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gl]银锁金铃记 第128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20539 更新:2022-01-12 11:46:50

    金铃想扯个笑,却笑不出来,银锁看着她的侧脸,在她肩头上按了一把,道“莫瞎想,就是叫你躺下来。”

    “没想旁的,地上凉,不想躺,你来躺吧。”

    银锁便枕在她大腿上,手搭在她一边膝盖上,还不肯老实,上下摸来摸去。

    “银锁,等会儿叫太师叔们看见怎么办”

    “她们俩才没空呢。”她却真的停下来,渐渐没了动静。

    金铃心中微觉有异,低头只见银锁在发呆,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问道“小胡儿,在想什么”

    银锁喃喃道“此时才显出绝心绝情的好出来,从前我什么事都不担心,就算是柔然人打上光明顶,我也觉得明尊断不会绝了生路岂知年岁痴长,却觉前路渺茫,不仅如此,还天天受此煎熬,无一刻安宁。睡在你身边还罢,若我一个人在义阳”

    金铃觉得心底沉甸甸地,不由得问道“在义阳怎么了”

    银锁转过身来,一双浅琉璃色的眼中星辉迸溅,痴痴盯着她,轻声道“你道我为何来了就不走了我一个人睡不着罢了。”

    金铃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中,从额头吻到耳边,细声道“你睡在我这便是,太师父说的不错,你平日里殚精竭虑,若是整夜整夜地不睡,当心真的早早白了满头头发。”

    “焚心诀焚心忘情,为何对这憋闷的感觉半点用都没有”

    银锁软软地靠在她怀中,脸也埋在她胸前,不时轻轻磨蹭。金铃知道不能放任她继续往下想,便寻了个话头,问道“太师父昨日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哪句白头发那句吗师姐莫担心,我有一两根白头发,也不容易看出来。”

    金铃揉了揉她颜色杂驳的长发,笑道“你才莫担心,我今天就叫厨房从今往后多做些养头发的东西吃。我是说他说我二人不能相互信任这句。”

    “大师姐昨日还说要想两天。怎地想不出来了吗”

    金铃道“我总觉得隐隐抓到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抓来抓去都抓不到头绪,是以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什么”

    寻常人想不到事情,也断断不会跑去问旁人,可两人日夜相处,默契非比寻常,又都是极聪明之人,是以金铃自己不知道怎么说,却想着要去问银锁。

    银锁笑道“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不担心了。”

    金铃以为她有主意了,不由得搂紧了她,问道“是什么”

    银锁笑着摇头道“我也跟你一样的感觉,隐隐想到了,却抓不出来,但定然是能想到的,是以忽地又不担心了。哎,哎,大师姐,你肯定饿了,我们中午吃什么”

    金铃笑道“莲儿在车里放了吃的,我去瞧瞧。”

    她拉着银锁走下去,同两个腻腻歪歪的太师叔说了吃饭的事,四人便一同往马车停的另一座矮峰走去。

    饭食分量甚大,想来莲儿按照金铃的食量又加了余下四人。两人平日里合伙在屋中吃饭,莲儿只当是金铃一人吃的,现在终于显出些弊端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来。殷絮凝见她俩偷笑,正要问为何好笑的事情不讲给太师叔听,忽地云海起了些涟漪,动静不小,四人都不由得往那处看去。

    殷絮凝忍不住道“金铃早些还说这里云海雾气终年不散,该不是里面真的有妖物吧”

    金铃摇摇头,只盯着那处看。

    忽地什么东西从云海中一跃而起,摔在地上还不住蠕动,几人还没细看,又有一团白从云海之中一跃而出。只见曲破星一身白袍,又是白头发白胡子,倒真像是常年浸泡在云海中的怪物。

    “大师兄你那是什么玩意儿”

    曲破星乐道“我的鱼呀”

    他大步一迈,只三四步就走到众人面前,眉飞色舞地说道“下面那潭水干净得很,水里面的白鱼肥美,捉了几条给你们尝鲜。”

    他说着就从背后的背囊里摸出个小砧板来,从那网中摸出一条还在鼓腮的白鱼,一掌敲在鱼头上,手中不过寸长的小刀在鱼身上不住游走,只一会儿就剃了整副鱼骨下来。

    “这鱼真好白嫩肥美,细滑无鳞,水也好,一点土腥味都没有,上佳上佳絮凝要不要逍遥要不要”

    也不等两人点头,就将剖成两半的鱼再割成四条,一人分了一些,又从车上摸出一个小匣子,挑了点盐出来。

    两人颇觉惊奇,因那匣子同银锁装调料的盒子如出一辙,又随即了然,多半是陆亢龙找康禄赫仿制神仙谷中旧物,后又当做制式装备发与明教教众。

    银锁本怕鱼腥味,只是曲破星美意不忍拂逆,眯眼吃了一小口,居然颇觉美味,盐味别有千秋,将鱼腥味牢牢压制住,她不由得吃了个干净。她见那白鱼头大似壳,与寻常见的鱼又有所不同,兼且蹦跳不止,便问道“仇先生,你是爬上来的”

    曲破星点头道“自然是爬上来的,否则还能有人将老夫吊上来不成”

    他自离开此处到回来此处,已是过了约莫两个时辰。这山甚深,底下那水潭已是整个乌山最低处,从水潭边上爬上来而保证鱼不死,可见爬得相当迅速。

    金铃却问道“这鱼当真是乌山之鱼吗那水潭甚广,边上有一村子靠打渔为生,堡中鱼多从此处来,这鱼似乎没有吃过。”

    曲破星犹豫了一下,道“你没见过的多了,这种鱼难寻踪迹,生在石缝里,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叫人吃得绝种灭族,这杀业还要算在老夫头上。”

    金铃点点头,道“我已写信给师父了,他大约过几日就能回来了。”

    曲破星皱眉道“他回来做什么求我打他屁股吗”

    金铃面无表情,银锁却扑哧一声笑出来。神仙谷众师长似乎很喜欢打人屁股,大师伯平日里不苟言笑,着实想象不出他给各位长辈打屁股是什么模样。

    金铃回头瞟了她一眼,知她心中所想,朝她手腕上轻轻捏了一把。

    向碎玉接到来信,怅然叹了口气,待到打退了这一波攻击,才找来了喻黛子,将信拿给他看。

    金铃的字迹俊秀挺拔,喻黛子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只好说“金铃的字得大师兄真传,当真漂亮。”

    向碎玉道“黛子,同你说正事呢。”

    喻黛子苦笑道“这、这就是又打不成了,此事板上钉钉,我一个晚辈,还有什么可说”

    向碎玉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师父这个时候跑去我乌山,是什么用意”

    喻黛子道“上回我们都在建业,师父也去了建业,自是为了阻止你和二师兄相争。这次来乌山,自然也是为了阻止你二人。还能有什么用意”

    “不成,你快算一卦。”

    喻黛子哭笑不得“这还用算吗大师兄想算出什么结果来莫不是师父临老来后悔当年之事,去了乌山,想将你重新收入门下师兄打算日后怎么叫我是叫三师兄还是叫三师弟”

    向碎玉笑骂道“你就知道消遣我,叫你算你就算,何须这么多废话”

    喻黛子无法,随手摸出三枚铜钱,起了一卦,道“你瞧,你瞧,我说什么不克讼,大师兄还不信我。”

    “不对,不对,你这四爻是动爻,能这么解吗”

    “四爻是动爻在不当位,有客西来,对你如此不利,我劝师兄这时不要轻举妄动。”

    向碎玉不善卜卦,被他这么一问,又问住了。

    “师兄不信,再看之卦,之卦上乾下巽,上面是爹,下面是少子,乃是主弱客强之相,还有变数可言吗”

    向碎玉只得点头,道“可是师父都到我的地盘了,我一个东主不回去,是不是不太成规矩”

    喻黛子道“大师兄此言差矣。师父好面子,断断不会偏心你和二师兄之中任何一个人。你想一想,若是你此番回去,二师兄自然会觉得师父偏袒你,所以师父说不定会把你赶出来”

    向碎玉喃喃道“那我的老脸往哪搁”

    “是以师兄还是别回去了,东主之谊,还是交由金铃去”

    向碎玉本推着轮椅在屋里来来回回,闻言回头看着喻黛子问“成话吗”

    “这有何不成话的金铃是乌山少主,此番全权掌管乌山大小事宜。师兄,老人家总是疼孙子胜过儿子况且此处眼看战况正紧,师兄现在走了,留我一个,我哪有底气师兄”

    向碎玉指指外面,道“又有一只鸽子,你去看看。”

    、第494章 不速之客八

    喻黛子听得外面咕咕之声越发近了,走出门口,朝上一跃,落下时手中已多了只鸽子,他从鸽子腿上取出字条,走到鸽笼处将那鸽子塞进一个空笼里,给食槽里加满米和水,又给那鸽笼罩上黑布,才回来摊开字条,念道“银锁与其同行。”

    向碎玉略略皱眉“为何要带银锁难不成不许我们三个观战,要换成他们三人”

    喻黛子摇头道“不然,若是如此,待到了日子再去也不迟,只需等她二人打起来,再把我们三个赶走便是,我们又不能反抗现在还有这么久,依我看,只是来搅局罢了”

    向碎玉叹气道“金铃俗事缠身,武功也未必好好练,未必赢得过那小胡姬,师父说不偏心,到底还是偏向我的”

    喻黛子宽慰道“说是同行,也未必如此,说不定是银锁在乌堡周围刺探情报,被两位师叔擒获了。师兄写封信回去,问问金铃便知。”

    “但愿如此,最好还能问出陆亢龙这坏坯在打什么主意。”

    此处战况确乎是在最紧要的时刻,巴陵城外水域宽广,水师在水面对峙,两方谁也讨不着好,侯景手下大将宋子仙随即强行登岸争夺滩头。

    他步兵精锐,抢下一块阵地,眼见便要打成阵地战,巴陵守军打退进攻,但也损耗甚剧。向碎玉想了个法子,与喻黛子二人连夜捉了许多老鼠回来,迷昏了装在袋子里,遣精兵数十人暗中放在侯景大营附近。

    此时尚在盛夏时节,正是巴陵一年里最是闷热的时候,宋子仙营中粮草让老鼠啃过,干净得到哪里去军中一时疫病流行,倒伏大半,他又不敢撤退,只得闭门不出,高唱空城计,一边遣众萨满在营中做法,一边暗中求人前来救援。

    向碎玉早已让人在鄂州来巴陵的路上看着,果不其然,任约带兵往救,向碎玉请出战,巴陵守将王僧辩大喜,安心带着大军在江面上同侯景的水军对峙。

    喻黛子披挂上阵,带着乌山子弟兵于洲头强袭任约先锋,战斗开始便围杀了几个萨满。任约手下乃是羯兵与普通士兵混编,浑无那么大的威力,战了一会儿便全线溃走,此消息传回巴陵,举城欢腾,不多时侯景便焚营退兵,营中不知烧死了病人几何,焚营之时,阵中远远还能听见哀嚎。

    阿七便是这时赶过来的,瞧来旅途颇为劳顿,来时与马同跑,问之半天喘不上气。喻黛子只得问道“可是来问你大师伯回不回乌山”

    阿七终于喘匀了气息,答道“是啊,大师伯回不回”

    向碎玉摇摇头,皱眉道“此事飞鸽传书便可,为何还要你专程跑一趟”

    阿七支吾半晌,道“金铃师姐恐大师伯有事不肯写在信里,叫我来看看到底如何。”

    喻黛子笑道“打了打胜仗,下一步便要顺流而下,直取鄂州,她可该放心了吧”

    向碎玉眉头紧锁,反问道“乌山没什么异样吧”

    阿七道“没有异样,事事正常,那管帐的很是厉害,助师姐这半年里抓了不少人的把柄。只不过太师父既来,我们都觉得今年多半是打不成了。”

    向碎玉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得命阿七歇下,过两天再带口信回去。

    另一边,陆亢龙也接到了宇文从江陵分舵传来的消息,他拉着赫连席地而坐,看了消息,笑道“有些麻烦事。”

    “怎么,教主要离开旬阳吗”

    陆亢龙奇道“你怎知”

    赫连笑道“背面都看到字了,字迹是影月的。影月亲自来信,是有紧急的事吗”

    陆亢龙摇摇头,笑道“急是急,倒不怎么紧要。你知我和影月秋天便要去一次乌山”

    “我知道,影月要同乌山行主的弟子大师姐一战。”

    教中相熟的弟子皆知此事。影月右使当年大张旗鼓地设下圈套一举擒杀叛徒解剑池和乌山少主,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觉得她自己单打独斗不是对手。不但不是对手,连反超的可能都没有。

    他说到“大师姐”时,脸上的表情略显暧昧,陆亢龙笑道“怎地,你对那小娘子有甚别的想法”

    赫连连忙摇头,忆起银锁与金铃之间数不清的暧昧,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我可不敢。那边可是因为影月等不到教主,让教主回去”

    陆亢龙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不,我走不得。这边的事,再加把劲便成了,我如何能走呢”

    他把那一张小纸条塞在赫连手中,走了出去。赫连低头看见纸条左下角写着一个“淩”字,略觉奇怪,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淩”是江陵分舵寄出消息时的记号,影月人在义阳,为何消息是从江陵传来的

    往常与乌山相关而又从江陵传回的消息,全都来自在乌山潜伏的宇文攸,只有他因为乌山的公事往来于乌山和江陵之间,这次的消息若仍是由江陵而来,表明仍是由宇文攸寄出的。这字确乎是影月笔迹,这纸却有些奇怪,与宇文所用纸乃是同一规格,看质量却要好上许多。

    他感到心中突突直跳。

    纸来自乌山,并非宇文常用的那种次等纸,笔迹是影月的。

    那么影月现在身在何处,已十分易想。

    教主与乌山行主相熟,又得他赠纸抄写经书,多半知道影月身在何处。

    教主却不像他和云寒一样,已知悉了其中的秘密。

    这秘密令他十分担忧。中原人说“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影月爱上教外之人,如今与人耳鬓厮磨,日后为敌之时,当真能心向圣教吗

    偏是这个时候,唯一能信任的盟友云寒又生分歧,这事还能与谁一起去同查,难道和教主吗不成,现如今显然不该让教主知道此事

    陆亢龙从自己屋里出来,漫无目的地在宅中闲逛,想了许久,回信一封给江陵分舵。

    这信却不是给银锁的,而是叫江陵分舵的人转交给喻黛子的。

    是以阿七走之前,喻黛子就收到了这一条消息,当即笑了出来,对正在晒太阳的向碎玉道“二师兄也坐不住了,想来是银锁也传了消息给他,他问我今年是不是像在建业那次一样,就这么算了”

    向碎玉反倒警觉起来,道“这老家伙能这么轻易就算了此番算了不知他后面又有什么阴谋,我曾问过银锁这坏坯在干什么,她闪闪躲躲不肯说,想来又有什么惊天阴谋,且他人不在襄阳,我竟不知他在何处,也无暇去管他。”

    喻黛子失声笑道“能有什么阴谋师父在乌山,他定要避走。”

    向碎玉奇道“他要避走,为何还要请示我我是他爹妈吗”

    喻黛子暗忖大师兄的冰心凝神遇到二师兄的事就像是没练一样,面上安抚道“他自是怕你回去和师父套近乎,若是你回去,他定要回去,你若是不回,他多半也是不回的。”

    向碎玉摇摇头,道“给我看看。”

    喻黛子只得将那纸条交于他手中,向碎玉沉吟道“不然,这人说的,也有道理”

    “咦,还有别的什么名堂”

    向碎玉叹气道“显然师父已知道此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这坏坯操心这事,我心中也没底你知道吗”

    他锐利的眼神看向喻黛子,喻黛子道“我怎知我也有许久没见到师父了。”

    向碎玉忽地捏紧了轮椅扶手,“不好,我想到一事。”

    “何事”

    “乌山的消息,陆亢龙如何得知”

    “想来是银锁告诉他的。”

    “银锁的消息,如何传到陆亢龙耳中”

    “这”在金铃来的消息里,只说银锁也在乌山,两人便猜测她在乌山近旁探听消息,失手被任逍遥和殷絮凝所擒获,是以她无法亲自传出消息,“师兄是说,乌山上有明教的人”

    向碎玉颇为头疼,道“乌山上自然会有明教的人。可消息这么快,到底是谁呢”

    “自然是堡中人。阿七说师父和师叔三人是晚上到堡中的,那时还没看见银锁在侧。”

    向碎玉却道“堡中有嫌疑之人,要么是后来的食客,要么是账面上有问题的人。这两种人,金铃都心中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只是”

    他提起笔来,写了回信给金铃,略述乌山奸细之事,着她将人找出来,交与阿七,让他带回乌山去。

    阿七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起来便在向碎玉和喻黛子的监视下吃了一顿饭,饭食下肚还没消化,便被催着上路。他糊里糊涂地揣好了向碎玉所给的书信,坐上了马走出了十里地,才察觉自己这待遇到底和什么一样。

    和那鸽笼里的鸽子不相上下么。

    、第495章 不速之客九

    他一来一回便是四日后了。这四日里银锁过得前所未有。

    乌堡里人人都知道她在此,是以她也能大摇大摆地在乌堡里走动,且不论走到哪处,都有金铃光明正大地跟着,美其名曰“看守”,实则是携手同游。两人名义上每日陪那三个来消暑的老人家出去游玩,实则那三人一出乌堡地界,就跑得看不见踪影,两人随便寻个荒山野岭练功,傍晚才回屋中歇息。

    乌山上人人都怕这小魔头擅自逃走,转头威胁乌堡的安全,只有金铃知道,这人非但赶不走,且只怕跑了也会自己摸回来。

    倒是阿七回来陡然见了银锁在堡中散步,吓了一大跳,他自己立场特殊,甚或不知该不该抓她,反观旁人见怪不怪,又见金铃在侧,便偷着问宇文这是甚情况。

    宇文道“谁让你不等我一等你走之后,马厩里那个跛脚马夫就跟我说昨夜里来的那几位老人家,替我们乌山抓住了魔教的影月右使。”

    向碎玉得信时阿七已睡下,起来之后两人又没交代他相关事宜,是以他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知不觉已是秋天。山中的季节总是要比外面晚,满山杜鹃花开了又谢,昨日山上一片通红,今日一场秋雨,杀得满山紫色,明日便退了一层绿,在里面混进了些许黄。

    战线推至鄂州,战况已不如先前激烈,前线武器损失不多,现在工坊已不需要加班便能供给乌山所需。且有余力多造一些,卖给别的依附湘东王的豪强大族,向碎玉从中赚了不少,乌堡库中日渐殷实,粮仓也是满满当当。

    金铃接了向碎玉的来信,亦觉奇怪。她数来数去,有嫌疑者不过数十人,竟猜不出银锁与其中谁暗中有联络。

    她在可能收了好处的乌山旧人与新来的食客中来回排查,挑出其中常往义阳和江陵两个明教有分舵的地方跑的人,范围又缩小了一步。最可疑之人自然是宇文攸和朱白青,可银锁不欲让昔日小伙伴知晓自己身份,宇文攸反而成了最没可能与银锁私下联络之人。

    向碎玉、陆亢龙和喻黛子三人本该今天齐聚此处,现如今就只有她们两人一道上了九凝峰。云海起起伏伏,一会儿将此处完全淹没,一会儿又露出个顶来。两人走过铁索,寻了平日里避风的地方坐下,缩在同一件外袍里。

    金铃趴在她膝盖上,银锁则将她身上怕冷的地方都罩住。银锁咯咯笑道“你我日日在外幽会,你猜乌山上有几个人知道”

    金铃懒懒地伸起一只手,掰着指头数道“大小太师叔,太师父,阿七,四个。我说的对不对我觉得定然不对,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问。”

    她心道银锁放在乌山的奸细定然是知道的,转念又一想,这人脸皮薄,多半也不会让教中人知道得清清楚楚,是以只听她接下来怎么说。

    银锁果然道“还有寒儿也知道。”

    金铃心中一跳,问道“为何寒儿会知道”

    银锁却面色如常,不像是要跟她坦白什么大事,“寒儿似乎认定了影月右使便是小龙王”

    金铃大惊,讶然抬头,道“你不怕她告诉师父吗”

    银锁道“莲儿第一个不信她,斥她胡说。”

    “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当年看着那么惨,如今终于大摇大摆地进了乌山,心机十分深沉。还说你终于得偿所愿,瞧来像是新纳一房妾室,整个人意气风发。”

    金铃禁不住笑道“她没想到这是少夫人,不是妾室。”

    银锁道“莲儿斥她胡说八道。”

    “莲儿不信么”

    “莲儿一个字都不信。”

    “她亦没想到给寒儿全都猜中了。寒儿曾告诉过师父的,师父也没信。”

    “大师姐”

    “嗯”

    银锁迟疑道“我想到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是太师父说的那事吗”

    银锁缓缓点头,道“也不能算是法子,只算是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金铃奇道“咦,我也有个法子”

    银锁急忙捂住她的嘴,道“你我分头写在地上,不可相互偷看,写完再看对方的,怎么样”

    金铃眯眼笑道“甚好。”

    她爬起来背过身去,道“我写在此处,你别偷看。”

    银锁也背过去,捡了一块石头,指着侧边的石壁道“我写这里,你莫偷看。”

    金铃俯身写就,道“我写好了。”

    银锁讶然道“这么快我也写好了,让我瞧瞧。”

    说罢便回头来瞧她的,她也回头去瞧银锁写的,看完均是一愣,又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就如此甚好。”

    她二人一坐就坐到了晌午,觉得饿了才从锁链走回去,不期然听见阿七惨叫,两人皆惊,往下一看,只见雾气之中隐隐有个人急速下落,银锁动了一下,金铃急忙拉住她,道“你做什么来不及了”

    银锁愣愣道“他跳下去干什么近旁无人,他为什么要往下跳他有什么心事,值得他往下跳”

    金铃道“我下去看看。”

    哭着问道“师父师父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要丢下我”

    陆亢龙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你小时候也这般胆小,我把你丢在半山腰上,你都吓傻了才自己爬下来,躲在我怀里哭”

    “我记得,我都记得,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你们都要丢下我”

    陆亢龙轻轻拍着银锁的后背,他数月前已焚香斋戒问卜,知她此番下山,必有情劫。银锁自幼随他修炼焚心诀,需让七情六欲穿心而过,方能让内心澄净,不留一物,以使这门心法发挥最大的威力。他一直教导银锁体会世间诸般情绪,不论喜怒哀乐,皆可刻意让她体会,唯有情之一物,人力无用,定需天算。此时见银锁如此,也不多问,便让她纵情哭泣。

    陆亢龙觉得肩头渐渐湿冷,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为师一番苦心不要白费”

    银锁正哭得昏天暗地,对周遭一切全然没有反应,后来哭声渐低,竟尔哭晕过去。陆亢龙十分不解,忖道“徒弟放出去之后,怎么心智退化了这卦到底对不对上次哭还是从光明顶撤出来的时候也不知这次情劫历得如何,是和什么样的小伙看她哭得这么厉害,肯定是个负心汉。唉,我教堂堂影月右使,竟尔哭得像个像个唔”

    他本想说小姑娘,可是借着月色一看,这个让他骄傲不已的大弟子,可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么他方始察觉以前实在是对她要求良多,心中充满了愧疚。

    银锁次日醒来,不复小女儿情态,态度坚决,央求陆亢龙教她武功。她轻功恢复,许多事情也渐渐想起来,武功进展迅速,很快回到了原来的水平,只是内功终究再难寸进。

    陆亢龙又开始愁眉苦脸,胡子长了满脸也不修理,教中众人都以为他为教中大事操心,纷纷向银锁表示要为圣教效力,求银锁指点一二。

    银锁彼时心中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除了练武,旁人的事心里半点也放不下,平日均是独来独往。今日陡然见这么多人,手足无措。

    银锁的昔日好友鎏金旗旗主赫连沧已经提为辉日左使,可是银锁回来许久,也不来找他玩,他愤愤不平把银锁拉到偏室,正色道“我圣教影月右使,当年还是一十一岁稚童,就带领教中妇孺老幼逃脱柔然人的追杀,不但以一己之力杀出十五柔然高手的包围,还领着大家埋伏设防,百里迂回,击溃一千多装备精良的追兵。当日鸡肠谷一战,影月右使一人独力斩杀五十多柔然铁骑,风姿何其潇洒

    影月右使,你还记得你当年发下的宏愿吗”

    银锁摇头,低声道“以前的事我不大记得,需你告诉我我方知。”

    赫连一惊,断断没想到她否认得这么干脆,讷讷道“你救了大家,大家都很承你的情,才推举你做了影月右使,你忘了吗”

    “你说我们去南方寻找乐土,传播明尊法音,发慈悲愿,作平断者,开甘露泉,栽活命树”

    “发慈悲愿,作平断者,开甘露泉,栽活命树,救同乡众,收光明子,于柔软群,作当牧者,塘堑福田,滋盛苗实,除大厄难,作大欢喜,对于诸圣,一切从忙,日夜坚持,不敢轻慢”银锁低头喃喃,眯着眼睛像是在苦苦思索。

    赫连沧抓着她的肩膀“正是你记得了明尊慈悲父幸亏你没有忘记圣典”

    她轻轻点头“是,你说得对,我去和师父说。”

    赫连见她眼神坚毅澄澈,不复迷蒙,狂喜不已。银锁先一步走出去,众人不敢跟上,又见赫连跟出来,纷纷围住他问东问西。赫连不答,喃喃道“这才是影月,这才是影月”

    、第496章 不速之客十

    他指着金铃身后,即便住口,金铃一愣,回过头来看到了银锁,道“这也无法,我总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撒野,只得拴在身边。说了什么,你给我便是。”

    那管事松了口气,道“是前线的战报,这就呈与少主。”

    他将好几张纸叠起来交给金铃,金铃接过后,拉着银锁又走了出去。

    银锁想不到金铃就这样牵着她,穿过乌堡中间宽敞的中庭,走上长长的阶梯,接受每一个迎面而来的人的行礼。

    金铃对来人一一点头,像是往常一样。银锁却看见他们眼中的惊奇。

    她本来见惯了这样受人拜见的场面。可金铃趁周围无人之时,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少夫人”,银锁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可楼上下来一人,还是两人的老相识。

    “少主,”莲儿低下头,她手上还抱着金铃的被子,“房间还没收拾完没料到少主这么快就回来。”

    她的眼光理所当然地落到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金铃戴着手套,银锁也戴着手套。做工精细,看来同出一人之手。她抬眼悄悄瞟了瞟金铃,又瞟了一眼银锁。两人脸色一般地冷漠,甚至看向两个方向,可银锁美人的脸色红艳灿烂,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光都在她脸上,几乎让莲儿挪不开眼睛。

    寒儿真是瞎了眼,这等倾国倾城的美人,怎会是小龙王

    “莲儿能上去了吗”

    莲儿赶紧又低下了头,将两人领上楼,于屋中第一进里放下幔帐,摆整齐床榻与软垫,指着里间道“寒儿还在里面打扫。”

    金铃亦不催促,拉着银锁在一旁坐下。莲儿走进去,俄而其中传来拍打声、衣物窸窣声。

    往常寒儿是说过这等疯话。她俩的房间就在行主房间楼下,寒儿前不久还猜测过,这影月右使便是当初的小龙王,穿着少主的衣服是因为她就偷偷藏在少主的房间里。

    远远只听金铃低声道“影月,莫伸那么长偷看,若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求我便是。”

    莲儿已许久没听金铃如此锋芒毕露地讲话,上一次还是几个月前刚“抓住”银锁的时候。

    银锁倒没怎么着恼,只是娇笑道“你乌山的消息,哪比得上我圣教的快”

    金铃淡淡道“当真不想知道那我换个地方看。”

    “哎哎,小郡主,小少主,别那么绝情,你不就是想听我求你么求你了还不成么你不给我看,给我念总行吧”

    莲儿只觉得骨头都要酥了,银锁的声音似在她耳后不断摩挲,她甚至在心里荒唐地想着若我是少主,有这样一个美人在我耳边用这样的声音说情话,只怕对小龙王有再深的感情,也是要动摇的。

    不料金铃只是冷笑了一声,接着道“鄂州打下来了,现在打到了浔阳。”

    “浔阳哪个浔阳”

    “鄱阳湖口的那个浔阳。”

    “不错么,连侯景狼虎之师都能打退。”

    “任约做了俘虏,正关在江陵地下的水牢里。”

    “还有吗”

    金铃微微一笑“有,只是与你关系不大,就不告诉你了。”

    寒儿透过幔帐往外看去,见金铃也转头来看里面,又低下了头。

    寒儿手上抱着一床被子,捏了一下莲儿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莲儿会意,同她一道将那被套剥下来,换了一床新的。

    夕阳捆成一束照进来,屋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香味。寒儿皱了皱鼻子,将金铃的床铺整齐。最后与莲儿一道,抱着被褥与衣服走了出去。

    两人从楼上下来,走到了乌堡背后的附院,见周围没人,寒儿才轻声道“你不觉得自从少主住到行主房间里之后,房间里就换了一种味道吗”

    莲儿道“一个人的房间里自然有一个人的味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从前行主爱熏檀香,屋里都是檀香味,换少主住进去,屋里变成少主特有的味道,又有什么好惊讶的”

    寒儿道“你我从小收拾少主的房间,少主屋中是什么味道难道你分不出来我总觉得怪怪的,比以前腻多了。”

    说着莲儿也觉得奇怪,眯着眼睛努力回忆。

    寒儿迟疑道“像是像是她刚练完功,浑身大汗,又贴你很近时候的那种味道。”

    莲儿只觉私下议论女儿家不太好,却见寒儿将脸埋在被套里,她急忙扯了一把寒儿,“你做什么简直不成样子”

    “怎么啦我都抱着了,这味道是自己窜来的,与我何干”

    “总之你不该”

    “可是这其实又不是”寒儿却不顾阻拦,沉吟道“好奇怪的莲姐姐,诚如你所说,每个人的气味都很特殊,即便是陡然间闻上去没什么气味的人,他久住之处亦会有一种气息少主屋中的味道真的与以前不同。”

    莲儿把她手中的被套按入木桶之中,浸满了水,道“兴许混了行主之前的檀香味,你别整日疯疯癫癫的了好吗安安分分做你的活,有什么不好”

    等两个侍女出去之后,金铃默默地关上了门,两人齐齐松了口气,金铃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便觉得寒儿眼中全是刺探。有人这么天天暗中窥视,委实”

    银锁笑道“她刺探好久了。刚才那条我瞧见了。说了什么”

    金铃摊开纸条,道“侯景想称帝。”

    银锁笑而不语,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果如银锁所料,侯景杀简文帝萧纲而立豫章王萧栋,又废豫章王萧栋而称帝,国号为“汉”,此后身在建业诸萧多遭屠戮,废帝萧栋亦被闷杀府中。

    而冬天到了,战线也从浔阳推至了繁昌一代。

    第一场大雪降下来时,金铃正窝在房中烤火看书。曲破星自己出去钓鱼,大小太师叔在房中腻歪没有出门,银锁从乌堡外墙爬到金铃屋里,两人又挤在一处。

    正在此时,两人都听见有人踩着踏步从楼下上来的声音。两人互看一眼,金铃道“听声音是莲儿,我去开门。”

    银锁低声笑道“外面那么冷,我真想替你去开。”

    金铃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躲好。”

    她打开门,便看见莲儿正伸手要敲,莲儿只愣了一愣,便道“少主,行主来信其中有一封,我看不懂。”

    金铃一看,莲儿此番带来的信报中,独独这封最长,洋洋洒洒百字,上面每个字都属寻常,可凑在一起却叫人不知所云。她接过之后,问道“这封信,除开你之外,还有谁看过”

    “除我之外,只有鸽房管事。”

    她点头便要关门,却察觉到莲儿正在往里看。莲儿注意到她的视线,连忙低头离开了。金铃往回望去,只见厚厚的幔帐低垂,外面完全瞧不见里面的样子。

    金铃便走回中间书房,掀起幔帐钻进去,又赶紧放下来。

    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银锁本就穿着厚衣,此时身上披着一件皮袍,又裹着她在矮榻上坐下来。

    “我哪有这么冷”金铃抗议归抗议,不过并没有争扎,只是软软地靠在银锁胸前,道“师父寄来一封密信,看完我就要烧掉,不许你看,你坐远一些。”

    只因此信用密码写成,金铃放在桌上也不怕银锁看懂。不料银锁笑道“师姐当我不识得吗你们这密码可是要用六韬来对译”

    金铃神色一凛,道“你怎么知道”

    银锁凑到她眼皮底下,笑道“怎么,师姐知道了还要杀我灭口不成我同你讲,这是神仙谷中暗通讯息的法子,常人能看出这是切反,可切反所得仍是密码,需以六韬中的字来对译。译出则为写信的人想说的话,对不对”

    “神仙谷的法子”

    银锁点头道“没错。从前我和师父写信也用这法子,故而看得熟了,不信我念给你听金铃吾徒,别来无恙否侯景欲溃”

    她念了一半便停下来,金铃问道“怎地不念了”

    银锁道“后面几个字不太熟,我去找六韬,你来译。”

    “在第三个柜子最下面那一层。”

    银锁找来六韬,半跪起来,从后面环住金铃,把书摆在她面前,在她耳边絮絮道“信上说前线抢功厉害,怕侯景和其亲兵因此寻得空隙逃跑,想要你去找我师父。大师伯请他出山杀人。”

    金铃道“你等等”

    她一一对译,写出来的东西叫银锁来看,银锁笑道“果真便是如此,你瞧我没记错。”

    “你还背得六韬,我却当着你的面教你孙子你当年当真没在心里笑我”

    她接过银锁手中写字的纸张,向碎玉说斥候进不去建业,苦无良方,想借助明教之力,又恐思虑不周,来问金铃意见。

    “我笑你做什么我要给师父写信了,你替我译,就用这个”

    她写到一半,忽地住手不动,揉皱了手中那还未干透的信笺,冲着金铃笑道“我知道了,大师姐就是想看看我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是也不是”

    金铃眨了眨眼睛,道“我还没想到,你干什么要提醒我”

    、第497章 不速之客十一

    银锁笑道“你就是你睡觉都在我怀里睡,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金铃将她扭过来,慢慢靠到她怀中去,笑道“我还没跟师父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就急着想传信出去,可见正中下怀,我只得将计就计。难道有错吗”

    银锁揽住她肩头,道“好,好,是我自己让你起疑心,怪不得你。”

    两人一时无语,隔了一会儿,金铃自她怀中抬起头来,迟疑地开了口“我们本来说好的,我不去问你明教内务,你也莫来探我乌山之事可可看在我们许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二师叔对师父到底是什么想法,是不是是不是欲除我乌山而后快”

    她蹭上来的时候弄得向来一丝不苟的鬓发微微散乱,银锁抱她个满怀,低头只见一点红唇,忍不住便咬了上去。

    室中忽地安静得暧昧,微风胡乱翻着书,掩盖了细碎的呻吟和细细的喘息,银锁松开金铃,怔怔问道“大师姐这是美人计么”

    金铃笑笑,知洗不脱这等嫌疑,只得道“你觉得是,那便是,可你已识破我的计谋,这计谋还有用么”

    银锁捏着她一只手,眼睛却盯着窗外发直,轻声道“师父到底是怎生想法,他从未与我说过我就算看在你我这么多年情分上,就算吃了你这美人计,也只能正经跟你说,师父难对付,连我有时也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以你想清楚再答复大师伯。”

    金铃正欲回答,银锁又忙止住她,道“大师伯三番五次受师父帮助,说不定正是师父的阴谋叫他得了甜头,欲罢不能,譬如人饮酒,初时三两杯便不胜酒力,到后来越喝越多,不醉不休,到最后已离不开那杯中物”

    金铃听罢却笑道“你这么说二师叔,搅了他的计划,怎么回去同明尊交代”

    银锁索性狠狠将她闷在胸前,恨道“我这是与你痛陈利害,到底怎么做你自己做主,免得到时候说我诓你”

    她固然做事如此,想要金铃答应,又不想她吃亏,是以提前说得明明白白,自己心里的忐忑却半点也不露出来给人知晓。

    金铃闷声讨饶,声音里的笑意却是掩不住,银锁松了手,金铃从她怀中钻出来,想了一想,又趴了回去,“师父确乎如此,每次合作之前,都说尽了二师叔的坏话,总说他答应得痛快,背后一定有师父也想不到的天大好处。他自己明白二师叔必有别的阴谋,却抵挡不住合作带来的巨大便利”

    银锁低声应道“萧散弥。”

    “是了,同萧散弥对沙曼一般欲罢不能。”

    银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大师姐,我可曾同你讲过,师父他们在长安被抓,只得答应替宇文泰卖命,才能换得他与大师伯平安”

    金铃一愣,道“隐隐说过没这么直白,唉,我这就答复师父。”

    银锁奇道“大师姐这就同意与虎谋皮了”

    金铃慢吞吞道“他二人终归是情谊尚在就像太师父对他们师父既然能问出来,也只是找个人支持他罢了。”

    银锁默默点头,知她说的是陆亢龙伸出援手一事。俄而道“你焉知不是我师父欠你师父人情,若是还完了两不相欠,又当如何”

    金铃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不想了,合不合作你们都在建业暗中活动,不如好生利用一番,也算万民之福侯景一日不死,这天下一日就不会安宁。”

    银锁似是颇不苟同,嗤笑一声,道“难道侯景死了,天下就没有坏人了”

    金铃似是毫不在意,叹道“旁人死活与我何干只要天下不乱,乌山就不必忙于山下事,你和我就不必”

    银锁取笑道“我怎觉得天下虽乱,你我呆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呢”

    金铃掀起幔帐,往里间走去,拔掉头上束发的簪子,一头乌发散将下来。她背对着银锁,自顾自地脱掉了厚衣,扑在被子上,道“过来陪我趴一会儿。”

    银锁跟过来,与她一同滚在床上,笑问道“趴到什么时候呀”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35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