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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人臣 第68节

作者:千代的爸爸 字数:16553 更新:2022-01-12 11:10:17

    官家的人皱了皱眉头“这位公子还请看仔细了再猜。”

    原来那行字写得太小,这个人看谜面简单,便没仔细瞧见是要给下联的,这会儿只能僵在原地,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尴尬得很。

    魏池拿胳膊肘捅了捅戚媛,戚媛可不想出这个风头,可惜魏池这个好事者还是笑嘻嘻的开了口“要不,等我们猜猜”

    官家的小吏同样不认识魏池,见有人想对,便示意那高个子把灯放了。高个子青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下联,便只好让给了魏池,魏池把灯交给戚媛,戚媛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好”官家的人没想到这位娘子竟然对的如此工整,忍不住叫好。

    奖品是一方小小的砚台,魏池把它转交到戚媛手上。高个子青年原以为是魏池要猜,哪知道是旁边的女子前来作答的,便忍不住喝起倒彩来。

    “妇人之行,不出于闺门。文魁庙里哪能让个妇人指手插脚却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带着妇人抛头露面到此,真是有辱了圣名。”

    这话便有些酸了,虽然这文魁庙稍有女人来,但没有谁说这里女人来不得,更没说这灯谜女人就不能猜,魏池便笑了“想来这位公子颇在乎这谜题了,可惜竟然没猜到,哎呀呀,若真是这般想要中彩,可求我内人再帮你猜中几个,赔给你可好”

    戚媛听了喝倒彩的话,本有些难受,听到魏池这样挤兑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魏池顺手从旁边又摘了一盏灯,挑衅的递到那高个青年手上。高个青年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不接,但接到手里却憋红了脸,答不上来。

    巧的是这个谜面同样十分有趣“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倒有些阴阳之气。”打一字。

    可惜别说高个子青年,就是那一行人都没人能答上来。

    魏池在一旁调笑“公子可想得远些,此处的阴阳之气非你方才口中的阴阳之气,虽都有些怪,可是有不同之处的。”

    这话一出,连官家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子可猜到了”魏池等人那高个子青年脸红的不行了才慢悠悠的说。

    “占卜的卜。”戚媛自然早就猜到了。

    这次得了一只笔,魏池得意的在那青年面前晃了晃“幸好大考不考灯谜,要不公子岂不前途未卜”

    那青年当然不好意思去接魏池手上的笔,将花灯往官家的人手上一塞便赶紧羞得走了。

    “公子,”官家的人瞧着魏池面貌清秀,文思敏捷,便说“恭祝公子今年高中。”说罢还向戚媛行了个礼“夫人真是好才华。”

    这话说得戚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谢过了,拉着惹是生非的魏公子逃离了文魁庙。

    “你呀真是的,刚才何必和别人争执,害得我好不难为情。”

    “难为情该是他难为情才是,瞧那年龄怕是寒窗苦读了不止十年,可笑终究抵不过你我,可见脑子不好用的人才如此迂腐。若是殿试上遇见了他,你看我不出个灯谜给他猜不过这是我一厢情愿,他怕是提不了名。说来还是夫人你”魏池笑得像个狐狸“若夫人能进的考场,那才情肯定得高中个状元才是哟。”

    “还没吃巧果子呢,嘴就甜成这样”

    185正隆二年

    半年的战乱压得魏池喘不过气来,这一天竟然逛得忘了时间,等他回到府上,早忘了自己乞的巧,至于那颗核桃上究竟有没有蛛丝,戚媛却总是一提就笑,不愿多说,魏池便只能作罢。

    临近京城的考生渐渐到达了,因为大家都听说今年皇帝要亲自参加出题,大家便忍不住议论,虽说是皇帝,但其实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说难听些,他懂多少不知今年的题会出成怎样,许多考生一想到此便难得不烦闷。

    其实这些考生的顾虑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林孝虽然为人不佳,但是他的学问还是很好的,在陪着小皇帝商议考题的日子里,他发现皇帝虽然就同龄人优秀太多,但他真的是太年轻了,或者说太年幼了,以他的阅历不可能给出有深度的题目。但林孝并不对此苦恼,他知道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此刻他最重要的就是一心顺着皇帝的意思办事。

    荀秉超因为余冕的病情被耽误了不少的工作,周文元借缝插针赶紧安排了不少自己人协助林孝,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文元发现陈熵的题目走得越来越偏,忍不住敲打林孝,但林孝不为所动,依旧不发一言。

    面对此情此景,荀秉超不由得暗暗得意,他早便料到局势会如此,此刻正是借周文元的手拔除林孝的好机会,若等到周文元动手,两人相争,陈熵必定会对林周二人反感,届时借着魏池的帮助,定能在主考官的位置安排上自己的人,如此,今年大考便能得到肃清,狠狠杀一杀礼部多年的歪风邪气。

    对此安排,大家均表示同意,唯有杨帆继对此颇为不满。

    “如此作为,与周林二人何异林大人多年为官之举,随意列出一二便足以治他的罪,如若如荀大人之法,怕这不是肃清,不过是政治谋害。”

    此话一出,荀秉超被“政治谋害”这几个字呛得说不出话来,一屋子人顿时哑然。

    “杨大人此言过了。”叶敬高略有不快“当年先帝如此手段,百官弹劾都没能治他的罪,如今不过是对待狡狐使用非常手段,哪里就谋害谁了。”

    杨帆继还要开口,叶敬高摆摆手打断他“这件事情不用杨大人操心了,我亲自去找魏大人谈。”

    叶敬高早年在魏池去漠南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他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魏池不是那种迂腐顽直的人,他找到魏池简单的表明了来意。魏池听到杨帆继直言与荀大人相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魏大人有何想法,还请直言。”

    “叶大人客气了,下官只是在想,当年提拔的顾命大臣为何会有杨大人在列。”

    是为了把刚正不阿的杨大人放在顾命大臣中给百官摆明一个态度还是说准备真的听听他的意见

    叶敬高细细一想,觉得自己的确略有些浮躁。

    “杨大人所想不过是要在朝中正风气,明视听,心是好的,但如今周阁老在侧,怎样用君子之道作为”

    的确,若是荀大人有办法直接办了林孝,又何必绕这样一个圈

    魏池做了个拱“若只有此法不得不为,下官定竭力相助,但同样请叶大人劝荀大人多多想想利弊,谨慎为好。”

    送走了叶敬高,魏池越想越是坐立难安,便收拾东西告了早退。大理寺很忙,一般没有人告早退,做少卿的李大人不由得多看了魏池几眼。魏池出了衙门急急地想往余冕那里赶,走了几步才想起余冕病得不轻,便又绕路到药房买了些好点的川贝之类的带去。

    余冕的清贫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以至于魏池每次进他家的院子都要对自己的奢侈豪宅惭愧许久。川贝之类不过是寻常药品,但余大人不不见得买得起好的,魏池便买了一大包交给他家的仆人。老仆人面露难色“大人不让收的。”

    “若你为你家大人做想,便收好才是。”

    老仆人这才收了魏池的礼,引魏池进去。今天天气好,余冕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因为咳疾让他难以入眠,这位能够率兵打仗的老大人不过几月便被折腾得面色憔悴。魏池不忍叫醒他,便坐到一旁等待。

    魏池曾听刘敏谈及荀秉超,但荀终究是他的上司,只能有只言片语感受到这位吏部堂倌的手段不输周阁老。但他是如周文元一般喜欢把弄朝臣掌控大权之人,还是仅仅是手段黑厚心存大局,魏池和他相交有限,实在难以推断。如今满朝文武担心的是秦王,是王允义,但魏池心里对这二位的心境尚有些了解,他所担心的是陈熵,是周文元。

    “魏大人脸色好难看。”

    魏池听到余冕讲话,这才从思索中惊醒,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余冕似乎知道他的所想,缓缓从躺椅上起来“魏大人不如陪着老人家我到外面走走。”

    余冕的家宅其实离皇城很远,不多几步路便到了城门,魏池有些不解,余冕却没有多于解释,带他上了城墙。夕阳余晖,城外萧瑟却较早些时候宁静了许多,百姓商家虽然不多,但算得上井井有条。

    “魏大人的家乡在哪个方向”

    魏池指了指夕阳余晖的地方“下官是蜀地人。”

    “魏大人少年便是两榜进士,位列三甲,不知是从几岁开始读的书”

    “下官因为家中开着书院,自懂事起便开始读书了。”

    余冕点点头“魏大人可知道书上哪些是安邦兴民之策,哪些是黑厚权谋之术”余冕猜到了魏池的来意“恕我直言,虽然魏大人年少便学有所成,但魏大人的才华却不在朝堂,说起来,魏大人可能不相信,驰骋沙场一辈子的王将军对你颇为赞赏,我与他都认为你是个将才。可惜你文臣出身,看不起武将之职,要不然你必定有大发展,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安,不知所措。”

    魏池一时黯然。

    余冕话题一转“魏大人,蜀中的风景真如书中说的一般美”

    “啊。”魏池满腹心事,随便应了一句。

    “我夫人在世的时候便老是对我说,想要去游历四方,可惜我竟然让她这一辈子都呆在了京城这个院子里。她最喜爱李白的诗词,想要去巴蜀一游,见识见识这山与水。可惜啊,可惜啊,只怕我们都要在这里待着啦。”

    魏池呆望着日落的方向,心里却装的不是故乡。

    余冕见他心不在焉便只得将这个话题作罢“魏大人是想来问问荀大人的事情吧”

    魏池点点头“下官不才。”

    “荀大人虽是百官之首,但此刻局势动荡,不应冒险内耗,一切当以军国大事为重。”

    军国大事指的应该是王允义,如果此刻还要去触动这位军权在握的大员的逆鳞,他会有怎样的想法就很难说了。

    “魏大人既然不在顾命大臣之列,当做好本职,如需向皇上进谏,则当公正,仅此而已。”

    虽然只有两句话,魏池豁然开朗“谢余大人点拨”

    入夜,余冕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这个简陋的小院子伴他走过了二十余年,如今,一双儿女或为官他乡或远嫁异地。那个为他操持一生的女子仅留得一个刻着名字的木牌位放在堂屋。在这个小院正热闹的时候,自己不但不长回京,还曾因为得罪权贵险些入狱丧命。有多少次,自己许诺她,要带她去游历书中的山水,但等到自己匆匆回京,却只见到空空的宅院,恸哭的老仆。

    “可惜啊,可惜。”到如今,自己已是风中残烛,为国为民操劳了一辈子,临到此时,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牢骚都找不到个闲人来听了。你总叫我老头儿,老头儿,我如今真的老啦。

    少年的陈熵此刻正用百倍的热情筹备他的第一次大考,他自幼经历着他父亲的严厉管教,这种严厉让这位皇家子弟拥有了异常坚毅的性格,不论政务有多繁忙,陈熵都要抽出一个时辰来向林孝了解进展并表达自己的想法。

    林孝极尽讨好之能事,只是一心顺着陈熵的意思安排,考题越是改动,君臣间相左的意见就越大,一时间竟停滞不前。陈熵只知道自己勤勉努力,却不知道林孝在其间两头卖乖,事情越办越慢。

    这几日陈熵走出书房都将近子时了,吕敬想到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总是准备了宵夜等着。今天正是陈熵爱吃的酥糕,陈熵吃了两口才看到端点心的吕敬似乎面有难色。

    “怎么了”

    “回皇上话,”吕敬欲言又止“明年便是新后入宫的大殿,按照规制还要选新晋的秀女十名作为妃嫔,后宫的诸位妃子都要晋辈分了。”

    对了,陈熵这才想起这个事情来“这个事情不是太皇太妃娘娘在安排”

    “太皇太妃娘娘体弱,便早把事情安排给长公主殿下了。”

    “又劳烦姑姑。”陈熵不经意间嘀咕了一句“帮朕传口谕给皇姑姑,一切从简,不必多费心,要以身体为重。”

    “咳咳,”吕敬把头垂得更低了“还不是那胡贵妃,”

    不提这个名字还好,一提陈熵便有了怒色“她要怎样”

    “她不愿挪出寝宫,不过长公主殿下已经安排妥当了,过了这月底,她便搬出来。”吕敬赶紧解释。

    “其他长辈都是本月,为何她要过了月底真是岂有此理”陈熵将手里的酥饼一摔“朕现在就要去会会她备轿”

    吕敬本想告个小状,没料到陈熵如此火大,心里顿时没了着落,又不敢劝,只好一边张罗着,一边又派人去合德宫送信。胡贵妃的寝宫紧靠着东宫,陈熵做太子的时候就看得烦了,一想到这个恶女人此刻还如此跋扈,便气不打一处来。

    到达的时候刚好子时,胡贵妃寝殿前的宫婢正在换班,见到皇帝突然来了,一时慌乱不已,拖延了好一会儿才通报给了胡贵妃。胡贵妃睡了许久了,突然被叫了起来,本想略梳个头,但陈熵已经坐在了正殿上,只好胡乱收拾了收拾,出来迎驾。

    胡贵妃虽然还没有被正式封为太妃,但她毕竟是陈熵的长辈,见了陈熵不用行大礼。陈熵见她形象狼狈,心里气消了些,便命人赐座。

    “不知皇上此来为何”胡贵妃傲慢的打了个哈欠。

    陈熵见此,稍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朕听闻母妃不愿移出寝宫,特来问问是有何缘由。”

    胡贵妃听了这话,知道是有人告了状了,眉头不由得一竖“是何人在皇上面前胡说本宫月底便搬倒是皇上,深夜至此,不知何意,本宫虽是长辈,但并没有子嗣,皇上如此夜闯,真是有失规矩,不知亲近的奴婢是怎样伺候的”说话间便狠狠的看着吕敬。

    胡贵妃估计没有睡醒又狂妄惯了,只想着找个理由把吕敬绕进去,却没想到这个理由令还未婚娶的年少皇帝大为光火。

    陈熵听闻此言又气又羞,脸色通红“平日只听闻母妃为人跋扈,今日才知道是个如此粗俗之辈”

    粗俗之辈胡贵妃听闻此言不由得更加冒火“本宫自幼长在塞外,比不得京城的淑女斯文,只知道实话实说。当年蛮夷围京,本宫的哥哥因为赶来救驾才染病而故,皇上不思体恤功臣,却在此刁难,皇上若有此英雄气概,自当自去剿贼抗敌,犯不着到本宫这里撒气,连长幼的礼数都不顾了。”

    我还没怪你的宫婢换班没有及时通报,你倒怪起我来了不提胡润之还好提到胡润之陈熵更是气得不行“你还真当胡将军是个功臣朕没有将他的恶性昭告百姓,没有连你一并做罪就是体恤你们胡家对我大齐有些苦劳。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

    秦王做事一向缜密,诛杀胡家一族的消息只由密报呈给京城,满朝文武虽然颇有些猜测,但至少表面上认为胡润之死名节尚存,更不知道胡家早被灭门。胡贵妃居于宫中,所知便更少,因为突然与家人断了联系,心中不由彷徨,便更想虚张声势试探陈玉祥,此番作为不过是越心虚越狂妄的表现罢了。却不想吕敬看不惯她给长公主难堪,私自告了小状,引得陈熵来找她摊牌。

    同是这个宫殿,陈熵当然记得自己被她挟持险些丧命,陈熵当然记得魏池是如何艰难的才救出自己,陈熵当然记得那天这个女人和她手上的宫婢是如何傲慢粗暴,待自己如同一颗棋子。原本想她不过是个愚蠢的女流,想到她已经遭受了被灭门的惩罚,顾念她是父皇的妃子,想就此放过,却不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就是如此恶毒,令人作呕。

    陈熵冷笑“吕敬,帮朕拟旨,将胡家意欲谋反乱上被满门抄斩的事情昭告天下,现在就把这个女人赶出这里,再找人拿清水将这里的地都洗一遍,这座宫殿朕以后都不准备再来了”

    胡贵妃一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陈熵此刻的样子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的脸上透露出的是一个帝王的寒气“满门抄斩”

    陈熵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四个字,扬长而去。

    陈熵一走,宫婢们便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纷纷收拾起来,但没人敢劝瘫坐在椅子上的胡贵妃离开。本宫的奴婢不敢劝,陈熵留下的人却更加不敢违抗皇命,他们见胡贵妃没有走的意思,便上来想扶她出去。

    没曾想不动还罢,这一动,胡贵妃如发癫一般,嚎哭着抓着椅座不肯松手。这几个宦官见胡贵妃发癫,心里不由得害怕,但他们更怕皇上,怕皇上盛怒之中迁怒他们,便一边颤抖着,一边想着办法拖拽着想把胡贵妃从宫殿里拽出来。

    陈玉祥赶到的时候,胡贵妃已经被拉到殿外,因为拼命的挣扎,鞋子都不见了,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住手”

    那几个宦官却不敢立刻住手。

    “皇上那里有本宫担待,你们还不住手”

    这才作罢,胡贵妃瘫软在庭院里,嚎啕大哭。

    “皇上不过是一时气话,你们先扶贵妃进殿休息,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若有人违令,按宫规严惩”

    胡贵妃却不让人扶,随便是谁靠近,她都撒泼打滚,一群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陈玉祥叹了一口气“你们全都退下吧。”

    偌大的庭院只剩她们两人时,胡贵妃突然停止了嚎哭,呆坐了一会儿,爬了起来“你竟然敢和我独处,不怕我掐死你为我胡家报仇么”

    “原来你就只想掐死我报仇而已。”

    听闻此言,胡贵妃的表情暗沉了不少“你如是说,看来是真的了。”

    “那个谋逆之臣能保全家眷的秦王保全了你家的名节,对得起你胡家了。”

    “对得起了哈哈哈哈”胡贵妃冷冷的看着陈玉祥“你说得对,对得起了。”

    “快回去吧,皇上年幼气盛,今天不过是气急了,本宫会劝陛下容你居住到月底的。”

    “陈玉祥,你一定很得意吧”胡贵妃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悲痛“能够看到我如此狼狈,你一定很得意吧你此刻一定在怜悯我,觉得我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悲痛欲绝。哈哈,其实我哪有你想的那样愚蠢,这么久以来,完全没有塞北的消息,我就是用猜都已经猜到了。哼哼,只是真的听着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一滴泪从胡贵妃的眼角滑了出来。

    “我们输了,我们胡家输了。”胡贵妃冷冷的笑了笑,走到一旁想要捡自己的鞋。

    “你这一辈子,都没有爱过我皇兄么”陈玉祥感到一阵恶心。

    “爱”胡贵妃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得表情,配合她一贯的傲慢,显得更为傲慢“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愚蠢的等着你那个小大人哼哼,这就是你愚蠢的爱等到变成了一个老女人,这就是你的爱如果这就是,那我,一刻都没有爱过你的皇兄。一刻都没有,你这蠢货。”

    “啪”

    也许是因为愤怒,陈玉祥的手停在半空中仍在颤抖。

    胡贵妃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揉一揉自己的脸颊,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去死我不会的,我们胡家输了,我输了,但我不会求死,你答应要让我住到月底,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当然,你这样的君子是不会忘的。我为何要死你们这群君子还要封我做太妃呢我要好好活着,看着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一天天变老,一辈子都得不到你所说的爱,你这蠢货。”

    、第一百八十六章

    186

    陈熵的诏书当然没有能够发布,但这件事情却没能逃过秦王的耳目。这件陈熵认为不足挂齿的小事令秦王大为光火,几乎是立刻写信痛斥了胡杨林。胡杨林略感一丝委屈,因为自己这个代长官不是主要管找燕王的事情虽然锦衣卫是皇帝的近臣,自己却和宫里人不熟,这种事情自然是自己控制不了的。秦王可能是真把自己当成沈扬那样的大人物来用了。

    秦王当然并不止是口头警告,在斥责的同时,立刻安插人手将胡杨林布置到了宫内的人脉中去,胡杨林只好不得不成为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因为陈熵的“警惕”,胡杨林不得不长时间被“安插”在他身边,按照秦王的要求,把小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在案,一旦有了“异常的举动”,便要第一时间向边关通报。陈熵并不反感胡杨林,他并不知道胡杨林背后就是秦王,甚至都没有觉察到自己惹怒了皇叔,在他眼中胡杨林是那个和魏师父一起救他出来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信任归信任,胡杨林终究不像魏师父那样是个有趣的人,陈熵看他闷闷的没趣儿,便不大搭理他,慢慢的把他忘到脑后去了。

    胡杨林站在御书房外面差点打起了瞌睡,便溜到小花园里闲逛。以往,这里总是宫婢穿梭,哪里容得他这样乱逛,现如今后宫正位暂缺,还要等年后才会甄选宫女,这偌大的皇宫还很要冷清一段时间呢。

    “啊”胡杨林打了个打哈欠,嘴还没闭上就被吓了一跳“公主殿下”

    “你平身吧。”陈玉祥早就看到他了,所谓旁观者清,陈玉祥见这位新晋的锦衣卫指挥使每天盯得这样紧,不由得多了个心眼。

    胡杨林行了礼赶紧想要退下,陈玉祥却示意他请坐。

    “还不知道胡大人是哪里人士。”

    “臣就是京郊的人士,臣承了家父的军籍,早些年是在王家军里做事,后来北伐回来便经沈大人调入了北镇抚司。”胡杨林大概猜到了这位公主所想,于是便干干脆脆的都说清楚了。

    “啊,胡大人参加了北伐啊。”陈玉祥不由得想到王允义“本在军中做得事情,怎又结识了沈大人,调入了北镇抚司了呢”

    纵使陈玉祥久居宫中,她也知道锦衣卫的肥差可不是谁都能捞得到的,且沈扬和王允义本就不合,他怎会结识了王允义手上的小军官并要把他调入自己手上呢

    “啊,当年在漠南,我大齐与漠南贵族举行马球赛,臣进了一球,沈大人便记住了臣,后来大人听说臣没有死在封义,便觉得这是个缘分,于是便调臣到了北镇抚司。”

    “封义打仗的时候,胡大人也在”陈玉祥还不知道这回事,于是便压抑不住好奇的心“那一仗,我军是不是特别英勇”

    “回殿下的话,那一仗甚为惨烈。”

    陈玉祥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忍住“听说皇上的老师,魏师父,当年也在封义守城,不知文官是不是都要上战场”

    胡杨林笑了“魏大人当然上了战场,说起来,援军来的时候,大家都跑去迎接援军了,就臣和魏大人坐在城墙上,两个人满脸黑乎乎的,那一刻臣可永远都忘不了。”

    “这样说来,胡大人和魏师父算是生死之交了”

    “应当算是生死之交了,若不是如此,魏大人进宫救驾的时候也不敢叫上臣。算来,臣与魏大人结识了有六七年了。臣才见到魏大人的时候,他才只有这么高呢。”没想到竟然聊着聊着聊到魏池了,胡杨林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那时候,他才从翰林院到兵部来,王大人指派臣教他骑马,魏大人可真是个倔脾气,偏偏选了个谁都不敢骑的马,愣是在十天之内将那马驯服了。马倒是驯服了,满身都摔的是伤,连拿筷子都拿不起来了。哎,看他是个读书人,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倔,又非要跟着学武功。”

    “那魏师父也十天就学会了”陈玉祥赶忙追问。

    “那当然不行,这是要硬功夫的,不过幸好学了一招半式,才出兵不久,魏池他们去探路的时候就遇到了伏兵,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我看到他全身都是血,几乎以为他一定是快要死掉了,但幸好的幸好,我们赶到的够及时,他没事。”胡杨林现在都记得,魏池还没说话就吐了一口血,当时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位公主的表情一样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

    “臣以为,他是永远学不会武功的,但是也许命运真的要考验他吧,作为一个文臣,他偏偏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等我们到达封义,他的武功真的已经像模像样了。”胡杨林心中不由感慨“那一个多月的每一天,封义似乎都要被攻下了,但是似乎只要有他在,就能再捱一天,就这样一天一天有一天,终于等到了援军。记得有一次,我们从城墙上下来才发现,刀的刀口都卷得没法用了,刀柄都砍松了,正想着要换一把,敌军又涌了上来,就用着这样的刀,我们整整支撑了两个时辰,现在想来,真不知道是怎样活下来的。”

    胡杨林一口气说了好些才察觉到自己失态,赶忙闭嘴。

    “无妨,”陈玉祥没想到这个人和魏池的关系这样好,他口中的魏池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自己心动不已,虽然很想让他再多说些,但这样也许真的很失态“胡大人请忙吧,本宫要去见皇上了。”陈玉祥对他友好的笑了笑,努力压抑了好奇的心,往书房里走去。

    胡杨林沮丧的垂着头,后悔自己一时失言。

    即将面临大考的陈熵和呆在京城里的学子一样忙得焦头烂额,陈玉祥进来坐了好一会儿了,他才发现。

    “吕敬,你为何不通报”

    “皇上,奴婢通报了的呀。”

    陈熵挠挠头。

    “皇上,吕敬是通报了的呀。”陈玉祥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玉祥在笑,但脸上的笑容却满是疲惫。陈熵有些心疼,便放了手上的东西“姑姑既然来了,不妨配朕出去走走。”

    “好啊,”明明是个小孩子,却要每天好几个时辰这样忙碌,陈玉祥真是非常担心,赶紧站起来“走,咱们到花园里去逛逛。”

    月的天正是蓝的时候,微风拂面,心情似乎应该如此景色般清爽。

    “姑姑。”

    “嗯”

    “父皇和父皇的兄弟们好么”

    “啊,”陈玉祥觉得这个问题很艰难“应该很好吧。”

    “姑姑,您应该对熵儿说实话。”陈熵没有兄弟,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应该和百姓家的孩子不一样,如果他有兄弟,他一定没有办法像百姓家的孩子那样待他。

    “熵儿为何会想这个问题”陈玉祥停下来,看着陈熵的眼睛。

    “因为,”陈熵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父皇曾经告诉过熵儿,熵儿已经是太子了,不应该再和姑姑走得那样近。我明白父皇的意思,我便想,是不是在父皇眼里,连皇姑姑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他还信任谁呢”

    陈玉祥心中一寒。

    “如今,父皇已经不在了,我终于敢问出这样的问题了,我不怕了。”

    仅有在自己登基前的那几日,自己惶恐,难受,像一个平民家的孩子那样,但是当自己坐上了皇位,取代了父皇,惶恐难受之中却似乎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其实陈熵知道,自己绝不是父皇的首选,因为自己是庶出的孩子,所以自己一直努力着,怕有一天父皇的选择不再是自己,即便自己做了太子还是仍旧如此。这种冷漠根植在心底,压抑得他不能自拔。

    那父皇,你曾经是不是同样痛苦痛苦得连与你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妹妹都不敢信任

    陈玉祥摇摇头“太祖皇帝一共有八个儿子,只有一个战死沙场,然后就,然后就。”

    因为猜忌,太祖皇帝一共换了三次太子,其中有一次还牵连到了自己的兄弟陈禧,为此他毫不犹豫的杀了与自己一同征战多年的亲弟弟,杀了自己宠爱的妹妹雍熙公主。直到这一次,才轮到了陈熵的父亲陈鍄,自己那时还年幼,但她仍旧记得陈鍄战战兢兢的样子,自己原以为燕王早就不是太子的人选,陈宿是他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他可以安心了,但是他没有,即便是坐稳了皇位,他仍旧不遗余力的要至燕王于死地对于陈鍄来说,自己会不会和雍熙公主一样,会以夫家的身份参与朝政,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幸好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陈熵露出了苦笑。

    “啊”陈熵叹了一口气“姑姑还记得么以前魏师父带着我叠纸蝴蝶顽,那时候真是快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活。”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如果有漫天的蝴蝶,那真如那天一样。陈玉祥笑着点了点头。

    “那姑姑相信魏师父么”

    “这,”陈玉祥觉得若是以往,自己一定会脱口而出,但现在,她认为应当想一想“姑姑不知道。”

    自己了解魏池多少呢说不定远不及他的朋友呢,自己又怎会知道自己应不应当相信他呢

    “熵儿会相信魏师父的”陈熵的眼中透露出温情与坚定“也许帝王注定就是孤独,但朕会相信一直陪伴朕的姑姑和救朕于危难的魏师父的。朕,绝不会成为父皇那样的人,绝对不会。”

    “皇上皇上”吕敬从远处跑了过来。

    陈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虽然吕公公陪伴他长大,但是这位公公这种大惊小怪的性格令他实在不喜。

    “余冕余大人病故了”吕敬气喘吁吁。

    “啊,”陈熵冷冷的撇撇嘴“周阁老怎样说。”

    “啊”

    “余大人是朝廷重臣,他病故了,内阁怎样说”陈熵看他迟钝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烦。

    “啊周阁老提议了人选接任,”

    “不用了,”陈熵打断了他的话“余大人安定京城,对社稷有功,即日安排厚葬,不过余大人的职位是京城危情之中定了,没有接任不接任的说法,原职位依照吏部的规矩选定,不用谁提议。”

    吕敬不明白陈熵为何要给他说这些,只是呆呆的站着。

    陈熵竟然被他耗得没了脾气,只好给他解释“周阁了越了规矩,若他还想着要推举谁,那朕便不会和他说这事,所以此次你代为朕去转告他。若他不明白,你提点提点他。”

    看着吕敬跑远的背影,陈熵苦笑周阁老哪里需要你提点吕敬是个好人,但是真的是个笨人啊

    余冕病故了,各怀心思的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人真心缅怀他,倒是远在异地的王允义忍不住感伤了好一阵。想到余冕多年为人,心中不由的敬佩。

    “皇上竟然称此礼为厚葬,当真可笑。”

    王协山感慨“区区孩童哪里能懂得这些若不是余冕,哪有他陈家王朝话说回来,若不是余冕,我王家何至于沦落至此。”

    是啊,如果京城没有余冕,蛰伏多年的王家真的就等来了机会。秦王罢了,胡润之之类更是罢了,即便是沃拖雷不过就是那般如此,这江山当真得异姓了。

    王允义笑道“兄长都快八十了,竟然还有如此念想。”

    王协山不紧不慢了喝了口茶“余大人尚且遭遇如此,老头子我如何不能存些念想”

    周文元没有不臣之心,却不如两位王大人有涵养,他见到吕敬来回话便明白这些小皇帝不如他想得那般的糊涂软弱,心中便以最势利的方式权衡着起如何变个法子从余冕的死中捞些好处来。

    第二日,便有人上疏建议召余冕之子进京任职,算是对余大人的抚慰。

    到此,便有个别老大臣看不下去了,余冕的人品在朝中颇有佳评,虽他从不与人结党,但斯人已逝,竟然还有人算计着要拿他的后人做筹码,这当真是有些令人看不下去了。

    已经离官的杨审筠甚至直接写了一封信痛骂了周文元一顿。周文元没有搭理他,却没料到杨审筠早料到他脸皮厚,命人抄了一份传给了京城的太学生,正恰逢大考,京城满是学子,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陈熵便只好求助魏池,魏池却正在被这件事情缠得焦头烂额。不为别的,正为他自己调入京城的两位学生卫青峰、颜沛伟。这两位如今都是言官,正为着这个事情参周阁老呢。魏池知道周阁老是扳不倒的,但这两位上疏前并没找自己打过商量,如今可好,周阁老的人满朝都是,即刻吏部就发了令,要赶两位回去当县令了。

    “皇上,此刻唯有按兵不动,”魏池认真的想了想“内阁本就负责国内各项大事,如今又没有真正的司礼监,余大人刚去,顾命大臣尚且难以与之抗衡,不如静观其变,待大考之前,时机到了,驳了内阁的意思,正好树立皇上的权威,又不至于太早与内阁对立。”

    “要如何拒绝内阁的请求呢”陈熵明白魏池的意思,如今周文元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果任由他把局搅乱,自己的皇帝还真是越发没有权威可言了。

    魏池冷笑“按照齐律,官员应当回家丁忧三年,即便是要入京为官,那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

    “啊朕明白了”陈熵豁然开朗。

    魏池内心却笑不起来,这个事情陈熵没想到尚且正常,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人那这个正当理由拒绝周文元的无理要求,可见朝堂的风气有多坏。这么多年,周阁老为了排除异己不遗余力,把内阁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放过,先皇在其间是不是多有纵容可这个恶果却要自己的幼子来吃,先皇是不是全然不曾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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