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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14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21726 更新:2022-01-12 11:45:22

    、66夜航 七

    天越来越黑,黑成了乌沉沉一块,天上星月都被乌云遮蔽,仔细看得久了,才大概能看出一点点暗红色的光,从云缝间渗下来。

    熊鼎以为,周围这么暗,若是船只烧得灯火通明,那么敌人好比飞蛾,看见火光,就会直扑过来,建议把所有的灯都熄灭。

    呼乐则觉得左右这一战躲不过,趁夜赶路需对航道十分熟悉,否则一旦搁浅,只能挨打,而襄阳以下汉水出山,河道多浅滩,河上多沙洲,夜晚着实无法判断,不如点起灯来,加强戒备四周。

    熊鼎不以为然,他对这段水路相当熟悉,黑着也可以摸过去,从竟陵以下,才是他的禁地。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闹到陆亢龙面前,请他定夺。

    陆亢龙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这么如何熄灭所有灯,放下所有小艇在周围戒备,若有遭遇战,小艇全部登船杀人,杀光就走,大船不停,日夜赶路。”

    呼乐应允,命水手吃饭休息,少倾下令全速前进,船底十六支大桨不停不歇,船上帆也鼓满北风,加速向下游开去。

    呼乐和熊鼎都擅长白刃战,尤其是呼乐的船头加装撞角,冬天顺水南下速度奇快,占尽了便宜,想到此节,呼乐在一片黑暗中不安惶恐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船周围夜枭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人人都猜到这是陆亢龙一班人传信的呼哨,只是不知何意。不过不一会儿陆亢龙就来对他说“前方沙洲急弯,看熊鼎船头旗。”

    船头旗语轮到陆亢龙不懂,稍后船桨停摆,前方看到一片微弱的反光,应是转弯处的河口,小船贴着沙洲边界使过,给呼乐标示航道,后面三艘大船依次通过。夜枭又长鸣起来,陆亢龙脸色微微一变,呼乐与他站在一处,紧张地看着他“影王,前方如何”

    陆亢龙道“前面说这里有两处大沙洲,前方有一处浅弯。我听后有些担心这里有埋伏。”

    正说着,江面上缓缓响起一阵低沉的海螺声。

    夜枭仿佛受到惊吓,也凄厉地悲鸣起来,陆亢龙双眼一睁,精光四射,也撮唇为哨,呼啸起来。

    水波激荡不已,那处弯道岔口里真的缓缓开出两艘船,猛地点起灯火,侧舷对着他们,放出一阵箭雨。呼乐大吼一声,不论船上艇上的蛮族水手们都举起盾牌,把周围的人护在盾后。盾后的水贼咬牙划着船,半数小船往前加速冲锋,船上水贼呼喝不绝,又摆出凶神恶煞的架势。

    呼乐站在舵前,大声下令“桨全落全速前进”

    旗舰缓缓加速,越来越快。

    银锁作为先锋,斗篷反穿,站在冲锋艇上头一个,两柄弯刀早已拿在手中,蛮族水手知道她来头大,担心地把她护在盾后面,尽职尽责挡下乱箭流矢。两边的水贼纷纷扬起手中勾爪,搭上敌船,把冲锋艇拉过去。银锁翻身便跳上绳索,幽灵一样往船上飘。敌船上有眼尖的水手举起刀就往绳子上砍下来。银锁早已借绳索一绷之力跃过三丈,落在了船上,船上水手有的慌张起来,冲她一箭射来,她举刀格开,箭矢落地误伤一人,那人暴跳如雷,正要开骂,银锁忽然跳到他身后,一刀从他背心里捅进去,雪亮的刀尖自胸前刺出来。

    众人一阵惊慌,银锁狂风般的刀法早已展开,趁他们措手不及,脚下踩九宫步,在人群中进进出出,每下一刀,都溅起一片血花。她周围尽是敌人,可谓腹背受敌,然而出刀更不用怕误伤友军,而敌人惊慌失措,都举着刀却不知道打哪里好,各人更是担心那雪亮的弯刀下一刻就会在自己脖子上来一刀,竟有人已经吓得哭号起来。银锁并未心软,仍是一刀一刀,专心杀人。

    船尾楼上冲下来一个人,怒吼道“都干什么吃的伍长呢各队收缩阵型守住后背”

    敌军这才如梦方醒,几人一组背靠背站立,料想这回终于不会被鱼肉。银锁却早已跳到方才那人身旁,一刀就斩下了他的头。

    船下冲锋艇大多数都靠了过来,见上面没有丝毫反应,还以为有什么诡计,听得银锁一声呼啸,明教弟子率先登船。他们往来百丈悬崖也如履平地,上船只算举手之劳。登上甲板,只听银锁朗声道“我已取敌酋首级投降不杀”

    她说话之时,白衣反穿的明教弟子没在暗处,暴起伤人。转眼间又有几人喉管被切开,血溅了一地,腥味浓得连江风也无可奈何。

    敌船水手错失了居高临下制造伤害的最好时机,叫水贼与蛮族水手登了船,水贼们高举长刀大斧把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群龙无首,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银锁把方才那头目的头丢进人群里,慢慢从船尾楼上走下来,掀起面罩,随口问了一个人,“投降吗”

    那人见她生得漂亮,笑得又甜美,正直愣愣看着她的脸,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旁边一声惨叫。他扭头一看,原是银锁已杀旁边一人,立刻吓得腿都软了,手中刀当啷一声落地,跪了下来,喊道“投降,投降”

    银锁点点头,踢开刀,又笑着问另外一人,问的时候又杀了旁边一人,那人亦是吓得把刀远远扔进水里,跪下大叫“投降”。

    银锁又看着另一人,正要开口,附近的人忙都抛下手中武器,跪下大叫着投降,银锁略感意外,身后已有一明教弟子上前来,将这些人的武器都踢到一边。

    后船与前船尚有距离,见前面的船失了控制似地偏头往下游冲去,响起了螺号。黑夜中呼乐的坐船劈开江水,直冲过来,这船一见形势不对,也忙调转船头,跟着前船一道往下游开去。

    这船划出一个大大的弧线,船侧流水激荡而起,水花声大作,但呼乐的船越逼越近,眼看是来不及转向了,只听一声巨响,夹杂着木头片片碎裂的声音,呼乐坐船的撞角狠狠嵌进敌船腹部,呼乐高声欢呼,用刀敲了一下盾面,甲板上的水手抄起竹竿,要把敌船顶开。

    这船腹部开口进水,眼看就用不成了,船上水手不甘心等死,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冲啊,这些水手都一齐举起刀跳上船头涌过来,做垂死挣扎。

    呼乐一边下令桨手倒划,一边提盾举刀,率先冲上去拿盾撞翻一个,又与旁人混战在一起。

    两船船速不同,终于分开,敌船上尚未过来的人徒劳地往这边跳来,却只能跳进水里。跳过来的不敌蛮族水手,死的死,伤的伤。

    呼乐回到船尾楼上,亲自操舵,躲开那艘将要沉没的船只,靠近了另一艘船。银锁拉上面罩跳回来,问“是放是杀”

    陆亢龙想了一下,道“收缴武器,放了。”

    银锁一听,赞叹道“师父真是太狡猾。”

    呼乐见战斗平息,收缩阵型,扬起帆,八对桨全部下水,又开始全速前进。

    僚舰并未受损,陆亢龙亲自察看,马屁也未受惊,此一战,不损一兵一卒,银锁一马当先斩敌酋,又居首功。她在船上杀人如草芥的作风深深地震慑了熊鼎手下的一班水贼,又被同去的蛮族水手添油加醋地传播了一番,搞得人人见她都战战兢兢,生怕姑奶奶一不高兴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此事传到呼乐耳朵里,呼乐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初她问我为什么看他,周围的家丁却都拔刀指着我”

    “蛮帅你居然被人拿刀指着”

    呼乐茫然道“是啊,一定是我唐突佳人”

    旁边的蛮族青年抓着他的肩膀,一脸非同小可“蛮帅你是一族之长你怎么能被人拿刀指着”

    呼乐不理他,抓住他反问“你说她会不会讨厌我我当时还拔刀要还手呢”

    那青年热泪盈眶“蛮帅,你别这样啊蛮帅”

    这场战斗结束,夜晚又归于平静,呼乐两天一夜没睡,终于扛不住倒下了,熊鼎却不敢睡,换他和陆亢龙坐在船头,陆亢龙问道“这样的沙洲弯道还有几个”

    熊鼎道“哦,影王也觉得他们会在这种地方埋伏偷袭吗”

    陆亢龙点头道“哦,是啊,不然江面这么宽,我们顺风顺水,他们哪里追的上,难不成要封锁江面吗”

    熊鼎担忧道“谭老大是有这样的实力的。”

    陆亢龙道“是祸躲不过,若是此番能顺利到下游,你和呼乐都要大大逞一番风头。”

    熊鼎笑道“岂比得上小影王。”

    陆亢龙也笑道“正是要她威名远播,让人一听就害怕,才是我圣教风范。唔,我忘了告诉你,我此番前来,化名吴慈仁,乃是个正经本分的商人。”

    熊鼎胸口梗着一句话,硬是没有吐出来,改口道“前方一直到竟陵,有这样的河心沙洲二十五处,其中内江十七处,影王觉得”

    “我觉得谭老大要想吃下我手上这批货,必定是要一口气全上,来个决战,若是这二十五处都埋伏有人,不大可能。若是有,必定是像你这样的小股水贼,不足为惧。”

    熊鼎接口道“可我们毕竟不是铁打的人,总要吃饭睡觉,这样没日没夜的戒备”

    陆亢龙道“嗯,等我们开到下游,人困马乏,他只需伸伸小手指,我们就都得倒下了。”

    “所以他只需挑几个口埋伏,我们就得时时刻刻小心,过每一个夹湾都战战兢兢”

    “嘿嘿,若是这样,只管轮班睡觉。若是我来,我就在后面安排两艘船,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地跟着,叫你们睡也无法睡,再把下游一拦,两面包夹,一举拿下”

    “若是如此”

    陆亢龙哈哈一笑,道“不至于如此。”

    “影王怎能如此肯定”

    陆亢龙神秘兮兮,“我有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真正的加班之夜幸好我昨天狂车7k并不说是挑战1字失败

    、67夜航 八

    襄阳到竟陵一路水面宽阔,浅滩很多,熊鼎不敢睡觉,顶了两个黑眼圈,告诉陆亢龙已有办法。他把小船召回,每遇浅滩岔口,都加速前进,与呼乐二人一人测水位,一人指挥掌舵,单靠行船就甩掉几伙人,让许多人都睡了一段安稳觉,一时之间,他俩吃饭时都能感受到大家对他们又敬仰又爱慕的眼神。

    过了竟陵,河道收缩,河面变窄,水流湍急,呼乐前几日养足了精神,此番精神抖擞,只等敌人出现,就扑上去好好撕咬一番。

    熊鼎一直盯着前方,不停喃喃自语“马上就要到江夏了,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他看的眼睛都要直了,不知是不是还清醒着。这时瞭望手忽然叫道“前方有船”

    朝霞从东边烧起来,天空灰亮灰亮,太阳似乎没什么温度,只是温温地亮着。河水碧绿碧绿,远方河面上散落着近十艘船,像是玩具一样悠然在河面上划过。

    船帆上的旗帜却都已经拆了下来。

    熊鼎兴奋地跳起来,抢过旗手的旗子,亲自打旗指挥冲锋艇落水。

    呼乐却有些紧张,道“来者不善,熊前辈,我们如何打”

    熊鼎道“还能怎么打就像上次那种打法,小船冲上去,把人都杀光反正我们有小影王。”

    银锁听后,甜甜地朝他笑了一下,笑得熊鼎豪气陡升,心道万万不可在小影王面前被比了下去。他把背后斩马刀拿在手上,高高一举,一跃而起跳进经过的冲锋艇里,下令道“”

    “张老大,往哪艘船开啊”

    熊鼎想了一下,道“自然是中间那艘,定是旗舰。”

    板盾水手也带盾下船,他们专挡箭矢。冲锋舟先行,既可消耗箭支,又分散目标。然而敢用这种战法的,身手都不差,否则易被人各个击破。幸而不论是明教弟子、熊鼎手下的水贼,又或是蛮族水手,都是一个当五个的好手,冲锋起来如割蒿草。

    对面的船显然也看见了他们,九艘船好像有什么丝线牵引,各自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已排成雁行阵,逆风往上游开过来。

    熊鼎的船冲在头一个,船尾有人不停打旗,十艘小舟很快进入弓箭范围,天上落下箭雨,被蛮族水手的木盾拦下大半,漏网者则被明教双刀击落。几次齐射之后,双方距离拉近,呼乐在旗舰上下令八对桨下水加速,他亲自掌舵,首当其冲,两艘僚舰分列左右,往一字长蛇阵中间撞去。

    对面的齐射忽然停了。

    一个蛮族水手喜道“蛮帅他们肯定是没箭了”

    呼乐跑上船头,皱眉眺望,忽道“不对加速快点划我来掌舵”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船尾,更激动地连楼梯都不走,直接跳上船尾楼,把住舵道“叫桨手划起来”

    甲板下面的号子从通风口里隐隐传来,越数越快,越数越快。

    忽有什么巨大的事物自对面船上飞了起来,中间几艘船升帆后退,后面的船则逆风向前开,形成鹤翼阵。

    船上喧闹起来,瞭望塔上的水手高叫“投石机我干他娘的他们有投石机”

    呼乐紧紧抿住嘴唇,双手攥着舵杆,铜铃大的眼睛瞪视前方,陆亢龙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在他后面的围栏上,吹着风晒着朝阳,好像附近肃杀的气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巨石纷纷落下来,冲锋艇上的人纷纷问熊鼎“张老大,这什么东西怎么办啊我们”

    熊鼎须发怒张,骂道“划不划难道当靶子吗给我划他们的目标是旗舰,我们能冲多远是多远”

    船上尚有两只备用短桨,也有人捡起来加入划船的行列,船速更快了一些。不过人力到底比不过桨帆齐用,呼乐的座船渐渐追了上来,落石也越来越近,很快,一块巨石打偏落在一艘冲锋舟附近,激起的水花把船推得几乎翻倒,所有人都伏子,生怕被甩出去,然而这船还是躲不过倾覆的命运,最终翻倒过去,船员统统落水,还想合力把船正过来。

    大石块接二连三落在旗舰附近,呼乐简直要把舵杆捏碎了,他全神贯注掌舵,不停扫视着石头落下来的方位。甲板上的水手们大多停下了手上的活,都呆愣愣地看着石头一块一块在周围炸出水花。

    呼乐大吼一声“都站着发什么呆阿蓝给我看着水蓝七看风老子掌舵你们紧张个屁白幺叫后面的船去撞右手第一个,别跟着我们”

    水手们如梦方醒,各自回了岗位。

    陆亢龙忽道“落巳时三丈处。”

    呼乐一愣,回头看了一眼陆亢龙,又赶紧扭回去四周张望,只觉眼花缭乱,却不见一块石头像是能落在巳时三丈处的样子,他一紧张,手中稍稍用力,船头偏右少许,正好一块大石落在那里,激起的水花让船身摆得更加厉害了。

    陆亢龙眼皮子也不抬,口中不停道“未时三丈,酉时一丈,落于本船,丁时八丈”

    呼乐一听之下,猛往右满舵,船身急急向左急转,那几块石头接连落下,有一块擦着桅杆飞过,重重砸在船尾楼上,幸而砸中的是横骨,石头弹了出去,没有直接砸穿船底。

    周围惊呼不绝,呼乐不动如山,陆亢龙好整以暇,只是不停念叨着奇怪的方位。

    “丁时二丈,午时五丈丙时五丈同落”

    呼乐叫道“水”

    “往丙时”

    呼乐又使劲往左满舵,刚刚打到头,又把舵杆打回来左偏五分,船身险险从两块落石中间穿过,两边水浪抵消,船身本来晃得厉害,被包夹之后,居然很神奇地镇住了。

    陆亢龙依旧不停念着,呼乐越来越是熟练,毫发无伤在落石中穿过。

    鹤翼阵大将便在阵正中。

    呼乐调正船头,喊道“划给我划满帆这个距离他们不敢投石了”

    他铁了心要去撞旗舰,鹤翼阵见他进来,也收缩阵型。两艘僚舰已和一船相碰,两方人马缠斗起来,以二对一,很快就见了胜负分晓,而旁边的船丝毫不管这边战局,都朝旗舰围过去。

    敌方旗舰缓缓撤退,后面两艘僚舰顶上来,要把呼乐的旗舰拦下来。呼乐叹了口气,松开舵杆站直身,眼见两艘僚舰要合拢起来,把前路完全挡住了。

    忽然左边僚舰歪了一下,呼乐定睛一看,正看见银锁一脚蹬在舵杆上冲他挥手,顿时精神大振,紧紧握住舵杆往左掰过,自左边缺口开出去,脱出包围。加到急速的帆船重重撞在敌船旗舰船尾。旗舰尾舵在巨大的撞击下碾得粉碎,只留下一根空空的舵杆,歪歪斜斜挂在上面。

    呼乐高叫一声,从背上拿下木盾,举着弯刀一马当先冲上敌船。

    周围僚舰一看不对,又都围了过来。

    银锁之前坐着冲锋舟,看他们收缩的速度,便知旗舰肯定要先跑路,剩下己方一艘船以一敌八,无论如何没有胜算。她脚下小船靠人力来划,速度定然比不上顺风顺水后退的旗舰,干脆先跳上僚舰,替己方旗舰打开包围圈。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这几艘船定然也是打着这种主意,才全然不把小船放在眼里,一心要去包围呼乐的座船。

    这才给了银锁可乘之机,这几艘船防备都集中在甲板上,船尾楼上只剩两个舵手,银锁像个小猴子一样窜上去,在两个身后无声无息各捅了一刀,踢去一边,然后一脚把舵登满。可怜两位尽职尽责的舵手尸骨未寒,背后插了一把长刀,孤零零趴在尾楼栏杆上,死状凄惨。

    甲板上的水手觉得和说好的不同,纷纷转头看大副,却见舵上已经换人,换成了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瞎子,小瞎子还在和人挥手,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敌袭了敌人登船了”

    “杀啊”

    须臾间便有几个人冲了上来,银锁双刀一展,刀气暴涨,左右双刀各划一半圆,两刀在身前交于一处,斩在当先一水手的身上。

    那水手没料到她能这么快,竟连挡也没来得及挡一下,腹部便被双刀切成四块,整个人断成两节向后摔去,和后面两人一道被砸了个跟头。那两人被尸块砸中,连滚带爬跑远了。

    另一侧本已有人顺着梯子爬上来,看见银锁如此凶狠,都不自觉停下了脚步。银锁扭过头来,明明带着眼罩,却准确地冲着这几人的方向笑道“也要来一下吗”

    当先几人颤抖着后退,连带着后面的人也后退,后面忽有人惨叫,却是退后的人已撞上自冲锋艇里爬上来的水手,被毫不留情地斩杀了。

    银锁笑了一笑,娇声道“投降不杀”

    说罢她忽然跳到甲板上,凑近一人道“投降不投降”

    她说这话的时候,照例一刀抹了近旁一人的脖子,半点不给人喊投降的机会。

    那人往旁边一看,只看到一道喷溅的血柱,忙道“投降投降”

    这些水手早在银锁杀第一人时就已战意全失,纷纷弃刀投降,后面跟上来的水贼们笑呵呵地抽了帆索,把这群俘虏一个连一个捆了起来。

    僚舰被狙击,鹤翼阵左侧正要围过来的三艘船,有两艘被已俘虏的僚舰挡住了去路,被熊鼎带人轻易登船,右边四艘船也已损失了一艘。

    一个九船鹤翼大阵就这么轻易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呼乐杀的兴起,带领水手们一路车过甲板,把敌方水手全压制在船尾楼上。然而对方居高临下,两方势均力敌,也一时僵持不下。

    呼乐见对方不下来,大声喊道“放火”

    己方便有水手去船上拿油准备点火,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要放火,只不过火油桶一出现,敌方便下令进攻,当先一人穿得十分华丽,脸上带了个面罩,与银锁不同的是,这人的面罩露出两只眼睛,应是起防护作用。这人用一把直刀,直直冲着呼乐斩过来,呼乐举盾格开,竟震得手臂发麻,还暗道方才这人怎么不出来一战,徒把甲板留给了我们。

    这人力大无穷一般,呼乐左手酸麻无比,右手加紧进攻,却不料被旁人偷袭,身上又开了几道小口,幸好蛮族水手阿蓝迅速补上他旁边空当,把偷袭的人挡了回去。

    银锁那边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一艘船,她老早就跃跃欲试要跳回旗舰,但方才那艘僚舰失去了动力,与她同船的几个水手又都要去帮熊鼎解围,她只能干等船被水冲过去。终于这艘船飘飘摇摇靠近了旗舰,她跑了两步便跃起来,横飞过水面,拽着帆索落到甲板上。陆亢龙老大不愿意地抬起了眼皮,指指前面,道“下面还有个厉害的,你当心着点。”

    呼乐一听银锁来了,不知怎么的忽然战意高涨,接着几招劈砍,就把那刀客逼了回去,忽有一阵疾风扫过,他后背上结结实实吃了一下扫击,站立不稳,向前扑去,险些撞上人家刀尖,亏得板盾护身,才捡了一条性命。陆亢龙努努嘴,道“你的。”

    银锁又欢呼一声,双刀展开,刀气暴涨,一式圆月斩直往那人身上斩去。这人是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干瘦老头,手里却攥着一把长枪,眼神阴鸷,回头盯着银锁,忽然枪身往前递出,竟是已看出圆月斩唯一的破绽之处。

    银锁灵觉已开,这些细微的变化全部了然于心,当下手腕微翻,刀枪相错之时,刀身挑开了枪尖,眼见下一瞬双刀就要斩在他身上。老头此时枪尖一抖,挽了个枪花,把她这一招化解掉了。银锁见这老头有两下子,快刀如狂风,两刀化四刀,四刀化八刀,很快四面八方都是刀影。

    老头开始一招一式严谨得很,但很快就跟不上年轻人的速度,银锁仿佛不知疲累,刀影连绵不绝,像大漠上的沙暴,一吹能吹上三四个时辰。

    忽然老头退后了一丈,正要挺枪刺回,不等他动作,银锁的弯刀已削到他脚踝,他猛地一抬腿,银锁的刀却又马上要削到另一只脚。

    谭老大猛地向后空翻,弯刀擦着靴底过去。他不敢停留,靠着手中长枪一撑,跳到另一艘船上。银锁的刀却如影随形,越过两船空隙,也跟了过来。他脚步刚一落地,枪尖横扫,满拟把银锁双刀荡开,这双刀却如灵蛇,在空中拐过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往枪身上斩来。老头“嘿”地一声吼,双手一抖,使了个绵力,木头枪身摆了一下,先向后避过银锁锋芒,后又弹回来,便可把刀击飞。

    银锁的刀法却是在落叶之中练出来的,每一击都在避无可避之处。

    那枪身弹走却尚未回来静止的一刻,乃是枪身刚度最大的一刻,银锁找准了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双刀交错斩出,硬生生把枪身剪成两段。

    枪尖飞将出去,画了几个圈,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老头手里只剩半截木棍,勉力挡了几刀,又被双刀完全压制,无法还出一招来。见银锁又一式圆月斩,只得后退。

    他不退还好,一退之下,更助长银锁嚣张气焰,只能一退再退,一退千里。

    陆亢龙本来还在躺着观战,见他不住后退,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银锁的刀却始终在老头脖子半尺之内,他跳上桅杆,抬头却见银锁挂在他上方,左手拽着帆索,右手拎着刀,笑嘻嘻地看着他。他跳下船尾楼,跳上被俘虏的僚舰,撒腿跑过整个甲板,一抬头,又见银锁蹲在尾楼栏杆上,歪着头冲他微笑,一柄弯刀放在他颈子上。

    老头跳过一艘又一艘船,穿过混战的人群,却仍是被附身了一样,银锁总是跟在他左右,弯刀不离他半尺之外。

    他终于跑不动了,喘着气道“哪来的野丫头你是哪位高人门下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何以要戏耍老夫要杀要剐一刀的事,你追着我跑是个什么说头”

    银锁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了我给你这么多机会,你快叫他们停手,我也停手,我们有事好商量。”

    她虽然这么说,一柄弯刀却仍旧架在谭老大脖子上。

    谭老大的性命捏在别人手上,只得下令停手,喊了好几声,银锁撮唇为哨,凄厉的夜枭悲鸣不止,场中明教弟子都停下来,一跃便不知踪影。喊杀声渐渐停止,混战的人群慢慢分开。

    谭老大道“小娘子,你做得了主吗”

    银锁笑道“我可不能,我就是个小保镖,你得问我们水船主。”

    “水船主什么人”

    “水船主叫水呼乐,是靳老大手下的蛮子船主。”

    “哦蛮子,竟是他”他想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高声喊道“水船主请过来一叙”

    呼乐走出人群,盾扛在背上,猎刀插回刀鞘,抱拳道“是谭老大吗竟是谭老大亲自指挥,真是折煞晚辈了。”

    谭老大叹了口气,半截枪柄当拐棍撑在地上,道“你们这些小娃娃,都很了不得了。怎么,你想我怎么样”

    呼乐道“岂敢,我只不过想谭老大叫我靠港,叫我的主雇顺顺当当把货交了,我才好回去交差”

    他冷笑一声“我能说不干吗”

    呼乐直视着他,答道“诚然不能”

    银锁笑道“谭老大答应了那就去我们船上坐坐吧。”

    她这架势是已然将谭老大看成了俘虏。

    呼乐的座船神气活现地开在前方,两艘僚舰分列左右,冲锋艇则全部收回了船上。谭老大的旗舰严重毁损,只得由一艘僚舰拖航,远远跟在后面。其它僚舰虽还完整,可惜各个都垂头丧气地跟在呼乐的船队后面。

    半夜,船队终于靠进江夏港,这历时六天的旅程终于结束。

    呼乐让谭老大下令他的船队不得进港,只有他们自己这几艘船靠了岸,银锁和熊鼎奉陆亢龙令,带着谭老大去酒肆里叙旧,让陆亢龙自己想办法卸货。

    熊鼎终于翻了身,竟然打赢了谭老大的船阵,如今是想不出名都不行了,他有陆亢龙撑腰,已不怕人寻仇,这时正在兴头上,非要拉着谭老大喝酒,谭老大本不愿与他说话,但银锁这个煞神在场,他身为人质,实在无法拒绝,只得苦着脸,一碗又一碗地和熊鼎喝。

    过了一个多时辰,呼乐亲自来找他们,这才放了谭老大。谭老大一出酒肆门口,巷子里就冒出七八个人,热泪盈眶地扑上来,上上下下来回检查他身上哪里有损伤。

    谭老大老大不高兴,哼道“马后炮,要你们何用”

    但他好歹是一方豪强,说话算话,居然没有再为难陆亢龙等人。只可惜面子已经丢出去,城里这几天传言不断,呼乐才及弱冠之年,却打败了谭老大的船队,大出风头。

    而谭老大遭银锁追打这一段太过丢人,却居然没人敢说出去,白让呼乐抢了首功。

    作者有话要说想大师姐了吗大师姐还在小师妹婶婶地脑海里

    封面的出处我找到了,不过因为版权问题好像不能直接用,我决定山寨一个

    就是字体还不知道,谁知道谁告诉我啊啊啊啊啊

    大师姐还有六章才出来是的已经不是七八章了,如果不喜欢过情节的话可以六天后再来围观大师姐杀人放火

    今天收到一篇长评,啦啦啦啦啦啦跑来跑去

    、68三家分靳 一

    此事姑且算是告一段落,谭老大被银锁指着脖子追了四条船,老实地沉寂了一段时间。陆亢龙神秘兮兮地交了货,换了一批瓷器。因为谭老大消停下来,陆亢龙又大摇大摆弄了一批矿石,打算卖去长安。

    回程逆流而上,花了近一倍的时间,然而一路风平浪静,风景独好,心境和来时又不大一样。

    水手们收了工钱,热情高涨,与刚靠江夏港时的愁云惨淡已大是不同。

    船转过一个大弯,终于回了旬阳,半帆入港。瞭望台上的蛮族水手忽然探出半个身子,喊道“蛮帅靳老大带了好多人在栈桥前站着都拿着武器我们靠不靠港”

    甲板上众人皆是一惊,都看向陆亢龙。

    陆亢龙一愣,道“都瞧我干什么”

    呼乐咬咬牙,道“不靠港怎么办还赚不赚钱了”

    他亲自吹响入港的螺号,三艘船缓缓驶入泊位,呼乐背好盾,整整腰间猎刀,下令水手在船上待命,对陆亢龙道“影王放心,呼乐一定把你们安全放出去。”

    陆亢龙点点头,和熊鼎三人一道率先走下船。

    靳老大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眼睛眯着,因年岁有些大了,眼角微微下垂。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见呼乐来了,轻声细语地问“呼乐,这一趟可有什么损失”

    呼乐平视前方,道“靳老大,我手头紧,就接了这一单。我家七个弟妹要吃饭,家里房子都快塌了也没钱修,望靳老大能谅解。”

    靳老大眼睛忽然一睁,复又闭上,慢悠悠道“似你这般不守规矩,我的生意以后还怎么做呼乐,我这几天没少听你的事,说你是我养在笼子里的老虎,放出去一路上干翻了谭老大好几艘船,你了不得啊。”

    他顿了顿,低声道“好在没把你兄妹二人一齐放出去。”

    呼乐心中咯噔一下,心知水沉香已被他扣下,生怕她有什么意外,遂单膝跪下,低头抱拳认错“呼乐知错。”

    靳老大见他下跪,眼皮抬了抬,“哦,你哪错了”

    呼乐顿了一顿,道“私自出港。”

    靳老大晃了一晃,似是站立不稳,手按在呼乐的肩膀上,才勉强站住“还有没有啦”

    呼乐的神色却不大对,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越过眉毛流到眼睛里,他也不敢擦。

    “侵吞分成靳老大,我原是想回来就给你的。”

    “没有啦”

    呼乐牙关紧咬,显然是在苦苦忍耐。

    靳老大忽然向后一仰,退了一步,呼乐虎躯一震,像是肩头大石终于给人挪开,大口喘气。靳老大道“你私自开战,得罪了谭老大,我日后的生意怎么做”

    “是他栽赃我运违禁货,先行向我开火,我不能让主雇的货有损伤,自然得还击”

    靳老大重重哼了一声,打断他说“你到底运没运”

    呼乐朗声道“没有”

    靳老大走近来,道“这位吴慈仁吴掌柜,初见我一面就说要运马,你又不经我同意,私自载他的货出港,你又说家里缺钱,我焉知你不是见钱眼开,为了点蝇头小利,就不顾帮规”

    呼乐依旧朗声道“呼乐不曾替人运违禁品我虽然私自出港,但货物都从港口过了一遍,运了什么东西,都有账册为证,三方画押,靳老大若是信不过呼乐,难道也信不过仓库吗”

    靳老大眯着眼睛,盯着呼乐,呼乐则平视前方,一派镇定自若。

    半晌,靳老大问“你敢以你爹发誓吗”

    呼乐毫不犹豫,道“敢”

    靳老大盯着他犹如盯着猎物,咬着牙道“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他旁边四个汉人青年齐齐称是,便要上来抓人,陆亢龙轻轻一拦,道“靳老大,听我说两句可好”

    靳老大手一挥,四个青年立刻站定,他道“吴掌柜,你要说什么”

    陆亢龙哈哈一笑,道“我之前得罪了靳老大,还没来得及好好赔罪,实是我的不是。其实我除了马,还有一批粮食和木材要交割,远远比马紧迫,岂知靳老大一听马字,就闭门不做生意了,我好生着急,问了好几个船家,都不给我运。呼乐小子正好缺钱,我付他两倍的钱,要他替我跑腿,没想到坏了靳老大的规矩,实在又是我的不是若是靳老大担心我不付钱,没有关系,我可以立刻就付,千万别坏了和气,哈哈哈”

    靳老大扭过头来,笑道“吴掌柜要运的不过是木材米麦,能赚几个钱付了两倍工钱,又额外付我钱,这趟买卖只怕要亏本吧”

    陆亢龙笑道“靳老大也是生意人,自是知道生意人信用最重要,我付二倍工钱,为的就是不失信于人,多付点钱怕什么,再赚就有了。和气最重要”

    “这是我家事,不劳你费心,吴掌柜在我的地盘上干出这样的事,真的是想做买卖吗”

    陆亢龙笑笑,道“请靳老大多体谅,多体谅。”

    靳老大重重一哼,神色倨傲,并不买账,陆亢龙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呼乐听陆亢龙沉默了,怕他立刻就要动手,赶忙站起来,对陆亢龙道“吴掌柜,请不要管我们帮内之事,你我工钱,还望与我船上管账交割,尾款尚有九百七十钱,概不赊账。”

    陆亢龙一愣,见呼乐神色坚决,便点头道“好,水船主保重。”

    接着转头又与靳老大赔笑道“还望靳老大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的货”

    靳老大道“我亲自监督卸货,待我验过其中没有不准运的东西,自会亲自给吴掌柜送去。”

    陆亢龙腆着脸道“嘿嘿,这个,靳老大,我后天便要与人交割,可耽误不起”

    靳老大重重一哼,道“你走是不走要一起到我府上地下室里住两天吗”

    陆亢龙摸摸鼻子,招呼手下一道离开。

    明教弟子虽临时换装,没穿得整齐划一,但大多散发梳辫,头上缀着璎珞饰品,又高鼻深目,瞳色各异,成群走在码头上,显眼得很,招摇得很。银锁带着面罩,走在陆亢龙身后,竟有几个人认出她来,刚想喊出来,银锁忽然冲那边一笑,笑得那人登时软了,胸口一口气也漏了出来。

    他们身后传来隐隐的呼喝声,靳老大的人已绑了呼乐,把他押送走了。

    一行二十多人走出码头回了家。到家之后,银锁立刻问陆亢龙“师父,靳老大会把呼乐怎么样”

    陆亢龙盘腿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手在身后摸摸摸摸到一个软垫,便抱着软垫倒下来,道“你觉得靳老大应该把呼乐怎么办”

    银锁想了一下,道“我若是靳老大,一定重重赏赐呼乐。”

    “哦,为什么”

    银锁道“因为他一个人就破了谭老大九船大阵,名头不是一般的响,我若还想到下游分一杯羹,就一定要重用呼乐。”

    陆亢龙笑笑,“那何以靳老大还要绑走呼乐”

    银锁两只手捂着嘴,想了一下,缓缓道“他是要先压压呼乐的风头,免得他功高震主,有反出之心。再给他颗枣吃一吃,定了他的心,对不对”

    陆亢龙又笑了一笑,道“但愿如你所想。”

    银锁见他又神秘兮兮不肯透露一点消息,便也懒得理他,自行走开欺负阿曼去了。

    阿曼见了她,立刻扑上来又跳又笑,道“少主你可算回来了,我听他们说了少主的英雄事迹,少主还是那么厉害。”

    银锁掀起面罩,笑道“你见我这么厉害,是不是立刻被我的风采折服,想要帮我放点洗澡水”

    阿曼扑哧一笑,道“已经给少主备妥了。”

    “你刚回来吧赫连那好不好玩”

    阿曼的脸又红了,嗔道“我又不是去玩的我是去找赫连拿情报的”

    银锁脱了斗篷扔给她,双刀摆在石桌上,然后踢掉脚上的鞋子,就这么赤着双足,一路走一路把身上的配饰扔得到处都是,最后连腰带也扔出来了,她走进屋时正在脱外衣,进屋之后,阿曼只听扑通一声,料是银锁不知使了什么粗暴手段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扒拉下来,迫不及待跳进了水里。

    阿曼跟在后面,一路捡进屋里,见银锁散着头发靠在桶边,便道“少主,水沉香给人关起来了。”

    “什么是靳老大的人吗”

    “是呀,少主怎么知道”

    银锁道“我今天上岸的时候,听靳老大说的。他走之前,把他那六个弟妹都送出了城,水沉香说要跟着阿靳,不要跟着呼乐。我还道她不会有事呢。”

    阿曼道“你们走后三四天,水沉香就被靳老大扣下了。不知道她能不能见到她的阿靳呢。”

    银锁笑出来,道“你见了好几次赫连,就这样嘲笑别人苦命鸳鸯,当心遭报应。”

    阿曼的脸又红了。

    “那她关在哪了你给我一张阿靳的画像,我待会儿去看看她。”

    阿靳的画像乃是之前她在码头上寻阿靳时叫阿曼画的,阿曼出去拿来放在一旁用镇纸压了,备着她等会拿走。

    作者有话要说嗯少主的观察对象好像出了点问题

    、69三家分靳 二

    银锁疲累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洗个澡,赖在桶里不肯出来,阿曼给她加了几次水,忍不住劝道“少主,你快出来吧,水都要满出来了。”

    银锁哼哼唧唧,伸出一只手,又伸出一只手,哗啦一声站起来,阿曼恐她着凉,尽心尽责把布巾裹在她身上,等她走出来,又给她加了一条毛毯。银锁裹得像个小粽子,本打算在床上坐一会儿,就去看看水沉香,不料眼皮越来越重,竟尔睡过去。阿曼见她忽然就睡了过去,走过去想叫她起来,又念她奔波在外十数天,便又替她加了一床被子,才带上门离开。

    银锁自梦中惊醒,抚着胸口喘了好久的气,眼中模糊的房顶才变得清晰起来,她叫道“阿曼,阿曼。”

    阿曼听到她的呼唤,推门进来,问道“少主,怎么了是要喝水吗”

    “我睡了多久”

    阿曼道“不久,还不到一个时辰,少主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银锁笑骂道“你又知道我做噩梦”

    阿曼道“我瞧你睡得姿势便是要做噩梦的姿势,噩梦说出来便不吓人了,你说给我听吧。”

    银锁眼前犹有金铃明晃晃的剑尖,她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时,眼中已盛满笑意,哂道“骗小孩子家家的话,也就只有阿曼信。”

    阿曼爬上床来,替她梳顺头发,扎上金饰璎珞,道“少主方才不是说要去看看水沉香现下还去吗”

    银锁一骨碌爬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来,露出裸白的肌肤,阿曼连忙替她把衣服都穿上。

    穿戴妥当,银锁又背上双刀,精神抖擞地上了房顶。她摸到靳老大的家中,躲过一众家丁,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守备有些森严,但这难不倒银锁,她跟影子似的在地下飘忽前进,很快窜到牢房里。牢房里人不少,却没有女眷。她见呼乐在近旁,便探下脑袋,唤道“呼乐,呼乐。”

    呼乐正在闭目养神,听见有人呼唤,抬头就看见带着面罩的银锁,不禁喜道“小少主你怎么会到这来你是来找我的吗我我”

    银锁笑着打断他“我来找水沉香,听说她被关起来了,我来看看她。没想到没见到她,只见到了你。”

    呼乐微微失望,眼角也耷拉下来了,声音也耷拉下来了,“靳老大是怕我跑了,才抓了阿香,我来了之后,他就把阿香放走了。她我还以为靳船主能照顾好他,汉人果然都是骗子”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你怎么认识她”

    银锁笑笑不语,顺着来时的路跑了出去。

    水沉香之前吃住都在仓库,银锁料定她出来之后定然先回去仓库,不会回家,于是又跳上屋脊,朝仓库摸去,不料相隔老远,就听见水沉香倒吸一口凉气,问了一句“你你找我做什么”

    银锁并未听见有脚步声,那显然是在原地定定地站了好久。

    另一人并不答话,银锁心里痒痒,决定小小做个弊,掀起面罩偷看了一眼,竟是那汉女小安。

    小安此番一个人来,并未带帮手。她武艺不如水沉香,若是来找茬,未免太过托大,莫非这几天武艺有十足长进

    但她表情并不凶恶,说来奇怪,她若不是平常那一副柳眉倒竖、瞪眼如夜叉、嘴角死死耷拉着的凶狠模样,竟然还很美。她的嘴角竟天然是有些翘起,与眼角同看,仿佛都含着情。

    她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抬眼看着水沉香,嘴唇微微颤抖着,最后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忽然站起来了,水沉香立刻往后跳了一步,左手防在身前,右手摸到了背后的木盾。

    小安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却是向上皱的。

    水沉香看到她这表情,慢慢站直了身子,轻声又问了一句“你找我做什么”

    忽然她又笑了一下,道“我简直蠢了,我走了之后,上面要你来看仓库,对不对”

    她低着头,低声道“你让我进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就回家。”

    小安依旧是看着她,往旁边让了一条路。水沉香侧着身子走过去,两人身形交错,水沉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顿,却什么也没说,走进屋里。

    过了一会儿,水沉香推了个独轮车出来,她冲小安笑笑,推着车自台阶上走下来。

    小安在她背后伸出了手,像是要抓她的肩膀,却抓了个空,水沉香似有所感,扭过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小安也笑笑,对着她挥了挥手。

    银锁暗中啧啧称奇,不知两人居然还能有这么和平的时候。

    水沉香推着车走进小巷子里。

    她回到家,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只得自己翻墙进去开门。落入院中,那偌大一个院子里房屋倾颓,长满了荒草,因为多日没人居住,更显荒凉,好似鬼屋。

    她打开门,推车竟然自己竖在那里,她愕然抬头,看见了银锁。

    “小瞎子你怎么来了你之前上哪去了我好担心你啊”

    银锁笑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哦”水沉香把她请进门,在堂屋中扫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叫她坐下来,笑道“我才刚回来,你就找上我,说,你是不是偷偷跟着我了”

    银锁道“是呀,我今天刚刚才回来,走上码头,就听见有人在前面推车,我一听脚步声,怎么这么像水沉香呀,就偷偷跟过来了,我就在你后面,你竟然一点也没发觉。”

    水沉香多次看过身后,哪有什么人跟踪,料定她在开玩笑,也顺着她道“是啊,小瞎子一向只走房顶,我当然发觉不了了。你的事可办妥了吗我家里没人,你知道不知道他们上哪去了”

    银锁道“样样都已办妥。你可真问对了人,我出门办事的时候,见你哥哥带着你一群弟妹出了城你哥哥是不是要做什么大事了他把你弟弟妹妹们都送出了城,为什么不带你走”

    水沉香急道“我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来问过我了,我说我自有阿靳护着,才不和他走呢,他就再没来找过我,他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是不是被靳老大关起来了”

    银锁得意洋洋笑道“你还说阿靳能护你周全呢,小骗子。我可不信阿靳。”

    水沉香又急道“阿靳阿靳是我哥得罪了靳老大,阿靳也拧不过他,不是阿靳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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