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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皇姐爱上我! 第10节

作者:墨染萧绯 字数:23149 更新:2022-01-12 11:28:25

    说到底她还是打心底的怕。

    现下的元漓不似先前那般展色于颜,又变得一如既往的冷沉,慢慢逼近后,只那一身散发的迫人气息,说明了她的愤懑。踩着轩窗倒入的几米光束,她站定在榻前,直直的看着元姝。

    “再过两月便是你的生辰,届时我会让人送东西去王府的。”

    “”所以,这是同意了要送她回去

    还不待她来及高兴,元漓便一个倾身将她抱住了,顺势坐在榻沿上止住了她想要挣扎的动作。按住了她扭动不停的小脑袋在颈间,一手压在瘦弱的脊背上。

    “是不是能离开我,你便很开心”

    元姝不语,那低黯的话语落在她的耳畔,大有伤感的风味。若是以前元姝或许会再忍耐一时,可如今,她是忍不得了。

    久不见她回话,元漓轻轻的松开了她些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禁伸出了手缓缓的摩挲了几下子,冷光稀薄的眸中带有少许的疼爱,却暗藏不显。

    “万逐渊说了,若你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明白的,这世间我最舍不得的便是你所以,你想回王府便回去吧。”

    元姝蓦然对上了她的眼睛,本来已是死寂一片的眸中,霎时波动欣然。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结巴道“真,真的吗”

    大抵是再度见她弱小的模样,元漓无息的勾了勾唇,她元漓是说话算话的人,自然是不会骗元姝。倒是小丫头那面上藏不住的兴奋之色,真心让她有些膈应,若非她定是不会放她离去的。

    “当然是真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长久掬着你也无法,还不若送你回王府去,好生修养。”

    如此听来,元漓似乎真是为了元姝做想,几经确认,知道元漓的确是说真话后,元姝不禁雀跃。那种就要离开牢笼的心情,当真是愉悦无比。

    只是

    元漓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一收,将她往怀中拉了几分过来,攥着掌中的青丝抬起,轻轻的嗅了嗅,温声道“待姝儿养好了病,我便带你去见骁叡可好放心吧,他会在宫里过的极好,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元姝立时就变了脸色,来不及展露的欣喜瞬间破碎,愣愣无措的看着元漓。

    “叡哥哥”

    “对啊,你的叡哥哥可是在徵陌宫呢,姝儿可要见他不过你如今尚在病中,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不得不说,元姝此时的神色才是元漓顺眼的,挑着一缕长发绕在指尖,说起骁叡来也无不悦。

    毕竟是一枚能让她完全压制元姝的棋子,又何必不用呢。

    总是眦睚必报的元漓这会对元姝是再也不想留情了,于她看来,元姝这只狡猾生了异心的小野猫,还是需要好好敲打一番的。否则,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服从。

    总的来说,元漓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骁叡在元姝的心中占了极大的位置。尽管那夜两人被许下了婚约,元姝在知道元漓无心骁叡后,居然隐约还松了一口气,虽然被元漓压的死死,她却还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与骁叡逃离这个地方。

    到一个元漓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姝儿那么在意你的叡哥哥,应该不会不想见他吧,所以等病好了,就回宫来,我带你去可好”元漓唇边染着一分邪笑继续说到。

    紧咬着牙关瞪眼的元姝已然是气极,她知道元漓无耻,却没想到会这般的无所不用其极。抬起一只手就要朝元漓的脸上打去,可才刚刚扬起,便被元漓一把准确无误的擒住了。

    “啊”

    那提不起几分力气的手腕被攥的紧紧,手骨捏的阵阵生疼,元姝愤愤的想要拿回,元漓却是一点都不松。冷眼看着元姝焦急吃疼,直到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从倾城的脸颊上落下,她笑了,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阴冷。

    “生气了想打我宝贝儿,若是因为我的缘由,便是打我千百次也成,可若是为了别人信不信我断了你的手。”

    元姝被她眸中的凶意吓到了,颤抖着摇了摇头。元漓却似有意镇她,将透着些许热汗的手心贴近了自己的脸,丝毫不在意的说到。

    “回王府后一定要乖乖的养病,知道吗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的,想要吃什么都告诉我,我一会就让他们备好一并送去。”

    紧挨泛着丝丝凉意的光滑面颊,元姝的手一时之间都抽搐的有些麻木了,也听不得元漓在说些什么,便是顺从的不住点头。

    元漓这才满意的笑了,大致是见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就放开了元姝的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后背。她知道元姝是怕她厌她的,可是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如今一心都扑在元姝身上了,元漓连回王府的车队都要一一过目才可,若非是万逐渊那里来了人一而再的请,只怕她还要一同上车送了元姝回去才行。

    “回去要乖乖吃药,莫要到处乱跑。”

    日渐有婆子唠叨倾向的三殿下仍是放不下心,好在元姝这次懂事了,也不闪躲任由她拉扯一阵说后,才解放了。直到马车出了宫门,坐在轻晃的车厢里,元姝都有些不敢置信。

    元漓就这样放她走了

    次日元姝方才得知,元漓这次能放她离宫,全是因为皇帝下派了她往崇州视察,皇命推不得,也只能放了她回王府。

    、第52章

    直到元姝真真切切的回了王府,才算是舒了口气。闻讯而来的元王妃一瞧着她,便紧紧的抱住,一番好打量,大抵是听闻了她生病的事,忙招呼着一众人往元姝的苑里去。

    “可算是回来了,怎么病成了这幅模样,快些回去让你程叔叔看看,真是急煞了人。”

    恍如隔世的一切都叫元姝眷念,多日积压的情感一时泄出,窝在元王妃怀中便低低抽泣,没了元漓的气息,她似乎自由了。

    抬的稳沉的轿撵里立时就是泣声阵阵,元姝的委屈和伤心被元王妃看在眼中,只当是为了骁叡,心中苦涩不忍,揽着元姝静静地抚着她,怜惜道“阿瑥的苦,母妃懂得,只是当时情势迫人,阿叡才不得不应下,你若过不去心,便再等等,母妃去央你父王再想想办法。”

    元姝多日不在府中,元王妃何尝不是心忧,明知两人情笃,只差一步,却遭了元漓的临门一脚,如何叫人不气

    趴在元王妃怀中的元姝哽咽着,以往她遇了事都是要同母妃说的,可现下,她倒宁愿让他们以为她是为了骁叡。奸诈阴狠如元漓,她对她起的心思不会是一日两日,即是打定了主意要拆散她于骁叡,便不会手下留情,当日她趁着邀功之际开口,便是笃定了元智不会拒绝,而听从元智的骁叡。更是不可能御前放肆。

    明里暗里被逼着应下婚事,元姝又怎会怪骁叡呢,毕竟他和她都是被元漓算计的人。

    所以,于国师万逐渊,她不甚敢亲近的最大原因,便是那夜,他开口助了元漓。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元漓彻底增了得意。

    恰巧今日元智不在府中,却留了程文孟主事,元王妃遣人请来也没画多少时间。精美的寝居在站了不少侍人,一进去掀开层层飘纱,便瞧见红漆缠枝莲的大榻上躺着的元姝。

    一见来人是程文孟,元王妃便焦急唤道“先生快些来,方才姝儿还昏了许久。”

    走近了。程文孟方看清了元姝的面容,短短几日又瘦了不少,好在人已经清醒了。不禁怜惜的叹了口气,说道“情字最伤人,郡主还小,又何必如此。”

    劝人的话,谁都会说,可又有谁知她心中的苦楚。骁叡固然重要,可形同虎狼的元漓远比他来的更加恐怖。

    “程叔叔。”

    她轻声低唤,程文孟也只能摇头作罢,对着元王妃微微颔首便走了过去。执起元姝的小手就几指扣在脉上,静切之时,眼眸微动不小心便瞧见了元姝的手腕,真丝碎花的袖子滑下大截,原本玉白显骨的腕间竟有几道刺眼的淤痕。登时,眸色一历,在元王妃过来前将元姝的袖子不着痕迹的拉了上来。

    “先生,阿瑥如何了”

    放了元姝的手,程文孟便淡然道“只是郁气过重罢了,养些时日便无妨了。”

    得了他的话,元王妃才松了心,以为元姝是为了骁叡之事堵了心,便疼爱的替元姝理了理额间的碎发,随后起身又说是吩咐人去备些药膳。待她一走,程文孟便面色一冷。

    “郡主的手是怎么回事”

    十几年了,他是看着元姝长大的,王府中只这一个丫头,众人到底都是宠着。头几年都是无事安然的,纵然常病却也只是体弱所置,可如今小小年纪竟有了心病,加之那手腕上的痕迹,实在是叫人不得不起了疑心。

    元姝一惊,才想起那是上午元漓握着留下的,淤痕久不退散,被程文孟看了个正着。不免心头一慌,下意识的将手藏进了被中,她害怕被人知道一切。

    “是我自己捏的,病的不舒服时,便用了力。”

    程文孟眉头冷然一挑,看着元姝的目光变了几分,不消说他也知道元姝在打慌。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那么深的痕迹不可能是元姝留下的。

    “连我这,郡主都不肯说实话了丫头以为骗得了谁,单凭你的那点力气”

    这一显白,元姝就乱了,她自然是不敢说实话,却又不能不说,咬着唇儿难难道“程叔叔就莫要再问了,我无碍的。”

    元姝这丫头虽然表面懦弱,可内里却有股子倔强脾气,程文孟清楚不过,也知再问无益。只得转了话头“也罢,你不说我便不问了,前些时日骁府来信,想过了七月生辰接你去小住。”

    “可是姨母她”元姝念起那个疼她不行的姨母来,就心生了恍惚,捏着被角的力度都松了几分。那日元漓与骁叡的事情被定下后,皇帝便下了圣旨快马送到骁府。

    一心想要撮合她与骁叡的姨母,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心思。

    程文孟清楚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那边什么都明白,无须担忧,过了生辰便去走走也无妨,这天都城是不合适了”

    元姝心里思着事,也便没听清楚程文孟后面有意压低的话,直到暮时元岚来了,她才惊知了一些听闻。

    方饮了药膳,侍人就来报,说是四殿下来了,且急急忙忙的很。本还喂着元姝用药的元王妃立时就不悦了,她虽与皇后走近,可也不知为何现今是愈发的不待见几位公主,首当其冲的便是元岚。如今出了骁叡的事情,元漓也是上了黑名单。

    即使再不喜,也不能拦了人,只能在元岚来之前沉了脸带着侍人离去。这才一走,元岚后脚就到,带着一堆东西指挥着人放在屋子的中央圆桌上,便风风火火的赶走了所有人。

    “你这身子骨究竟是什么做的,三天两天的就病,不过一个骁叡罢了,有必须败了自己的身子吗你丫头就是傻”

    边是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边走了过来,元姝已然起身坐在了榻边,自打宫宴后她就不曾再见元岚,如今再见,竟然莫名的心生了几分疏离。见她几步走了过来,长长的云锦裙摆逶迤在地,似是天边云彩般耀眼,趁着那张娇艳的脸,倒是不难看出她心情几多愉悦。

    “阿岚来了,快坐吧。”

    眼看元岚就要挨着她坐下了,她忙往一旁移动了几分,隔开了两人的距离。动作不大,元岚也便不曾放在心上,拉过元姝的手就看了又看,那动作虽是与元王妃如出一辙,可那眼神却是不一样的热。

    脑海里立时出现了元漓前几日的所作所为,霎时便跟触电一般逃开了元岚的手,略显失措的转到了榻角。这次元岚算是看出问题了,望着空空悬在一处的手,嘴边方才还如画的笑靥定格破碎了。

    “这,这是做什么”

    元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紧张过度的失态,回过神听见元岚掺了冷意的声音,就暗道不好。

    “我我尚在病中,你还是别碰了,莫要也染了病。”她努力的让自己装作正常,却在想起元岚曾对她做过的事情后,蓦然抖了声。

    元岚冷冷勾唇“这么多年了,你病了无数次,我也守了大半的时间,怎么从来都不曾见你这般在意过呢,今天倒是有心了。”

    带着暗讽的话音,元姝是听明白了,尴尬的抿了抿唇。她不知道元岚究竟会不会和元漓一样,可是对现在的她来说,一切都该防范。当初元岚绑了她看,她只当是玩笑,也没有多想过;以正常人的三观,两个女子便是看了又如何。

    可是元漓给了她教训,那不是看了就不能如何的,都是一样的。

    会疼会难受

    “不是,这次病的怪,你还是莫碰的好。”她想了想,还是继续着蹩脚的谎言。

    收了手的元岚,撑在榻沿边就将她看了些时,那凌厉的目光直叫元姝悚然。尽管是表现的不太明显,可太多的地方,都和元漓实在太像了。

    “我发现姝儿现在越来越不乖了,而且似乎也不太愿意和我来往说说吧,是她在你跟前说了我什么,才这样的。”

    与元漓几经交手都落在下风的元岚,不得不怀疑是元漓从中作梗,外人都道是三殿下面冷心狠,确实如此,对她这个皇妹向来是打压的很。元姝与她走的近,定是会想尽办法的挑拨。

    心中有了这个认知,元岚不禁就舒了些面色,只当是元姝听了旁的话。

    元姝哑然,元漓除了那日相拥入眠时说过元岚,就从未提过了,并不是元岚所说的那般。自然,元姝是没心思解释,顺了元岚的话点头。

    想来,反正两人斗的狠,若是元岚能在政事上绊住元漓的话,她反而还能自由了几分。

    “哼我就知道她这人,本以为是个镇日只会拿刀喊打喊杀的,没想到心思比谁都重。”元岚极是厌恶的说到,一点也无在说自家姐姐的自觉,反倒更像是积怨已深的仇家。

    元姝愣神,皇位的诱惑力果然是不小。

    “本来是打算去徵陌宫接你的,可是近日天都城里不太平,加之那人也不给我去,所以才委屈了你。现在既然回来了,也就不要再听她的话,宫里别去了。”

    、第53章

    托了元漓的福,元姝如今是谁都不敢信任了,即便这人是元岚。听不出她话中真假,也就没多往心头去,未免被元岚看破太多,只将话头转到了其中。

    “天都城里不太平”

    说起这事来,元岚似乎有些不悦,不甚好气的说道“还不是西州的那群前朝余孽,打着幌子暗里要复国,前次不知从何处纠结了那般多的死士行刺,虽然失败了,可逃脱了几人回去便开始大肆活动。几日前来报说是有叛逆悄悄的潜入了天都。”

    西州又是西钺亡国之徒。说起上次的行刺,元姝当时还不知那帮人为何一心要杀护国王府的人,直到过了些时日才明白,灭西钺之时,是元智领的大军攻城。

    也无怪的那些刺客见着护国王府的标志就红了眼,当时那一箭过来,若非元漓她倒是忘不得,就因元漓救了她一命,方解了心防的,不料却惹上了那个大魔头。

    “他们难不成又是来行刺的”

    元岚摇头道“这倒不知,上次行刺王驾虽是郊外,却刺客几乎全灭,如今禁宫森严,怕是没那么好行动。不过他们现在混在人群中,才是最难办的事。”

    不禁苦恼,自打得知有叛逆之人混进天都城,皇帝就将查找的事情全权交个了元岚,只道是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抓出这些人来。为防引起恐慌,勒令官家还不得惊动普通百姓。这倒好,那些个西钺余孽与东祁国人无二样,混杂于人海中,寻找起来谈何容易

    又因近来一直在朝堂上不得圣心的事,元岚有心想做好这件事情,她知道这是皇帝给她的机会。可是几日下来,形同大海捞针的活不得不叫她愤懑。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找元姝的,也一再被耽搁了,幸而最不舒心的今天听到了元姝回王府的消息。

    这不才巴巴的带了不少东西过来见人。

    元姝听个大致也是懂了其中意思,忽而想起了不在府中的元智,便问道“那我父王去了何处”

    “西州有乱,父皇早日便下了圣旨着皇叔往那去了,估摸着要些时日才会回来的。”元岚如是说到,不过在想起皇帝于朝前大发雷霆的情景来,不禁有些晒然。

    元智去了西州这事细想一下,元姝也觉得不无正常。当年挥军西进的便是元智挂帅,打下了西钺镇了州城,当地人均是对这位王爷又惧又恨,皇帝曾言西州一切事务俱报护国王府,现下动乱了,首当其冲便是元智的责任所在。

    说起西钺,自打万逐渊出现之后,元姝对那个已经灭亡的国家愈渐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还记得程文孟当时说过,仅凭衣着便能断定她们母子为西钺权贵之家眷,那么究竟是怎样的权贵妻,会有天方谷的珍藏璞玉呢

    “过些时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曾说过北郅国的百宝嵌极好看,届时我就送你多些,可好”元岚不太想在元姝跟前提及太多的政事,于是便将话题转到了七月生辰上。

    现已是五月底了,再过不久便是七月,中旬就是元姝十二岁的生日。往年元姝的生日不曾大办过,只因有高僧送言,道是她福厚,小事大情的红喜操办不得,怕被天神嫉妒消了命。

    元王妃极信这些个,所以每年七月中旬便是带元姝往承云寺拜佛烧香,府中也不摆酒筵。不过有心之人,还是抓住了空头往府中送礼,以图王府庇佑。倒是今年,元月之时元姝还听元王妃说过,人儿大了,该是可以大办一场了。

    “谢谢阿岚。”

    前是去年三月北郅公主曾来使东祁,坐的那百宝嵌的香车是极其特别精美,虽然是比不得东祁的金銮玉撵,却瞧着很是养眼。元姝便是那时嘟囔了一句,带着她的元岚便拉着手跟她保证来年送个更好看的。

    想起那时尚一心童乐的自己,对照现在枯槁无力的她,实在是差别太大,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而已。只是,因为一个元漓就变得面目全非。

    原本以为元姝会是开心的,以前每次大病后只要元岚来哄,她都会精神大好,可是这次似乎叫元岚失望了。不近敛了面色,走到了元姝的跟前去。

    “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带你去玩,镇日掬在府中不好。过生辰的那日可要漂漂亮亮才行,到时候我早早来看你。”

    待送走元岚后,夜色已深,被侍人服侍这用了一碗汤药,元姝才歇下。望着头顶上华丽的金线海棠花纹的纱幔,兀自出神。

    今年的生辰便是大过,她也是提不起兴趣了,仅是因为元漓说了,待生辰一过又要接她回宫,还拿骁叡威胁于她。元漓料得不错,元姝是想跑路的,可是现在知道了骁叡还在徵陌宫后,是彻底死心了。

    估摸着骁府来的请,她也是去不了了。再想起被她轻薄的情形来,元姝抱着被子就面色发白,心里是又气又羞。

    天下哪有女子那般的

    一切都是从年关宫宴开始乱了,若非那夜她在乾宫不小心偷看到不该看的事情,也不会与元漓拉近了距离。更愚笨的她在看见那样的事情后,居然都没对总叫她把事放心里的元漓起疑心,甚至还在被穆贵妃戳破后,感谢元漓的出手相救。

    她说过好多次,元漓是个疯子,再想想似乎也没冤枉了她。那人明知她母妃与别的女人染乱,不阻止不说,竟然自己也起了那样的心思。倒是不知元岚,会不会也是那样的人

    只祈求是她多了心吧。

    几日而过,元姝的在王府也修养的大好了,早言带她出游的元岚却是迟迟不见。六月天好,元姝带着青豌正在花园里洒水,细端着几上的一盆蝴蝶兰,便听见了不远处的窃窃私语。

    “听说三殿下在崇州抓了不少的西钺逆贼,当场斩杀,眉头都没眨一下,可威武了。”

    “是啊是啊,这事我也听了,真是大快人心。你说那伙子逆贼作何又翻乱,十几年没个动静,现在突然又开始闹,就该全部杀咯三殿下做的好”

    “倒是四殿下,昨日好像又被陛下责了。”

    “能不被责吗刘大人一门死的精光,四殿下负责天城巡视,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事,真是”

    元姝是越听两道秀眉皱的越深,不消说,这近来出的大事她居然是一个都不曾听闻。元王妃下令叫她静养,身边就留个青豌,因为骁叡的事情,青豌是极不愿说元漓的事情。而元岚嘛,大抵是因为元姝的生日要来了,怕说了会不开心。

    倒是不曾想元漓去崇州也是为了西钺的叛党,一举消灭似乎也是她的风格。而元岚那,她知道护卫天都的权利是暂时到她手上的,之前都是在元漓那。

    “他们说的是哪个刘大人”推开了花盆,便看向了已然低头侍立的青豌,疑惑到。

    青豌还以为元姝会责她不报之事,可见元姝并没那个意思,不禁有些吃惊,却还是回道“是个武官右卫将军,官序从三品听闻,他一家五十三口均是被灭绝,就连三岁侄儿都未能逃脱,真是残忍至极。”

    元姝一惊,如此血案还是少见的,赶忙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的”

    尚是一脸惋惜后怕的青豌一听元姝问起这个,就紧了脸,几步走近了元姝,压低了声神神秘秘的说道“郡主,这事天都传遍了,好多人都说是西钺的那些个乱党做的,陛下都怒的不行。”

    突然元姝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心中登时一乱,就道“青豌,你说的那个右卫将军可是镇海候手下的刘将军”

    甫一听元姝说到镇海候,青豌也变了脸色,点头呐呐道“好像,好像就是那个刘大人郡主,这”

    也不怪的青豌没想起来,从前日夜里事发后大家都关注一家的凄惨死状去了,也没往深处想。有人敢说是西钺乱党,自然就不是空穴来风。至于镇海候,别人不清白,元姝还是知道的,那便是护国王府党派的一支,曾几何时元姝还曾见过几次镇海候带着那位刘大人出现王府议事厅。

    十多前,元智灭西钺之时,麾下便要镇海候的一脉,那个右卫刘大人还是冲在前面立过战功的人。听说当年西钺有一城名曰“祝城”,大军久攻不下,苦苦僵持三日之久,城中就连妇孺都备入战事。后来城破之后,领军人便下令屠了城中余下的一千多人,那也是东祁屠的西钺第一座城池。

    而下令之人便是那个右卫将军,刘翀。

    忆起前几日元岚说过的话,想来便是那群混入天都的西钺乱党来复仇了吧。不禁有些担忧了,她父王如今尚在西州腹地,那里若是一朝乱起的话

    “父王可有来信说归期”她不安的抓住了青豌的手,就急急问到。

    青豌也惊到了,她跟随元姝多年,府中之事也是多多了解,虽然没元姝想的多,可也是想的通透。吓的一身冷汗,愣愣的说道“王爷说是近期就要回的,会赶上郡主的生辰”

    元姝松了手,舒了口气,难怪近来元王妃的面色愈发的不见好了,而程文孟也加多了王府的巡卫,原来是要出事了。

    一个屠城的将军都能被全家灭口,那么被西钺人恨之入骨的护国王,自然是成了头号目标的。

    、第54章

    直到六月底了,元姝都不曾再见到元岚,却时常听闻身边的人说起她,无非就是被皇帝责骂降职了。短短一月里,天都城内便出了五起灭门血案,作案手法均是极其的残忍。

    “这些西番子当真是可恶啊那江大人家的儿媳妇尚身怀六甲,活生生的就被剖腹疼死了,天杀的歹人哦”

    元姝坐的端正,敛眸看着水镜中老嬷嬷义愤填膺的恼着,就连那簪花的手都气的直颤。元姝方伸手接了那过于艳丽的娟花搁下,换了一支玲珑嵌珠的单簪上去。

    一旁正在调着香粉的青豌不住的给老嬷嬷递去颜色,大抵是怕元姝受不的那般渗人的话儿,加之有元王妃的嘱咐,不愿元姝接触这些事情。可惜老嬷嬷不曾看到,又喋了几句。

    “江大人家的儿媳妇可是淳于家的长女”元姝只当没看见,便朝着嬷嬷轻声问到。

    青豌忙停了手里的事,放下棉团,生怕被嬷嬷抢先说了不该说的话去,回道“就是淳于家的大姑娘,郡主还是快些装扮完了用早膳吧。”

    天都城里姓淳于的没几家,而那江家媳妇的娘家便是五日前被灭门的淳于氏。自打月头元漓在崇州雷厉风行的当众斩杀了西钺数名乱党后,天都城便陷入了一片恐慌。

    先后被灭门的刘家、赵家、闵家加上淳于家和江家,相同之处便是十几年前都曾随元智攻打西钺,立下战功。满门皆被屠,实在是惨不忍睹。

    皇帝发怒,办事不利的元岚首当其冲的被降罪,还挨了板子。一道御旨就要召回转去西州的元漓,还下令于元智,一旦抓到乱党,格杀勿论。

    一时之间不说乱党如何做想,倒是当年随军的军功大臣乱了,人人自危。这些人大多都是承于护国王府名下的,如今逢乱,王府也动荡了起来。

    “不用上早膳了,母妃今日又去前院了”

    早膳她是没了胃口,这几天来王府求助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大臣托送了家眷进来。她父王不在府中,只得王妃亲自坐镇,程文孟辅佐。

    估摸着她父王走时便料到会这样了吧,才会留下了军师主事。

    “是,正苑那来人说是镇海侯爷又来了,王妃早早便主局去了。”

    元姝不禁紧了口气,这几日她身子倒是好了,却因频出血案不得安宁。这些人均是跟随元智多年的忠臣,几代同堂博的官位却在暮年惨遭大祸,说来便是心里不好受。

    据说这次潜入天都的杀手人数不多,却个个武功高强诡异,杀人时动作极其利落,往往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血洗高院了。而元岚费煞心思半月前曾抓到一名同党,却还未来及审问,便自尽了。余下的人是行踪不定,甚是难查。

    一到前院,元姝大老远便又听见了淳于家二小姐的哭声,起伏不定的凄然悲凉,莫说是身边的侍人了,就是她都有些不落忍。

    “爹爹娘亲姐姐呜呜求王妃侯爷帮帮忙吧我淳于一门死的太惨了”

    若说这二小姐也是幸运了,前些时日估摸着是淳于大人意识到要出事了,便将还未出阁的次女送来了王府,求了元王妃收留。那日元姝也在场,只见身为武官征战于沙场的淳于大人就跪在议事堂上,当着元王妃和众人的面竟然是泣不成声。

    “下官一族世代效忠于东祁,跟随王爷鞍前马后立下战功不少,也因为王爷得以家族荣幸,这么多年下官是无任何憾事。如今西钺贼子复起,先前几位同僚已惨遭不幸,下官亦是自知,只求王妃能收小女在王府护之,为我淳于家留下最后一丝血脉便可”

    字字声竭,闻者具是心涩。淳于家只两位姑娘,长女便是嫁去江家的,可怜即将临盆也未能逃了毒手。留下这位二小姐,自噩耗传来之时,日日是以泪洗面。

    元姝叹了口气,真是不知该如何。战争就是那样,不遗余力的屠杀后,总是会再掀起风浪。

    “郡主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青豌拉了拉元姝的袖角,小声劝到。

    元姝不曾动,眼神迷茫的看向了青豌,低沉道“青豌,你说那些人送来的书信是真的吗再过几日,我也会那样”

    这便是她几日不安的另一个事情,那群乱党也委实嚣张,在要灭门之前常是要一书送去,扬言何时杀去。除了第一个刘大人家去的突然外,其余五家收了书信的都是归集了重兵把守,却还是没防住。

    直到江家遭灭门的那日,有人在江府留下了书信,道是七月便要杀入护国王府来。书信被送到王府时,沾了不少鲜血已然干涸,朝野震惊。

    青豌面色有变,抓着元姝的手就跪在的了地上,焦急道“郡主别瞎想,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再说外头还有陛下令来的队伍,不会有事的。”

    看着来往加了几倍的士兵,元姝稍是松了点心,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了,她父王说过会赶回来的。原本以为离了宫,便逃离了元漓的压制;却不曾想,这自家府里也不安全,日日瞧着母妃无半点欢色的面容,她就难受的紧。

    “这些乱党嚣张不了多时,我已奉王爷之命调动南北大营的兵力,团团护住王府四周固若金汤,若是敢来,便叫他们有来无回。王妃无忧,定会护您与郡主万全的。”

    那是镇海侯的声音,护国王府一党的跟随者众多,人员却是分散多地而去,在朝野之中掌实权者也多,人数虽少但都是元智心腹。

    “眼看便是郡主的生辰了,这些人定会挑着那日来的。”程文孟缓缓说到。

    自大元王妃确定今年要给元姝举办酒筵后,事情接二连三的就发生了,如今便要到七月了,行刺王府的血书也来了。

    前天元姝还进言生辰不办,一是多事之秋,皇帝正怒着呢;二是毕竟灭门的都是王府跟随,主家怎好办喜。再来,便是元姝真没有那个心情过。

    可是,镇海侯当场起身便道

    “办,一定要办,还要大办那日广请宾客,设下重重埋伏即可,来个一网打尽”

    镇海侯虽不是跟随元智身边爵位最高的,却是最得元智心的人,加之元智也来了书信要大摆酒筵,大概也是存了要设陷阱的心思。

    “既然敢冲着王府来,便叫他们全部命损于此。”

    等待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为了不再盲目中等待,就连元王妃也同意了这样的建议。调动重兵埋伏王府内外,挑选高手隐藏暗处,天罗地网就等着那些人来。

    也正是因为有所行动,阖府才平静了些许。

    淳于家的二姑娘是哭晕了过去,送她回院的嬷嬷见着了元姝,便也请了元姝快些回去。思着一众人要议事,元姝也不便去打扰,便将吩咐膳房煲好的汤送了进去,就走了。

    下午时分府外来了人,风尘仆仆自称是三殿下麾下的送信使,于是一封来自元漓的亲笔信就递到了元姝的手中。接了信起先元姝还是不太愿意看的,可后来碍于好奇心还是打开了。

    于是内容如下

    吾之卿卿启一别多时,听报姝儿已病愈,心甚慰。可念我否罢,日夜该我眷你香甜。勿忧勿怕,不日便归,与你庆生同乐漓。

    短短几行字,元姝看完最后一个便将手中的纸瞬间揉成了团子,愤懑的小脸是红了又白。委实是没想到外人眼中心狠手辣的三殿下居然会万里不辞寄送情信来,还是那么短的几个字。

    好在下人都被她打发了出去,不然见着了她的这幅失态模样只怕是要惊到,抱着裙子狰狞踩纸团的人,太可怕。

    元姝咬着唇就将纸团扔到地上猛踩,别以为她看不出她最后那个“乐”字,写的是龙飞凤舞,像极了“亲”字。究竟是亲近还是亲热她不想知,还有什么眷她香甜香不香,甜不甜,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元漓这人是愈发的无耻了踩着踩着突然看见了几个可疑的小字,迟疑的停了脚,眯眼弯腰捡了起再点点展开。

    只见背面写着小小的一行蝇头小字脚不要用太大力,会疼。

    立时,元姝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揉了纸又扔到地方踩,只把她想象成元漓的那张脸。

    一下午元姝就同那封信较上了劲儿,到了晚膳时,由于踩纸团用多了力,饭都多加了一碗,瞧的青豌是一愣一愣的,直跟几个老嬷嬷大喜到。

    “郡主自打下午后就精神了好多,连晚膳都比往日吃的多了呢”

    众人不禁开始好奇三殿下送来的信里,究竟是写了什么怎么看完了信后,她家郡主是一改几日的闷闷不乐,变得活跃了不少啊。

    只可惜那信为防不甚流出被元姝撕碎锁到了箱子去了,谁也瞧不着。

    也好在是元姝没听见这话,不然非得抱着饭碗大喷。

    、第55章

    夜了,躺在榻间还无半丝睡意的元姝还念着元漓的信,自打得知她也去了西州后,元智送回来的信笺中多少就会提及于她,似乎订婚一事的风波已然消散,两党又合在一起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那霸道不可一世的执着,直叫元姝记恨,明明当着众人的面请婚于骁叡,夺走了原本属于她元姝的未婚夫。却还能在转身之后,强压了心伤的她于身下,说出罔顾人伦的话来。

    抱在怀中的丝帛软枕被她揉的变了形,念着还在徵陌宫的骁叡,她就坐起了身来。原本她是打算以元王妃的名义接骁叡回府的,哪知遇到了多事之时,局势混乱她也没机会说出口。算起来,整个天都城里,也就禁宫尚是安全了吧,骁叡在那里,只要元漓不在,总好过即将大乱的王府。

    “郡主可歇下了”

    伴着几声门楣轻敲,少女的低声询问缓缓传来,尚在思量的元姝立时便被大乱了思路,听着几分熟悉的女音,方问道“何事”

    隔着房门,外间少女便恭声回道“奴婢是云秀,王妃吩咐了厨房给郡主送些甜汤来。”

    闻言,元姝的秀眉不自然的皱了皱,她今夜算是睡的迟了,估摸着时间快要到亥时了吧,向来知道她早眠的元王妃怎地还会着人送甜汤来呢更奇怪的是,平日外间都是有人守夜的,便是有人送东西来,也会先通传一声的。可是,今天反常的无人,而且青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郡主,甜汤冷了就不好饮了,王妃特意交代让您喝的。”

    几经确认,实在是云秀的声音,她母妃身边的丫头她还是识得的。不时听见外边传来卫兵行队的整齐步伐,她舒了舒眉。

    “进来吧。”

    七月天炎,元姝这寝居内还是置了不少冰块才消了些暑气,房门一开,夜风随之而入,带着丝丝热气吹起了梁间层层粉花轻纱。元姝是坐在榻间的,抱着软枕只隐约看见一道纤细身影进门,关门,随后漫步走了过来。

    “母妃怎么突然让云秀姐姐送甜汤了呢”云秀向来都是替元王妃主管内务的丫头,如是给元姝送东西,大多都会叫时卉来的。

    由是天热,偌大房中不曾点烛台,只在四周放了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荧光微弱。最后一层飘纱被掀开了,元姝看清了来人的脸,清秀怡人,额间一粒亮眼的朱砂痣,那确实是她母妃身边的云秀。

    云秀不曾回话,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案几上,便朝元姝走了去,踩着光滑地板的脚悄无声息异常的轻快。元姝隐约察觉不对,那云秀眸间微带邪笑,显然不似平日的清纯她不是云秀

    “你”

    就在她惊呼出声之际,那人迅速的闪身而上,一把便捂住了她的嘴,一道明光忽闪,一柄泛着寒气的匕首便抵在了元姝的脖子上。

    “别出声否则”

    那充满了浓浓警告的话语迫使元姝不得不咬紧了唇,被迫抬高了下颚,被匕首抵住的白皙颈项划出优美的弧度。大抵是见元姝不敢出声了,方一点点的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看着那张粉红泛白的小嘴,那人轻笑了一声,带着阴邪之气。

    “要见郡主一面当真是不容易,躲过了层层重兵,还要打发一群叽叽喳喳的丫头,真是费心。”

    她似乎料定了元姝不会轻举妄动,举着匕首顺势坐在了榻沿上,与元姝相对而视。珠光虽不甚明亮,却足以看清面容,在完全瞧到元姝的那张脸时,一直带着诡笑的那人,眸间除了一丝惊艳外,还有一份震惊。

    这是元姝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人用刀比着,而且还是在自己家中,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可是笑不出来了,这人显然是西钺乱党之一,煞费苦心的潜入王府,只怕深夜找她也不是为了聊天。

    一想起那个被生生剖腹的淳于大小姐,她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你是谁”这人不是真正的云秀,却能顶着与云秀无二差的脸,可见其手段厉害。尽管心中有几分慌乱,可她却还是镇静的看向了那人,也多亏了平日对着元漓那个大变态看多了,再遇到这些不比她气势的人时,元姝还是能找到一份临危不乱的感觉。

    手里的匕首明晃晃,只差分毫便要割上细小的喉咙,却不见元姝惊慌害怕,那人难免有些失望。勾了勾唇角,收回了刀子,却在元姝稍动手脚时,两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在了元姝的肩头。

    “郡主莫慌,虽说是杀了你,明日定能一举轰动天都,气死元智那老东西不过,我可舍不得你这般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快死在我的手上。”

    起码,她还要先验明一件事情先。

    很好,浑身不能动弹的元姝眨眨眼,她今日算是大开了眼界。易容术、点穴,头十几年少见的东西,今天全遇上了。

    “西钺的乱党”一身僵直,斜睨着不断靠过来的“云秀”,冷冷问到。

    那人倏然一顿,带着邪芒的目光在元姝的面上流转一圈后,哼笑着拉开了些距离,说道“乱党也是,对于你们东祁人而言,我们确实是乱党。不过,你知道你在我眼中是什么吗”

    元姝听出了她话中愈发显露的危险,不由自主的就想破喉呼救,那人似乎早已料到,一指点在了元姝的肋下。浑身一阵酥疼,转瞬间小小身子就软到在了大榻上,未来得及高呼的声音消散在了喉间。

    “你要做什么”

    无力的瘫趴在丝被上的元姝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原本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喉间困难吐出,变的软绵毫无威胁,就连一双大眼睛看着也是没有半点力度,明光微动无助的很。

    外间传来了兵卫的脚步声,那人也不再说话,伸手将元姝翻转了过来,欺身而上。在元姝惊恐瞪大的眼神注视下,一把扯开了她的中衣束带,然后慢慢的挑开了单薄的雪白衣裳。

    “放开”

    元姝只觉得一身都要沸腾了,第三次被女人这么对待了,还是个陌生的女人大脑一片混乱叫嚣个不停,却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只能被那人拨开了中衣,露出了贴身的银色清昙肚兜来。

    “放心,虽然你很好看,我可没喜欢女人,不对,是女孩的癖好。”

    大抵是元姝表现的太过激了,“云秀”笑着揶揄到,拨开一层中衣,入眼便是雪白的肌肤,忽略那起伏不定的前胸不看,光是小人儿那张涨红的小脸都是那般的诱人极了。目光随意打量了一番后,终是定格在了元姝的颈间,那以白玉珠为链的下端坠着的一块芙蓉花形的美玉。

    “拿开你的手”

    眼看那人伸手向她而来,元姝吓得呼吸开始急促,吃力的抵抗着。

    白玉就在雪肤上,两相辉映竟是恰到其处的美好,就连“云秀”自己在触到暖暖的肌肤时,都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激动的颤抖。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迅速的将芙蓉玉从元姝的颈间拿下放到了手中。

    捧在明光下,细细打量了许久,那人方满意笑道“果然是这块玉。”

    除去先前的万逐渊,这也是第二次有人对她的这块玉产生那般炙热的眼神,元姝顿觉不安,这绝非巧合。如果这个女人当真是西钺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突然,那人止住了笑,攥紧了手里玉佩,眼神瞬间变得冷厉阴森,仇恨在眸中跳动闪烁,再次看向元姝的视线也渗人起来。

    就在元姝不甘示弱的回视她时,那人细瘦的五指就扼上了元姝的颈间,微微一用力,平躺着的人儿霎时面色痛苦了起来。

    “来来人啊”

    辗转喉间的求救根本就发不出声,那人的杀意却是越来越浓,慌乱间,元姝咬着牙使出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用脚踹到了榻沿上的匕首,立时便是“哐当”一声清响

    由于今时不同往日,元姝的院里都是加倍了护卫,正巧走过的卫兵一听见声音,便齐步奔上了玉砌往元姝的寝居而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靠近,那女人不得不松开了掐着元姝的手,看着几近昏迷的人儿,眼神变了又变,终是起身将玉佩放在了元姝的身旁,打消了杀她的念头。

    “郡主可是有事”外面传来了侍卫首领焦急的声音,可惜却久不见元姝回应。

    再待下去也是无益,在护卫破门而入之时,那女人将元姝的衣服快速穿好,又将手放在元姝的面上一阵摩挲后,选择了跳窗逃离。拔剑而进的卫兵只看见一道身影极快闪过,回神再追已是找不到身影。

    这一夜,王府乱了半夜,待元王妃从寝中赶来时,程文孟已然在替元姝金针复气了。

    、第56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刺客,刺客怎么会进来的”

    看着昏迷不醒的元姝,元王妃愤怒的指着跪满外室的一众人,大声的叱问着。跪在前方的便是青豌与几个元姝的贴身侍人,俱是泣不成声的伏在地板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巡视的卫兵队长上了前,跪在地上低头回道“方才巡卫时便发现一个侍女端着那盘东西朝这边来,属下的人曾上前查问,可她回是王妃着她与郡主送汤的。属下确认了她的确是王妃身边的人,方放了她过,不料”

    不料再巡回时,便听见了匕首落地的声音,不得郡主回应就破门而入,却险险救了奄奄一息的郡主,而刺客就在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了。

    “是属下无能,请王妃责罚”

    元王妃听罢,柳眉凌厉一挑,问道“你说看见的是本妃身边的侍女可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回王妃,她说她叫云秀。”

    侍卫队长才堪堪说完,伏在地面上的青豌几人就急急抬起了头,哭着说道“就是云秀王妃,是云秀方才来说您院中有事,便支走了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

    “够了闭嘴,卫队长立刻去本妃院中查看,其余人全部拖下去杖责十五。”

    多日忧心集结,向来都舍不得元姝受半点伤害的元王妃,头一次这般严惩于下人。看着被捂嘴拖下去的侍人们,怒火冲淡了最后的一丝犹豫。

    “启禀王妃,郡主醒来了”

    “真的吗我的阿瑥”一听元姝已安然,元王妃便激动的失了声,喜极而泣的往内室疾步走去,哪还有方才半点的狠厉模样。

    程文孟收了最后一针,也解开顺了元姝方才被点住的穴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元姝颈间的指痕上,不禁有些气恼。也好在是那人收了手,如果再用点力的话,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

    窒息好许的元姝终于得了气儿,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便见一室明光刺眼,有些不适的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终于是看清了坐在榻沿上的人。

    “程叔,咳咳”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是剧烈的疼,好似喉咙被人掐断了般,说话完全是提不起声,还火辣辣的撕疼。几声干咳,她都眼泪狂飙了。

    程文孟忙伸手替她抚了抚后背,安慰道“好了,别说话,嗓子是伤到了,过些时日就能好。”

    元姝这才止了咳,红着脸躺在榻间,伸手摸了摸还残留着痛意的脖子。记忆也开始回笼,那被压制的无力挣扎,还有恐怖的窒息,喊不出声的呼救霎时,她就惊觉的看向了屋中,却早已没了那个身影,只余下芙蓉玉佩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

    “阿瑥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后,元王妃出现在了珠帘处,一看到榻间睁着眼睛恢复了神智的元姝,也顾不上去擦自己的眼泪了,就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可吓到母妃了,我的阿瑥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元姝不知道母爱到底有多伟大,在明知不是自己亲生的状态下,还视她为骨肉疼之的元王妃,似乎真的是太好太好。伏在元王妃的怀中,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战的元姝也没忍住眼泪,死死的抱着自家母妃的腰身就哭个不停。

    就这样吧,说她幼稚也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在母亲的怀中寻找安全的气息。

    “不怕,不怕了,没事了,母妃定会让人抓到刺客的,阿瑥不怕。”

    元姝哪恍若受伤小兽寻求庇护的举动,无疑是戳中了元王妃的软处,怜惜的抱着她,母子都是抽泣不住。倒是已经立身一旁的程文孟,转眼将内室打量一番,想要找出蛛丝马迹来,却在看到放在枕边的芙蓉玉时,微微一顿。

    据他所知,他家郡主打小戴上这东西后,就是从未取下过的。

    将这事暗藏在了心,便上前一步对元王妃恭声劝道“王妃安心,郡主已无事,只是伤了喉尚不能说话,过些时日就能好的。”

    闻言,擦了擦眼泪,元王妃便将元姝从怀中扶起,趁着明光烨烨,这才看清了元姝雪白的颈部上竟是多了几道淤青,那指印分明,不用想便知是有人掐的。

    “军师,无论如何,定要抓到那人”大为光火的下了命令,转身又抚了抚伤处,疼惜的看着元姝,就说道“阿瑥不怕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嗓子疼的正难受,元姝也发不出声来,含着泪不住的点头。活了这么多年,在被那人掐住的一瞬间,真的是什么都空了,距离死亡的边缘太近,是她两世都不曾有过的恐惧。她一直都是过的安然,不论是那个先进的社会还是这个封建的古代,她都是被家人护的好好的娇娇女。

    就是先前元漓对她动手,起码也不曾想过要她的命,可就在刚刚,她被掐住的脖子的时候,她清楚知道,那人对她是起了杀人的。

    至于最后为什么又放弃了,她不知道,总之不是因为侍卫闯进来的原因,在那之前的几秒中,那人完全有能力一瞬间就杀了她的。

    她究竟是谁

    虽然不能说话,元姝却还是写的来字,着人拿了笔墨就将今晚的事情概括了一番,中间连玉佩的事情也带上了。寥寥几行字,程文孟和元王妃一看罢,两人目中皆是深意和惊诧。

    “竟是易容之术,看来此人不简单,不怪的几人一组便能屠杀满门,如此异士怕是要费些心力了。”程文孟虚眸淡然而道,话语中隐有忧虑。

    至于元王妃,则是在看完玉佩的一段后,面色微变,似乎又怕元姝起疑心,勉强敛了脸色,心不在焉的应了程文孟的话,殊不知元姝都是看在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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