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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64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18466 更新:2022-01-12 11:46:03

    赫连道“诚然是好极了。但你怎么能确定,他们就一定能打起来呢若是联手又怎么办若是阿支祁叫来的追兵又怎么办”

    银锁道“不妨,咱们的宝刀宝剑宝石,是不是都在骆驼上了”

    赫连道“不错。”

    “那你看好骆驼。黄金呢”

    赫连又道“黄金在你那辆车上。”

    “什么那那么多箱子,都是,都是空的”

    赫连点点头,颇显得无辜,“当然了,衣服都穿着在,行李也扎在骆驼背上了。就一些备用的东西还在车上。”

    “嗯嗯知道了,我去看看我师姐。”

    赫连嗤笑道“你看你一路上献的这些殷勤,真不知你是少主还是她是少主我定然是漏了些情报,教主定是要你策反她怎么,你说如果是她皈依圣教,教主会叫她做什么会不会把你的影月右使也给出去”

    银锁斜瞥他一眼,道“你休想从我这套出什么情报去。不过若是她当真皈依我教,区区影月右使的虚衔我可不在乎。”

    “可你不做影月右使又能做什么”

    银锁笑道“我去做护教法王,你说我叫什么法王好”

    赫连想了一想,扒开一点皮领子,道“叫千机法王怎么样”

    银锁皱眉道“不好听,倒比较适合康旗主。嗯,就叫银锁龙王怎么样”

    赫连眯着眼睛,似乎已经放弃讽刺她了,“你快走吧,你快去找你师姐玩吧。她真厉害,你这么能胡闹,也不见她皱一皱眉头。”

    银锁哼道“那是自然,我大师姐见多识广,岂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能比肩的”

    赫连道“应说心宽,心不宽怎受得了你这般折腾劲不要把人折腾走了,有负教主重托。”

    银锁一愣,“什么重托”

    赫连道“当然是拉拢不死金身了,放心好了,这事我定然帮你。教主拉拢辋川君,你拉拢乌山少主,这样我等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乌山,到时挥师南下,将明尊教诲传遍江南”

    银锁又是一愣,蓦地笑了出来,道“你有这等雄心壮志,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很好的,哈哈哈哈哈”

    “难道不是这样”

    “是是是,靠你了。”她挥挥手,骑着骆驼一路调戏众位白衣弟子,众人连夜赶路,几乎都精神不振,被她一番闹腾,倒是恢复了正常状态。

    她反复跑来跑去,骆驼乖顺,竟也由着她胡闹,没有回头吐她口水。这么漫无目的地拖延了一阵子,她终于像是下定决心,往马车那边靠过去。

    她怕吵醒了金铃。

    忽听耳边有人道“怎么了”

    是金铃她、她银锁初初以为金铃跑出来了她却毫无知觉,俄而醒悟过来,金铃这是内力送过来的声音,因此听着有些不真切。

    她醒了。

    银锁扯了一下缰绳,骆驼往马车附近靠过去,她跳上马车,把手中缰绳拴在马车上,掀开白布钻进去,又把布盖上。

    她拨开匕首后面的盖子,夜明珠的光辉一下充满了小小的车厢,也照亮了金铃的脸。辉光乃是冷色光,照在金铃白玉般的脸庞上,更显清冷。银锁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开口又问“大师姐,是不是我刚刚吵到你了”

    金铃摇摇头,道“身上冷,就醒了。是什么时辰了”

    银锁想了一想,道“可能是未时吧,我没看,沙漏在队伍头尾,我不拿的。”

    她说着就很自觉地坐了下来,张开双臂,金铃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凑了过去,两人依偎一处,银锁给她裹严实,看她只露一个头出来,不由得笑了出来,道“大师姐,你这么怕冷可怎么行。”

    金铃道“南方比北方暖和多啦。我从未来过这么冷的地方”

    银锁道“这里冬天寒冷,夏天炎热,怎么都不如乌山好想当初第一次去乌山,真心觉得这地方好极啦。满山的树,走入乌山地界,就要比外面凉爽一些。沙漠里没有春夏秋冬,冬夏唯一的区别就是冬天偶尔下雪,夏天偶尔下雨。白天热得地上能烫鸡蛋,夜里又能把什么都冻成冰,每天都要这么来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忙

    乱七八糟忙

    死在原地什么都不想干

    、第245章 阴魂不散三

    金铃的表情有点摇摇欲坠,半晌方道“我初时还道这一趟不过是走一遭,现在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银锁听了便有些低沉,闷闷道“嗯我这样就把你拉出来,好像确实太欠考虑啦不若这样吧,阳关附近也有我们的分舵,到时我在分舵找人把你带回”

    金铃忽然伸手,掩住了她的嘴。

    “若是没有你,我定然扭头就走啦”

    银锁愣了一下。

    只听金铃续道“虽然天冷,但现下有你在,也不是不能忍受我若这样一走了之,留你一人在路上。到处都是打你们财宝主意的人,不看着放心不下。”

    “大师姐信不过我吗”

    “是不放心你。”

    “唔。”

    金铃靠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暖起来了,便道“莫再说叫我回去的话了。我当初既然说要跟着你走一遭,就不会出尔反尔。江湖中人,最是忌讳被人瞧不起,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结下梁子,你”

    银锁笑了一下,道“好。”

    两人就这么挨着沉默了一会儿,金铃忽然轻声道“你今晚就不睡了吗”

    银锁隔了一会儿,答道“现在风雪很大,你千万别出来。追兵不论骑马骑骆驼,都不大可能在雪夜里赶路,等到明早,前路全是积雪,还容易结冰,到时要追,更加不易,因此现在就是良机。”

    金铃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银锁身上的甜香若有若无,闻到之后却总觉得不够,但凑在别人跟前嗅来嗅去的行为像足了幼犬,被银锁发现难免遭到嘲笑,因此挑了个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法子。

    不料银锁的狗耳朵仍是听到了。

    “大师姐,怎么了鼻子不通气,是不是吹病了”

    金铃摇摇头,岔开话题“你怎么现在想着跑之前不是还生怕别人追不上吗”

    银锁暗道怎么今天人人都问这个问题,着实是曲高和寡,连大师姐也要问。

    “我不爱说,你猜得到就告诉你。”

    金铃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她的侧脸,道“猜得到还要你告诉我我来猜一猜。”

    银锁一脸期待。

    金铃道“小滑头,我已知晓了你的计划,不过也不爱说。”

    银锁不依“大师姐不说,我怎知道你猜得对不对”

    金铃道“对不对又有什么打紧听说你是算无遗策的银锁美人,我是手比心快的不死金身,大家各司其职,才是正道。”

    银锁皱着鼻子笑道“大师姐油嘴滑舌,旁人到底为什么说你冷艳端庄”

    “冷艳端庄是谁说的”

    “江湖传言。”

    金铃忍不住笑了“冷漠我倒是承认,可我没见过几个江湖中人,端庄是怎么传出来的”

    银锁微微后仰,眯着眼睛看着靠在她怀中的金铃,笑道“有些时候还挺端庄的。旁人第一眼见你端庄,难免觉得你到哪都端庄。”

    “是以旁人见到你杀人,就难免觉得你到哪都杀人”

    银锁瞟了她一眼,笑道“嗯,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不过我确乎走到哪里,杀到哪里。”

    “何以走到哪都要杀人呢”

    银锁又笑道“大师姐不会忘了我是影月右使吧我出门当然是有任务,没有任务我才不出门。我的任务无非就是刺探和刺杀,若是刺探,人家根本看不见我,能看见我,当然只有在我杀人的时候啦我又不是杀人狂魔,难道一个月不杀人就手痒吗”

    金铃想了一下,道“我出道四年,杀的人匀下来一个月也有一个了。就算你一个月不杀人就手痒,我也不笑话你。”

    “笑不笑另说,你还睡不睡了”

    金铃顿了一下,“我起来陪你骑骆驼吧。”

    “别了别了,天越来越冷,若是你冻僵了,还得生一堆火把你化开。”

    “可是”

    “没可是,快睡。”

    金铃反对道“可你们都醒着,只有我一个人睡着,怎么说得过去”

    银锁道“让一个从来没夜行风雪的人贸贸然冲进风雪里,才会让人觉得说不过去。没别人愿意分心照顾你,你就在车里呆着好吗”

    “我”

    银锁搂着她的腰把她放倒,道“我陪你一会儿。”

    好逸恶劳乃是人的天性,金铃苦修之时没有银锁,还能头悬梁锥刺股,现在睡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谁还记着要往风雪里冲

    她想着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最近总是在想”

    飘渺而沙哑的声音听着总是别样诱惑,银锁听在耳中,总觉得有什么小虫子钻进她心里,挠得她心尖上又疼又痒。

    她隔着毯子,搂紧了金铃,道“不准你想了,你快睡着,我好回去领导众生。”

    金铃轻轻笑起来,往银锁怀里钻了钻。还想把刚才断掉的话接着说完,只可惜银锁早知两人一旦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为挥慧剑斩情丝,早早脱掉手套,等金铃一开口,就把她的嘴捂上了。金铃笑得更深,闭上眼睛,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便在微醺的体温里陷入沉睡。

    银锁轻轻脱出来,从白布和车厢中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冷冽的寒风一下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几乎使人窒息。银锁沉默地拉上面巾,骑上骆驼赶到商队最前面去。

    越是往关外走,就越是荒凉。雪下得并不厚,横扫的北风之下几乎存不住雪。

    雪花虽然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但被东北风碾过,便粉碎成渣,渐渐在地表上覆盖了一层冰壳。巴掌大的沙砾之上布满了冰壳,无论什么东西踩上去,都有一种马上就要滑倒的感觉。不论是人是骆驼是马,大家都走得小心翼翼,无形中拖慢了商队行进的速度。

    这一场雪下了很久,到天空放亮之时,太阳已经几乎走到了中天。

    金铃早已醒了,醒来也不多说话,就趴在车边看着银锁,银锁走到前面,她就盯着银锁的后背,银锁躲到后面,她就盯着银锁的脸。

    银锁如芒在背,金铃上一次这么盯着她的时候,还是三年多前在上庸。盯着盯着,就把她盯到了桌子上。

    她异样地心虚,不停地跑来跑去。可金铃的目光有若实质,就刺在她背上。

    有那么几次,她的目光和金铃相碰,但不知怎地就红了脸扭开头去,臊得简直想找一条地缝躲进去,就此当一条蚯蚓,住在里面不出来了。

    只是金铃就默默地看着她,也不呼唤她,却也不自己坐回去车里。

    她被盯得委实受不了了,期期艾艾蹭到马车边上,小声道“大师姐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金铃道“前几天这马车里你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干什么今天早上看你你就躲”

    银锁急道“大师姐你没事总盯着我干什么”

    金铃道“我看你几时自觉地来给我请安。”

    银锁咬牙道“我干什么要自觉地去给你请安”

    金铃淡然道“我是你大师姐。你来给我请安,叫做孝,我照顾你,叫做悌,孝悌之义,方成家国天下。”

    听她说着这些歪理,银锁恨得牙痒痒的,不打算和她多费口舌。

    不过这样一来,她心中的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又笑起来。

    金铃缩在车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银锁,见她那一双大眼睛又笑得弯了起来,忍不住住嘴看了一会儿。

    这会儿没有芒刺在背的感觉了。

    两人相视而笑,银锁像是忽然被什么烫到了一样,“大师姐,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干什么奇奇怪怪的”

    “你几时教我骑骆驼还是要我先和你骑一匹”

    银锁失声笑道“你都冷得不肯探出头来,还要骑骆驼”

    金铃道“你肯教我我便出来。”

    她数次要求,看来真的觉得坐在里面十分委屈,是以终于点头道“好吧。”

    金铃冲她笑了笑。她大部分脸都缩在木板下面看不见,笑起来也只不过是嘴角勾一勾,银锁却能从她的眼中感觉到笑意。

    她伸出手,金铃也伸出手放在她掌心。银锁拉了一把,她便跳出马车,坐在她背后。

    如愿以偿,她终于有短暂的时间能光明正大地抱着银锁。

    骑骆驼与骑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金铃独门绝技的支持下,她很快掌握了骑骆驼的技巧。银锁替她找来另外一匹骆驼,她花了一阵子和骆驼混熟,接着就觉得有趣,前后驰骋起来。

    纵然遮着脸,乌山少主的风姿还是悄悄迷倒了前后所有弟子,银锁依依不舍地看她走远,背后空荡荡地,凉凉的感觉涌上来。金铃还没走一会儿,银锁已开始留恋她。

    虽说这趟旅途尚有五千里才到达目的地,要将金铃送回建业又或者是乌山,更是还有一万四千里的旅程,可不论是多长的旅程,总有个尽头。总有一天,她会跟金铃分别,再也不能这么同进同出,同吃同睡。

    到时金铃自然没有理由再

    她摸了摸后背,还是温的。

    金铃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对她挥挥手,踢了一下那大家伙。骆驼乖乖地走过来,和银锁并肩而行。

    “这么大,和马感觉不太一样。这两个驼峰之间好像是专门给人准备的一样。”

    “嗯,不知是因为先长成这样才被人挑来骑,还是先挑来骑才会越长越像鞍座的。”

    金铃道“世界之初的事情,谁知道呢。你说盘古开天地之后,盘古变成的动物里会有骆驼吗”

    银锁笑道“大师姐的问题好生古怪,我可没有想过。可是盘古死之前,应该也想不到要为沙漠中的旅者变出骆驼吧。”

    “那骆驼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们的明尊说了吗”

    银锁摇摇头,道“任何血肉都是贪婪和的实体化,贪婪和想长成什么样,一般人可说不准。”

    金铃摇摇头,道“明尊真是太敷衍了。”

    银锁忍不住笑了,道“光明之国里只有数不尽的明子,没有任何具象的东西,当然也不会有骆驼。先知也没有去过黑暗的国度”

    她低下头,道“极西之地有个先知,他说,我们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是一个最为完美的世界的投影。”

    金铃愣了一下,随口道“你呢你也是投影吗这个说法你信吗”

    银锁道“任何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想法解释世界,有的说的通,有的说不通,不必全部放在心上。”

    金铃摇摇头,低声道“若是当真你只是一个影子,那么一个完美的银锁,得是什么样子的呢”

    银锁抿嘴笑道“大师姐理解错了,这是说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一个完美的人的投影,也许在不同的世界中投了一千次,才投射成了我,而一千零一次,说不定就是你。是以骆驼说不定也是哪个完美的畜生经过了千百次投射,只是什么完美的畜生的”

    金铃笑了笑,好像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她看了一会风景,忽道“骑骆驼这么好玩,你何以拖到现在才教我骑”

    银锁偏开头去,偷偷笑了一笑,心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有了新的玩具,就不爱搭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起开始掉收藏,掉啊掉啊掉

    是因为太腻歪了还是服务器抽了

    、第246章 阴魂不散四

    纵然一路上如此艰苦,银锁却告诉她,这一路远远不是最艰苦的一条路。河西走廊被黑山和祁连夹住,将沙漠挡在了外面,中间露出窄窄一条走廊。这条走廊雨水丰沛,串联起一颗颗塞上明珠。

    大片森林被雪山融水养育着,顺着溪水斜斜插入地下,绿洲几乎连成一片,只不过越是往西,这样的景致就越发地少了。

    枯黄的树沿路星罗棋布,枯草抓住地上的沙砾,或者从石缝里钻出来,爬向下一处水源。

    “我们走了上千里,也没碰到过几个人,这季节当真没有半个人影吗”

    银锁促狭道“大师姐不是不准我杀人灭口吗是以只好找大家都不会走的路了。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河水故道,河床下面有一处被蚀穿,水就全都流到地下去了。我们要走到当年河流改道的地方才会遇到村镇,做一些补给。”

    金铃听在耳中,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挺起后背,随着银锁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当然和前些日子一样,除了一片茫茫白雾,什么也没有。

    一路上金铃都没觉得有什么艰苦的感觉,许是银锁将她照顾得太好了,她整日睡觉吃饭练功,偶尔与银锁坐在一处说说话,用无忧无虑来形容也不为过。是以旁人形容枯槁,唯她神采卓然,比之在乌山清修时不知好了多少。而今全无在建业的忧虑之情,眉眼舒展便不自觉带了些笑意。

    所幸这场狂暴的风雪并没有持续多久,地上的冰壳造成了行走不便,但河道中尚算平坦,河底沉积的淤泥早已干涸龟裂,变成了十分密实的厚壳,走大车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下了一场雪之后,泥面稍融,待人走过的时候难免留下脚印。

    他们顺着这条河道走了五天,方才遇到一个村庄,商队简单补充了水和粮草,给马和骆驼饱饱吃了一顿,又再度启程出发。然而金铃却发现有两个弟子并没有跟上来,连带地,骆驼也带走了两匹,虽然驼队庞大,然而凭空少了四个硕大的身躯,看起来总是空落落的。

    她问过银锁是怎么回事,银锁只是告诉她那两人乃是探查消息的斥候,已先行一步往关口去了。

    金铃骑在骆驼上,一身白衣,黑带束腰,面巾覆脸,头上戴着同样白色的兜帽,脸上仅露出的眼睛也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除了背后背着一把被白布缠着的剑,与一般明教弟子并无不同。

    她的骆驼走在队伍之中,最靠近辎重车的地方。有时也来回走动走动,旁边的弟子见她过来,都朝她笑一下。

    说是笑一笑也并不太恰当,因风沙太大,所有人都带着面巾不拿下来,相互说话都不大听得清,多半都靠呼哨和大喊来沟通。是以看对方到底有没有笑,只能通过眉眼的弯曲程度。

    这些异域少年笑起来都很好看,他们的眼睛大而深邃,瞳色与中原人殊异,而银锁却又是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她的眼睛灵动,浅琉璃色的眸子似是装着天上繁星,每当她左顾右盼之时,就像是有流星划过。

    金铃望着远处,心里想着银锁,却并未发现银锁正在远处望着她。

    银锁与赫连并辔而行,望着金铃,心不在焉地与赫连聊着。

    赫连问道“你说这次回去之后,会是什么形势”

    银锁反问道“还能是什么形势”

    “我们回去还会继续跟乌山明争暗斗吗之前教主呆在义阳,久久拿不下乌山金刚台,我们去建业只能坐船,去程容易,回程却十分麻烦,而且绕远。如果乌山能下,就能直指建业”

    银锁笑道“目下三国鼎立,大丞相想对付的,乃是高家人。”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建业分坛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就这样浪费了”

    银锁道“这有什么浪费的,早晚都要建,且建业分坛一趟拿下的钱,早已抵偿所费财资了。我觉得若是不出意外,义阳才是重中之重。乌山若不纳入囊中,也会通商修好,借一条道出来。你没看出若我所料非虚,我们此行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

    “挑拨东魏和南梁。”

    赫连皱眉道“我不懂。”

    银锁笑了一下,道“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为何我们在西魏境内,闹出这么大动静,却没激起半点水花,又一想师父在长安被人截住,还没什么不利的消息传出来,或者已经有什么不要脸的阴谋商量好了”

    “嗯”

    “这不要脸的阴谋,说不定便是替宇文黑獭对付什么人,以换得我们此行不受朝廷阻挠,因此目下太平得很。否则阿支祁凭借外戚的身份,又纵横西北数十载,怎么也不像是叫不到人的样子嘻嘻。”

    “嗯,有道理。你和不死金身不就可以就此不打了”

    银锁叹了口气,道“但愿吧。”

    “你很喜欢她呢,成日与她黏在一起。你方才都说教主下一步要与乌山修好,还说你之前去上庸不是教主派你去和她培养感情的”

    银锁俏脸一沉,道“此事休提,我与她以前有很多不愉快,我不想想起来。”

    赫连碰了个钉子,便不再说话,心中却道有很多不愉快却还这么腻歪,此中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长到二十六岁上下,还没见过这等心有芥蒂还能蜜里调油的朋友,除非貌合神离。然则貌合神离,必然别有所图,你一个人执行任务,不叫后援怎么能行,莫非是信不过教中兄弟吗

    辉日照耀下岂有阴谋,我要再回去滤一遍手头的情报,定然要将你二人卖的什么关子挖出来。

    “辉日。”

    “什么”

    “若是建业无事,阿曼许会回义阳。”

    赫连忽然一阵慌张,差点从骆驼上掉下来,“干什么忽然说阿曼阿曼在何处,不是要看你身在何处吗”

    银锁扭过头来,无辜地眨眨眼睛,道“我料想我该回师父身边了。乌山行主救出来了,我还呆在建业做什么难道做王府的媳妇吗”

    赫连一听便笑了,道“哦,难道你看上那个萧留夷了那他逼不死金身将你交出来的时候,你就该将他当场带走才是。怎么,现在后悔了吗”

    银锁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赫连缩了缩脖子,道“你带了我鎏金旗的人去,又没让他们保密,我当然会知道了哦,因为如此你才对他妹妹百般讨好”

    银锁怒道“我这是百般讨好吗我这是待客之道”

    赫连笑笑没有答话,诚然边塞牧民常年游牧,在荒原之上如同海中行舟,也许迁徙数百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影,是以一旦碰见有人,便要热情招待一番,以期一朝落难,能有人伸出援手,久而久之便成了习俗,人人都如此热情好客地对待远方来客。

    只是明教十分神秘,又受柔然追杀日久,防备之心甚重,还早早迁到关内多事之处,是以虽然教中弟子多是牧人猎人后裔,但这样的规矩,已经很久不实行了。

    当然明教众弟子,对待兄弟朋友,还是两肋插刀不皱一下眉头,从教主陆亢龙不远万里替三王报仇这一点便可看出来。

    影月既然说是待客之道,边塞也确实有这样的待客之道,那就算如此便是。

    只是影月虽是个胡儿,但从小在中原长大,教中也没推行这样的规矩

    “影月,”他叫住银锁,“后面的人若不内讧,那便是联合起来了。”

    “我知道。就保持这个速度你自己玩,我走啦。”

    她已不再看赫连,眼里映满了金铃的身影。

    金铃笔挺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尤为修长。金黄色的光恒久不变,她穿的这一身白衣让银锁不禁想起了两人在九凝峰“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她那时候又美又犀利,她常穿黑衣,那天却特地穿了白色。

    银锁从来就不能拒绝这色相的吸引。

    “大师姐。”银锁整了整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

    金铃扭过头来,脸上似有笑意,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关”

    银锁伸出三根手指,道“尚有三日。”

    “只有三天了过后是不是可以轻轻松松,走走停停”

    银锁笑了一下,道“能。”

    两人都知道不可能,出关之前必有恶战,两人日日坐在一起擦刀擦剑,银锁都一句话也不说,金铃不开口问,却早已有所察觉。

    然则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轻描淡写,举重若轻。两人从小各掌一方,这等反应已是刻在骨子里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按辔缓行。

    待天彻底黑下来之后,赫连便下令安营扎寨,骆驼们很乖地卧成一圈,将人都围在里面,众人升起火堆,支起帐篷。

    第二日又向西行进,银锁担心前面情况有变,便又派出了四名斥候,先行往西疾行,如是两日皆是如此,第三日清晨,小黑在空中盘旋不去,众人皆惊,俄而地平线上模糊得不正常,忽有人叫道“追兵是追兵”

    银锁皱着眉头望向那边,然后微微抬头,在空中嗅了一嗅。空气中传来一丝水的气味,阳关在绿洲之上,若是有水,必来自阳关附近的水源。

    “关口不远了,走”

    众人疾驰,然而地表颠簸不平,那车听着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样,金铃听在耳中尤为担心,问道“车散了要如何你已将人派出去了一半,阵前如此分散兵力,又该当如何”

    银锁笑道“没那么容易散,这都是辉日的血汗钱换的,保管结实。”

    这话是往后飘的,正好就飘进了赫连耳中,他撇撇嘴,以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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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最近后台都刷不开呢

    、第247章 阴魂不散五

    就这样疾驰半日,骆驼们撒开四蹄地跑,渐渐地把马落在了后面,还是阿林侃压住了速度,才没让辎重车落在最后。

    天上下起了雪,与前几日不同的是,这次的雪花似乎在天上就被打成了粉末,下下来的都是雪粉,呼啸的狂风时刻都在改变着方向,雪片

    金铃在骆驼背上颠簸着,只感觉风从鬓边流过,惊讶于这些庞然大物的速度,随即问道“骆驼竟然跑得这么快”

    银锁把一丝吹出来的头发塞回兜帽之中,笑道“骆驼跑得比大多数的马都要快,这些骆驼都阉过,倘使是没阉过的骆驼,在这么冷的季节里,可以让马都望尘莫及,只有天马能望其项背。”

    “在这么冷的天发情”

    “嗯,”银锁点了一下头,“冬天毛多,看起来难免威武,自然得了许多母骆驼倾心。骆驼冬天发情,越冷越是感情炽热。”

    金铃皱了一下眉头,道“既然没阉过的骆驼跑得这么快,何以要全都”

    银锁道“骆驼和马不同,发情起来凶得不得了,看见什么都要打,和疯了一样。人为了活命,只好都给阉了”

    “真是太惨了。”

    银锁斜眼看着她,“幸灾乐祸。”

    金铃笑而不答,忽然皱眉道“黑隼。跟上来了。”

    银锁猛然抬头,真的见两只黑隼在空中盘旋。懊恼道“糟了,骆驼可跑不过黑隼。”

    “不让小黑上去咬它们吗”金铃说着便往前看,大大的小黑站在阿林侃瘦弱的肩上,也抬着头跃跃欲试,阿林侃却抓着它不准它动弹。

    “何以阿林侃不让小黑飞上去”

    银锁道“太高了,没有弓箭压制,小黑容易受伤。”

    金铃点点头,弓着背马步坐在骆驼背上。

    银锁忽然皱起了眉头,高声鸣叫。商队听了她的命令,调换了方向,往南边偏离。

    金铃虽不知怎么回事,但也并未多问,她的任务只是保护辎重车,银锁在队伍前方,没有让她跟上去。

    赫连加速绕到前方,对银锁道“影月,怎么回事”

    银锁道“风向变了,前面有马臭味,前面有埋伏。”

    “怎么办我们加速冲过去”

    “好”

    她又压低了声音作夜枭鸣叫,众弟子听后,纷纷抽出弯刀在手。

    只听银锁脆生生地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众弟子又哄笑成一团,纷纷举起刀来应和,骆驼们沉默地疾驰,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地平线上升起两只黑隼,前面也是柔然骑兵,银锁的身子几乎伏在骆驼的大驼背上,眼神锐如她腰畔的悲风出鞘。

    风雪越发地大了,雪片掉在地上,又被呼啸的狂风卷上来,远处什么也看不清楚,银锁用力去嗅,也只是勉强嗅到前面有人。

    不知道敌人离他们有多远,但战斗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渐渐地风雪中出现了敌人的身影,狰狞的铁塔大汉们骑在高骏的马上,挺着手中长矛大刀,朝着他们冲过来。

    双方接近的速度非常迅速,几乎是一瞬间就打了个照面。

    对方的阵势非常密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他们一口气全都撞下马。银锁冲在第一个,以弯刀拍打刀鞘,高声叫道“冲啊”

    众弟子收缩阵型,举起两把弯刀相碰,应道“冲啊”

    双方洪流一般交汇在一起,刀碰刀,剑碰剑,有人被撞下马,有人被斩成两半。

    骆驼巨大的身躯在此时占了非常大的便宜,一匹骆驼长一丈,高八尺,重七八百斤,几乎有两匹马那么重,与骆驼对撞,马匹被撞得横飞出去。而白衣弟子们挥舞双刀,不知斩获人头几何。

    银锁高声欢呼,俄而有洪水旗弟子将伤者重新拉上骆驼。金铃从头至尾被她以高超马术护在身后,怎么超都超不到外面,她只见前面惊心动魄地震动,血肉横飞,但须臾之间一切又都慢了下来。

    “小胡儿”

    她看见银锁被撞了一下,但与她对撞的大汉跟着马一起被撞飞出去,又被随后跟上的弟子一刀砍掉了脑袋。

    银锁咳嗽了一声,回头笑道“我没事。”

    她随即扭头道“还剩几个人”

    金铃四下望了望,心里一阵奇怪,赫连不见了,人又少了许多。

    她走到银锁身边,道“辉日不见了,他”

    银锁却不太担心,用弯刀拍了拍骆驼屁股,道“走趁他们还没爬起来”

    这一群人在冲撞之后却只有八个人了,其中还有伤兵。

    风雪越发地大了,他们逆风而行,雪片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金铃忍不住地往后看,只看见后面朦朦胧胧,一切都是白色和黑色的交织。

    “银锁,你的人,跑的差不多了,怎么回事”

    银锁笑道“大师姐不用担心。”

    阿林侃叫道“少主接下来”

    银锁道“按计划,你们带伤兵走吧,不用管我了。”

    众弟子忽然齐声道“请少主保重”

    银锁笑道“没事没事下一站等我。”

    阿林侃点点头,掠过金铃身边,牵住了她的缰绳。

    金铃警觉起来,道“你做什么”

    阿林侃反而诧异地看着银锁,“少主,不是我带她走吗”

    “我不走。”

    “少主”

    银锁一脚踢在金铃的骆驼上,挥手道“大师姐保重我随后就到”

    她甚至故意慢下来,金铃却来抓她的缰绳,她眼疾手快,把金铃的手拍开。

    金铃缩回手,皱着眉头看着她,扭身看着前方,不再和她争辩了。

    银锁眼见她越走越远,松了口气,心里却像是空了一块。

    可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影月右使数次在柔然人手中逃生,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但金铃不行,万一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银锁有什么损伤,她根本无法在这荒原上独自逃生。

    她甚至不能独自辨明东西南北。

    她回头去看辎重车,不料身后一沉,腰被人一把搂住,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小胡儿,你卖什么关子”

    银锁一看前面金铃的骆驼空了,阿林侃却没有察觉,仍旧拉着缰绳往前跑,立刻开口叫阿林侃回头。

    金铃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整个都收进了怀里。

    “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逞英雄,什么理由也不行。我是你找来的人,你须得对我负责。”

    “呜呜呜”

    金铃稍稍松手,耳朵凑到她嘴边,问道“嗯,你说什么”

    银锁又觉得心里被装满了。

    北风卷地,漫天风雪,马踏过的印记很快被风犁开,又撒上新的雪花。

    “金大帅,这么冷的天,老衲多带两顶帽子也不行啊。”

    萧荀皱着眉头,没有答话。这么冷的地方,委实不适合南方人作战,他冻得手指尖都僵了。

    他虽然身量很高,在士兵里也算是强壮的,但前面的柔然蛮子黑压压地挡了一片,他已几乎要看不到了。

    割头王阿支祁,是个十分高大凶悍的北方汉子,一只眼睛受了伤,用黑布随便缠着,身上披着一身狼皮,让他看着像个独眼狼王。

    锐利的目光切开雪花,钉在了萧荀身上。

    “金大帅,我们冲过去。”

    萧荀背上升起一股寒气,他却没空去管,只得点点头。

    他后面是元大师、邓二郎李三郎等等旧部,独孤寿成也在其中,他身后足有四十名骑兵,几乎都是羽林军中的高手。

    然而柔然人更多,五五一组成鱼鳞阵往前高速移动,队伍延绵百步,都高举寒光长刀,默然不语,军容整肃,令人不寒而栗。

    萧荀的手下也作这种阵型,跟在队伍左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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