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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钗黛 第14节

作者:允 字数:26194 更新:2022-01-12 11:35:53

    凤姐道“你和她都一样,恨我拦了你们的路呢,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群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平儿见凤姐也红了眼睛,知道她是真正伤了心,便把自己的愁肠倒先放下,过来宽慰凤姐道“奶奶一时生了气,在我这里说说不要紧,千万别去外头说了,叫下人们都伤了心,为今之计,奶奶还是先服个软,笼着二爷,二爷贪那头新鲜,过了几天不新鲜了,也就丢开手了,照旧还要回到奶奶这来的,奶奶再拿手段治她,什么人治不得人总看长远,争不争的,不在这一时。”

    凤姐方才一时气得昏了头,将平儿一起骂进去了,此刻见她反倒来安慰自己,心内熨帖,只面上还拿着主子奶奶的款儿,冷哼道“她们是下人,你不是下人么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做张做致的拿大”又叫她“快滚出去和你的好二爷快活去罢”

    平儿心中实在委屈,慢慢退出去了。

    凤姐在屋中生了一回闷气,至傍晚时分自己缓过来了,深悔说重了话,倒不是说待平儿有多内疚,只是当此多事之秋,家中人心不稳,平儿是她左臂右膀般的人物,不能白白叫自己推到贾琏那头去了,因此又走出门去问小丫头“你平儿姐姐呢”

    小丫头还没回话,平儿已经从那头过来,叫一声“奶奶”,正好将手里一碗茶端进来递给凤姐“奶奶心里不舒服,怕积火,喝碗茶散散。”

    凤姐见是一碗凉茶,里头虽格外加了红枣,算不得大寒,然而初春之时,也实难得,可见平儿之用心。凤姐这回倒有些歉疚起来,还端着架子冷着脸问平儿“你一下午,就去厨房弄了这么点东西背着我又四处躲懒,倒拿这点子东西糊弄我”

    平儿不答话,那外头周瑞家的正好过来,闻言抱不平道“瞧奶奶这话说的,我一下午来回几次了,平姑娘都好好地在这里当差呢,奶奶疑心谁不好,怎么疑起她来了”

    凤姐听见自己误会了,脸上微红,又打起精神笑道“周姐姐怎么来了是太太有话要说”

    周瑞家的笑道“太太说,前些时候忙乱,家里进了人,也没来得及给赏赐,就叫我来跑一趟腿,把给那位的东西送到奶奶这来。”

    凤姐听她这语气,知道王夫人是在替自己撑腰,稍为纾解,扬着笑道“麻烦周姐姐了。”又让她进屋喝茶,周瑞家的连说有事,把东西交平儿收了,又对凤姐夸了平儿几句,自己慢慢走了。

    凤姐使眼色叫平儿进屋,一入内便瞪她道“你在外头一下午,怎么也不吱一声”

    平儿笑道“我瞧奶奶心烦,所以没敢出声打扰。”

    凤姐道“那你怎么不去歇歇”

    平儿笑而不语她是怕凤姐在屋里发脾气,叫外头人看见,所以守在外面,若有人近前便可出声示意,这心思凤姐其实明白,只是说出来倒又显得她在邀功似的了,因此绝口不提。

    凤姐见平儿这等逆来顺受,越发兴致怏怏,晚饭时候,从她自己份例里拨了四个菜过去,平儿谢过,慢慢吃了,凤姐又走到门口看她,见她吃得比往常少了许多,心下甚是过意不去,到晚间贾琏又不来,凤姐本想打发平儿自己去睡,叫她松泛一晚,然而夜里又实在寂寞,因此这话到底没说出来,她是极要面子的人,心里觉得对不起平儿,晚上倒越发虎着脸让平儿伺候,平儿正见她心情不好,越发小心谨慎,等她闭眼慢慢睡下,自己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忆起白日,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眼圈发红,眼泪无声流出,本来还只是一滴一滴滴落,到后来便串成水流了,平儿见自己哭得不像,怕沾湿了被子,叫凤姐惊觉了,赶紧用手抹去,谁知手一伸出去就叫本该睡着的凤姐捉住了,凤姐木着脸,盯着她,半晌没作声。

    平儿被凤姐吓了一跳,也呆住不动,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平儿平躺着倒还好,凤姐侧躺着,时间久了,身体颇觉劳累,平儿察觉了,便轻声道“奶奶有话躺着说罢,这么着一会身子就麻了。”

    凤姐哼了一声,放开她的手,自己坐起身。平儿见她起来,也只能起身,拿了件衣服披在凤姐身上。

    凤姐两手捏着衣襟还不说话,平儿又试探着问道“多早晚了,奶奶怎么还不睡”

    凤姐看她一眼,道“你很希望我快些睡了,你再痛快哭一场是不是”

    平儿被她说得低了头道“奶奶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凤姐又哼了一声,坐近一点,盯着平儿看。

    平儿站在床边,扭头不让凤姐看。

    凤姐就直直走下地,扯着她转过半边身子,盯着她的眼看了一会,丢下一句“今日算我没说对话,改明儿你去我库里挑几件首饰给那个贱人,你自己也拿一件。”

    平儿忽然听她说出这形同道歉的话来,直如这时辰出了大太阳一样稀奇,又不好问凤姐,就只盯着她看。

    凤姐说这短短几句,自觉比应诺贾琏纳妾还要丢人些,把脸一沉,闷闷又躺回去,冷着声音道“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伺候你主子睡觉”

    平儿如梦方醒,赶紧凑上去贴着凤姐睡了。

    一夜好眠。

    、第85章

    凤姐自打定主意,果然拿出大房的款来,趁着贾琏不在,自己走去看了一回马英娘,将王夫人所赐钗环,并自己的几份贵重头面亲自送去,面上春风和煦,口内绝不提从前,只当马英娘是当真娶进来的良家,自己也是真正贤良淑德的大家奶奶一般。

    马英娘是见识过她的厉害的,见她这样,心中实在害怕,晚上贾琏回来,不免拉着他又流了一回眼泪道“二爷救我”

    贾琏立时就道“那泼妇怎么为难你了”又叫丫鬟来问,那伺候的小丫头道“二奶奶来送了一回首饰,说以后要和睦相处,好生服侍二爷。”

    贾琏听并无过分之语,倒不大好意思拿言语生气,就命小丫头们拿那些东西来看凤姐选的都是好东西,内里甚至有贾琏曾送给凤姐的一对耳环。贾琏见了耳环,沉吟片刻,安慰马英娘道“你放心,她是个直性子的人,有什么事,向来都做在明面上,如今既认了你,又肯送这么些东西,以后必定安稳无事的。”

    马英娘哭道“奴一见她,就害怕,总觉得她又要卖奴似的。二爷不知,被牙婆领出去的那时候,奴死的心都有了。”

    贾琏情好之时看她自是百般顺眼,如今和她过了几天,情分淡了,渐渐便觉倦怠,胡乱敷衍道“有我在,以后不会了。”转出来问小丫头子“你二奶奶在哪”

    小丫头道“大早就去和老太太请安了,这早晚还没回来呢。”

    贾琏听了,便往贾母处去,一路熟惯的丫鬟们见了,都只玩笑着和他说恭喜,要向他讨喜钱。

    贾琏当时赌气,在马英娘屋里连住几日,耳目里见不得别的人了,如今一入内宅,见了这许多莺莺燕燕,顿时眼花缭乱,一一调笑几句,到了贾母处,只见凤姐不似以往那般大妆大扮,只素素挽了个髻子,插一支金簪,穿一身淡色衣裙,坐在那里陪贾母抹骨牌,几句话便将贾母逗得大笑起来。

    贾琏掀帘子进去,笑道“老太太在这里玩什么呢”又装作故意发现凤姐一样,道“怎么你也在这里”

    凤姐白他一眼,并不答话她清瘦许多,原本是富丽堂皇,宛若神仙妃子,现在倒又添了几分出尘清矍之气,眼波流转之间,把个贾琏看得早酥了骨头,腆着脸凑过去,口内只道“我看看你拿了什么好牌。”

    凤姐道“什么好牌也是枉的。”伸手要打一张,手被贾琏抓住,贾琏借机在她手背上摩挲一回,只觉柔滑细腻,早连半边身子都软了,慢慢一勾,把她手上的牌取下来,道“这个不好。”又从凤姐右手边取了一张,扔了出去。

    凤姐恼道“你一来,我就只是输”

    贾琏笑道“无妨,无妨,你输了,我替你出。”

    那贾母见他夫妻两个要好,眉欢眼笑,自己倒把牌一丢,道“怎么今日特别累似的。”鸳鸯笑道“老太太还是别坐久了,起身四处走走,横竖钱也赢得够了。”

    贾母就赶众人道“听见没,我累了,不玩了,你们快出去叫我歇歇。”

    众人见她嘴上这么说,眼里只看凤姐贾琏,都笑嘻嘻地起来,也不忙出去,还陪着贾母说话,只把这两人丢在外间。

    贾琏欢喜非常,拉着凤姐又说了几句想念之类的话,凤姐无可无不可地听了,听贾琏说了一句“晚上等我。”便把手一甩,道“我同老爷说了,老爷已经答应将秋彤赏给你,今晚大约就来我们院子里了。”

    贾琏面上露出喜色道“当真”

    凤姐瞧不上他这样儿,再白他一眼,拔脚就走。

    贾琏忙追出去,好二奶奶,亲二奶奶叫了一路,赌咒发誓,今晚只和她好,凤姐知道他得不到手,所以越发抓心挠肺的想要,冷笑一声,越不叫他如意,叫丫鬟打发他出去,自己径直去寻宝钗说话了。

    园中如今人尽皆知,要寻宝钗,只管往潇湘馆去就是,因此凤姐倒不往蘅芜苑走,反而去了黛玉处。谁知到了那里,只见黛玉站着看小丫头子逗鹦鹉,并不见宝钗的人影。

    黛玉见凤姐前前后后打量她的屋子,忍不住问“凤姐姐在找什么”

    凤姐笑道“你把人藏哪去了”

    黛玉怪道“凤姐姐这话说的,我这里除了我和紫鹃她们,还住着谁倒叫你巴巴儿地来找。”

    凤姐笑道“我找薛大妹妹。”

    黛玉道“她不在我这。”凤姐怪道“那她去哪里了”黛玉看她一眼道“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

    凤姐哎哟哟一声,走上去笑道“谁不知你和宝丫头两个秤不离砣的好妹妹,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免得我找。”

    黛玉还没言声,紫鹃从外面进来道“环三爷受了些凉,宝姑娘去看他去了。二奶奶去那里看看,若不在那里,就是在太太那。”

    凤姐对黛玉一笑,对紫鹃道“素日都说你妥帖,果然不假,谁不知宝钗和她好,我问她,她还在那里拿腔拿调的不肯说呢。”

    紫鹃笑道“我们姑娘一时没想起来,想起来,一定和二奶奶说的。”

    凤姐见她亲自提着食盒,又问“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还叫你亲自去拎呢”

    紫鹃只是笑“瞧奶奶这话说的,我们难道不是干活的么姑娘要喝东西,小丫头子又说不清姑娘的喜好,与其叫她们来回跑,耽误了姑娘的东西,还不如我去了一趟,清清爽爽,也没多少脚程。”

    凤姐笑道“我也知道,你和平儿一样,都不爱使唤下面这些小丫头子,惯得她们都懒”便笑着走了。紫鹃拎着食盒进屋,黛玉也进来,把帘子重重一甩,紫鹃头也不回道“姑娘快用粥吧,一会凉了又不好喝了,还要再叫厨房做,多惊动。”

    黛玉偏不肯听,自己走到窗下,悠悠坐定,拿一卷书装模作样地看。

    紫鹃素知她的性子,也不忙劝,就摆好东西,笑道“我是没能耐劝姑娘的,看来还是要等宝姑娘回来,再叫厨房做一碗了。”见黛玉还坐着不动,一副处变不惊,淡薄宁远的样子,活似那钟南处士、采菊才子,便又道“说起来方才我听莺儿说,宝姑娘说以后这燕窝要从姑娘的分例里扣,这么个消耗,怕是姑娘经不起几次。”

    黛玉道“难道不是一开始便从我这里扣的么几时又变成她买给我的了”

    紫鹃笑道“姑娘以为这是寻常燕窝么这可是贡燕,比先吃的贵不知多少呢我是没细听,不过看莺儿算算,姑娘一个月的月银,怕也用不了几钱,宝姑娘都自己出了,没扣姑娘一分钱。”

    黛玉道“还有我父亲那里的钱呢”见紫鹃笑着看自己,方想起来林海的钱都是给贾府的,燕窝的用度并不从中出,她又正是气头上,断不肯用宝钗给的红利的,若是日日都这么浪费,这一个月下来的损耗,怕是连书钱都没了宝钗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黛玉就冷哼一声,道“凭什么她说我要吃燕窝,我就要天天买了来我偏还不买了,钱都拿去买书不成么”

    紫鹃笑道“这话姑娘别问我,问宝姑娘,昨儿她忽然发了一通火,连我也吓着了,一日不敢和她说话呢。”黛玉听见说起昨晚,哼了一声,到底挪过去,慢慢喝了一碗,紫鹃看她喝完,又催她去院子里散歩,黛玉无法,只能慢慢出了门,对着蠹儿悲春伤秋,聊以遣怀。

    、第86章

    凤姐从赵姨娘那过时,正见宝钗从那头过来,便站住脚笑问“薛大妹妹可好环兄弟怎样”

    宝钗也笑道“凤姐姐好环兄弟是小孩子家着凉感风,已经请人看过,不碍事的。我看姨娘那里乱,就先出来了凤姐姐也是来看他的”

    凤姐道“我是来找你,你回来以后,可曾见了你哥哥没”

    宝钗道“就见了两次,他近日忙得很,林姑父怕他回京耽误了学业,把他看在家里,预备着今年再下场。”

    凤姐听了踟蹰一会,道“我有些事想问你哥哥,又不知他什么时候来,下回你若是见他,能否替我问问”

    宝钗见她特地走来,慢慢想了一想才道“凤姐姐请说。”

    凤姐道“我听我们二爷说,当初买马英娘的时候,欠了些钱财,是薛兄弟帮助周转的,所以想问问,到底是多少钱,二爷都还上了么”

    当初贾琏的钱是黛玉借出的,她是姑娘家不好自己出面,便由管家出面,托的薛蟠的名义,贾琏只知是林家出面,再去江南的时候本已还上,回京时遇见这官司的事,到底又去同薛蟠挪了一笔数百两银子,薛蟠的钱都被林海管得死死的,因此这钱兜兜转转,最后竟还是黛玉的私房所出这些凤姐自然是不知的,宝钗也不好说得太细,只含糊道“我下回见了,问问他。”

    凤姐又嘱咐道“你千万记得。”

    宝钗道“凤姐姐若是着急,我打发个人专门去问一声就是了。”

    凤姐忙道“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惊动。”说完这句,不欲再多纠缠,便道“我去看看环兄弟。”辞别宝钗,一头向前去了。

    宝钗站住看了她片刻,还不忙回去,就自己去旁边花园子里逛了一会,待见得小丫头们陆续去提饭回来了,想起昨夜斗气,黛玉怕是不肯好好用饭,才先慢慢回去,果然远远就见黛玉站在廊上喂鹦鹉,那鹦鹉一下午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无论黛玉拿瓜子也好,拿松仁也好,只是无精打采地蔫在架子上,宝钗摇摇头,走过去道“你就放过它一回又怎地”

    黛玉转头见她,把脚一跺,走进屋子里去了。

    宝钗也不似以往那般追着她,只自己慢慢进屋,问紫鹃“下午的燕窝可用了没”

    紫鹃笑道“用了一整碗呢,这会儿又不饿了,拿了饭来,也不肯用。”

    宝钗眼光一扫,果然见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样份例菜。因园子离得远,从大厨房拿的东西,送进来已经凉了,贾母心疼孙女儿们,便单独又开了个小厨房,宝钗唯恐黛玉用的不好,日日都让莺儿去厨房点菜,自己只按日子吃分例,今日恐怕因她与黛玉拌了嘴,莺儿随她出去,换了紫鹃带小丫头去拿饭,厨房里的人不知莺儿素日拿的是黛玉的菜,倒给了寻常的菜色。

    宝钗见了这菜色,先已经微微心软,正要再温言劝慰几句,又有些拉不下脸,紫鹃察言观色,先笑道“宝姑娘也还未用饭吧要不要先在这吃点”

    宝钗看一眼黛玉,道“也好。”慢慢坐下,紫鹃替她摆好碗筷,盛了小半碗饭。紫鹃又去劝黛玉道“姑娘好赖用一些吧,不然晚上胃气上来,又不舒服。”

    黛玉道“我怕我多吃了一口饭,某人又要说我是她养着的,到时候又是不许做这,又是不许做那的,我倒不如不吃呢。”

    宝钗把筷子一放,道“从前我就同你说了,睡眠有时,饮食有节,方是长久养生之道,便是要看书,也只在白日,晚上不要看晚了,你偏不听,似你这么个看书的法子,以为你的身子经得起多久”

    黛玉也恼道“我不过晚上起夜,见到边上有本书,随手翻了翻,你就念叨得和什么似的,难道我跟了你,连书也不能看了么”

    宝钗道“你从丑正起夜,一直看到了寅时,这叫随手翻翻么你要看书,白日里看多久我都不管,只晚上不许”

    黛玉道“白日里同你在一处,夜里也同你在一处,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因薛蟠回京,往南边的商路倒是没再开了,宝钗也将手头上的事交了不少出去,只因薛蟠还要读书下场,所以有些事还依旧叫宝钗管着,里里外外的,都由青雀来回传话,黛玉自觉要与宝钗分忧,事事参赞,两人又要筹划贾府之事,前后奔波,白日里闲暇甚少。

    宝钗怕黛玉身子弱,按时来看她吃饭睡觉,严管着她不许多劳累,连弈子这等费心思的耍物,都不许黛玉多碰。

    黛玉初时甜蜜,日子久了,便渐渐不耐,偷偷摸摸地看些书,做些针线,宝钗每每见了,过不一刻就要劝她休息,晚上又总劝她惜福养生,迫她早睡,黛玉苦不堪言,昨晚上偷偷披着衣服起来,偷看了半夜的书,起初宝钗只觉身边冷清,唤了几次,黛玉只是满口应着,宝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个时辰,便不大管,后来渐觉时间过得久了,再叫黛玉,黛玉看书入神,又只是推诿,待宝钗怒而起身的时候,黛玉已经坐在那头,脸都冻白了她两个睡一处的时候动静大,怕丫鬟们听见,把守夜的都赶到外面去,因此丫鬟们竟未察觉。

    宝钗当场就沉了脸,一把抢过黛玉手中的书,催她快去睡,黛玉本来还心虚,及见宝钗如此粗暴,也来了脾气,两个吵了几句,宝钗千不该万不该,丢出一句以后不叫人替她买书的话,黛玉气得跺脚,一发狠就说自己也有体己,不靠着宝钗那点子红利,宝钗万事皆可让,唯独于黛玉身子上的事不可让,一见她犟,也甩了脸子,早上起来就吩咐丫鬟们,以后不许替黛玉进出带东西,莺儿、青雀几个见宝钗大早起来就气得脸色发白,早都屏息凝神,唯唯喏喏而已。独紫鹃先劝了宝钗几句,等她出去,又进来劝黛玉,黛玉自己也后悔了,只不肯认错,白日里一本书颠来倒去的拿了几遍,一页未看,倒是宝钗回来的时候拿在手里装个样子,心思也只在宝钗身上,一听宝钗进来问自己饮食,便又是欣喜又是可气欣喜者,宝钗毕竟还是关心自己,这样吵闹以后,回来头一件事还只是问燕窝用了未;可恨者,自然就是恨她管东管西,比个老妈子还要啰嗦,自己一旦许诺,倒好像卖给她了一般,行动不得自由。两者相较,倒是可恨可气要占了上风,且又怨她不解自己之心若当真要黛玉自己选,她倒觉人生大可不必要什么长命百岁,自自在在地看书、有好友二三、再有宝钗陪伴便已足够,经商与参和贾府的事,那都是为着长相厮守,且也是为的园子里的姐妹们,倒不必说,至于保养事宜,黛玉一则自觉此生并无宝玉之事拖累,二则近年来颇觉身子好转,因此这件事不但不放在心上,反而还嫌累赘。

    、第87章

    黛玉年轻,虽然聪慧,毕竟许多事请,不亲身经历,便无感触,且她这辈子有许多人护着,着实未受过一点委屈,因此倒养出个娇脾气,一心里只是那朝闻道夕可死、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宝钗是死过一回的人,则颇觉时间珍贵,生当惜福,因见黛玉不但不懂,还只顾任性耍些小性子,便是素性温柔,也不免动了一回怒,早上紫鹃来劝,她也只是沉着脸道“旁的事都可,独身体大事不可,你做丫头的,自己也常想着点,你姑娘年纪轻,做事时有任性,你要从旁提点,不能只顾着纵容她。”

    从前这话宝钗便隐晦地说过,只那时她和黛玉还没到明处,没甚么立场,如今紫鹃既已知道两人的事,便莺儿、青雀只怕也心知肚明了,宝钗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截与紫鹃说了个明白,紫鹃见她神情虽不严厉,却天生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忙敛了容色,面上恭敬,心中也颇以为然,因此不但白日里设法劝黛玉,见傍晚时分黛玉还在同宝钗闹脾气,连嫌弃过往太密的话都说了出来,怕宝钗再上了心,又生一场闲气,急忙打岔道“姑娘看燕子回来了,今年的燕子回得特别早似的。”

    黛玉闻言站起来一看,果然见那屋檐下已经飞进来一对燕子,两个一上一下,相伴而飞,霎是亲密。她见那燕子,不知怎地,就想起自己和宝钗,只觉自己二人若也能似这燕子一般,正大光明的相依相随,共效于飞之乐才好,这么一想,倒把那点子抱怨又给忘了,不知不觉就走出去几步,探头一看,屋檐上巢已筑成,只小燕子还未孵出来。

    宝钗也悄没声地站出去,看一眼燕巢,再看一眼门前,感慨道“又是一年春天了,记得前年那时候,你才这么点。”她比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想了想,又压低一点,比在胸口,黛玉白她一眼,道“你心里我就总那么矮,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么”

    宝钗看一眼巢中燕子,淡淡笑道“说你笨,你又不肯认小姑娘房里能有燕子来筑巢”

    黛玉奇道“你这倒是奇闻,怎么燕子还要分人是不是姑娘”

    宝钗一本正经地道“燕子当然分了,譬如小姑娘家家的,没定性,爱耍个小性子,时不时要拿鸟儿出个气,早上又不起来,不开帘子让它出去,晚上又不睡,总要点着灯惹它厌烦,还总在它眼前浪费燕窝,你说这燕子见了,是不是难过若是大姑娘家呢,自然是温柔体贴,贞静娴淑,随分守时,不温不躁,燕子见了这样的姑娘,就最喜欢,不但自己来,还要把它的伴侣带来,筑了巢,生一窝小燕子,早上出去觅食,晚上回来安歇,一家子其乐融融,不知多好呢。”

    黛玉脸上一红,伸手一戳她道“你又在胡说八道。”

    宝钗捉住她的手道“你是大才女,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我怎敢在你面前胡说”

    黛玉轻啐道“你岂止是敢在我面前胡说你简直一天到晚都在我这里胡说乱道也不知你一天要吃多少油,滑得你嘴皮子都发光了”

    宝钗笑道“我嘴巴上有什么,你难道不知”

    黛玉把她手一甩,走进来,自己叫紫鹃盛饭,又道“我是你什么人呢,什么都知道”

    宝钗见她也退了一步,已是千欢万喜,肚中夜里剩的那点脾气也随风吹散了一般去得干净了,因贴在她耳边轻笑道“你若不知,待会尝尝就知道了。”

    惹得黛玉又瞪了她一眼,把筷子一捏,道“还有没有吃饭的规矩了”

    宝钗方笑着坐下,一顿饭工夫,倒望了黛玉几十次,虽是未开口,那双眼睛里倒是什么都说了似的,把黛玉臊得脸红,一口一口,吃得分外咬牙切齿。

    两个用饭毕了,宝钗起身要走,黛玉虽面上还作个恼人的样子,见她真要走,又问“你做什么”

    宝钗道“你不是不喜我与你相处太久么我便回蘅芜苑去,你自己一个人待着,要看书,或是和她们耍子,都随你,只晚上不许睡太晚。”

    黛玉道“那你回去又做什么呢”忽然想起来,又道“又是月底了,你的账还没算呢”

    宝钗失笑道“你也知道账还没算,我回去自然是算账了。”

    黛玉道“你若是忙不过来,还把以前那几本拿来我替你算吧。”

    宝钗道“最近生意不多,账目不繁,我自己看看就好了。”

    黛玉这会工夫已经通忘了白日自己是如何埋怨的了,见宝钗要走,急得道“你你可以把东西拿来,在这里算,就像以往那样。”

    宝钗看她道“我在这里,你的书又看不成了,到时候夜里又起来,我可真要生气。”

    黛玉不防被她拿话堵住,踟蹰片刻,才问道“那你你晚上可还来么”

    宝钗笑道“我到时候了,来看看你睡了没,要是没睡”

    黛玉接口道“没睡你又能怎地”

    宝钗笑道“没睡,我就把你藏在床架上的那十本书全烧了”

    黛玉大惊失色,瞪一眼紫鹃,紫鹃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非那等背主忘忠的小人,黛玉眼角把屋里的丫头们一扫,竟是个个都有嫌疑,又见宝钗笑得温柔和煦,一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模样,不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以示不惧淫威。

    宝钗但是一笑,慢慢出去,子时初刻方又过来,满以为黛玉已经睡了,谁知进来只见黛玉哈欠连天地靠着枕头,听紫鹃几个在讲话。

    黛玉见宝钗进来,伸手拿被子把一拉,人一倒,钻进床上去了。

    宝钗问紫鹃道“她这又是发什么脾气”

    紫鹃抿嘴笑道“宝姑娘还说呢,我们姑娘听了宝姑娘的话,从亥初刻就早早洗漱了等着宝姑娘,谁知一等等到现在才来。”

    宝钗没成想倒有了这个误会,刚要分辩几句,见黛玉偷偷从被子里探了半个头来看自己,又没说了,笑着走过去道“是我不好,该早些来的。”

    黛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才道“今天实在困倦,就饶你一遭,你快进来,我们睡了。”

    宝钗顿了顿,道“我那头都铺好了,晚上还在那边睡吧。”她白日听黛玉一言,虽被紫鹃岔过去,其实却已上了心,深愧近日事忙,带累得黛玉也不得休息,因此决心暂先搬回蘅芜苑住。

    谁知黛玉听她不在这里住,只当她气还没消,顿时发急道“你你站住”

    宝钗本来就还没动,闻言又抬头看她,黛玉急得从被子里坐起来,等宝钗看自己的时候又说不出话,低了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好一会,方道“我错了,我以后我不看书了成么你别走。”

    宝钗眨眨眼,凑近一步,戳戳黛玉的脸,黛玉恼道“你干什么”又忙换了语气道“我,我一下没记住,咳,你,你要戳,就再戳一下,就一下,戳了可就不许走了。”

    宝钗扑哧一笑,道“不戳我也不走,好不好”

    黛玉抬眼看她,见她满脸笑意,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才松了口气,把身子挪进去点,道“你不走就快些进来。”

    宝钗见她眷恋之意甚浓,如何不喜自己宽衣,解到一半,忽见黛玉又站下地来,替她将衣裳脱去,宝钗看黛玉时,黛玉只是微红着脸,低着头道“看我做什么从前我替宝玉也这么做的。”

    宝钗没戳穿她从前只替宝玉脱大氅,并不是如今连褙子并单裙也一起脱了的光景,只笑着任她替自己更衣,又扯着她飞快钻进被子道“以后你若是嫌我扰了你,同我说一声,我去那边住两天就是,如今哥哥回来,商路也不开了,家里事情少,我也不用你再帮忙,你尽可自己清闲几日,不必如此自苦。”

    黛玉道“你不要我管,我偏爱管,我明明有那么多银子在你手里,却提不得、用不得,月月只拿这点子月银,连叫个菜都叫不起,都是因为你不让我管的缘故以后你的账,都要我来算,每月我要四两,不,二十两月银”

    宝钗哭笑不得,一指头点在她头上道“明明是你自己说不要我的钱,所以连那份红利通不要了,几时又变成我不给你钱了”见黛玉横来一眼,忙改口道“你在园子里住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黛玉道“我不管,我就要钱没有钱,给你管得紧紧的,成天受气。”

    宝钗苦笑道“好好好,只要你好好休息,不胡乱折腾自己,一个月要多少钱都随你。你如今存在我那里的红利一共是一万三千六百二十两有奇,上回和你商量过买地,已经叫人去看了,约莫要六七千两,剩下的,你是想要银票,还是金子”

    黛玉转身道“有这么多”她替宝钗管家里的生意多,于自己的营生倒不大上心,没想到这么小小一个生意,两年工夫,竟赚了这么一笔。

    宝钗笑道“这还不算你放给琏二哥的钱呢。我想钱庄也未必可靠,不如换些银票,换些金子,再买点珠宝,你自己收着,不比每月给你那点子零花强得多”

    黛玉道“你算得倒好银票、金子、珠宝,哪一个是能直接拿出去花的到头来还是那么点月钱。”

    宝钗笑而不语。

    黛玉也就找由头嘀咕宝钗,其实并不当真关心那些钱,见宝钗不说,倒也不再啰唣,只道“反正我自己的钱,我要收着,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宝钗道“依你,依你。”

    黛玉见她顺从,自己又没意思了,转而问她“你白天去看了贾环,他到底是怎么样呢怎么突然就病了,我听见那里说那位又是求神又是拜佛,弄得像是要不行了似的”

    宝钗笑道“装的我去之前,正好见他在那里和小丫头子玩呢,看见我去了,吓得一溜滚到床上,躺在那里装病,嘴巴边上的点心渣子都没擦干净。”

    黛玉道“那郎中怎么都查不出缘由呢”

    宝钗冷笑道“她派人请的都是些野郎中,听说是贾府的公子,又见这公子在那胡喊乱叫的,哪个敢说没病只一股脑地开些中正平和的温补方子,那位只见是补,也不管好人吃了受不受得住,只管要好药往她儿子肚里灌,姨妈说要请个相熟的靠得住的郎中来,她又在那里只是闹,说大房不给她活路,姨妈给闹得心烦,也就随她去了,横竖又不是宝玉。”

    、第88章

    前几日因宝玉偶然说了句头晕,上至贾母、贾政,下至凤姐并诸姊妹,皆是挂心,贾政亲自豁出老脸,又将那位王太医请来替宝玉看了一番,且更约束家人,经过宝玉院子,都不许惊动。

    贾环素日只当贾政不喜宝玉,惯会在父亲面前撒娇卖小,贾政因他是小儿子,又是不必担当宗族的庶子,颇为纵容,越发惯得贾环以为父亲偏爱自己,此刻见贾政如此重视宝玉,心下不服,回屋向他姨娘一闹,赵姨娘别的不在行,争宠倒是有一手,便如此这般和贾环一说,贾环听了大喜,当日便装起病来,不但引得贾政亲去看了几回,还免了许多功课,十分惬意这许多内情,黛玉虽然不知,但听宝钗如此一说,便已猜到就里,浅浅一笑,道“你特地去看了一遭,总不至于真是去看他真病假病吧”

    宝钗笑道“敦亲睦邻,本是我等应有之义。”

    黛玉白她一眼,顺手解开了她的小衣,一手握住里面,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你再同我还说这些虚话,今晚就别想睡。”

    她手心微凉,握得宝钗心扑通扑通的跳,故意又反握回去,道“你不是倦了么怎么这会又不睡了”

    黛玉似威胁般地一收手,惹得宝钗的心越发突突跳起来,伸手一扯,扯得她栽到自己身上,方抱着她笑道“你知道凤姐姐去和大老爷求了秋彤来么”

    黛玉道“隐约听说。”

    宝钗又道“那你知道赵姨娘和秋彤有隙么”

    黛玉点点头,因她靠在宝钗身上,宝钗的衣襟又已经给她扯开,这一动不免牵扯了前头,惹得宝钗一阵发热,黛玉不觉,还支起身子趴在宝钗身上看着她道“你把话一次说完好让我睡,我困得很,没空和你七弯八绕的。”

    宝钗看她一眼,见她衣裳松松垮垮地落下,露出里面若有若无的景色,顿时只觉唇干舌燥,飞快的道“凤姐姐是要了秋彤来对付马英娘的,赵姨娘却又与秋彤不睦,若是她当真聪明,就该和马英娘一起对付秋彤。”

    黛玉明白了“你怕她不明白,所以去点了她一下”

    宝钗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我今日去姨妈那里说了会话,姨妈说姨父连续三年考绩为优,近日又得上官嘉奖,已经报部中拔擢,不日将有任命。那时节大太太也在,当场就酸了一句,说再升也不过是个五品,倒不如在家里做个国丈来得体面,不必去外头看人脸色,也不必劳心劳力,姨妈当时虽没说什么,不过我瞧着是不大高兴。后来周瑞家的说了秋彤之事,问要不要给赏赐,姨妈就说给重赏,还让人送东西给凤姐姐,又说家中一切尽仰赖她,叫她不必忧心,有事只管去办,老太太与二位太太都替她做主等话 。”

    黛玉接口道“凤姐姐主持家务,大舅母早看她不顺了,二舅母偏偏要故意显得和她亲密,大舅母见了越发要生气了。”

    宝钗含笑点头,又道“我后来还去看了一眼秋彤,恭喜了她一番,她如今是志得意满,和我说话都拿腔作势起来。”

    黛玉不悦道“她是什么人物,值得你特地去看她”

    宝钗道“也不是特地,本来是去找平儿说话,谁知秋彤刚好在那里,就顺道说了一句。我看平儿有些累似的,眼圈都是黑的,那秋彤是凤姐姐特地求的,她却不大与秋彤说话。”

    黛玉道“你一天倒是走东访西的,自己的正经账目不算,闲得慌么”

    宝钗道“你明知我并不是无端乱走的咳,罢了,我今天的话都说完了,你今日做了什么,也不与我交代一声么”

    黛玉道“我还能做什么看看书,逗逗鸟儿,打发时光罢了。”

    宝钗斜眼看她道“我隐约听说你去了老太太那里”

    黛玉道“你还说没管我这才多久工夫,我去了哪里,你怎么知道”

    宝钗笑而不语。

    黛玉见她模样,伸手在她胸前一掐,方道“我听说大舅舅居然去老太太那里了,就去看了一眼,他把秋彤给了琏二哥,自己倒想和老太太要人呢,站在门口东看西看的,我瞧见了,就走过去和他打个照面,他见我在,倒不好意思开口,坐了一坐,就走了。”

    宝钗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想要人”

    黛玉道“他一贯无事不进园子的,忽然进来,准没好事。而且一进门就让叫鸳鸯姐姐出来,小丫头子说鸳鸯姐姐在服侍老太太,不方便出来,他就挂着脸,在那立着直搓手,我再想起你说从前他要鸳鸯姐姐的事,再有什么不知道的”

    宝钗就夸她道“真聪明。”又问“你在那坐着,就听了这么一耳朵话就没了”

    黛玉道“你以为人都像你似的喜欢无事兴风我不过随口提了句宝玉,是老太太自己来了兴致,说了一下午,才不是我特地挑拨离间。”

    宝钗失笑道“是是是,那是老太太自己偏心,才不是你特地兴风作浪。”

    黛玉见她满眼戏谑,伸手又拧了她一下,宝钗早被她撩得出火,如何还禁得起这样动作也不顾黛玉推脱,到底逗着她缠绵半晌,逼得黛玉连连求饶,立下无数誓约,再不敢晚睡才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分不了段,所以是短小君明天晚点更大章

    为免被揍,放剧场

    黛玉我的心眼一点也不小。

    宝钗嗯。

    黛玉我很大方的。

    宝钗嗯。

    黛玉你只是嗯嗯嗯的感觉像在应付我似的。

    宝钗谁说的我哪有应付你

    黛玉那你快说两件我心胸开阔的事来证明一下。

    宝钗咳,证明不了。

    黛玉怒那你是觉得我心胸狭小么

    宝钗也不全是

    黛玉大怒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宝钗那什么心我看不到,不过胸反正是不大的。

    黛玉‵′︵┻━┻

    、第89章

    三月中正逢王子腾夫人的寿诞,那里打发人来请贾母王夫人,宝钗提前知道了,悄悄和黛玉道“你设法求老太太去了,带你也去,咱们好一道去玩儿。”

    黛玉果然便去贾母那里坐着,贾母因春懒发倦,倒是可去可不去的意思,因见黛玉似有想去之意,又想宝玉镇日读书,倒是带他出去松散松散才好,便应允下来。她既去了,王夫人自然也去。于是那一日贾母、王夫人、贾府几个姊妹并薛姨妈、宝钗、黛玉、宝玉一齐出门。

    贾环装病数日,府中不过探春、宝钗两个亲来看过,其他王夫人、凤姐之流,派人来问一句,便算是应付过去。那贾环心里便十分不是滋味,因又到了春日,便和赵姨娘闹着说不要再病,也要出去读书考取功名。

    赵姨娘只见贾环说要上进,如何不喜因儿子说起读书的话,她又偶然想起王家的权高势大,倘或攀亲,于贾环前途或有助益,因此灵机一动,倒去王夫人跟前提了几句,说想叫贾环也去。

    王夫人一则因贾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再则因贾环前时才病着,就没答应,反倒留下几卷经书,叫贾环在家里留着抄写,以免家中无长辈,他又不去学堂,在家悠游闲荡,无事生非。

    贾环正因自己无论病了也好,痊愈也好,大家总当做不见一般,心中大不自在,如今又见叫他抄经,越发不喜。在王夫人炕上坐着,命人点灯,拿腔作势的抄写。一时又叫人倒杯茶来,一时又叫人剪剪蜡花,一时又说人挡了灯影。王夫人亲近的丫鬟们皆跟出门去了,留下的都是小丫头子,虽然厌恶,却不敢违逆,只好任他使唤,其中难免有一两个,面上不情不愿的露出来,赵姨娘正在那屋里装模作样的守着,见小丫头子给她儿子脸色,气得劈头就骂道“小娼妇,你能上去了几年台盘你也跟那起轻狂浪小妇学,敢给爷们使脸色来了”

    那小丫头年轻面嫩,听这一句,便捂着脸哭出来,今日本是金钏儿留守,她不能跟出门,正是心中烦闷,忽见赵姨娘在外面就训起丫头来,登时摔帘子出来道“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姨奶奶怎么骂起她们来了”

    赵姨娘啐道“我素知你们这起黑心肝的小娼妇一个两个,眼里只见得一个宝玉,惯只会看人下菜碟儿的。这会子要是宝玉在这里,你们敢这样看他偏见我环儿在,就在那里摆脸色、拿腔作势的,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了好不好,他们是手足,都是一样的主子,那里有你小看他的”

    金钏儿见把自己都带进去,冷笑道“姨奶奶这话说的他们是兄弟,太太却是母亲,是长辈我是太太屋里的人,再是奴才,那也只是长辈能用的奴才,论起规矩,二爷还要叫我一声姐姐呢,三爷在这里大喇喇坐着,一会要茶,一会要点心,那里像是个做小辈的体统这倒罢了,姨奶奶几时又有了派头,可以在太太屋子里,打骂太太的丫头了”

    赵姨娘见她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眼冒金星,连贾环也气得不了,把笔一甩道“反了反了,几个丫鬟,倒教训起主子来了真是狗眼看人低不写了,不写了。”

    赵姨娘见他倒作起势来,生怕王夫人迁怒于他,赶紧过来把他袖子一拉,道“既是太太吩咐的东西,你先写了才是正经,这起子小浪蹄子的事,等太太回来再与她们计较”

    金钏儿见她倒息事宁人了,复又冷笑一声,说要收拾东西,把小丫头们全都叫进里头去了,只留下赵姨娘和贾环在外间,贾环草草抄写完毕,母子两个回屋,才进去贾环就砸了一只茶杯,唬得赵姨娘骂他道“你这下流没刚性的,也只好受这些毛丫头的气回来作弄你娘我你有本事,倒去外头,叫这些家里怕你才是呢”

    贾环道“我方才要发作,又是你牵着我不让,素日里但凡我刚性一点儿,老爷太太又要骂,你倒回头来还骂我,究竟我是姨娘养的,上不得台盘,所以横竖都是错,连自己亲娘也嫌”一头说,一头又落泪,赵姨娘见了,越发气恼道“我方才拉住你,为的是那小娼妇在太太那里有些脸面,太太素日信她们,我们这番,又没个人证,两下一对,太太只会埋怨我们,到时候和老爷一说,你怕老爷还偏着你么”

    贾环哭骂道“那你说,我究竟是没个出头的日子了早知如此,当初你还不如不把我生出来呢在这样地方,受这些个下流娼妇的鸟气”

    赵姨娘道“我生了你个大家公子,好吃好穿的过,你还有什么不足你自己没个屄本事,称不起公子哥们的架子,倒还好意思怪我生你我真是要替你羞死了”

    贾环听见她骂,一发的哭闹不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罢,母子两个皆深恨金钏、宝玉等人,各自思量一回。贾环忽然想起从前宝玉与金钏颇有些首尾,不如自己向贾政告一状,便自己坐到前面去等贾政回来。

    赵姨娘一股怒火无处发泄,想起从前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便叫小丫头去前头赵国基那里传了个话,要请那人来过屋坐坐。

    这边母子两人各有思量,那头王家夫人的寿宴办得正如火如荼。

    薛姨妈因知宝钗和黛玉要好,特地叫了黛玉来坐在自己车里,让她们姐妹两个一处说话。又叫了宝玉过来,细问他近日之学问等事。

    宝钗见母亲忽然关心起宝玉来,猛然想起前世的一件事,那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幸而黛玉还未觉察,只顾着和宝钗腻腻歪歪,她便刻意远了宝玉,挨着黛玉坐着,姊妹两个并头说悄悄话。

    宝玉如今颇知礼数,进了车里,一眼不多看,一句不多说,全不似往日那等活泼伶俐,薛姨妈见他忽而木讷起来,只当他读书事忙,少不得温言款慰,她越如此,宝钗便越觉不妙,坐到半路,对宝玉道“姨父还在外面,你这样坐在车里,怕他会不高兴罢”

    薛姨妈笑道“有老太太在呢,不妨的。”

    宝玉闻宝钗一言已知其意,忙道“我都忘了,方才老爷正要找我说话,只因老太太有话吩咐,所以才叫我先过来,这会子倒还是去他那里回一句的好。”起身退出,骑着马寻贾政去了。

    内眷寿宴,贾政本可来可不来,只因他近日想着宝玉从前所说的事,心内不安,且王子腾又凑巧回京,他便借着护送贾母之名,到了王府,与王子腾恳谈一番。

    王子腾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哪里听得进贾政这等言语只是笑道“世兄多虑了,如今上有老封君和娘娘在,下又有世兄、世侄支撑门户,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富贵时候,怎么世兄不思如何报国,反倒忧虑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了”

    贾政见他不听,只是叹息而已。

    王家夫人寿宴,四面贺客如云,叫起几台大戏,并那打十番的、说书的、唱曲的一应俱全,场面盛大,威势煊赫,一时无两。

    黛玉因父亲是回京荣养的大员,且容色姿态又是顶尖儿出色,免不了被诸位太太夫人们叫去轮流看了一番,贾母颇觉自得,黛玉却觉烦扰,好容易打发那一应人等,坐回席面,宝钗已经替她将一碗鲜笋汤放温,黛玉便端起来喝了半碗垫饥,方埋怨宝钗道“都是你叫我来,倒赶上这场面,和她们说话累也累死了。”

    宝钗悄声道“我哪里料到你的名声竟如此之大人人都想见一见林海家里的女公子,你辈分又小,推也推不掉的。”

    黛玉哼了一声,慢慢把汤全部喝完,道“说了这么些话,口都说干了。”

    宝钗听见,忙把自己面前凉得正好的汤又推给她,黛玉却不喝了,道“我要吃火腿炖肘子。”

    宝钗道“你怎么想起吃这油腻的东西了”

    黛玉道“我忽然想吃了,不行么”

    宝钗便夹了一筷子,剔去骨头肥肉,分成几小块,先夹了一块给黛玉。黛玉正是要她替自己劳动,见她细心,十分欢喜,连用了三块。那席面上大家见这一对姐妹要好,宝钗也是不让黛玉的出色,便有人悄悄打听,知道是皇商之女,方熄了许多心思。

    这里撤去席面,请众人移步花园看戏。王家新买了数十个女孩子,操练得十分妥帖柔顺,唱起戏来,说不出的风流婉转。

    宝钗悄声和黛玉道“我记得前世这时候他们演的会真记,唱得极好,我想你平时也爱看这些个剧目,所以才特地叫你来,不然在家里是断然听不到这个的。”

    黛玉听了,忙侧耳细听,果然觉得比素日听的几出戏都唱得要好,便笑睨宝钗一眼,以示满意。宝钗见她喜欢,比自己喜欢还要高兴几分,又与她讨论些个遣词造句,并戏中典故,两人一处,叽叽喳喳,总说了不知多少情话,又有宝玉在旁凑趣,一下午兴尽而归。

    那贾环等到傍晚,才见宝玉搀着贾政的手臂,父子两个一道进来,他盘算了一下午,这会见两人一起,却又不敢开口。

    贾政见宝玉骑术娴熟,神彩飘逸,秀色夺人,再看贾环,人物委琐,举止荒疏,不免生出几分嫌弃之心,喝道“你不在自己屋里,又到前面来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贾环见状,越发畏缩,嗫嚅着应付贾政几句,便垂头耸肩的回去了,心内却又更恨宝玉一层,正巧宝玉辞别贾政,又进去王夫人那里,贾环就盯着宝玉,也跟了过去。

    王夫人正是要和薛姨妈、凤姐两个说话,恰巧宝玉骑了一日马,有些劳累,她便打发宝玉躺在炕上,叫彩霞去服侍。

    宝玉侧躺着向彩霞道“好姐姐,我背上有些酸疼,你替我捶捶罢。”

    彩霞素日倒不和宝玉要好,反和贾环合得来些,听见叫她捶背,便不大乐意,走去叫小丫头伺候,那贾环见宝玉使唤彩霞,彩霞挂着个脸走开了,只当宝玉调戏了她,心中越发按不下这口毒气他从前虽不敢明言,却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今见相离甚近,且宝玉并无防备,便要用热油烫瞎他的眼睛。因而故意装作失手,把那一盏油汪汪的蜡灯要向宝玉脸上推,谁知宝钗刚打发黛玉先回去,随着薛姨妈进来,见宝玉躺着,贾环在侧,忽而想起从前的事来,忙忙喊了一声“宝兄弟”宝玉听见叫他,忙坐起来看宝钗,那贾环的盘算就落了空,一盏油灯泼到炕上,只有几滴滴在宝玉手上并衣服上,只听宝玉“嗳哟”了一声,满屋里众人都唬了一跳,宝钗第一个过来,又有几个丫头连忙将地下的戳灯挪过来,又将里外间屋的灯拿了三四盏看时,只见宝玉无大事,才都松了一口气。

    王夫人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替宝玉擦洗,一面又骂贾环。凤姐三步两步的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一面笑道“老三还是这么慌脚鸡似的,我说你上不得高台盘赵姨娘时常也该教导教导他。”一句话提醒了王夫人,那王夫人不骂贾环,便叫过赵姨娘来骂道“养出这样黑心不知道理下流种子来,也不管管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你们得了意了,越发上来了”

    赵姨娘只能忍气吞声,又来替宝玉收拾,贾环见宝玉没事,一腔心气越发不平,只因王夫人在,不敢则声。王夫人将他母子二人又痛骂一番,打发他们出去,又忙不迭地谢谢宝钗,不住夸道“我素日总说宝丫头最是眼明心亮的,今日多亏你这一喊,不然倘若烫坏了哪里,可怎么办呢”又忙问宝玉。

    宝玉看了宝钗一眼,道“些许小伤,不妨事。只是多谢宝姐姐了。”

    宝钗笑道“不过凑巧叫了你一声,不是什么大事。”因见这里忙乱,就推说倦了,自己退出来,宝玉也随着出来,叫住她道“宝姐姐,我有事问你。”

    宝钗立着等他,宝玉慢慢过来,踟蹰半晌,才道“环儿他是故意的,是不是”

    宝钗见他明白,也并不遮掩,只一点头,宝玉蹙眉道“方才老爷和我从外头回来,我见他特地走到前头,像是有什么话要和老爷说似的,见了我在,慌慌张张地止了,我细想来,只怕他想说的话,也与我有关。”

    宝钗道“这我就不知了。”

    宝玉道“无论如何,多些宝姐姐方才相救。”

    宝钗道“家大业大,纷争也大,你要争气,也不要一心只是死读书,这些世路上文章,你自己也多留心。”

    宝玉点点头,郑重对她一礼,叹息着去了。

    、第90章

    宝玉不过手上烫了几个燎泡,倒把袭人几个吓得不小,几人团团围住宝玉,七嘴八舌地问起始末,宝玉略说了几句,又道“老太太若没问,便不要说。若问了,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烫的。”

    晴雯这会子工夫已经从前头打听得详细消息,走来道“爷这脾气待我们也就算了,待他们那么和善做什么呢今日是泼灯油,明儿恐怕连我们屋子都要烧了”

    袭人扯她袖子道“你就少说两句。”

    晴雯冷哼一声,见宝玉有众人围着,自己倒不便忙着上前,因走到里头,将几样清凉败火的成药拿出来,丢给宝玉。

    宝玉道“才在太太那里敷过药了。”

    袭人笑道“这是成药,吃一丸,恢复得快些。”说着打开,拿一丸喂宝玉吃了。

    宝玉虽是一贯的和善性子,并不与贾环计较,然而究竟是想到兄弟手足之间如此,心中不乐,和众婢敷衍几句,自己入内躺着。

    几个丫头见他不自在,也就四散不去理他。

    谁知那李妈妈在外头喝了酒进来,见院子里只几个小丫头在玩九连环,只当宝玉还在王夫人那里,就指着她们骂道“我一不在,你们一个个倒好偷起懒来了几位姑娘也不管管。”

    才说一句,只见晴雯摔帘子出来,刚要说话,后面袭人隔着门叫“麝月”,麝月就忙站出来扯了扯她的袖子,晴雯把手臂一抬,一手理着袖子道“袖子都叫你们扯坏了,到时候没衣裳穿,我就穿你们的”冷哼一声,支使着小丫头去打水去了。

    麝月方向李嬷嬷道“二爷才用了药,躺着睡呢,妈妈在外头这么大呼小叫的,吵着了二爷,我们这位小爷的脾气妈妈是知道的,到时候叫人撵了出去,可不能怨我们。”

    李妈妈本不意宝玉并几个大丫头都在,面上过不去,追着她问道“又是为着什么事要吃药你们总不让我近身,你们若是服侍得好也就罢了,服侍得三天两头生病吃药的,还好意思说我”

    晴雯已经从那头又过来,闻言冷笑道“这话妈妈不该问我们,该问前头的人去,看是她们倒是怎么服侍的,叫我们爷给烫得那么样”说着又一甩帘子进去,李妈妈只听得里面袭人隐约说“不让说”等话,又听晴雯在那里说什么“三爷”“太太”,心中生疑,自己走到王夫人院子里一打听,问明前因后果,顿时一股怒火直冲百会,仗着自己脸老,隔日便去贾母那里如此这般回报一番。

    贾母正想宝玉怎么一连几天下了学不来请安,得知此事,气得早饭都没用,一叠声只命“叫那畜生来”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出去传了贾政,贾政才刚下衙,听见母亲传唤得急,不知究竟是何事体,连衣裳也没换就匆匆入内,进门只见贾母满面泪痕,劈头就道“你养的好儿子”

    贾政听见这话,满心纳闷,陪着笑道“可是宝玉惹母亲生气了我见他近日忙着读书,想着他小孩子家,不好太过催逼,所以管教上松懈了些,我马上就叫他来和母亲磕头赔罪。”

    贾母大怒道“你自己几个儿子,自己倒不知么宝玉这样乖巧的孩子,如何能惹我生气”

    贾政听了,越发摸不着头脑,暗忖宝玉之外,便是贾环,只是贾环一贯不到贾母跟前来的,如何又令贾母气得如此因只陪着小心道“母亲这话说得儿子都糊涂了,究竟环儿又做下什么事,令母亲如此动怒”

    贾母冷笑道“他做下什么事他是要我的命呢”因喝命李嬷嬷道“你说”

    贾政见把宝玉的乳母又牵扯出来,忙站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嬷嬷就添油加醋地把事情一说,贾政毕竟久历官场,见这李言过其辞,先已经有了几分不信,且又觉贾环小小年纪,不至于故意要烫伤兄弟,然而母亲动怒至此,没个交代,到底说不过去,因此只是赔笑安慰一阵,出门就喝令叫了贾环来,责他读书不力、不敬长兄,命家人打二十板子。

    那外头还在传贾环,里头凤姐已经知道消息,派平儿去前头传了句话,家奴们惯会看人下菜碟儿,见是老太太的意思要打,又见凤姐嘱咐,便下了死手狠命盖了二十来下,把个贾环打得奄奄一息,赵姨娘在里头不知,本来还喜滋滋从王夫人处出来,回屋就见儿子面白气弱,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连哭带骂地问明缘由,恨得啖指咬舌,指天誓日,不敢骂贾母并贾政,就在心里把凤姐与宝玉咒个不住,连宝钗都带上了,只恨她提醒了宝玉一声,好像宝钗不叫那一声,这会儿宝玉已经瞎了,满府冠带已经传与她儿子了似的。

    也是凑巧,那一日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进府来请安,她心里是想叫贾母替宝玉多点灯油,因此吹得天花乱坠,一会说南安郡王府里的太妃如何,一会又说锦田侯的诰命如何。

    宝钗与黛玉两个正陪着贾母坐着,听见说南安郡王太妃“许的多,愿心大,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两个便对视一眼,黛玉拉拉宝钗的手,宝钗点点头,忽然又附耳道“我记得妈也给我们两个舍了灯油的,如今你身子健旺,说不得有灵,改日叫妈再多添几斤的好。”

    黛玉道“这些个邪门歪道的话,你怎么也肯信”

    宝钗道“我这样的,才是最该信这些话的。”

    黛玉嘟囔道“你这人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糟蹋银子。”

    宝钗笑道“给你花钱怎么是糟蹋呢我还只恨花的不够多呢。”见黛玉马上要说话,立刻又道“买书例外。”

    黛玉就气哼哼地把她的手一拍,借口说头晕,要回去歪歪,自己起身走了,宝钗也跟出来,追着她笑道“说起来,我记得前一世这时候,凤姐姐和宝玉中了好大一场风邪,后来还是拿通灵宝玉治好的,可见这世上神鬼之事,真是难说。”

    黛玉见她说得越发神异,心里也将信将疑起来,站住道“舍灯油贵么若是不贵,我也替你添一点。”

    宝钗道“回头叫那马道婆来问问就是,估摸着也贵不了多少,不过点得多了,招人眼,也不好。”

    黛玉道“我一见那婆子就不舒服,你去问吧其实打发个丫鬟也使得。”

    宝钗道“毕竟是老人家,连老太太都亲自见的,我们还是守些礼数。”

    黛玉道“随你。”一面说,一面当真打了个哈欠,此时已经走回屋子里,紫鹃莺儿两个便服侍她两个换了衣服,黛玉倒在里面歇午,宝钗靠在外面看书,两不相扰。

    那马道婆因贾母也去午睡去了,就自出来,预备去各院各房都问一趟安,忽见一个小丫头叫她道“马奶奶,我们姑娘想托你在药王跟前上个供。”

    马道婆认得是凤姐院子里的丫鬟,站住道“才我往琏二奶奶那里去,见她不在,才出来的,没想到怎么奶奶倒找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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