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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心]雀灵梦舞 第8节

作者:笔墨道不尽情深 字数:18586 更新:2022-01-12 10:56:58

    一阵窒息的沉默,慕容颜不知该如何回答。

    良久,她才出言打破了寂静,“这是哪里”

    “回主上,这里是圣上赐给笙的寝宫,甘泉宫。”

    慕容颜闻言四处环视,见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在门缝漏进来的凉风中不停地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在昏暗的光线下,殿中的桌椅器皿都反射起清冽的光辉,仿佛有升腾的轻烟缭绕,而殿柱上雕以瑞兽祥云的图案,满眼望去尽显皇家气派,果然是宫中内殿。

    慕容颜说道,“这甘泉宫乃是皇兄的母妃苏妃娘娘生前曾居住过的地方。”她顿了顿,望向霍笙,“看来皇兄待你果然”

    慕容颜本想说,看来皇兄待你不薄但见霍笙脸色突变,便不忍再言,急忙噤了声,引得气息一滞,重咳不止。

    霍笙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倒出一颗晶莹的白色药丸,服侍慕容颜咽下。

    “这是”慕容颜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虚弱地问道。

    “这是高丽国进贡的珍贵良药,名白玉丸,有固本扶伤之效。”霍笙为慕容颜顺着后背,不温不火地回道,“圣上见我时常练功习武,想是怕我不慎受伤,便赐给我了。”

    慕容颜点了点头,不禁心道,久闻她在宫中深得皇兄喜爱,如今看来。。此言果真非虚。

    过了一会,慕容颜又问道,“那你可知,皇兄是如何看待我此番回京一事的”

    只见霍笙咬了咬下唇,目露一丝幽怨之色,良久,才带着一丝不甘地问道,“主上,你明知道圣上一直对你心存芥蒂,可此次却执意回京,可是为了那个行刺主上的女子”

    慕容颜长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之所以要回来,自然是有苏璃的原因,再加上她今夜行刺之举,便更加坚定了慕容颜要查清苏璃到底是不是楚夏缇的决心但除此之外,自己要回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燕京,实在有太多难舍难弃的牵绊这里的每一块砖石都记载了自己洒下的血泪,这里的每一条道路都见证了自己扛下的艰辛,这里的每一寸泥土都昭示了自己蓄下的隐忍

    试问,又怎能不归

    霍笙见慕容颜不答,以为她是默认了,登时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梗着喉道,“她她到底是谁,需要主上你这般冒死也要护着她

    慕容颜苦笑着垂下头,却依旧不答。

    自己何尝不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半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霍笙,自嘲道,“看来皇兄是不欢迎我归来了”

    霍笙叹息道,“回主上,圣意难测。笙只知,这段时间。。圣上都在为皇后娘娘今夜的生辰宴费尽心思”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对上慕容颜的浅眸,见到她眼前一片迷蒙,已有些神思恍惚,心中又是一酸。

    自己已在宫中待了一年之久,可这里的墙再高再厚,却都挡不住那些自己根本不想听到的传言

    比如,为何圣上登基之初便将战功赫赫的襄王殿下贬至遥远的雍北燕门关

    又比如,为何身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宁可亲自为圣上广挑后宫,也不愿承君蒙幸

    甚至还有传言,当今太子慕容司彦最初取的名讳居然是思颜,再加上太子殿下相貌俊美清秀,比起圣上的英武不凡,反倒更像他那位眉目如画的七皇叔。

    而自己之前解开慕容颜的衣襟时,看到她左臂上有一块明显的灼烧旧伤,便想起了不少宫人曾说,当日逆党楚王而死,一把火也烧了一直被他囚于内宫的太子殿下而全然不顾生死冲进去救太子的,也是自己的这位主上。

    如今,霍笙已明白,太子即便不是圣上所出,也绝不可能是慕容颜所出可是前面两条传言怕却不一定是空穴来风了她还清晰地记得,前日圣上从凤仪宫出来后,这位素来端庄淑仪的皇后娘娘的种种反常。

    明明她的丈夫即将为她献上一场最盛大的生辰宴席,可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欢颜,只有无尽的哀愁和担忧。这个女人似乎跟自己一样,早已习惯将所有的苦痛都憋在心中,可是这一次,她却像失了魂,对着跪得满地宫女不停地质问,她为何要回来她为何要回来

    想到这里,霍笙便对着黯然失神的慕容颜说道,“主上笙虽不知圣意究竟如何,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千真万确不愿你回来的。”

    慕容颜恍然举眸,如在梦呓般,问道,“是谁”

    霍笙深深地盯着慕容颜,好一会儿,才忍住了心中的伤心难过,轻声道,

    “是当今皇后娘娘。”

    、第27章 生辰上

    那天,是春日里最好的天气,梨花的香气淡雅芬芳。

    她和父亲一同进宫面圣,途中看到一位身着浅白色华服的少年被两个神色阴冷的贵公子揍的全身狼狈不堪,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神却倔强倨傲。

    她心生不忍,便求父亲出言相救。

    临走前,她扯着父亲的衣角,偷偷转过脸望向她,而那人,也正吃力地站起来望着自己。

    四目缱绻,却谁都没有说话,然后渐行渐远终于消逝在彼此的视线里。

    她记得,那就是自己与她初次相见时的情形。

    而那一天,其实正好是她七岁的生辰。

    深夜,一个人影闪进寂寂清清的昭兰殿。

    没想到再次回到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宫殿,这里已完全沦落成了一座冷宫,不复一丝人情味。

    慕容颜告别了霍笙之后,本想先从御书房内的密道潜出宫,再从长计议。

    不想她踩着熟悉的石径,竟在不知不觉中绕过重重回环的曲廊,走到了自己未封王之前的宫殿。

    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人人忌惮的大燕襄王,只是个最不受宠的七殿下。

    她站在庭院内那棵母妃生前亲手种上的梨花树下,满树的花瓣随风凋零有那么一瞬,她仿佛看到自己母妃正站在树旁,浅眸温柔,含笑朝自己招着手,颜儿,过来。

    “母妃,这么小的树苗,也能活的了吗”

    “自然能。有朝一日,等我的颜儿长大了,它也定会开出最茂盛的花。”

    “母妃母妃你快看,这梨花飘落的好漂亮啊,像不像在下雪”

    “是啊,多美啊颜儿,别动,你头上都是。”

    “哈哈,母妃头上也都是白色的花瓣呢,这样颜儿算不算陪母妃一起到老了”

    “傻孩子你以后会找到一个真正可以同你白首不相离的人。”

    “不,只有母妃待颜儿最好了颜儿这辈子只想和母妃在一起。”

    “傻孩子母妃已经”

    “母妃,你怎么哭了是颜儿说错了什么。。惹母妃伤心了吗”

    “怎么会呢,我的颜儿最乖了过来,母妃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楼兰,若是两个人想永远在一起,只要把两人的定情信物埋在梨树下,便再也不会分离了如果有一天,母妃不在了,而你遇见了一个想要厮守终生的心上人千万要记得母妃告诉你的这个秘密。”

    “不,母妃怎么会不在呢为什么母妃要这么说是颜儿有哪里不好,所以母妃不想要颜儿了吗求求你,别丢下颜儿一个人”

    “傻颜儿,母妃永远都不会丢下你,永远都不会。”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母妃何时骗过你”

    梨花树下,慕容颜泪如泉涌,一滴滴从脸颊上流下,慕容颜徒手挖开被泪水打湿的泥土,掘出一个檀木制的盒匣,她拂开上面的泥泞,轻轻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素旧的梅花簪。

    慕容颜盯着这支梅花簪,唇角泛起最苦涩的笑,“母妃。。你骗得颜儿好苦。”

    如今,你已丢下颜儿整整十五年而自己同这把簪子的主人,也早已被命运拆得支离破碎。

    “母妃今日是她的生辰颜儿该怎么办”

    我该去见她吗

    我能去见她吗

    天际刚泛出青白,晨曦犹未散尽。

    但整个皇城早已是阖宫上下一片忙碌,四处是梳着环鬓的素衣宫娥和身着黑衣的内侍们来回走动的身影。

    今日是大燕皇后二十五岁生辰,所以筹备的特别细致入微。文武百官,诸国来使全都已经纷纷带着贺礼赶到了紫禁城,庆祝这难得一见的盛世。

    才刚过寅时,侍女瑶儿便带着两名宫娥小心翼翼地踱到那华贵绮丽的赤绫飞凤床帏旁,低声唤道,“娘娘,是时候该起身了。”

    自从前日燕景帝来过凤仪宫后,冷岚歌已有两日不曾睡过,她已全然忘记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满脑子都在为那人的安危忧心,却又不知所措,似乎自己除了干巴巴的等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害怕。。害怕这一次又像自己十七岁那年一样,自己总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的消息。

    她幽幽地叹气,还是坐起了身,层层繁复的帷帐立即被两名宫娥以流苏金钩掀卷轻挽。

    侍女瑶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替冷岚歌梳洗妆扮,而是对着她欠下了身子,敛目垂首道,“请容奴婢服侍娘娘前去沐浴更衣。”

    宫室一角的琉璃薰炉兽嘴里散出沉沉的蜜香,有淡淡的轻烟袅袅升起。

    冷岚歌只觉得双眸干涩,她疲倦地问道,“今日为何要先沐浴”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两名宫娥不禁面面相觑,却很快不声不响地又垂下了头。瑶儿抬起眸,飞快地瞟了一眼这位形销骨立的大燕皇后,只觉得鼻子莫名一酸,小声回道,“娘娘您忘了吗今日可是您的生辰。”

    冷岚歌这才猛然惊觉,可眸中却涌出许多薄雾,她喃喃自语道,“是今日啊日子怎会过得这样快”

    望着冷岚歌凄然的面容,瑶儿强忍住眸中的酸涩,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圣上下了朝便会过来”

    “是么”

    只见冷岚歌苦笑了两声,终是站起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朝殿外走去,瑶儿也不敢多话,急忙垂首迈着碎步跟在她的身后。

    门口的宫人小心地推开厚重的殿门,微凉的长风直入,瑶儿盯着冷岚歌雪白的宫裙后摆拖曳至地,随了她的脚步前行发出细微的沙沙之声,仿如漫长春夜耳畔响起的西窗蕉雨,叫人在心底里泛出浓沉细密的无限哀愁。

    冷岚歌不止一次地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或许这就是身为皇后的悲哀罢,无论何时何地,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而最痛苦的是,在所有人眼中,你不过只是一个摆设罢了,身为这个王朝的附属品,人们只需要你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在那,摆出最端庄淑仪的笑容就可以了。

    阴霾华丽的浴房,四处都得低垂的紫红曼帐,宫灯柔亮,雾气氤氲,微红的灯影映得水影脉脉流漾。

    而冷岚歌走进浴房后,只淡淡地发话道,“不必伺候了,都出去罢,本宫想单独静一静。”

    在那个帝王过来之前,就让我最后享受下安宁的时光吧

    瑶儿有些讶然地看了冷岚歌一眼,迟疑了片刻,还是恭敬地应了喏,低头退了出去,带紧殿门。

    内宫里登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轻薄的白雾笼罩弥漫。

    冷岚歌踏上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缓缓走向热气腾腾的浴池,她轻轻拉开身上的薄罗长裙,露出皓洁如雪的肌肤和内里烟杏色的肚兜,紧贴在她胸前诱人的隆起上。

    冷岚歌双手伸至背后,刚想挑开肚兜的系带,突闻那刻满蛟龙图腾的巨大殿柱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她大惊,急忙用手遮掩住胸前,颤声低喝道,“是谁在那”

    雾霭深处,一个白衣人影走了出来。

    冷岚歌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疑心是自己看错了,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呢

    她愣愣地站着,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那里,只是怔怔地瞧着那个极熟悉又极陌生的颀长身姿,也忘了自己此时除了剩下的贴身小衣,玉体几乎全都裸呈在外。

    慕容颜垂首快步走向冷岚歌,脱下外袍,紧紧裹住她暴露在外面的晶莹娇躯,薄唇轻颤,眸中流转着难言隐忍的光。

    此刻的她心乱如麻,丝毫不敢对上冷岚歌泪眼迷离的美眸。

    原来,慕容颜在昭兰殿挣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打算再去见她一面,即便只能站在远处,偷偷瞧上一眼都好这样即便往后再见,也算彻底了却前缘,不复相思。

    于是,天还未破晓,她便潜入凤仪宫,可不想却见到许多巡逻走动的侍卫,逼得她不得不暂时躲进宫内的浴房之中,却不曾料到冷岚歌竟会一早便进来沐浴

    方才慕容颜在殿柱后面看见她脱衣解带,心中已是怦然乱跳,实在没想到,多年之后两人竟会如此相逢。眼见冷岚歌连最后的束缚也要脱下,慕容颜只觉得自己一阵口干舌燥,急忙闭眼,不敢再看,结果心神紊乱之际,额头竟轻轻在柱子上一碰,发出了声响。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却相视无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一下一下,极沉,极重。

    一别经年,恍若三生。

    良久,冷岚歌眸底泛着盈盈的闪光,凝望着眼前这个一直在心中牵肠挂肚的人,声音很轻,像似依旧觉得不真实,“是我在做梦吗真的。。是你吗”

    泪意瞬间便要倾眶而出,慕容颜攥紧了手掌,几乎要将那句歌儿,是我脱口而出。

    可是不行不行,自己与她,明知已是,沧海横绝,可到底又是什么在欲盖弥彰

    她望着自己,深情在睫,柔意在眉,可如今的自己又有何德何能

    自己欺骗了她,还爱上了别人,还凭什么去妄得这样的温情

    陡然间,她如幡然醒悟般退了一步,接着便直直的跪了下来,将脸几乎快贴到地面,一动不动,冷汗从额角潸然而下。

    “臣冒犯了娘娘,罪该万死。”

    冷岚歌怔住了,望着慕容颜卑微地跪在自己身前,听到她再一次对自己称臣,冷岚歌只觉得自己的那颗才有些变暖的心登时又如坠入了千年的寒冰之中,冷得失去了知觉。

    良久,她凄怆地笑,笑自己的天真。

    我真是傻,我都已经不是我了你又怎么可能还是你

    “襄王殿下,你不该出现在这。”

    “臣,知罪。”

    “知罪”冷岚歌唇边扬起嘲讽的笑,像似在嘲笑慕容颜,又像是在嘲笑自己,“襄王殿下又何罪之有”

    是啊,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过自己又到底犯了什么罪过

    “臣”慕容颜将脸俯得更低,张口结舌。

    “算了。。我真傻。”冷岚歌目光越发苍凉,声音悲缓,带着哭腔,“这根本就不重要你赶紧走吧。”

    慕容颜站起身来,看着她在自己的袍子下剧烈的颤抖,却还是咬着唇不愿哭出声来,心痛得简直如同凌迟一般。

    慕容颜艰难地伸出手,却丝毫不敢触及到她,喉间梗着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

    “娘娘您沐浴好了吗奴婢进来侍候您更衣。”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瑶儿手里托着华贵的绛红凤袍,语气中带着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吗怎么听见里面有人讲话声

    说话间,她便推开了沉重的门扉。

    殿内的两人听到门外的动静,登时神色大变,若是这副样子被人撞见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此时,慕容颜已全然来不及再躲进殿柱后面。

    冷岚歌一咬牙,伸手就把慕容颜推入池内,自己也赶紧脱去慕容颜为自己披上的外袍,跳进温热的水中。

    “哗哗”一阵错乱的水响,惊得瑶儿疾步穿过漫漫深深的垂帐,来到池边,盯着冷岚歌,急问道,“娘娘,方才怎么了”

    “本宫一切安好,谁许你进来的”冷岚歌将身子浸入池中,只留个头脸在外,生怕瑶儿看到自己未除亵衣就沐浴,心中起疑。

    瑶儿登时就愣住了,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声色俱厉的皇后。

    “还不快退下”冷岚歌低喝道,可想到慕容颜在水中该是把自己的身体看了个遍,绝美的脸上红得几乎娇艳欲滴。

    “诺。”瑶儿不敢忤逆冷岚歌,急忙垂首迈着小步朝门外退去,却又听冷岚歌说道,“你把本宫的凤袍留下。”

    “娘娘”瑶儿停下脚步,不解地问道。

    “把凤袍留下,你人滚出去,别让本宫说第二遍”冷岚歌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败坏。

    骇得瑶儿飞快地放下手中的凤袍,却猛然看到委顿在地的那件慕容颜的白色长袍,心中登时一颤,却不敢多言,匆匆退了出去,把门死死掩紧。

    “出来吧。”冷岚歌双颊带晕,轻声唤着慕容颜,“她走了。”

    可池面上却未起一丝涟漪。

    冷岚歌心中一惊,急忙潜入池中,却见慕容颜闭目沉入水底,一动不动。

    她迅速游了过去,奋力抓住她的胳膊,双腿一蹬,便带着她钻出了池子。

    “慕容颜。。慕容颜。。”冷岚歌将慕容颜的身体靠在池边,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却依旧不见她醒转。

    她忧急交煎,想都没想,就掐开慕容颜的唇,贴上她,为她嘴对嘴送气。

    良久,慕容颜终于渐渐感到有清新香甜的气息传入快要窒息的肺中,她一睁眼,登时觉得又一种窒息袭上心头。

    意乱情迷中,慕容颜忍不住伸手搂住冷岚歌纤细光滑的腰,恨不得将她柔软的身体揉进自己骨子里。

    冷岚歌浑身一颤,心中轻轻叹,却没有拒绝,任由她忘情地回吻着自己。

    她突然想起上一次自己与她重逢时,也是像这般,抵死缠绵在一起。

    似乎自己每次遇见这个人,都好像初次,心底是那样悸动,那样欣喜。

    一个人初次遇到另一个人,她初次爱上这个人她突然闻到了久违的梨花香。

    唉,不妨就当作,时间尚早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你我依旧完好如初罢。

    她伸手,抚上她被情欲控制的脸庞,凑唇至她耳旁,唤着,“呆子呆子”

    陡然间,慕容颜如被雷火击中般松了手,怔怔地瞧着咫尺之前的她。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不曾听到这个称呼。

    只听“哗”的一声,慕容颜猛地抱着冷岚歌一起出了池子,她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袍。

    良久,她双眸通红,布满了血丝,哑声道,“对不起。。”

    在那一瞬间,冷岚歌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咫尺,天涯,什么又叫作自欺,欺人。

    她霍然站起身来,慕容颜却依旧跪在地上,她瞪着她,她恨极了,玉手高高扬起。

    “对不起”两行清泪从慕容颜的脸颊上滑落,她望着她,如剜心般难受,“可我已经不是呆子了。。”

    许久,那只手终是颓然垂落,冷岚歌双眸涣散,喃喃自语道,“是啊你早已经不是那个呆子了”

    她突然觉得身上有几分刺骨的寒意,她垂下眸,问道,“慕容颜,你可还记得,你已经离开多久了”

    慕容颜不敢看她,垂首答道,“此去雍北,我已离开快三年了。”

    “三年”冷岚歌抿起唇,苦笑,“你觉得只有三年吗”

    慕容颜抬起头,正对上冷岚歌难以言表的目光。

    “自从你十六岁那年离开燕京,你已离开我整整九年了。”

    她的声音寂廖而幽凉,透着痛彻心扉的凄楚,即便后来你的人回来了,可是你的心也永远回不来了。

    “我等了你三年又三年,将最美好的年华全都倾付在这漫长的等待上试问,一个女子的青春,究竟又熬得起几个三年”

    、第28章 生辰下

    或许谁都无法阻挡爱情的时过境迁。

    我们,似乎总是在错误的时光,错误的地点,懵懵然就爱上那个错的人。

    她,是因为遗忘而彷徨。

    而她,是因为记得而痛苦。

    “我等了你三年又三年,将最美好的年华全都倾付在这漫长的等待上试问,一个女子的青春,究竟又熬得起几个三年”

    冷岚歌直直盯着眼前的慕容颜,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是血泪化成。

    自己是有多傻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

    慕容颜面色戚然,双眼发红,冷岚歌眸中流露出的悲痛之色,真是令自己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她站了起来,颤抖地朝她伸出手她多想此刻能将这个一直隐藏在自己心中最柔软处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啊

    可原来一直以来,把她伤得千疮百孔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突然间,那成千上万条每夜在梦魇中折磨着自己的凄厉冷笑在耳边嗡嗡响起,带着讥嘲,讽刺,鄙夷鱼贯着自己的神经,直绞五脏六腑

    没错啊,慕容颜,这就是你啊全部都是你做的啊

    正是你的接近,才害得她们因你而死,亦或是生不如死

    别挣扎了,承认吧,你的手上迟早会染上更多的血你爱的,爱你的

    寒意瞬间布满全身,慕容颜刚碰触到冷岚歌的脸颊,便仓惶失色地收了手,面色惨白地退了一步。

    冷岚歌怔怔地瞧着慕容颜,霎时猜不透她浅眸中的种种情绪。

    良久,只见慕容颜复而跪下,嘶哑而悲凉地说道,“请娘娘永远忘了臣吧。”

    冷岚歌缓缓闭上了眼睛,带着爱不得恨不得的沉痛,苦笑道,“忘记是啊,若是真能将一切全都忘了那该有多好若是只能记得你我十五岁之前的事情那该有多好”

    那些两人同窗共读的岁月

    她有一双琥珀色的浅眸,声音温凉如水,“冷姑娘,早。”

    那些两人同舟共泛的时光

    “冷姑娘,你的脸怎会那么红,莫不是中暑了”

    那些两人同骑共驾的瞬间

    “歌儿你快睁开眼看看,这是何等的痛快啊”

    那些两人同许共愿的韶华

    “歌儿,我向你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你等我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如刀绞地睁开眼,转过身子,背对着慕容颜,泪水蜿蜒而下,“请襄王殿下教教本宫,究竟该如何忘”

    慕容颜将脸颊几乎快贴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冷岚歌话中的痛苦,真是让自己的心都碎了。

    她用左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右手,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抱紧她。

    可是不行因为抱紧她就是,伤害她。

    “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颜是那样的憎恨自己,憎恨如今的自己除了对她道这三个字以外,什么都做不了自己让她受了那么多苦,可却连最后一丝回忆也要剥夺走。

    良久,冷岚歌终于慢慢转过身,伸袖拭去眼中的泪,盯着慕容颜,眸中流露出无限的凄苦,无限的温柔,“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我自己的命罢了,罢了你让我忘了你,那我便依了你”

    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痛划过心底,慕容眸怔怔地抬眸瞧着冷岚歌,只见她的唇边含笑,声音婉柔道,“七殿下说的话,难道小女子能不听吗”

    “歌儿我”慕容颜痛苦极了,颤不成声。

    “可是我却希望”冷岚歌伸出纤纤素手轻抚上慕容颜泪水纵横的脸颊,含泪哽咽道,“我却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即便你的心中已经没有我了可是,你与她的情爱,难道会比我与你的回忆更长吗”

    自己的外袍从她肩头无声地滑落,委顿在地。她绝世无伦的身体立刻沐浴在了柔亮的宫灯下,仿佛最耀眼的宝石,灼痛了慕容颜的眼睛,她猛地闭上了眼,僵硬地立着,一动不动。

    “别闭上眼,我要你好好瞧着我我要你看了我之后,永远不要忘记我。”

    慕容颜睁开眸,颤声道,“歌儿,我。。我怎么会。。”

    她想说,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这个一直放在心底不敢去触及的女子,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冷岚歌从地上拾起那件象征皇后身份的尊贵凤袍,在慕容颜面前缓缓穿戴了起来,自怜自惜,又复自伤。但最后,她还是逼着自己笑道,“别说啦,就让我最后再为你舞一曲罢。”

    慕容颜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冷岚歌凄迷的一笑,清绝的身姿一旋,绛红的衣带随风飘拂,如明光灼灼的烈火燃烧,映在清澈无波的池面。

    樱唇轻启,一道低回婉转的歌声在殿中幽然响起

    今夕何夕兮

    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

    心几顽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君不知

    舞到极处,几欲乘风归去。曲到尽头,柔肠百转,两人早已是,泪如雨下。

    倾情舞一曲,相思轻放下,

    君心不复归,情路永无涯。

    在唱到最后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时,冷岚歌一卷舞姿投进慕容颜的怀中,抬起手,一寸一寸地抚上她的眉目她的脸颊她的薄唇

    当初,自己便是用这首曲子跟她相爱相知,如今,便再用这首曲子跟她相分相离罢。

    “君不知君不知”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凄楚而不舍。

    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颜痴痴地盯着眼前柔情深意的冷岚歌,见她缓缓伸手搂住自己的脖颈,但觉唇齿间柔软清甜,鼻端幽香扑鼻,顿觉一阵神魂迷乱。

    突然间,冷岚歌用力一口,将慕容颜的下唇生生咬出了血,跟着在她的肩头一推,将她推开数步,她泣道,“慕容颜,这些年我爱过你,恨过你,恋过你,怨过你而如今,我终于要放下你。”

    说完,她便霍然转身,大步走向殿外,不再回首。

    慕容颜愣愣地望着冷岚歌离去的身影如被定住般一动不动,听着那厚重的门扉应声而开,又应声而阖。

    良久,她抬手轻轻触碰唇上细细的创伤,突然无法抑制地捂上胸膛重咳了起来,鲜血顺着唇角涔涔流下,她伸手入怀,颤抖地拿出那支梅花簪,仰天苦笑不已。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像我这样的无情无义的负心薄幸之徒,忘了才好

    只是遗憾的是我忘记亲口对你道一句,生辰快乐。

    深夜。

    “什么”大燕的礼部尚书胡琼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眸,惊骇地指着莫明轩,颤声问道,“依你之意苏姑娘她已被襄王殿下给给”

    莫明轩攥紧了双拳,痛苦地重重点了点头。

    胡琼只觉得浑身一软,不禁倒退了一步,险些跌倒在地,冷汗早已将身上的官袍尽数打湿。

    圣上十分看重这苏氏二女,几乎是每夜都让自己将护送这苏氏二女的动向飞鸽传书给宫中。

    今夜,胡琼刚将安全护送她俩至京畿驿站之事飞鸽上报,想到明日便刚好及时将这苏氏二女送入宫中,也正好赶上了皇后娘娘的生辰,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那块巨石。

    却万万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居然惹出了这么个惊天的祸端

    这送入宫中的良家子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其他男人玷污,哪怕那个人是圣上的弟弟,若是圣上得知了,自己恐怕也得落个护送不力,有损龙颜的大罪

    念及至此,胡琼一时六神无主,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走动,嘴里念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襄王殿下又何在”

    “大人,即便能寻到襄王殿下,你觉得他会傻到承认吗””莫明轩单膝跪在地上,盯着胡琼说道。

    胡琼停下了脚步,望着眸光闪烁的莫明轩,只听他咬牙说道,“想必大人该是听说过,那个襄王素来荒淫无道,他连圣上的女人都敢染指,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他顿了顿,接着道,“依属下对襄王的了解,他必会将此事否认,反而咬大人您一口啊,他定会说是大人您荐人不妥,将不洁之女献于陛下到时候,圣上定会听信自己的弟弟,大人和吾等怕是百口莫辩了”

    “这这”胡琼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全了,“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大人,依属下之见,此事绝不能被圣上知晓。”莫明轩定定地说道,“如今唯有一法,能保住吾等的身家性命。”

    “莫大人,快快道来”胡琼擦着额前的冷汗,急促地问道。

    “咱们,必须要想办法帮助苏姑娘度过进宫验身的那一关。”莫明轩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她可以安然入了宫,那往后的生死清白便与你我无关了。”

    胡琼瞠目结舌,颤声道,“莫大人这这可是欺君的死罪。”

    只听莫明轩掷地有声地道,“胡大人,横竖都是死,若是让圣上洞悉到苏姑娘已非完璧之身,你我一样得死可若真能侥幸让苏姑娘度过验身难关,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目光沉沉,压低了声音,“胡大人,您可得思虑清楚啊。”

    许久,胡琼终是长叹道,“唉,这还有得选么看来唯有此法,才有机会逃过一劫了”

    他踌躇了片刻,又担忧地问道,“听说那苏姑娘刺伤了襄王殿下若是真的死了也罢,可若是没死依旧反咬我们一口又该如何是好”

    只听莫明轩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他真有此意我等只好先下手为强,宁愿同归于尽,也绝不能容他一人继续逍遥快活”

    “看来,咱们得即刻启程回京布置妥当才是。”

    翌日,晨。

    苏璃稳稳的坐在马车内,心中却五味杂陈,前程到底有什么隐蔽的蛰伏在等着自己,她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家国事大,为报亡国之仇,死且无怨但她的心底还是不安,为苏琬往后能否平安逃离而不安,为自己能否刺杀燕皇成功而不安也为那个生死未知的人而不安

    慕容颜,那时你为什么要叫我小缇又为什么要说想我

    明明自己十五岁之前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人一丝一毫的印象,那么,十五岁之后呢

    自己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心烦气躁地微微掀起车帘,气势恢宏的燕京城门已远远跃于眼前,在一瞬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心底如流星般滑过。

    这座城,自己好像曾经来过呢

    、第29章 进宫

    这座城,自己好像曾经来过呢

    苏璃望着远处高耸的帝都之门,微微有些失神,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坐在车前策马的车夫身上,有那么一闪而过的瞬间,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白衣挺直,寂寥淡漠的背影。

    这背影,似乎也在哪里见过呢

    一直坐在苏璃身后默然不语的苏琬,此时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姐姐神情漂浮的面庞,忍不住揪紧了手中的衣角。

    她盯着她越来越陌生的侧颜,有难言的水气氲上眼眸,幽幽地叹息。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阿姐开始什么都不再跟自己说了呢

    听到苏琬的叹息,苏璃幡然拉回飘散已远的思绪,回眸转向这个愁容满面的妹妹,瞧着她弱不禁风的将自己缩在角落,苏璃的心猛地一紧。

    只有她,是最无辜的,她不过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年幼少女罢了,却因燕皇的一己私欲而被卷入这风口浪尖的囚宫之中。

    苏璃落下车帘,朝苏琬移近了几分,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安心,阿姐定会想办法让你全身而退的。”

    苏琬依旧垂着头,回想起昨夜,她本早已入睡,直到隐隐约约听到房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她揉着眼醒来一看,竟看到地上是一袭破烂且染上血渍的裙衫,而苏璃正青丝凌乱的披换着干净的衣衫。

    她怕极了,虽然她还不甚通晓人事,可心底却有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而更可怕的是,无论自己如何相问,苏璃都不肯吐露一言。

    良久,她还是咬了咬牙,低声问道,“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何你总是让我独自逃走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身上的血渍到底是从何而来”她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接着道,“还有,为何从昨夜起便不见那个那个人”

    苏璃心中一沉,盯着苏琬,一言不发。

    昨晚自己那副凌乱不堪的模样被她瞧去了,她因而忧愁揣测也是在所难免,只是自己怎么能告诉她,自己其实并不是她的亲姐姐苏璃,而是匈奴的公主;又怎么能告诉她自己进宫其实是为了刺杀皇帝,而让她逃走是不想她无辜受牵

    苏琬见苏璃还是不肯告诉自己实情,心中越发难过,带着哭腔问道,“阿姐。。你还当我作妹妹吗为何什么事都要瞒着我呢”

    苏璃抬手拭去苏琬眼角的泪,勉力笑道,“傻琬儿,你是阿姐唯一的妹妹啊你要知道,你和爹爹是我这辈子绝对去不会害的人,即便我有心瞒你,也全都是为了你好。”

    苏琬听了,眼泪流得更甚,她扎进苏璃的怀中,啜泣道,“阿姐。。我不懂”

    苏璃温柔地拍上苏琬颤抖的脊背,柔声道,“你不必懂。”

    那些艰忍,那些深仇,那些血腥,那些杀戮,那些伎俩你都不必懂。

    因为那种阴暗,本就不该属于你。

    因为那些伤痛,只能由我独自承受。

    硕大的车轮碾过平整的青色方石地面,马车徐徐而驶,站在紫禁城门口的年轻守卫,突然闻到一阵淡雅幽香,铁灰色头盔之下的肃穆表情开始微微地融化,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辆乌沉华贵的香车,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很快,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过了这扇门,便是皇城的后宫。门外站了一行手持仪仗的内侍和随侍的翩迁宫娥。

    苏璃和苏琬一下车,便有宫娥上前搀住,有一位年长的嬷嬷走至两人身前,上下打量着二人,恣然之色跃上沟壑横生的脸上。

    半晌,只听那嬷嬷冷声地说道,“先带两位姑娘去沐浴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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