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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43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20619 更新:2022-01-12 11:45:47

    金铃不敢挣扎,只得被她攥在手中,往水榭拖过去。

    陆亢龙每天都要亲自到向碎玉这看看,今日一早,他提着两根铁拐杖上门,就见到向碎玉早已守在院中。

    “大师兄,起这么早啊。”

    这话纯属废话,两人在谷中习武之时,每日三更天起床早课,然后在谷口风大之处穿刺树叶练剑,一年四季,从不停止。即便是反目成仇,被一起赶出神仙谷,一人搬到寸草不生的西域荒漠之中,一人搬到温暖的荆楚地区,起床的时间却是没再改过。

    向碎玉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问道“陆亢龙,今日要问你讨个人。”

    陆亢龙微微一笑,道“大师兄请讲。”

    “许笑寒。”

    陆亢龙一愣,重复道“许笑寒”

    向碎玉道“嗯,听金铃说,被你们的人抓了。”

    陆亢龙莞尔一笑,道“我手下人做事总有原因的,虽非我直接授意,但总有原因,岂可说放就放”

    向碎玉奇道“你是一教之主,若是你说话都不顶事,还是别做教主了,归顺我武林正道,师兄我还可袒护你一下。”

    陆亢龙笑道“这么多年来师兄头回口头上承诺袒护我,我简直诚惶诚恐。”

    向碎玉哼了一声,道“少口花花,你消息灵通,该当知晓许笑寒乃我生死之交,又是白道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矛头指向你,只怕你后患无穷,不能专心致志做坏事了。”

    他意有所指,一则提醒陆亢龙他已知晓明教有所动作,二则若是不放人,他就算救不出来人,也可拖他的后腿。

    只是这么一来,近乎耍赖,哪还有点乌山统领的派头

    陆亢龙往后退了一点,笑道“我今日来,本是给大师兄送拐杖来的,只是大师兄急不可耐要找我麻烦,我还是暂缓还给你好了,我先走啦,中午吃饭再来找你一起,今天黛子也过来。”

    向碎玉又闭起眼睛来,好像只是为了跟陆亢龙吵吵嘴。

    他心中着实后悔,早知先和他虚与委蛇,把拐杖拿到手,等若装了翅膀,可不是哪里都能去了而今又回到了原点,成天只能坐在轮椅上。

    但陆亢龙那张脸着实可恨,见了他便忍不住说两句解气的话。

    陆亢龙从向碎玉处出来,想了一想便上了房顶,回到分坛地底,抓住了穿着一身白色缓袍的银锁,道“你这小混蛋,你什么时候抓了许笑寒”

    银锁亦是一愣,道“许笑寒糟了我都忘了他了,还关在康叔叔家的后院,吃着软筋散拌饭。”

    陆亢龙斥道“胡闹似你这般对侠客名宿,可不叫天下英雄齿冷日后如何笼络人心你就会气人,我见了你大师姐,好像被你气得够呛,随时可以拔剑找你拼命,你可真有本事,被你师公知道了,还不打你屁股”

    银锁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忘了嘛,这几天这么多事,又是大师伯,又是大师姐,谁还记得不相干的人你随我去看看吧。”

    两人从地底下爬出来,正上方乃是宇文古禄多房间旁边的一口枯井,两人走到后院,柴房前果然守着一个鎏金旗弟子,银锁将她招呼过来,问道“小赵,上次说查许笑寒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那唤作小赵的小姑娘道“影月右使,两天前我已将报告放在你桌上了,你”

    银锁看向别处,道“嗯,那一堆太多了,我还没开始看你先说吧,怎么样”、

    小赵道“许笑寒看来也是蒙在谷里的,此事表面上乃由岁寒三友所起,这三人号称在江南行侠仗义,遇见乌山行主被囚这档子事,说什么都要管,因此这三人去撺掇许笑寒张罗,许笑寒联络了许多江湖中人,成了一帮乌合之众,陈七寸等人当属此列。”

    她补充道“岁寒三友那天叫秃僧杀了两个,最后一个死在影月右使手上。”

    银锁点头道“对,如此一来,你们也只知道岁寒三友撺掇许笑寒,他到底收没收钱,是不是有意要对付乌山行主,却是再没人知道了”

    陆亢龙嘿嘿一笑,道“当然有了,许笑寒自己不就知道小赵,你们可给许笑寒透露了什么”

    小赵道“一句话也不曾说过,在他面前我等也从不交谈。”

    陆亢龙不说话,把手中双拐放在银锁怀里,就往柴房走去。

    银锁恍然大悟,道“师父又要捉弄人了,我不看,太残酷了。”

    陆亢龙瞥了她一眼,眼神向天,老神在在地往许笑寒的柴房走过去。

    他打开柴房的门,手里不知何时已夹了两把钥匙,各插一孔,把许笑寒手上挂着的镣铐打开了,拱手作揖,深鞠一躬,道“在下不知是许笑寒许公,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许公海涵,海涵。”

    许笑寒被人灌了这么多天的软筋散,真真手脚都软了,好好一个精壮汉子,眼睛底下一片乌黑,形容枯槁。他挣扎了一下,没能站起来,干脆坐在草席上,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许某手脚不便,还望海涵,坐。”

    陆亢龙在他对面坐下,将靠在墙边的小几拿过来,放在两人之间,道“我乃长安吴慈仁,是个生意人,许公大约没听过我的名字。”

    许笑寒本想客套一下,说个久仰,听他这么谦虚,便也省了这一套,道“吴员外,是你派人将我抓了”

    陆亢龙点点头道“是,实在是抱歉,还望海涵。”

    许笑寒见他嘴上说着海涵,人却赖着不走,道“吴员外,有话请讲。”

    陆亢龙道“这个,许公在我这里盘桓了好几天,外边的事情你不大知道。乌山行主向碎玉,已经离开了廷尉狱,我们遍寻不着他,他的弟子,金铃郡主,也杳无音信。好像化在水里了一样。”

    许笑寒眯着眼睛瞧着他,道“你既然管她叫金铃郡主,该当知道她是南平王的义女”

    陆亢龙哈哈一笑,道“咱们是友非敌,许公何必对我这么凶呢我们也找了南平王府,也没她半点消息。府中下人说她来去无影,谁也不知她去了什么地方。”

    许笑寒闭嘴冷笑。

    陆亢龙从怀中掏出三颗夜明珠来,道“这不是啥稀罕的东西,塞外便有一处地方遍地都是,只不过在中原就很值钱,一颗虽然没有千金,百两金总是有的”

    他又慢慢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照着镣铐便是一砍,镣铐上的铁环扣应声而断。他将匕首插入鞘中,慢慢道“这把匕首销金断玉我是个生意人,这东西是我防身之用,买的时候当然是便宜买的,不过五百两金子。两样加在一处,凑个大衍之数送给许公,只要你肯替我寻到向碎玉,这些便是定金。抓到他的活人,我还有重谢。”

    许笑寒道“哦吴员外凭什么觉得我许笑寒能找到向碎玉”

    陆亢龙笑道“我既然能抓你,自然也将你们的计划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岁寒三友能收买你,我为什么不行呢他们给你多少我按三倍给你,我手上还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你若看上,拿去便是。只要你”

    许笑寒道“只要我替你抓到向碎玉”

    陆亢龙道“许公果真是明白人,不错,只要你能替我抓到向碎玉,我必有重谢。”

    许笑寒冷笑道“你休想杀了许某可以,要许某帮你这个忙,做不到。”

    陆亢龙摸摸鼻子,笑道“许公可是嫌钱不够多么价钱可以商量,总不成岁寒三友给了你万两黄金”

    许笑寒道“义气这个东西,万两也不换,请。”

    他伸出双手,叫陆亢龙将他再铐回去,“助你寻人之事,再也休提。”

    陆亢龙只得将他铐了回去,还想再说两句,哪知许笑寒看也不看他了,独自一人坐在草席上,默默喝着水。

    陆亢龙退了出来,两步跑出后院,回到银锁旁边。银锁问道“师父打探得如何”

    陆亢龙道“看样子是情比金坚可以放了。”

    小赵单手触肩,道“是”

    陆亢龙想了一想,道“弄晕了丢出城外去,可莫放在眼前招人嫌。”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呵呵呵

    、第166章 蛛丝马迹二

    银锁将一双铁拐交还给他,道,“师父怎么会知道许笑寒的事情,我自己都快忘了,他在这放了好几天,多半连康旗主也忘了啊,我知道了,是大师姐告诉了大师伯,大师伯又找你要人,你一大早拿着拐杖跑去找大师伯邀功,结果被他一阵抢白,丢了面子,才回来欺负许笑寒,对不对,可是许笑寒竟然不是坏人,你找不到他的麻烦,一腔恶气又散不出去,只好让人把他丢出去,我猜对了没有”

    陆亢龙伸手揉着她的头发,道“对对对,你都对,银锁最聪明最机灵了,去看大师伯欺负你师父吗”

    银锁笑道“去呀去呀”

    俄而变了脸色,忧愁道“会碰上大师姐吗如果大师姐来了怎么办我能逃跑吗她若是来打我,师父会保护我吗”

    陆亢龙见她一脸狡狯,哼道“你会怕你大师姐吗”

    银锁不闹了,低声道“我和她终归是我不对,我拉不下脸来见她还不行吗”

    陆亢龙哈哈大笑“瞧你的出息,我当年把你大师伯从头到脚得罪了个遍,还从来没有怕过他”

    银锁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脸扭向别处,心道你与大师伯一次试试

    陆亢龙祭出“大师姐”,叫银锁哑口无言,扳回一城,心里高兴了一会儿,见她沉默不语,又不由得有点后悔,温言道“你真的不和我去你大师姐就算要来,也没这么早。而且凭你的脚程,她来之前你还跑不掉吗我替你听着动静,掩护你还不行吗”

    银锁道“你干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去康叔叔去不行吗”

    陆亢龙道“怎么能暴露康旗主不去算了我走了。”

    他走了两步,银锁果如他所料,上来拽住他的衣角,道“跟你去嘛,闹什么小孩脾气”

    陆亢龙笑而不语,并不挑明到底是谁小孩脾气。

    两人去而复返,向碎玉见去是一个人,来是两个人,哂道“陆亢龙,你是干了什么坏事吗定要找人陪你受罚。”

    陆亢龙笑道“大师兄何出此言”

    向碎玉道“经验罢了,你从前做了坏事,总拉小呆子陪你认罪,你道我不记得了吗你虽然越来越老奸巨猾,这些小儿习惯居然仍是改不掉,真是笑煞人也。”

    陆亢龙并不着恼,道“大师兄莫笑我,再笑我,许笑寒是死是活,到底断了一条胳膊还是两条胳膊,我就不告诉你了。”

    向碎玉脸色一变,不说话了。

    陆亢龙得意洋洋,转着手中的拐杖道“我回去一问么。原是因为我手下的人怀疑许笑寒参与陷害你”

    “胡说,笑寒不是这种人。”

    陆亢龙微微一笑,道“人心隔肚皮,大师兄怎能如此武断无怪你在自己老巢里还让人摆了一道。”

    这句正中向碎玉痛脚,他无法反驳,只好还嘴道“听说解剑池是你从祁连山上带下来的旧部,还不是说反就反了”

    陆亢龙叹了口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利可图,又山高皇帝远,解剑池本非池中之物,他会叛教,我也心中有数,他虽然叛教,却让我倒打一耙,不但他本人难逃一死,好像还顺便将了师侄一军。可不像大师兄,差点窝囊地死在监狱里”

    银锁暗暗叹气,这哪是大师伯欺负师父,根本就是师父单方面欺负大师伯。大师伯嘴这么笨,为什么会教出大师姐这等伶牙俐齿的小娘子来大师姐不单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还出手如电

    她忽然红了脸。

    “陆亢龙,你不是要说许笑寒的事”

    陆亢龙嘻嘻一笑,道“许笑寒啊,哦,让我想想刚才说到哪了”

    向碎玉终于从被挑衅至发怒的状态回复过来,恢复了一脸淡漠,和大师姐如出一辙。他见陆亢龙不说,自己也不着急,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温暖的日头。

    陆亢龙关子卖得无趣,只得自己找了个台阶“既然他对大师兄没有威胁,养在教中也是浪费粮食,所以就被人丢出去了”

    “丢出去”

    陆亢龙点头道“绳子一捆,麻袋一盖,车上一丢,行至城外,丢到路边,若是有好心人来松绑,或许还能找家店打尖,若是没人瞧见,不免一宿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向碎玉听着他胡扯,却明白许笑寒好歹是没事了。陆亢龙虽然可恶,但行事周密,说到做到。此番他说要救自己,还真的被他漂漂亮亮救了出来。

    他幽幽叹了口气。

    陆亢龙见他兴致不高,便劝解道“大师兄,你的复堡计划若是缺钱,尽管和我开口,你我到底同门一场,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

    银锁忽然脸色一变,低声对陆亢龙道“大师姐来了。”

    说完向后一跃,上了房顶,陆亢龙目送她远走,一直到她被房顶挡住,才收回视线。

    向碎玉美眸半阖,一脸高深莫测,心中却道我尚未感觉到金铃出现,怎地他师徒二人已经如此厉害了陆亢龙也就罢了,何以银锁竟然强过我

    陆亢龙虽有天眼灵觉,却也是在银锁告诉他之后才察觉到有人前来,尚未确定是金铃,银锁就已经跑了。他忙将灵觉展开,发现金铃竟然不下来跟向碎玉打招呼,而直接追着银锁去了。他一边嘀咕着“她到底把她大师姐得罪成什么样子了”,一边也跟上房顶,怕两人有什么正面冲突。

    果然金铃已然拔剑,虽然落在银锁身后,速度却丝毫不弱。银锁身形轻巧,一起一落浑不着力,但房顶一片平阔,金铃直线前进速度极快,银锁输了一筹。他快步跟上去,伸出一根铁杖拦在金铃面前,金铃拔剑便将铁杖荡开。两人剑杖相接,都觉对方内力浑厚,不宜硬拼,陆亢龙便讨了个巧,铁杖做指,打向她腿侧伏兔穴,金铃这才慢下来,挡开他的铁杖道“二师叔,何以要拦着我”

    陆亢龙微微一笑,道“大师兄叫你过去,别追了。银锁现在躲你躲得紧,惹得我也好奇她到底怎么你了,她欺负你了吗我替你打她屁股。”

    金铃心中一痛,垂下眼睑,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不劳师叔费心。”

    两人一道回去找向碎玉,向碎玉依然眯着眼睛晒太阳,见金铃来了,不过是微微点头。

    陆亢龙对着两个闷葫芦,讨不到便宜,只得把铁杖丢还给向碎玉,道“大师兄,我走了,你几时出发我去送送你。”

    向碎玉道“方才不是还说要借我钱”

    陆亢龙一拍脑门,道“你瞧我,我差点忘了,大师兄真的要借钱吗你我好歹同门一场,只要你能还上,借多少都没问题。”

    他只道这个大师兄清高的很,邪魔外道的钱他根本不屑用,竟然会将自己的玩笑话当了真,不知又在盘算什么东西。

    向碎玉道“我要借米粮五万担,同你一道北上卖掉一半折成钱财,另一半我要留作军粮。不知师弟肯不肯借。”

    陆亢龙眨眨眼睛,道“借,当然借。看在师父的面上,别说五万担,五十万担也没有问题。”

    向碎玉道“买粮本钱、途中车马运费,卖掉之后一并抵扣,并不过分吧”

    陆亢龙道“不过分,半点不过分,只不过”

    向碎玉道“只不过”

    陆亢龙道“只不过我还有十日才出发,且是走水路逆流而上,这一路可长了,大师兄腿脚不便,真的要和我一同北上”

    向碎玉道“腿脚不便,也不能等死啊”

    陆亢龙笑道“既然如此,请师兄处理好自家事,十日后随我启程。我先走了,师兄,师侄,告辞。”

    他也一下就翻上了屋顶,金铃受银锁教导,现在对轻功越来越有心得,能看出陆亢龙与银锁的路数同出一门,还是陆亢龙更加细腻一些。只是看着容易,要做到那样,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的了。

    等陆亢龙走远了,向碎玉手中的拐杖轻轻顿地,道“金铃,方才为何着急去追银锁你可知你还离得好远,她在院中就知你要来了”

    金铃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得拱手作揖,沉默应对。她自然知道只要她与银锁靠近到一定距离,两人相互便有感觉,却又知道这事定有蹊跷,暂时还是瞒着师父的好。否则他凭着蛛丝马迹,联想到了当年的小胡儿,执意要取她性命,甚或只是不让她留在建业监视银锁的动向,就不大好了。

    向碎玉喃喃道“陆亢龙的焚心诀,见微知著,明察秋毫,映照世间万物,委实厉害,我的冰心凝神比不了”

    金铃不由得问道“可是我自信技压小师妹一筹。”

    向碎玉道“银锁年纪尚幼,大约还没练到最高深的部分。否则我和陆亢龙也不会比不出个胜负,要让你和银锁来打这个架。”

    他又道“不过么,就因为他什么都往心里装,不免无法真正的凝神静气,是以他的内功要比我弱上很多。”

    “原来我能胜过小师妹,是占了这样的便宜”

    向碎玉眯眼道“非是占便宜。他的焚心诀,与我同出一源,只不过理解不同,因而走入魔道。你想,就算你再怎么明察秋毫,譬如三岁小儿,手持金块,他就算知道是何人何时以何种手段来抢他的金子,又有什么用呢”

    金铃点头道“是以小师妹虽然机灵,武功却仍不如我”

    若不是二人相互接近便有些不对,银锁确乎早已落败身死。

    幸亏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出手如电

    、第167章 蛛丝马迹三

    银锁回到分坛,不免受到陆亢龙毫不保留的嘲笑,她也不还口,撅嘴道,“我这叫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时候与我对阵,便只剩焦急,不见凶猛。我的计略难道不对吗,”

    陆亢龙听她狡辩,笑道,“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只不过你大师伯要和我一起走,还要问我借钱。”

    银锁走的时候刚巧听见两人说借钱之事,便道“真的借啊我以为大师伯嫉恶如仇,你这种脏钱他才不屑要。”

    “我本也以为如此,但是大师兄听了我一席话,似乎开了窍,又或者是他有什么更加紧要的事情,让他顾不得我的钱到底脏不脏了。”

    银锁跃跃欲试“那我”

    陆亢龙横了她一眼,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成败都在你身上,此去艰险无比,全看你的造化了。我只能替你转移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银锁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道“噢怪不得大师伯要和你一起走,你立刻就答应了。”

    陆亢龙奸险地点点头,道“嗯,大师兄真好骗。”

    银锁道“非是好骗,一则你骗谁不好骗二则大家同路不同地,本来就都有好处,偏是你要编派大师伯”

    陆亢龙皱眉反问“不行吗不对吗”

    见她像是要开口反驳,跟着继续问“难道你没有这么逮着机会就欺负一下大师姐吗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大师姐”三个字仿佛是银锁的罩门,听见陆亢龙提大师姐,银锁转身就走,要躲回自己屋里,陆亢龙要拉她,她甩脱陆亢龙的手,道 “师父说得对,我从前欺负大师姐欺负的不够,我要回去反省了。”

    她关起门,靠在门口面,心道从前都是大师姐欺负我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大师姐半点也不像大师伯。只要师父挑衅,必中大师伯软肋罩门,可大师姐的罩门,能打的不过就是在上庸吃了我的饵、上了我的当,最多再加个不长眼的追求者向尧臣。余下那些软肋,也是我的软肋,碰不得,提不得便是我并没告诉大师姐我就是龙若之时,我和大师姐拌嘴拌得也温和无比,从不敢提九凝峰的事,哪像师父下手这么狠

    不对,我干什么要和师父比这些还嫌不够乱吗

    银锁反省之时,金铃正在聆听向碎玉的教诲。

    向碎玉轻轻敲着轮椅扶手,道“你从小修炼冰心凝神,该当心如止水。银锁看起来很怕你,想必不止武功,口头上也讨不到好,这很不错。”

    “可是师父一遇到二师叔”

    向碎玉道“我年轻时候是火爆脾气,修炼凝神静气之时,已和那混球吵了六年有余。”

    言下之意是,我和他从小就吵惯了,我丢了的场子,你能替我找回来,为师深感欣慰。

    金铃心道师父怕是误会了,非是小师妹斗嘴斗不过我,她便是斗嘴,也净挑些无伤大雅的话来说,伤筋动骨的弱点,我们谁也不敢提。

    向碎玉续道“可不能像今日这样,再打草惊蛇了。”

    “是。师父曾说要和二师叔一道离开建业。若是小师妹也一起走,又该当如何”

    向碎玉道“我料两人不会一同离开。不过若是如此,你就跟上来,找个机会和我汇合。”

    金铃低头拱手。

    让她微感放心的是,银锁尚在城中,并没有偷偷出去执行什么隐秘的任务。但银锁见了她就躲,如此要盯住她,可难度加倍了。

    两人互有奇怪的感应,相互靠近必相互有所察觉,这个法子显然不能用来找她,银锁又是个狗耳朵,剩下的途径,也只有用眼睛来找了。

    向碎玉和她几乎已认定德府中有蹊跷,她下定主意,便道“师父,我去德府看看。”

    向碎玉拉住她,道“不忙,我且问你,你可知这宅子附近藏了几个魔教弟子”

    金铃侧耳倾听了一下,回道“四个。”

    向碎玉摇摇头,道“你还是别去德府了。”

    金铃不解,问道“何以我不能去”

    向碎玉叹道“你说说这些人都躲在什么地方”

    金铃道“西北角厨房外面的屋檐下,门外松树里,南边的两个屋顶中间,东南面的两个屋顶中间。”

    向碎玉道“对面那栋楼的屋脊后面、墙后面的巷子里,各有一人。你毫无知觉吗”

    金铃默然半晌,道“是,弟子疏忽。”

    她第二日比前一日来得早了许多,小心许多。可惜陆亢龙比她小心更多。那院子虽然不起眼,但周围竟再也没有一处地方可以看到院中境况。接近院子后,果真察觉到银锁就在附近。她靠了过去,几乎同时,她看见银锁跳上房顶,闪了一下,就藏到了层层仄仄的屋顶后面去了。

    金铃叹了口气,并没去追,转而跳入院中见向碎玉。

    陆亢龙见两个闷葫芦凑在了一起,便对向碎玉道“我去找小呆子了。”

    向碎玉本在闭目养神,听他这话,道“他在市场摆摊算卦,今晚炖汤,你叫他挑想吃的回来。”

    陆亢龙点头出去了,金铃见他走远,便低声问向碎玉“师父,弟子功力有限,听不出人在哪里,如何是好”

    向碎玉摇摇头,叹气道“我也不知,你三师叔从小混迹市井之中,有一门听骰子的奇功,只可惜除了深厚内力,还需要经年累月的磨耳朵,他今晚回来,我可替你问问他。”

    金铃摇摇头,道“时不我待,我现在就去。”

    向碎玉道“且慢,你一个人抛头露面,容易被人盯上,过来些。”

    金铃走上前去,向碎玉一拍她肩头,将她拍得跪了下来,从袖中抖出一盒泥粉,边往她脸上涂边道“市集现在正热闹,龙蛇混杂,小心为上。”

    他看着满意,便停下手,拔出她背后悲风给她照了一照,向碎玉将她画得硬朗不少,看着倒觉得略像萧荀。得到向碎玉首肯。金铃离开此地,在市集上看到喻半仙时,他正在拉着一个人天南海北地胡扯,看见金铃之后,不露声色地踹了阿七一脚。

    阿七茫然四顾半晌,雾沙沙地回头看着喻黛子,喻黛子敲了一下他的头,道“你大

    姐在那边看着,你去同她说说话。”

    快手阿七狐疑地往金铃那边看过去,道“师父,是那个吗不像啊”

    喻黛子一脚把他踢出来,金铃对着他点点头。阿七想起了她在上庸时说过不许叫她大师姐,便唯唯诺诺唤道“金铃师姐。师姐有何指教”

    金铃道“指教不敢当,我想请教一下小师弟,有没有尽快提升耳力的方法”

    阿七奇道“师姐要练耳力做什么若是想赢钱,我教你出老千呀”

    金铃摇头道“不必。”

    阿七犯难,道“师父和我天生耳朵比常人灵一些,要说如何提升,还真的不知道噢,大师姐还记得我们乞丐窝的鲁老大吗”

    金铃道“略有耳闻,我听龙若讲过。”

    阿七道“龙若啊,是说小龙王嗯,鲁老大曾说过,瞎子往往耳目聪敏,而聋子往往记忆超群,识得读唇语。小龙王曾有一段时间,好奇装过小瞎子,好像还挺有用的,金铃师姐要效法一下吗”

    金铃默默点头,道“确乎是像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金铃不由得想起初见银锁之时,她带了个将大半张脸连同眼睛都遮起来的面罩,害得自己以为她是个小瞎子。

    却原来是在练功。怨不得这小滑头听声辩位尤其厉害,原来是专门修炼过。

    金铃道“见效可快”

    “这就不知道了,只可惜小龙王下落不明”阿七摇头,神色黯然,但很快抬起头来,道,“小龙王耳朵也很灵的,想来是有效的。”

    金铃想着她蒙着眼睛歪歪扭扭走着的样子,禁不住莞尔一笑,道“好,我便回去试试,若是不见效,再来请教你别的方法。”

    她说罢便转身离去,路上却回忆起曾有那么几次冥想当中耳目清明的时刻虽然每每被银锁打断,便决心回去试试。

    只一会儿她就回到向碎玉处,向碎玉见她这么快就回来,却面无表情,当她铩羽而归,安慰道“如若德府不能接近,便想想别的方法,总有线索的。”

    金铃摆摆手,道“容我试试。”

    她说罢便在院中放的石几上盘腿坐下来,闭起眼睛开始运功。向碎玉知她素来倔强,也不打扰,也不阻拦,又眯起眼睛晒起太阳。

    金铃努力几次,也不见有当时那等奇异感觉,又想起银锁躲躲闪闪,拒不相见,竟然罕见地自暴自弃起来。

    她既然铁了心不见我,我何必还如此执着呢

    如是脑中浑浑噩噩,什么也没想,运功一周天,她渐渐进入无物无我之境,眼前虽然一片漆黑,耳中却听见诸般不同的声音,周遭万物像是有一支画笔一般,一个一个都画在了她闭眼之前见到的景象之上。向碎玉曾说过的那几个潜伏的明教弟子,明明白白就画在这张画上。衣料摩擦之声,呼吸换气之声,全部收在耳中。她内力深厚,灌注耳中,所“见”范围更广。她睁开眼睛道“师父,可以了。弟子先行一步,有所发现再来报告。”

    向碎玉点头道“嗯,为师等你消息。”

    金铃得令,离开向碎玉处,往德府附近去了。接近了德府,她料想周围许多暗哨,便从屋顶上下来,在地下借着房屋的掩护靠过去。

    她自幼少欲少念,进入坐忘无我的境界十分容易,只闭起眼睛来催动内功一会儿,就已将四周的情况摸清楚了。

    她第一天前来探查,自是唯恐打草惊蛇,将银锁吓跑,不肯再露面。是以小心非常,一点一点地将外围布防探查清楚,不知不觉就快要到了日落时分,她渐感体力不支,遂返回家中。

    德宝云果真是明教中人,府外各大要冲均已被占领,想要接近德府容易,想要不知不觉接近德府可是难上加难。更奇怪的是教中人人似乎都有一套隐蔽气息的方法,即使是金铃这等内功高手,不用非常之法,也难以得知他们藏在何处。譬如说在向碎玉住处,分明那六个守卫内力并不如何高强,但金铃就是无法发现他们。

    金铃尤其不懂,何以小师妹就粲粲如星子,甚至没见到她的人,都感觉得到她的存在她身为影月右使,从小在柔然人的军营里刺探情报,难道不该是顶顶厉害的吗

    怀着这个疑问,她又试试今天习得的听声辩位秘籍,果然在这房间里也能准确找出附近王府守卫的位置,只是这种“视觉”维持的时间不长,隔一会就衰退下来。她只运功了一会,就觉得一阵疲惫感袭来,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银锁被陆亢龙养猪一样地养了起来,整日无所事事,穿着一身白色宽袍在家走来走去。陆亢龙啧啧称奇,问道“你终于开窍了,知道买衣服了这是个什么风格倒像是那些贵族少女附庸风雅穿的”

    银锁理所当然道“别人给的。”

    陆亢龙会意,点头道“可见你和大师姐处的”

    “处的不错”

    陆亢龙狐疑道“到底是什么契机,能让金铃把衣服给你穿我小时候和大师兄小呆子睡通铺,倒是经常相互穿错衣服莫非康旗主没来建业之前,你图省钱省事,去和金铃同住了吗”

    “胡说,我干什么要和她睡此事说来话长,改日详叙。消息如何”

    陆亢龙笑道“消息还没来,不过沿途我已安排妥当了,不日便要启程。你快点吃饱些,多睡些,余下的日子,有你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师妹帅完了换大师姐帅

    、第168章 蛛丝马迹四

    金铃自从某日习得窥探周遭的技能之后,每天都去德府附近窥视,不过两日已把德府外围的布防刺探清楚。

    从前她的轻功纯靠观察领悟,就已十分了得,又得名师银锁指点,在迅捷之上更添轻巧,兼两家之长。若她着意不想让人发觉,守卫的明教弟子就算有“鹰眼”也没奈何。她从外围监视的空隙里进到了德府附近,在此处掩藏要比想象得困难得多。

    德府乃是巨木旗亲自督建,明教上下人人都是监视反监视的行家里手,大宅之中可能藏住人的地方都有巧妙的安排,金铃无处躲藏,只得展开轻身功夫,在守卫转身或者远眺之时快速掠过。宅院中有何人她倒都草草“看”过一遍,只可惜其中没有一个是银锁。

    她一刻不停歇地从头跑到尾,跑出了明教监视的范围才停下来。暗中忖道我以前来找小师妹时,总是经过德府,却从未想着进去看一眼,看来我一路走来,好比每一步都踢响一个警铃,怪不得她能早早躲起来。

    金铃无功而返,只得先行返回。

    翌日,她早早出动,小心翼翼地突破防线,上了房顶,贴着屋脊猫腰前进。此地宽阔,需万分小心,万一有人从院中走过,抬眼便能看见她。

    她往下扫了一眼,想确认有没有人,不料却看见一个人穿着白袍,晃来晃去。

    那袍子眼熟至极,盖乃她曾穿过许久,后来银锁浑身沾了蛇香,被她勒令换了一身衣服送回来。

    金铃眯起眼睛,看得更加清楚了些。那少女容色艳丽,身量高挑,头上缀着些许黄金璎珞,虽宽袍缓带,背上却仍旧挂着两把弯刀。

    那就是银锁,金铃脚下一动,就想不管不顾冲到她面前去。可也只是一动,她就停了下来。

    现在过去,就算抓住了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低下头,唯恐银锁看见,快步离去。

    这家的主人德宝云反而不常出现,谁是德宝云,她现在还没辨认出来。院内仆役少得蹊跷,相较之下,银锁神出鬼没反倒不怎么奇怪了。

    她离开德府的监视范围,又从地下跳到房顶上,顺着高矮不一的屋脊往向碎玉处走去。向碎玉不知从哪弄来一具琴,铮铮淙淙弹得兴起,虽然脸上仍是一片漠然,但眯着眼睛,仿佛看见什么别人看不见的美景,可见正在兴头上。

    金铃从房顶上冒出头来,被向碎玉看见了,遂冲她点点头。

    金铃跳入院中,道“师父,我今日已能靠近德府而不惊动守卫。”

    向碎玉眯着眼睛,右手微颤,弹完最后一个尾音,双手按住琴弦,道“不错,年轻人就是有办法。”

    金铃道“德府中活动的人很少,实不知有多少人在其中。”

    向碎玉道“许是已出去各处活动。陆亢龙耳目众多,窝在家里岂非白养着”

    金铃又道“我今日看见了小师妹,她还尚未离开建业。大约事情还在谋划,尚未开始行动。”

    向碎玉颔首,道“不错,继续盯着她。”

    金铃续道“德府虽然防御松散,但近旁耳目众多,不能多逗留,我只走了两圈,就回来了。”

    向碎玉微笑道“不错,轻功挺有长进的。”

    金铃道“说来惭愧,轻功是我厚着脸皮向小师妹讨教的。”

    她说到“小师妹”三个字的时候,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自豪感,但盼着此话一出,向碎玉能夸她几句,知道她是一个又聪明,又厉害的好孩子。

    果然向碎玉摇头微笑道“她的轻功很好,我腿还没坏的时候,和她差不多。她怎么教你的”

    金铃老实道“她拉着我,在巡丁眼皮子地下整晚爬城墙。”

    向碎玉微感诧异,道“哦从未被发现么”

    金铃摇头道“从未。”

    “我倒想见识见识”

    金铃道“恐怕不易一见。她带我进廷尉狱,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做丝毫停留,从我二人出发,到与师父说上话,不过两炷香的时间。”

    向碎玉示意她继续说。

    金铃续道“若我和小师妹联手,可神不知鬼不觉将师父带出来。”

    向碎玉道“哦,她比许笑寒强吗”

    金铃道“论轻功,也许各有所长。但小师妹胆大包天,险中求胜。许前辈小心过了头,自然慢一些,自然容易被发现。”

    向碎玉哼道“嗯,胆大包天,师徒二人一般的胆大包天。”

    金铃道“明教的轻功,实有高明之处。”

    向碎玉又哼道“她那哪里是明教的轻功她的轻功和陆亢龙同出一门,都是神仙谷的功夫。”

    “可是”

    向碎玉叹道“我和你二师叔被人赶出来之前,两人轻功本是不相上下,平常比试也互有输赢。十年后他回来找我,轻功已压我一头,盖因他光明顶乃百丈悬崖,要想上下,非得有一身好轻功不可。我活在丘陵平原,有没有轻功都一样,他一日复一日地练,自然强过我。想来银锁从小在悬崖上来去,你自不可能跟她比。但那些使力的方法,确实都是神仙谷中的法门。”

    金铃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么弟子也不算学邪派武功了”

    向碎玉失笑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内功因为练法,有正邪之分。有的邪魔外道搞采补双修,有的饮血啖肉,伤人性命,有的炼化毒虫,以人做鼎,都有伤天道。然而轻功这等法门,诀窍或在用劲,或在方位,却没听说有什么正邪之分。你以冰心凝神驱动轻功,内里还是我派的技巧,不妨事的。”

    金铃深深鞠躬,道“如此便好”

    向碎玉伸手将她扶起来,又道“我还有一门绝活要教你,若是你要用武器,又不便暴露身份,或可用到。”

    金铃跟着向碎玉十几年,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绝活是自己不会的,师父为什么不教

    向碎玉看穿了她的心事,笑道“这是为师当年卧病在床时的绝活。”

    他从怀中掏出一段细细的铁锁链,尾尖上栓着一个降魔杵似的铁坠,道“用这个。”

    金铃心下一惊。

    她小时候和向碎玉学过锻打金银器和铁器,因此少时在上庸,才能在一日之内做出一条银锁链栓着银锁。却不知道向碎玉也做过,但她随即释然,向碎玉既然教她,他自己当然也是会的。

    腰间的皮肤再一次鲜明地感受到了已挂在那里许久的银锁链,金铃心中感慨万千,阴晴不定,面上却仍旧一片淡漠。向碎玉本不太擅长体察别人的情绪,不疑有他,便一甩手腕,将桌上茶碗卷了过来。

    金铃讶然道“竟还可以这样用哦,那时师父腿脚不便,躺在床上想必十分无聊”

    向碎玉点头道“我从前心高气傲,一夜之间成了残废,脾气不好,不爱有人服侍,因此练了这一手,本是想着有什么东西都能自己拿,后来不能带武器的场合里,我都带着这个。”

    金铃皱眉问“藏在何处我怎地这么多年来,半点也没察觉”

    向碎玉道“有时缠在腰带里,有时捆在手上。此乃保命绝招,若能叫你看出来,还叫保命绝招吗”

    “是。”

    向碎玉于是将铁链如何倒卷、如何直击、如何扫、如何抽,一一讲解给金铃听。她从前很少练这等软兵器,但向碎玉娓娓道来,两人边说边练,她天资既高,学起来并非难事,只大半天便已基本掌握了铁链的用法,可算上是一门奇形兵刃。

    向碎玉讲解完毕,道“剑乃铁君子,这铁链么虽能击骨打穴、锁人兵器,但却未免上不得台面,是以乃是保命绝招,绝不是正大光明和人比武的兵器。旁人千方百计要你性命,不光彩的手段只得用上一点此次只得你一人,千万保重。”

    金铃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弟子谨遵教诲。”

    向碎玉点头道“嗯,就是这个道理”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鸽子,道“为师有不祥的预感恐怕事态复杂,远超我的想象。”

    金铃抱拳道“师父也要保重。”

    向碎玉再不接话,将手上细细的链子在手掌上缠了两圈,拉过金铃的手,把链子交到她手中,细细缠住,拽出袖子替她盖上藏好。

    他握住金铃的手。

    两人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白得如出一辙,像是上好的瓷器。向碎玉的双手骨节匀称,几乎没有年华的痕迹,握着金铃的小手。不由得叹道“你都这么大了。”

    他心中蓦地生出一股伤春悲秋的情绪。想到两人初初见面之时,金铃不过小小一点,跪在雪地里给他磕了八个头,孱弱不堪,好像随时都会殒命。

    金铃见他眼神疲惫,便轻按他肩膀,让他靠在椅背上。向碎玉道“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

    金铃道“师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弟子不会死的。”

    向碎玉笑笑,道“从前我有许多保命绝招,但武功厉害之后,都不大用,年岁大了,一时也想不起来,待我这几天好好回忆一下,慢慢传给你。”

    “师父”金铃有些哭笑不得,暗暗觉得自从师父出狱之后,就好像觉得她很脆弱,简直快要和娘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要长评。

    、第169章 蛛丝马迹五

    城中各处都起了炊烟。

    秋日的黄昏比别的季节看起来更显金黄,金铃小时候在乌堡时,常常往山下眺望远景。因为向碎玉精于穑稼之学,乌山几乎年年丰收,每到此时,山下都是一片金黄。

    她那时便觉得傍晚的天空是由满地熟麦映成的金黄色。

    正当她看天发呆之时,大门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门房处闲着没事做的仲声大声嚷嚷得院子里面也听见了。

    “少主公少主公你怎么回来了少主公你怎么气呼呼的少主公唉唉为什么要用头盔砸我”

    她抬起头来,对旁边画得入迷的南平王妃道“娘,义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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