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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笙 第16节

作者:何为道 字数:24700 更新:2022-01-12 11:08:11

    要说仲安怎么知道韩笙在外头呆着,还是因为这货因为在咖啡厅闲的没事,给程瑾姚打电话对方关机,给仲安打电话吧,聊着聊着就说出自己在外面的咖啡厅喝咖啡,至于大晚上喝咖啡这件事,仲安没问,韩笙也没说。

    这般晚了从对方的家中回来,那人才刚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去看望。纳兰婉清将手机放下,阴沉着脸,嘴角反而失控的上扬。倘若是她人,她也不会说出什么来,但,偏偏,这人是韩笙曾经暗恋过的人,包括这么多年来韩笙之所以没有找过任何一个情人,为的就是等着那个名叫仲安的人回来。

    所以,你这样的如此对我的举动,难不成是终于心愿已了

    一种名为嫉妒的怒火根本就没有丝毫理智做出任何一种推翻的判断,甚至是一些不合情理的细节都被删减拔除受孕者轻而易举的忽略掉。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纳兰婉清却不知道那怒火的来源是嫉妒的原因,只是感到一种深深地背叛,名为契约的婚姻在这种背叛下竟如同它脆弱依附的薄纸一般,随时随地或是被撕毁,亦或是被燃尽。但现在,同样依附在子午石下结为伴侣的两人,即使知道一人背叛却不得在两年内保持婚姻状况。

    不,正确的说,两人的关系因子午石的存在而强制维持的也仅剩下一年。

    呐,韩笙,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她的手指轻挑的摩擦着手机上已经漆黑的屏幕,嘴角的笑纹彰显的冷意的纹络。

    韩笙洗好推开浴室的门,见客厅关着灯,便抄起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意外的却瞧见仲安发过来的短信。

    心中一暖,她浅笑的回复了一句早就回来了,不早了,你也睡吧的短信,简单的擦了擦头发才进了卧室。

    床头的只有一侧开着小灯,幽黄的亮度有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而在另一边的人侧卧着,想来是睡着的缘故,呼吸间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起伏小小的弧度。

    将床头灯关上的,黑暗中韩笙慢慢地躺在床上,她深深看着了一眼背对着她的纳兰婉清,而后才合上了眼。

    感觉到身侧的床陷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纳兰婉清睁开眼,眼眸深处像极了月夜的黑色,泛着难掩的波澜。

    、第83章

    自那天之后,两人将那诡异的算不上愉快的交流刻意得遗忘,只是韩笙表面上故作不在意的表现并没有让心思缜密且疑心重的纳兰婉清放下怀疑,相反却是雇了一些私人侦探调查韩笙最近接触的人和事务。

    那韩笙呢你以为她会乖乖的自怨自艾的处于被动模式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在纳兰婉清开始着人调查她的时候,同一天,韩笙也雇佣了私家侦探来深挖纳兰婉清在遇见她之前与照片上女子的事情以及这二人这些天的动向。

    总之一句话,这两口子哦,都不是个安分的主。

    身为韩笙好基友的程瑾姚最近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儿,但她又说不上来。

    “喂,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找我出来喝酒”包厢内,程瑾姚用手指戳了戳喝了好多酒已经呈现眩晕状态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的韩笙。

    “让你出来喝酒还需要理由”韩笙斜睇了程瑾姚一眼,一手搭在额头上,一手握着酒杯。

    听到这话,程瑾姚一乐。“你这话听得好像是我的不对了。”屁股挪了挪,她凑近了韩笙,肩膀撞了撞。“喂,你少喝点,我还没喝几口呢,你这家伙倒是先醉了。”

    韩笙眯着眼,一副别理我的样子。

    “瞅你这样是有烦心事了”将酒杯放在一旁,程瑾姚笑道“来来来,跟知心姐姐我说一说,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个不错的建议。”

    韩笙依旧不应声,只是半睁着眼,醉晕晕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劲儿。

    “哑巴了说话呀你”轻轻的一撞,程瑾姚撇嘴道“韩小笙,你找我来一声不吭,让我自己唱独角戏呢你”

    似乎觉得这样也有点过分,韩笙伸了个懒腰。“说什么只是想找你出来喝酒而已,你想多了而已。”

    “喂,你这样怎么可能不叫我多想”白了韩笙一眼,程瑾姚翘着腿嘎嘣嘎嘣的嗑着瓜子。“来,说说吧,看你憋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程瑾姚扬着下巴。“baby知心姐姐在这里。”

    见此,韩笙倒是笑了。“不好意思哦,我还真不想投入你的怀抱。”

    “真没情趣,人家是逗你开心哩。”程瑾姚一摊手,表示对方的不知趣。“来来来,要不要听姐姐我高歌一曲,来抚慰你受伤的小心灵”

    韩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滑稽的样子倒是取悦了程大腕。“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我,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说着,向前走了几步,选了一首抒情的歌唱了起来。

    韩笙虚着眼,仰靠在沙发上,视线虽聚焦在程瑾姚身上,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听了几分。烦心事吗应该是烦心事吧,倘若不是,倘若没有把那个人放在心上,她又怎么会总是想着关于纳兰婉清的事情,又怎么会一而再二而三给自己找理由不回家。躲避也好,不说也罢,种种的只为了,怕自己有一天终究是忍不住质问那人。

    韩笙回家时,是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的,跟也有点喝多了的程瑾姚挥手告别,扶着找不到方向感的手指输入密码,拉开门,耸拉着脑袋摇晃的脱掉鞋子,只是多少没有想到的是,客厅竟然开着灯,屋内静悄悄的,而纳兰婉清坐在沙发上,样子却是像是等待多时。

    已然喝多的韩笙咧嘴笑了笑,扶着墙,脚步有些乱的步入客厅。“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纳兰婉清并没有应声,她只是看着韩笙,眼睛平静无波,但那暗沉的色调并不能说明她此时心情也跟着平静,相反,沉寂的神色,冷淡的美目,若是熟悉她的人见到,恐怕心中早就警铃大振,这分明就是要发怒的征兆。

    见纳兰婉清并没有理会,韩笙反而自问自答的自言自语。“也是喽,现在都凌晨十二点多了,可不是该回来了吗”说着,她竟是自己一个人低低的笑了起来。“怎么还没睡觉,你若不睡,我先去睡了。”

    韩笙正打算绕过纳兰婉清,却听到对方比较冷清的声音。“你去哪了”

    脚下的步子一顿,韩笙转头,眯着眼像是在重新打量着对方一样,笑的好不开心。“出去玩了玩而已。”她向前走了几步,弯着腰,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对方,扯开的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怎么,生气了”

    一股浓重的酒味从对方的身上传来,纳兰婉清微蹙着眉,神色略显不悦。“你和谁出去喝酒”

    嘴角微微弯起,韩笙没有理会纳兰婉清,反而直起身子,转身就要走人。

    韩笙这种明显把人不放在眼里的举动显然激怒了早就压着怒气的纳兰婉清,她压低着声音,语气冷然。“韩笙,我再问你,你和谁去喝酒了”

    韩笙后退了几步,弯着腰双手放在纳兰婉清的两侧,这种动作,反而像是困住了对方,她垂着眼深深的看着对方,露出哂笑的样子。“你在质问我吗”

    纳兰婉清扬着头,精致的五官此时面沉如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只会有一指见宽,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而信息素掺杂着酒精的味道不禁让纳兰婉清深深地皱起了眉。

    “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韩笙面上犹带笑意,但那呼吸中吐露出的热气可着着实实说明这人算不上好的心情,正确的说,不如是已经处于怒气爆发的临界点。

    纳兰婉清看着韩笙站起身,走进书房,不多时便拿出一张薄薄的照片走了出来。

    几乎态度是算不上好的将照片啪的拍在沙发的一旁,韩笙咧着嘴,手指用力的点着照片上的那个艳丽的女子,一声一顿的说道“她、是、谁”

    在见到照片的一瞬间,纳兰婉清眉目中的神色稍有一愣,而后,面容越发的冷然起来。“你找人跟踪我”

    听罢,韩笙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就算是我找人跟踪你,那你,是不是应该尽一尽妻子的义务,告诉已经戴上绿帽子的我,这、个、人、是谁”她坐在一旁,上半身慢动作的挨近,嘴唇贴在纳兰婉清的耳际,声音挑衅。“还是说,她是你一直都在心心念着的爱人”

    “韩笙”她低声喝道。多日积压的怒气因为韩笙的咄咄逼人如火山一样爆发,纳兰婉清危险的眯起了双眼,眼里有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哎这就生气了。”她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天真的样子当真让人看不出这人就是方才咄咄逼人的那位。

    纳兰婉清用力的握紧着拳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这些天,晚上都去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是的,韩笙已经有七天未在家呆着,几乎每天都在仲安的家中过夜,想来心情着实不顺,而程瑾姚也是在今天回来,不愿意在家中的韩笙只能去了仲安那里。

    韩笙低低的笑了笑,歪着头,表情倒显得天真无邪。“啊啦,不是我在问你吗”

    已经被对方的神态举动弄得怒气勃发的纳兰婉清霍然站起身子,眼见着就要转身走人的时候,却被坐着的韩笙一把拉住,而后用力的拉了回来。

    腕上一痛,跌坐在沙发上。纳兰婉清皱紧了眉,用力的挣了挣,却因为对方太过用力而感到一阵疼痛,她抬起头,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韩笙道“松开”

    受孕者的动作显然激怒了年轻承孕者本就不甘的心,一阵强烈的信号冲击着分泌信息素的脑垂体,那种压抑的本该臣服却反抗的样子进一步刺激了承孕者的本能。她虚着眼,像是在雾中看花窥测的神态,带着一种压迫的危险,双手用力的握住受孕者挣扎的手腕,两人如叠罗汉一样双双落在沙发上的同时,承孕者算不上温柔的吻上纳兰婉清的嘴唇。

    激烈的吻,一方的进攻,一方无力的抵抗,正如承孕者和受孕者彼此映衬的身份一样,从某种方面来讲,承孕者在承担社会重要位置的时候,也奠基了在某种方面压迫性的支配地位以及受孕者受到本能的服从,直到一声闷哼。

    嘴角传来淡淡血腥的味道,年轻的承孕者眯着眼舔着咬破的舌尖,笑得越发的邪气。而反观那躺在沙发上的人,明明早已动情眼中波光潋滟一如春水盎然,偏偏却有着激怒不甘的颜色。一把拉起纳兰婉清,韩笙用力的握住对方的手腕。

    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跟着韩笙的脚步来到浴室,纳兰婉清咬紧着牙关,倘若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估计韩笙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但显然,更胜一筹的承孕者双手固定着对方,随后便将莲蓬打开,如雨一样的热水撒在两人身上,她浑身无力的被那人抱住,热气蓬发的雾气不禁让双方的呼吸加快很多。

    从某种方面来说,热水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信息素的传播。

    韩笙再次用力的吻住了纳兰婉清,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不自觉的跟从,两人沉浸在激烈的热吻中,雾气散涌,热水将两人浇透,薄薄的衣衫贴在肌肤上,逐渐加快的心跳似乎要跳出来一般,只是,如此令人心跳加快的场景,却被一人打破。

    而打破这个的,不是纳兰婉清,而是韩笙。

    “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第84章

    她从背后说是拥着她,不如说是禁锢要来的贴切。手擦了擦面前被水汽挡住的镜面,韩笙掐着纳兰婉清的下巴,贴着对方的耳际,像是轻声细语,又仿佛诱惑一样的轻声说道“来,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镜中不算清晰倒映出的受孕者无力的背靠着年轻的承孕者的身上,浑身湿漉漉的勾勒出别样的曲线美感。她仰着头,微微的喘着气,水流顺着下颚曲折的流下,蔓延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那青色的血管鲜明的能看出一下下鼓动的脉搏。而纳兰婉清此时水汽氤氲的样子并没有让韩笙心软,反而,困在她腰间的手掌越发用力的互相贴合。

    韩笙一手探去将莲蓬关掉,嘴唇贴着纳兰婉清的耳沿,呼吸吐纳间似乎都夹着让受孕者意乱情迷的气息。

    纳兰婉清无力的倚靠着韩笙,身上涌来的酥麻以及受孕者本能要服从承孕者的信息素不断冲击着她的感官。用力的吐息了数下,她甚至能听见彼此贴近的心跳声,那般震动的力量,似乎能将她整个人摧毁一般,无力的几乎无措。但显然,年轻的承孕者低估了纳兰婉清隐藏在骨子里的骄傲,亦或是世家子弟的傲骨。

    静默的空气中,热热的水气弥漫在整个浴室,两人贴着的如此之近,就像是从未分开的密不可分。久久的,那被韩笙禁锢住的女子忽然间轻笑了一声,嘴角掀起的弧度,轻蔑的傲骨风然,她微侧着头,红唇伏在韩笙的耳朵旁,声音虽是温柔如水,但那语调却听起来犹如冰锥。“我凭什么告诉你嗯韩笙,你又有什么资本来跟我说,那个女人是我的谁呢”

    纳兰婉清忽然间的笑了,尽管仍旧是那张让人见之就为之倾倒精致的容颜,却偏偏表现的不再是温柔如同古时大家闺秀的样子,此时的她,笑的异常妖娆,魅惑的如同蛊惑人心的妖姬。

    两人四目相对,并没有所谓的深情缱绻,而反倒像是针锋现对谁都没有退让半分的角逐。

    纳兰婉清挑衅的语言让韩笙同样也咧开了嘴巴,虽然依旧是在笑,但那模样,却更像是被气笑了要来的贴切。几乎是咬着牙凑近,韩笙眯着眼,吐息间是勃发的怒气。“看来我们有必要回到卧室告诉你我是你的谁”

    事实上,已经完全被承孕者身份控制,又或者说是强烈的本能刺激脑垂体的韩笙早就分不清为何生气,为何人受不了纳兰婉清任何的挑衅。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的她,只是想用行动来证明承孕者支配地位的权力。

    她说罢,竟是再次用力的握住纳兰婉清的手腕,牵着对方往卧室走,因为背对着对方,韩笙并没有看到眼中闪过一道暗光之色的纳兰婉清霍然向前一大步,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来了一个贼拉帅气的侧踢。

    韩笙只感到一道风声,心中暗道不妙,只是刚想侧身躲开,本就喝的有点迷糊的她脚踝却在这时扭了一下,脑壳子不出意外的被挨了一记,下一刻,就已经神志不清的倒在了地上。

    握着方才被对方她的力道的手腕,这样的能将对方侧踢倒地而不会带来重创的力道她还是能控制住的。已经缓过来力气的纳兰婉清恨恨的瞪着韩笙,似乎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遭受过这般待遇,最起码,像今天这样被对方咄咄逼人而陷于不利地位的情况,是从未出现过的。对纳兰婉清来说,肺都快气炸了,她抿着唇,盯着倒地不起的韩笙,神色阴沉。

    纳兰婉清毕竟是世家子弟,学一些防身术傍身是很有必要的,何况她的小时候又是按照承孕者的身份培养,学的自然要比一般人精明很多。

    至此,我们为也学过一些防身术却因为临场掉链子而壮烈牺牲的韩小笙默默的点根蜡烛。

    阿门 ̄ ̄y

    韩笙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她吸了吸鼻子,环顾着四周,显然,她依旧壮烈在卧室门口前,早上六点多钟的阳光透过窗户并没有暖和起来这货被冻了一夜身子,直到现在她已经打了不下二十来个的喷嚏。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脑壳子有些发疼的韩笙呆呆的从卧室拿出一张毯子裹在身上坐在一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样,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脸上的颜色倒像是脸谱一样黑一阵白一阵,最后,她哀嚎了一声,捂着脑袋懊恼不已。

    昨天那个鬼畜模式打开的绝壁的不是自己韩笙用力的抱着头,却感到疼痛的她下一刻就僵硬了,她咬着牙,有些愤恨。纳兰婉清,你丫的绝对是故意的,哪有你这般往脑袋上踢得

    可是韩笙捂着头,苦恼不已。

    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哎

    抽空去了趟医院,在得知结果无碍的韩笙免不了要松了一口气,而一连数天,纳兰婉清都不曾回家,本就也有些窝火的韩笙所幸有时候发呆的想着两人也许还真的走不到最后。

    这一天,韩笙受邀来看程瑾姚刚刚上映的一部电影。

    黑漆漆的电影院,韩笙没精打采的吃着爆米花,而且还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往嘴里塞。

    “喂,约你来看电影,你怎么总知道吃”眼见着马上就要到电影尾声,程瑾姚嫌弃的瞥了韩笙一眼,当然,你指望黑漆漆的一片对方能看到才怪。“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没精神的,怎么又遇见不开心的事了,我说你今年不会是犯太岁吧。”

    韩笙的手下一顿,继而百无聊赖的说道。“也许你说的是真的。”

    两人一同出了电影院的时候天还没黑,夕阳下的商圈看起来人还是人来人往,满的很。

    “走吧,阿笙,陪我逛逛。”程瑾姚歪着头,佩戴着墨镜的她穿着极为休闲,短袖,牛仔裤,头发仅仅是扎了个马辫子,大黑墨镜以及太阳帽当真是看不出一点的明星范。

    “怎么你就不怕被拍到”韩笙挑眉,将手中的一大袋子零食袋壳子扔到垃圾桶里。

    程瑾姚状似不在意的说道“无所谓啊,反正要息影了。”

    这话不免让韩笙听得一愣。“你要息影我怎么不知道”

    “啊我没跟你说吗”程瑾姚眨了眨眼,但显然被墨镜遮掩的她露出自认为可爱的表情并没有让韩笙看到。

    韩笙翻了个白眼。“大姐,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啊。”

    “”思考了半天,程瑾姚一摊手道“好吧,我也是头两个星期前被通知的。按照家里的人的意思,其实对我在影视圈活动的期限都已经往后延期了,我呢,你也知道,我是个孝顺孩子嘛,怎么可能让这个世界的双亲担心呢,我啊。”

    程瑾姚巴拉巴拉夸自己个没完,韩笙忍不住打断道“说实话。”

    “”撇了撇嘴,程瑾姚最终败下阵来。“如果我不接替家里的安排,就要立刻相亲结婚。反正在这圈子里早晚要退出来的,当年家里人同意支持我,还不是我早早的应下来接家族的生意。”

    “拜托,即使息影了,你还真以为没有人会挖你的八卦吗”

    “哎也是哦。”程瑾姚摸了摸下巴,颇为自恋的说道“我这么出名,难免不让人惦记上呢。”

    你真是够了韩笙捂住脸,瞥了一眼程瑾姚,但是这货现在这副打扮,倒是挺难让人人出来的

    世界上意外的事情总会有很多,起码,韩笙是重来没想到在这步行街上,竟能见到纳兰婉清和方艺馨。恰好,两拨人是相对而行,要说这缘分,当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而对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纳兰婉清的韩笙来说,是有些棘手。

    方艺馨自然也作了一番的打扮,但若果和程瑾姚相比,就豁然衬托了程某人相对而言略显乡土气息的妆容。

    而更加意外的是,方大腕竟然没有出口损她,相反,那小眼神还颇为的有些复杂。程瑾姚呢,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出来什么,但却在下一刻,方艺馨跟纳兰婉清耳语了一声,拉着已然愣住的程瑾姚就走了。

    什么状况Σっ°Д°っ现在傻住的是韩笙,已经摸不准什么情况的她怔怔的瞧着神色平淡的纳兰婉清,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未说分毫。视线左右瞄,而后向着纳兰婉清的背后延伸,就是不盯着对方的脸。

    但你指望纳兰婉清能说话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韩笙,向前走的样子却是要错过对方的。

    谁都没想到,异变就这样发生。

    正打算绕开韩笙的纳兰婉清忽然被对方推开,因为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大力撞了一下,纳兰婉清脚下一扭跌坐在地上,来不及反应,韩笙的身体却是直直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如此的变动免不了让纳兰婉清一愣,耳边是韩笙痛哼渐渐地变得细弱的声线,掌中留下的湿湿的温热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她几乎是颤抖的摊开手掌,入目的一片刺红。

    、第85章

    其实,在看到那颇有些距离隐藏在拐角处的墨镜女子拿着黑色细筒一样的东西指着纳兰婉清时,生平第一次觉得危险的她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推开纳兰婉清,意外的是她却中了枪子。

    她以为她推得够快的,但没想到子弹还是打中了她。

    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每呼吸一分,都像是神经被碾压过了一样,她说不出来话,气管里隐约有着甜腥的味道。

    本来韩笙突然间的晕倒免不了让周围的一些人驻足,但在见到纳兰婉清手中的鲜血以及渐渐从韩笙身上留下的鲜血时,突然的变故显然引起了人群的巨大骚动,不多时,以纳兰婉清为中心迅速空留处一大片的空地。倒地上的人在明显不过是被枪击,大部分人惊叫的跑开,而也有一部分的躲得远远的大胆的驻足观望,或是打电话报警,更有甚至挨近了一些拿起手机想将此刻拍下来,却在下一刻手机被一群身着普通服饰的人强迫性的关掉电话,随后,那一群人训练有序快速的将纳兰婉清以保护姿态的环形状将对方保护起来。

    在看到那一滩鲜血的时候,纳兰婉清甚至连如何思考都忘的干净,她只是颤抖的抱着韩笙,手掌哆嗦的捂住对方不断涌出血的胸口。

    又疼又麻的感觉慢慢的如同藤蔓一样拉扯着她的所有器官,韩笙咳嗽了一声,胸口钝钝的疼,韩笙甚至觉得自己连睁眼的力气都在渐渐消失。

    直到失去意识前,她其实都有些忍不住的想,纳兰婉清呐,我啊,果然是喜欢上你了。

    她从黑暗中睁开眼,没有光,唯独着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让她往前走。她走啊走啊,就像是在走在一道没有终点的道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到有些模糊意识的时候,黑色的空间像是要被碾压过一样,不断的压缩,她困在角落,直到后退的再无退路,上方却像是被撕裂的口子,泄露出微微的光亮,有点刺目,又有点微暖。

    一阵窒息感传来,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向上伸出手,指尖逐渐碰触到那细微光亮的裂缝,她用力摇摆着自己,像是在努力挣脱着什么一样,而后猛的睁开了眼。

    到处都是白色,模模糊糊的,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摇晃。她看到一个人,对方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随后,陆陆续续又进来一群人,在她的视线中似乎在说着什么,她感觉到身体被触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冰冷的东西落在她的身上。

    意识仅仅恢复了片刻,她再次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这里是病房韩笙虚着眼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胸口疼痛的她甚至在呼吸中都能感觉到撕裂的疼痛。床前的仪器不停的变换着数字和条纹,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共振一样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手臂上的针管。然后,她艰难的转了转头,视线缓缓向下,就看到守在床边的纳兰婉清。

    她坐在床边,视线死死地盯着韩笙,只是在四目相对的时候,那略显没有焦距的瞳孔被垂下的眼睫毛挡住,随后她错开了头。

    房中站着好几个人,身姿笔挺,看样子确实有武艺傍身,一句话,个个都不像个善茬。

    纳兰婉清向那几个人扬了扬头,那些人倒是恭敬的弯腰鞠躬后,便走了出去。韩笙在余光落在类似保镖的人动作开门的时候,不甚清晰的瞧见外面也站了好些人。

    视线总是觉得有些模糊,韩笙微微晃了晃脑袋,却想要眼睛不至于看东西看不清,想来,还真是起了效果,最起码,她现在瞧着对方倒是清晰了很多。

    对方似乎是一夜未睡,又或是很久,通红的眼,难掩的倦怠不难猜测出对方身上的疲惫。脸色不是很好,竟莫名的突显出一种别样忧郁的美感。她依旧美的漂亮,发丝慵懒的有着动人弧度的散在肩上,细长的眼,却没有韩笙最爱的那般波光潋滟的水湖色,反而清冽的如破冰一样闪着仿佛一种压抑而又决绝的孤注一掷。

    纳兰婉清伸出手,想是想碰到韩笙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顿,慢慢的又收了回去。“还疼吗”她的语调很轻,轻的好似吐息一般细若蚊蝇。

    全身已经疼的没了力气,就连呼吸都费劲,何况是说话呢。韩笙半死不拉活的瞅着纳兰婉清,氧气罩盖在嘴巴上,心中却是在吐艳。姐姐喂,你让我怎么说话啊,我又不会腹语。

    看起来精神气不错啊,韩小笙o ̄︶ ̄n

    但总要表示一下吧,韩笙想了想,最终还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明知道会很疼,怎么就不知道躲开呢”她依旧轻言细语,眸色中闪着让人看不懂的颜色。

    其实是没躲开,她是高估自己,没想到子弹的速度要明显高于她的反应。一提这事韩笙有点囧,但是已经完全处于不能说话境地的她只能装傻的眨了眨眼。

    如果能躲开,她在推开纳兰婉清的时候早就躲开了┳_┳

    纳兰婉清垂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样,屋内除了医疗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以外,再难听到别的动静,就在韩笙因为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再次听到对方开口说道“小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怎么,怎么可能不知道韩笙迷迷糊糊的想着,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做啊。

    她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自己的掌心被轻轻握住而后贴在一处光滑温热的地方。

    纳兰婉清静静地凝视着韩笙,即使对方睡着也并没有让她移动半分的地方。

    小笙,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二个肯为我挡枪的人。

    而当年也有一个人为我挡枪,她却没有你这般幸运,死在了枪下。

    是啊,你是不知道的,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般。

    她敛下眉,看着被她握住的手掌,而后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微侧着头,泛着淡色的唇瓣小心的在掌心落下一吻。

    她久久的看着她,视线涣散像是在透过韩笙而在看着另一个人,最后,慢慢凝聚,定格在韩笙略显苍白的脸上。

    纳兰婉清走在一处像是地下室一样长长的通道里,神色阴沉,身后跟着的人明显在身形上要比她强上很多,即使知道这人是受孕者的身份,但此时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有所轻视,反而神色异常恭敬。

    “查出了什么”她问的是身边的一人,名叫阿琛的女子。

    “那人是西区赵瑜的女儿赵雯。”

    “赵瑜”纳兰婉清淡淡的瞧了一眼她。

    “是。”她神态恭敬,半垂着眼跟在纳兰婉清半步之后。“赵瑜自从死后,帮派里的那几个大佬也死的死,伤的伤,自然也瓦解的差不多了,本属于她们西区的地段被另一伙人马占领。”

    “那么。”眼底阴冷的扫了一眼阿琛,口中的话如同她眼中的神色,冷的让人心底打颤。“这么多天,你们竟然没抓到那个废物,反而让她袭击了我”

    “阿琛办事不利,请大小姐责罚”她站定猛的躬身。

    她面上依旧阴郁,转过了头,脚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声音却是冷淡。“这次且记下,现在,那个废物在哪”

    “就在前面仓库。”后背早就布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阿琛擦了擦额头,赶忙跟上纳兰婉清。

    众人又行了百米才见到一处类似于冰库一样的铁门前,阿琛率先一步将门推开。

    这是一处大概有八十来平方米的圆形场地,周围四面倒像是用银色金属镀上一样。奇怪的是这里面除了人以外,就是一个空空的场地,而那场地的中间,一个已经被揍得不省人事,遍体鳞伤的女子捆绑在木质的椅子上,而守在她身边的人在见到纳兰婉清的时候,恭敬的道了一声大小姐。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耸拉着脑袋捆绑住的女子,示意一旁的人用水将对方泼醒,便坐在女子正对面不远处,耐心的等待着对方。

    视线模糊,浑身发疼,像是被车轧过的身子逐渐将疼痛反馈到达神经末梢,赵雯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还活着的事。

    她耸拉的脑袋晃了晃,最后下巴被用力的掐住,而后被迫的仰起头。

    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人面容精致入画,眉如远黛青山,当真一个美字。

    “来,醒醒。”

    赵雯听见对方这样的说道,而后脸颊被拍了拍,那人似乎是想叫她意识回笼,甚至还打了个响指。

    也许是真的起了作用,赵雯眯了眯眼,那方才还涣散的眼睛最后露出想要和对方拼命的凶狠神色。

    “纳兰婉清”

    她咬着牙,嘴里面的血腥味不知是被打的缘故还是因为丧失至亲的缘故,反复咀嚼,一阵的噬骨之痛。

    、第86章

    她犹如困兽一样的挣扎的,明明被勒出血痕却仍旧没有放弃反而越加挣扎的厉害。

    “纳兰婉清”

    相比于浑身狼狈且血迹模糊的张雯,纳兰婉清要显得清冷很多。她坐在对方三米见宽的位置,好以整暇的打量着对方,而后微侧着头,对守在一旁的阿琛说道“让她安静下来。”

    她的语调平缓,面部表情的脸上此时在白炽光的照应下,泛着一种冷血的色调。

    阿琛自然心领神会自家boss的想法,向前几步,先对着赵雯的腹部用力的击打,最后是脸,看似简单的动作,用的却是内家的手法,便叫的赵雯浑身瑟缩,抽搐了几下,如死鱼一样瘫在了座位上。

    赵雯死死的盯着坐姿一派优雅的纳兰婉清,眼神凶狠,口虽不能言,但视线却是一刻都没有在对方的身上错开。

    示意室内的人出去,唯独留下叫做阿琛的女子,纳兰婉清起身,弯着腰手指用力的扣住赵雯的下颚迫使对方仰起头。“你身为赵家的人,不好好在你的地盘里,巩固你母亲好不容易积攒的家业,跑到我这里来刺杀我,赵雯,你是觉得我动不了你,还是说,你认为你杀的了我”她的声音很低,吐息间似乎都有着一种阴冷的味道。“我对你赵家已经够仁至义尽,你不知感恩,竟然还想杀我。”

    “纳兰婉清。”赵雯的每一次喘息仿佛从胸口费力的挤压出来,破风的音调,好似陈旧的鼓风机,呼呼声中有着不甘的愤怒。“什么狗屁的仁至义尽,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如果不是你,那项投资根本就不会害了我的母亲帮派也不会瓦解母亲也不会。”她咬着牙,想要挣开对方的禁锢,却徒劳发现一丝力量都使不出来。

    “人都说赵家的小姐从来不管帮中事务,着实不像另母。起初我还不信,但如今看来,倒是我眼拙了。”纳兰婉清危险的虚着眼,冷漠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你真的以为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是真实的吗别忘了,这次投资我纳兰家占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而你赵家,也仅仅占了百分之十八,你觉得,是你赵家损失惨重,还是我纳兰家付出的更多”

    “你什么意思”

    “你是真蠢,还是在跟我藏拙”手指下移,最后定在赵雯的颈项用力的掐住,瞬间疼痛呼吸不畅使得对方脸色红的几乎彻底。“因为你的母亲,纳兰家的主体企业波及甚深,资金周转困难,如若不是海外还存在实业,我纳兰家说不定就毁在你赵家之手倘若不是你母亲那里出了纰漏,这次的项目怎么会失败”纳兰婉清甩开手,后退了一步,接过阿琛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而后丢在一旁。

    “不,不,你,你在撒谎”赵雯嘶哑的低吼,像是一种压抑的咆哮。“你纳兰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在意那些资金,是你,是你纳兰婉清,想侵吞我赵家家业,设计谋害我母亲。”她想用力挣扎,却再次悲哀的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笑话,你赵家的资产,我用在意吗相比我流失的那一部分资金,就是五个赵家,都偿还不来。”纳兰婉清沉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令人生畏。“我现在倒是怀疑,是不是你母亲伙同她人想从我这里谋得那一部分资金,最后事发狗急跳墙的想反咬我一口。”

    “你放屁”她的牙齿因为力气过重咬的咯咯作响。“我赵家虽是帮派,但母亲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又岂会做那等小人行为”

    “光明磊落”她冷笑的哼了一声。“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赵家是怎么发的家而在十几年前才慢慢地洗白,现在你跟我谈光明磊落”纳兰婉清弯着腰,嘴角掀起。“你配吗”

    “纳兰婉清你”也不知道是那股子韧劲儿终是让她能行动起来,赵雯猛的弹起身,却在即将碰到纳兰婉清的时候,被一旁的阿琛迅速的一拳重重的打在腹部。她发出一声哀嚎,就此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和椅子绑在一起侧倒在地上的赵雯用力的喘息着,额头因为疼痛汗水不断流的从发迹留下。她的眼中依旧有着仇恨,却又些许的夹杂着恍惚的坐立不安。

    眼底淡淡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纳兰婉清继续道“不过,我倒是想向赵小姐打听一个人,王茵,不知赵小姐耳熟不耳熟。”

    赵雯一愣,心里立马起了警惕,冷笑道“纳兰婉清你当我傻子吗你觉得以你我此时此刻对立的位置,我会告诉你”

    “这道无妨。”纳兰婉清浅浅的笑了笑,很奇怪的是,明明方才这人还阴冷的好似地狱阴司,此时却笑得面如春风。“看你的样子,你是知道她的。赵小姐,如果想少遭点罪的话,不妨告诉我,王茵她在哪里啊,不对,是应该称呼她司徒茵才是。”

    “你说什么。”被阿琛连凳子带人一同扶起,赵雯怔忪的看着纳兰婉清。

    司徒家和赵家在祖辈那起就是死敌,并且还同样生存在西区,想来一山容不了二虎,两派之争延续了数十年,但因为旗鼓相当,倒也维持这一个诡异微妙的局面。

    可以说,司徒这个姓氏在赵家是个忌讳。

    何况,王茵竟然隐瞒姓氏,而司徒又不是平常人家的姓氏,这些不得不让人怀疑。

    此时纳兰婉清口中谈道的王茵竟然姓氏为司徒,不免让赵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王茵和比赵雯年长十岁,可以说是看着对方长大且还是赵瑜的左膀右臂,如今这个如总是笑的很温和女子可能是司徒家奸细,怎么不让赵雯一阵惊骇。

    而不管帮中事务的赵雯之所以知道是纳兰婉清陷害的赵瑜,这其中就是王茵所告之。

    纳兰婉清眯着眼像是想从赵雯的涣散的眼中瞧出什么。

    “不,你说谎,不会的,阿茵怎么会是司徒家的人。”她喃喃道,最后像是一种无法发泄的惶恐怒吼道“纳兰婉清,你在撒谎”

    是的,是的,纳兰婉清一定在撒谎,阿茵怎么会是司徒家的人呢

    可是心底却有另一道声音细弱的反驳着她。

    那为什么帮派中的长老都死了,唯独就剩阿茵活着,为什么阿茵会知道是纳兰婉清在背后给母亲捅刀子,才会让母亲中计。纳兰家家大业大,如方才对方说的,那一次的投资却是足足高过赵家公司的五倍有余,相比赵家,纳兰家损失更多才是,何况,何况,据她所知,纳兰婉清行事在圈子里素来有好评,风评也很好,而这一次的合作确实也看出赵家在此方面的领域比其他公司要好才会选择赵家。而纳兰家和赵家并无恩怨,如果这次项目合作成功,相比于所谓的陷害得到赵家资产的理由,两家所得到的将会是更多。

    纳兰婉清根本就不需要作出这样明显不符合商人重利的行为。

    “瞧,我并没有说,你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司徒家的人。”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

    “明明就是你”她的话猛的一顿,确实像是掐住了嗓子再也吐不出半分。

    纳兰婉清并没有说司徒茵是司徒家的人,只是说她叫司徒茵而已。

    赵雯怔怔的说不出话,她的嘴哆嗦了数下。

    是啊,她其实,早就怀疑了,那次,那么多人陪在母亲左右,唯独司徒茵活了下来,相比于她这个长女,母亲更加信赖司徒茵这个人,司徒茵的处世为人,行事作风,帮派里早有一些下属隐约的把她当做少帮主对待,明明,明明她才是少帮主的。赵雯面上变得惨白,但此时的眼神却越加阴蜇起来。母亲的夸奖,下属对司徒茵的恭敬,这些她早就看在眼里,可是却无能为力,只因为她早早就被送出国留学,等着回来时,司徒茵早已在帮派里有了非凡的地位。

    她,早就感到了一种威胁,如今,母亲不在,帮派里大小事务均由司徒茵处理,她心有不忿,一个人想要单挑纳兰婉清,来向帮众人证明她才是帮中少主。

    “看来有必要让赵小姐跟着阿琛走一趟,来好好问一问那位刘家的人,我纳兰家投入的那部分资金到底是让她吞了,还是司徒家。”纳兰婉清语调很轻,她想阿琛示意将赵雯松绑。“希望赵小姐能好好配合,自然,我也不会难为你。”

    被阿琛扶起,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赵雯喘了几口气,眯着眼道“我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纳兰婉清却是笑了,她的声线很低,她向其走了一步,轻声道“就凭你慢慢所能看到的真相。”

    赵雯最终还是被阿琛扶了出去。

    纳兰婉清站在那里,静悄悄封闭的圆形场地,唯独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指腹在方才赵雯所禁锢的椅背上弹奏,舒缓的钢琴曲,无声的音符自她的记忆深处奏响,那像是滂湃又或是静谧的震撼,飘浮,略过指腹,近而由她的脊髓落入更深处已被撑开,扩张,又填满血肉的洞。

    她只会赵雯看到自己想要对方看到的,然后那一颗小小的怀疑种子,在不断看到的真相下,会发生怎样质的变化,她真是有点期待了。

    、第87章

    韩笙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赶过来的韩逹森老太太。

    对方脸上的憔悴以及关怀的神色,不由得让向来怕疼的韩笙红了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逹森坐在一旁,将外孙女的手放在手心里握着,眼中难掩的心疼。“好孩子,都过去了,外祖母在这里陪着你。”

    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韩笙瘪着嘴,鼻子酸酸地不行。

    “笙儿,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老太太的声音喑哑,眼角的疲惫隐约可见红血色,她为韩笙掖了掖毛毯,干瘪苍老的双手,用力的又有些小心的将韩笙的手圈在手心里。

    毕竟是有伤在身,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哭了一小会儿,韩笙同韩逹森说了一些贴己的话,最终迷糊的睡了过去。

    抚了抚外孙女的眉眼,韩逹森又看了韩笙片刻,才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而在外面,是早已恭候多时的傅蓉。

    老太太并没有理会一旁的傅蓉,而是自己径直的往前走,铺着绒地毯的走廊,她身后跟着傅蓉以及从身形看来倒是显得矫健的几位女子。

    “查出什么来了。”苍老的声音略显低沉,慑人的气度却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袭击小姐的人在跑到xx商场时,被另一伙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傅蓉紧跟在老太太身后,音线平稳,在说到下落不明时,语气略有停顿了一下。“但从录像看来,那女子挣扎时露出半侧面孔,倒是和西区的某一人相像。”

    “谁”韩逹森目光电转,厉眸生威,虽是平淡的语调,但那不容人的抗拒气场着着实实令人头皮发麻。

    “西区赵瑜的女儿赵雯。”傅蓉略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不过,那人显然没想到子弹会打在小姐身上,倒也不恋战,一击之后,转身就要跑,只是没跑过远,就被那一伙人抓住。”

    这件事韩逹森其实从纳兰婉清那里听到,韩笙是为了救她,才会中枪。而纳兰那小家伙在近日遭到了恐吓信后,怕出现什么意外,将恐吓信交给警方后,警觉的在她和小笙的身边雇了保镖,可没想到即使是贴身保护,却也出了问题,不仅不知道袭击她的是谁,而且恐吓信是谁发过来的也不知道。

    想到当时小清儿苍白着脸守在韩笙身边,说着都怪她想的不周全,安排人手不够,如果周全,笙儿也不会出事等自责的话,韩逹森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要是遇见心思歹毒的,这两小孩怕是果然还是年轻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碰到的是赵家的那个没什么心眼的兔崽子。不过小清儿倒也怀疑过说可能是司徒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赵家的人,毕竟那次投资项目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搞了鬼,三家损失惨重,如果不是纳兰家在海外还有些资产周旋资金,怕是损失的更大。不过,据她所知,赵家的赵瑜却是因为此次项目丢了性命。

    而纳兰老婆子又在项目出问题之前犯了心脏病,头些日子才刚刚苏醒,因为怕纳兰羽担心,清儿也特意嘱咐了自己不要和纳兰老婆子说关于项目出问题的事情,不过,纳兰家的企业总算是挺了过来,而现在整个公司能顶事的也就剩下清儿那丫头了。

    赵雯这是狗急跳桥要为母报仇韩逹森眯着眼,总觉事情有些蹊跷,但当一想到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外孙女时,那什么怀疑分分钟轰成渣滓。沉寂的目光中倒像是在酝酿着即将来临的风暴一般,阴沉的狠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要把赵家那兔崽子给我找出来”韩逹森用力的握紧手中的拐杖,声音冷的可怕。

    “是,理事长”

    又修养来了几日,韩笙身体状况算是是稳定下来。其间,在得知纳兰老太太生病住院时,好了一些的韩笙在纳兰婉清的陪同下一起去探望纳兰羽。自然,韩笙为何住院老太太也问了,但两人在之前也商量了一下,这事还是不让对方知道为妙,便撒了谎,说了别的理由。

    这一天,想出来走走的韩笙被韩家的保姆搀扶着,在外面晒太阳。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韩笙舒服的眯着眼,仰靠在被保姆拿了一个垫子放在背面的长椅上。

    来往的人的交谈声,有孩子嬉戏奔跑的笑声,以及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韩笙整个人放松下来,清晨的太阳不是很毒辣,偏些暖和的温度,着实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有什么突然间挡住了即使树上的枝叶也无法阻挡的光亮,韩笙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人站在她的面前,身材高挑,腰肢浪漫,对方逆着光,瞧不真切神情,头发荡漾着最动人的波浪,仿佛像是从黑暗中走过来一样。

    韩笙眯着眼,一瞬间的怔忪像是从缝隙中努力瞧出对方的样子,而后在记忆中组装拼合。

    “今天身体觉得怎么样”

    她听见那人这样说道,语气柔和,语调轻柔的好似含了蜜一样的甜腻。

    对方走近,熟悉的样子慢慢像是老电影循环渐进播放一般,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

    那人的眉目依旧精致如画,一举一动也皆是动人风情,而在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纳兰婉清时,韩笙忍不住的舒展了眉宇。

    “还好。”韩笙轻声说道。“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吗”倘若不是经历这次事情,韩笙怕是还有些转不过弯纳兰婉清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何况,她又从外祖母那里得知,婉清自从接到恐吓信后,便在她和自己的身边安排的保镖,想来心情本就烦闷加之祖母病重,那天自己的态度也着实过分些

    韩笙也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好吧,她并不是纠结于纳兰婉清同她保持距离这件事,而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以及两人亲密的举动。

    但好不容易两人冰释前嫌了,并且赵家的人还未抓到,怎么说都像是个潜伏在身边,韩笙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说什么,就想着等着处理好赵雯的事,再说也不迟。

    “嗯。”纳兰婉清坐在韩笙的身边,从保姆那里结果羊毛毯为韩笙盖住腿。她抬眼看着韩笙,只瞧着对方闭着眼,一幅闲适至极懒洋洋的样子。“莫要在这里睡,当心着凉。”

    她轻声叮嘱道,就见着那人转过头,看着她笑的温柔。“放心,我知道的。”

    “我若不说,你岂不是要睡着。”她轻声说道。

    听罢,韩笙倒是无声的笑了笑。“要不我们现在进屋吧。”

    “怎么不晒太阳了”纳兰婉清挑眉,伸手扶起要站起来的韩笙。

    “呐,你不是也说了吗,在晒恐怕就要睡着了,睡觉嘛自然是回屋睡比较好。”两人说着,便进了医院回到了病房。

    韩笙复一靠在床上,打开电视看起了娱乐新闻,而现在娱乐的头条却是程瑾姚要退出娱乐圈回家继承家业的报道,主持人表情丰富,侃侃而谈程大腕成名多年的绯闻以及成名代表作和奖项,韩笙看的津津有味,如果再有零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头些天,程瑾姚也没少往医院跑,不过这两天因为要退出娱乐圈,事情比较忙,故而来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纳兰婉清在一旁削苹果,而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放在盘子里,放在韩笙面前。

    韩笙也不客气,一边吃着,一边和她聊电视上的程瑾姚被主持人误报的几件传闻。

    纳兰婉清安静的听着,偶尔在需要回答的时候给予答复,事实上,从某一方面来讲,纳兰婉清是个不错的倾听者,最起码,对于韩笙这个话唠是这样的。

    怕韩笙无聊,纳兰婉清将平板,电子游戏机等一些打发时间的电玩拿到了病房,话说,有种被当做小孩子的感觉让韩笙有些小酸爽。

    婉清怎么知道她很喜欢玩这些﹏韩小笙捂住脸,没人的时候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又在韩笙这里坐了一小会儿,纳兰婉清起身去了纳兰老太太的病房,老太太似乎精神不错,甚至在清晨让保姆扶着在外面活动十来分钟。

    “祖母总归要小心一些的。”这是在守在纳兰老太太一旁的纳兰婉清。

    “清儿莫要担心,老婆子我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事。”对于前不久孙女隐瞒公司出问题的事情,老太太自知自己身体不好,这孩子怕自己担心才会不说,对她一个人扛下来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

    但不管怎么说,孩子嘛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长大,何况清儿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也很好。

    祖孙俩说了些贴己的话,纳兰婉清因为公司的事情,才起身离开。

    回到车子里,纳兰婉清揉了揉眉心。

    “小姐,赵雯已经回到赵家。”

    说着这句话的,是穿着西装,坐在前方开车的阿琛。

    她垂眸不语,手指轻击着一旁,像是有什么音律在指尖流淌一般,慢慢的打着节拍。

    “派人盯着她,稍有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是。”

    、第88章

    一切都已经慢慢上轨,该就位的,该来的,总归是少不了,也差不了。现在,她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她闭上眼,眉目舒展的平静。

    这棋当然是一步一步的下着来得好,但乱了规矩,像了跳棋,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终究是要乱的,那她便将一开始就弄混的水变的更混。

    就等着鱼儿自己撞进网里,或者。

    她睁开眼,眸中的色泽淡漠的几近寡情。

    韩笙算是在医院暂时性的住了下来,因为毕竟是胸口中了枪,需要住院观察,何况,韩逹森并不放心韩笙这小身板到处乱跑。

    其间,纳兰婉清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韩笙也自然知道她是因为公司上的业务忙得不可开交,当然作为合格伴侣的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等好得差不多走路也不喘胸口不是那么疼的时候,早就是一个月之后而纳兰婉清似乎也在同一时间得来空闲时常来医院探望。

    而纳兰老太太因为身子需要敬仰,早就可以出院的时候,就去了国外的山庄静养,公司上大部分的事情交给了纳兰婉清处理,当然,对那个她无奈的小女儿,也另找了她身边一个能力卓越的助理辅佐于她,就怕这个不争气的小女儿在她不在这期间惹出什么祸事来。知道这个的时候,纳兰婉清正在办公室同一人说话。

    “所以,你想说什么”纳兰婉清神色平淡,她仅仅是瞥了一眼面前妖娆的女子,而后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文件上。

    “没感觉到吗”那女子举手投足间赚足了艳丽,却偏偏有着让人怠慢不起来的雅致。

    这一次,纳兰婉清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有条不紊的写着什么。

    对于纳兰婉清的不理会,那女子反而起身,一手撑在办公桌上,一手抬起纳兰婉清的下颚,慢慢弯下的腰,视网膜内却未见女子半分惊慌,而后她笑得更加艳丽,在对方的耳边轻声道“你祖母,是分明要篡你的位的。瞧,这般无情无义,你还要为纳兰家卖命,这用完了,也就扔了。你说是不是,清儿。”她笑眯眯的瞧着纳兰婉清,似乎想从对方的神色中辨认出什么一样。只是令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纳兰婉清只是轻轻地挣开她的禁锢,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淡漠的让她的心情越加的不好起来。

    “说完了。”纳兰婉清的声调很淡,淡的很难让人猜测出这人的心情好坏。“慕青岚,如果你想跟我谈那项目的问题,我随时欢迎。但,若果要说别的话,门在你后头,我就不多留你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容渐渐变得阴沉的女子,直到对方像是困兽一样再次的钳住她的下颚。

    “倘若不是早就知道你这般冷清冷意的性子,我真想”慕青岚铁青着脸,阴蜇的表情衬着她艳丽的面孔偏得了几分狰狞之色,而后她眯着眼,直直的盯着纳兰婉清的瞳孔,而后像是忽然间发现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她抚摸着对方的脸颊,语气柔和的像掺杂的蜜意,甜腻的几乎醉人。“你果然还是爱着我的吧,清儿,如果不爱,当年在我收购你纳兰家在海外百分之五十资产的时候,你早该对我绝情决意了才是,偏偏,却还是见了我,让你的祖母放了我。”似乎想起当时情景,慕青岚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纳兰婉清抿着嘴唇,头微微撇向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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