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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为后(洞房花烛遇仇人) 第11节

作者:白娘子 字数:31992 更新:2022-01-12 11:30:04

    “奴婢不敢。”花朝突然有些害怕地说,公孙梦未嘲讽似的笑了笑,“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当真要立花朝为后”如意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本不想管,但实在为花千凝叫屈,皇上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君无戏言么

    “怎么皇姐要反对吗”公孙梦未眯起眼眸,威慑地问,如意反讽,“如意怎敢反对,若是皇上当真如此,那如意是真的可以放下心来,寻到凝儿,我便会同她成亲,如意告辞。”如意撂下狠话转身便走。

    离了宫的人,犹如大海里的一根针,想要寻,简直是千难万难。不过,如意做好了寻找一辈子的准备,凝儿不在宫里,她终生不入宫,都没有任何留恋。临离开前,如意犹豫再三,还是给屠苏留了一封信才离开,她不能让这孩子的大好年华浪费在她身上。

    “来,给朕舞一曲。”公孙梦未捏着花朝的下巴,微微挑起,花朝柔美甜笑,起身,身姿灵动,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耳畔,再也不会有那人的絮叨了,花千凝不爱看,却也在她的坚持下陪同,只不过每次都会忍不住抱怨,看似是对舞不甚满意,其实,是对人不满吧。公孙梦未也一直都这样认为,而如今,她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一直想错了,花千凝的心机真的那么深吗骗了她这么久,她所有的想法都成了自以为是,花千凝还真是狠狠地玩弄了她的心。只不过,这一次,疼得太狠了,公孙梦未有些无法思考了,或者不愿再深想下去,每一次回忆都是对过去的推翻。

    可惜,花千凝,你以为你逃离皇宫,就逃离了我,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到你,得不到你,公孙梦未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得不到,我便毁了你。所以,公孙梦未下令,加大兵力去找人,一定要活捉,即便是被毁掉,也要是她亲手去做。

    如意带着玉琳和玉姝,为方便行动,她们打扮成儒雅男子装束,“主子,这茫茫人海,可要去哪里找。”玉琳离宫也没有什么不舍的,只是舍不得自家主子抛弃锦衣玉食,为了一个十分虚幻的念想。

    “确实,若是花千凝有意躲避,怕是很难寻到。”玉姝清冷地说道,“主子要不要再想想”

    “无需再想,权当周游各地了。”如意心态倒是平和,花千凝不是小孩子,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吧可总归是不放心,唉,她想亲自照料。

    公孙梦未连着两日未上朝,告诉外面,她不叫人都不许进来,不管任何人。公孙梦未躺在花千凝曾经睡过的位置,还残留她淡淡的体香,公孙梦未泪如雨下,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花千凝真的离开了,她不在了,她的小东西,不见了。

    公孙梦未卧在龙榻之上,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在虚空中漂浮,她无依无靠,想抓住虚幻中的花千凝,却也只是,水中捞月而已。公孙梦未头疼,不,是全身都在疼,她病了,她病死的话,花千凝会心疼她吗她的小东西,再也不是她的了,花千凝怎么会心疼,花千凝恨她呢。公孙梦未也想过以德报怨,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善待花千凝,因着初见动心,一往情深地想一辈子,可以德报怨之后呢呵,何以报德是她太蠢,以为真心可以换来情动,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公孙梦未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做了无数个梦,最后梦见她的小东西被人追杀,公孙梦未从噩梦中惊醒,喊着“小东西小东西”小东西不在心底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哦她一定是去了如意那里,她最喜欢去找她的皇嫂了。

    公孙梦未自己登上方头朝靴就跑了出去,不顾严寒,也顾不得乘轿子,直奔落花苑,大喊小东西。花朝从里面出来,见到一脸忧虑的公孙梦未,疑惑地叫了声,“皇上”

    “小东西你真的在这”公孙梦未紧紧抱住花朝,“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就自己跑过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花朝也有些不知所措,皇上这是这是太难过了吗翠儿在旁边看得傻眼,小东西不是皇上对花千凝的称呼吗可花千凝不是出宫走了吗翠儿突然好羡慕,花千凝真有个性,说走就走。

    “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离开未清宫,听见了吗”公孙梦未将花朝打横抱起,语气看似很凶,却又透着渴求。

    “皇上,可奴婢是住在落花苑的啊”

    “我说让你住在未清宫,你为什非要住落花苑,你不是说过你只爱我一个人吗”公孙梦未几近暴怒地问,花朝恍然明白过来,公孙梦未把她当成花千凝了,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还是顺从地说“皇上,奴婢万事都听皇上的。”公孙梦未立刻展笑颜,抱着花朝就要离开。

    “翠儿,不要进我的房间,帮我关上门就好。”临被抱走前,花朝说。

    、第87章

    翠儿点点头,同时施礼,“奴婢恭送皇上。”翠儿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她怀里抱的人是花朝直到人影消失,翠儿才回身,关上门,坐在孤寂的房间里,呵,又是她一个人了呢。每一个她伺候的人都会被皇上喜欢呢,千凝姑娘,你去了哪里好想,好想去找你,有人在你身边伺候你吗

    第三日,萧太后和屠苏从容国寺归来。屠苏还满心欢喜,终于可以去见如意了。屠苏其实挺纳闷,怎么萧太后回来,皇上都不出来迎接。萧太后也没有在意,自顾回了昆泰宫,让屠苏该干嘛就干嘛去。屠苏暗想,这母女俩个,是越来越生分了。在荣国寺,萧太后鲜少提及公孙梦未,似乎也就去荣国寺路上,太后娘娘多说了几句话。到达荣国寺,萧太后的话就少了,尤其是在晕过去又苏醒后,萧太后几乎不曾言语过,屠苏只能暗自留意,也没有多说。

    屠苏直奔未清宫,嗯怎么门口只有侍卫,祭月呢屠苏往里走,嗅到一阵浓郁的芬芳,屠苏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这味道怎么和那个花朝这般像。

    皇上也真是,肯定是又叫那西域女子过来跳舞了,“皇上”屠苏进来,没人应,“皇上”难道昨夜批阅奏折太晚,还在睡着

    “你进来吧。”公孙梦未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并没有异样,屠苏逗道,“皇上不怕我撞见小美人的”边说边进去,绕过屏风,屠苏愣住,花朝很是小鸟依人的姿态窝在公孙梦未怀里。

    “郡主”花朝要起来给屠苏请安,公孙梦未抱着她,轻佻道“莫要乱动,苏儿不是外人。”

    屠苏有些错愕,皇上怀里不应该是小美人美人,“小美人呢”

    “这不是在我怀里吗。”公孙梦未认真地说,转而问“你和母后一路可顺利”

    “皇上你在说笑吗我是在问花千凝,她人呢”屠苏冷眼瞪着花朝,没好气地说,“花朝,你还不下来”

    “皇上”花朝的调子娇滴滴,听得屠苏只觉自叹不如,她觉得自己对着如意已经够风骚了,花朝更甚,看得她直来气。

    “别回来就气我。”公孙梦未嗔了一句,哄着怀里的人,“小东西,莫怕,让朕亲一下,好不好”

    “好”花朝闭上眼睛,脸颊被轻吻,心底止不住的战栗。

    “皇上”屠苏来气,高声叫道,“你再不理我,我就去找如意了”公孙梦未头也不抬,“去吧去吧,都走吧,我有小东西就够了。”

    屠苏拂袖而去,到了落花苑,连出来通报的人都没有,走在头里的下人复命,“郡主,落花苑并没有人。”

    “什么”屠苏更气了,走进去,喊了几声都没人应,转眼就瞧见桌上书籍压着一封信,写着皇妹屠苏亲启。屠苏生出不好的预感,皇上方才说的是都走吧,难道如意,你不会是因为躲避我落荒而逃吧

    书信写着皇妹,见信如晤,我原想悄无声息离开,想来想去,仍觉不妥。我一向知道,皇妹好奇心重,那我便说明其中原委解你疑惑。凝儿现下不知缘由突然离宫,我已决心追随而去,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寻到她。先前,我曾同皇妹说过,我心底已经有了人,现下我也不想瞒你,那人便是凝儿,所以,皇妹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凝儿出走,皇上心智受挫,我出宫前,皇上还念叨要立花朝为后,切莫让皇上乱来。自幼你们关系较好,皇妹多多劝阻,让皇上切莫太过悲伤,应以国家社稷为重

    我呸自己出去找小情人,让皇上以社稷为重,还让自己不要浪费时间,我呸呸呸屠苏暴跳如雷,气得将书信用力揉成一团,猛地丢出去,可还是觉得不解气。如意竟然为了花千凝出宫了,那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花千凝为什么会出宫祭月又跑到哪里去了屠苏一转身,怒气冲冲出来,正好遇见翠儿推开门,手指翠儿,怒道“你过来”

    “翠儿拜见郡主。”翠儿慌忙跪下,屠苏到了跟前,高声问“我问你,这几天宫里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

    “奴婢、奴婢不”翠儿哆嗦地说。

    “不要说你不知道”屠苏生硬地打断翠儿,“说只要是你知道的,哪怕是道听途说,都说给本宫听。”

    “是,回郡主的话,奴婢这几日都不曾出过落花苑,所以,也只有先前听说的那些事,说是千凝主子深夜突然离宫,长公主放心不下便出去寻人了,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快说”屠苏暴跳如雷,入目的每一个东西,看起来都那么碍眼,她好想毁掉这一切,一把火烧了落花苑都不解气。啊啊啊如意竟然追随花千凝而去了,真的气死她了如意对她,居然也有胆承认这份世俗不容的感情了,真是出息了,若是若是为了她才如此,那该多好。

    “然后,昨儿个皇上来到落花苑,把花朝主子接走了,还叫她小东西”翠儿话语缓了下来,“皇上神情哀伤,惊慌失措,似乎是心智受损,把花朝错当成了千凝主子了。”翠儿言语至此,心底莫名的辛酸,眼底有了湿润。屠苏半晌没说话,难怪之前皇上对花朝的言行那么怪异,“那现下就剩你一个人了”

    “是,花朝主子的东西还都在这里,奴婢就守着这里了。”翠儿觉得自己实在可怜,她去哪,哪里最后就剩她一个人。屠苏听得眉头挑起,这个花朝,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哼笑道“是她让你看着的”

    翠儿何等机灵,嗅出气氛不对,忙说“不是,这是奴婢职责所在,是奴婢自己要做的。”屠苏哼了一声,这个小丫鬟,看起来挺机灵的嘛,“花朝有回来过吗”

    “不曾,也不过是昨日才去未清宫的。”翠儿低头回话,屠苏瞟了一眼那偏房,扭身走了。原想着,翠儿有意,屠苏可以把她这个人讨走,不过,看这个丫鬟似乎无意,屠苏作罢,对着一个下人,她没兴趣主动。

    回到未清宫,公孙梦未正喂花朝吃东西,好家伙,眸光柔的腻出水来,说话的语气听得屠苏只觉得恶心,敢情皇上还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和平日里对自己凶巴巴的真是不一样。屠苏也没打扰她们秀恩爱,等公孙梦未喂食完毕,让花朝去寝房休息,公孙梦未正色说“你来,肯定有事,说罢。”

    屠苏要脱口而出的话,突然停下,顿了顿,说“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太后寿辰要到了,想问问皇上有何准备。”

    “哦,说到这个,我会再去问问母后,母后若是别无想法,便按照往年的规格好了。”公孙梦未并无心思去准备这些,“或者,苏儿有什么好建议”

    “皇上看我像有好建议的样子吗”屠苏没好气地问,丝毫不顾忌所谓的君臣上下之礼,公孙梦未也不介意,笑道“你哪里来这么大火气”

    “我就是胸口憋闷,皇上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屠苏鲜少主动提出什么要求,公孙梦未毫不犹豫答应,“等我去给你拿斗篷,你也是,每次过来都是如此单薄,也不怕冻着。”公孙梦未唠叨,回寝房里去拿斗篷。屠苏紧紧盯着屏风,之前在屏风后面的影子,倏地一下不见了,速度快得惊人,屠苏咂舌,这是什么功夫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走出很远,屠苏确认身后无人跟随,才站到公孙梦未旁边,压低声音说“皇上,告诉我,你是在演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公孙梦未低缓地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屠苏拧眉,“皇上,别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你房里的不是花千凝。”

    “花千凝那又是谁”公孙梦未疑惑道,“苏儿,你变得好生奇怪,怎么一直在说我听不懂的话。”屠苏气结,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皇上,你真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要不然呢”公孙梦未接下去的这句,让屠苏以为,她是知道现实的,可是,再下来的话,又不对了,“我只喜欢小东西,她喜欢我,我不知道多感激,我只想对她好,可是,我又忍不住想对她做点什么。”

    “譬如”屠苏不甚了解,公孙梦未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公孙梦未怅然道“譬如,我想凌虐她,想看见她为我而疼,为我落泪的样子,”公孙梦未忽而低低地笑起来,满足似的说“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让我心底发痒,难以自控了呢。”

    、第88章

    “虐吧,虐吧,虐死你房里那个小东西好了”屠苏怂恿公孙梦未,她没来由的不喜欢花朝,从气息到为人,都讨厌。屠苏自己虽然也是风骚,但是仅限对着如意一人,因着那是她动心之人,而花朝不同,她又不蠢,明知道皇上是把她当做花千凝的,花朝还愿意配合演下去,无非就是贪恋皇上的温柔。呵,这回,皇上凌虐,她倒要看看,花朝如何演下这出戏,“皇上,你说的好有乐趣的样子,苏儿也加入好不好”

    “哦你也想凌虐我的小东西”公孙梦未似是极其认真地问,屠苏故意贴到公孙梦未身上,蹭了蹭,撒娇道“不行吗人家想嘛。”

    “那要看小东西愿意与否,我尊重她的意见。”公孙梦未笑道,宠溺地摸摸屠苏的小脑袋,“走吧,回去吧,怪冷的。”

    公孙梦未将屠苏的手捉住拢起,又念叨她,“你啊,不听话,说过多少次,每次出来都不拿手炉。”

    “我忘了嘛。”屠苏不知是喜是忧,唉,皇上,到底是真傻了,还是演戏的两个人往回走,屠苏也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方才在未清宫瞧见屏风后面有影子偷听这件事说出来,皇上若是真傻了,说也白说;皇上若是演戏屠苏腻腻歪歪地贴到公孙梦未身上,突然娇声叫了句,“哎唷”人也瘫软下去。

    “怎么了”公孙梦未忙扶住屠苏,屠苏可怜兮兮地哼唧,“扭到脚踝了。”公孙梦未又想嗔责几句,屠苏勾着公孙梦未的脖子,耍起无赖,“要皇上抱。”

    “这么大姑娘,也不知羞,抱什么抱,我只抱小东西。”公孙梦未羞臊地刮了刮屠苏高挺的鼻梁,屠苏不依,撒起泼,“不管不管,你不抱我,我就不走了,让我冻死在这寒夜里好了”边说,还作势哭起来。公孙梦未直头疼,屠苏哭诉“皇上真是偏心,以前那么宠我的,现在连人家死活都不管了,呜呜。”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公孙梦未俯身,拦腰抱起,“这么大的人,说哭鼻子就哭鼻子,别哭了。”

    “还不是你,非要弄哭人家。”屠苏紧紧搂着公孙梦未的脖子,在她耳边嘟囔抱怨,公孙梦未无奈地笑,“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抱紧点,别摔着了。”

    “本来就是,”屠苏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公孙梦未都好脾气地应下,末了,屠苏还是用着先前撒娇羞怒的语气,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傻了,记住,我会永远待你好,永远衷心与你,不会骗你,方才我们在房里说话,屏风后面有人偷听。”屠苏声音忽然上扬,“你以后再欺负我,我就去太后娘娘那里告状”

    “得,小祖宗,你给我消停一会。”公孙梦未紧了紧手臂,“母后都要过寿辰了,你别给她添堵。”

    花千凝也不知道公孙梦未到底是真傻了,还是在演戏,因为她没有对自己的话给出任何回应,不管了,她想说的,已经说了,公孙梦未若不是真傻,就会放在心上,“知道啦,皇上越来越唠叨了呢。”

    回到未清宫,花朝似是歇息好了,在正宫里坐着凝神。见皇上和郡主回来,而且是皇上抱着郡主回来的,花朝愣了愣,忙施礼请安。屠苏高傲地昂起头,一副藐视众生的模样,“本宫口渴了。”花朝忙说“奴婢这就去奉茶。”

    “诶,”公孙梦未叫住花朝,“小东西,你别去,叫外头的奴才去就行了。”转而跟屠苏说“我先放你下来。”

    “皇上既然那么心疼她,那我要皇上亲自端来的茶水。”屠苏蛮横地要求,“反正,要么是她,要么是皇上,人家脚都伤了”

    “我去给你拿。”公孙梦未没有犹豫,放下屠苏就往外走了。屠苏的心骤然疼惜,公孙梦未,你是真的傻了吗公孙梦未已然出去,屠苏收起自己的情绪,问“花朝,花千凝为什么会离开”

    “奴婢不知道。”花朝忙跪下回话,屠苏哼了一声,“那祭月呢,又去了哪里”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过来时,祭月大人已经不在未清宫了。”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屠苏有意刁难,花朝刚想说什么都不知道,屠苏便先开口说“你要是敢说什么都不知道,看我怎么罚你,皇上心智受损,拿你当花千凝,你还真当自己是她了。”既然公孙梦未痴傻了,不管真假,屠苏都不能在屠苏面前有所质疑,若不然,公孙梦未要是演戏的话,她这么一说,不就可能功亏一篑了么。唉,所以,她先配合着演戏吧,屠苏内心叹道。

    “奴婢不敢,”花朝连着磕了几个头,“奴婢只是心疼皇上,所以才没有否认,若是郡主有命,等皇上一会回来,奴婢便说出真相,奴婢当真不是有意欺骗。”

    诶呀还敢拿这个说事,屠苏没来由地生气,压下怒火,“罢了,本宫也不想皇上难过。你若是有心,就好好哄哄皇上,皇上开心了,你也是功劳一件。不过你可别对皇上动歪心思,要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屠苏故作无奈,又恩威并施地说道。

    “奴婢遵命。”花朝恭敬地回道。

    “还有,本宫瞧你生得不错,在来公孙国走之前,可有意中人”屠苏勾勾手指,“你过来,让本宫仔细瞧瞧。”花朝不得已,只能凑到近前,屠苏挑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一番,生得确实精致漂亮,而且是过于精致,比那画里的人还要美还要艳。怎么看,都有些不真实,屠苏摇摇头咂咂嘴说“啧啧,生得还真是漂亮,一直听说你们西域人生得漂亮,见了你,本宫多少是相信了。”这张脸,透着祸国殃民的味道。屠苏不喜欢,比较这张媚态横生的脸,她更喜欢冷冰冰的花千凝,至少,那是花千凝真实的心境,而眼前的这个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虚幻,真真假假分不清。

    “谢郡主夸赞。”花朝微微垂下眸子,红着脸说道。屠苏轻笑,手心贴着花朝的脸颊抚了抚,贴近调戏道“若是日后本宫想同你好,你会怎么做”

    花朝愣了愣,“奴婢不知郡主的意思”脸却更加红了。屠苏也不拆穿她,一手抚着花朝的小脸,另一只手也抚上她的玉臂画着圈圈逗弄似的,暧昧至极地说“如此娇羞的模样,本宫更有兴趣了,本宫的临水阁风景独好,床榻之上也是温香暖玉,要不要去临水阁陪本宫玩”

    “郡主”花朝再怎么装作不懂,却也知道那话里的意思,面红耳赤,“奴婢”花朝不知该说什么了。屠苏继续逗,“既然不想去也无妨,日后皇上疼你的时候,本宫也要一起疼你,你同不同意”

    花朝微微偏过头,脸颊绯红,“奴婢遵命便是。”呵,要的就是这句话,“你起来吧。”屠苏估摸着公孙梦未要回来了。说话间,公孙梦未真的端着茶杯回来,屠苏赶紧站起来去接,“皇上,快点给我,我自己来吧,您真是要折煞我了。”

    公孙梦未倒没计较,她同屠苏不会在意那么多,“你脚踝好了”公孙梦未注意到屠苏走路根本没有一瘸一拐的样子,屠苏啊了一声,“没那么疼了,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呢。”公孙梦未也没有起疑心,屠苏闷头喝了一口水,好险,差点被皇上发现她是假装的,“小东西,你还不去铺床,时辰不早了。”当着公孙梦未的面,屠苏也叫花朝为小东西,花朝忙进入到寝房里去了。

    “你要回去了吗”公孙梦未刚坐下又站起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屠苏越来越心凉,公孙梦未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她也是会贴心,但绝不至于如此殷勤,她很想说你是皇上啊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不要对任何人如此温柔贴心,更不要低声下气,好似怕做错什么似的,任何人也包括我。

    “皇上,祭月去哪了”屠苏确实是准备要回去,不过望向门口时,又想起祭月来了。公孙梦未皱皱眉,“你不要管那么多,不该问的别问。”看来,并不是真的傻了,还知道有的话不能说,还有话不想说,“皇上,祭月对皇上忠心耿耿,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也是心急想保护皇上。”屠苏心底并不太确定祭月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看样子不是出了远门,想想花千凝深更半夜出宫,定是要有皇上的令牌才行。依照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不可能做出给花千凝令牌这种蠢事,那就是,花千凝拿了别人的令牌谁的呢最有可能就是祭月,皇上几乎是要她时刻守着花千凝的,问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花千凝是如何打败身手厉害的祭月,拿到令牌的呢

    、第89章 8887

    屠苏想得脑瓜仁都疼了,怎么感觉所有的事都要赶到一起来了。屠苏没有再追问,打道回府。到了临水阁,屠苏还恶心呢,因着之前和花朝的调笑。果然,换了任何人,说出那样的话来,只会让她恶心,她最想交好的人,已经天涯海角追着别人去了,屠苏想想,真是欲哭无泪。

    又是一夜未眠,屠苏坐了一整夜,不是不累,也不是不困,但就是睡不着。一想到她想满心呵护,金贵娇弱的如意在外追着别人跑,屠苏心底全是不甘。要不然,她也出宫去屠苏突然冒出个念头,如意找花千凝,她找如意,皇上呢皇上有派人去找花千凝吗肯定有的吧既然花千凝都有人找了,如意何必自作多情,真是屠苏揉揉肿胀的眼睛,将没有落下的泪水揉回去了。现下,她若出宫,那皇上身边真的没人了,屠苏想来想去,都是不放心,那个花朝,实在是诡异得很。

    屠苏没办法时刻待在未清宫,毕竟,那是皇上的寝宫,她是不可以,但是,有一个人或许可以,“翠儿,你去未清宫伺候花朝吧。”翠儿被惊地合不上嘴,未清宫那是皇上的寝宫,根本不缺丫鬟啊,难道是翠儿真是有些怕了,怎么老是有人想要利用她。见翠儿讳莫如深的样子,屠苏料想翠儿是猜到了什么,便走到跟前,俯身附耳过来,低声说“既然你想到了,那我便不再想什么托词了,本宫要你去花朝身边监视她,若是她对皇上不利,随时告知本宫。”

    “郡主,未清宫似乎不缺人”翠儿不想去,她是不想独守空房,但更不想去做这个有苦叫不出的差事,屠苏笑得温柔,“有本宫在,不缺人也得缺人。”屠苏直起身,“你先收拾东西去,待会随本宫去未清宫。”

    翠儿不是很情愿,跪在原地半天未动,花朝和她并无太多交集,她们也并没什么感情,还不如她和花千凝来的贴心。所以,为了花千凝,她甘愿来到花朝身边,只是,世事无常,现下又是这般境地了,她不喜欢花朝,但也不想去监视,可郡主的话要如何拒绝花朝怎么说也是她的主子,日后,估摸也是要一直跟着花朝的,她监视这事,万一被发现,她还能有好下场吗唉,这条命,是早晚要交代出去。

    既然这样,不如生死由命,翠儿心一横“奴婢这就是去收拾东西。”大不了就是一死,早死早超生,“可花朝主子的东西怎么办”

    “无妨,本宫会让人来守着,你尽管收拾。”屠苏在一旁等着,觉得这小丫鬟挺对她的胃口,聪明伶俐,有胆有识,干脆利落。到了未清宫,公孙梦未正好下朝回来,见屠苏领着翠儿在门口,“怎么不进去”翠儿施礼,公孙梦未跟没看见似的,只和屠苏讲话,“赶紧进来,也不嫌冷。”

    “皇上,我跟你讨个人。”屠苏亲昵地抓着公孙梦未的手,翠儿在一旁瞧得直发愣,郡主和皇上关系可真好,“只要不是小东西,随你。”

    “我房里正好缺人,想把翠儿讨过去。”屠苏语出,翠儿干脆傻了眼,不是监视花朝吗怎么又把她要到临水阁了所以,她是又要换主子了吗公孙梦未无谓地说“你喜欢,便让她跟你去。”翠儿还跪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谢恩吗

    “恩,不过,我觉得皇上这边现下双月都不在,实在缺个贴心的人,”屠苏回身望望翠儿,“我瞧翠儿手脚挺麻利,之前也是伺候小东西的,不如让她先在未清宫伺候着,等双月归位,我再把人领走。”

    “哟,这是替我分忧啊,”公孙梦未打趣道,“你问问小东西,她愿意就可以。”翠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屠苏,郡主好生厉害啊,三两句话,就让她由低等丫鬟升到最高级了,皇上竟是这般听郡主的话。

    屠苏想做的事,由不得花朝拒绝,她只能默默地接受了,先前还能分房,划分界限,现下到了一处,翠儿每日都要跟在她身后了,所以,她是被监视了吧呵,花朝心底笑了笑。

    “对了,苏儿,”公孙梦未想起来什么,说道“我回来前去了趟坤泰宫,母后说每年都一个样子,没什么乐趣,今年,母后想看戏班子演戏,还想看侍卫比武,你觉得如何”

    “戏班子比武”屠苏低头皱了皱眉,再次扬起头时,已是眉头舒展,轻快地说“好啊,只要太后娘娘想看,那就照做便是。”说罢,瞧瞧花朝和翠儿,说“翠儿,我同皇上有话说,你同你主子出去转转,老是闷在房里不好。”翠儿心里明了,这是要她支开花朝的意思。花朝不愿,却也只能出去了,等人走远了,屠苏才问“太后娘娘当真要看这些”

    “是啊,母后亲口说的。”公孙梦未盯着花朝远去的背影凝神,“既然想看,我照做便是。”

    “今年大寿,谁来负责”屠苏问。

    “荣亲王已经主动请缨,负责戏班子和比武之事了。”背影已经消失,公孙梦未还是岿然不动,屠苏听了半晌没接话,公孙梦未突然说“从南蛮到京都,日夜兼程,要多久能到”

    “三天三夜,快马加鞭,应该够了。”屠苏不解地说,“皇上在想什么”公孙梦未漠然的神情,和此刻严寒的天气差不多,勾勾手指,对屠苏耳语了几句,屠苏脸色越听越凝重了,最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屠苏回临水阁,立刻书信一封,手指置于唇前,一声清脆的夜莺之声响起,一只鸟儿很快飞进来。屠苏将信绑在鸟儿腿上,摸摸它的头,像是在和人交流一般,低声说“快去快回。”那鸟儿还回应似的叫了一声,展翅高飞,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连着几日,公孙梦未都是夜里不眠批阅奏折,谁劝都不管用。屠苏心疼公孙梦未,便去坤泰宫找萧太后诉苦,“皇伯母,您快说说皇上吧,勤政爱民也该有个限度,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哀家的话,她向来不听,”萧太后似是心灰意冷,“哀家已经懒得管她了,由着她去吧。”嗓音依旧有些沙哑,屠苏耳朵很灵,“皇伯母的喉咙还没有彻底恢复,宣太医了吗”

    “不碍事,就是有时咳嗽,咳咳。”萧太后说着咳嗽起来,屠苏心疼地说“皇伯母寿辰就要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苏儿一定努力满足您。”

    “年纪大了,也没什么乐趣了,看戏班子,看比武,也不过是想着弄出点动静,”萧太后叹了一口气,身体栽歪躺着,有气无力,“想让宫里热闹一点。”

    “皇上可是尽心尽力地准备呢,皇伯母这般提不起兴趣,多伤皇上的心啊。”屠苏凑到床前,想像以往那样,想给萧太后揉揉手,哪知一碰到,惊地她一下子缩回手,“皇伯母身子不舒服,就宣太医罢。”这手怎地这般凉,凉地刺骨。

    萧太后翻了个身,淡声说“无碍的,原就是寒冬时节,哀家体寒而已。”萧太后声音透着疲倦,“苏儿,无事的话,回去罢,哀家累了,没事不用老跑来跑去的,天气怪冷的。”屠苏哦了一声,退出去了,站在坤泰宫门口,叫住桂嬷嬷,“太后娘娘最后胃口如何”

    “回郡主的话,胃口一直不太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桂嬷嬷是怕了屠苏,年纪大了,脑子也不中用了,不过还是努力回想,“好似是在荣国寺,就是这般了,从荣国寺归来,每日多半是躺卧。”桂嬷嬷也挺纳闷,以往没觉得太后娘娘身体如此虚弱,许是真的是上了年纪,桂嬷嬷也挺心疼的。

    “没叫太医来吗”屠苏挑眉问,桂嬷嬷忙说“太后娘娘说在荣国寺胡太医已经探过,身体并无异样,所以不愿再看御医,奴婢也不敢擅自做主。”

    “嗯,本宫知道了,桂嬷嬷,你好生伺候着,有异常速速来报。”屠苏嘱咐完便离开了,桂嬷嬷偷偷抹了一把汗。抹完汗,桂嬷嬷突然想起个事情来,太后娘娘有个大异常,她太紧张,忘了说。桂嬷嬷正想着,听见萧太后在里面喊“桂嬷嬷,把丹药拿来。”太后娘娘从荣国寺慧能师傅那里得来了丹药,说是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太后娘娘当真每日都服用了。桂嬷嬷也挺费解,这世上真有这种药吗若是有,自然是好的,但万一没有,那丹药服用多了也伤身。桂嬷嬷暗地留心,想着过几日劝劝太后娘娘。

    翌日,朝廷之上,公孙梦未对着文武百官说“太后寿辰将至,届时会宴请群臣,这次寿宴,有劳荣亲王准备了。”公孙锦微微施礼,“微臣荣幸之至,离宫数十载,一直未对太后娘娘尽一份心意,难得有此机会,实乃殊荣。”

    “朕听说,荣亲王一直勤于练兵,又要忙太后的寿辰,朕很是过意不去。所以,朕想着替荣亲王排解负担,练兵之事,朕再差人去做,荣亲王专注忙太后寿辰,如何”公孙梦未淡声问道。

    、第90章 898887

    公孙锦低埋的脸庞闪过一丝凌厉,嘴上说道“微臣多谢皇上爱护之意,不过,也无需如此,微臣会自行安排好这一切,不给皇上添忧了。”公孙锦看似有礼,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群臣面面相觑,知道荣亲王和皇上素来不和睦,但俩人关系又很特殊,荣亲王是皇上的皇兄,虽不是同一血脉,好歹都是皇权姓氏,所以,其他臣子都不好贸然开口。

    公孙梦未微微眯起眼眸,没有立即说话,公孙锦继续说道“况且,微臣的一兵一卒都是微臣一手带出来的,也是跟着微臣出生入死过的。让别人去管教,微臣怕是换了新将领,军心会不稳。微臣多谢皇上体恤,还是让微臣亲自带兵吧。”

    “既然如此,那就容朕再想想,现下国泰民安,朕也有心削减兵力,减少开支,”公孙梦未正色,显露威严,“朕想把更多的财力投入到改善百姓的生活,荣亲王对于削减兵力一事如何想法”

    “微臣”公孙锦急于想说,公孙梦未抬手摆摆,“不必心急,朕希望你能仔细想想,几日后再回答。”公孙锦嘴上说是,直起腰身,眸光与公孙梦未相遇,两个人都是神色凛然,似乎对于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公孙梦未眸光转冷,紧紧盯着公孙锦,公孙锦昂首,扬起一抹笑,成竹在胸,毫不畏惧,公孙梦未嘴角也是噙着一抹笑,意味深长地说“退朝罢。”

    公孙梦未回到未清宫,花朝施礼后,端来一杯茶,说“太后娘娘方才派了桂嬷嬷过来,说几日未见皇上,甚是想念,想皇上过去请安呢。”

    “现在吗”公孙梦未接过茶,饮了一口,搂住花朝,“有没有想我”这是她每天都会问的,花朝也如往日那般回答,“想,时时刻刻都在想。”公孙梦未听了,就会抱紧花朝,喜悦的调子说“听你说想我,真好。”花朝心情复杂,表情也颇为多变,幸好是抱着彼此,所以,皇上看不见她的表情。

    公孙梦未起身,换了轻便的衣衫,去坤泰宫了。公孙梦未前脚刚走,花朝后脚跟出去,站在门口望了半天,见翠儿不在,周围只有她熟悉的侍卫,花朝问“翠儿呢”

    “似是去了暗房那边。”一个侍卫答道,“我有些闷,要去花园走走。”

    “是,需要卑职护送您吗”

    “不需要,你们在这好生守着未清宫。”花朝从袖口里摸出银子,“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谢主子打赏。”侍卫让出路。

    花朝当真往御花园那边去了,翠儿也确实去了暗房,因为前天她“无意”中发现,祭月大人原来被关在这里了。祭月为人仗义,和不少侍卫平日里都是打成一片的,这下祭月突然被关,皇上像是忘了祭月,不闻不问。侍卫眼看着祭月大人奄奄一息,都挺心疼,就想方设法地帮祭月,故意引来翠儿。

    翠儿聪慧,侍卫故意在翠儿经过时“走漏风声”,翠儿便上了心。想着祭月曾经对她也不错,一向懂得感恩的翠儿,每日趁着皇上上朝,花朝歇息时,她便偷偷溜出来,给祭月送些吃的。绳子解开待会,等翠儿离开,她再把祭月重新绑好。翠儿力气小,绑人这事她做不来,每次都是侍卫帮忙。

    翠儿过来,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只是做好她该做的。祭月也确实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想拜月,只想这一个人。祭月并无胃口,每次都是翠儿强喂,祭月才吃几口,身体日渐消瘦。几天下来,精神头就大不如从前了,今儿个翠儿过来,全程祭月都是闭着眼睛,似是无力睁开。翠儿喂了几次,祭月都不肯张嘴,翠儿急得都要哭了,哀求道“祭月大人,您不能不吃东西,多少吃一点点,嗯”翠儿费力去掰开祭月的嘴巴,将荷花酥塞进去一点点,祭月也不嚼,头偏过去,不声不响。

    翠儿每日离开,都会放些吃的在一旁的佛桌上,只要祭月张嘴,就能吃到,可翠儿第二天过来,茶点都是丝毫未动。翠儿知道,这不是她能劝说的,她已经尽力了。或者,她可以跟花朝求求情让花朝跟皇上说说情,放了祭月翠儿收拾好木盒,叹气,起身离开了。

    拜月,我想,我是不行了,身体疼得厉害,心也疼得厉害,我只想见你最后一面,这唯一的念头支撑我一直到现在,可是,我好像撑不到你回来了。拜月,如果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我会死不瞑目,偏着的头,脸庞上,一双泪痕。以为泪水早已流尽,可是,想起拜月的音容笑貌,祭月都会落泪。拜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皇上,死没有什么,只是,可不可以让我在临死前再看你一眼拜月。

    “拜月,拜月”祭月身体虚弱,连说话的力气也已经用尽,身上虽然盖着被子,但这暗房地上的凉意还是刺骨,“拜月,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祭月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呢喃,她仿佛感觉到,拜月就在她身边,她在看着自己,她的眸光深情,她的嘴角挂笑,“拜月,对不起。”对不起,我要先走了,我放走了花千凝,到现在,我也记不起那日发生了什么,好像硬生生地被人抹去了记忆。惹怒龙颜,我不奢望还能活着,愧对于皇上,我只求一死,只是,只是,真的不甘心,拜月,我好想你,你能感觉到吗我在用生命里最后的一口气去想你。祭月呼吸赢弱,意识渐渐迷离,刺骨的寒意褪去,身体的疼痛也在逐渐消失,祭月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一抹光亮在召唤她。终于,祭月垂下头,嘴角微微勾起,眼角还挂着泪,身体彻底瘫软,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想起消瘦得不像话的祭月,翠儿忍不住的心疼,频频回头望向暗房,“咣”翠儿只顾回头,脚下没注意,一下子摔倒在地。翠儿还没有爬起来,有一只手递过来,有一个声音从上方传过来,“这般不小心。”好熟悉的声音,翠儿仰头,红着的眼睛,看见了那个人,是拜月一身轻便的行装,看样子刚回来。

    “拜月大人,你总算回来了”翠儿没握住那只手,反而抱住她拜月的大腿,“这是怎么了”拜月不解地问,“先站起身再说。”翠儿爬起来,抹抹眼泪,哽咽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拜月听得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听见翠儿说祭月已经奄奄一息,拜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手紧握成拳,“皇上在哪”虽然,她很想立刻去见祭月,但是见了人却不能带走,那才是痛苦,她要找皇上求情要人。

    “奴婢不知道,该是还在上朝吧”翠儿这才想起时间,突然慌了,“拜月大人,奴婢得、得回去了,奴婢是偷偷跑出来的。”翠儿撒腿要跑。拜月松开她,应声道“嗯,你自己回去不好交代,同我一起回去。”果然,拜月领着翠儿回来时,公孙梦未和花朝都在未清宫门口,“拜月,你回来了”公孙梦未欣喜地叫道,拜月眼眶泛红,施礼说“拜月给皇上请安。”

    “翠儿,你去哪里了”花朝温和地问,拜月一起回道“卑职让翠儿帮了个小忙。”花朝闻言没再说话,还朝拜月施礼,“花朝见过拜月大人。”

    “卑职不敢。”拜月很有眼色地回道,她瞧得出,这人一身华丽装束,已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明明她没有离开多久,宫里怎地发生这般多出人意料的事,千凝出走,如意离宫,花朝上位,祭月被抓想起翠儿形容祭月悲惨的样子,拜月便跪倒在地,“皇上,拜月有话想单独和皇上说。”

    “走吧,随朕去墨香阁。”公孙梦未松开花朝的手,“小东西,你回房里待着,外面冷。”公孙梦未和拜月一前一后去了墨香阁。刚进去,拜月就跪下,卑微地哀求道,“皇上,卑职求皇上放了祭月。”公孙梦未面色一沉,没有作声,拜月几乎是五体投地的跪拜姿势,“皇上,求您。”

    公孙梦未依旧不言语,时至今日,提起祭月,公孙梦未还是带着怒意,她已经很看在拜月的面子上,没有责罚祭月了。要不然,换了别人,公孙梦未不把对方千刀万剐都不会甘心。拜月的哭声再也忍不住,双肩耸动,呜咽着说“皇上,您可还记得卑职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什么”听见拜月的哭声,透着悲凉与伤痛,这让公孙梦未不曾愈合的伤口开始大面积被掀开,疼得她咬唇克制眼底即将涌出的湿润。是啊,骗得了所有人,唯独骗不了自己,花千凝,我恨你,恨得快发疯了,可我更想你,思念深入骨髓,让我作疼却发不出声音来。

    、第91章 90898887

    此刻的拜月,让公孙梦未想到了她自己,所以她才问出那两个字,算是一种松口的征兆。

    “皇上,卑职曾说过,祭月嘴笨心实,卑职担心她日后早晚会闯祸,若是真有那日,拜月想求皇上能饶恕她。”这话,拜月确实说过,而且是与当日说的话,一字不差,“卑职早就料到,但人在宫外,无力阻止,卑职不信祭月是有意放走花千凝。”

    其实,公孙梦未也这样劝慰自己,但她实在无法信服,花千凝文弱纤瘦,别说祭月,就连翠儿,都不见得能打过,祭月可是大内高手啊拜月膝盖作疼,因为急于赶回来,此刻跪拜的姿势,更让双膝受力,她的身体开始摇晃,双手用力撑在地上,“皇上,这事,让卑职来查,祭月当日定不是出于自愿,她明白皇上有多在意花千凝。祭月的性子,皇上也知道,一向是君命大于所有。”拜月强撑着身体,颤抖地说“只要是皇上下令,别说花千凝,连卑职都说不动她,所以,这其中必有人搞鬼,卑职以为”

    “嘘”公孙梦未突然低低发声,拜月紧闭双唇,身体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唇发抖,已经不受控制,死命咬住下唇。公孙梦未食指置于唇前,嘘了一声,扶起拜月,“有人搞鬼,朕会不知道吗”公孙梦未面上严厉,右手指指唇摇摇头,继而左手摊开,右手食指在手心比划,言外之意是让拜月不要说出来,写出来。

    “那皇上是认为,祭月有意放走花千凝的吗”拜月何等聪慧,领会了公孙梦未的意思,便配合演下去。公孙梦未哼道“自然花千凝手无缚鸡之力,祭月不放,她怎么走得了”

    “可皇上也应允过卑职,若是祭月犯错,会放她一马的,”拜月哀求着说“皇上,求您放了祭月,卑职以后会严加管教她。”

    “哼”公孙梦未哼了一声,似是不愿,拜月便说“皇上,君无戏言,更何况君子一言九鼎”

    “罢了,罢了,”公孙梦未有些烦躁地说,“朕确实应过你,这次也可以放了祭月,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皇上想如何罚她”拜月捂着隐隐作疼的心口,“卑职愿代她承受,现下祭月被关多日,粒米未进,已经是奄奄一息,皇上若是再罚她,当真会要了她的小命。”拜月泪水连连,公孙梦未挑眉,挑理似的说“当朕不知道么翠儿不是每日都给她送饭么”拜月嘴角动了动,没有狡辩,反而承认了,“是,皇上,翠儿是每日都有去,可皇上又是否知道,祭月几乎不曾吃过什么,她是一心求死。”

    公孙梦未思绪顿住,一心求死拜月眼眶再次被泪水充盈,双手紧紧抓着衣襟,微微摇头,说“祭月心思单纯,性子又耿直,很容易钻牛角尖,平日里我开导还好,这次犯了这般大错,她定是料想到皇上有心想杀她”拜月隐忍的泪水再次滑落,跪在公孙梦未面前,仰起头,模糊的视线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哭道“其实,何必用皇上杀死她,她的自责和内疚就足够让她死去,她、她几乎不吃不喝能撑到今天,只因心中还有一个心结未了。”

    “什么心结”公孙梦未问出来,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拜月抓着公孙梦未的衣襟,悲凉地说“她、她在等见卑职最后一面,皇上”拜月低下头,放声大哭,像是突然看透所有,放弃所有生机似的,说“皇上,您杀了卑职吧,花千凝出走,皇上震怒。就算今日放了祭月,皇上也是心有不甘,所以,杀了她,也杀了卑职,只求,只求皇上将我们葬在一处。”拜月想到祭月很有可能支撑不住了,拜月更是心灰意冷,她不愿意人苟活于世,说罢,拔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对自己下手。公孙梦未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拜月的手腕,喝道“不准乱来”

    “皇上,您让卑职死了吧。”拜月向后退,想躲避开,怕误伤了公孙梦未,“双月来世还愿效忠皇上,这一世,这一世”拜月挣扎,公孙梦未紧紧握着拜月的手,也红了眼眶,“你去吧,朕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你让祭月放宽心,去吧。”公孙梦未伸手夺过匕首,推了一把还没有回过神的拜月,“快去,她在等你。”拜月还想跪下谢恩,公孙梦未转过身挥挥手,突然无力,“去吧,去吧。”拜月转身噔噔噔跑出去了。

    呵,她哪里比得上拜月呢,祭月对拜月死心塌地,她比拜月还要可怜。花千凝,你到底在哪公孙国真有那么大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为什么公孙梦未的眼泪无声地流淌,我是不是死都见不到你了如果这样,我真的会被你逼的发狂,也许我会屠城陪葬,花千凝,你听见了吗

    公孙梦未在墨香阁待了许久,直到天黑,才从墨香阁出来。公孙梦未到未清宫门口时,花朝正在门口徘徊,“皇上”见到公孙梦未,花朝手里拿着手炉忙奔过去,“这个给皇上,”说着,把手炉塞到公孙梦未手心里,“小东西,这是想我了吗”公孙梦未爱怜地搂住花朝,往里面走。

    “皇上又逗我。”花朝有时会恍惚,就像此刻,意识到自己竟然说出“我”这个字,忙改口“奴婢”

    “无妨,在我面前,你可以说我,我欢喜你,疼你还来不及,不在乎这些。”说罢,公孙梦未牵起花朝的手,柔情地说“想做皇后吗”

    “奴婢不敢。”花朝摸不准公孙梦未的心思,想跪下,被公孙梦未扶住,嗔道“都说了不准跪,也不准说奴婢。”

    “是,奴花朝听皇上的,不会再说了。”花朝低头轻语,“花朝不曾想过当皇后,只要陪在皇上身边,花朝就心满意足了。”

    “等朕实行了新政,准许女子通婚,朕便要娶小东西做皇后,”公孙梦未轻笑的声音,逗道“你说可好”花朝不知该说什么,皇上说要娶小东西,是要娶花千凝,还是她呢心里突然有些酸。那一刹那,花朝被自己的心境吓到,她竟然真的觊觎皇后之位吗花朝低头不露痕迹地收敛自己的情绪,扬起笑脸,说“只要皇上开心,让花朝做什么,都愿意。”

    “当真”公孙梦未的声音忽而严肃认真,笑意不知何时褪去,手指挑起花朝的下巴,眯起眼眸,又问了一次,“当真什么都愿意”花朝因为那眸底的深不可测有些怯懦了,“皇上皇上想让花朝做什么呢”难道是她被发现了花朝不自觉地紧张,盯着公孙梦未近似于面无表情的脸,她想看出点什么。

    、第92章

    “想你做我的皇后啊。”公孙梦未突然笑出来,似是之前一直憋笑来着,花朝身体都有些软了,娇嗔道“皇上就知道欺负花朝。”公孙梦未抱起她,“今晚,跟我一起睡”公孙梦未将花朝放在了床榻之上。这些日子以来,公孙梦未在未清宫多设了一个软榻让花朝睡,这还是她们头一遭睡在同一张床上,她睡在花千凝曾经躺卧的位置,花朝睡在她的位置上。

    这一夜,花朝几乎无眠,几次侧头望着近在眼前的人,其实,真的是真的是唾手可得。可是,可是花朝手握紧,眉头皱得极紧,神情痛苦。耳畔的呼吸声匀称,看样子睡得很熟,也睡得很安心,皇上如此信任她吗为什么,公孙梦未,你对我,没有一点点的防备我希望你防备我,别给我任何机会,否则

    “你还是没有机会下手吗”一个蒙着面纱的人左手端茶杯,右手食指习惯性地抚摸杯沿,问花朝。花朝低声说“是。”

    “你要抓紧时间了。”那人侧身,“王爷给你的时间可快要到了。”

    “花朝知道。”花朝手指用力,骨节泛白,“使者,花朝有一事想问。”

    “不要问不该问的。”那人好似善意提醒,却又透着威胁。

    花朝沉吟片刻,问“花朝只是想问,花千凝,可曾找到了”

    “不知道。”那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应该还是没找到,至少,我回来时,还不见人影。”继而转过身,背对着花朝“最迟不能晚于太后寿辰,否则,后果你知道的。”说罢,身姿轻盈,一跃便消失在廊檐上了。花朝缓步回到未清宫,皇上还没有退朝,翠儿正坐在门口发呆,见花朝回来,连忙起身,“主子。”

    “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花朝走进去,没理会翠儿,翠儿有些茫然,花朝怎么了看起来心神不宁的。翠儿刚转过身,望着外面继续凝神,花朝再次出来,叫道“翠儿。”

    “主子。”翠儿忙施礼,花朝皱眉,“你过来,那我的房间无人看管了吗”

    “回主子的话,屠苏郡主说会找人去看守。”翠儿忙回道。花朝没来由的有了不好的预感,便说“我想回去看看,皇上回来,你替我和皇上说下。”

    “主子不放心,奴婢可代替主子去问问,”翠儿躬身说“皇上习惯了下朝就找主子,您不在,怕是皇上会不悦。”

    “我快去快回就是了,我的东西离开前都不曾收拾过,”花朝叹了一声,“若是被瞧见了,一团糟,有辱体面啊。”翠儿只能应下,花朝便往落花苑那边去了。

    还没等来公孙梦未下朝,等来了拜月,“皇上还未下朝”拜月算时间,估摸着皇上该回来了,“花朝呢”

    “花朝主子去了落花苑,说是东西散放许久,想拾掇拾掇。”翠儿也老实回答。拜月眉头一皱,眼睛转了转,听见翠儿问“拜月大人,祭月大人醒了吗”昨儿个,翠儿听说,祭月大人昏迷不醒,叫来御医诊治了一番呢。

    “不曾醒过来。”提到祭月,拜月神色黯淡,不过很快打起精神,说“我来问问你,花千凝和花朝,你更喜欢哪一个”拜月突然问。翠儿有些不明了,低下头不做声,拜月便说“你还信不过我吗但说无妨。”

    “是拜月大人信不过我吧”翠儿很小声地说,拜月赞许似地点点头,“屠苏郡主所言非虚,你倒是真机灵。”她是因着不确信这人是否能为自己所用,所以才有此一问,“那你愿意解我疑惑么”

    “回拜月大人,奴婢喜欢花千凝,”翠儿往远处望了望,除了枯枝和杂草,还有残雪铺盖的石板路,压低声音说“奴婢心底自始至终都是想着花千凝的,若不是她走得悄无声息,奴婢很想随她一起去,伺候她,做个伴也好,不过,花千凝肯定也不会愿意”翠儿觉得花千凝的性子是很不愿意麻烦人的,她喜欢和人划分界限。

    “翠儿,好好看着花朝。”拜月突然轻声说,“用尽各种办法,不要让她独自一人。”

    “是。”翠儿虽不是完全明了,但也听话地应下,抬起头,眸子闪了闪,拜月挑眉,“你有什么想问的”翠儿暗道,拜月大人果然比祭月大人要精明的太多,点点头,“奴婢知道不该问的。”

    “问。”

    “皇上皇上她真的拿花朝当花千凝了吗”翠儿很是费解,“起初奴婢也想着皇上是心智受挫,一时错认花朝,可现下,见皇上和花朝相处,并不觉得是”拜月勾起唇角笑笑,拍拍翠儿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不知道,会更好些,知道的越多”拜月声音变缓变轻,忽而邪魅一笑,“死得越快。”翠儿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忙说“奴婢该死。”

    “皇上回来了。”拜月深深地望了一眼翠儿,转身去迎接公孙梦未,“拜月叩见皇上。”

    “嗯,祭月醒了吗”公孙梦未边走边问,拜月道“回皇上,还不曾醒过来,听太医的意思,这次是心神俱损,许是要睡上几日的。”

    “哦,”公孙梦未并无太多表情,“那你便守着她就是了,跑过来做什么。”

    “皇上,”拜月附耳过来,低声说“先前皇上叫卑职找的那卜算人,卑职见过了。”拜月犹记得,初见那人时的惊艳,收到路人甲送来的皇上手谕,说要寻卜算人。手谕只说那卜算人喜好洁净,总是一袭白衣,面色白净,眉眼俊俏,只是表情微冷,不喜人亲近,所以,对着外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孤傲冷漠的样子。拜月依着皇上给的信息去寻找这个人,走了卜算人可能出没那一带都不见人,最后终于在皇上提及的太白楼寻到了。

    那时,拜月也不知道那人是她要找的人,吵吵嚷嚷的太白楼茶座人满为患。拜月一眼望过去,就注意到了这人,她独自占着临窗的一桌,桌上只有一个瓷白的茶壶,还有一杯茶盏。清风透过窗子拂起乌黑的发丝,拜月心底有种感觉,这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拜月正望得出神,那人突然回身看向她,墨色双眸如星光,肤如凝脂似春雪,绝美的容貌让拜月也失了神,想她在宫里宫外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却不曾见过如此绝美之人。若不是浑身透着寒冷气息,拜月心底倒是很想与对方亲近一些,拜月缓步走过去,立于桌前,那女子并不理她,回身继续望向窗外。拜月不忍打破此刻的静谧,明明周遭还是那般喧嚣,望见这女子,她却心底沉静,仿佛一湖秋水。拜月只觉得,皇上手谕里描述的太过于苍白无力,这等惊人美貌到了皇上那里,竟只是寥寥几句带过,拜月有些抱不平。只是接下来,拜月也确实见识到了,这位姑娘是当真不喜与人接近啊。

    “哦”公孙梦未露出几分惊喜,转而低声嗔怒,“既是见到了,缘何不带回宫”

    “卑职也想带她回来,可那人不肯,说皇上若是有心,就亲自去找她。”拜月无奈,“卑职同她商量许久,好处也许了诸多,她都是这一句话便把卑职打发了,她还说”拜月声音再次低柔,“她还说,她过些日子就要出去云游,下次归来不知何时,依卑职看她就是在等皇上找她,皇上不如去探探她的底,没准能问出些什么来。”换了别人,拿出一副孤傲冷漠的样子,拜月定是要教训一番,对于卜算,拜月向来也不怎么信,可不知道为何,眼前这女子,浑身透着一股子仙灵的气息,总觉得,她算得会很准。

    所以,拜月还私心让女子帮忙卜算她和祭月之事,那女子似是不耐烦,“你好生聒噪,我想说的都已说完,你莫要再扰我。”说话间,已经开始赶人了。

    “”拜月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如此对宫里的人不敬,在她表明身份后,对方竟然是面上一丝波动都没有,幽深的眸子只是望着窗外,拜月继续问“那我能问问姑娘姓甚名谁吗”

    女子站起身,回头眺了她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蹙,“告诉皇上,我过些日子就要出去云游了,下次归来不知何时。”说罢,单手撑着窗子,身姿轻盈,一跃而起,上了房檐,人也消失了。拜月盯着桌上的茶壶和杯盏,证明确实有人曾经在这里坐过,有人喊了一声,“主人走了”很快,就有一男一女过来收拾桌子。拜月打量一番,瞧这两人生得也是标标致致,男子身形伟岸相貌俊朗,女子身形窈窕相貌柔美,一身青衣扎在人群中特别惹眼,青衣女子瞟了她一眼,端着茶盏走了。拜月也不算无功而返,出了太白楼,她马不停蹄往宫里赶。

    “好,备马”公孙梦未当机立断,下朝,未作停歇,便出宫去了,在宫外的落脚点换衣衫,径直奔太白楼。屠苏过来找公孙梦未,扑了个空,不仅公孙梦未不在,连花朝也不在。听说花朝回了落花苑,屠苏才拍了下脑袋,这几日,她只顾忙活别的事,忘了落花苑这一茬,“皇上说几时能回来了吗”

    、第93章

    翠儿惶恐地摇摇头,“奴婢一个奴才,皇上怎么会说这些,郡主想知道,可以问问拜月大人。”

    “如此,本宫知道了。”屠苏转身,摆驾落花苑。说实话,她不愿来这地儿,一来就想起如意,想起如意,心肝肺都疼,等忙完这阵,她还是想出去。屠苏想出宫去找如意,她要如意看着她的眼睛,亲口对她说出拒绝的话,那样,也许她就可以死心了。

    屠苏前脚刚到落花苑,花朝就从偏房里出来,还给屠苏请安,手里并无物什,“花朝给郡主请安,郡主怎么来了”

    “听翠儿说你要收拾东西,怕你拿不动,本宫特意来接你。”屠苏早就想好托词,“你的东西呢”

    “大概收拾妥当,没什么需要拿到未清宫的。”花朝还礼,“谢郡主费心。”

    “这般,那走吧,上轿。”屠苏伸手出去,花朝没敢去握住,而是说“奴婢还是回未清宫吧,怕皇上等急了。”屠苏哦了一声,笑着说“皇上有事出去了哟,没人陪你了,本宫陪你,走吧。”说罢,拉起花朝的手,将人拉上轿子,花朝也没大力挣扎,半推半就也就跟着上去了。

    “本宫今日备下好酒好菜,本想同皇上畅饮一番,哪知皇上出宫了,”屠苏让花朝坐下,“所以,你来陪本宫饮酒作乐吧。”

    酒香浓厚,花朝光是嗅着,就觉得醉人,喝了几杯,更醉人了。这酒,太浓了,花朝扶额,连连摆手说自己不能再喝,但屠苏哪里依她,哄着骗着逼着,花朝就喝了不少,最后,醉到不省人事了。屠苏酒量一向甚好,见花朝昏睡,便让人把她抬到床上,嘱咐下人,“好生在旁边伺候。”屠苏带着翠儿去了落花苑,进入到偏房,推开属于花朝的那扇房门。

    门开了,扑鼻而来是一股浓香,让人眩晕,翠儿嘀咕了一句,“好香啊”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屠苏眼疾手快,扶住翠儿,低声道“屏住呼吸。”同时,自己也是屏气。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单瞧着,并无异样,可这股浓香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垂死要将体内的味道散发到极致一般。翠儿有些撑不住,先出去了,站在门口倚着圆柱,大口地呼吸,寒风刺骨,让她清醒不少。

    房里看似一切都正常,唯有一口上了锁的雕花木质箱子看着突兀,屠苏试探地抱了抱,太重,抱不起来。叫来几个人,嘱咐他们都屏气再进去,把箱子抬出来,撬开锁,里面是金光闪闪的物什。屠苏刚想探手进去摸一摸,但又觉得不妥当,掏出随身的帕子,用帕子抓起一把,细细瞧瞧,很像是细砂,但颜色亮泽,像是金子碾成的粉末,味道馨香浓郁。

    这东西,用来做什么的屠苏用帕子装了一些,其余的盖好,原封不动再送回去。回到临水阁,花朝还在睡,屠苏连夜又去了墨香阁,想翻看西域的书籍,竟是一本都没有找到,“难怪郡主找不到,之前都被花千凝拿到未清宫来着。”翠儿把几本书翻出来,然后指指桌上另一摞书,“这些是拜月大人从民间收集回来的,花千凝还没来得及看呢。”话语透着难过。一眨眼,过了不少时日了,花千凝依旧信息全无。

    “本宫都拿到临水阁去了,皇上问起,你便偷偷告诉皇上,说本宫借阅几天。”屠苏揣好书,折腾回临水阁都快到了子时,将书和金色细砂藏好,她才躺下歇息。不过,依旧是睡不着,自从如意离宫,屠苏的睡眠似乎也跟着出宫了,很难入睡,就算入睡,也是很快就会醒,总是会梦到如意在外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被人欺负所以,最后,不是哭醒,就是气醒。

    “郡主”在屠苏还在胡思乱想时,花朝娇柔迷茫的声音响起,“我这是怎么了”花朝揉揉太阳穴,像被重物击打过,屠苏笑道“喝醉了,睡得还好”瞧瞧外面,天色已经微亮。

    花朝这才想起来,暗道不好,她竟然一不留神喝醉,“奴婢该死。”屠苏躺卧好,逗笑道,“有什么好该死的。”

    “郡主是一夜未眠吗”花朝很是关心似的问道,屠苏翻了个身,侧躺,面对着花朝,抬腿压住她,说“是的哦,一个美人睡在本宫旁边,本宫摸不得,碰不得,心痒得睡不着呢。”说罢,屠苏起身,压住花朝,逗道“现下醒了,陪本宫玩玩”

    “郡主”花朝羞红了脸,大脑有些不听使唤,女子的亲近,有时候就像是致命的毒、药,“皇上知道,会生气的。”呵,还知道拿皇上压她呢,屠苏故作痛心地叹了一声,“唉,美人只晓得皇上,真是伤心呢。”

    “奴婢”

    “罢了,起了吧,想在本宫这里用膳,还是回未清宫,随你便,”屠苏自顾起来穿衣,说“不过,你能安生在本宫这里睡一夜,说明皇上应该是还没有回来。”

    皇上,去了哪里花朝很好奇,但知道不能问,“若是郡主不嫌弃,奴婢愿陪郡主一同用早膳。”不好得罪屠苏,这是屠苏带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要得罪她。用罢早膳,屠苏也没有多做挽留,叫下人抬轿把花朝送回去,皇上确实没有回来,只有翠儿一个人站在门口张望,“你望什么呢”花朝问。

    “回主子,方才瞧见拜月大人传了御医,想必是祭月大人醒了,奴婢想过去看看。”翠儿嗫嚅道,“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妥当。”

    “你想知道”花朝本来都要进去了,听见翠儿的话,步子一顿,又折回来,“那我去,你在这等着。”翠儿连喊了几声主子,花朝都没有回头。花朝真是热心肠,翠儿暗自思忖,是有所图,还是天生如此

    、第94章 9392

    此刻,祭月确实是醒了。人也是刚刚才醒,迷蒙双眼望着拜月,只当是她们已经阴阳相隔,泪水婆娑,湿了眼眶,模糊了视线,“拜月”祭月以为她死了,以为她是在幻象里看到这个人,想伸手去摸摸,却无力抬手。

    “别乱动。”拜月强忍住泪水,瞧着瘦得不成人形的祭月,心底抽痛。祭月乖巧听话,没有再动,只是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拜月,仿佛要把这人描摹刻入心底,她真怕喝了孟婆汤就忘了这个人。胡太医说“人既然苏醒了,便是无大碍了,需要些时日静养,慢慢就好了。”祭月瞧见胡太医,混沌的思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胡太医也死了吗祭月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望着胡太医。胡太医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拍了一下祭月的小脑门,笑道“祭月大人,谁都没有死,你已经醒了,醒了,没事了,晓得吗”祭月望望胡太医,不相信,目光移到拜月身上。拜月恭送胡太医,等房里就剩俩人,她坐到床头,探手摸摸祭月的额头,柔声道“痴人,舍得醒了”

    “拜月”

    “嗯。”

    “不是幻象”

    “嗯。”

    “我没死”

    “嗯。”

    “拜月”

    “祭月。”拜月忍住的泪水,在只有她们二人时,终于洒在祭月的胸口,祭月用尽身体残余的力量抱紧拜月哭声道“拜月,我好讨厌你我那么想你,你都不肯回来,见不到你,我死也不瞑目,唔”拜月的唇封住祭月还欲说话的小嘴,她可不想听到那恼人的话语。

    “啊”祭月惨叫一声,没等来温柔缠绵的吻,拜月狠狠地有咬了她的唇,“你再敢说混账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外面传来话语声,“花朝特地来探望双月大人。”拜月抹去眼角的泪,也帮祭月擦了擦眼泪,食指抵唇,嘘了一声,低声说“你假装睡着,莫要说话。”祭月乖乖地闭上眼,拜月起身去开门。

    “花朝见过拜月大人。”花朝施礼,拜月忙说“这是在折煞卑职,拜月该施礼才对。”

    “祭月大人怎么样了”花朝关切地问,“一直想过来看看,但怕打扰到她休养,今天听翠儿说,祭月大人醒了。”边说便边往里面张望。

    “哦呵,多谢花朝挂念,”拜月面露难色,“这可怎么好呢,祭月是醒了,但很快就睡过去了,现下还睡着呢。”

    “啊”花朝突然意识到,拜月许是不想她进去,“我能进去看她一眼吗”明知拜月不愿,花朝还是提出要求。拜月不好再拒绝,故作才恍然明白,“瞧瞧我这脑子,卑职都忘了待客之道。”拜月说着,让开一条路,说“花朝如此惦记祭月,是她的福分,祭月何德何能。”

    “这话说得就见外了。”花朝进来,打量四处,摆设简单,可见双月都不是虚荣之人,“祭月大人平日里与人为善,帮了我不少忙,而且,翠儿也对祭月大人念念不忘,我也算是代翠儿过来看看。”

    花朝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有一点,这房里并没有桃木符的味道。花朝借着回头和拜月讲话,瞥了她的腰间,没有桃木符。到了床前,祭月阖闭眼眸,呼吸低缓匀称,似是睡熟了,“脸色虽还是苍白,气息也微弱,但呼吸匀称,静养时日慢慢就好了。”花朝说。

    “哦,花朝还懂这个”拜月惊讶地问,赞许道“难怪皇上欢喜你,知书达理,体贴下人,还博学多才。”花朝面色一红,“拜月大人可别这么说,花朝承受不起。”拜月莞尔一笑,没有继续说。

    “我自幼习过一些医理,多少懂得些,拜月大人介意我给祭月大人把脉吗也算是尽我一点力所能及的心意。”花朝低眉说道。

    “可以。”拜月笑道,站在原地没动。花朝掀开被子,第一个落眼处,是祭月腰间,没有桃木符。花朝拿出祭月的手,把被子盖好,摸上脉搏,边说“脉相还是有些不稳呢。”

    “哦那严重吗”拜月始终站在旁边,花朝捏了捏祭月的手心,祭月差点乱了气息,“祭月大人醒来有说什么异常的话吗”

    “不曾。”

    “那记忆是否有错乱”花朝探手摸摸祭月的额头,祭月忍着想躲避开的厌恶感,她虽然与花朝关系还算不错,但她很排斥除了拜月之外的人对她有过于亲密的动作,而且,拜月比她更排斥,此刻为何不阻止花朝啊。

    “这个还真不知道,”拜月故作忧心,“她醒来,很快便睡了,我来不及问。”

    “最好是等祭月大人醒来问问,看看是否还记得之前做过的事,听翠儿说,祭月大人曾经发烧,烧得厉害,长时间发烧,容易伤了脑子。”花朝掀被子将手放回去,再次确认,桃木符确实不见了,难道有所察觉丢掉了吗

    “好,多谢花朝。”拜月一一应下,花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我之前赠与祭月大人的桃木符可以叫她一直带着,在我们西域,那是逢凶化吉,保人安康,保姻缘的呢。”

    “哦呵,待她醒来我问问。”

    “拜月大人的,佩戴着么”

    “我啊,不习惯佩戴甚么,收起来了。”

    “哦,原来如此,”花朝起身,“花朝先行回去了,改日再来。”

    “多谢花朝。”

    花朝转身离开,祭月睁开眼,“拜月。”

    “嗯,桃木符呢”拜月没注意这个问题,看来,桃木符也有问题。祭月眨眨眼,“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在我腰间的。”

    见拜月拧眉苦思,祭月拉拉她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拜月不打算和祭月说什么了,多说无益,“之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其他都很清晰,”祭月苦着脸,“唯独关于花千凝离宫的事记不得了,好似是我醉酒之后那样,自己做过甚么,记不得了。”

    “嗯,那就不要想了,”拜月说着俯身亲亲祭月的额头,唇移到祭月干燥的双唇,与她亲吻,唇轻吻祭月的耳朵,祭月低低地呻、吟,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留心花朝,她很危险。”

    “唔嗯”祭月眩晕之中同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拜月说的,她都会听。

    再说公孙梦未,连夜赶出宫去,特意在以往的落脚点换了男子装束掩人耳目,到了太白楼,已是戌时有余。此刻,正是太白楼热闹的时候,品茶的,唱小曲的,谈论诗词的公孙梦未站在太白楼下正仰头望着临窗的位置,那是卜算人常坐的地方,此刻那位置是空的。

    呼,公孙梦未呼了一口气,一路奔过来,都是屏息的,现下,突然有些气喘。难道白来了不成公孙梦未上楼,立刻有小二过来招呼,“小爷里面请”小二笑脸扬着,打量这位刚上来的年轻男子,生得很是俊秀,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风流韵味,气质很是高贵,小二施礼“小爷真是好个相貌啊”

    公孙梦未没搭理他,径直往窗边那张方桌走,小二忙喊道,“这位小爷,这太白楼,除了那方桌,您随便坐。”公孙梦未故意压着嗓子,粗声道“我今天就是要坐这里。”

    “诶”小二犯了难,忙施了一礼,“小爷,您别为难小的,我也是混口饭吃,我家掌柜说了,这里只有主人能坐”公孙梦未哼道,全天下都是她的,她就不信还有她不能坐的位置。公孙梦未非要过去,小二见拦不住,忙往回跑账台,跟一身材魁梧样貌俊朗的年轻男子耳语,男子望了望窗边,转身去了后面。不一会,一青衣女子过来了,公孙梦未正坐在那向下张望,此刻,坐在这里,才发觉,原来,能从太白楼这个角度看到别样的风景,因着楼层较高,不仅将京都的风景尽收眼底,连远处的起伏的山野丛林都纳入心底。

    “这位公子”有礼轻柔之声。

    公孙梦未听见有脚步声也没回头,听见说话声,才转过头,瞟了一眼,她晓得这姑娘,时常跟在卜算人身后,挑眉问“你叫什么”青衣女子愣了愣,见此人器宇轩昂,英气非凡,好生眼熟啊等等青衣女子认出来了,这不是当今皇上么青衣女子忙施礼,“小女子,名唤朝鸯。”

    名字倒是别致,公孙梦未打量着,继续问“你家主人呢她叫什么”朝鸯面露难色,委婉道“恕朝鸯不能说,若是我家主人想说,她会亲自告知公子。”

    最是讨厌吞吞吐吐,不过,眼下公孙梦未对于她们叫什么并无兴趣,“你家主人呢几时能回来”

    “我家主人行踪一向不定,”朝鸯偷偷瞟了一眼公孙梦未,继续说“要不公子再等等,按照往常来看,再有一个时辰,该是能回来。”公孙梦未心烦意乱,眉头皱得极深,她实在没有耐心等人,这普天之下,能叫她等的人,除了花千凝,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卜算认,“你家主人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叫我等”公孙梦未不悦道。

    、第95章 949392

    朝鸯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家主人自是知道公子的身份,换了别人,想见我家主人,连求都求不来,想说句话,都没有机会的。”言外之意,皇上,您知足吧,“公子不觉得我家主人很看重您么”公子二字特意咬重音。朝鸯可记得呢,虽说御龙族后来贤人名士不少,更不乏帝王将相,但主人可鲜少出手相助。历朝历代她们一起走过来的,主人多是旁观,唯独到了公孙梦未这里。主人费了不少心思不说,还送东西给人家,想来除了驸马爷有这待遇,还有谁能收到主人赠与之物的朝鸯越想越觉得皇上该知足,你是皇帝不加,但是,我家主人可是神仙,天上的皇帝都要敬仰她,哼

    “哼,在我的王土之上,她倒是有胆轻视我。”公孙梦未压低声音道,朝鸯始终都是甜甜笑着,“公子一路过来,定是不曾用膳,我去叫后面弄些茶点过来,公子稍等。”公孙梦未哪有心情吃东西啊,朝鸯端上来的茶点,冬日里,很快就凉了。公孙梦未已经坐不住,站起身往下张望,方便第一时间看见卜算人。

    “你在等我么”清冷的声音在公孙梦未身后响起,公孙梦未猛然回身,吓了一跳,这人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从哪里过来的,我怎么没瞧见。”公孙梦未嗔怪道,这人依旧是一袭白衣,永远的纤尘不染,真的不像是俗世人。

    “找我什么事。”龙卿阙并未作答,反而问她,“主人,”朝鸯过来奉茶。公孙梦未望了一眼朝鸯,示意她避开,朝鸯却跟没看瞧见似的,问“主人想要用些什么”

    “我还不饿,公子,饿吗”龙卿阙望了望丝毫未动的茶点,公孙梦未摇摇头,烦心地说“我没胃口。”龙卿阙抬手挥挥,示意朝鸯下去,边说“说吧,想问什么。”

    “你明知道”公孙梦未不满道,龙卿阙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所以,你挑最想知道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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