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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118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17354 更新:2022-01-12 11:46:42

    银锁小脸鼓鼓,“那我不就不能过来找你玩了”

    金铃支起半身,笑着刮刮她的鼻子,道“也有可能连日征战,他无暇回来,你干什么这么失望是怕没有糖吃了吗”

    银锁打掉伸到面前来的手,恨恨道“我是怕没有大师姐吃”

    这句话不知触了金铃什么心思,她听之后眼神就变得飘忽起来,左望右望,就是不望银锁。她耳中只听银锁嘻嘻一笑,忽地被人猛力一扯,落入银锁怀中。她一只手被人制住,那人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低声道“大师姐,你想到什么了”

    这口气吹得耳朵痒得蹊跷,痒到心尖都跟着颤抖。她盼着银锁再靠近一点,银锁就真的靠过来,把她冰凉的耳垂卷进口中。

    “想到了你”

    、第455章 静水流深八

    温暖的气息几乎要把她淹没,提醒银锁不能忽视的存在感。热力从她身下这具微颤的身躯里渗透上来,金铃忽地有点明白为何春日一到,万物都迫不及待地开始躁动。

    唇齿磕碰在一起,银锁用力地吮吸着她的下唇,她伸出舌头挑开银锁的牙关,更深地纠缠在一起。

    忽然门框轻响,两人倏尔分开,银锁推推金铃,翻身飞上屋角,金铃则问道“是谁莲儿吗”

    莲儿在门外道“是我,少主,午膳等会送来。我来看看少主在不在。”

    金铃犹豫片刻,光脚走到门边,把银锁的靴子摆在自己的靴子堆里,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道“早上没吃,多拿点来。”

    莲儿狐疑地往里瞧了一眼,见少主房中依旧一片冷清,只有桌上香炉余烟袅袅,徐徐点头,徐徐离开。

    金铃关门落锁,银锁又已潜到她背后,道“都怪大师姐,居然没听到。”

    金铃回身抓住她,奇道“奇了奇了,影月右使早我许多年开耳神通,如今怎有借口责怪我”

    银锁做了个鬼脸,跳回床上,道“你把人家压着,人家哪里顾得上外面有什么动静”

    金铃道“你这小淘气,再来两回,房梁都给你擦干净了。”

    “大师姐莫要转移话题。”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她说着又坐回了床边,缓缓压近,“只是你若想要逃脱责任,不免得时时刻刻保持这个姿势”

    银锁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心道你若愿意时刻保持这个姿势,我又有什么不满了

    金铃却忽地直起,“除非”

    “除非”

    “除非换个姿势”金铃低头轻咬银锁脖颈,惹得她不禁后仰,却把整个身体都送进了金铃掌控的范围。

    她被金铃压进柔软的床铺里,陷在麻色的被子中,发色几乎要与被褥融为一体,金铃的手绕过她的脊背,深深发丝之间,抖落她一头的黄金璎珞,将她往自己跟前送来。

    双唇重新又被金铃含住,像是她小时候吃糖一般,明明爱吃得不得了,却又不敢吃得太快,只能小心。银锁被她这缓慢的折磨弄得气喘不止,几番伸出舌头,都被金铃避了开去。她愤而扭头避开,金铃却陡然突入她的牙关,劫持了毫无防备的舌头。

    金铃的手业已挑开了腰带,滑入她的衣襟里,银锁动了动腰身,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恋恋不舍地抽身而退,低声道“大师姐,看你的东西去,我今天还不走。”

    金铃扑哧一笑,一双眼睛也弯了起来,“你这回呆得倒是久,真的是来乌山做少夫人的吗”

    银锁道“大师姐不干”

    金铃道“如若真是如此,我明日便命人拿你我生辰八字去算黄道吉日,再发聘礼给二师叔,早点把你娶回来。”

    “大师姐比我还胡闹,怎好意思说我”她嘴上责备,却几乎将眼睛笑成一弯新月。

    “这哪是胡闹小太师叔可是十八岁就结婚了。你我都二十多了。”

    “你去不去不去你就后悔吧。”

    盆中的炭火哔剥作响,通往外间的厚重帷幕业已放了下来,热气被挡在小小一方室内,金铃起身走到书桌边上,盘腿坐下来,挪开镇纸,把向碎玉传来的消息依次摊在桌上。

    银锁走过来,道“给不给我看”

    金铃拉过她,道“这次可以,你看,我说的就是这个。”

    银锁看后皱眉道“这么复杂的东西要打在刀上折了怎么办”

    金铃奇道“你那弯刀上的花纹这么复杂,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银锁道“这也不是人人都会的,铭文都镶在刀身中间,怕的便是影响刀刃的性能,要想在刀刃上弄花样,非得大行家不可,乌山有这样的大行家吗”

    金铃只得摇头,道“我不知道。”

    “哼,我瞧今天那个老头肯定是不会的。此人看着十分平庸,尚不及朱家小哥。”

    “你对朱家小哥评价很高。”

    银锁一愣,随即勾下头来找她的视线,“大师姐,口气不太对哦”

    金铃偏开头,银锁却非要挡在她眼前。两人一躲一追,眼看又要耽误正经事,金铃当机立断,吻在她脸颊上,给了一个痛快。

    银锁捂着脸退开去,道“朱家小哥仿制大夏龙雀,你也知道大夏龙雀上的铭文都要突出刀刃了,可是那刀仍旧很好用。”

    “嗯。”

    “吃完饭你可以问问白青。”

    “嗯。”

    “大师姐你别不理我啊”

    金铃奇道“你我平日里不是一样吗忽然说什么理不理的”

    银锁不说话,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又两手圈在她腰间,头枕在她大腿上,一动不动地呆着。

    金铃揉了揉她的头,浅浅一笑便专心看桌上的东西,过了一会,又揉了揉她的头。

    没有黄金璎珞扎手,那触感柔顺非常,金铃忆起方才床上的事情,又忍不住将五指深深她的发丝之中。

    金铃一边写写画画,一边问道“总看着我干什么”

    银锁懒懒道“我被大师姐色相所引,挪不开眼睛,想看别处而不可得。”

    金铃忍不住笑出来,“向尧臣下落不明,是不是被你们收走了你这满嘴口花花,当真不是和他学的吗”

    “他敢这么跟你说话武功不行,胆子倒不小,让我见到,肯定不饶他。”她看着金铃,这话说得不免一点火气都没有,莫说是穷凶极恶的江湖人,连三岁小儿也吓不倒。

    金铃听了,自然又是一笑。

    “大师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又不是第一天对你笑,你怎地现在才说”

    “我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金铃道“陪我在这很无聊吧给你本闲书看。”

    她随手从案头上拿起一本书,挡住银锁的视线,银锁不情愿地接过这本旧旧的小册子,随手翻了两页,忽地念到“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也兵之形,避实而击虚也”

    金铃一愣,捏着她的手腕翻过书,见那里面分明画着些鸟兽虫鱼,下笔淡雅,颇得其神,乃是一册毛诗注疏,哪里有什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又见银锁忍不住地坏笑,方知她是故意引自己过去,不禁伸出手来。

    银锁受她攻击脆弱的腰部而扭来扭去,埋首在她腰腹之间闷笑不止,“大师姐信了大师姐居然信了”

    金铃拍着她让她起身,“有人上来了,多半是送饭的,我去开门。”

    银锁松开她,金铃一路往外走,一路放下幔帐,银锁隐伏在轻纱重幔之间,不用再藏到房顶上去,此时反倒十分无聊,金铃与莲儿在门口说了几句话,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屋里有两个人,食盒里却只有一条匙羹、一双筷子。银锁抢走了调羹,可惜不太好使,弄得盘子里一片狼藉。金铃笑着打掉她的手,亲自夹与她吃,两人一人使筷子夹菜,一人使调羹送饭,配合得天衣无缝,把这一盒子饭菜瓜分得干干净净。

    银锁擦擦嘴,道“大师姐是不是没吃饱早就说把那头鹿打来好好不打不打。”

    金铃整平身上刚才吃饭时弄出的皱褶,淡淡道“在上庸时我亦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否则哪可能尚未识得便向着你。”

    银锁偷笑着,嘴上却念到“大师姐把我跟鹿相提并论,可见其心不诚”

    金铃低声道“怎么不诚我本就孓然一身可忆之人了了,你算一个,师父算一个,便没有旁人了。”

    “你义父义母呢”

    “此等恩情自当相报。”

    “寒儿莲儿呢”

    “乌山子弟的身家性命,是我和师父的责任。”

    “远近亲疏,你倒是分得清清楚楚”

    金铃不置可否,只道“那姓朱的青年来了,你回避吗”

    银锁奇道“你要见白青,必定是有人陪着的,我怎能不回避”

    说完她便恍然大悟“你又叫我扮做你的侍女”

    “少夫人。”

    银锁被这一句少夫人捶得胸前一阵气紧,险些就要答应了,还好关键时刻灵台澄澈,“那怎么行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大师姐不要心存侥幸我”

    金铃也知此举冒险之至,遂道“你在后面等着。”

    她直起身,把银锁赶到最里间,放下与中间的书房相连通处的幔帐,起身去开了门,外面莲儿正要敲门,不料大门忽然凹陷,吓了她一跳,“少、少主你怎么忽然出来了”

    “听到的,”金铃指指自己的耳朵,“随我进来。”

    向碎玉喜欢在外间呆着,尤其是和王操琴在外间下棋,金铃就喜欢中间的书房,无论是会客还是调戏银锁,都在此处。白青没见过她几次,这次不知是因为房中炉火正旺,还是金铃背过身去,他倒觉得这个小少主并没有传说中的森冷。

    三人坐定,金铃便开门见山,请白青核查乌山的账册,白青自是吓了一跳,嗫嚅道“我初来乍到,少主竟也信得过我”

    金铃道“不相干的人最信得过。”

    、第456章 静水流深九

    就连莲儿听了也不禁点头,白青露出迷惑的神情,金铃便补了一句“且我瞧你和大家处得不怎么样。”

    “那我要是假公济私怎么办”

    “只怕你们同气连枝。如何”

    不待白青说话,莲儿便摊开手中的卷子,告诉白青每月可多得钱几何。白青显然十分心动,当下便应了下来。

    莲儿正要起身,但见白青正盯着金铃的桌子,连忙拉了他一把,深恐金铃因此怪罪,不料金铃问道“你认得”

    白青“哦”了一声,“见过”

    “在什么地方”

    白青犹豫了一下,道“在北边,胡人的地盘上。”

    莲儿警觉起来“你去过胡人的地盘”

    金铃则盯着白青,等着他的下文。

    “我前年和黄青一道,去过一趟统万城,那里在沙漠边上,有很多奇怪的事情,便是在那里见过的。”

    金铃点了点头,道“说说由来。”

    黄青微微躬身,道“这是胡人的萨满符咒。”

    “萨满”莲儿没去过北边,也从未听过萨满这种东西,是以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青倒干脆,答道“是胡人对巫觋的称呼。”

    “那你识得这符咒是做什么用的吗”

    白青笑道“少主问对人了,我知道,驱邪用的。”

    “驱邪用当真”

    白青点头道“那统万城邪门得很,城中人传说黑夜里有地下的恶鬼跑出来吃人,只有挂了这符咒,受了白萨满的祝福,才能免受侵害,我替人镶过这东西。”

    金铃心想黑暗血肉在黑暗之中便要择人而噬,倒也说得过去。

    “真的有效吗”

    白青倒是沉吟了一下,才点头道“有。”

    “听说你们家打铁的技术是家传的”

    白青点点头。

    “我要把这东西做得尽量贴近刀刃,你可有方法”

    不料白青欣然点头,道“我有一点想法,待我问过黄青,他定然有法子。少主,这是要发到工坊去做的吗”

    “是。”

    白青陡然长身而起,抱拳道“请少主准我和白青单独来试试不在工坊那老头的看管下,我们自己来。”

    莲儿坐不住了,低声道“放肆你才来多久,就敢和少主讲条件”

    “少主,我弟弟黄青的手艺出神入化,他做的刀剑当年是建业城中数一数二的好,不瞒你说”

    金铃示意他停下,白青颇受挫败,低下头去,莲儿忍不住得意,不料金铃道“我知道。”

    白青抬起头来,错愕道“你知道”

    “那时我在城中,可以,莲儿带他下去安排。”

    “是。”莲儿站起身,深鞠一躬,扯着白青离开了。

    白青话没说完就被人赶出来,心里憋屈得很,追着莲儿问道“小娘子,少主她她真的知道我们朱家在建业的事”

    莲儿白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少主前年人在建业,她这个人神通广大,知道什么都不稀奇,倒是你,你该不是从北边来的奸细吧”

    “不是不是,我是汉人,我们家是龙渊的。”

    莲儿狐疑地看着他,满肚子都是问题,心说一定要尽快找少主问清楚,免得被这不牢靠的小子钻了空子。

    银锁从幔帐里钻出个头来,道“大师姐,我是不是可以出来了”

    金铃笑道“你都听到了”

    银锁点头道“听得一清二楚,大师伯干什么忽然要你在刀上弄什么萨满符咒这黑暗血肉厌恶符咒,你我都不知道,大师伯怎么会知道”

    “”金铃从背后的书架上将之前的消息一条一条检视过,却并未觉得异样。银锁期待地看着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期待中的剧情,不由得撅嘴道“大师姐还是给我看两眼吧,说不定我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金铃淡淡道“里面没有,说不定只是师父有意瞒我。我想他多半是在前线遇到了萨满法术,又多半来自北方人,自然是羯族人了。”

    “”银锁凑到她面前来,低声道“大师姐知不知道羯族人信的是胡天”

    不料金铃点头道“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胡天就是明尊”

    金铃睁大了眼睛,“咦那岂非和你是一家”

    银锁摇头道“是呀,羯族人同信明尊,是黑萨满的死敌,除非”

    “除非”

    银锁又压低了声音“除非他们改信了黑萨满他们不是被人赶到北边戍边了吗说不定是在柔然人或者鲜卑人的影响下,改信了萨满教”

    “唔。”

    “这倒还好”

    金铃拉起她一只手,觉得有些凉,便放在嘴边,贴唇暖热。

    银锁霎时间俏脸粉红,却凑得更近,续道“大师姐知道明尊,那你知道暗尊吗”

    金铃道“你从未说过,不过有光明就有黑暗是那位入侵光明世界的君王吗”

    银锁点头道“大师姐真聪明。暗尊恶,明尊善,黑暗的世界里只有永不满足的,是以是明尊的敌人。”

    “嗯。”

    “有一个比明教还要古老的教派,教义却是有些雷同这个教派说世界是光明和黑暗争夺而形成,人们或善或恶,是向往光明,还是向往黑暗,都在自己一念之差,只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这倒是很自在随心。”

    “对,这个教派里还有一个分支,就选择了追随暗尊。我也只是听说暗尊的信徒被明尊的信徒不断往北驱逐,走到了荒芜的草原上,和同样被放逐的黑萨满勾结,居住在黄泉入口上极北苦寒之地实在寒冷,竟然比黄泉还要冷,因此他们就在黄泉入口上取暖。”

    金铃听后,竟然嗤笑一声“既然死后回归光明天,或入痛苦轮回,那么哪来的黄泉萨满教说先祖之魂死后回荡在天地之间,又怎么需要黄泉”

    银锁急道“大师姐别不信,这些东西多半存在,只是找个象征的东西罢了,你莫揪着细枝末节不放。”

    “好好,黑萨满和暗尊勾结,所以你担心”

    “我担心羯族人皈依了暗尊。”

    “暗尊有什么值得怕的地方”

    银锁正色道“我也不知道,这已是极北之地的传说,零零星星,面目全非。不过那么北的地方,我们摸不到,羯人多半也摸不到。我只是想起来好玩的东西讲给你听,不要放在心上。”

    金铃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放空,浅浅地吻着银锁的指尖,银锁的脸越发地红了,又怕扰了金铃的思绪,不敢抽回手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朱红的嘴唇在自己的手背上滑来滑去。

    “大师姐”

    金铃尚不知发生了什么,抬头询问,银锁摇摇头,不露声色地抽回手,“大师姐,我明天一早离开此地。”

    “去哪”

    “不能告诉你。”

    金铃随口一应,“你自己小心些。”

    银锁笑得皱起了鼻子,“大师姐还敢说我,你小心一点才是。”

    “我还不够小心吗”

    “你去年那伤的账我们日后再算,你可知你提拔了白青,你们两个都会有麻烦”

    “为什么”

    银锁道“你也瞧出来他和工坊剩下的人合不来,恐怕就是有钱的关系在里面。”

    “为什么”

    银锁嗤笑道“大师姐自己不清楚,我明教可是将你乌山上下摸得透透的,大师伯为了保住工坊,对工坊那管事多年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他捞了什么好处我偷听白青和黄青讲话时,黄青正在发脾气,说那管事不给他事做。白青忍不住便跟黄青说,是因为他日前发现账面上有问题,却大意问了管事那叔侄两人,两人给他小鞋穿,连带黄青也遭了罪。”

    金铃稍稍一想,便觉得银锁所说非虚,工坊的人提起白青时态度奇怪,更像是不欲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这个黄青,打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银锁转了转眼珠,道“他打的刀有刀气,传说刀气霸烈,否则也不会让人瞧出破绽来。”

    寻常凡铁当然不会有刀气,元大师便是因为刀气不同,而把银锁从众人之中挑出来的。

    银锁续道“康叔叔留了两把做武器。”

    金铃错愕“一共有几把”

    银锁得意地比了个“十”。

    “一把好刀绝不会便宜,他一口气打了十把”

    银锁道“他一把卖五两黄金,都是康叔叔给的钱,你可千万莫以为我们亏待他。”

    “如此说来,乌山要是留不住这样的人,才是真的损失。”

    “少主,那你可得重金下聘,黄青嚷嚷着过不下去,要往更北边去呢。你若放过他,就算我会留手,康旗主也会想方设法留住他的,到时这等大刀匠是献给丞相还是明教自己留着用,就不关你事了。”

    金铃忽地斜眼盯住她,冲她挑了挑眉。

    这等俏皮的神情甚少出现在她脸上,银锁心里像是被什么扯了两下,笑着就扑了过去,嘴唇在她眉间反复亲吻摩挲。

    金铃静静闭上眼睛,由着她胡闹。

    忽地,她睁开了眼睛,银锁一顿,问道“怎么了有人来了没有啊”

    金铃道“我闻到了。”

    “你闻到什么”

    、第457章 皮里阳秋一

    金铃动手勾开她的腰带,熟练地突入外衣里面。

    银锁蓦地明白过来,红着脸小声斥道“大师姐在胡说什么你几时开了鼻神通,你偷偷练功了”

    “我不用开就闻得到,你明日又是大早要走,今夜还是好好睡上一觉,我就辛苦一点”她又连续勾开衣襟里暗藏的勾带,银锁既非着意挣扎,脱起来就相当容易,此时外衣已被金铃丢到一旁。

    “你昨日还不看完不睡觉,今天怎地”

    “你说的没错,我贵为少主,不必事必躬亲,否则手下人做什么”

    “大师姐,你知道周幽王是怎么亡国的吗唔”

    金铃已感觉到肩膀上冷嗖嗖地,知道银锁的行动远比嘴巴来的诚实,干脆就绝了她说话的路。

    火盆中炭火哔剥,早早来临的夜幕包裹着大地,厚重的帷幕上印着淡淡的影子,影子混沌一片,不断地改换着形状。

    蓦地有一声淡淡地哀鸣,而影子也像是被这神秘如咒语一般的声音定住,久久没有动过。

    金铃在两人之间稍稍拉开一条缝隙,低声道“若真有你”

    不料银锁抢过话头,一挑她的下巴,续道“若真有你这等美人做王后,我才不会亡国。”

    金铃低低笑道“你几时做了我肚子里的应声虫”

    “我从来就是你肚子里的应声虫大师姐是直肠子,太好猜了。”

    “旁人可都说我喜怒不形于色。”

    银锁嘻嘻一笑,“那是因为他们嘻嘻从没有机会听听你心里在想什么”

    “哦你知我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吗”

    银锁将耳朵贴在她胸前,听着那似有金铁之声的坚实心跳,道“有点听不清,待我问问它的邻居”

    她拨了拨眼前深红色的软肉,又闭眼含在口中。

    金铃咬牙道“莫再莫再咬我颈子”

    银锁没理会她,含混道“它的邻居告诉我,它在说叫我早点回来”

    “嗯嗯”

    “这个天色了,等会儿莲儿来找你可如何是好”

    “反正她也进不来,只要你不出声”

    银锁笑道“现下该是谁不出声”

    金铃死死咬住嘴唇。

    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我欺。两人低声细语,端的是浓情蜜意,虽无九凝峰的激烈,但到底年轻气盛,做做停停,拖着拖着便听见了子夜里分外清晰的梆子声。金铃按住银锁蠢蠢欲动的手,皱眉道“快睡,否则明日变得拖过清晨,又要到卯时以后才能走了。”

    银锁笑道“只有大师姐才觉得人多的时候不能走,我可没有问题。”

    金铃正色道“我要送你。”

    “你送我做什么你去忙你的。”

    金铃道“当然是怕你假意离开,却在乌山干坏事,我要看着你走出乌山边境。”

    银锁扑哧一笑,显然并不相信。

    两人无声地相拥而眠,银锁摸着她肩膀渐渐凉下来,从旁边散落的衣服堆里拣出金铃的里衣,半是哄骗半是强迫地让她穿上。

    “你下一次什么时候来”

    “说不准,来了就给你带羊腿,这次不会落下了。”

    “羊腿有没有都可以,小猫儿一定要有。”

    银锁失声笑道“怎么会没有小猫儿却有羊腿的”

    金铃道“去年冬天有人送衣服来,那一次就没有小猫儿。”

    “羊腿怎么可能假手别人这事我教中人毫不知情,叫人知道了,不好解释。”

    金铃奇道“你找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骗人送衣服过来”

    银锁道“那还不简单你跟我们有同袍之义,送衣服难道不是理所当然还显得我这少主有大将之风。”

    “若我是阿曼,肯定一百个不信。”

    “为甚”

    金铃把她扯进被子里,道“阿曼与你相熟,当然知道你这人口是心非,说出来的理由,多半不是真正的理由。”

    银锁嗫嚅着更往下缩,金铃挥灭了床头两盏宫灯,把她从被子深处拖出来,免得淹没在里面。

    翌日,两人趁着日色昏暝,徒步往以北走去。乌山北边有两条路通往齐国境内,一条西径怪石嶙峋,地形复杂险要,一条东径有重兵把守,途中岗哨无数。金铃送她从西径离开,也亏得金铃苦练过轻功,这番出行两人手牵手走在山脊山巅等常人无法接近的地方,还走出了郊游的感觉。

    绕过最后一个暗哨,银锁挥别金铃,向北绝尘而去,金铃叹息着回过身,看了看天色,也快速奔驰在回乌堡的小路上。

    莲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去乌堡最上层也没有找到金铃,便到后山的小院里找她,还未接近院墙,便已看到院中落叶飘飞,似被狂风吹起,她加快脚步,叩了叩门,果然听见金铃的声音。

    她得令便推门而入,金铃已收剑伫立,静静地看着她。

    莲儿放下手中食盒,递上手巾,道“少主,已把账目移交给白青,他说要五天。倒是许少侠总是不见影子,别是太贪玩了吧,少主,你不说说他吗”

    金铃摇摇头,道“派出去了。”

    “派出去竟未来我这报备”

    金铃嗯了一声,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打算,莲儿也只好不再追问。

    谷中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金铃轻松了许多,闲暇之时便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少主比之银锁还差得多,俄而门外的梯子又轻声作响,过了一会儿,莲儿来敲门,领来了阿七,金铃松了口气,道“你回来了,路上如何”

    阿七叹了口气,道“若非金铃师姐提醒,我早就暴露了。”

    金铃道“敌暗我明,你小心了就好,说罢。”

    阿七道“明教在西北有异动,与邵陵王有关。”

    “邵陵王她去管邵陵王的闲事做什么”

    阿七把桌上一整壶水都灌了下去,此时擦了擦嘴,道“我在城里见过西魏来的斥候。”

    莲儿问道“你怎知是西魏的斥候”

    阿七得意道“西魏人多半和师父一样,把调羹叫做勺,把罐叫做壶,一听他们说话就知道。且会这么说的人,多半已经是很北的地方来的了,说明附近已经有了北方的援兵。”

    金铃沉默了一下,道“命西北方加强戒备,派人去汝南探查,阿七发现异常立刻告诉我。”

    阿七躬身,慢慢退了出去。莲儿去门口落锁,回头问道“少主,我们的阵线不是收缩了吗”

    “没有眼睛就和瞎子无异,现如今只好偏看一处。”

    莲儿所说属实,除开乌山境内的哨岗,曾经散布在乌山外附近五百里的所有眼睛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都回了乌山。向碎玉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们其中多半,给金铃剩下的只有一小部分。

    “少主为何我们还要跟明教对抗我觉得如今我们实在不该再招惹强敌”

    “顺藤摸瓜,也不算招惹强敌,你不用担心,戴公走了,还有白公堪用,阿七轻功也不错。”

    莲儿心道这些人怎可能避得过银锁美人转念一想金铃既然胸有成竹,那么银锁美人多半不在附近,于是战战兢兢地放下了心。

    她估摸着时间,去鸽房转了一圈,把各处传来的消息一并给金铃带了过来,金铃没有驱赶她,她便跪在一旁掌灯磨墨。

    “银”金铃抬起头来,却愣了一愣,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道“是你啊。”

    莲儿略有不解,长跪而起,躬身问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她道是金铃饿了,却不料金铃随即命她召张军师和邵军师前来,又把她赶走去找宇文和阿七。

    她回来之时,邵军师和张军师神色凝重地从楼上下来,她和宇文阿七避让一旁,两位花白胡子的军师则沉默着从他们面前经过。

    邵军师忽地停住,道“保护好少主。”

    三人不明所以,在两位老人家走之后,面面相觑,淡淡的紧张蔓延开来。

    不多时,寒儿也走上楼梯,见三人表情凝重,不由得问道“怎么,你们也去”

    “去去哪”

    寒儿道“少主让我收拾东西了,少主要出门了。”

    “什么”

    莲儿最先反应过来,给了左右两侧两位少年郎一人一肘,“莫要大惊小怪,先上去。”

    行主不在,少主坐镇,如今少主也要连夜出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

    寒儿抱着金铃的行李破门而入,通向里间的帷幕挂了起来,金铃独坐其中沉思,见他们进来,轻声道“坐。”

    三人坐定,金铃道“杨忠国急行军至汝南,若汝南陷落,则成掎角之势。”

    阿七道“可邵陵王手下能人尽同他一道驻扎汝南,哪有那么容易便陷落”

    “一个时辰后出发。”

    寒儿道“少主为何又不带我二人”

    莲儿拉了她一把,寒儿却道“我又不会拖后腿”

    莲儿沉声道“你的武功没半点长进,还说不会拖后腿”

    寒儿不理她,转而求助似地看着金铃,金铃便道“你二人同去。”

    寒儿喜形于色,莲儿一脸隐忧,唯有金铃神色如常,道“快准备吧。”

    、第458章 皮里阳秋二

    五人一人一匹马,彻夜赶路,赶在破晓之前进入汝南,阿七领着大家穿过破败的街巷进了一处四处漏风的民宅,走入低矮逼仄的房子中,绕过一处暗壁,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不少年轻人在其中匆匆走过,有的人抬头看过来,见是阿七,略略点头致意,安抚了一下手中的鸽子,又走入旁边的小门里消失不见。

    “金铃师姐,联络点就是这里了。”阿七领着众人走入一处暗室,“这里安静一些,师姐尽管吩咐。”

    金铃道“我有要事请寒儿莲儿来做。”

    “我们”

    “不错,魏军围城,你二人需找一条安全的路出来,我们才好往外跑。”

    “少主说的是这兵荒马乱的城破多半是要屠城的。”

    金铃点点头,“还有一事,也需你二人准备。”

    “少主请吩咐。”

    “带阿七去找大掌柜。阿七不识得他。”

    莲儿瞪大了眼睛,道“大掌柜不是、不是在上庸阵亡了吗”

    金铃略略摇头,道“没有,师父派往别处了,如今正在城中。”

    莲儿将信将疑,点头称是,见金铃只是盯着她,疑道“少主是叫我们现在就出发”

    金铃奇道“你想何时这是联络方法。”

    莲儿低下头接过金铃递来的藕荷色荷包,提起裙摆走了出去,寒儿来回看了好几眼,追了上去。

    两人出门去了,好容易得了些阳光的斗室之中又昏暗下来。湿冷的气息再一次翻上来,宇文冻得手脚冰凉,边哆嗦边道“少主我干什么”

    金铃道“乌山旁三城皆属西魏,唯东南是友方。自古两人易分胜负,三人互相掣肘,若汝南的势力消失乌山只怕就是下一个了。”

    宇文睁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道“少主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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