吃得很好,不会想着吃宵夜的。至于口渴,你们给我们准备白开水就行了。这天气也不冷,就是喝凉水也没关系的。”袁润对她道。

    如月道“那怎么行,半夜喝凉水,可是要得病的。”

    阮玉珠笑着摆手“我知道你们是在富豪之家伺候惯了的,不过我们真用不着这个,我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不讲究这些,你们只管自己去睡吧。你们都没有收拾自己睡的屋子吗”

    如月和明珠都摇头,阮玉珠看看外面已经月上中天如今已是初夏时分,天黑得略晚,现在都是晚上点钟往后了,想想时间也晚了,便对明珠道“你们两个今晚就在我那屋子挤一下吧,明早你们再收拾一间你们两个的屋子怪不得找回了这么多钱,你们自己的床没买吧就买了软榻吗”

    如月和明珠点头一语,袁润却是大大地兴奋起来没想到因祸得福,可以跟软妹子同床共枕啊

    自从袁润向阮玉珠明着暗着告白了几次以后,阮玉珠虽然也没跟她绝交或疏远,但却再也没有跟她一起睡过觉,没想到到了这边,居然还有这种福利,袁润心里一爽,当即又掏出五贯钱给如月“明天你们去买两张床,还有其它的一些用,把西边的那两间房里靠南的一间给收拾出来,你们两个住。”

    如月和明珠原以为知县大人不好伺候,刚才两个人见袁润和阮玉珠都不愿意让她们伺候上夜,还心中惴惴,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入两位主人的眼,现在见了如今这番,才知道的确是知县大人的确是生活习惯与一般人不太一样。

    如月和明珠再三拜谢了袁润和阮玉珠,便一起去挤阮玉珠的床铺了当然,铺盖是用她们两个自己的。

    阮玉珠斜着眼看袁润,袁润双颊微微泛起红晕,阮玉珠吐了一口小血“喂喂,你眼神不太对啊”

    袁润低头垂目“哪有,刚洗过澡,有点热,上脸。”

    阮玉珠叹了口气“行啦,我也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过你也得给我点时间,我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你的。而且,你连身体都换了,就算灵魂还是你,我看着也别扭。先培养培养感情吧,睡一张床上的找小时候的感觉。”

    袁润低着头翻起一对妙目“我现在就是小时候啊阿姨,你今晚可要怜惜我啊,我还是嫩草呢”

    阮玉珠“滚,我就算是老牛也对你这平板身材没兴趣”

    袁润心中暗乐对平板身材没兴趣,那对火辣身材就有兴趣了吧我现在还小呢,以后必然会好好发展的

    嗯,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她也才三十出头,我不嫌弃她老的她这身材五十岁也不会走形啊不好,口水出来了

    袁润低着头,阮玉珠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素来的秉性,但也是拿她无法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的关系那真是亲密无间,只是当中那层纸一直捅不破,也不愿意真的捅破就是了。

    阮玉珠也不管袁润,过去一个人脱了衣服上得床去,对袁润道“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袁润眼珠一转,道“我要睡外面”

    、第章

    阮玉珠也不虞有他,便往里挪了挪,睡到了里边。

    袁润喜孜孜地脱了外裳,钻到被子里,心中暗喜阮玉珠没有让明珠她们把她的被子也搬过来,现在两个人钻一个被窝也幸好是初夏季节,一床不算大的被子横过来盖,手脚落在外面也不要紧的,不然阮玉珠还真会叫多抱一床被子来。

    阮玉珠一个坚强的战士,在决定要睡觉的时候,不会让多余的思虑来搅扰,一闭眼一定神就能入睡,很快就从她的口鼻间传出了微长匀称的呼吸声。

    袁润满心激动,她知道自己是阮玉珠不会防备的人,如果是与别人一起,就算是与战友同伴一起行动,睡觉的时候也会很警醒,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但是袁润不同,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阮玉珠而不让她提防的。

    所以阮玉珠在袁润的身边可以比平时入睡都快上一半的时间,而袁润这时就开始兴奋地行动了

    首先先翻个身侧卧,然后把手从被子底下伸过去,搭在了阮玉珠的小腹上摸索,摸索好结实好清晰的腹肌,一二三四五六哎呀,口水又出来了,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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