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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108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22971 更新:2022-01-12 11:46:36

    祖荣哈哈一笑,指着她手中长剑道“乌山少主名声在外,你可知她手中佩剑是乌山行主传下的宝剑,唤作悲风你手中的这一把,不过是破铜烂铁罢了,你连这都学不像,还想骗我拿下”

    祖荣质疑她,她却无法对同是坞壁联盟的武林同道下手,就在她犹豫的当口,祖荣已上前一步,袭向萧荀。萧荀挥刀欲砍,立刻有人将他从后面抱住,按住头颈压制在地上,李见亦被人抓了起来,脖子上都架了刀,一时间金铃投鼠忌器,长剑拿在手中,也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

    她还没忘了她是来保护萧荀的。

    萧荀却道“你先走再想办法”

    她如梦方醒,手中长剑分击八方,荡开拦路刀剑,飞身而起,踏枝而去。

    祖氏中有武功好手,跟上树去追,但金铃的轻功何等骇人,众人无论怎么发足狂奔,都只见她的身影越来越小。

    祖荣下令道“不妨事,她若是金大帅手下,不免投鼠忌器。她若不是,多半自己逃命,也威胁不到我们。”

    众人皆赞他神机妙算,他得意洋洋地捻着胡须,随即下令捆着萧荀二人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进发。

    金铃人在前方跑,过不多时便遭遇了东魏军队。这些鲜卑人占据路边空地,空地中摆着抢掠来的牛车,还有不少尸体倒在一旁,想来是运送粮草的队伍已然全军覆没。祖氏行主带了一千人协助守城,萧荀带了一千人殿后保护,另有一千人已先期埋伏在前面,而保护粮草的亦有两千守军,这五千人却没有拦住东魏人的进犯,那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她走进探查,但不大听得懂鲜卑话,只能猜到他们大概说还有一群人找不到,俄而便见后面有人打马疾驰而来,来人翻身下马,同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少顷便有人出列整队,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林中。

    金铃心道不妙,立刻掉头回去,心中盘算着如何说服祖荣将指挥权交还给金大帅,但又想到他无端的指责,心道此路多半行不通。

    她顺着原路飞速前进。此时已是冬天,但这一片树林却还绿着,树上生着细长针状的叶子,十几根组成羽毛一样的一簇,地上掉的净是这种深红色的羽状落叶。这里的树很粗壮,金铃借着树冠的掩护,在一朵一朵伞一样的杉树中间穿梭,很快身上就沾满了叶子。

    风中传来微弱的敲击声,金铃暗道糟糕,祖氏的队伍似是已和后面赶超上来的人马碰上了,若是被人两面夹击,难逃全军覆灭的结果。她对祖氏并无太多同情,他们这么作死,被人围歼还算是好结局。但萧荀就在队伍之中,多半还被人绑了,若是落在鲜卑人手上,下场难测。从前萧荀出门时南平王妃就反复告诫萧荀不要暴露身份,否则给人捉起来当作肥羊讨要赎金,他屯骑校尉的名头就不用要了。

    后面的大批人马也已逼近此处,无数只脚踩在落叶之上,这沙沙声叫人无端端觉得恐怖,林中没有南飞的鸟儿此时多被惊起,扑棱棱的声音由远及近,推在她背后催她再走快一点。

    刀剑相交之声越来越大,祖氏黄甲子弟与鲜卑人黑红相交的身影乱斗一处,显得十分没有章法,幸甚祖氏弟子还算是进退有度,各个身怀武功,借着林中地形还不至于被一波冲散。

    萧荀却不知在何处,金铃快速在树上掠过,她脚下一丈处便是纵横的刀山,萧荀淹没在这刀山之中,已不知身在何处。忽然,她看到有一处地方没有刀光剑影,其中有两人背靠背地腾挪躲闪,正是萧荀和他的手下李见。两人可算是狼狈之至,全靠脚下功夫躲着刀光剑影,看得出二人本在祖氏阵中,但阵型已在鲜卑人的冲击下散乱,祖荣和两个鲜卑人缠斗一处,身上挂了彩,好不容易杀了一个,又有另外两个围上来。萧荀和李见二人时分时合,不时飞起一脚踢在旁人刀剑上,以防有人伤到自己。

    “行行好,给我砍开”萧荀见人便冒一句,不过没人理他,更有人见他被绑着,朝着他心窝里就是一枪,萧荀“哎呀呀”地怪叫着躲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狼狈地躲闪开去,却因为姿势不大对,趴在地上一时转不过来,那人追过来继续要捅,被斜刺里冲出的两个人拦住了去路。李见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侧身弯腰拎着他手腕中的绳子将他拉起来,两人看准一棵树,躲到了后面。

    金铃立刻跳了过去,手中铁链向下甩出,朝着萧荀肩膀上砸下去。

    果然“哐啷”一声之后,萧荀抬起头来,铁链顺着肩铠下滑,滑到了萧荀手腕中,金铃轻声喝道“抓住”

    萧荀立刻身体前倾抓紧了锁链。金铃双手使力,脚尖勾在枝干上,把萧荀吊了起来。

    但萧荀人高马大,又穿着铠甲,委实有些沉重,金铃从前扛着他赶路,还是扒了他的盔甲才能跑得动。虽然区区一两丈平日里并不算高,可如今树干轧轧作响,摇摇欲坠,萧荀庞大的身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顺着铁链往上看去,还有人看见了金铃。

    站着上风的鲜卑人从未打算放走任何一个猎物,有机灵的已反手握枪,朝金铃掷了过去。更有人围在树下,几人抓李见,几人跳起来砍萧荀。

    金铃见此情况,便往下跳。她下降的冲力拉得萧荀直往上升,将他当做了滑轮上的配重。

    她落下来时手中长剑急点,亮银色的光点击中的兵器全都忽然歪向一边,降到半路她忽然松手,脚下使出千斤坠的功夫,长剑横扫直指腿甲下方、胫甲上端的缝隙里。老兵们见过世面,见这架势急忙后退,几个新兵在兵器被砸重心被破之时仍想继续往上冲,被金铃一剑割开了膝盖,疼得跪倒在地。

    萧荀失了牵拉,落回地面,撅着屁股摔了个狗啃泥,一张俊脸上有半边都布满了羽状压痕。李见看他这么狼狈,不顾形势危急,竟然又笑了出来。金铃回身一剑切开绑在萧荀腕上的粗麻绳,萧荀陡得自由,双掌撑地弹将起来,一脚踢飞李见,从旁抢了把长枪回身便是一拿一掀,旁人不及他勇武,被他的枪头扫到别处。

    周围暂时清空,金铃又如法炮制割开了李见手上的绳子,喝道“上去”

    萧荀立刻双掌向上十指交叉,置于身前,对李见使了个眼色,李见抬腿踩在他手上,用力一蹦,被萧荀托着跳起抓住了树干,翻身上去。萧荀朝着树跑了两步,蹬着树干向上跳起,李见一记倒挂金钩,亦是十指交叉,准确地垫在萧荀脚下。萧荀上了树,伸手拉起李见,低头道“走”

    金铃头也不抬,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

    她指的是南边向阳坡东的那个山坳。东魏军把军粮烧了大半,剩余的军队想来已在刚才那处阵地集结,准备把军粮运回去,是以只要突破过去,就能摆脱追兵。叫鲜卑人集中精力对付拦路的祖氏便是。

    萧荀在树上招手“你不上来吗”

    金铃微微摇头,跨出一步,一剑削下一颗头。不料铁剑甚不牢靠,在头盔下沿上别了一下,就此弯了,金铃弃剑不用,探出手捏住一人手腕轻轻一转,捏得那人杀猪似地嚎叫起来,金铃抢过此人手中长刀,反手一刀从下撩起,脚下错步,刀锋滑入另一人腋下,手臂只轻轻一震,便将此人整条胳膊都卸下来了,她抄起另一把刀,双刀在手,刀法又是一变,配合着她奇诡的步伐,有时出现在别人身后,一刀挑松头盔,一刀斩下头颅;有时双刀翼展,强横的刀气切开皮甲,斩入腰腹,更多时候,两把刀像是两道连绵无尽的风,随着她的身形时高时低,专割手肘膝弯等等盔甲留着缝隙不便防御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前面觉得写的不好,觉得太罗嗦了又不知道怎么压缩,有点写不动了

    、第417章 是非黑白十二

    她就这样杀出了一条血路,有她在地上开道,一时无人顾及上面的情况。李见有了余力,暗问萧荀“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帮她”

    他说着便要往下跳,萧荀一把拉住他,带着他往前跳了一段,道“蠢货你下去只能给她添乱她现在四面八方都是人,随便砍一刀都是别人受伤”

    “别人伤着她怎么办”

    萧荀道“你仔细点看。”

    李见往下看去,正见金铃脚踩九宫步绕到挡路一人身后,却并未起刀,而是当作跳板,一脚蹬在她后背上,双刀翼展向中间收拢,乘着一蹬之力开出三丈通路,后面的追兵又因为方才那人被她踹出去而连环带着许多人一并摔倒。

    李见倒抽一口凉气,道“她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简直是杀人机器。”

    萧荀的嘴皮子抖了两下,道“专心”

    他见前面只有一小段路了,却各个都严阵以待,遂唤道“小妹妹上来前面人多”

    金铃方才将两套功法都催至极限,每一刀下去都毫不容情,走到现在已消耗甚巨,略有脱力。她听萧荀喊她,料想他心中自有评估,当下毫不恋战,飞身而起,改在树枝上移动。

    地面压力骤减,越来越多的东魏兵涌过来,不知是谁下了命令,士兵纷纷将手中长枪当做投枪往他们这投掷过来。金铃早有在箭雨中移动的丰富经验,又有焚心诀相助,天上任何一个枪头的诡计都已在心中映照得清清楚楚,前进的途中便能随手将枪头一一挡下,是以长枪呼呼飞过,对她脚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

    萧荀和李见二人则不同,稍有不慎,便有中枪之虞,李见的武功比萧荀更差,手中没有武器,全靠小臂上带着的防身铁护臂来防御,如此一来,脚下动作被拖累,不知不觉便和金铃拉开了距离。金铃监视着身后,见他二人后继无力,心中担忧,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到办法。

    不远处已有不少人爬上了树,金铃又做开路急先锋,或砍或踢,清出一条通路,萧荀加速跟了上去,却听背后李见喊道“金大帅快跑”

    他的声音,竟然越来越远。

    金铃和萧荀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只见李见的脚踝被人拉住,整个人费力地攀在树干上,但东魏兵接二连三地扑在他身上,最终不堪重负,滑下树去。

    “别管我走”

    萧荀一时犹豫,迈出一步,正要越过一处空地,前面忽有密集长枪阵掠过,他只一顿,便看见越来越多地人跳上了树,金铃却停了下来,伸出手准备接应他。他心道不能再等,否则后患无穷,迈步便跳,忽地脚下一沉,竟被人捉住。

    他暗道糟糕,却立刻高声道“勿恋战保护自己”

    金铃目光灼灼,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回身大开杀戒。

    他见金铃没了他的拖累则快如鹰隼,凶猛则如虎豹,撕开层层血路逃出生天,东魏兵在坑坑凹凹的树林中跑不快,不一会儿便失去了金铃的踪迹,这才松了口气。

    萧荀重重落在地上,随之而来的人群扑上来压住他,见他并未挣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爬起来,有人走过来揪起萧荀,一拳打在他脸上,他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他头痛欲裂,刚动了动准备起来找点水喝,却发现不单是头,全身都痛得可以。周围不亮不暗,李见看他醒了,凑过来道“大帅,你醒了”

    萧荀点了点头,抬眼环顾四周,发觉这里该是个俘虏营,百多祖氏子弟被分别关押此处,外间灯火被北风催得恨不得倒下,又顽强地站了起来,映得所有的影子都张牙舞爪,似乎正犹豫着吃哪一个。

    门口有四个东魏士兵站岗,再远的地方似乎能看见黑山的轮廓,那便还是在下邳地界之内,并未回到下邳对面的彭城。

    他们想来是见南边大乱,早有侵占之心,如今多半下邳已陷落,这支军队回下邳驻防,因此不用赶着回去。

    李见递过来个水瓶,道“金大帅,给了个水瓶子,没多少,我们俩的,省着些。”

    萧荀慢慢点头,打开瓶塞抿了一口,水质尚可,亦未变质,他盘算着清水腐化的时间,心中着实忐忑,不知会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

    “我还没做过俘虏呢。”

    李见一愣,俄而笑道“我做过,不好受希望小妹妹能想办法把我们两个救出去。”

    不料萧荀却没有附和,只是叹了口气,良久方道“咱们两个大男人,竟想着要一个小妹妹把咱们救出去,还能再有出息一点吗”

    李见噎了一下,道“可大帅,光凭咱们两个,也回不去啊,就算东魏人没把咱们杀了,能让家属来赎人,咱们二人可不会有人来赎”

    萧荀点点头,若有所思“嗯,我们家家产都还在建业呢,如今多半一把火烧光了,连我护臂都拿走了。”

    “留着你的底裤不错了。”

    萧荀嗤笑一声,问旁人“你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旁边几个人都多多少少带着伤,其中一人比了个“五”,萧荀抬头略略一估,估摸着这营中最多只有两百,又问“那还有的呢”

    那人不耐烦道“别处关着呢。”

    另一人拉了他一把,道“你还跟他聊上了,都是他害的”

    李见不服气,伸过手抓着那人给揪过来。那人大约觉得隔着栅栏不能怎么样,丝毫没有防备,就被李见抓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要不是那倒霉催的祖荣临阵哗变,我们早就跑了,现在死人,你们反倒来怪我们你有良心吗”

    那人在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谁知你们把我们带到何方呢他们单独把你们关起来,待遇不一般啊,是不是过一会儿就把你们放了,好酒好肉地招待一番,感谢你们把我们拖住”

    “你简直是含血喷人”

    这回反倒是萧荀没了脾气,劝道“算了算了,都是阶下囚,你吵赢了就能好过一些吗”

    李见将那人一把推开,回到另一边坐下,那人犹自骂骂咧咧,嘴里越发地不干净。不料这一阵骚动引来了守卫,守卫过来询问,祖氏子弟异口同声萧荀生事,萧荀辩解道“我跟那人说话说的好好的,他冲上来骂我,我就说了两句,他倒好,骂到现在。你们刚也听到了,光是他在说,没我什么事,是吧”

    那两个守卫眼见为实,将那人从牢房里拖出来打了一顿,又丢了回去,临走警告道“谁再敢吵,这就是下场”

    这是一顿杀威棒,那人伤得不轻,奄奄一息地还不忘指着萧荀骂道“鲜卑人的狗”

    谁知竟有人附和道“对不然为什么不打他”

    萧荀顿觉荒唐,一把扯住欲上前干架的李见,道“有力气省省,水不够喝了,快睡吧。”

    李见叹道“从前做俘虏都是跟自己兄弟关在一起。现在这地方,你我两面受敌,真真憋屈。”

    萧荀不理会他,靠在柱子上,头一低便睡了过去,不一会儿打起了呼噜。

    不知睡到了何时,他忽然醒了过来,顷刻间便觉得有人在戳自己的腰,他一时警觉,忙扭过头去,却听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义兄,是我,继续装睡。”

    萧荀听了她的话,继续低头装睡,只听肩膀旁边有轻微地裂帛之声,稍稍扭头看去,陡然间见了一丝寒芒,着实暗暗倒抽一口凉气。

    这声音在夜里听着好大。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四周扫了一圈,李见还在边上睡得正熟,隔壁几个祖氏子弟亦睡得东倒西歪,有人说梦话,有人打呼噜,营帐外的火光从门口透进来,巡逻士兵的影子投射在帐篷上,拉成了鬼怪的形状。

    那把匕首一拉到底,似乎是切开了个大口子。

    金铃又道“李见呢”

    萧荀含混地说道“睡着呢。”

    金铃道“带他走吗”

    “带。”

    “走。”

    萧荀忽地动了一下,一手勾住李见的腰,一手捂在他嘴上,把他往后拖。李见果然挣扎,萧荀低声道“是我,越狱。”

    李见忽地又不动了,萧荀往后一靠,便觉得松动,果然再一使劲,就从粗麻质的厚实帐篷布中脱出。李见忽然又开始挣扎,萧荀使蛮力将他拉出来,还没问出话来,李见道“有人看见了”

    营中俄而有人大声道“有人跑啦有人劫狱啊”

    金铃反应最快,拉起李见便道“一直直走,墙上有绳子,拉着跳出去。”

    魏军训练有素,巡逻班次十分密集,金铃寻了许久的空当,方才寻进来,时间本已十分紧急,听到有人喊逃跑,巡逻士兵蜂拥而至,转眼便已成合围之势,挺枪成排冲刺过来。

    金铃自己动如脱兔,步伐迅捷似一缕幽魂,不知怎地从两个士兵中间狭窄的空隙里穿过,两手分持长刀又捅进方才的缝隙里。两旁士兵立刻调转枪头,金铃左手长刀牵引,突入长枪所不能及的近身空位,右手的刀轻轻一递,十分残暴地穿喉而出。不但如此,还趁着刀锋卡在脊骨中的便利,横过此人尸体,接下旁边最后一枪。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网络又坏了,因为电信已经进了黑名单所以第一反应是给电信打电话投诉不过显然冤枉了电信的小哥们,因为经过我排查,发现是特么路由坏了室友表示路由还是得买tdo脸之前用的是华硕,真是说坏就坏也不给个预兆

    老宅男我舅舅说看了我的文,没有代入感,我心说你一个笔笔直的一般向宅男跟我谈g小说的代入感吗我发现他的兴趣爱好是穿越金手指,他在肯定有个金牌账号

    谈及下一篇小说,我只好说我要写核废土

    核废土我也做一下预告某霸权国家的一次国家核心人工智能e故障引起了全球核大战,随之而来的核冬天让整个人类几乎灭绝,剩余的人类躲在铅质的地下掩体中苟延残喘,只有大脑还活着的人工智能之父誓要将世界灾难中心里因为核辐射而疯狂进化的e的服务器里偷来了许多情报,他发现,对e还要高的女人。敏锐的ai之父意识到这就是全世界的救世主,于是他和伙伴一起,踏上了寻找救世主的道路。

    在ai之父“死亡”的这些年里,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类再也不是世界的主宰,辐射、粉尘、变异的生物和到处都是毒性的世界几乎让人寸步难行,更重要的是,对e言听计从的“近卫军”一个狂热的信仰ai力量的组织,奉ai之命,正四处追捕他。

    这是一个

    根肖同人文。

    、第418章 是非黑白十三

    当先死的两个人,尸体颓然落地。金铃拔出刀刃归入背后鞘中,跑到木栅附近,往外一指,十指交叉示意萧荀踩上来。

    萧荀毫不犹豫踩着金铃的手和膝盖,只觉脚下忽地一轻,竟被人高高抛起来。他抓住那绳子往上一蹿,冒着越来越密集的箭矢回头伸手来拉李见,李见拉着他的手,掠过他身边就砸在了地上。萧荀正要拉金铃,忽然不知哪来的神射手,连射三箭直扑面门,他身在木栅顶端,想要站立都已不易,一时间动弹不得,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蓦地他腰间一紧,听见扑簌两声,然后被人带了下去。

    金铃轻飘飘落地,背后的营地骚动起来,火光骤然膨胀,只听背后几许嗤嗤声,箭矢破空而来,都被她挥刀一一击落。

    三人没命似地在黑夜之中奔跑,金铃人如鬼魅,不论跑在什么地方都似如履平地,还尚有余力给萧荀二人指点脚下地形。两个男人则要狼狈许多,从早上到现在,已许久没有进食,体力早已不支,全凭一口不服气吊着,跟着金铃跑到了此处。

    后面似乎还有隐隐火光作亮,可能是有人循着他们跟了过来。

    萧荀此时闻到了血腥味,皱眉问李见,“你受伤了”

    “没有啊”

    两人忽然齐齐回身看金铃,金铃道“箭尾捏断了,有空再说。往南走,今晚逃不走,就很难说了你们没吃的”

    两人齐声应否,金铃道“歇会儿吧。倘使有马来追便好办。”

    萧荀正要反驳更逃不掉了,忽然想起金铃一手出神入化的斩马技,乖乖地闭上嘴巴节约力气,金铃摸出两个胡饼分别递给二人,自己也吃了一个。

    见她摸出一个颇有异域风情的水袋,萧荀忽道“你的衣服是小胡奴给你的,陈七寸质问你为何和那神秘人身形相似,服装也相似。来的是那小胡奴吗真是你将她放走的”

    金铃暗暗一惊,面上却镇定一片,缓缓摇头“我没有。”

    心中补充道乃是她自己有本事逃脱的,并非我有意放水。

    “那莫非是没有她参与的行动”

    金铃道“我并非明教弟子,他们到底参与没有,我无法得知。倒是义兄为何叫她小胡奴你带回来的那胡奴,已叫她杀了。”

    萧荀笑了一笑,道“我还道当初你是觉得她二人相似才留下来的呢。”

    李见听得跳脚“小郡主少主公,还闲聊吗我们不是赶路呢吗”

    仿佛是印证他说的话,夜空中响起了狼嚎,李见勃然色变,道“坏了,遇上狼群怎么办”

    金铃沉声道“不是狼,是狗。”

    萧荀也变了颜色,道“那怎么办逃不掉了”

    金铃依旧镇定自若“遇上了便杀,十多个也不成问题。”

    萧荀忽地乐了,道“那容易,速度一快,阵型就容易散,我们牵着他们走。”

    他拍了拍手,扫掉手上的胡饼碎屑,道“力气回来了”

    金铃略有不敢相信“单只一个饼,真够义兄塞牙缝吗”

    萧荀哈哈一笑“等安全了,为兄带你吃顿好的。”

    金铃略略点头,指了一处地方道“那边。”

    萧荀反问“你确定今晚没有星星,你怎能确定”

    金铃道“有火光的地方是大营,山在大营西边,直走就是南边。”

    萧荀服气,三人再度上路,萧荀和李见憋着劲在跑,总算自觉此次没有拖金铃的后腿,可金铃气息绵长,两人都已喘得脸红脖子粗,气管除了出气进气之外再也没空闲做其他事的时候,她还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甚至还有余力说话“彭城这支驻军,难道跑得特别快”

    “为何这么”

    金铃免他多费口舌,道“我听到了,左右包抄来,势必要碰上,打吧。”

    萧荀大大缓了口气,道“先往左,莫要被两股人打。”

    金铃微微点头,改变了方向,不一会人便看见了火光,金铃道“我先杀几个,你们捡武器跟上,没事吧”

    萧荀忽然想起她左臂中箭,惊道“你的箭伤”

    金铃道“衣服挡着,不碍事,自己掉出来了。”

    寻常箭头有倒刺,上面还不怎么干净,因此弓箭伤口最容易引起的是脓疮,其次才是倒钩钩肉,脓疮扩大,是要弄死人的,周公瑾死于箭创发作,便是这种道理,后人多穿丝质,盖因丝绸紧密,箭矢不易透过,不至拔箭时二度创伤,又防止伤口被脏东西感染。

    “当真”

    金铃解开袖口,撩起袖子,给萧荀看了一眼,只见那创口平整浅淡,稍稍放心。

    金铃当先跳上树去,狗声悻悻,居然对金铃的入侵嗅而不见,倒冲着萧荀那边叫起来。金铃顿时明白,萧荀两人被抓进大营之后,身上细软都被搜走,只要找出来给狗闻一闻,就能找到他们,她自己反而如隐形人一样。借着气味的掩护,她陡然间降落在一个百夫长模样的人身后,刀锋淡如月光,轻轻掠过,刀锋切入头盔与盔甲之间的缝隙里面,不料这军官反应力颇为了得,向前猛蹿一步,拔刀扭头。

    他却想不到金铃真如鬼影一样跟在他背后,刀锋虽然滑脱出来,不过另一把刀就在他转头欲呼时,毫不留情地截断了呼声。

    她微微低头,喉中喷出的血雾飞沫被帽檐挡住,她回身连劈出数刀,将匆忙之中组合起来的散乱包围圈狠狠撕开一条血口,但很快地,这里空缺的两人就被另外的人补上了。

    这些鲜卑兵居然强于破多兰手下的士兵,同样的场景里,她当机立断,将两套截然不同的功法催至极限,每一刀都带着浩荡的刀气将来人逼退。

    可是着皮甲的士兵有甲护身,不若她需要回护要害,人数一多,她便无法保持一刀一个的速度,常常需要回刀保护自身。此消彼长之下,陷入了敌人的围攻之中。

    她在义阳从明教分坛中脱困,尚有银锁和圣火令相助,在乌山于乱军之中刺杀破多兰,也有向碎玉从旁尽力回护。可现在,她孤立无援,唯一的盟友萧荀与李见加起来也没有向碎玉单手厉害,两人无法冲破重围到她旁边来,她却连一件像样的盔甲也没有,只在身上肩膀手肘等关键位置有几块皮甲保护,时间一长,身上就密集地出现了伤口。

    这等行为看似鲁莽之至,好在金铃并没有真的鲁莽,还算保有几分理智,她当先便一举杀了指挥官,周围的士兵虽然各个都因为死了统领眼红着与她拼命,但就如她杀了破多兰一样,致使群龙无首,自己浑水摸鱼。她用尽全力朝着萧荀处突围,萧荀亦朝着她这边冲杀,两人合伙打开一条通路。

    “杀不完”

    萧荀拉起她就从尚未合围完成的人群中跑出去,边跑边道“那边的人跑得太快了,他们已经汇合了,我听见他们叫了人。我们得速战速决。”

    “我杀了二十个,还有多少”

    两侧净是森冷的刀锋,李见不知哪里弄了个“盾”,仔细看居然是别人的胸甲。他一手拿“盾”一手拿刀,身上穿的也是黑红色的魏甲,倒是标准的刀盾兵造型,他在一旁护着这两个人,心里暗暗叫苦伺候一个少主公就很累了,现在又多一个,真是夭寿啊。

    萧荀咬牙道“不知道五十个你太莽撞了说好了放风筝的我拉住,你偷偷杀。”

    他见金铃似是要出声反对,立刻打断她“当初可是说好了你听指挥我才带你。”

    金铃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萧荀和李见剥了鲜卑人的皮甲来穿,黑暗之中一时间还真的和人群混在了一起。周围影幢幢净是跃动的黑影,有人的,有树的。几个人发现他们看起来不对劲,但居然一时没敢上前,还是狗一马当先地冲过来,萧荀抬起手挡住狗牙,给冲得退了好几步,趁狗卡在手甲上的空当,一把按住狗脖子,用力一收,捏碎了颈椎。

    李见见状立刻回头向后箭步突刺,后面跟着的两个魏兵猝不及防,被他偷袭得手,重伤了一个,另一个大声疾呼,抬手就砍,李见伸盾挡住,刀刃递出又被人格挡,萧荀见两人僵持的大好时机,一刀送到那人肋下送他去了西天,拉着李见朝人少的地方去,边跑边嘲讽“龟孙子们找不到你爷爷,滚回家吃奶吧”

    金铃此时已躲上了树,微有诧异,不知他几句溜耍无比的鲜卑话是哪学来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冲着他的方向去了,看似松散的阵型立刻收拢,萧荀也瞬间就感觉到了压力。金铃悄无声息地到了人群边缘,落在地上,和影子混在一起,瞬间结果了三个人。

    人群带着火把,呼喝声此起彼伏,她听了一会儿,判断出新的指挥已经出现了,立刻又回到树上观察。火光混着树影,在眼底留下一道道慌乱的亮斑,她四下张望,却无法捕捉到新的目标,只得趁这个空当,替萧荀二人解围。

    萧荀边跑边骂,花样百出。金铃也没完全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听到附近有人问“真的假的”,想来是已经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

    、第419章 是非黑白十四

    士兵间的呼喝声也当真了得,金铃躲在树上,已能感受到士兵们稍稍有骚动,便被这一连串的呼喝镇压下来,渐渐地他终于注意到阵型里的规律,其中统帅穿着与旁人毫无二致,只是在他改变方位时,旁人会因为些微的延迟与他稍有不同步,金铃悄悄地跟上去,蓦地猛蹬树干,朝着那人激射出去。

    那统帅自是毫无知觉,金铃盘算着得手之后是该杀一圈还是该继续躲在暗处浑水摸鱼,那统帅却忽然转身,五指箕张,竟然用手来抓她的刀。

    金铃这一招已经用老,双手中的长刀被他抓住一把,另一把砍进皮甲之中,被粗厚的甲皮与碎裂的骨刺一同卡住。

    她暗道糟糕,立刻松开刀柄,用肩头顶住那人腰腹猛地往前一冲,躲开后面横七竖八砍过来的刀。那统帅中了她一刀,竟然还有一口气在,她只觉得此人腰间肌肉动了一动,蓦地听见一声重击,打在皮甲上的武器为皮甲所阻碍,滑向了一边,切开了肋旁皮肉。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直接顺着脊骨传到了耳朵里,血肉分离又相互摩擦的恶心感觉比痛感还要先一步出现,紧接着才是剧痛。

    陷阱

    她手腕一翻,匕首拿在手上,奋力将那沉重的肉身推了一把,那人却没有翻倒,却大吼一声,将她拦腰倒着抱起来。

    金铃成了一个竖着的靶子,方才一击落空的长刀,现在都往她身上招呼过来。她不信自己当真就会死在此处,如果是银锁,她又会如何

    她死死盯着那些晃动的刀尖,手中匕首当先割断背后那人的喉咙,这才一拧腰身,借着反冲之力将这巨大的身躯扭过一半。

    刀刃入肉,声声闷响,有几把竟然穿透过来,刺在金铃身上,好在都并未伤到要害,只是方才奋力一扭,多半腰间伤口又被撕得更大了。她手上也未闲着,摸索着切开此人肘部的筋腱,脱离出来,趁着旁人的刀还卡在尸身之中时脱出桎梏,滚落在地。

    两旁又有刀影,她险险格开旁边的大刀,以毫厘之差从两把刀中间穿过,蹬着树干上了树。

    下面的士兵似乎早有准备,当下便有两个人如法炮制也登上头顶横过的枝干。鬼影刺客失去了双刀,手里只有一把匕首,等若是被人拔了獠牙的老虎。

    可这两人跟上树干,四下里皆无人影,一瞬间就追丢了目标。两人背靠背戒备,忽地一人觉得背后一松。回头只见自己的战友挣扎着上升,另一道黑影却降了下来。他一刀挥出,黑影拉着锁链挡下,还极快地在他刀刃上缠了一圈,然后陡然松手。一股力量扯着刀刃往外拉,恍惚的光斑飞进抬起的手臂之下铠甲的空隙里,温热的液体很快浸湿了里面的衣服,他失却重心掉了下去,下面的人立刻爬上树,却被另一具尸体砸落。

    萧荀两人却是一阵错愕,忽然间所有人都往另一边跑去,只剩下最近几个,持刀把他们围住。他直觉是金铃闹出了大乱子,对李见打了个呼哨,两人互使眼色,一人往左佯攻,另一个人朝右开路,转瞬间放倒两个人,突出包围又朝前跑去。

    他没命似地跑起来,不久又听到金铃细如蚊蚋的声音在附近说话“别回头。”

    萧荀随即听见有人跌倒在地上,又听见后面有人用鲜卑话大声吆喝“那刺客流血了跑不了多久”

    “金铃”

    金铃淡漠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我在,别停,我们落他们很远了。”

    “你受伤了”

    “别浪费力气。”金铃一阵阵地晕眩,身体里仅存的热量随着鲜血一起离开身体。铁锈味如影随形。

    萧荀没再听见金铃回话,心想她兴许是不想再搭理自己了。细细分辨,但金铃的脚步声几乎和叶片抖动摩擦的声音混在一起,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他听出来了,还是纯粹的错觉。

    李见道“大帅,风向变了。”

    风向变了,又变成了西北向,风从背后吹来,是否能给人加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的气味也不会被风吹回去,倘若能经过河流,就能完全洗去气味,就算对方有狗也追不上了。

    萧荀皱起了眉头“血味金铃”

    金铃从树上坠落下来,萧荀眼疾手快接住她,冲力带的他向前跑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浓重的血腥味顷刻间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萧荀被冲得咳嗽了两声,道“你到底流了多少血自己处理过没”

    金铃摇摇头,“没空。”

    萧荀烦躁地说“脱脱脱自己不能脱就点头我来脱”

    李见赶紧扭开头。

    金铃双眼紧闭,皱着眉头似乎十分难受,微微点了点头。萧荀一把扯开她的衣领,扒开半边衣襟,首先看到了她腰间一条血肉模糊的纵长刀口,他小心翼翼地揭下上面被血渍粘上的衣物,听见金铃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

    想必是很疼的。平整的刀口切开了皮肤和肌肉,刀口的末端却是参差不齐的撕裂伤,有刀伤长度的一半,还在缓缓地渗血,鲜红的血淌过旁边暗红色的血痂,又在上面新盖了一层,像个缓慢生长的怪物。

    “还好,不是太深我先裹上这是什么”

    他看到金铃腰上拴着一条细细的锁链,奶白奶白的十分可爱,但已经断了,断口整齐,好像正是中刀伤时一并砍断的,便叹道“现在的女儿家都流行这些小玩意儿竟然救了你一次。”

    萧荀把链子整根扯出来,正要扔,金铃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扔”

    “你别动”

    李见也道“是啊大帅,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往哪个方向走吗”

    “你回避”

    李见一哆嗦,又背过身去,嘟囔道“大帅你快点”

    萧荀双手一扯,从金铃里衣里撕下一圈,在她腰上捆了一道,多余的全部压在伤口处,最后把自己的外衣从盔甲里扯出来,披在她身上,道“忍忍吧,也就是臭了点。李见你的也脱了。”

    李见像个被恶霸强逼的小娘子,不情不愿地脱了自己的外衣递给萧荀,萧荀把金铃捆在自己背上,道“走走走。”

    金铃虽然不重,但好歹是个大活人,萧荀不大吃得消,跑了一阵子明显慢下来,不过幸运的是越往南,水系越多,他故意趟了两条小溪,心想这回应该能甩掉所有的追兵了。

    周围的雾越来越浓,两丈之外的树就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张牙舞爪。树的南边多受阳光照射,北边则叶片稀疏,萧荀怕走回头路,叫李见仔细辨认,正好他自己也歇一歇。

    一行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不过雾气越来越浓,水汽的味道越来越重,李见道“大帅,我觉得应该安全了,你看到那个塔了吗”

    “看到了,快走”

    这个塔是富陵湖附近一个渔村的瞭望塔,两人从前在下邳轮值时常来,看到村子意味着可以弄到船,就再也不怕被人追上了。

    两人总算在清晨前赶到这渔村里,冬天里码头上没什么人,村民大多数靠打猎维持生计。金铃挣扎着抓住萧荀,指了指自己怀内钱袋,叫他拿钱。李见去和人套了会近乎,半买半骗地弄了辆马车。

    他把金铃横抱起来,李见赶在她放下之前铺了一层脏兮兮的布在那无论如何看着都不太干净的车厢里。说是“车厢”,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木头盒子,背板可以打开,前面两匹马拉着,车轮只有两个,好像并不是很能拉货,李见和萧荀坐在车前,金铃独自躺在后面。

    见金铃几乎陷入昏迷,萧荀解下她的水袋,嘟哝了一句“受了这么多伤,怎么水壶没半点事”,就解开强行灌给她。金铃被水呛醒,醒来便问“钱不够吗”

    萧荀叹了口气,替她擦擦嘴,道“够了,我们有车了。”

    金铃道“去哪”

    “唉,先去海边报告一下。”

    好像是为了赶时间,萧荀没有做无谓的躲避,而是直接冲上了官道,赶着马车飞驰起来,碰到有关卡的地方才想办法绕开。

    太阳却在大家并未期盼之时出来了。在太阳的炙烤下,金铃浑身痛得厉害,萧荀见她难受,逼着李见给她挡太阳,李见苦着脸说“做不到啊大帅”,萧荀并不理会他的求情。果然过不多时李见就给金铃支起了一个凉棚。

    “哼,就得逼你一逼。”

    “大帅莫说我了。以前你有那么多讲究,现在偷起马和马车之类的东西还不是驾轻就熟谁不是逼出来的,还笑我”

    萧荀嘿嘿一笑,并不和他计较。

    他满以为受了祖家这些个憋屈劲,定能和莲花渡申诉一番,谁知道傍晚到了约定的地方,只看见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渡口还依稀是渡口的样子,却一个人都没有,更不要说船了。

    “为何如此他们到底去哪了”

    李见道“想来有人知道了我们全盘的计划会和他们要捉的神秘人是一伙的吗会是他们从中捣乱吗”

    萧荀道“不论如何,我们是没法从这走了”

    “那我们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误会了,并没有说下一篇文要写核废土,本来打算写西幻的。

    核废土是应付老宅男的追问的。

    不过我觉得应该都是不错的故事

    顺说十二和十三贴反了之前现在的顺序是正确的

    、第420章 是非黑白十五

    萧荀咬咬牙,道“左右都要回去钱塘,我们现在一直往南,在通州附近一定有去莲花渡的渡口。”

    李见叹了口气,道“希望这一路上,大帅不会招来别的麻烦。”

    “我怎么可能招得来麻烦”萧荀虽然这么说,他自己也忐忑得很。上一次出门还是因为接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阴谋,还没回来便已听说江南大乱,千辛万苦回到家,家里却给烧了个精光。这回好不容易出了家门,正要一展拳脚,却接连败北,输得糊里糊涂。

    更重要的是,他甚至不知该往哪里使力气,才能挽回不断倾颓的败势。

    萧荀热得脱了盔甲,从头顶蒸腾出热气。金铃仍旧在发烧,半死不活地躺着。

    他略觉奇怪,问道“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小伤,不碍事。”

    “你总烧,我们还得去偷点药吧”

    金铃挣扎着爬起来,萧荀见状赶忙扶她,金铃道“我涂药,义兄,你回避一下。”

    萧荀道“我回避你就倒了我不看你就是,有药你不快点涂,拖到现在是什么意思”

    金铃打出一个呵欠,道“困。”

    萧荀晒了一天,赶了一天的路,恨不得脱光了衣服,李见忙劝“已经烧了一个了,大帅还想做第二个”

    萧荀烦躁不安,捏着缰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赶得马也上气不接下气,李见几次劝他慢点,他心里却清楚这是一场看不到对手样貌的赛跑,丝毫不敢松懈。

    橘生淮南为橘,在淮北为枳。

    徐州的彭城下邳一代都还在淮北,而跨过淮河积水而成的富陵湖之后,就已属于淮南,淮河两岸风物不同,植被犹有区别,橘、枳则为其一。

    脚下的路不知何时闯入一片浅滩里,水在树丛中绕来绕去,最后汇成一潭,说深不深,大约齐到脚脖子。而四周荒芜无比,唯有一条官道也算不上的道路在其中绕行。

    萧荀却裂开了嘴,道“你瞧那些鹅掌树。”

    李见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裂开了嘴,笑道“金大帅,就一条路。”

    这一路上,两人暗号甚多,金铃到这里已是全然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路为何你们对这一带也这么熟悉”

    萧荀笑道“我们来过呀。这一片叫覆盆浦,就说这地方的潭水,就像是有哪个天上的神仙不小心泼了盆子里的水在地上,成了浅浅的一滩。不过听说这水里有鳄鱼,虽然没见过,但现在还是小心”

    李见笑道“大帅多虑了,鳄鱼的血是冷的,冬天根本不出来,就埋在泥里面冬眠。”

    这一折腾已是傍晚了,萧荀停下车,带着李见在近水的地方挖了许多植物的根块,最后竟然还捞了一只闷头睡觉的野鸡。他把那野鸡用随处可见的鹅掌树的树叶包起来,裹在泥块里烤熟,就着烤熟的根块美美吃了一顿。两匹马也累了一天,同三个人一般地疲惫。

    金铃早已饿得头昏眼花,兄妹二人分吃了这只鸡,最后只给李见留了头和屁股。李见泪流满面,哭笑不得,犹豫再三,一口咬住了鸡头,不料金铃陡然抬手,手中匕首不知何时激射而出,俄而有重物倒地的声音,萧荀讶然扭头,看见自己背后不远处有一只大猫,额中一刀,死不瞑目。他走过去把尸体拖过来,道“你的伤口还好吗”

    金铃淡然道“好像裂开了。”

    “快快,擦药,擦药”

    金铃叹了口气,背对他们解开衣服又往各处伤口上多糊了一层药膏。

    耳听李见笃定道“肯定是闻到肉香跟过来的,大帅背风,多半觉得就是你身上香,正想咬你一口,谁知道就把命送了。”

    萧荀道“想吃我结果把命送了吧你瞧这有多重起码有二十斤吧为了补偿你,我决定分你一条腿。”

    一只野鸡,最多三四斤肉,其中还有将近一半的内脏和骨头,三人分将将够塞牙缝,现在可好,有一整头野物来打牙祭,萧荀二话不说,把这大猫开膛破肚,插在树枝上又烤着了。

    这肉腥味随血,除得不尽,肉质又稍嫌粗厚,金铃一边默默往嘴里塞,一边又想起给银锁烤的兔子,不由得叹气道“若是有盐就好了”

    萧荀嘴里塞着肉,听了这话居然一惊,“谁出门带盐啊莫非是你那小胡奴”

    金铃叹气纠正道“她不是胡奴。”

    “差不多,差不多。”

    “你还记得在长平西边的时候吗”

    萧荀道“记得,我们去坡地上一个小屋附近抓你们。那是你吧”

    金铃点点头,道“她带了盐。”

    萧荀倒抽一口凉气,俄而哂道“宜室宜家,娶回家多省心我瞧上的女人不会有错”

    李见凉凉评说“莫说人家看不上你,就算当真嫁进王府,也不用她亲自带盐上阵。大帅真是看错重点。”

    “有你什么事”

    金铃淡然道“她不愿嫁你的。”

    萧荀叹气道“算来我们从刚到下邳到现在,不过是五天时间,第一日还是远道而来的英雄,不料只是睡了一天,刺史便遭人暗杀,你我二人居然成了别人怀疑的对象,第三天出门打仗,胜了两场,却败在自己人内讧上,还做了阶下囚”

    苍青色的天空辽阔悠远,星星满天都是,大地边缘的那几颗甚至都被挤到了地上,风一阵强一阵弱地刮过去,刮得火光时明时暗。“远道而来的英雄”只在逃跑的途中勉强吃了一个胡饼充饥,到现在早已消耗殆尽。萧荀和李见又是划船又是赶车,金铃则因为失血过多却没有任何补充,显得前所未有的虚弱。

    自投罗网的猎人却变成了猎物的食物,这大猫的头还在,身上的肉却已割得七零八落,三人毫不在意地在它大张的眼睛旁边吃着肉,一路上的奔波之苦因为胃里的充实而消解了大半。萧荀吃了东西,精神头足得很,切了树皮编成绳子,把剩下的腿肉绑在车上晾晒着,嘴里念念有词“大冬天的,应该不会坏吧”

    李见抱怨道“大帅简直是出来春游的。”

    萧荀并不理会他的诋毁,打了个呵欠,拉着他靠在马车边上就开始睡,第二天浑身酸痛地起来,苦着脸道“划船这活本就不该是骑兵干的。”

    李见揶揄道“赶车总该是骑兵干的吧大帅请”

    他颇恭顺地伸手要扶萧荀上马车,萧荀竟然真的把手放在他手中,高傲地迈步上车,一甩马鞭,马车启动的震动让金铃一晃,萧荀见她茫然不知所措,笑问“睡得好吗”

    金铃轻轻嗯了一声,灌下一大口水,道“好像头没那么疼了。”

    萧荀长嘘一口气,道“定然是那顿肉吃好了不要紧,今天还有,再也不怕饿了。”

    金铃道“我还剩了点干粮。”

    “不忙,留着万一有用呢”

    海边这条路没什么人,连带着路也并不是很好,路面上坑坑洼洼,有的地方泡了水凹陷下去,露出下面的石头路基,马车驶过的时候颠簸不已,每次萧荀都要回头问一句“动到伤口没”

    金铃恐他不好好看路,一律回答“没有”,实则当初绑得那布早就该换了。她发烧不退,与缺少干净纱布有很大关系。

    莲花渡的总舵在胡豆洲上,其北面通州是一座小港口,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通州还未被战火波及,可以让她好好的清理一下伤口。

    马车行不过三日就到了通州,远看还尚且宁静,道上却绝少行人,萧荀不由得放慢了马速,叹道“不知这破事能不能说清楚。不过不论如何,我们和祖氏的梁子都算是结下了。哎,金铃你说,祖氏坞壁现下在东魏境内,祖氏还能为我大梁尽忠吗”

    金铃凉凉道“司马氏南逃以后,中原汉人自发组成坞壁,本来也没指望宗主国能有什么帮助。所做之事,不过是为了能保全一方百姓不受战乱之苦罢了。”

    萧荀哼了一声,道“无怪祖荣背后使绊子,原来是为了保全自己。”

    金铃忽地捏紧了匕首,道“前面有人,有武器。”

    萧荀一愣,道“我们从北边一路过来,人都没见几个,这都快要进通州了,居然还有剪径的强盗”

    金铃哂道“强盗也会挑地方的,没人走的地方,强盗守它作甚”

    萧荀笑道“你说强盗出来抢劫,会不会带钱”

    他的马速本也不快,是以当地上的绊马索弹起来的时候,他立刻就把马车刹住了,二十多个人从道旁半人多高的荒草地里跳出来,萧荀亦下了马车,一拳一个将人都撂倒在地,旁人哪见过如此神勇的“肥羊”,相互招呼着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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