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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唐初见
作者半生蜗牛
文案
孙禄堂“空负满腔豪志,奈何身为商贾”
杜构“身处乡野,高我之人满世皆是;身居要职,权力胜我者,便只剩那寥寥几人”
姚淑文“黄金千两,抵不过郎君转意回心”
郑圆圆“假母讲,若想脱此身份,必先名满长安,此后,便能救自己出这人间地狱”
杜三全“我就看看什么也不买”
售货员瞪着白色衣物上那个显亮的黑手印,自腹中运足了气,大吼了一声
“滚”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性别转换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三全、姚淑文 ┃ 配角苏宝同、萧守规、孙禄堂等 ┃ 其它魂穿、女变男
、第1章 开始
我恨那辆自东向西行驶的汽车
两天了,来此地已有两天,可全身的浮肿一点都没消下去。
穿越按书面定义是如此。身穿绫罗绸缎,家住画栋雕梁,呼唤侍者成群,这样的日子是不是该高兴了我呵呵。如果诸君知道实际情况就不会这么想了。
还记得那天,那辆闯了红灯的破车把我撞飞,下一秒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移到了乔家大院似的屋子里,就在我还在想为什么医院装潢成这副模样的时候,身旁一声尖锐的女声生生把我吓了一大跳。
“夫人少爷醒来了”
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消片刻床边就站满了人,只是那么一看,我就昏了过去。怎么被撞到话剧院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猥琐的胡子老头正在摸着我的手腕,洁身自好如我者怎么可能让这老头占便宜我随即狠狠扯回手腕,全身都疼了一阵。
待缓了下后,我质问那老头“做什么摸我手腕”还真当捋一下胡子就是大夫了啊。
老者一愣。旁边那个贵妇人见状先是一喜,随即道“全儿,这是御医,你让他把一下脉,看你身子如何了。”
我皱眉,御医莫非演的是宫廷剧
我把手伸了回去,看他们还要怎么演。
半饷,那老者收回了手,对那贵妇人道“无大碍了,只需等伤好即可,只是身子虚了些,需要多补补。”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模样。
我见这样,心道看来这幕剧是谢幕了,便问道“能告诉我你们是哪个剧院的吗演的不错,是省级还是国家级的还有我是如何被你们选中来演伤号的”
也许是我问的太多了,也许是问的太唐突了,众人皆是恨不得将眼珠瞪出来状。
“全儿,你莫要吓为娘,为娘身体不好,经不住再担忧了”
贵妇人打了张亲情牌,希望我只是在演戏骗她,可我真真是丁点不知道他们是那个剧院的。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神色具备,感情真挚,拳拳如真,她演技真的是无可挑剔,可恨如此演技的演员,竟然不在娱乐圈出名我不禁惋惜。
她听了却左手捂嘴,豆大的泪珠刹那夺眶而出。
气氛一下子压抑了,我也压抑了。
“御医您再看看,我儿这是怎么了”贵妇人对胡子老者道
我瞬间明白了,现在不是在演戏,因为他们没给我看剧本,没跟我说要自由发挥,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竟然没有观众那我再费死力气配合他们演戏给谁看
我避过了胡子老头再次伸过来的咸猪手,全身又是一阵疼。等等,她刚才说“我儿”我儿不该是“我女儿”吗
我妈呢突然间想立刻见到我妈那淳朴温和的身影,然后问问她,到底是我自己还是他们把我卖给了这剧院
屋里那堆人突然炸了锅,看此情此景,我又晕了过去,这次是装的。
等了许久,等屋里的人都走了之后,我睁开了眼睛,撑起酸痛的身体,看了眼这屋子。
古色古香,檀木红木的味充斥在空气里。那边竟然摆着一面铜镜,我不禁佩服道具组的敬业,此时此刻我还在希望我只是在做梦。
我撑着身子,蹒跚而又小心地往镜子那挪,希望能在镜子里看到我那张看了二十一年的脸,不过现实比较残酷,我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至极的脸,突然看到一张不熟悉的脸真吓了一跳。
突然想到那妇人说的话,我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下定了决心,小心地往下褪身上穿着的长裤。我真希望那妇人是在说谎,不过裤子褪下去,我看到的东西着实让我恶心了一把。我赶紧把裤子穿了上来,眼不见为净。
我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瞅了眼胳膊,狠了下心拧了下去,疼的撕心裂肺。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疼痛感把我最后一丝的期颐无情地毁灭了。
所以,我是穿越了。我追忆了一遍,确认是在那辆车撞我之后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处境。回忆至此,我不禁恨那个司机,他把我送到了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而且就送了我灵魂过来。
门突然吱呀一声,我吓得转身,看见是个男人。
“少爷您怎么下来了夫人让你好好休息。”他无视呆若木鸡的我,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屋里的那张八仙桌上。
“你你是”我小心地问道
“小的杜安,是少爷的侍童”杜安弯腰道,不等我回答,他打开桌上刚放的盒盖,取出了盘盘碟碟。
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暂时也不想再问杜安什么,只想填饱叫唤的肚子。
解决温饱之后,我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杜安关于这身子主人的事情。不过显然我还是太嫩了点,那点小伎俩被杜安看的透透的。
通过杜安的叙述,我了解了些这身子的事情。
“我”,身子主人,姓杜名三全,听到这名字的瞬间我不禁在内心吐了个槽,念了遍广告。要说我现在所处的朝代,可是在穿越小说中出场率稳居前三的,盛世大唐。我的内心瞬间被偷个青花瓷回去卖的念头激的澎湃动荡难以抑制,不过下一秒我就鄙视了下前一秒没出息的自己,唐朝那么多好东西,咋就知道个青花。在听到杜三全的背景时,我那没出息的心又扑腾扑腾地狂跳起来。不说别的,光是祖父是杜如晦就已经很难让人不激动了。
“少爷,御医说您这是失忆,于身体健康无碍,只是不记得所有人所有事了,御医说如果时机到了,您的记忆就可能恢复。”杜安说
我没法告诉他,我不是失忆,而是换了个魂的事,按古代迷信的程度,那样说的话我会被带去做法事,直到我“正常”为止。
身上的疼痛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问道“杜安,我身上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没想到这个问题给杜安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他的脸扭曲的难看极了“少爷,小的小的不清楚”
杜安说谎,他连说谎都不会装一下,我内心鄙视了下他。
在内心挣扎了很久后杜安又开口了“少爷,杜安说句越身份的话,请你好好待少夫人,少夫人人很好”
此话于我无异于氢弹之威力,我颤抖着身子,哆嗦着回到床上躺下,短短一小时听到太多,我需要消化一下
、第2章 初见
该来的,注定躲不过去。在醒来一个半时辰后,我见到了杜安说的那位少夫人,“我”娘子,这么说内心总有些奇怪的心情
我正在“横尸”床榻上,思考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不是项少龙,不是带着什么计划来这里,那我留在这里,为的是什么在二十一世纪我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家庭、学业,如果不是那个司机,我也不用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我神游之际,那门又吱呀响了。我讨厌这声音,它已经第二次刺激了我的神经。
进来的不是杜安,是个女人。
我紧张,因为我不认识这女人。
那女人许是没想到我会直直盯着她,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夫君你身子可好了些”
那么一瞬间,我绝对失了心跳,被吓得。
她就是传言中的那位少夫人那
心脏很快恢复了跳动,激烈地控诉我刚刚抑制了它的活动。我不着声色地扯了下被子,后缩了下身子,道“还好,就是身子有些疼。”
半饷的沉默,那女人没有过来,我抬眼看向她,不巧,撞上了她正看我的眼。四目交汇,我一瞬间转离了视线。这尴尬的身份,让我没法坦然。
静,空气静的听得到风的流动。我不禁奇怪,莫不是古代的夫妻都如此相处
“夫君好好休息,时候不早,妾身就不叨扰了。”女人盈盈地欠了个身,转身出了屋,再没看我。
我松了口气,躺下后想到了刚才的事情,疑惑不解。那女人真是杜三全的妻子为何刚刚一点没感觉到她脸上有情义此等情形,若不是两人相敬如宾,那便是夫妻无情意。想到此,我竟全身皆放松了。
翌日清晨,最舒适的睡觉时间,又被那木门吱呀声扰了。起床气不小的我,腾地就想起来拆了那木门,不过太懒,只是翻了个身。
“全儿,起来了,御医说你多走动才好得快。”
模糊间,一双手轻推了下我的肩膀,我皱了下眉,不情愿地支起了身。
开眼即看到昨日那贵妇人,见她一脸宠溺,脾气竟然不知觉间消地无踪了。
我像个木头,任由侍婢指挥,意亮艘换幔递给了我双筷子。
正欲下筷,想到什么,问对面满脸宠溺的妇人道“娘您不吃吗”这熟悉的称谓,换了个人,可真不适。
那妇人听了,喜难抑制,道“不吃,你吃就好。”
听了此话,我也不再问,自顾自夹了口菜,吃了起来,看着虽坦然,殊不知被周围一群人盯着,我的背早已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饭后,妇人安排杜安带我逛园子。我随着杜安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院子,内心不禁感叹,真壕也。
路上闲来无事,我便与杜安聊了起来。听杜安说,老太爷杜如晦早在他入府前就已经正寝了,不过蒙太爷的福,现在杜府的老爷,即杜三全的爹,官刑部尚书,而太爷另一子,杜三全的叔叔,也官居要职。高宗皇上念太爷恩情,对杜家上下都不错。
听到这我插话问道“我醒来已一日有余,怎么不见我父亲”
杜安嘴唇收了下,神色迟疑,不过只一会便道“刑部事务繁杂,老爷是被官事缠身,抽不开来。”
杜安又说谎事情再繁忙,自己儿子病了也抽不开时间这解释地通吗我深深地鄙夷了杜安一番,暂时先不跟他计较。
“少爷”前面路过俩个仆役,见我们走来,驻足行礼。
我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恩了声,在越过两人的时候,我突然瞥见那两仆役肩膀抖了下,再看时却瞧不出来了,内心不禁疑惑,带着这疑惑又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时,却见那两仆役加快脚步,朝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逃一般离开了。
我皱眉,为什么那两人像躲瘟疫一般躲我莫不是这杜三全是个鱼肉乡里的主
“杜安,我问你,我以前可有打过下人,或者依恃强权霸凌过别人”
“没有啊”杜安摇头,“少爷心地好,未曾做过这种事。”
“那我是曾欺男霸女、强取豪夺、鱼肉百姓了”我问
“没有”杜安又摇头
“那究竟是谁,为了什么,把我打成这副模样”我指了指胳膊上的淤青,昨晚见到身上那么多伤痕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杜安脸又扭曲了。
“少爷”杜安估计是没想好怎么说谎,干脆跟我耗了起来。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想到昨天至今天种种不对劲的地方,说出了我的猜测。
“是老爷打得我吧”其实我说这话纯粹是猜测,不过看到杜安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猜对了。想到杜三全竟然被生父打成这等模样,内心不禁一阵悲凉。
“少爷,求您别告诉夫人杜安不想被赶出去”杜安扑通跪下
我深吸了口气,道“起来吧,你且把事情本末告与我,若不然,我必告诉别人,是你告诉与我。”我决定威胁杜安,虽然不怎么人道。
杜安一咬牙,以赴死之心说出了事情。
听完之后,我后背冷汗淋漓,这狗血的剧情还真是屡见不鲜。
事情原委是这样,两月前,杜三全喜欢上了青楼一女子,要娶那女子进门,杜家如此家境,杜父自然不允,杜三全一气之下竟要休妻,这可激怒了杜构,直命下人取来了藤鞭,鞭鞭下死力地抽向杜三全。
要说杜三全之妻姚淑文,乃是杜构亡友之女。杜构与姚淑文之父本同朝为官,两人惺惺相惜,友情甚深,及杜三全出生不久,两家便定了娃娃亲。但到姚淑文十五那年,姚淑文之父涉案,身陷牢狱,不久定案问斩,留下了姚淑文一人。杜构念及昔日之情,不顾被牵连之危,接故友遗女入府。一年后,杜三全同姚淑文行婚礼,时年杜三全十四岁。
听杜安所言,杜三全很不喜欢姚淑文,因为两人成婚两年间,除新婚之夜,杜三全就一直未入过新房。
听了这番话,我想到身上那些伤痕,身子不禁抖了下。那疮痍满目的模样,得是打得多狠啊
“少爷”杜安欲言又止
“说”我命道
“少爷,您别怪杜安多嘴,两月前您就去听了回曲,回来就要娶那女子,也别怪老爷发大火”
我默然,合着还只是一厢情愿,那被打成这副模样究竟为了什么
、第3章 想回去
知道了事情原委,我也无心再逛,命杜安带我回屋。及我回去,杜三全之母早已等在了那里。
“全儿,怎么不开心是身子不舒服吗那娘去喊太医来。”妇人说完就要走,我急忙拉住了她。
“不是娘亲,是三全想到,自己害娘亲忧虑担心,就恨自己为人子不孝。”我决定撒个谎,不过等看到杜母泪珠又落下时,我就后悔撒那个谎了。
“娘亲对不起,全儿不孝,竟然累娘亲流泪伤身”我本欲安慰杜母,没曾想她哭得更厉害了,我忘了,女人是越安慰越流泪的。
许久,杜母停止了哭泣,只是鼻尖还是红的。
杜母摸着我的脸颊,我有些排斥,不过见她一脸深情,也就任由她了。
“全儿,娘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信。
夜晚,我终于见到了杜构,那个害我现在身体满目伤痕的人。
是在他书房里,他派人喊我过去的。单凭这一点我就有理由不喜欢他。
他正在书案上挥笔书写,我站在对面三步远,看着他,内心早已弹幕全开,满屏盖了他脸。
他伤我,我有理由恨他,不过自古重孝,我现在既是他子,不能忤逆他,但不妨碍我内心吐槽他。
半饷,他意识到了这书房里除了他,还有我。
“来了”
明知故问。
“过来,看我写的如何。”
我听他话,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纸上是行写的“义”字,我认识,是因为在讲帮派的剧里见过。看他字里透着劲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看着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书生,能把一个人打的两月不醒了。
我看向他,不知他何意。
他也看向我,盯着我看了片刻,才缓缓道“你娘说你失忆了,也罢,福祸相依,只愿你能做个好人。”
他没再理我,也没解释让我看他写的字是为何。
他不认错,我很不满意,我想,即便为父,做错了事情也该承认。可他不理我,我自觉无聊,便告退了。
许是身上有伤的缘故,此一夜我睡得昏沉,正因如此,我才没听到凌晨那声木门响
微凉的凌晨,我睡得正香,突然间,感到被子被掀开了一下,一个凉物钻了进来。我没多在意,还以为是宿舍那群损人在开玩笑。
“别闹,让我睡会,早上还得早起赶课”我拍掉了伸到我脖子上的手
那人身子顿了下,手又开始毫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摩挲。三秒之后,我意识到了危险,那帮损人就算再怎么开玩笑也不会想扯掉我裤子吧
我惊醒,大喊一声,推掉紧贴在我身上那人,抱着被子往角落紧退,瞪大眼看向那人,借着晨曦微光看清了来者。
是个女人,不过不是姚淑文。
那女人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响起了杜安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他的拍门声,没听到我回话,杜安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
“少爷”杜安看到床上一幕,呆若木鸡。
“月儿你怎么在这”杜安问那女人
那女人只看了杜安一眼便又看向了我,神色哀怨。
我不明所以,探究地眼神看向杜安,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杜安会意,吞吐道“少爷,月儿她是您的丫鬟”
听杜安吞吐之言,看他纠结之形,我猛然间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珠。
大约一盏茶功夫后,我意识到,必须做点什么解决这场乌龙之事。
“月儿”我对那女子道
那女子听我喊她名字,欣喜地望向我。
“出去”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太生气了,就大声训斥了出来。
那女人呆了,明显没想到我会训她。
“少爷”声音委实动听十足,只是其中幽怨之意甚浓。
杜安看情形不对,过去扯了扯那女子,轻声道“走吧”
女子万般不舍地被杜安拽了出去。杜安关上门后,我无奈的扶额盘坐,这么一闹,睡意全无。
我沉思,我存在有何意义。醒来两天,先是知晓人被家暴重伤,又险些被人,这里的危险,丝毫不亚于现世。且我对唐朝生活一无所知,无半点谋生技能,难道要做啃老一族要蚕食祖宗基业存活这样做,我都无颜面对教我自力更生的父母
我想了想,脑海中只记得唐初几代皇帝的名,低头看了看这副弱不禁风的身板,立刻就决定了,我要回去
不说别的,光是被杜构再打一顿,这身子就受不了了
既然想好了,立刻就决定实施。我套上长筒靴,推开门闯了出去。
门外天已亮了,问了几个忙碌的仆役,不在意他们奇怪的目光,找到了杜府放工具的地方,直命了管事之人,开了锁,推辞掉了他们的帮助,肩挎上木梯子就冲到了我所住的屋子旁边的那个院里。
因为是内宅,所以一般仆役进不来,不过周围还是有四五个丫鬟在盯着我看。我无视她们讶异探究的目光,竖了梯子,直接爬上了屋顶。据我观察,这是附近最高的屋子,从这落下,应该可以致死。
在小心地踩过几片活动的琉璃瓦片后,我慢慢地在屋顶边坐了下来。下面是院子,俯瞰的景色很好,不过现在我没欣赏的心情,我忙着琢磨一会落下去会到哪个位置。
下面那些丫鬟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直接站着看我了。
我无暇顾及,目光全在下面的青石板上,亏了杜三全的眼睛,青石板的纹路我瞧得清清楚楚。
“少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少爷不知道在做什么。”被冒失的丫鬟扰了看书的心情,姚淑文心有丝丝不悦,不过听丫鬟着急的语气,她还是起了身,随丫鬟出了屋。
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青石板,突然一袭身影站在了我盯着的青石板上,她旋即一转身,似青莲绽放,摇曳生姿。随着裙摆看了上去,是那个女人,前日见她,倒没发现她如此好看。不过我现在可顾不得欣赏她的美貌,她挡住了我的视线。
、第4章 犹豫
我看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能让一下,可回应我的,是她迷茫不明的眼神。我无奈,右手心朝外横挥了两下手。
她愣了一下,让了位。
我已经瞅准了位置,小心地起身,准备完成我在唐朝的告别一跃,不曾想,脚下一个不稳,一块松动的琉璃瓦瞬间沿抛物线飞落了下去。
琉璃瓦清脆的破碎声,在还寂静的清晨如此声大,以致下面的丫鬟立马慌了,纷纷请示在场地位最高、神经最正常的少夫人,该怎么办。
姚淑文见此情形,唤过来一个丫鬟,吩咐她喊杜安和几个仆役过来。丫鬟领了命,飞一般跑了出去。
下面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注意,事实上,在听到看到那片琉璃瓦破碎的时候,我就已经断线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石板如此坚硬
瓦破碎同时,我回忆起古时青石板的厚度,那厚度、坚硬度,绝不是现世红砖可以比拟的。而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万一跳下去,我脑袋先着地了,岂不是会像生鸡蛋般碎裂接着我又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来时是被撞来的,现在我跳下去,一定可以回去吗
答案我不知晓,所以我犹豫了。
这个当口,杜安领了几个仆役赶来了。
杜安看见站在屋顶上,只穿着一件单衫的自家少爷,傻眼了。
“少爷请勿担心,杜安这就上去”杜安言罢便来爬梯子。
“别”我忙制止他,笑话,他爬上来不就坐实了我欲轻生。我自随意地又屈膝坐下,“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空云卷云舒。你别上来破坏我的好心情。”我义正词严
杜安急的如热锅上蚂蚁一般,上不是,不上也不是,一时没了主意,看向自家少夫人。
姚淑文抬眼看了会屋顶上的某人,低眼,突然嘴角浮了个浅笑。
这笑可把杜安看呆了,自打少夫人进府,他可从没见她笑过,这破天荒头一遭,莫非是因为少爷想到此,杜安心里猛然像喷了把火,少爷终于开窍了,真是不枉老爷一片苦心
“你们先回去,过一个时辰,再派人来这把这木梯取回去。”姚淑文说
杜安现在是少夫人说什么他都照做,只要能看到自家少爷少夫人好就好。
姚淑文言罢,杜安便带着人又原路回去了,姚淑文又遣散了围着看的丫鬟们,现在这院里只剩一人了。
我见院里已没了人,为了确保安全,又等了一会,确认他们是真散了。
“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跳是不可能了,万一跳下去没回去,落个残疾,之后难道要在这大唐做一身残志坚之人看来只能是想别的法子了。
我慢慢站起来,实话说,在没了之前那毅然赴死的勇气后,我终于发现这屋修了多高。我哆嗦地扶住刚打到屋顶的木梯头,先探了右脚下去,单做这一个动作我手心就被汗湿透,刚刚上来的时候也没发现这梯子有随时倒地的可能啊
无奈院里已无第二人,唤他们回来又损我颜面,一咬牙,狠心将身子重量落到梯子上,随即跟上左脚,左右相换,有惊无险地落地,脚落实地,深叹生之不易。
我也没想把梯子送回去,反正先前已经被做了安排,凉风袭来,哆嗦了一下,哀叹一声连风都欺我,甩袖离去。
殊不知,我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尴尬,皆被他人瞧得透透。
姚淑文先前一直看着杜三全,杜安来后,杜三全所为皆瞧在眼里。聪明如她,怎么不知杜三全与杜安所言是耍小心思。她虽然不知杜三全为何上去,可看到在瓦落地后,杜三全的神色,她便知道杜三全不可能跳下。所以杜安问她意时,她才让杜安先离开。
从窗缝里看到刚刚那人下来的过程,姚淑文嘴角自然浮现了笑容。那人醒来后,真如变了一人,但遥想到之前,姚淑文嘴角笑意渐渐消失
我回了屋,两地相距不远,从那院落处出门再进两门即到住处。之前醒来,在院里溜达时,只见旁边院落比这边修的高,不知是杜三全妻之住处。后来听杜安讲才知,原来我所住之处只是书房,爬梯攀登之处才是主屋,自两年前婚娶后,杜三全就从主屋搬来了书房住。
杜安送来了早饭,我蒙着锦被生闷气,回家无望,我不开心。
“少爷,早饭好了”杜安说
我裹着被子,背对着他,没想搭理。
杜安也不继续,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没过多久,我起来了,不是因为饿,是肚子不舒服,刚刚单衫跑出去,寒气入侵,闹肚子了。
“茅厕在哪”我面无表情
杜安一愣,反应过来后,忙带我出屋,找到茅房。
我命他站十米外,自己疾步进了简陋厕所,厕所建的虽简陋,但我肚子闹得厉害,顾不得太多了。来此两日余,这是我第一次上大,完事之后只觉全身酣畅淋漓。到最后步骤,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拿纸来,扫视四周亦没发现,大喊外面的杜安过来。
“杜安,给我厕纸。”隔着茅厕门,我命杜安道
“厕纸什么厕纸”
“擦腚之物”我在忍着,杜安在考验我的忍耐力。
“哦”杜安了然的声音,我欣喜他终于开窍了,不过下一秒我想揍他。
“这是什么”我看着杜安递进来的东西问道
“厕筹啊”杜安答道,话语中竟还有些欣喜之意。
我取出锦囊里竹片,看半天不知其意,道“我要厕纸,你给我这东西作甚”
“少爷,这就是擦腚之物啊”杜安道,隔了小会,杜安又说道“小的忘了,少爷是失忆了,此物应如是用”
我看着那竹片,猛然间明白了,项少龙就用过这东西
看到自己还拿着那东西,我忙一抖手,嫌弃地丢了出去。
“我要厕纸”我加重语气,我见过,在住处书案上就有。
“少爷,纸乃作诗作画之物,杜家祖训,不准秽用。”杜安说
“就没有用过的吗”我握紧拳头
“少爷”
“给我纸”杜安还想说,被我怒吼打断。
半饷,我才听到外面杜安沙沙的脚步声远离,这混蛋完蛋了,别让我出去
“少爷纸乃圣物”杜安递给我纸时还在叨叨。
我忍着气,做完最后一个步骤,推开厕门,运气。
“呀”熊吼一声便追上杜安拳脚相加,照着杜安毫不客气地招呼。本来多日我已怄气不少,这家伙还给我添烦,那就怨不得我了。
我喝了口粥,厨子也就这粥做的不错了。旁边杜安楚楚可怜地望着我,被我无视了。不得不说,打了杜安一顿,心情好了不少,突然明白了那日见杜构时,为何他没再发脾气了。打杜三全半残,想必朝廷里受的气也全都解了。
、第5章 条件
吃饱喝足后,命丫鬟帮我穿上长袍。衣服穿着太繁琐,我现在还没学会如何穿,要是学会了,早上也不至于冻着出去。
我留了点心,注意了下丫鬟先给我套什么,再给我套什么。自己穿衣服十多二十年,现在突然得别人帮忙,总感觉像回到了婴儿期。
斥退了杜安随行,有他跟着,我总感觉难受。我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府里溜达,一边思索着如何回去。如何来,如何回,是不可能的,此时没汽车不说,就算我现在像别的穿越人士,凭借后世优势,开始造车,不见得我能在有生之年造出一辆像模像样的,且车之学问,那是我这简单头脑可以摸索出来的。
想到此,我不禁伤心不已。见路边有一突出大石块,也顾不得凉,直接坐了下去。看着周围灰色厚砖、漆红柱子的建筑,越发感到陌生,如果让我来这旅游一番,我必然万分乐意,可让我来此生活,却陌生地害怕。
周围路过几撮丫鬟仆役,朝我行礼,我都没理。即便两日有余,他们向我行礼,我还总觉得诧异,还觉得自己像是在演戏剧。
神游片刻,起身又渡步起来,晃着晃着不觉间竟到了府门。
我见那高大牌楼沉重的门时,立刻就有一种想要出去的心思,只一沉思便抬步走了过去。
“少爷”
刚走近便被一人喊住。
“少爷可是要出去”那人问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