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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银锁金铃记 第7节

作者:黄连苦寒 字数:21379 更新:2022-01-12 11:45:16

    、31心魔俱灭 二

    “小龙王你怎么了”竟是快手阿七的声音,他赶忙跑过来把银锁从路中间拉回来。银锁跌跌撞撞,又摔了一跤。

    他把银锁从地上拉起来,道“小龙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银锁摇头不答。快手阿七见她失魂落魄,道“小龙王,你不回家吗”

    “回家回哪个家”

    “就是、就是你小恩公的家。你们吵架了”

    银锁又摇头。

    阿七着急道“那、那你回我们的家吧,回我们的乞丐窝。”

    银锁这才点点头。

    阿七领着丢了魂似的银锁回了乞丐窝,鲁不平一见是她,乐道“小龙王,你回来了探亲了”

    快手阿七急忙示意他噤声,鲁不平不明就里,不过还是点点头,带着余下两个人出动“打猎”去了。

    银锁和大家打过招呼,径自跳上房顶,一坐就是一下午。

    乞丐窝里还剩宇文攸和快手阿七看家。宇文攸本来在下面做活,银锁的影子就在他脚边挪来挪去,他忍不住问阿七“小龙王到底怎么了犯事了叫主人家赶出来了”

    阿七说“犯事就犯事,会这样要死不活的吗宇文,你当初不也被人赶出来过”

    宇文攸不服道“我那又不是我的错,我干什么要失魂落魄你没问她到底怎么了吗”

    阿七摇头道“问了,她不肯说。只觉得和她小恩公有关。”

    宇文攸斜了他一眼,“啧,指望你也是无用。我去打听打听。”

    他撇下快手阿七,爬上屋顶,与银锁并排坐下来,撞了她一下,道“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不是做错事了被赶出来了没事的,他们如肯听你解释,你就回去解释解释。如果不肯听你解释,定是他们想找个由头欠你工钱,把你赶出来”

    银锁忽然站起来,吓得宇文攸往后一退,拍着胸前道“小龙王,你要吓死人啊。”

    银锁没理他,径自往“家”里跑去。

    那门居然开着。她大喜过望,跑进去一看,院中站着金铃的婢女之一莲儿,她身后立着一彪形大汉,穿着一身灰黑色的麻布衣服,手里提着两个大箱子。这彪形大汉十分眼熟,银锁想了一想,忽然醒悟过来这人居然是饭馆的大掌柜。

    莲儿听见门口有动静,看了过来,见是她,倒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情,只是走过来两步,道“少主已经回去了,你就不要再找她了。”

    银锁问“她为什么不要我了我我做错什么事惹她生气了吗”

    莲儿低下头,说“我也说不清谁对谁错。你千万不要找少主了,你会被杀的。”

    银锁呆呆地站着。莲儿似已不想再等她的反应,回头对大掌柜道“走吧。”

    大掌柜居然就提着箱子,跟上莲儿。

    莲儿从银锁旁边走过,扯出一个笑容,缓缓道“这房子我已经卖了,你不要再来了。”

    银锁踉踉跄跄回到乞丐窝,那帮小子们也已经回来了。有人忍不住想问问银锁为何又回来了怎么不住那个大屋了。

    鲁不平赶紧把他们都拦下来,叫他们该干嘛就干嘛,严禁去找银锁问东问西。

    银锁有时候就呆在乞丐窝里,有时候会跑到城外的小山头上。手里攥着金铃留给她的那个小荷包。

    里面的钱都已给了鲁不平,她自己一文钱都没剩下。

    这些日里她活得像足了一缕游魂,只在吃饭的时候有一些人气。她常常整夜整夜地不睡觉,一个人痴痴地对着月亮,口中不知说些什么。

    有一两次宇文攸醒来,还能听到银锁一个人压抑至极的哭声。他越想越担心,少不得要给老大鲁不平报备一番。

    鲁不平听罢,说道“小龙王这该不会是害了相思吧”

    “相思那家也没有男丁呀,最多有两个外人常常出入她家,长得还没有我俊俏,怎么小龙王不害我的相思”

    鲁不平不由得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曾经有一家人,家里没有婆娘,只有两个男的,日子过的和一般夫妻并无二致”

    宇文攸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可,可你是说让小龙王害相思的不是个男的但要是两个女的,可有点难办,谁做家事,谁起来种田倘若有人欺负上门,谁来打架”

    鲁不平笑骂“你小子想的倒远,小龙王这事多半是不成的,你居然还替她想到过日子的时候了。可见你很有前途。”

    宇文攸一顿,回骂道“你就知道取笑我。小龙王是咱们的兄弟,总不能看她天天这样。她住在那屋里的时候,总算长了点肉,可是你看这才几天,就又成麻杆了。”

    鲁不平没接他的话茬,而是盯着他道“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就是死了,也不能再跟别人说起来。”

    宇文攸问“为什么呀”

    鲁不平小声道“我刚说的那对男夫妻,过得并不怎么好,很多人瞧不起他们,躲他们像躲瘟疫一样。你想小龙王也那样吗”

    “唔。”宇文攸左右手食指在嘴前打了个叉,表示自己绝对什么都不说。

    鲁不平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能好,就让她先这样吧。总有一天会好的吧也没寻死觅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不过鲁不平始终怕银锁有什么意外,暗中叫宇文攸和阿七盯住她。

    一天早上。银锁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发呆。宇文攸好不容易找到她,可算松了口气,他心想着,小龙王,财神爷,您老人家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一边想着一面就往北边走去。他看见不知哪户人家的后门。堆了一堆木头,就想去顺两根回来。他偷偷摸摸顺着墙根走过去,趁别人不注意。抽了两根木头塞在怀里。装作若无其事。慢悠悠往前走去。他从前面那个街角,绕了个圈。慢悠悠的兜回来,正要叫他回家吃饭。谁知一抬头,又不见了银锁的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里会剧透的问题我一般不回答。

    集中回答几个问题

    攻受互攻是我的恶趣味

    小师妹到底会不会黑化小师妹是魔教影月右使啊

    回忆杀还有多久结束还有三万字

    这到底是个什么武功整篇文都在解释这是个什么武功,欢迎讨论挖掘猜测

    大师姐为什么认不出小师妹丐帮萝莉变明教御姐,这种变化基本有悖常识。

    向老大只是个不高兴美少女,不要讨厌他。

    s,今天收到一张发给三年d组的黄牌时隔三年orz

    、32心魔俱灭 三

    他料想银锁从另一边下去了,自知没有她那种飞檐走壁的本事,叹了口气,又兜了个圈绕到前面,谁知问了两个人,都说没看见一个小叫花走过去。

    实则银锁这几日穿的衣服,仍旧是她从金铃处穿回来的那身黑衣黑裳,而她的身手,又比之前还在乞丐窝的时候好上许多,只怕除了宇文攸,没人会觉得她是个落魄的小乞丐。

    这次却是银锁一时兴起,想去城外小山坡上坐坐。谁知她刚刚爬到山顶,就看到陈德榜的人席地而坐,在山顶坐了一圈。

    这一群人大概有七八个,除去陈德榜的手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疤面人。除开这疤面人,其余人看到银锁,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陈德榜倒是第一个冷静下来,冷笑道“杨兄,就是这小子”

    疤面人点点头,出手如电,忽然暴起伤人,冲着银锁就冲过来。

    银锁看见他们人多,早就暗中戒备,见疤面人出手,纵身就往下跳去。下面是个小土台,边上是一片长满树的斜坡。银锁头也不回地往山坡上跑去,她本以为进了这片山坡,就能安全遁逃,不料这疤面人确实有两下子,居然追上来,一把扯住了银锁的肩膀。

    银锁这几日来都没好好吃过饭睡过觉,体力大是不济,在疤面人一抓之下,居然被掀翻在地。那疤面人朝她扑来,她一招兔子蹬鹰,躲过了疤面人。却是因为缓了一缓,后面陈派打手全都追了上来。银锁一骨碌爬起来,不退反进,加速往陈德榜那边冲去,这班人马见她如此气势汹汹,都愣了一愣。这一愣之下,就有一人直接被银锁一拳放倒。她毫不怯战,连摔带打又放倒两个。这两人被她勾住脖子,脑袋直直撞在树上,眼冒金星伤的不轻,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什么威胁。

    两方人马曾经数次交手,银锁知道剩下几个都是扎手的点子,趁他们还没形成合围之势,赶紧又在林子里跑起来。不料那疤面人速度奇快,不一会儿就追到了后面。银锁仗着自己对地形熟悉,不住改变方位,耳听剩下五个人不住地呼喝,她算准了位置,悄无声息又放倒一个。

    她知此番凶险,这个疤面人定是陈德榜叫来一雪前耻的,搞不好今天要把命送在这里,是以出手狠辣,双手都往各处软档招呼,绝不容情。她一击得手,觉得这法子着实不错,又晃了几晃,逮到一个落单的,冲过去将他撞翻,一脚踩在他两腿之间。这个可怜人惨叫一声,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不过银锁的方位也被这声惨叫暴露出来。银锁扭头就跑,却已大感体力不支,她心道不妙,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莫非天要绝我,今日要交代在这了

    坏事不经想,她方才那几下神勇的发挥有点过了劲,腿上一软,跪了下来,摔倒在地。她正要爬起来,忽然背后被人踹了一脚,又仆倒在地。

    俄而有人拽着她的领子把她提起来,她大口喘着气,恶狠狠盯住偷袭她的疤面人。

    疤面人看了她一会儿,对跟上来的陈德榜说“这是个雌儿吧你没搞错”

    “怎么会搞错哪个还有她这么厉害是个雌儿”

    疤面人点点头,道“嗯,感觉是。”

    陈德榜对剩下两个手下说“衣服剥了看看”

    银锁皱眉瞪向那两人,这两人被她杀气腾腾的目光震慑,不由得退了一步。陈德榜大怒,踢了其中一人一脚,踢得他往银锁这边扑来。银锁看准时机,起脚揣在他小腹上,这一下等若是陈德榜踹他一脚,银锁又踹他一脚,踹得他是腹中绞痛,软倒在地。

    转眼之间,四个人又去了一个。疤面人当机立断,推着她撞在树上。银锁背后遭撞击,咳嗽不已,疤面人趁机双手一分,只听一阵裂帛之声,她胸前衣服已被撕开,胸前两团莹白软肉跳将出来,惊得陈德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趁了这个机会,她又挣脱出来。

    陈德榜实在是个妙人,方才忌惮银锁出手狠辣,一直躲在后面,叫手下去送死,此番一看她竟然是个美娇娘,立刻叫猪油蒙了心,竟然色胆包天拦腰抱住了银锁。银锁心头大怒,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喝道“还轮不到你”

    陈德榜被这一拳打歪了鼻梁,竟然还不松手。银锁气极,一转身把他撞在树上,撞了两三下,依旧没有挣脱,脖子又被赶上来的疤面人勒住。

    疤面人道“真是一帮废物。你脱她裤子,会不会”

    陈德榜一擦鼻血,忙不迭点头“会,会。”说着手就伸向她的腰带。

    银锁哪容他放肆,忽然腰上用力,两条腿夹住他的脖子使劲一拧,把他的头结结实实撞在一块石头上。陈德榜终于被她吓住了,他脑袋里嗡嗡直响,连滚带爬跑到树后面躲起来。

    陈派仅余一人,吓得又往后退了一步,根本不敢靠近她三尺之内。

    疤面人居然哈哈大笑,道“真是一匹烈马”

    银锁听罢,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疤面人大怒,把她抡起来,拦腰砸在树上。银锁只觉腰间剧痛,不禁闷哼一声,疤面人毫不怜香惜玉,又把她摔在地上。她不住地咳嗽,想要再行反抗,周身却都传来沉重的脱力感。腰间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气数将尽,今日定要受辱于这恶人。

    疤面人知她已是强弩之末,好整以暇欺身压上,笑道“这么烈,一定是个雏儿,就让我来尝一尝”

    连番损耗已抽空了她的力气,渐渐难以支持,只是偏过头去,凭本能推却着。不甘、想念、还有连日来的委屈一并涌上心头,银锁终于哭了出来。

    “金铃,救我啊金铃金铃、金铃”

    可是金铃又哪里听得见呢

    想到金铃,她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深,完全放弃了反抗。她两只手被人按在头顶,胸前的蓓蕾被陌生人咬住,毫不怜惜地撕扯着,泪水从眼眶里不停地涌出来,视野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她的手指摸到了一个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东西。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从身体里又涌了出来,猛地一挣,双手竟然挣脱出来。她右手握住那长似剑柄的东西,干脆利落往下一扎,疤面人应声而倒,一动不动。

    她推开疤面人的尸体,爬出来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见方才手上之物,是一把精巧的弯刀,花纹充满了异域风格,说不出的熟悉。再看周围,陈德榜和他那仅剩的小弟居然都已经人头落地。她受惊不小,知道周围肯定有强敌窥伺,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了。”

    忽然有人在她背后开口,她猛地转身,一刀劈出。不料还没反应过来,刀就已落到对方手里。

    她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作防御式,戒备地问道“你是谁”

    “银锁,幸好师父没来晚。”来人穿一袭白袍,黑靴黑手套,身材高大,面孔清秀白皙,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把夺过来的弯刀插回背后,。

    “师父我不叫银锁,我姓龙”

    灰衣人点点头,不知何时欺身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她软软地往后倒去,灰衣人接住她,双手一抄,将她打横抱起来,低声道“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她浑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口中却犹自说道“我不是银锁,我姓龙,我要去找金铃”

    灰衣人也不着恼,絮絮说道“嗯嗯嗯,你姓龙,叫不花剌。是楼兰王族的后代,你娘是楼兰公主,堕落到教坊里去做舞姬,你爹爹英俊潇洒,是不花喇来的浪子。你娘死了之后,你跑出来到处流浪,然后就碰到了我,你还记得吗”

    “我姓龙,我要去找金铃”

    白袍人不知是不是在听她讲话,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你娘留给你一条纯银的锁链子,就在你腰上。我叫陆亢龙,我担心亢龙有悔,对你不好,就叫你改名叫银锁。你还记得吗”

    银锁没再答话,已然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吓尿了啊今天点进来刷后台啊

    发现多了个封面啊

    哪来的小天使啊

    、33瓶颈 一

    马车哒哒地驰骋在官道上,车顶红色的幔帐一荡一荡,大风掀开了帘子,两匹骏马在前狂奔,车夫正把头伸进来等着听故事。

    陆亢龙仍旧满怀期待地望着银锁,期盼她讲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出来,不料她一个字也没蹦,只是看着天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良久银锁回过神来,奇道“师父,当日你来救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陆亢龙摸摸鼻头,道“我并不知道,只是卦上说时辰已到,我就出发去找你。本以为你回来即可突破第五重,谁知你混得那么凄凉。”

    银锁低下头,讷讷道“师父要不是有师父”

    陆亢龙笑了一笑,摸摸她的头。

    两年前。

    银锁再醒来之时,外面已是黄沙满天,草叶在疾风的席卷下不屈地抓着地面。入眼一片荒芜,只有山间石缝里有一点绿。植物的根系从石缝里爬出来,蔓延到很远的地方,方能支撑起几片叶子的消耗,可见此地贫瘠之至。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一个相当高的地方,这间屋子外便能正对着远处的山壁,亮晃晃的太阳却照不到屋里。她站起来,推门走出去,风一下将门掀开,外面一丈远的地方,竟然就是悬崖绝壁,她吓了一跳,忙把背贴在墙上。旁有一白衣少女跑过来,欣喜叫道“少主你醒了”

    银锁对少主这个词很是敏感,立刻向后望去,然而她失望不已,后面哪有金铃的影子

    她扭回来问那少女“你叫谁少主”

    少女笑道“自然是叫你啦,你是我光明顶影月右使,教主的大弟子,不是少主是什么少主,外面风沙颇烈,穿这么单薄是不行的,随我进屋更衣吧”

    听她这么说,银锁倒回忆起最后救了自己的中年男人正是自称师父。

    “你叫我少主,那定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

    少女道“少主名讳上银下锁,是我圣教的影月右使,全教上下都尊称少主银右使。”

    “银锁”她明明是记得自己姓龙,银锁又是怎么来的

    少女忽然单膝跪了下来,低头道“教主”

    银锁一扭头,又见到了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她眯着眼睛看着来人,心中又浮出一种“马上要想起来”的感觉。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还没想起来吗我是你师父,我叫陆勿,字亢龙。”

    银锁道“我叫银锁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陆亢龙道“你小时候不叫银锁,你说你姓龙,叫龙不花剌,是楼兰王族后裔。我收养你之后,因为觉着我叫亢龙,你又姓龙,相克不祥,我又是师父,总不好拉下老脸来将就你,就要给你改名字。你腰上有一条银锁链,你说是你亡母留下的遗物,我就管你叫银锁了。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六七岁,小小一个,后来长得倒是很快,已经给你加了十多个锁环上去了。你还记得吗”

    银锁自然记得,链子在腰上贴肉挂着,连鲁不平他们也不知道。说到加锁环这件事,却叫她又想起了金铃来。金铃之前有一阵子,天天将她拴在屋中,活动范围不过一丈。栓她的东西,是金铃亲手制下的银锁链。这银锁链可谓用途多多,白天一头扣在腰上,另一头扣在书案上,金铃看书倦了就把她拉过去亲吻一番,兴头来了更是直接按在桌上惩治一通。晚上链子的用途更是错综复杂。想到此节,她脸上又火烧似的了。

    陆亢龙见她俏脸通红,也不见怪,只是微笑着摸摸她的头,状似慈父,“想不起来就慢慢想。不过现下当务之急,是帮你把武功都想起来。在外面晃荡了几个月,手上功夫只怕都荒废了吧”

    银锁疑惑道“我会武功吗”

    陆亢龙哈哈一笑,道“你是我门下大弟子,武功怎么会不好”

    陆亢龙领她往山上走去,边走边跟她说“这里就是光明顶了,你记得吗我们昆仑山总坛,因为柔然人围攻,已经不能住啦。我们下山的时候,你才十一岁,已晓得照顾人了。那时候你武功就已十分了得,我们从山上撤下来,你护着教中老少且打且退,区区六百来人,多数还是女人孩子,竟然杀退了柔然人一千多追兵。”

    他的声音十分沉稳淡定,有一种令人安宁的力量。虽然山崖上风声很大,他又是背着自己的,说的话却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声音亦让银锁十分耳熟,不由得隐隐相信自己确乎干过这么厉害的事情。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陆亢龙停下来,道“我们还在西域的时候,你随我练武,那时你轻功不好,天天都是我把你提上去的,你嫌丢面子,非要我先教你轻功,你还记得吗”

    银锁歪头想了想,说“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陆亢龙失笑“不妨不妨,我待会儿就让你想起来。”

    说罢一把拉住银锁的腰带,把她挂在假手上,单手就往上面爬去,这绝壁上岩石坚硬,常常有一大段光滑无依,而陆亢龙一蹬便上,如履平地。十丈陡坡转眼登顶,不过一呼一吸的事情。这一呼一吸之间,银锁对着慢慢变小的地面,却吓得半死。好容易上了天顶,陆亢龙把她放下来,只见边上就是茫茫旷野,周围本来高耸的山峰,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脚下嶙峋的怪石,她茫然四望,风大得几乎站不稳,仿佛就要乘风而下。石台正中有一怪石,石面发黑,似是烟熏火燎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光明顶,每月朔望,我们都在此点起圣火,祭祀明尊。如今教中人才凋零,我一直图谋在中原占有一席之地,而不是在这等贫瘠之地等死。”

    他指着太阳落下的地方道“教中先辈自波斯到此地,是为了将明尊的法音传到中原,而我却在此苟延残喘,偏安一隅,我心中十分不安,不过还好,你回来了。”

    “我”银锁心中十分茫然,她还只记得自己是个在中原大地流浪的小乞儿,何德何能当此大任

    陆亢龙并未继续往下讲,而是问“怕不怕高”

    银锁忙不迭地点头,道“方才吓死我了”

    陆亢龙不禁点头,赞了一声,道“我们下去吧,明日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打算给我留言吗

    最近真是超级累呢都没什么时间写文了

    刚刚看到王菲发的微博我了个去又吓尿了好吗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34瓶颈 二

    他一把提起银锁的腰带,往下爬去。上下本是须臾之间的事,银锁忍不住闭起眼睛,过了一会儿,陆亢龙竟然停在半山腰,银锁不禁睁眼,问道“师父,何以停下来”

    陆亢龙道“糟了。”

    “什么怎么了”

    陆亢龙道“我这假手好像有点问题,你先自己站一会儿。”

    他把银锁放在山崖上,然后举起左手义肢仔细查看,看了一会儿,他说“坏了,好像有点松了。我带不动你,你在这待一会儿,我下去找巨木旗旗主替我修一修。你千万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回来。”

    他说着就单手爬下去了,留下银锁一个人在半山腰上趴着。很快在她低头的范围内就看不见陆亢龙的影子了。太阳已经下山,只留下一道辉光在西天燃烧,山壁巨大的阴影将她淹没,山间有风急速地流过,仿佛百鬼夜哭。

    她本想自己慢慢挪下去,可是陆亢龙将她丢下的这个地方十分诡异,脚下有个凹面,一点看不到道下面有什么地方可以踏脚,上面另一块凸起又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她上下蠢蠢欲动,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不禁绝望地大喊“师父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她初时遭逢金铃抛弃,说了“要永远与你在一起”却不守信约,又被陆亢龙丢在丢在断崖中间,上不上下不下,心中极是彷徨无助。她害怕掉下去,不敢乱动,渐渐手脚都酸麻了,夜晚低温风大,四肢渐渐失去了知觉。眼泪流了又干,鼻涕糊在喉头,险些连气也喘不上来。她一会儿想着既然金铃离自己而去,不如就此松手;一会儿又觉得心有不甘,想当着她的面,问个清楚明白;一会儿想起自己在上庸城中作威作福、与小兄弟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一会儿又混乱无比,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蓦地一阵狂风,耳畔鬼哭之声也变得尤为凄厉,她死死攀住崖壁,竟然还是被掀起。她心中惊惧无比,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只手手离开了凸起的石头,心道吾命休矣,不若就如此死去吧。

    忽然心中空明澄澈,眼前的一切仿佛又变得很慢很慢,四肢百骸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暖洋洋的力气,她尚在石壁上的一只手往下一按,身体腾空而起,够到了上面另一个凸起。很快她又看到了另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眼睛终于瞄到了可以下山的“路”。

    她一脚踩在地上,重重舒了口气,冷汗将一身衣服都湿透了,方才全凭一口气支撑,现在才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不禁软倒在地上。望着前方暗沉沉的天空,无助绝望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捂住嘴巴,挤出了一丝呜咽,又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狠狠咬在自己的手上。

    这时鬼哭般的风声里,忽然有个声音说“银锁,你终于下来了。”

    她在夜风中感觉到了陆亢龙的体温,她扭过头,扑进他怀中,哭着问道“师父师父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要丢下我”

    陆亢龙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你小时候也这般胆小,我把你丢在半山腰上,你都吓傻了才自己爬下来,躲在我怀里哭”

    “我记得,我都记得,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你们都要丢下我”

    陆亢龙轻轻拍着银锁的后背,他数月前已焚香斋戒问卜,知她此番下山,必有情劫。银锁自幼随他修炼焚心诀,需让七情六欲穿心而过,方能让内心澄净,不留一物,以使这门心法发挥最大的威力。他一直教导银锁体会世间诸般情绪,不论喜怒哀乐,皆可刻意让她体会,唯有情之一物,人力无用,定需天算。此时见银锁如此,也不多问,便让她纵情哭泣。

    陆亢龙觉得肩头渐渐湿冷,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为师一番苦心不要白费”

    银锁正哭得昏天暗地,对周遭一切全然没有反应,后来哭声渐低,竟尔哭晕过去。陆亢龙十分不解,忖道“徒弟放出去之后,怎么心智退化了这卦到底对不对上次哭还是从光明顶撤出来的时候也不知这次情劫历得如何,是和什么样的小伙看她哭得这么厉害,肯定是个负心汉。唉,我教堂堂影月右使,竟尔哭得像个像个唔”

    他本想说小姑娘,可是借着月色一看,这个让他骄傲不已的大弟子,可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么他方始察觉以前实在是对她要求良多,心中充满了愧疚。

    银锁次日醒来,不复小女儿情态,态度坚决,央求陆亢龙教她武功。她轻功恢复,许多事情也渐渐想起来,武功进展迅速,很快回到了原来的水平,只是内功终究再难寸进。

    陆亢龙又开始愁眉苦脸,胡子长了满脸也不修理,教中众人都以为他为教中大事操心,纷纷向银锁表示要为圣教效力,求银锁指点一二。

    银锁彼时心中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除了练武,旁人的事心里半点也放不下,平日均是独来独往。今日陡然见这么多人,手足无措。

    银锁的昔日好友鎏金旗旗主赫连沧已经提为辉日左使,可是银锁回来许久,也不来找他玩,他愤愤不平把银锁拉到偏室,正色道“我圣教影月右使,当年还是一十一岁稚童,就带领教中妇孺老幼逃脱柔然人的追杀,不但以一己之力杀出十五柔然高手的包围,还领着大家埋伏设防,百里迂回,击溃一千多装备精良的追兵。当日鸡肠谷一战,影月右使一人独力斩杀五十多柔然铁骑,风姿何其潇洒

    影月右使,你还记得你当年发下的宏愿吗”

    银锁摇头,低声道“以前的事我不大记得,需你告诉我我方知。”

    赫连一惊,断断没想到她否认得这么干脆,讷讷道“你救了大家,大家都很承你的情,才推举你做了影月右使,你忘了吗”

    “你说我们去南方寻找乐土,传播明尊法音,发慈悲愿,作平断者,开甘露泉,栽活命树”

    “发慈悲愿,作平断者,开甘露泉,栽活命树,救同乡众,收光明子,于柔软群,作当牧者,塘堑福田,滋盛苗实,除大厄难,作大欢喜,对于诸圣,一切从忙,日夜坚持,不敢轻慢”银锁低头喃喃,眯着眼睛像是在苦苦思索。

    赫连沧抓着她的肩膀“正是你记得了明尊慈悲父幸亏你没有忘记圣典”

    她轻轻点头“是,你说得对,我去和师父说。”

    赫连见她眼神坚毅澄澈,不复迷蒙,狂喜不已。银锁先一步走出去,众人不敢跟上,又见赫连跟出来,纷纷围住他问东问西。赫连不答,喃喃道“这才是影月,这才是影月”

    作者有话要说

    窝个人判断今天作者是回不来了,就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窝来更文

    昨天有人说打滚卖萌才有留言,不对嘛,可爱的更文机器人窝一出来就会有留言的大家要捧场哟啾

    、35瓶颈 三

    她见了陆亢龙,说明来意,陆亢龙方笑道“我是发愁你的内功。”

    银锁奇道“功夫不好,接着练便是,师父为何比我还要着急”

    陆亢龙搁下笔,道“你坐。”

    银锁跪坐下来。

    陆亢龙便接着刚才的话茬道“二十多年前,我比你就稍大那么一丁点

    我那时与一个朋友同练一门内功,结果分歧太大,最后大打出手,结果让一个武林前辈知道了,一生气就把我们都扫地出门。

    我和他找了个没有人烟的山谷,每天打架比试,也顾不上打扮梳洗,整日想的都是怎么打败对方。

    后来他不知怎么有所突破,我心里痒痒的,却不愿意承认他是对的,偏不按他的法门来练,他还硬要在我旁边念叨。我听着厌烦,又和他打了一架,打的我二人鼻青脸肿。

    后来我躲到一个山洞里,誓要有所突破。我苦苦思索,却因为练武功不得其法,走火入魔,狂奔了十天十夜,差点累死在祁连山下。

    幸而为康旗主所救,后来蒙先教主收留,活我一条性命,我因此皈依了圣教,每日和大家一起诵经,听教主讲学,与大家同练武功。

    练着练着,竟然使我醍醐灌顶,点破我之前对武功的种种困扰。我武功厉害,先教主就封我做了影王。

    当时,先教主雄才伟略,教中人才济济,我与其他三王一起,向着南、东、东北和北方传教。我往南走,趁着北方武林往南方发展的时候,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不想路上碰到南方武林同道,硬要说我们是邪魔外道,跟我们打了起来

    我碰上了我那个多年的老对头,和他打了一架,丢了一条胳膊。”

    “啊”银锁惊呼一声。

    陆亢龙慢悠悠续道“他也好不到哪去,被我废了一双腿。我二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都伤得很重,但是非要分出个胜负来。”

    “后来呢”

    “后来我二人一个昔日的朋友忽然跑出来,说你们已经伤成这样,是没法再打啦,不如各收弟子,调教妥当,十二年后再战。我应下了。”

    他看着银锁,银锁瞪大眼睛道“所以我要我要代替你出战”

    “你要去与我的老对头的弟子打一架。我怕你被他的弟子揍得没命,到时我再上哪去找个弟子”

    银锁不解地望着他。

    陆亢龙笑道“是以我并不怕你不参与教中大事,只不过怕你练武不用功,死在别人手上。”

    “师父”

    陆亢龙摸摸她的头,温言道“我去和赫连说。”

    银锁惊道“你怎知是赫连”

    陆亢龙宝相庄严,双手交叉放在肩膀上“我是全知全能的妙衣尊者,持戒医王,净风与以太听我命令,带来消息。赫连辉日背后说我小话,我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银锁回他一礼,道“师父,弟子有一法。”

    陆亢龙道“请讲。”

    银锁道“师父传我的功法,功力越高,灵觉越是敏锐,练到一定程度,可开天眼,料先机,洞察万物。我现在已可料敌先机。

    六种灵觉,眼耳口舌身意。寻常之人,眼能见,耳能听,口能尝,体能触。

    弟子此次出去,混迹于市井之间,曾听说有的人瞎了,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听觉越发敏锐。有的人聋了,却是触觉越发灵敏。

    是以常人五感,都并不是特别灵敏,然而一项丧失,另外几项必要弥补一项的损失。

    我功力虽然难有寸进,天眼也并没有练出来,但若是遮住眼睛,其它感觉,自然提升,等若是在内功没有长进之时,提升功力,师父觉得如何”

    陆亢龙眼睛一亮,击掌道“还是小孩子主意多,可以一试”

    第三日上下,巨木旗旗主康禄赫与陆亢龙一起制成一只黑色的皮面罩,可从脑后扣住。陆亢龙亲自给银锁带上,正要说两句贴心话,不料银锁道“师父,要做到有眼无眼都是一样,我觉得光呆在山上不行。不如本月带我下山把。”

    陆亢龙啼笑皆非,骂道“你这小丫头鬼灵精,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罢了,你既然用尽心机要下山,就随我下山罢”

    至此银锁常带着一个面具,随陆亢龙在北方发展势力。因目不视物,往来书信需由亲信侍女阿曼口述,她出耳朵用心听。因而时间一久,默背暗识之功日涨。又耳力渐强,周遭但凡有些动静,都能辨识是何人何物在做何事,渐渐地,她与能看见的时候并无二致。

    此次下山,陆亢龙在北方卷土重来,清算了许多昔日仇家,又联络了当年的至交好友,重新将触手伸向中原。

    银锁初时因为目不视物,要出门征伐四方,很是不方便。于是只得身在幕后,策划阴谋。因善于默记,记得种种细节,算计别人无往不利,因此为陆亢龙立下汗马功劳。

    这一年明教实力大涨,陆亢龙得以重新杀回长安,建立分舵,广置田地,教众终于再不用颠沛流离,风餐露宿。

    银锁贵为少主,整日吃好睡好,竟长高了不少,渐渐出落成了大姑娘。昔日一颦一笑古灵精怪,今日化作万般风情,连见惯了美人的陆亢龙都不得不赞一句“遥遥丝路,果真出尽美女。”

    她武功不弱,渐渐习惯看不见的生活之后,有时也在重要任务中亲自动手杀人。因她下手毫不容情,很快在北方武林里艳名远播,人称“银锁美人”。

    只不过有时银锁也会蓦然想起那神色淡漠的少女,不知她身体好些了没有。然而这段长达半年的污点里,她始终任人揉圆捏扁,从开始到分开,没半点能说的算的地方。虽然当时忘了许多事情,和一稚童无异,但也终究大大削了影月右使的面子,叫她难以面对。

    所以她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这样一个人,只和命中所有过客一般,不复再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加班生活的我又在家堕落了一天

    但我当然是和我那个手感超好的机械键盘缠绵了一整天信我虽然没写几个字

    还有更文小天使今天很伤心,为什么要否认存稿箱君也有粉丝的事实存稿箱君每天陪我码字到深夜,不要欺负她啊tat

    、36云顶红叶 一

    因为走火入魔一事,向碎玉关了金铃两个月的禁闭,等她从云顶上溶洞中下来,满山的叶子都红了。风中带着干爽的香气,把一片黄叶卷到她脚下。

    师父召她到前山,道此番要派她往江陵办事,她忙不迭应下,收拾了一番便带着寒儿莲儿下了山,在江陵又将两人甩下,辗转回到了上庸。

    她奔回曾经住过的那个院落,一时间热血上涌,心道马上就要见到龙若,定要好好搂住她向她解释一番。

    她跃入院中,发现院子已然被租出去了,前院有几个挑夫,正吆喝着搬家私进来,她上房走到后院,后院却还是当日离开的时候那一副萧条模样。

    她蓦地想起一件事,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那房中还是一般孤零零的陈设,塌上的床褥撤走了,更显得房中清冷。她蹲下打开塌下暗格,看见了那串银锁链。

    龙若没拿这锁链,定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慢慢将锁链缠在手上,盯着那张曾与银锁日日在其上抵死缠绵的床,不由得怔忡起来。

    忽然她回过神来,从二楼阳台跑到房顶上,直接跳到后巷里,见有个穿着破烂的小孩,拿出一枚铜钱问,“小龙王在哪”

    那小孩呆愣愣看着铜钱,又打量了一下她最后盯住她腰间铁剑,忽然谄媚地笑道“我哪可能知道呢你去找她的老巢吧。”

    “你告诉我她的老巢在哪,我就给你钱。”

    “好,好,你可不许反悔。”

    金铃问到乞丐窝的处所,拐进小巷子里按图索骥。渐渐地喧闹声也听不到了,周围十分安静,墙根斑驳,地上石板凸凸凹凹,有的地方长着大片大片的青苔,清晰地勾勒出太阳照不到的角落里。

    巷子的尽头有一片空地,墙角搭着一个低矮的茅草棚,空地中间放着一个大木架,两个衣着破烂的小孩坐在空地边,一个正在刨木板,一个正在缝衣服。他二人身形瘦小,与龙若相仿,正有说有笑。她从墙后走出来,两个小孩忽然一骨碌爬起来,一人抄起旁边的木棒,一人拿起弹弓瞄准了她。

    “来将通名”

    那个带路的小孩看他们如此凶悍,拔腿就跑,铜钱也不要了。

    她站定下来,道“我找小龙王。”

    两少年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道“你找小龙王干什么”

    “我”她一愣,心道我找她做什么呢现下已是不能将她带回山上,否则定遭杀身之祸若真的说要干什么,也只是告诉她当时并不像是她所见那样,真的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我来看看她好不好。”

    这两个少年,正是阿七和宇文攸。阿七忽然道“你是你是小龙王那小恩公”

    原是阿七去拿剩饭剩菜的时候,远远瞧过金铃一眼,因此印象深刻。

    金铃倒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外号,她点点头道“是我。她人呢”

    宇文攸忽然红了眼,道“她她”

    金铃见他这幅模样,还道银锁出了意外,上前一步,握紧了剑柄“她怎么了”

    阿七忙拉住宇文攸,道“小龙王不见了。她从你搬走之后,整日魂不守舍,经常到外面乱跑,有一天宇文没跟上她,就被她跑不见了,再也没回来。”

    宇文攸怒道“都是你的错听阿七说,你本是要带她走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金铃语塞,一时无从解释起。

    “宇文,别这样”阿七见宇文攸捏着拳头就要冲上来,又见金铃捏紧了剑柄,生怕金铃因此杀了宇文攸,赶紧又拉住他,“小龙王不见之后,大头陈也不见了,后来听说官差在城外一个山坡上找到了陈德那一伙个人的尸体,有的一刀捅死,有的人头落地。鲁老大觉得是小龙王干的,因为她平常爱去那里发呆,大头陈又早就与我们结下了不共戴天的大梁子。因此鲁老大断定是她杀了这八个人,又怕官府查出来牵连我们,所以连我们也没告诉,就漏液逃跑了。”

    金铃问道“她杀了八个人”

    阿七急忙解释“这我们也是猜的。”

    “她她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们知道她以前的事吗”

    宇文攸甩开阿七,坐在旁边生闷气。阿七道“不知道,她是差不多半年前忽然出现在我们乞丐窝里的,不记得自己叫啥,只记得自己姓龙,连小龙王这个名字,都是鲁老大随口说的。”

    她低下头,问“她会去哪呢”

    阿七道“不知道,她那么厉害一个人,如果去了附近的城里,我们一定会听说的,可是哪都没有她的消息”

    金铃谢过阿七,把自己身上剩下的零钱全都给了他们,径自去了银锁消失的山头。

    她站在林中,不由得问自己一句天地茫茫,却到哪里去寻她

    金铃这次失魂落魄地回山,唯恐向碎玉看出破绽。她怕师父神通广大找到银锁,又对她有所不利,只得装作毫不在意;自己脱不开身,却又不能让寒儿莲儿瞒着向碎玉去追查龙若的下落,心中苦闷,更无法与人诉说。

    日间她是乌山少主,人前不苟言笑,与向碎玉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夜里却常常对月而叹,暗自思念那来历神秘却又不知所踪的小胡儿。

    向碎玉的武功自成一派,讲究少欲少念,摒除心魔,方有至大威力。若不能摒除七情六欲,不但功力受损,于身体也大有损伤。

    昔日金铃之父南平王听方士之言,将金铃送上乌山随向碎玉修炼,正是希望她能长命百岁,不受尘世污染。不料她刚一下山,便害相思,心事郁结。如此一来,心法逆行,于金铃的耗损,更胜向碎玉百倍。

    向碎玉不知她心中所想,但是见她一日比一日瘦削,也心焦不已。一日替她把脉,终究忍不住了,问道“金铃啊金铃,你的脉相怎么会如此凶险”

    金铃淡然道“许是受伤过重,一时回不过来。”

    向碎玉若有所思,默然不语。

    翌日早课以后,向碎玉早早将金铃叫去,说道“有一事今日需说与你听,便是你自小体质特殊,若不修炼本门冰雪凝神之心法摒弃七情六欲,便会渐渐受浊气侵袭,衰弱而死。为师却不曾料到你不曾料到”

    金铃默然点头,脸上仍是没半点表情,但心中却隐隐觉得就这么因为龙若死了,乃是一件十分快慰的事情。

    向碎玉续道“我受乃父所托,定要救你性命。你说的不错,即使我杀了那小女孩,你的心魔也没除去。入骨相思难除,情字一关,原是最难过。当年于我来说,不过是耗些时间,斩断情丝,功力便即大成。 ”

    金铃面上烧得通红,不明所以,仍是点点头。

    向碎玉见她面有异色,心知所料非虚,已暗下决心,定要对她两个小婢女下封口令。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责怪大师姐啊大师姐飞蛾扑火啊

    、37云顶红叶 二

    他慢慢续道“如今你眼下却有两件事迫在眉睫,一事便是我方才说过,你的身体已不大允许你和我当年一样慢慢磨好几年,我曾答应你父亲活你性命,向碎玉不是食言之人,只要我不死,无论如何会吊住你一口气,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心药师父没有,只得靠你自己想个清楚明白

    另一事,却是关乎正邪消长的大事。”

    金铃一愣“徒儿不明,为何我还关乎正邪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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