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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83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21267 更新:2022-01-12 11:46:16

    “对。”金铃笑着把她按回自己怀里,两人相拥而眠,至次日清晨一同醒来。醒来后相视而笑,均知这分外不舍的日子终于全部过去了。

    次日两人捉了骆驼出谷,东行至陇西郡,再向东归入官道,踏上了去长安的旅途,两千里路走了十多天,至长安总坛,却被告知东南有变,教中精锐都已在义阳聚集,不日便要南下江陵。

    侯元景将淮北豫南打了个天翻地覆之后,终于反了,叛军包围建业,各地王公均举起勤王旗帜,往建业赶去,先到的人不愿给人当炮灰,后来的人又不愿意死在前面,场面僵持不下,而东西魏却已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受gai所以在写的大小师叔的番外和aeficent同人都只能保持手机速度,上班没法摸鱼,所以啥时候写完不知道

    大小师叔的番外应该会在正文完结之后放出来。

    同人不知道。

    我觉得还挺萌的。

    、第318章 入凡尘一

    履道坦坦,幽人贞吉。

    金铃得了建业大乱的消息,一时呆愣,过了一会儿便回复正常,照例留在长安整备,吃饭睡觉。银锁却能感觉出她很不对劲,但此番与之前又不同,银锁分明觉得她目下像是崖边积雪,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全部崩落。

    她也只得由着金铃。

    若要银锁说金铃是个怎样的人,她定然会脱口而出是天下最好的人。

    然而若要她摸着心口说,她又得承认金铃有时是个极冷情的人。

    譬如北上这么久,她唯一念过的人不过就是向碎玉一人,寒儿莲儿是金铃手下侍女,随侍她左右十年了,可两人唯一一次说起她们,还是银锁讲起上庸旧事时顺带提起的。

    又譬如她杀起人来,就像是割草割麦一般,不问出身,不问来历,不问有罪无罪,只问是不是敌人。好像她根本不曾有怜悯不忍这等情感,好像冰心凝神当真可以让人变得毫无感情。

    她平素颇重义气,谁对她有恩惠,她全都记在心上,可以为了义父义母保护萧荀,可以为了萧荀的安危杀人,但也可以为了银锁,而把萧荀当弃卒。

    对她练了冰心凝神,又练了焚心诀,难道还会这样心绪不宁银锁躺在床上看着金铃在屋中走来走去,一件一件摊开自己的行李,然后拨散了头发。

    银锁等着金铃来自投罗网,好想些办法来安抚她,可她在下面走来走去,银锁却一点也不敢催她。

    金铃终于望向她自己的床铺,见了她,像是十分惊讶,“你怎么不回你自己房间睡”

    银锁叹了口气,道“这已经到了长安了,过了子午谷,上了船,到得襄阳,就该你回你的乌山,我回我的义阳。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睡”

    “银锁”

    银锁掀开被子,拍拍床铺,道“大师姐,快来睡。”

    金铃想了一下,走到床边,顺从地窝进她怀里,闷声道“小胡儿”

    银锁叹了口气,“大师姐,这其实是我的房间,你还记得吗”

    金铃道“我当然记得,你记得我说过你不论到哪里,在床头摆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吗我怎会忘了这里是你的住处”

    “大师姐”

    金铃抬起头来,微笑道“而且这里到处都是你的味道,你自己闻不出来吗”

    “大师姐。”

    金铃顿住,俄而轻轻嗯了一声。

    “你心里着急,是不是”

    金铃轻轻点头。

    银锁叹气道“大师姐,你的冰心凝神,你的焚心诀都练到哪里去了还有你教我的那些镇心理气的法门,又是管什么用的”

    金铃低声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怎能不担心呢纵然情绪克制住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莫担心,马已经备好了,是日行八百里的快马,从此处去旬阳,不过三四日。到旬阳换船,这等涨水的时节,最利顺流而下,又只要两三日便到襄阳,襄阳去义阳乌山均不过三百里,大师姐还担心什么呢”

    金铃深深叹了口气,抬头道“你可知我最担心的便是,见到师父之后,我二人立刻便要为敌吗”

    银锁见她如此模样,便是已敞开了心胸,那种即刻便要崩裂的感觉已经消失,叫她放心不少,是以笑着安慰道“大师姐放心,我定会想到主意的,只要你不死脑筋要我命便成。”

    金铃又埋进她胸前,笑道“不是说好了,等你便成负心人再杀吗”

    银锁重重点头,紧了紧手臂“大师姐可要说话算话,高抬贵手,饶我一命。余下的事情,就让我来替你想吧你好好睡,睡饱吃好,才能早日夺回乌山。”

    金铃深深叹息,已不知是何时开始,只要搂住这胡儿,便觉得莫名安心。

    而银锁在她怀中,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温暖。

    东边天上那个红红的太阳,每日每日照常地升起,金铃今日一醒,便看见东天青黄色的光,她叹了口气,不由得抱紧了银锁,银锁哼了一声,迷迷糊糊道“大师姐,你醒了”

    金铃笑道“醒了,太阳出来了,我们该出发了。”

    银锁虽然答应,却更用力地将她箍在怀中,闷声道“舍不得起床。”

    “干什么舍不得”

    银锁撅嘴道“入长安之前,走一千里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人,那时真感觉身在光明之国,如今越往关内走,越觉得入了凡尘俗世,不得不顾及旁人,不由得束手束脚,一点也不开心早知如此就把你拐去极西之地,再也不回来了”

    金铃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取笑道“如今你后悔无门,还是放弃挣扎,起床吧。”

    银锁扭了扭,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起来准备出发。

    天空极其澄澈,蓝得发紫,靠近太阳的地方被烧成白色,就在秦岭之上,银锁两年没来长安了,初时尚觉陌生,按着地图走了一阵子,发现是曾经走过的老路,便放心骏马驰骋起来。

    这次从长安总坛带来的马已是上好的骏马了,银锁的马通体赤褐,只有天眼处长出一道纵长的白痕,而金铃的则是一匹黑骃马,天眼纯黑。

    子午谷的那一头便是梁国地界,谷口有一关口唤作旬关,在关口处自然是有士兵盘查的,倘使带有货物,不免被人扒一层皮。子午谷这一侧亦是有关卡哨岗,幸而长安总坛与这里的人关系打得不错,银锁一句话也不说,连比划带写,就将金铃带过了关。两人走得远了,金铃才问道“小胡儿,你干什么要扮小哑巴”

    银锁笑道“我才不是扮小哑巴,我是扮小胡儿,我一句汉话都不会,鲜卑话也不会说,张口便是粟特话,那几个小兵怎么晓得我是什么人”

    “粟特话,我听过吗”

    银锁笑道“若是在且末于阗多呆一阵子,说不定能听到,市集上的人说的不是波斯话、汉话,便是粟特话。粟特人多得是商人,商路上最多的就是他们哦,阿曼和阿林侃都是粟特人。”

    “那为何你们说波斯话”

    银锁笑道“因为经文是波斯语写的呀,师父在翻译汉文经卷,你若改了主意,想皈依圣教,又不想学波斯话,就可以看师父翻译的经卷。”

    金铃笑道“不,我想学。”

    银锁惊讶道“为何想学若是说通用的话,还是龟兹话和粟特话更有用些。波斯话要到更西的地方才有许多人说。”

    金铃忽地跳到她身后,笑道“我想试试用别种话同你谈情说爱,免得许多话我自己说不出口。”

    银锁讷讷不言,蓦地涨红了脸,斥道“大师姐欺负人,我会说这么多话,每一种话里的情话说出来都要脸红,大师姐却当是在说天书,肉麻的话张口就来,这还有公平可言吗”

    金铃浅笑道“我喜欢看你脸红。”

    银锁的耳根红了起来,小声道“大师姐大骗子我瞧你就算是汉话,说起肉麻的话来也毫不含糊。”

    金铃笑而不语,银锁瞧她已不若昨日那般疲态,也就由着她欺负了。

    两人日间在子午谷中赶路,夜间便宿枝干间,银锁小时候常有夜宿树上的经验,此时用出来,竟能让两人在树梢上摊出一片稍平的地方放帐篷,勉强睡个舒服觉,就让金铃觉得十分佩服,称赞道“你果真是个小猴子。”

    银锁笑道“秦岭巴山一带山势高峻,却不像是祁连山那么高,如今春暖花开,子午谷中的毒虫猛兽全都跑出来了,还是睡在树上安全一些,否则你我二人就得轮流守夜了。”

    金铃想了想,道“我还是爱和你一起睡。”

    银锁瞥了她一眼,道“偏是你嘴甜”

    秦岭之高,金铃已深有体会了,在平地上看天上白云,总觉得遥不可及,但在山间谷地里抬头看天,却常常发现云雾撞在山尖上,甚或山腰上,天色也越来越晦暗不明,整日整日的阴着,两人已快要穿过子午谷。

    “子午谷自古为兵家要冲,为何我们一路上几乎就没见到有人”

    银锁抿嘴笑道“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探子不假,我们偶尔遇到的两三个路上走的樵夫,说不定便是斥候假扮的,但子午谷亦是个奇怪的地方。自古以来从子午谷北上的战役,就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山谷纵长,想要完全控制,十分不易,因此两国在此划界,两边各守一个谷口,中间反而成了谁也不管的地方。”

    金铃默默点头,银锁续道“但是旬关的路引我并没有,这等天下即将大乱的形势下,我们等会儿要走一条小路,将关口绕开。这次不带你进城玩啦,我们在河边等船,直接上路,好不好”

    “当然好”金铃见天暗,若是再耽搁,怕是要耽搁一整天,心知银锁为了她的任性要求,一直在上下打点,心下颇为感激,拉住了她的手。

    银锁一路上都怕金铃的情绪不稳定,而陷入什么奇怪而可怕的走火入魔,故而十分紧张她的一举一动,“大师姐,怎么了”

    金铃浅笑着扭回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轻声道“谢谢你。”

    只见银锁领口处有淡淡的粉色露出来,不一会儿就红了整张脸,“大师姐大师姐和我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再这样我不高兴了。”

    金铃点点头,正色道“也对,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这么多夜,你尚有许多恩情要还我。”

    银锁恨恨咬在她脖子上,又舍不得狠咬,只得来来回回地磨牙。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征程

    、第319章 入凡尘二

    银锁对旬关前这一代复杂的地形倒是十分熟悉,曾经他们在这里强行运马上船,飞鸽传书也已将她们要来的消息传到了旬阳。旬阳当地的分舵并未传回额外的讯息,只有两个字“得令”。

    周围黑了。水浪温柔地拍打着岸边,她们站的地方正是当年的临时栈桥,如今小小的湾岸外缓缓驶过一艘船,帆已全部降下,桨也收了起来,只由江水推着往下游去。

    一艘小船划破宁静的水面,往岸边开过来。银锁拨开夜明珠,以手挡住,遮了几下,又将那匕首收起来。

    俄而那小船上亮起了灯火。

    先头一个高壮的大汉,背上背了一把极长的刀,竟然是熊鼎。熊鼎身后另外跟着一个汉人青年,这青年乃是小安手下的汉人青年之一,银锁之所以认得他,乃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将她和金铃在建业码头边的追逐说成是“良家子怒追负心郎”的人。

    好像也没说错。

    她有点搞不清这是谁的船了,听见小船靠近,她又拨开手中的夜明珠,替小船引路。

    那冲锋舟几乎冲上了河岸,熊鼎跳下来哈哈大笑,道“小影王,我听说是你来了,连忙自己跟来了,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娘子吗”

    银锁笑意盈盈地拱手道“熊老大,别来无恙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哦你还有老熊的好消息是什么小影王快说来听听。”

    银锁笑道“将你逼得无处躲藏的阿支祁,做了商路上的盗匪,让我遇到教训了两顿,元气大伤,生死不明。”

    熊鼎乐道“小影王,当真看不出来,你竟这样有手段他伤到你了吗”

    “小伤,已经好了。这位是我大师姐,”她拉了拉金铃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是她给了阿支祁一剑。”

    金铃微微拱手,道“阿支祁在我面前,被人砍了四刀,随后便遇到了黑风暴,想要活着,十分不易。”

    “死了,哈哈,死了好死了好”熊鼎老仇人死了,自是十分高兴,然而他曾亲耳听到过陆亢龙和银锁说起大师姐,也曾间接参与了上庸的行动,心中却着实猜不透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从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到现在这般你侬我侬的地步的。

    那汉人小哥倒是很麻利地跳下船,和那两匹马沟通一番,然后扯出一卷黑布条,将那两匹马的眼睛挡住,慢慢地拉上了船。那两匹马看不见东西,竟然就真的乖乖地站在原地,银锁拉着金铃跳上船,熊鼎吆喝一声,将这载着三人两马的船一口气推进水里,随即自己跳上来。

    他落下之时,船只轻轻晃了晃,银锁赞道“熊老大好轻功”

    熊鼎忙推辞道“小影王可莫笑话我,谁不知你落在船上是半点声息都不出的,何苦来消遣我”

    “我哪有来消遣你,这回可真是不知如何说起,我本想走得悄无声息,但何以惊动了你这等大人物这是你的旗舰吗”

    熊鼎笑道“小影王跟老熊客气什么我有事要去鄂州,可也是使了个障眼法才出来的,旁人不知道我在船上,你到了襄阳,下了船,可别告诉别人。这船是安船主的。”

    银锁顿觉有意思,来了精神,问道“竟又是小安我走的时候也坐了她这艘船,回来的时候也是,当真巧了。”

    金铃在旁安安静静,兜帽遮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那汉人青年见她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眼中又是一片淡漠,不敢同她说话,缩到船尾划船去了。

    “小安”这名字金铃着实有些耳熟,最后想起是某天床帏密谈之时,银锁说她走南闯北,见过些女子相恋之事,天地之间不单单只有她们两人,当时便提过“小安”这个名字。

    她微微有些兴趣,抬眼看着那艘点着灯火的船,想知道到底世间怎样的女子,才会去爱上小娘子,而非小郎君。但是天色实在太黑,船上的渔火越远越是昏暗,甲板上隐隐绰绰有几个人,看身形却分不出是男是女,更遑论看清面容。

    幸而这段水路并不太长,那汉人青年摇着橹将人和马摆渡到船舷边上,银锁见那软软垂下来的绳梯,嘻嘻一笑,凌空跳上船舷,冲船上候着的人道“不必麻烦啦,我自己上的来。大师姐”

    金铃看了熊鼎一眼,熊鼎忙道“请,这里有我便成。”

    她点点头,亦是一使力便跳上了船舷。那船只微微一晃,便止住了摇摆。

    船上垂下来几条绳子,那汉人青年与熊鼎一道,先将船头船尾栓牢,又将两匹马也拴牢。

    小安一声令下,冲锋舟“啵”地一声被拉离了水面,两匹马颇为惊恐,但有那汉人青年的安抚,好似也受得了这等对待。余下看热闹的人忽然哗啦啦地都站在了甲板另一端,没过多久,船被吊了上来,两匹马进了舱里。银锁一颗心放下来,笑道“小安,你真有法子。”

    小安笑道“吴掌柜常要求运马,现在人人都有一手啦。你瞧阿香手上那个管子,倘若遇上马惊了,她就一管子吹过去,保证中了的马上倒下。”

    银锁笑道“那你还有地位可言倘使你敢惹水沉香生气,她便一管子吹过来,你应声而倒,只能任她鱼肉。”

    小安道“除非她能一辈子用麻药迷着我,否则我起来定然第一个打她屁股。”

    水沉香扑到小安背上,探头笑道“小瞎子,你来啦你走了一年了,我想死你了咦,这个又是谁难道是阿曼吗不太像”

    银锁扭头看了一眼金铃,回头笑道“她捂得这样严实,你竟能看出是不是阿曼眼光很毒嘛。”

    水沉香道“那是自然,我看见她的眼睛了,不是蓝的,黝黑黝黑的,是不是他们汉人”

    银锁凑过去,轻声道“大师姐,这是自己的地盘,你怎么还遮着脸”

    金铃笑道“恐有异变。”

    她拉下面罩,露出大半张脸,水沉香一见之下,睁大了眼睛,问道“怎么是她你终究还是被她追上了”

    银锁奇道“咦,你见过她”

    水沉香道“对呀,你有一天忽然跳到我船上来,不是给她追赶,你还说她是弱女子,不能还手,你就只有跑”

    银锁一把拉住她,“哈哈哈哈阿香,天色不早了,有没有我的房间”

    她甚或没敢回头看金铃,只知道她静静地跟在身后,水沉香略觉奇怪,但还是引着她走进船舱,道“还是上次的客房,让给你们啦,想要一人一间可没有。”

    “有个地方睡,哪还有挑三拣四的”她嘴上这样说,心里着实希望这一路走不完,她几乎都能听到金铃在她背后无声地微笑,待会儿进了房间,定然要被她抓着盘问。

    水沉香领着她们进屋,点上灯,道“小安还要忙活一会,我出去看看她。你若嫌热,可以开舷窗。”

    她正要走,被银锁死皮赖脸地拖住,问道“你同小安如何了”

    水沉香奇道“什么如何了就是你见到的这样呀。接单跑船打水贼,偶尔拉一两个客人。我收钱她干活,是不是挺像寻常夫妻过日子的”

    银锁听她这里终于尘埃落定,笑应道“嗯,挺像的,好像挺不错的。呼乐怎么说”

    “别提我哥那个呆子了,他过了好久才来跟我抱怨,说原来这样就抱不着小外甥了,我让他自己生一个玩,玩腻了过继给我,只是他现在连媳妇的影子也没一个。唔,小瞎子,你的情关悟得如何了”

    银锁一听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恨不得伸手就捂她的嘴,她感觉到金铃又抬起头来,望着这边,不禁如芒在背,赶紧把她推到门外去,道“你有机会再和你说,你去看你的小安吧”

    她关了门,根本不敢扭头,在门后背对着金铃站了会儿,屋内一片凝重。金铃扑哧一声笑出来,温声道“我还道你我一路走到于阗,又一路走到旬阳,怎么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何以你还是动不动就害羞”

    银锁跺了跺脚,道“我也觉得我们一路走到于阗,又从于阗一路走到旬阳,怎么也算老夫老妻了,你为何还是这么喜欢看我出丑”

    金铃轻轻笑道“快来我这,你有哪丑的,我怎么看不出来,让我好生瞧瞧。”

    银锁心一横,暗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了。她走到床边去,头上的兜帽拉得低低的,像是觉得她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她露出来半张红红的脸一样。金铃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伸手一勾便将她勾到了怀中。

    这是个熟悉的怀抱,两人很快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银锁歪歪扭扭地靠在金铃怀中,哼哼唧唧像是在做最后的逃避。金铃凑到她耳边,声音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弱女子是什么称呼我在你心里是个弱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妹有留言,伐开心。

    、第320章 入凡尘三

    呜大师姐这账算得也太迅猛了银锁略略挣扎,又被金铃固定住,咬着她的耳垂道“你这没胆子的小混蛋,见了我只敢逃,却敢在别人面前诋毁我”

    银锁痒得直往后缩,连连告饶“大师姐你别你别再亲了,痒得、痒得说不出话来了”

    金铃锁牢了她,靠在墙上,道“好,说罢。”

    银锁苦着脸道“那日那日唔从何说起”

    金铃道“那日我去找你问清你到底是不是龙若的事,谁知道你见了我就跑,你到底跑什么”

    银锁道“都是大师姐太凶了,我从未被你这般着紧地对待过,吓得够呛还不行吗”

    “好啦龙若的事情我们早早便纠缠完了。有个小胡儿说那个跟我相好的龙若就是她,旁人谁想冒充也不行,是不是”

    “是是是。”

    “那弱女子是怎么回事”

    银锁心想为何又绕回来了,只得道“我武功好得很,你须得先承认。”

    金铃笑道“当然承认,我险些要打不过你了。”

    “嗯,是以我这等天下罕有的武功被你追得到处乱跑,水沉香当然觉得不可思议,便问我为何不还手,我说你是弱女子,我口中得罪了你,当然不能还手,只能逃跑了,她觉得稀奇才问的,你莫往心里去好不好在我心里你一点也不弱,比我强多啦”

    金铃浅笑道“我并非是要兴师问罪”

    银锁舒了口气,道“哼明知我最怕你生气啦,你没生气,还偏要吓我。”

    “你害我跳河的那次,便是上了这艘船”

    银锁点点头。

    金铃道“如今物是人非”

    银锁赶忙捂住她的嘴,紧张地问道“什么物是人非,大师姐莫要瞎说”

    金铃笑道“那时你死不承认对我有情有义,我还道这辈子都将我的小胡儿弄丢了。如今又在这船上,你我却已是嗯,已是情人,这还不叫人非吗”

    银锁扑上来便咬她皮肉,恨道“大师姐总有歪理。”

    “嗯,嗯。是以我觉得不胜唏嘘,但是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过去啦,小胡儿也已抱在怀里了。这么得意的时候,该当早些睡觉才是,这几日睡树梢睡得我累死啦。”她说完便散做一摊,懒懒散散,着实不像是曾经不苟言笑的乌山少主,银锁捏着她腰间皮肉,勾开鲜红的腰带,双手拽住她的领子往两边一分,两手绕到她背后去,将衣服剥了下来丢在一边,又把鞋子裤子也脱去,才道“少主真是越来越懒了,以前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少主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金铃笑道“已涅槃了,现下只有我这个懒散的少主。懒散的少主有个胡儿伺候更衣起居,自己什么也不用做,自然越来越懒。”

    银锁脱掉自己的衣服,笑着扑过去与金铃扭打。

    她听金铃这么说,实则心中也很是唏嘘。旁人眼中凛然不可侵犯的乌山少主,在自己面前才是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会时不时来欺负她,与她调笑,说些不着边际的疯话,这等待遇天下谁人也没有,只得她一个人享用。

    银锁受金铃蛊惑,也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两人身躯交缠,却都没有说话。金铃盘算着一路上要花的时间,不禁伸出手来。

    “一、二、三”她每数一个数,就伸出一根手指。昏黄的灯光将她的手衬得透亮,晃晃看得银锁脸红,她握住金铃的手,问道“大师姐在做什么数日子么”

    金铃缓缓点头,道“你说这马是八百里快马,岂非襄阳去义阳只要区区一天就算我死皮赖脸在义阳盘桓一日,你我能这般睡着的日子,亦只有五日啦”

    银锁贼贼一笑,刚想动作,金铃便知她要做什么,箍紧了她,轻声斥道“隔墙有耳,你也不害臊。”

    “我瞧大师姐数着日子颇为不舍,自然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金铃笑道“你这小混蛋,我说话稍稍过一些,你就脸红,自己却讲得如此不害臊。快睡。”

    银锁被她翻过来从背后搂着,颇不情缘,扭得像个没脚的小虫,可惜力气比不过金铃,扭了一会儿扭累了,便睡了过去。

    两人睡得早,起得也早,银锁带着金铃窜上甲板。

    东天刚泛着白,银锁便抓着栏杆,眨也不眨眼睛地盯着天边,金铃嫌光刺眼,背着光,似在闭目养神,实则看着银锁。

    忽地,银锁叫道“太阳出来啦太阳出来啦”

    金铃扭过身去,与亮晃晃的太阳撞了个正着,那个似被剥了蛋壳和蛋白的球冒了个尖出来,却并不显得刺眼,江上的雾气将那光芒消解了大半,看过去只觉得一颗蛋黄跳了起来。

    “小瞎子,你怎么这么早”

    银锁抬头一看,是水沉香在瞭望塔里,便对金铃道“我上去捉弄她。”

    金铃淡淡一笑,偏开头去。

    银锁跳上那木斗,险险地站在斗边,还松开桅杆走了半圈,水沉香瞪大了眼睛吓得不行,觉得她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了一样,赶忙叫她蹲进来说话,她才跳进斗中。

    “要跟我说什么”

    水沉香嘻嘻一笑,道“问问你的情关悟得怎么样呀,嘿嘿,从前没给你什么帮助,有些过意不去,现下我的心上人换成小安啦,只怕对你没什么用了。”

    银锁笑道“情便是情,生出来便是生出来了,有人最爱自己,有人爱上雕像,有人爱过去的幻象,若是硬要分出对什么人可以有情,对什么人不能有,只怕是徒劳。你也不需过意不去,因为我已悟得差不多啦。”

    “嗯,听你这番话,好像是已然悟道了,怎么,是同哪个小郎君你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吗还是你的功练完了,他便没有用了”

    银锁高深莫测“是啊,用完便成了药渣,药渣你留着么”

    “真是可惜,是什么样的人长得俊朗吗是中原人还是哪个胡人少年你是怎么遇到他的你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银锁虽然甚少与同辈的女孩子一起玩,多数时间都在玩玩玩,杀杀杀,但想来女孩子碰在一起,话题都是这些,也不以为忤,笑着一一答道“她长得漂亮极啦,眼睛黑得像葡萄,皮肤白得像马奶,是个汉人少年,我在市集上遇到的。见了她,我便知道为何古人会造砰然心动这个词啦,当真再贴切也没有了”

    “后来呢你们在一起过了一段时间吗他对你好吗你离开他,他是不是伤心坏了嘿嘿,你们你们有那个吗”

    银锁扯谎当然张口就来,她眼珠转了转,道“嗯在一起一段,她对我很好很好我们住在一起,当然日日颠鸾倒凤,唉,简直不堪回首”

    水沉香捂着嘴巴看着她,惊道“那不是该连孩子都有了你你你你你这一年是去生孩子了嗯看着不像啊还是这么瘦。”

    银锁哭笑不得,心道我若能给大师姐生孩子,三年前就生了,不知那孩子会像我多一些,还是像她多一些。

    水沉香见她不语,忙道“唔,既然过去了,就莫要再想了,我知你心中是你的武功重要一些,小郎君不要便不要了,无法在一起,那便是老天觉得不是你不够好,便是他不够好,不要你们其中一个耽误另一个。日后再想要,去找新的便是。”

    “你这番说辞倒是很有意思,足见上一回被人坑惨了。”她笑归笑,心中却忍不住祈祷老天看在我这么努力追赶大师姐的份上,千万不要拆散我们。

    水沉香又凑了上来,问道“下面那个小美人又是什么来头”

    “乌山少主。”

    不料水沉香倒抽一口凉气,蹦将起来,道“你敢跟乌山少主来往还敢和她睡一个房间他家吃胡人,你这小胡儿居然没被她吃了去”

    银锁忍不住扶住额头,心道胡儿的肉已不知给人生啖了多少回了,乌山上的别人不敢说,大师姐确乎是吃胡儿肉上瘾了,恨不得日日吃,夜夜吃。

    水沉香见她不言语,续道“他们乌山向家,天天捉了胡人回去,放血来喝,割肉来吃,最喜欢吃你这样软嫩的胡儿,捉不到胡儿,便捉蛮人去吃。你见了她还不绕道走”

    银锁心中好笑,见乌山虽然在风雨飘摇之中,但积威犹在,兀自不倒,想来大师姐现在回去,乌山之势便可缓解。

    “不过乌山行主不是被抓进京城了吗”

    水沉香道“后来不是放回来了吗你瞧,在大梁朝,吃胡人是不犯法的,你还不当心一些”

    她心中知道水沉香是真心关心她,当然也不说破,便道“我小心着呢,我功夫这么高,她是个弱女子,她哪里咬得到我。”

    水沉香又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正对上金铃炯炯有神的眼睛,赶紧又缩回来,道“当真是弱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加班了,通宵加班

    又搞了个新项目,比较忙一点

    、第321章 入凡尘四

    银锁欣然点头,道“好几次都差点不小心杀了她,现在就怕她磕着碰着,出什么意外。”

    水沉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不是传说乌山行主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吗这小美人当真是乌山少主”

    “是的是的,没错的,我骗你干什么我本也不想告诉你,可是你若问了,凭你我的关系,我自然得据实以告。”

    水沉香皱眉问道“可是你们之前将靳老大赶出了旬阳,不是已经与乌山敌对了吗”

    银锁嗤笑道“哪有永远的敌人”

    这话水军头领煞星谭老大若是听去了,定然觉得自己晚节不保简直是飞来横祸,被隶属神秘组织的水贼打得声望一落千丈,正在家韬光养晦时,两方忽然成了不清不楚的盟友。想到此处,银锁开口问道“谭老大呢”

    水沉香道“谭老大被乌山新的行主召回去乌山了,他的生意是他儿子在管,可惜管得很不成样子,反倒是靳老大更不好对付一点”

    “咦,为什么他不是被狠宰了一刀吗”

    水沉香叹道“穷途末路,更加丧心病狂,我们所有的船主都在他们的通缉令上,拿人头算钱,小安已经被暗算了许多次了,有一次差点救不回来。是以在旬阳上岸,我根本不敢离开她半步。”

    银锁点点头,心想大约是因为如此,所以熊鼎才走得如此隐秘。

    “小瞎子,你不去陪小美人吗她在下面一个人,你却来跟我说话。”

    她这么问,却勾起了银锁的小心思。银锁一步迈出去,水沉香一声惊呼,探出头来,却见银锁稳稳当当落在金铃面前,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船舱里。小安与她二人碰上面,互相道好,换了二副的位置,站在了船舵前。水沉香冲她微笑,两人长久地对视着。

    金铃让银锁忽然间拖回了船舱里,奇道“怎地我在那吹风吹得刚刚好,你怎么不和你的小朋友玩了”

    银锁直将她拉进房间,按在墙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胸口,闷声道“水沉香是我的旧识,她方才问我情关悟得如何,我不能透口风出来,只好告诉她小郎君找到了,但是一拍两散啦”

    金铃温声道“那怎么啦”

    “可我不想那样我说小郎君是药,练完功自然成了药渣,药渣你扔是不扔可我断断没有那个意思,大师姐,若是一语成谶,我定然要怪今天自己说错了话”

    金铃摸着她的头,温声道“嗯,不会的,你说的是小郎君,我是小娘子,老天爷一看你胡扯,就知道你是个小娃娃,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若不放心,以后就不和人说这件事好啦你瞧九凝峰上这么大的事,你不是也一点没透给二师叔知道”

    “嗯”这不过是安慰人的话 ,只是从金铃口中说出来,好像就变得特别可信,银锁低落的心绪渐渐恢复,不一会儿又活蹦乱跳起来。

    此时已近暮春,然而荆楚之地仍旧没能摆脱阴云,早上晴过一时,中午却开始飘雨,阳光从云缝里渗出来,并无温暖之感。幸而那件羊皮白袍十分耐磨,缝缝补补地穿到了今天。她看着金铃,问道“大师姐,江风太大,你不躲躲吗”

    金铃听她这么问,拉上面罩,带上两层兜帽,笑道“我暖得很。”

    “沙漠上没有水汽,衣服就能将风雪挡住,江上可不一样,渐渐就将人吹透了。你若是喊冷,等会儿可抱不住你。”

    “我若是冷了,就用你来挡风。”她看着浩渺的江面,左近有半山的白屋子,在雾蒙蒙的江上看得更显飘渺,银锁告诉她那处便是郧关,晴日里被阳光一照,一片纯白,白山被绿水绕着,江上船只往来,慢慢划下水痕迹,又被水流冲走,安静闲适,可以让人看一天也不厌烦。

    金铃抗议道“你整日就知道跟我说哪里好玩,哪里舒服,明知我们”

    她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若按这样的船速,她们凌晨便可上岸。

    从前说的时候,总觉得这段旅程里还能偷出时间来,譬如说在光明顶,譬如说在神仙谷,可是现在,一天也偷不出来了。

    仅剩的半日里,银锁一直粘着金铃,从早到晚片刻也不离开,两人有时说话,有时只是呆着看风景。甲板上看不见熊鼎,从他上船开始就躲在船舱里不出来,两人倒是常见水沉香和小安凑在一起,不知是说事还是谈情,周围的汉人青年蛮人青年对此已然是司空见惯,直当那闪闪发亮的两人不存在。

    金铃嘴上未提,心中却着实有些羡慕。断袖分桃之事,古书中虽早有记载,但将这等惊世骇俗的事变成过日子,也算是天大的本事。

    从郧关驶到丹江口,河面愈发宽阔,夜色渐渐低垂,黢黑的山间里露出清亮的夜空,低垂的云层渐渐散去了一些,露出几颗散落的星星。

    子时,船行至襄阳,一船人停下修整,金铃即刻便要渡河,熊鼎从船舱里走出来,打了个呵欠,道“听闻小影王带了两匹日行八百的快马,若是白日启程,一日便能到达义阳,现在天这么黑,樊城也去不了。况且马睡觉有时节,扰了它们睡觉,不免没有精神。小影王不如带着同伴先行在此处歇息,养足了精神,早上再出发。”

    银锁心道樊城有明教分舵在,此地是上陆路通信义阳最近的地方,分舵之中怎可能没有夜间上岸夜间进出城门的法子这些法子只怕是师父并未透露给熊鼎知道,银锁却是可以无条件调动的。只是都走到这里了,也没有特别的情报传来,想来前面并未有什么两人带着马确乎不好办,不如就如熊鼎所说,睡到天明再出发。

    嗯,如此便可再偷一夜。

    她征得金铃同意,便与水沉香一道去他们在襄阳的休息处休息。两人晚间缠绵太久,早上睡到卯时才起床,迅速收拾妥当,到得码头,船已准备了。这艘船渡到对岸樊城港,放了马与人下来,遂又往下游去了。

    此地分舵早早有人在此接应,带着假路引文书将二人带出樊城,又给了银锁附近的地图。两人在城外长亭告别这向导,纵马驰骋起来。

    襄阳往北乃是新野南阳,一马平川,再无险可守。向东则为武胜关,此路辗转通往大别山深处,于山间走个“之”字形,翻到山的东北边,有一处谷地,便是义阳,再往东进山走一段,大概就是金刚台附近。

    两人往东向武胜关,半途折进山中,快马的脚力此时显现出来,即使是长时间的上山路,这两匹马跑起来也轻快非常。然而就因为金铃要赶路,不可累着了马,是以两人分乘两骑。

    只是一路上金铃常常朝着银锁望去,银锁也常常望着她,两人目光相接,都知道对方想跳过来,不由得相视一笑,却还是双双硬忍住了。

    终于翻过了山脊,眼前豁然开朗,在没甚树遮挡的地方往下望去,是大片的森林和若隐若现的流水,连云也被踩在了脚下,金铃舒了口气,道“前面应该都是下坡了。”

    她不再催马,由着它遛了一会儿,忽地起身,跳到了银锁背后。

    银锁笑道“让大师姐抢了先,你回去你那边好不好明明是你矮上一些,却偏要逞英雄”

    金铃只是摇头,双手从肋下穿过,扣住她双肩,脸贴在她的脊背上。

    她的说话声音从脊骨上一直传到银锁耳中,嗡嗡地听不太真切,分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最后一会儿”。

    “呸呸呸,我明日还要送你回乌山,何来最后一说”

    金铃没答话,只是紧紧攀附在她后背上。

    银锁拍拍她的手臂,轻声道“大师姐,前方接近义阳,遍布耳目,你抱便抱了,亲可就不行了。”

    金铃忽然跪起来,强迫银锁转过头,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

    银锁被她吓了一跳,忙催动灵觉,确认前路并无太大的崎岖,才敢回应。金铃却笑着把她松开了。

    她二人仍旧共乘一骑,在厚重的乌云下前行,山路越来越低,盘旋着一头扎入山谷。

    义阳城并不大,义阳分舵在坊城深处。辉日左使在此处经营数年,早已深入了义阳各处。进城之时市集早已收市,商人们四下散去,路上显得有些冷清。银锁牵着马走入一户颇为普通的宅院,金铃跟在她身后,打量着周围。

    银锁从角落里揪出一名白衣弟子,问道“里面怎么回事”

    那弟子看着颇为年轻,是个绿色眼睛的胡人少年,那少年答道“禀影月右使,只是里面有令戒备,我也不知。”

    银锁想里面只是有些突发情况,外间也不太容易知道,便对他道“你替我将马拴在这。若是没什么事,我还要出去玩。”

    “是。”

    那年轻弟子正要往马厩里走,银锁一把拉住他,问道“这两日有什么人来过”

    绿眼弟子愣道“只是寻常各地往来通信的弟子”

    “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窝要留言:3

    忽然感觉木有人看了这两天的后台数据好差:3

    、第322章 入凡尘五

    “哦有。”那绿眼弟子喜道,“早上熊老大来过。”

    银锁回头看了一眼金铃,金铃奇道“熊老大,就是劝我们在襄阳过一晚的那个大胡子”

    “是他。”

    “我还道他跟着船去了下游”

    银锁恨道“看来我叫人算计了,这笔账我一定会亲自跟他和师父算的。走,我们进去见见师父。”

    银锁拉着金铃,帮她戴上了兜帽,自己也将帽檐压下,道“里面不太平。”

    这户普通人家似乎只是义阳分舵的一处入口,两进院落后本该是堂屋的地方两面的墙壁都被打通,银锁领着金铃绕过重重院落,渐渐往深处走去,附近的白衣弟子们响动越来越大,房顶高处不知何时被人占领,白衣弟子们跪在屋脊之上,端着手弩指向某处。

    银锁看了金铃一眼,点点头,松开她的手,拔出了双刀。金铃亦将悲风捏在手中,跟在她身后。

    “银锁”金铃迟疑地开口,“会不会是我师父”

    银锁低声道“或许是,我们走上面。”

    她说着便蹬着墙身上了屋顶,金铃学着她跟在她身后。银锁依旧是一副笑脸,眼底却透着一丝不舍。

    金铃捏了一下她的手,温声道“你知我心中是如何念你的。”

    银锁笑道“我们走。”

    她二人越过两个屋顶,周围不时有人看她,发现是影月右使之后,纷纷退让。她顺着人群聚集的方向往漩涡的中心走去,看来在这片巨大宅邸正中。

    不时有金铁交鸣声传来,两人对望一眼,双双加快了脚步。两人从屋顶望下来,都忍不住惊呼道“师父”

    院中一灰袍人,一白袍人,打做一团旋风。向碎玉的杖法似腿法,腿法中又有杖法的痕迹,似风似雷,每一杖踏在地上,都是一次精妙的转进,而每一次转身,都带起一道劲风。

    银锁看着便觉心中冒出一阵寒意,金铃一只手搭在她腰间,轻声道“后会有期。”

    “大师姐”

    两人一齐出手,银锁双刀引走陆亢龙的单刀。金铃手中长剑则划在双杖交换的空隙间,粘在手柄处,消解了他旋风一样的攻势。

    这股冰心凝神的劲力向碎玉十分熟悉,是以面前这人虽然白袍兜帽,腰间还束着一条火红火红的腰带,他还是双杖点地,松了口气,道“金铃,你回来做什么今日怕是,怕是出不去了。”

    金铃看着周围,心中虽有战术,却苦无趁手兵器,只得叹道“师父我把铁链弄丢了。”

    向碎玉嗤笑一声,道“我右手上,还缠着一条,你且拿去用。我们若能上房顶,便容易逃跑了,只是我被陆亢龙缠着上不去可我要是上去,你怎么办,这还是条死路”

    金铃低声道“不妨事,我能挡住他们两个,师父先走,我随后。”

    “不行,我不能”

    “师父要么打要么跑,但我可以边打边跑。且我有恩于银锁,她不得不保护我。”

    “可此番我需要你的帮助。”

    金铃神色淡漠,“不要紧,我出得去。动手吧师父,往南走有两匹马在马厩中。”

    “向碎玉”陆亢龙忽然隔空喊道,“你听我一言”

    “陆亢龙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有我的乌山,乌山尚有外敌,你也不希望金刚台落入高家手中吧”他说完便压低了声音,对金铃道,“走”

    金铃将那两重焚心诀催到极限,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银锁。

    银锁笑嘻嘻地站在陆亢龙身边,但时不时便咬一下嘴唇,又像是怕暴露了什么,立刻松开来。她的眉头亦皱起又放下,眼中净是担忧。

    这等时刻,金铃竟有空对她眨眼睛,她让金铃逗笑,却听见旁边的陆亢龙发出夜枭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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