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巧在厨房做饭的时候, 秦墨如一直像是一条尾巴一样的跟在她身后。
艾巧也没怎么在意, 任由她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上下左右来回打量着。
“头还疼么”艾巧转身拿醋的时候顺便问了她一声。
“不疼, 哪都不疼”秦墨如顶着那张还泛着红的脸笑了起来，“艾老师亲一口什么病都好了。”
艾巧勾起嘴角来笑了笑, 眼底有一丝温柔像水光般闪烁。
很明显，现在的秦墨如很开心, 开心到埋颗种子在她身上说不定一会儿都能开出花来。
当然, 艾巧也知道, 这份开心的情绪大部分是来源于她。
也挺好的，原来我也有这种魔力, 能让人变得这么高兴, 站在自己身后一直傻笑了得有十几分钟。
原本她的心里一直自卑极了。
这种自卑从她儿时便慢慢地积累了下来，根深蒂固在她的灵魂里，死死地扼制着她的思想。
来源于她母亲的, 来源于陈铭的，也来源于这个社会的。
她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别人听, 不敢和谁有着过多的接触, 也不敢再次轻易的爱上什么人。
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第一个蹦出来的词就是不敢。
就连秦墨如对她的感情她也不敢去回应，每天担惊受怕极度不安。
艾巧默默的想着，把锅里的菜盛进了盘子里，端起盘子刚要转身的时候，秦墨如笑着将其接了过来。
“艾老师我来。”她说着, 一手捏着身上的被子一手把盘子小心翼翼地端了出去。
艾巧站在厨房里盯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艾巧陪秦墨如一起喝的粥，并且按照她说的放了几颗冰糖进去。
明明生病的人食欲应该会不振才对，但秦墨如今天却一连喝了两碗。
“你可以啊秦女士。”艾巧托着下巴懒洋洋地盯着她看。
“那当然。”秦墨如笑，“因为艾老师做的好吃啊。”
“那你想不想以后一直能吃到”艾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小声地开了口。
声音很小，小到连她自己都没怎么听清楚。
但秦墨如却十分敏锐的听见了，她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来，转头看向了艾巧的脸。
“艾老师口中的这个以后，到底是有多久”秦墨如问她，语气听起来认真极了。
“你想有多久”
“一辈子。”秦墨如飞快地回答了一句，伸手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一条线，“从现在这个点，到最后我死的那一刻。”
“我活不了你那么久，我可比你大五岁。”艾巧笑了起来。
“没事，就算真的会有那一天，那我就跟你一块走。”秦墨如也勾起了嘴角。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么”艾巧问。
“我知道啊。”秦墨如点头，“我可是在认认真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艾巧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秦墨如背后有扇窗户，光线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打在秦墨如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艾巧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
秦墨如笑了笑，反手将艾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艾老师，我能问你个问题么”秦墨如说。
“可以。”艾巧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谈个恋爱”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虔诚无比，好像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一般的耀眼，看上去好看到了极致。
谈个恋爱。
谈个恋爱
谈个，一直不会分手，相扶到老过一辈子的恋爱。
艾巧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从椅子上慢慢起身，走到秦墨如的面前捧住了她的脸。
“我答应你。”她说。
但她紧接着又说“我现在先把我自己预支给你。”
“等到你毕业，毕业之后咱们就好好的谈个恋爱怎么样”
“好”秦墨如连忙点头，笑容瞬间从脸上蔓延了开来。
艾巧往后退了两步，将两只手臂像翅膀一样张开了。
“你抱我一下。”她笑着对面前的秦墨如说。
“你抱我一下我就跟你过一辈子。”
“嗯”听到秦墨如回答的时候，艾巧已经被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艾老师。”秦墨如在她耳边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我在。”艾巧温柔的应着。
“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秦墨如闭上了眼睛。
艾巧下午没有课，索性也就没回学校，而是在秦墨如这里一直待到了晚上。
晚上再吃了次退烧药，秦墨如的温度明显下降了不少，脸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红了。
艾巧期间给她量了好几次温度，到最后发现她已经回归正常后轻轻地松了口气。
“现在没事了。”艾巧拿着温度计给秦墨如看。
秦墨如往上瞄了一眼，把温度计拿过来放在了桌上。
“天已经黑了。”她说。
“嗯。”艾巧往窗户外面看去，路灯和远处的霓虹灯都已经亮了起来，在夜色中璀璨地闪烁着。
“艾老师今天就别回去了吧”秦墨如抬起一只眼睛偷偷地看向了艾巧的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艾巧的表情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无比温柔的。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她却并没有做出回答。
秦墨如有点害怕，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我怕我晚上会复发到时候也没人管我，我一个人万一再迷迷糊糊的出点什么事。”
“我不走。”艾巧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秦墨如凑到艾巧的唇上轻轻的亲了她一口。
因为明天要上学，艾巧并没有让秦墨如熬夜熬到多晚，再说她的病才刚好，万一因为熬个夜再复发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所以一早艾巧就把秦墨如轰进了被子里。
“躺好，我一会给你关灯。”艾巧说着，帮秦墨如把被子整理好了。
“等会儿”秦墨如原本一脸笑的看着她，一听到艾巧的话，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艾老师这意思是要去哪”
“我睡沙发。”艾巧指了指放在客厅的三人沙发。
“不行。”秦墨如摇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艾老师哪也别去，就跟我睡。”
“你病刚好，我不打扰你。”艾巧说。
“谁说你打扰我了”秦墨如非常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就算你从床上把我踹地下去了我都是高兴的。”
艾巧被她气的有点想笑。
“那你躺好了去。”艾巧说，“给你三秒。”
秦墨如嗯了一声，迅速的躺在了床上并且盖好了被子。
艾巧抬手把灯关上了。
室内一下子黑暗了下来，让秦墨如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等她渐渐能够在黑暗中分辨物体的时候，艾巧已经躺在了她的旁边。
秦墨如动作飞快的把另一半被子盖在了艾巧的身上。
黑暗中传来了秦墨如幸福的笑声。
“没想到，我的愿望竟然提前实现了”紧接着艾巧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什么”艾巧抓了抓她的手。
“我原本以为像今天的画面至少还要再过三四年才能实现的。”秦墨如叹了口气，转了个身变成侧躺的姿势，与艾巧脸对着脸。
“但还好，艾老师你终于给了我机会，不至于让我再提心吊胆那么久。”秦墨如说着，把艾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你能感觉到吗，我现在的心脏跳的特别厉害。”
“感觉到了。”艾巧轻轻地笑了起来。
“有点紧张。”秦墨如也跟着她笑，“我旁边躺着我喜欢的人，这种事情简直太幸福了。”
“嗯。”艾巧应了一声。
“一睡醒就能看到她的脸，轻轻往后一靠就能和她贴在一起，静下心来就能听到她的心跳，早上还能跟她说晚安”
“是早安。”艾巧揉了揉她的手，“学霸你该重启一下了。”
“啊。”秦墨如愣了愣，非常尴尬地笑了笑，“重启可能也没什么用了，我现在太高兴了。”
“睡一觉就好了。”艾巧说着，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晚安。”
“晚安。”秦墨如应着，吻了吻艾巧的额头。
原本艾巧是想问她个问题的。
问问她“你曾经考虑了这么多东西，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不答应你，如果你坚持不下去了，或者干脆你的生活中不再有我，那该怎么办”
不过艾巧始终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因为这个问题里包含了太多的如果。
但现实却是一条直线，纵使前面摆着无数个点，它也终究还是会始终如一的只选择其中一个连接起来。
生活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
它其实特别简单。
就像我喜欢你，恰好你也喜欢我一样，只要彼此都打开了心门，克服掉了重重困难，到最后就会发现其实在一起也没有那么难。
都是一样的，简单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艾巧说秦墨如抱她一下就跟她过一辈子的时候莫名的也有点感动。
我从没把我笔下的人物当成是虚拟的，我一直觉得她们就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经历过了很多的事，然后坚强而快乐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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