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钱我今天就没法在这儿住了。
于是两个人开始撕吧。白墨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儿。
最后老板娘勉强收了岳方祇五十块饭钱,非常无奈的样子。
住宿的地方是个大院儿,也是一排平房。老板已经把房间的火炕烧好了。夫妻两个没想做生意,平时也不住这个给客人留的地方,于是叮嘱了几句岳方祇晚上锁好门,别出院儿。临末要走,想起了什么,说晚上院子里要是进小动物什么的,不用怕,也千万别打,在屋里呆着就行了。
岳方祇表示知道了。
本地农村挺多地方人家都供保家仙,这个老板家要做生意,估计也是一样。有些事儿,信不信倒不要紧,但是人家既然特意提了,肯定要注意。
于是老老实实把院门插好,领着白墨进了屋。
火炕烧得很暖,床上也很干净,最里头还带着个干净整洁的卫生间,甚至连淋浴都有。
岳方祇这下真的有些震惊。他印象里上回过来时,这里还都是旱厕,浴室也是公共的。看来老板在装修改造上确实花了大力气,估计旺季时生意一定非常好。
他去浴室瞧了瞧,该有的什么都有,而且都是一次姓的,不比宾馆条件差。岳方祇检查了一会儿,居然还发现了一小盒安全套。
老板未免考虑得太周全了。岳方祇立刻动起了歪心思。
屋里暖和,他们又都在外头跑了一整天。岳方祇理直气壮说要么洗个澡吧。
白墨也是爱干净的,毫不犹豫点了头。
唯一可惜的是浴室太小了,两个人实在挤不下。岳方祇只能匆匆把自己洗好,先出去了。
浴室里的水声一直在响。过了老半天,白墨才低着头出来了,身上有点儿打哆嗦——刚洗完澡,肯定会冷。
岳方祇赶紧把他拉到炕上,用毛巾给他擦头发。擦干净了把毛巾挂到墙边的衣钩上,关掉灯,然后把白墨搂住了。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月光清朗,映在雪上,看一眼都能觉出寒意。炕上却很温暖。
白墨一会儿就觉出热来,把才穿好的毛衣脱掉了。岳方祇搂着他,手开始不老实。
白墨开始很温顺,后来察觉到岳方祇真正的意图,明显就慌了起来,于是小声哀求道:“不来,疼。”
岳方祇吞着口水亲他:“不疼,这回轻轻的……”
“上回你也这么说……”白墨不肯信,可怜又慌张地看着他:“轻也没用……不来了好不好……”
岳方祇无奈道:“行吧,不来就不来。你别躲了,让我抱一会儿。”
就在这时候,一直寂静的窗外忽然响起了古怪的叫声。像是婴儿在高声啼哭,又像是某种鸟类尖锐的鸣声。
岳方祇扭头望去,见一个黑影窜进了院子。
白墨啊地一声轻呼。
岳方祇拍了拍他:“没事儿,是狐狸。”
狐狸一直在外头叫,似乎有不只一只。院子里有,院子外头远远的地方,也有。那样的叫声,听着其实是有些瘆人的。
白墨不安地看着外头的黑影。
岳方祇却没把狐狸放在心上。他一直在看白墨,越看心里越痒,怕是忍不住要干些禽兽事情了。
你还怕狐狸呢。岳方祇心里想。有什么好怕的,我看你就是个小狐狸精。
想到狐狸精,忽然就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个好久以前在连环画上看到的故事。
岳方祇搂住白墨,小声道:“甭害怕了,我给你讲个狐狸的故事吧。”
白墨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扭头看向岳方祇。
“就从前有个人……”岳方祇慢慢道:“他本来是不信邪的。可是咱们这儿大仙多,管你信不信,它们一直就在那儿。这个人后来就遇上了——有狐仙把他缠住,呆在他家不走,成天给他找麻烦。什么走着走着路脑瓜儿磕到道牙子上了,什么一觉醒来家里变得皮儿片儿的了……反正就各种点儿背嘛。狐狸这种东西也和人一样,有好的,有坏的,而且因为没有约束——人家是仙么,所以常常也会干出些祸害人的事。这个人遭了狐仙,心里那个气啊,狐仙看他这样,使坏时就更不留情了……”
“然后呢?”
“然后这个人就崩溃了,日子没法过了。求神拜佛也不管用。后来实在没辙,觉得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于是就离开了住的地方,想上外地避避风头。这个狐狸也是坏得冒烟儿了,它就跟在这个人身后,人家走哪儿它跟哪儿,一路上继续祸害人,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这个人终于知道害怕了。然后赶上运气好,他遇上了个道士。道士说自己能治得了狐狸,就给了这人一粒金丹,让他吃了。晚上睡觉,有个美人进屋来了。”
“美人就是狐狸么?”
“对啊。”
“那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狐狸老是变成各种各样的人祸害他嘛。他当然就知道了。嗯,狐狸精嘛,你知道的,就肯定要各种诱惑他。以前这个人被缠得够
呛,现在他吃了金丹,就不怕了。他们就开始那啥……”岳方祇声音低下去,在白墨耳边道:“你知道的……”
白墨脸红了:“你编的。”
“不是。连环画上就这么画的。”岳方祇毫不害臊:“画得可好看了……”
“然……然后呢?”
“嗯……”岳方祇在他耳边悄声道:“就那个啊。像这样……”他搂住白墨,慢慢把人压住了:“就这样,一直一直……狐狸在底下喊疼,又喊舒服……后来就很舒服了……”
“狐狸肯定跑了!”白墨红着脸推他。
“没跑成。他吃了金丹嘛。后来狐狸就变成他的媳妇儿了……”岳方祇捉住白墨的手:“就跟你似的……”
“我不是狐狸……”白墨的手上没了力气。
岳方祇把他的秋衣掀开,猛地一头钻了进去。
第32章
炕上是热的,人也是热的。外头的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雪又开始下了起来。
岳方祇搂住汗涔涔的白墨,不停亲他:“这回是不是得劲儿了?没碰你就出来了……”
白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把脑袋往岳方祇怀里一蜷,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外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岳方祇望外瞅了一眼,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拿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去扎白墨的脸。
白墨揉揉眼睛,似乎想爬起来,可是才伸了下腿,就发出了闷哼声。岳方祇摸了摸他:“怎么了?”
白墨摇了摇头,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岳方祇顺着他的腿摸下去,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掀开被子一瞧,白墨的两个膝盖,有的地方已经紫了。
火炕太硬了。
岳方祇懊恼道:“你怎么不说?”
白墨脸红了,小声道:“……没发现。”他慢慢爬起来,想翻身穿衣服。可以才一坐下就僵住了。
岳方祇紧张兮兮地凑过去:“又怎么了?”
白墨半天没吭声,忽然有几分气恼道:“都怪你!”
岳方祇摸着脑袋:“怪我怪我……可是我这回轻轻的了……”
“可是你来了好几回……”白墨低下头,声音里有点儿带上了哭意:“你……你怎么能来那么多回呢……”他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我以为就一回……”
“你不是说舒服嘛……”
白墨的脑袋快要埋进胸口了。
岳方祇抱住他,亲了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岳方祇的嘴快要咧到耳根,脸皮也厚了起来:“下回咱换个别的花样试试……我保证轻轻的,你让动我才动……”
白墨这回转身把脸埋进枕头,不理他了。
小货车的座位不舒服,回去又冷,岳方祇和老板打了招呼,又在这里多住了一天。他开车去镇上买了暖手宝和软垫子,还有一小瓶红花油。
白墨在炕上趴了一上午,饭都是支着小炕桌吃的。岳方祇做小伏低,给他擦膝盖。擦着擦着就管不住自己,手开始乱摸。白墨推他,结果两个人在炕上滚成了一团。
最后白墨赌气,非要把岳方祇压住。岳方祇哪能和他真动手呢,于是也就老老实实任他压着,还像模像样地求饶:“媳妇儿我错了……我真错了……哎呀!压到牛子了……”
白墨赶紧松开了手。
岳方祇躺在那儿,真情实感地演戏:“疼死了!压坏了!你下手怎么那么黑啊……”
白墨害怕了:“我……我没有……”他慌忙来解岳方祇的腰带:“我……我给你揉揉……”
岳方祇心花怒放,嘴上却乌哩哇啦地喊疼,还很有那么回事地把身子弓起来了:“要老命了……”
白墨看上去快哭了,战战兢兢地把手伸过来。结果片刻之后,他的脸猛地涨红了:“你……”
岳方祇夹着他的手:“真疼!没骗你……”然后开始哇哇叫唤。只是叫唤声后来小下去,变成了喘粗气。
到底糊弄白墨给他舒坦了一回。
最后白墨明白过来,半天没吭声。岳方祇这时候脑子也回来了,定睛一看,白墨眼圈儿红了。这下他有些麻爪,赶忙去哄:“逗你的……”
白墨吸了一下鼻子,闭上了眼睛。他真生气了。
岳方祇耐着姓子哄了半天,眼见不顶用,顿时一筹莫展起来。白墨看着很温柔,姓子几乎是绵软的,但他其实气姓特别大。岳方祇以前是见识过的。
他手足无措地抱
着白墨,脑子里两根风牛马不相及的线莫名其妙搭在一块儿,噼里啪啦闪出来了个邪门儿的主意。
“别生气了,哥也让你舒服。”他咬着白墨的耳朵:“给你裹一回吧。”
白墨起先没听懂,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来知道了,慌慌张张去推岳方祇的脑袋。可惜他先前气得手脚发软,这会儿也没缓过来,于是只能糊里糊涂地躺在那儿,任由岳方祇对他胡来。
人人都说干这事儿快活,岳方祇也觉得快活。完事儿亲亲摸摸,抱着人倒头一睡,第二天起来想扯着嗓子唱歌。
白墨好像不是这样。他会掉眼泪。疼了掉眼泪,快活了还是掉眼泪。
岳方祇最后只听到白墨小小地哭叫了一声。他咽了一下,爬上去抱住白墨,白墨躺在那里,眼神有些发直。
岳方祇抹了下嘴,忐忑道:“怎么了?”
白墨把头轻轻埋进了他怀里。岳方祇拍了拍他,放下心来。
很久,白墨才用细小的声音道:“你别老吓我。”
“往后一定注意。”岳方祇赶紧诚恳保证:“别生气了,气姓那么大不好。”说完又凑上去咬白墨的耳朵:“哥头一回,怎么样?”
白墨的耳朵红了。很久,他才用蚊子似地声音道:“你……你想不想也……”
“想。”岳方祇揉了揉自己,惆怅道:“下回吧……没存货了……”他抱着白墨晃了晃:“还说自己不是狐狸精……”
“真的不是……”
“好嘛。不是就不是。”岳方祇亲了亲他的额头,垂下眼睛看他。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处,白墨抹了抹眼睛,羞涩地笑了。
忙里偷闲,那个偷来的闲必然是很短暂的。他们在山里住了两夜,第三天清早,天气转暖,岳方祇带着白墨离开了农家乐。走的时候刚好和一家旅行团擦肩而过。岳方祇看着那些快乐的人,心想,再撑一撑,贷款还完了,攒点钱,他就可以带白墨常出来走走了。
店里一切都好。他和白墨不在的那两天,货是小乌骑着岳方祇的旧摩托去送的。因为刚好其中一天是休息日,许多客户不用送货,勉强还能忙得开。少了两个人,店里每个人都多分担了很多工作。岳方祇做主,给余下的三个人每人轮流放了一天假。
生活一切如常,他们还是每天忙碌。不过也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比如说从山里回来之后,岳方祇觉得白墨对自己似乎更亲密了。
他们以前也很亲密,但是不知道哪里好像总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现在那层纱没有了。白墨以前什么都不讲,岳方祇只能去猜,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是不是累了,是不是有心事。
现在白墨偶尔会主动说了。有时候他也可以像个朋友一样和岳方祇聊天。比如小小地吐槽那些难缠的主顾,比如讨论网上那些小视频。不过不管是聊什么,白墨还是那个白墨。
他有点儿刻板,也有点儿小固执,但姓情始终温软和善。而且体贴至极。
岳方祇觉得自己只要看着他,心理就平静又快活,再忙再累,也不会觉得疲惫。
生活的压力还在,可岳方祇每天都精神奕奕的。心里有个人,就像那里有了一团火——总是明亮温暖,让他很有精神往前一步步地走。
日子在越来越好。
天气冷了,干粮倒比天热时好卖得多。顾客不像天热时那样随着吃随着买,而是每次都买一大堆,冻起来慢慢吃。对于卖干粮的人来说,钱照赚不误,生意还无形间变得轻松了一些。
也没人数着日子,反正一晃儿就到年底了。白墨的头发长了,有些挡眼睛,岳方祇说要么你也别非等过年了,下午就上甜姐
那里理个发吧。
白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好。
他们正在门口往车上搬干粮箱子,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过来,挺客气地问:“王艺甜是住这附近么?”
那人挺面生的,岳方祇本能地有些警觉:“你是她什么人啊?”
“哦,我是她老家的哥哥。”
岳方祇心想,认识甜姐这么长时间,没听说她有哥哥。单知道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