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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30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18728 更新:2022-01-12 11:45:35

    金铃整理好心情,正要爬起来说几句客气话,可四下张望,哪还有银锁的身影

    她呼了口气,仰面躺下,心中疲累之至,犹似在梦中奔跑,不论是思考还是回忆,都使不上力气。

    就这样昏昏沉沉,她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银锁跑得极快,身影却狼狈之至,她一路跑回了建业分坛,翻进地下室里,冲进自己的房间蒙住脑袋。

    阿曼见她回来,跟进来坐在她旁边问道“少主,见到鬼了”

    银锁伸出半张脸,斥道“去去去,哪来的鬼”

    阿曼晃了晃头,道“你若不是见了鬼,怎么这么反常你大师姐怎么了”

    银锁叫人说中心事,老脸一红,口中却道“有我罩着她,她能有什么事”

    阿曼道“看你的样子,分明是给人欺负了,怎么居然不是你大师姐吗居然还有别人欺负得动你吗”

    银锁皱着眉头道“我哪里看起来像是给人欺负了”

    阿曼的口气充满戏谑“虽然屈指可数,但你小时候给人欺负了,便是这样跑回来趴一阵子,然后叫我们都带着刀,跟着你上镇子里把那口头上占你便宜的人拖出来乱刀砍死。少主,那时候你下手真狠。怎么,等会儿也要我们带刀去砍大师姐吗”

    银锁恶狠狠道“打不过”

    阿曼哈哈大笑,这么多年来被少主欺负,今日终于扳回一城,怎么能叫她不开心她哼着异域小曲,轻快地走出银锁的房间,路上遇到云寒,直把云寒看得汗毛倒竖。

    晚饭时分,银锁准时出现在饭桌上,阿曼从厨房里走出来洗手,看见银锁出现,调侃道“怎么样,少主,要我们带上刀随你去吗”

    云寒已端了一碗饭开始吃,闻言问道“怎么谁胆敢调戏少主竟没有当街就地正法吗”

    银锁银牙紧咬,“并没有姓云的,有种你吃完饭不要走。”

    云寒笑着端碗坐下,道“不走不走。”

    “还有阿曼。”

    阿曼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好好好,我也不走。”

    并非银锁忽然耍起小性子,三人吃完饭,一齐进了康禄赫的作坊。康禄赫见他们进来,挥退众弟子,收拾好手上的活计,问道“是不是影月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银锁嘻嘻一笑,道“阿曼是不是已经报告过今天的事了”

    康禄赫点头道“对。阿曼说你们发现我们进飞刀的那个朱家和大夏龙雀有点关联。”

    银锁点头,“对,我怀疑大夏龙雀辗转落在朱家手上,朱家又不明就里把它卖了。有人找到了朱家,逼他们把大夏龙雀交出来。”

    康禄赫道“朱家交不出大夏龙雀。听说他们家老大还在床上躺着”

    银锁却道“我便有个疑问。朱家自己都不确定刀在哪里,何以这帮神秘人定要找到朱家”

    康禄赫笑道“姑且让老康猜上一猜名刀皆有刀气,有个相刀的师父看见刀气在建业城,自然就被人知道了,他们满城搜寻,又根据线索找到了朱家,自然就上门索要。”

    银锁疑惑道“这大夏龙雀多年没有消息,见过它的人寥寥无几,这么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甚至连它到底在不在建业都不知道。康旗主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康禄赫道“这个么,他们能找师父相刀,我们就不能吗老康自有主意能确定大夏龙雀在不在京城,交给我便可,只不过时日长些。”

    银锁笑道“康旗主亲自出马我便放心了,只不过朱家的动向,还要请康旗主帮忙留意。”

    “这个自然。听说云旗主也有些收获”

    云寒苦着脸道“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我发现高义同几个上次擂台没有见过的武林人士来往,坏消息是人手不够,看不住他们。”

    康禄赫又道“容易,你同宇文说说,宇文有的是主意。”

    银锁听了来劲“哦这个宇文本事竟然这么大,能叫康旗主夸一声有主意”

    她与宇文算是患难兄弟,宇文心里一直惦记着替她报仇,她也不由得就关心起宇文来。

    康禄赫笑道“影月竟不知宇文有多大能耐我还道你是因为他在上庸分坛表现卓著,才带回来给我亲自教导。他精着呢,盯人这档子事情,问他没有错。”

    他将宇文叫进来,略略讲了一下,宇文笑道“云旗主只信自己人没错,可是盯人这档子事情,你花几个钱,叫个小叫花子、叫他家花匠、叫后门收马桶的人留意一下,可比你自己亲自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省时省力省人手得多。”

    “这个”云寒额上滴下一滴汗,叫他去街边找人,委实太难了,不说他自己总是藏在暗处,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光是往街上一站,大家见了他的面相,就宁可绕另一条街,也不愿与他打个照面。往常在关外塞外,周围他这样的人还算有几个,不单他一个人被躲着。如今来到这长江南边,走夜路遇上人,都以为他是剪径的强盗。

    鬼手宇文仰起头看着他笑道“云旗主不必操心,宇文自可代劳。”

    云寒先前话说的满了,遇上困难无法解决。现在有人指了一条阳关道给他走,他却不敢去,正进退维谷,宇文前来解忧。他喜出望外,一巴掌拍在宇文背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险些趴在桌子上。

    “此事要是成了,我定请你吃饭,城中所有饭馆酒家,随你挑选。”

    宇文腼腆地笑了起来。

    银锁心中很是满足,支在桌子上看他们打闹,阿曼见她发呆,推了推她,唤道“少主在发什么呆”

    银锁懒懒道“阿曼,长安总坛怎样了”

    阿曼抿嘴笑道“马场的生意好得很。不单在长安远郊,教主在襄阳也广置田产。咱们有钱得很,少主宏愿已实现大半,剩下的,少主不必操之过急,要量力而为。”

    她说的乃是银锁从前立的誓言“开甘露泉,栽活命树,救同乡众,收光明子,于柔软群,作当牧者,塘堑福田,滋盛苗实,除大厄难,作大欢喜”。

    银锁笑道“只要我教中人再不受人欺侮。”

    阿曼忽然敛起笑容,低声道“少主若想做下一任教主,我定站在少主一边。”

    银锁打了她一下,“赫连做教主,你就是教主夫人,怂恿我做什么”

    阿曼正色道“因为赫连只是个凡人,他做教主,至多守下教主打下的江山,他心里,还是希望做个平常人。”

    银锁失笑“你觉得我不是正常人吗”

    阿曼放低声音道“少主与教主一样,可全心全意奉献给圣教。”

    银锁摇手道“阿曼看错我了,我这人野惯了,无心做领袖。”

    阿曼看着她,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真的要没有存文了:3

    是的小师妹这个缩货没有下手。

    、第121章 踏破铁鞋一

    第二天清晨,银锁爬起床来洗漱完毕,匆匆吃了几个胡饼垫肚子,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上墙上房顶,一路不停地跑去了南平王府。

    康禄赫颇为沮丧,宇文在旁安慰道“师父亲手做的饼,怎么会难吃定是影月右使又有急事要做,才没顾上赞扬师父的手艺。”

    康禄赫道“这这能耽搁影月吃东西,这事可得急成什么样字”

    宇文赶紧拉过阿曼,道“阿曼姐姐,你来吃吃,好吃吗”

    阿曼茫然点头“好吃啊,康旗主怎地这等沮丧失去味觉了吗”

    府中家人大多起得早,清晨在王府中活动的人比下午还要多,角门尤其热闹,一众家丁不停进进出出,以供应府上一天的需求。

    人多眼杂好办事,她从两座宅子间的死角走过去,在小郡主的小院子与汤池之间的小花园外翻了进去。她正要偷偷开窗子,窗子自己却开了。

    金铃一只手撑着窗子,显然是刚睡起来,头发随便披散在肩上,发尾乱糟糟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冬天温暖被窝的气息。她呆愣愣看着金铃白皙端丽的脸孔,一时忘了说话。

    倒是金铃先开口,“外面冷,快进来。”

    不知是不是修习了“冰心凝神”的关系,金铃体温比常人要低上一些,夏天自然冰肌玉骨大占便宜,可惜冬天便要全部还回来。虽然只要运功护体,就不至于冻僵,更不会受寒气侵袭而得病,但皮肤的感觉却不会因此减少。和她最是亲近的向碎玉同她练的功夫同出一门,摸起来冰冰冷冷,也同她一样厌恶寒冷的冬天。

    因此,她只道人人都和她一样怕冷,清晨露重,一开窗就感觉晨风从江上远远吹着湿气扑来,推己及人,她此时当然是怕银锁冻着,要叫她赶紧进来。

    屋里生着炭火,阳光从南边的窗子里透进来,透过白纱暖帐照在地下,已经十分暗淡。金铃的屋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初时,嗅着是焚香的味道,可是呆久了,便觉得其中有一股暖意。这香味银锁不能再熟悉了,就是金铃身上特有的暖香。

    她见金铃穿着单衣就爬起来了,跳到屋里随手关了窗子,把金铃推推推推倒在床上。

    金铃并没认真反抗,等到四脚朝天倒在床上了,才问道“怎么一见面就捉弄我”

    银锁不无担心“你昨天在水池子里就睡着了,现在又穿这么点去吹冷风,不怕冻病了吗”

    金铃木然摇头“怎会冻病以前与师父住在山上,不够柴烧水,冬天也只能洗凉水澡,也不见冻病。”

    银锁皱着眉头把她裹进被子里。大师姐看起来文文弱弱,自第一眼看到她到现在,已不知道受过多少次大大小小的伤。

    “大师姐给人照顾惯了,自己不懂得顾惜自己,就算你以前壮得很,那也是因为你有内功护体。昨天你看起来像是给大象碾过的一样,万一叫邪气趁虚而入了怎么办我这么忙,哪来的空闲分心照顾你”

    金铃给她按在床上,眼神无辜,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银锁道“大师姐休要岔开话题。我们昨天说好了,今天来审问一下你到底怎么回事。”

    金铃道“我没事,已同你讲过,睡过一觉就好了。”

    银锁不信,脱下一双手套,拉过金铃的手腕摸了一摸。

    金铃见她若有所思,道“信了吗”

    银锁疑惑道“似乎已然好上了许多,昨天你还一副重伤的脉象。且困得惊天动地,全然不管我还在旁边,就睡死在水池里。大师姐,你从前很小心的。我花了大力气才让你上了一次当。这次却对人毫不防备,十分反常,你须得老实交代,否则我定然不放过你。”

    金铃眨了眨眼睛,从被子里坐起来,道“你怎么不放过我”

    银锁笑道“大师姐现下早已不是我的对手,我早有余力把你捉住打一顿屁股。”

    金铃听罢,淡淡地笑起来,“我行功完毕,就要睡觉,否则便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正巧遇见义兄找来,非要拉我打一架。”

    银锁斥道“大师姐逞能既然是这种节骨眼上,怎么还好勇斗狠的”

    金铃似是胸有成竹,道“捡日不如撞日,长痛不如短痛。”

    银锁继续斥道“还输了”

    金铃道“师父交代我要韬光养晦,不可太过张扬。输给他才能一劳永逸。”

    “那你输得如此干脆利落”

    “故意的。”

    银锁斜眼看着金铃,心中忖道我与大师姐几乎须臾不离地生活了半年多,那时她每天都要做早课晚课,内息运行一周天,从不见她有这么疲累的时候,有时甚或练完功就把我拉过去惩治一番,生龙活虎的很,什么时候见过她练完功就要睡觉了

    金铃脸色不变,正儿八经,“总之今天已经好了。”

    银锁哼道“大师姐练功用的什么法子我怎么就没听过你有这么一个好欺负的时段若你真的练完功便要睡觉,早就被我趁虚而入揍得半死了,哪还需要和解剑池虚与委蛇,耍个连环计”

    金铃沉默了一会儿,道“昨天没对你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银锁眯眼道“你又不记得了”

    金铃摇头道“困得很了,不知道哪个是做梦梦到的。”

    银锁哼道“明白了,大师姐做梦的时候对我做了失礼的事情。”

    金铃低头道“我梦见了一个故人,但昨天分明只有你在。”

    银锁没答话,亦没有看她。她听了这话,心中思绪纷纷,但要说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自己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沉默之中时间分外难熬,仿佛过了很久,金铃才低低叹息一声,道“小师妹,这段时日蒙你多方照顾”

    银锁听她这口气不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大师姐你去哪”

    金铃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温声道“哪也不去。就是哪也去不了,才有事要求你。”

    银锁长舒了口气,跌坐在地上,道“大师姐,你吓死我了”

    蓦地她想起了什么,不忿道“大师姐,你岔开话题”

    金铃面色不变,续道“我哪也去不了,却很担心乌山的形势。二师叔想必就在乌山附近,可否托你替我打听一下我手下众人的消息”

    银锁想了一下,道“你们乌山上下戒备森严,此时改朝换代,自然更是加倍森严。我进去乌堡尚且麻烦,别的弟子进乌堡更是难上加难”

    金铃看着她,似在揣摩她的用意,等着她继续说。

    银锁续道“我须得向你收些报酬。”

    金铃犯难道“我是逃命出来的,可半点钱也没剩下。”

    银锁点头,“唔,也对那我要大师姐答应一个条件。”

    金铃道“你说来听听。”

    银锁抿嘴笑道“大师姐须得听凭我差遣一次,无论我要你做什么。”

    金铃摇头道“你叫我自我了断,我可断断不会答应。”

    银锁讨价还价“那,除了自我了断。”

    金铃道“也不嫁人,这和自我了断近似。”

    银锁失笑道“我可舍不得。”

    金铃道“也不加入魔教。”

    银锁道“条件一并讲出来,休要磨磨蹭蹭,小气得很。”

    金铃直视她的眼睛,道“不可迫我比武时认输。没有了。”

    银锁笑道“那便替你打听。”

    金铃的眼中似有暖光,看起来是一副高兴的样子,银锁被她看得心头暖洋洋,温柔笑道“大师姐不必担心他们有事,师父一向爱搞合纵连横,不会放任师伯的旧部挨打的。”

    金铃摇摇头。

    两人相顾无言,对视了一会儿,银锁蓦地觉察到这样好像有点不对,便匆忙起身,道“我得走了”

    金铃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桂花糕放过两天就不好吃了。”

    银锁回过头来看着她,失笑道“大师姐是盼我常来吗我下次来,定然带着乌山的消息,还得常来看看你身体如何,免得有负师父嘱托。”

    金铃却松开了她的手。她一向不爱听银锁老把“师父的嘱托”挂在嘴边,听起来就像是银锁纯是为了师父,而不是喜欢跟她呆在一起,才到王府来的。

    银锁见她松手,又恢复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道是她已明白,准许她离开,反过来握了一下她的手,才跳窗离去。

    她走前不忘帮金铃关窗,免得金铃还要下床来。想到金铃可以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她居然不禁得意起来。

    银锁走了,金铃又对着窗子发了一下呆。银锁的手温暖而柔软,触感还留在掌中,温暖了她微凉的指尖。

    合该让这个触手遍天下的小师妹,替我找一找龙若。

    从前她身边的人,不论是寒儿莲儿,又或是戴长铗和白胖子,实则全都听命于向碎玉,并不是对她一个人全心全意效忠。

    她与寒儿莲儿三人从小被乌山行主养大,对他的敬畏自是不必说。两名侍女因此并不是全然听命于金铃,龙若的事情她们敢于告密,寻找龙若的事情金铃当然不敢托付给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而戴长铗和白胖子,两人都曾见过上庸老宅中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必然已从前因后果里猜出些端倪来。若是冒然拜托,说不定又给向碎玉知道去了。

    但小师妹

    她与银锁虽是敌人,还差点丧命她手,但银锁危急之时出手相救,又千里而来建业寻她,两人早已非是两年前九凝峰前初见那般剑拔弩张。

    她们已算是好朋友。

    更甚者,金铃已全然信任她,可以在她面前裸身熟睡而毫不防备。

    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有一个可以托付这等私密之事的友人了

    下次见到她之后定要好好同她说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大师姐撒谎才是张口就来

    小师妹就是很想见大师姐,粗息呢

    我大概还有9k的存文吧

    、第122章 踏破铁鞋二

    春日渐长,两人却见得少了。春光好得很,金铃就常被南平王妃拉出去游湖游山。王妃似乎去哪都喜欢带着她,就算她托辞很累要歇息,睡在船上马车上,也好过睡在家里。

    旁人都道王妃待这南平王的私生女比自己女儿还要好些。流言渐多,有的说王妃与南平王感情笃深,是以凡是王爷的孩子,她都加倍疼惜,免得失了王爷的心;也有的说王妃多年来都盼望有个女儿,金铃生得容姿端丽,毫不输城中闺秀,兼且沉稳文静,王妃终于有个好女儿,自然待她有如亲生。

    日子久了,这些话自然会传到王妃耳朵里,春姐本以为王妃会怒而下令责打那几个没眼力价的婢子,不料王妃并不在意,还是隔三差五就要带金铃出去。

    金铃不爱讲话,性子冷淡,又因习有武功,眼神锐利如剑,寻常小姑娘被她盯一眼便噤若寒蝉,活生生拖后了王府入春的脚步。王妃带她出去,已甚少逗她讲话,只偶尔与她聊聊乌山的生活。金铃惜字如金,王妃问三句话,她也能浓缩出一句来回答。

    更多的时候,金铃练功,王妃发呆。

    船上远离岸边,只有春姐与摩勒作陪,金铃在太阳下打坐,余下三人在篷子下游玩。有时王妃怕她晒伤,走过来替她扣上斗笠,她就不免忆起银锁曾笑嘻嘻叫她黑炭师姐的画面。

    “金铃,在笑什么你的小朋友是不是好久没来找你玩了”

    金铃睁开眼睛,认真道“偶尔找,有时不免碰不上。”

    王妃笑道“金铃是嫌娘总是霸着你,不放你自己出去玩是不是”

    “金铃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时傍晚到家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便可见到桂花糕被人吃了个干净。有时她也去水榭偷王妃的桂花糖松子糖,一并放在桂花糕边上,也被扫荡一空,显然是被银锁整包偷走了。

    她总见不到银锁,但银锁好像在她身边一样。

    金铃想着再见银锁定要向她请求帮忙寻找龙若,但总是这样失之交臂,时间拖得长,不免想得多一些这请求未免无理,若是银锁涎皮赖脸刨根问底地问起来,肯定十分麻烦,定要拿个什么小玩意儿堵她的嘴。

    银锁自然也想着她,想到许久不见大师姐,或许应该带她去看看大师伯。

    她偶尔能从仇老头口中听到向碎玉在牢中的消息,也自己偷偷去过一两次,给他偷渡点消遣的小玩意儿,只不过听说向碎玉一切安好,也渐渐去得少了。

    一日云寒欢欢喜喜回来,见了银锁便说“影月右使我们看了朱异大半年,终于看出点眉目了”

    银锁忙从胡床上跳起来,道“什么眉目”

    云寒道“你之前说的那个耍蛇人,我们见到了。”

    “他是何方神圣”

    云寒道“现下还不知道。他住在城南乡下,整日在家喂蛇种花,种的都是些毒物,邻居都不知他什么来历,来此地也并不很久暂时没见他与什么人往来,不过平时此人低调得很,对谁都和和气气的,看着就像个老鳏夫。”

    银锁道“极有可能朱家的账本就是被他撕了的,若有可能,就上他家搜搜,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就亲自出马。”

    云寒思量一下,道“我与佟乐欢同去。不能所有功劳都让你一个人抢了”

    银锁叫住他,问道“你不带个洪水旗的人吗”

    云寒笑道“带的有,带的有。”

    鎏金旗主管探查暗杀通信,旗主曾经是赫连,现下已是云寒;巨木旗本管一切辎重后勤,机关土木,旗主乃是万年不动摇的康禄赫,他为了占用巨木旗资源做小玩意儿,三番五次拒绝陆亢龙提升他做法王的要求;洪水旗主管看病,明教历代医王药师王,全部出自洪水旗。譬如说这种规模的行动,按照教规,都需五行旗齐动。银锁叫他们探查这个满身毒物的老头家,危险重重,是以要求云寒一定要带个洪水旗弟子。

    “阿曼何时回来”

    云寒道“阿曼才走了七天,此时定在和赫连缠绵,怎么,少主舍不得她吗”

    银锁没精打采,道“是啊,没有阿曼欺负,我心情怎么能好”

    云寒奇道“大师姐呢”

    银锁又叹了口气,“看来全教上下都知道我有个大师姐了”

    云寒笑道“你弄那么大阵仗捉她,当然全教上下都知道了。现下又不捉了,看起来还相亲相爱十分甜蜜,自然人人都好奇,不死金身大师姐是有什么魔力。”

    银锁道“能有什么魔力师父说不让杀,还不是就不能杀唔,我今天确乎要去找她。”

    她说着,就一蹦一跳先行出去了。

    银锁却没有立刻去找金铃。

    因为点心和糖大多都是下午出炉,所以她常常是下午去找金铃和甜点,但近来金铃常常外出,总也碰不到她,她看天色还早,便先去找了仇老头。

    仇老头一个人喝得自得其乐,手上捏着一卷破破烂烂的书,看封面好像是周易。

    银锁坐在他对面,笑道“你还需要看这个”

    仇老头兴致勃勃,“你这可说错了,周易一书,涵盖天地宇宙的所有秘密,看多少遍都还有看不完的东西,我当然还得看。怎么,要找仇半仙算一卦吗算卦十个钱,不准不要钱。”

    “我上次问的那个耍蛇的,我已有他的消息,他住南郊,你能不能去查查他的来历”

    “没有问题只要有钱,一切好说来来来,定金一百钱。”

    银锁从兜里数出一百钱给她。仇老头接过之后,正色道“放心好了,老夫三天后一定给你消息。”

    他笑呵呵装好了钱,继续喝酒,喝了一会儿,却见银锁并未有要走的意思,遂问“怎么要留下请我吃饭吗”

    银锁忽然问道“这个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仇老头脸色大变,摆手道“老夫不懂不懂幸亏老夫小时候书读得多,知道这玩意儿乃是洪水猛兽,一辈子没沾过,嗯,别沾的好”

    银锁奇道“你娶了两个老婆,竟没一个是为了情吗”

    仇老头的表情一僵,俄而笑得略尴尬,解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做不得主的。”

    银锁十分失望,仇老头的年纪,是她认识的人里面年纪最大的,江湖阅历丰富,兼且能说会道切中肯綮,如果连他也说不出,她真不知道还能问谁了。

    仇老头见她一脸失望,贼兮兮凑过来,小声道“怎么,你是看上谁家小郎君了”

    银锁道“不瞒你说,我练的这门功夫,练到现在,该当参悟情关,可惜一直没参透。”

    “到底是哪儿参不透”

    银锁道“首先,情是个什么东西,它到底长什么样子什么样的算情,什么样的不算情不同的人,他们的情是一样的吗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不过是一面之缘,何以能一辈子不忘,这人到底爱上的是那人,还是自己心中的幻象”

    仇老头苦着脸,盯了她半晌,道“老夫不懂,老夫无能为力。”

    见银锁越发失望,他慌了神,生怕她哭出来,赶忙说“你别哭,你千万别哭,我免费给你算一卦,不要钱”

    银锁丝毫没有好转,仇老头马上接着说“这个消息,事成之后,我给你打八折,你千万”

    银锁扑哧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你”

    银锁笑道“虽然我到现在还弄不懂情字是个怎么回事,不过以我平日观察来说,你这样的男人委实招女人喜欢”

    仇老头睁大眼睛,问道“是吗女人到底喜欢啥”

    银锁竖起一根手指,胸有成竹道“女人喜欢有人在意她们。”

    仇老头托住下巴,深刻而沧桑地眯眼看着银锁,心里想的却是家里那两个婆娘,一句话脱口而出“女人这么懂女人,何苦还要为难男人”

    银锁还道他深受他那两个婆娘的祸害,居然还露出同情的目光。

    仇老头见她如此,试探道“你好了不哭了”

    银锁笑嘻嘻道“你方才说要免费给我算一卦,还要给我打八折,说话还算话吗”

    仇老头倒抽一口凉气,道“我听说西域的人都挺会做生意”

    “嗯”

    仇老头叹气道“老夫算卦铁口直断,说话也是铁口直断,自然是算话的你要算什么”

    “算姻缘,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斟破情关,成为一代高手。”她非常雀跃,催着仇老头赶紧算。

    仇老头不情不愿,从身后的破口袋里摸出一个竹筒,哗啦哗啦把里面的竹签子都洒在了桌面上,分作两堆,四个一组按顺序挂在四个指缝里。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他口中始终喃喃自语,饶是银锁耳朵灵如狗,还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紧锁眉头,四指不住伸缩,有时掐住中指不动,有时又快如弹琵琶,最后盯着银锁,若有所思。

    银锁被他看得脊背发毛,不由得颤声道“别是这辈子都破不了了吧”

    “不不不,”仇老头大手一挥,“唔,快了,马上了,至多明年,不过就算是这样,你想要偷懒从此不好好练功,那可不行。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师父也这么说,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仇老头听了她这话,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银锁皱一皱眉头,追问道“和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想着今天要说什么来着

    对了大家对我的存文量有点误会。我前天说了没有存文之后当场就写了7k5,第二天状态不好只写了2k多

    今天的目标是3k,不要再催我了,再催觉得就没有质量了还记得我说在写shaxroot的同人吗再不拉住我我就要写成长篇了

    我周四出图,不要再催我了

    、第123章 踏破铁鞋三

    “什么和谁”

    “和谁破”

    仇老头吓了一大跳,问“你还在乎这个吗”

    他自己最怕女人找上门来,料想其他人应该和自己都是同一个想法,是以有此一问,可是无心之语,却诈出了银锁心中内鬼,她立刻不敢再问,嘴硬道“随口一问,不说算了。”

    仇老头点头道“嗯,白吃的午餐,便是没有那么齐全不过只要你给我五文钱”

    银锁迅速数出五个钱来,放在他摊开的手掌心里。

    仇老头握起手只一翻,再摊开来时钱已经不见了,不知被他藏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和谁么”仇老头心虚地看了银锁一眼,“没算出来非是我昧下你的钱,只不过安然到了明年,你就会知道。”

    银锁阴着脸道“还钱。”

    仇老头双手背后,直摇头“老夫吃下去的钱断断不能吐出来,最多我请你吃汤饭”

    银锁阴着脸道“打包。”

    仇老头唤来酒保,替她点了一份汤饭,还能替她借一个食盒装那扁扁的海碗,只不过她出门之时,那酒保同仇老头一直跟在她身后,不住地提醒她一定记得还。

    银锁晃到这会儿,已然宵禁入夜,她反穿外袍,融入夜色之中,一路向西北走去,很快走到了金铃处。

    她踏入南平王府内,本来清明的感觉立刻笼上一层黑纱。

    由于修炼焚心诀的缘故,她的感觉其实与常人不同。寻常人等,看到的便是眼中所见,听见的便是耳中所闻,摸到的便是皮肤所触。银锁眼中世界,乃是由“见”“闻”“触”“嗅”“尝”五感交互“通感”而成,此“通感”者,类似闻到肉香便能描摹出它在口中的口感滋味,听到“杏子”一词便会油然而生酸涩感,看见桂花开了就好似能闻到一股甜香。

    此时接近南平王府,受不明原因的影响,她藉由焚心诀提升的各种感觉,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弱,是以眼中所“见”也变少了起来。

    然而这感觉却正是说明大师姐在家。不过这个时间若是金铃不在家,才真该叫银锁担心。

    果不其然,她倒挂在屋檐下,就看见往常进出的那个窗子无声无息地开了,里面露出一张秀丽的女人脸,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袍,正冲她点头。

    银锁抓住窗框翻进来,嘻嘻笑道“大师姐可是闻到香味,才迫不及待跑出来接应我的”

    金铃见她手中提着个食盒,讶然道“你带吃的给我”

    银锁道“怎么了你吃不下了吗”

    金铃摇头道“非也。我今天睡过了饭点,正要爬起来找吃的,若是你不来,我就去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店。”

    银锁笑道“省得你跑一趟啦,我替你带来了,里面有调羹,你快吃吧。”

    金铃接过食盒,双眼亮了一亮,虽只一瞬,还是被银锁捕捉到了,她几乎是立刻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同平常的鬼灵精相去甚远。金铃心头一暖,也笑了一笑,拉着她坐下来,又立刻松开了她的手。

    “大师姐,手好凉。”

    “一年四季都这样。”

    案台上的油灯闪着昏暗的灯光,灯芯浸在油面上,暗淡极了。金铃没去拨灯芯,直接掀开盒子,从里面端出碗来。银锁道“肯定不若刚出锅的好吃。你若想吃了,我改天来找你,再一起去一次。”

    金铃早已开始默默扒饭,听她这么说,点头说“好,等你来。”

    银锁抓着脚踝,静静地看着金铃。

    金铃感觉到她的视线,头也没有抬,直接问道“你总不能是专程来给我送饭的吧”

    银锁道“唔,今晚月黑风高,又正值邓二郎轮班,正好带你进去见见大师伯。”

    金铃点头道“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银锁睁大眼睛,道“什么事”

    金铃犹豫了一下,道“回来再说。”

    “唔,你先吃饱”

    金铃吃饭动作优雅文静,显然是自幼家中管得严,只是速度奇快,不一会儿碗就见底了,她把碗刮干净,轻轻放回食盒里,盖上盖子,丢在屋中一角,站直起来,对银锁道“我更衣。”

    银锁正发着呆,听见“更衣”二字,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站起来往金铃腰上伸手,伸到一半方才醒悟过来,现在金铃说更衣,并不是要她帮忙更衣的意思。

    她走到衣柜前,脱下外袍随手扔在地上,从衣柜最下面压着的棉被地下拣出银锁赠的夜行袍子披在身上,轮到系腰带时,她忽然停下来,转身对着银锁。银锁自觉上前,拉住腰带两段,替她绑好。

    “你们西域人绑腰带的花样,我从未见过。”

    银锁道“这是我圣教的系法。若不这样绑,看起来未免不英挺飒爽。”

    金铃道“我好像已经学会了。”

    银锁抬起眼笑道“你下次自己绑,我看看像不像,若是连我都觉得像,你也可以考虑来我教中供职,说不定可以接替影月右使之位。”

    “不了,你当吧。”

    银锁跳上窗台,推开窗子便不见了踪影,金铃紧跟着也跳上去,反手扣在屋檐上,微一用力,翻上了房顶。

    天黑得透彻,金铃黑衣黑帽黑面巾,只露出眉间一点白来,若不是银锁听力远超常人,此时已找不到她。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摸近向碎玉所在的单人牢房,银锁下去与邓昭业打招呼,两人走到门口附近,留向碎玉师徒二人在里面说话。

    向碎玉见了金铃第一件事,便是要她伸出手来,探探她的功夫练得如何了。一探之下,便皱眉道“你最近与人动手了怎地有受过内伤的痕迹”

    金铃眼都不眨一下,道“义父义母有一子,名唤萧留夷,乃是屯骑将军,武功不错,听说我也习武,非要与我比试。”

    向碎玉道“你赢了还是输了”

    金铃道“我打了一会儿,输给他了。”

    向碎玉道“唔,输了好。”

    她当然不能说最近想到一个偏门的恢复功力的方法,是以搞成这个样子。张口便撒了个谎,之后心下暗暗自责,这不是和小师妹显得一样油滑了吗

    向碎玉又道“现下你的功力大约已恢复了七八成,单说内功,足可小压银锁一头,只是”

    “师父请明示。”

    “只是你小师妹滑头极了,我不担心的武功,只是担心你上当受骗。从前你还可仗着武力,压她一头,现如今旗鼓相当,唉”

    金铃拱手,想说点什么,又发现既不能反驳,也不能附和,只好什么都不说。

    向碎玉道“你义父义母对你好吗”

    金铃道“义母常常拉我出去郊游。”

    向碎玉皱眉道“你还是少出去为妙,出去也稍稍易容,勿被兄长的人发觉。记着,韬光养晦。”

    金铃躬身道“谨遵师父教训。”

    向碎玉暗道此刻身陷囹圄,无法亲自教导金铃,遂觉得此事实在无解,叹气道“乌山可有消息吗”

    金铃道“已拜托小师妹帮忙,只是现在还没消息,我一会问她,下次来了再告诉师父。”

    向碎玉点头道“你回去吧。”

    金铃躬身后退,走出门去。

    银锁扭头的时候,正看见金铃朝她走来,便笑着与她打招呼“大师姐,要走了”

    金铃向邓昭业问好,然后与银锁一同跃上房顶,回了家中。

    南平王府离皇城并不远,两人须臾便到。银锁站在屋顶上,忽然问金铃“大师姐之前是什么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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