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犯愁地低头盯着自己的前胸,这个似乎只能算是“大笼包子”了,上官会喜欢吗
文晴琢磨着要不要明天早餐买几个大肉包子,然后再来他一屉小笼包,让上官选选看,看她更中意哪个
“看什么呢”上官橙柳眉一竖,那两道目光在她的胸前转来转去的,让她心口发烫,脸上更是发烧。
“没”文晴吞咽下一口口水,她到底还是架不住两个人独处的暧昧,又苦于无从下手。
她急中生智,脑中登时有了主意,欠欠地伸出一只手,直奔上官橙的左胸
“你这睡衣上脏了,我给你”
不等她说完,上官橙眼疾手快已经抓住了她悬在半空中的咸猪手。
“我自己来。”上官橙脸上也是一红,轻轻挣脱了她的束缚。
文晴再次掩面。
走火走火她刚刚卵虫上脑了一定是咋就突然对上官橙起了那些旖旎念头呢不是说好不吓唬她的吗还能不能好好唠嗑了
怪只怪,月下的你太妩媚。
怪只怪,都是月亮惹的祸。
文晴尴尬地甩甩手,红着脸遁到窗前把窗帘拉上掩好,不给月亮哪怕一点点引她犯罪的机会。
等到她搞定了月亮,转回身的时候,发现上官橙已经坐在床头了,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的一出肥皂剧。
文晴挠挠头,挨着她坐下。
不会被讨厌吧文晴心想。
这会儿她倒是在意起对方是不是讨厌她了,浑不似对待李紫薇那样满不在乎。
还好,上官橙并没有躲开她,任由她别别扭扭地挨近了自己。
半晌,无言,只有电视机在欢欢乐乐地喧闹。
连门外的李紫薇估计都折腾累了,“砰”的一声之后,世界安静了。
可能是闹累了,回房养精蓄锐去了。
电视里狗血镜头一个接一个,看电视的人却安静得让人不安。
文晴闹不清上官橙是不是生气了,只好没话找话说“这男的那手怎么那么欠啊”
话一出口,文晴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谁手欠
她手不就是欠吗还好意思说人家呢
要死了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文晴心里的小人泪奔中。
上官橙暗笑,也不戳穿她,幽幽地道“那孩子没事吧”
孩子文晴一呆,扫了一眼电视屏幕,还有孩子的事儿吗不是一男的想潜规则女下属却被无情修理的桥段吗
“李紫薇。”上官橙不由得叹气。这人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呆愣的时候也是真不含糊,这就叫“呆萌”吗那是形容小孩子的好吧
“哦,你说她啊,”文晴恍然大悟,“小孩子家家的,都喜欢接近漂亮姐姐,甭放在心上,明儿就好了。”
上官橙闻言,忽然转头,勾着唇,颇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又瞬间转过头去。
文晴愣住。这是几个意思
上官橙其实想的是你也像个小孩子似的,也会喜欢接近漂亮姐姐吗
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出口。
“紫儿喜欢你好多年了。”文晴忽然开口。
上官橙没言语,她一时辨不清这个“喜欢”是不是那种“喜欢”。
文晴坐得累了,双手搭在后脑勺上,向后一仰,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缓缓地述说。
“你大概不记得了,嗯,肯定是不记得了,不然你不会对她那样冷淡。我怕她看穿你失忆了,所以啊,就拉着你赶快逃开了。”
“嗯。”上官橙轻声答应。
难怪那个孩子看她的眼神除了倾慕,有时候还会突然呆愣愣的,却原来是不习惯现在的上官橙。或许,她会奇怪为什么经历了一场意外,她的“橙姐姐”会和自己那么陌生吧
“紫儿是李叔叔的独生女儿,也是个挺可怜的孩子。才几岁她妈妈就去世了,李叔叔就算是家财万贯,也没法弥补她没了妈妈的苦。紫儿从小就喜欢跟着我玩,像个跟屁虫似的后来我上了大学认识了你,她就更喜欢粘着你了。”
上官橙转过身,看着陷入回忆中的文晴。
所以,即使知道她喜欢我,你也是不介意的
那为何我多看了几眼那个叫沈蓓的女人,你就会那般介意
还是因为,紫儿是你信任的人是你亲如家人的姐妹
直到入睡的时候,上官橙仍然是无法释怀。
和太平的种种过往,在她脑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她在想,如果当初和太平之间能够少些介意,多些信任,是不是至少两个人能够多些快乐
那样波谲云诡的朝堂与后宫,那样复杂的人性,上官橙不敢奢求“好结果”,只是,哪个女人不希望和爱人白头偕老哪个女人不渴盼成为爱人的唯一就算是终究难逃一死,至少活着的日子里,有她的全心全意的陪伴便是好的,何苦爱恨交织,思念还要和着血
文晴已经睡得香甜了,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扣住上官橙的腰肢。
“上官”
温热的鼻息喷在上官橙的耳畔。
上官橙却没有一丝睡意,任由文晴温暖的气息将自己紧紧环绕。
上官橙僵硬着身体,呆呆地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她在回忆,回忆前世,她想探究个清楚明白
到底从何时开始,和太平不复当初的美好了
距太平公主离开皇宫到太平观出家已经半月有余,吐蕃的使者也悻悻地知难而退,回国复命去了。
朝堂之上,禁宫之中,日子照旧一天一天地过,上官橙却觉得少了些什么。
欢乐期盼激动
或者其他的什么
这半个月来上官橙愈发地坐立不安,吃什么都不香,连睡梦中都全是那个人,她总是嘻嘻笑着,有时候是逗自己开心的样子,有时候是急切地跑到自己面前,只为对自己说上一句“婉儿,你好漂亮”
晨起梳妆,上官橙倦倦的,着实没什么心思。
随意捻起一根簪子,照着镜子比了比,上官橙呆住。
镜中这个消瘦的女子真的是她吗
本来一张巴掌脸,这会儿更是瘦得没有半两肉了。
上官橙纤细的手指拂过自己的下颌,尖尖的,都有些硌手了。那人回来,会不会笑自己“尖嘴猴腮”
上官橙暗暗摇头。
大唐以丰盈为美,她的身量本就纤瘦,这下子更是没了美的资本了。
上官橙不喜欢自己这副样子。她把面脂调好,在掌心揉开,轻轻拍在面颊上。
嗯,多少有些颜色了。
上官橙略满意。
又调好口脂,涂于朱唇,抿了抿,对着镜子端详一番,嗯,好歹能看了。
胡乱用了些朝食。上官橙进宫之后,发现食不甘寝不安的不止她一个人。
“半月有余了吧”皇后突然开口,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
上官橙一僵,殿下是在计算太平离开的日子吗
上官橙明智地没有答话。长久侍奉上位者,让她学会了很多生存技巧。比如,此刻,上位者并未指明所谈论的是何事何人,若是胡乱猜测、回答,只会给自己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祸端。
“太平去了多久了”皇后又开口道。
上官橙知道这一次是在问自己的。
“十七天了。”
“呵,你记得倒是清楚,”皇后轻笑一声,“着实有些想她了。没有太平那般喧闹,这宫中太过安静了。”
上官橙心头一紧
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她记得这么清楚,皇后殿下是否会介意
于是,上官橙不敢再接口,不敢说“这宫里确实是太过安静了”。
皇后不再言语,大殿之中只有“刷刷刷”的笔锋划过纸面的声音。
上官橙侍立在皇后身后,偷眼打量她。
殿下也瘦了,瘦得明显,这是思女心切所致吗
约莫半刻钟,皇后忽的掷笔于案。
“婉儿,你去太平观走一遭。”
上官橙一震
皇后是要让她去太平观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乱跳个不停。
“婉儿很高兴”皇后挑唇,盯着她的眼睛。
上官橙凛然,她不敢直视皇后探究的目光,连忙低下头“为殿下分忧,婉儿荣幸之至。”
皇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去太平观,告诉太平,让她乖乖的,不要胡闹。她不会在那儿太久的。”
“是。”上官橙答应一声。
“婉儿,你会把差事完成得很好,不会让本宫失望,对吧”皇后淡淡地问。
上官橙的心脏瞬间被冰冻,凉冰冰的,连带着浑身都冷得厉害。她听到自己机械的声音“是,我不会让您失望。”
、第45章 绽放
“殿下还在诵经吗”
上官橙暗皱眉头。她已经在这太平观里等了半个时辰了。
“上官姐姐,殿下诵经替荣国夫人祈福,请恕奴婢不敢打扰。”那个叫做墨砚的侍女低眉顺眼道。
这已经是上官橙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并得到同样的答案了。
荣国夫人,即皇后殿下的生母杨夫人。太平公主出家为坤道,打的名号就是为故去的荣国夫人祈福。
墨砚是太平公主的三大侍女之一。
能够有机会侍奉这位主子的,那都不是普通的角色,均都是皇后殿下精挑细选出来的。以皇后宠爱太平的程度,怎会有一丝一毫的亏待这几位侍女论相貌姿容,自然是出挑的,起码也要能配得起“最尊贵的小公主”的身份。最最关键的是品性,本分、忠于主子那是没得说了,更要做事得当,机敏且有分寸,懂得进退的尺度,言语明白又不许油嘴滑舌的。
上官橙冷眼旁观这位大侍女的气度,也不由得暗赞一声。
这墨砚立在一旁,不卑不亢,说起话来不温不火,且都能一语点中关节。瞧瞧这句话回的
称呼就是“上官姐姐”。上官橙忖度着对方应该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却还叫自己“姐姐”。显而易见,不仅仅是恭维自己侍奉皇后殿下地位尊崇,更是立时把自己托到了高处人家都称你姐姐了,你还好意思难为人家吗
称呼完了,就是直接搬出来荣国夫人。谁人不知荣国夫人是当今皇后的生母是太平公主的亲外婆公主殿下既然是为这位老夫人祈福,恐怕此情此景之下,就算是皇后殿下亲自来了,也是要顾忌着礼数不敢随便打断的,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下人
上官橙默默嘘了一口气
天知道太平公主那位小祖宗在做什么呢
上官橙是决然不信太平跳脱的性子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诵经的。
没法子,上官橙只能选择等,一直等到公主殿下“诵经”完毕。
反正我是坐着等。
上官橙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墨砚,狡黠地勾了勾唇。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日头都快转过正当空了。
忽然,厅外一阵喧闹声传来。
上官橙察觉到墨砚的身子一僵,继而整个人都似乎绷紧了神经。上官橙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她相信这意味着那位正主儿出现了。
果然,墨砚朝着侍立的小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小侍女会意,蹭着墙侧溜到门口,抽冷子跑出去了。
上官橙低头饮茶,假装没看到。
一口茶没等咽下,门外“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起。
“婉儿”
帘栊一挑,身形高挑、唇白齿红的小道姑冲了进来。
上官橙一呆。十余日未见,这人,更让她移不开眼了。
就在她怔忡间,太平公主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挨近了她,急不可待地执起她的双手,眸光晶亮。
“早知道你今日来,我就不出去了这些不中用的奴才让你等了这么久”说着黛眉高挑,显然是动了气。
一屋子的侍女,闻言俱都吓得跪伏在地,不敢则声。
上官橙哭笑不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日要来这太平观,与这些无辜下人又有什么关系她们不过就是安守本分、小心伺候着罢了。
上官橙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殿下何苦发脾气婉儿也是今早才受命来至此处的。”
太平公主脸上立时一松,换了纯然的笑意“母后想我了”
“嗯,”上官橙点头,“皇后殿下说您离开这十几日里,宫中都安静了许多。皇后殿下要您安分在这里,不要惹事,不要胡闹,她不会让您在这里待太久的。”
太平公主笑吟吟地听着她款款道来,目光却愈发热烈起来。
上官橙一滞,这目光
太平公主突然靠近她的身体,低着声音,在上官橙耳边缓缓道“那婉儿想我吗”
上官橙的身体都僵直了,她不敢动,更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就泄露了此刻自己心内的战栗
她问她想她吗
何止是想,想得紧,念得紧,想得食不甘味,念得寝不安眠。
可是,她不能说出口,什么都不能说。
她下意识地看向屋内的其他人,那些侍女们,大大小小的侍女们,此刻浑似一根根木头桩子一般,无不低垂着头,没有人敢看向拥着她的太平,以及太平怀里的她。
上官橙突然觉得害怕,很害怕。那一瞬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可怜的女人此时还在掖庭过活,自己是她唯一的指望和念想。如果她完了,那么她的母亲还有活路吗
上官橙于是真的哆嗦了一下
这满屋中的下人,会不会有什么多嘴的小人
“殿下殿下之前诵的是何经”上官橙推阻着愈发拥紧自己的人。
不能再靠近了不能了
太平公主感受到了她的拒绝,眸色暗了暗,不耐烦地皱了眉头“诵什么经不过就是待得烦闷,出去玩耍了”
“你”上官橙忘了敬称,已被太平言语的内容和那满不在乎的口气惊住了。
堂堂大唐王朝的公主殿下,竟然穿着一身道袍去街市上玩耍
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是陛下和皇后殿下知道太平竟然如此胡闹,以尊崇之身涉足市井,不知要何等震怒呢
何况,就算是她,也不敢想象这小公主这般胡闹。
“殿下如此不顾身份,可想过皇后殿下会否担心”上官橙轻轻推开太平。
可想过我会否担心哪怕想想,上官橙都觉得后怕。
太平多日不见她,本来是欢天喜地的,听了这番言语,又被推开近不得美人身,就有几分懊恼。她梗着脖子,愤愤不平的“担什么心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
“可您”可您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啊。
上官橙的话未说完,就被太平烦躁地挥手打断。那“您”“殿下”的种种尊称,听得太平愈发心躁。
她幽着目光,面沉似水,上下打量着上官橙十七天不见,婉儿愈发的柔美动人了,只不过瘦了好多是在母后身边侍候累的吗还是思念所致
太平公主心里一疼,咬着嘴唇,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众侍女如释重负,鱼贯而出。
上官橙便没那么幸运了。
太平的眸光沉如静水,又热得如同一团火,让上官橙心中一阵紧似一阵,她不知道这任性骄纵的小公主挥退了下人,与她独处是要做些什么。
上官橙心内不安,有些惶恐,还隐隐有所期待
为什么会有所期待
上官橙说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
“婉儿想我吗”太平骤然靠近,两个人温热的身体相贴。
上官橙一抖,急切地退后,却忘记了身后就是一把木椅。退无可退,身形不稳,仰靠在椅面上,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木椅扶手,左手无措地推按着太平的右肩。
“殿下”
“婉儿怕我”太平声音一冷,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失望。
“不”上官橙轻咬嘴唇,不敢面对太平的迫近。
太近了
身体靠得太近了,熟悉的薄荷气息让她瞬间丧失了辨识其他气味的能力。
双眼离得太近了,顷刻间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那两泓似喜非喜、似怒非怒的潋滟之波。
“那为什么躲着我嗯”太平又凑近了几分,两个人呼吸相闻,“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教训我”
“我没”上官橙下意识地闭上双眸,带着羞意。
“婉儿可知这段日子里我有多想你想得看什么都烦,做什么都没趣儿,只好去街市上散心”
我也很想你,很想
上官橙的胸膛不受控制地起伏,睫毛轻颤,因为紧张,亦因为动情。
“别怕”太平单手按住椅背,另一只手轻柔地拂过上官橙的面颊,声音更是柔得让上官橙心里发疼,“婉儿别怕看你,都抖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我会心疼”
她说她心疼我
她心疼我
上官橙的心因为这句话而涨得饱满,饱满得她几乎承受不住那激荡的情绪。那激荡的情绪蜿蜒而上,在她的喉间、她的鼻腔中炸裂开来。上官橙只觉得酸胀得厉害,她再难以负担,眼泪冲破紧闭的眼、颤抖的睫溃然而下。
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好受些。
“别哭婉儿你别哭啊”太平亦是看得心酸不已,顾不得其他,她只想止住那些烫人的泪水。
“婉儿别哭”语音含混,舌尖轻卷过上官橙的双眸、面颊,把那些恼人的液体勾了个干干净净。
上官橙已经吓呆了。
太平她
大唐的公主殿下刚刚吻干了她的泪水
那个字眼,让上官橙羞赧
不是亲,是吻,是吮吸。
她更是不敢张开眼,她怀疑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不敢再看向她了。方才的一切,太过羞人了。
“喜欢吗”
喜欢什么上官橙一呆,不由得睁开了眼。
眼前人,还是那般近,近得能看清那人脸上小小的绒毛,在那微微泛红的面颊上,就像就像一颗快要熟透的桃子,引得人想要尝上一口。
上官橙大羞,为自己“不害羞”的想法,别扭地撇过头去。
太平右手轻抬,捏着她纤细的下颌,扭过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不许她再别扭。
“看你瘦的,尖嘴猴腮的。”太平的眼中全然都是笑意。
果然这么说我上官橙愤愤地瞪视她。
太平“呵”笑出声,“婉儿,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你。”
这样的我上官橙不解。
“会笑的你,会哭的你,表情丰富的你,还有”太平忽的俯身而就,“为我动情的你”
最后一句话,直接消失在了上官橙的口腔中。
“唔”
上官橙轻哼一声,被她攫住双唇,紧紧地含住,不顾一切地,毫无章法地吮吸,像个饥渴的孩子一般啃咬。
“嗯”
理智告诉上官橙,自己应该推开她,这样不合规矩,更见不得人,可是,浑身却像被抽干了气力,四肢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只有一颗不安分的心“砰砰砰”跳得没了章法,只有耳中在“嗡嗡”作响。
上官橙忽然不想再做任何挣扎
就这样吧,就这样被她拥入怀中,被她亲吻、吮吸、索要,自己也是愿意的吧
如果这份情注定是见不得人的,那便在见不得人处,尽情绽放吧
上官橙脑中纷乱,急促着呼吸,仰起脖颈,似是拼尽全身的力量,迎合着太平令人窒息的索取。
她觉得这情啊就像一团火,点着了自己的生命,她只想尽情地为之燃烧,只为迸射出最耀眼的光芒,直到被烧成灰烬
、第46章 盒中簪
如果这世间有那么一个人,和你的气味契合,而这个人又恰恰被你遇到,并且彼此倾心,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不辜负你多年孤独的行走
上官橙此刻便是这样想的。
和太平亲近是件很的事。
上官橙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些闪过脑际的词汇都太太羞人了,哪怕只是想想,上官橙都觉得面皮发烫。
可是,那样的碰触,当真是很温暖很惬意的事。
太平的身体不像她这般体寒,太平像是一团火,总是那样精力旺盛,总是那样活泼泼的。
上官橙喜欢她抱住自己时那暖融融的触感,喜欢被她紧紧贴附时微微的痛与痒,更喜欢两唇碰撞时的悸动,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喟叹。
是的,太平拥有她喜欢的味道,无论是流散于全身的温暖的味道,还是口腔中带着一丝让人心痒又心痛的薄荷气息,都让上官橙那么的喜欢。
上官橙不懂的是,太平明明是火热的性子,却为何喜欢用清冷的薄荷香
上官橙还不懂的是,被拥紧亲吻的时刻,环绕住她的分明就是让人头脑清凉的薄荷味,却为什么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清凉,却只觉得烧得紧,烫得紧,只想贴近再贴近,哪怕被其灼伤也是甘之如饴
她在黑暗与斑驳中行走了十余年,眼中所见,充斥着虚伪的善和迎合的笑,还有禁宫中那阴晦不见天日的龌龊人性在角落里发霉
上官橙与母亲,见识过太多丑恶的嘴脸,嫌弃的,鄙薄的,甚至还有疯魔的,后宫之中何时少过失意之人
即使后来她被皇后殿下看中,得到重用,地位更是扶摇直上,她们母女得到了众人的恭维,还有那数不尽的笑脸和谄媚,但上官橙懂得,那些都是假面,都是虚伪的表演。他们之所以恭敬她,不是因为她的品行如何高洁,不是因为她的才华如何出众,那原因其实简单得一塌糊涂,不过就是因为她得到了上位者的重视,她手中握有“权力”。
于是,当最初的满足感和不安渐渐散去之后,上官橙慢慢学会忽略那些虚伪的表情,虽然她还会一如过去一般对待他们,但是她的心已经不再为那些假面而动摇,她试着用气味去辨别人
这个人的气味是良善的,那个人的气味是黯晦的
当双眼已经无力去辨别的时候,嗅觉和直觉反倒成了她最好的帮手。
就像对待太平,上官橙当年见到她的第一眼,嗅到她身上的气味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她吸引,即使当时的上官橙并不懂得。
绝大多数时候,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她们因为感性而可爱,也因为感性而受苦受难。
此刻,感性的上官橙已然软作了一摊水,两个人的姿势也从最初的一坐一俯身,变成了太平仰靠在木椅上,而上官橙,则被牢牢禁锢在她的膝上、怀中。
这姿势太过不雅了
一向谨言慎行的上官橙怎会不知
只是,她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太平的吻抽筋拔骨,榨干了她所有的气力。加之,那怀抱太过舒服与温暖,上官橙在内心深处忍不住小小地纵容自己。
因为这份“不知廉耻”,上官橙羞于抬头。她涨红着脸,任由太平环住自己的腰肢,轻抚自己挺瘦的脊背。
“婉儿喜欢我亲你吗”太平温热的气息喷在上官橙的脖颈,害得她连耳珠都红个通透。
哪有这般轻薄了对方,还要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这人,当真好讨厌
上官橙暗嗔。
可是,这样的温言款语,从心爱之人的口中道出,却又让人心痒难耐
上官橙觉得这样的自己也“好讨厌”
她羞愤难当,恨恨地抿紧嘴唇,打定主意不理这登徒子。
却在抿唇的一刻听到了那人闷闷的轻笑,带着颤音,连上官橙贴在她胸口的肌肤都感受到了。
还笑
上官橙咬牙,更觉羞愤难平,也顾不得多想,只被眼前对方晶莹的耳珠吸引了注意力,张口就咬
“哎哟疼疼”这一口可是大出太平所料,她可想不到怀里前一刻还乖顺的猫咪,下一刻就对自己下了口。
听到那个“疼”字,上官橙的心瞬间软了,连忙松口,撑起身子一瞧,白皙的耳珠已经被咬充了血,还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她其实真的没舍得用力气的。
“很疼吗”上官橙心中更是不安,柔荑拂上太平通红的耳珠。
太平扁扁嘴“疼婉儿你真舍得咬我”
“我”上官橙语结,她当真不是有意的。
“你咬疼我了”太平越说越是委屈。
“你”上官橙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尊贵骄纵的小公主竟然在自己这里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试问这世间有谁敢咬这位贵人的耳朵
“婉儿你咬了我你得赔我”太平说得幽怨,眼神却晶亮异常。
“赔”怎么赔上官橙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就这样赔”
话音未落,太平已经含住她的双唇,蹂躏。
“唔”
上官橙才知自己上当了。
这人好无赖
太平很是贪婪,许久,直到两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时,才肯放过上官橙。
上官橙再次瘫作一团,徐徐地靠附在太平身前,胸膛起伏着平顺着呼吸。
“婉儿好软”太平贪恋她的身体,不依不饶地还想贴近。
还要亲
上官橙眼睛都瞪圆了
再她的双唇都要肿起来了还怎么见人
“无赖”上官橙嗔怪着,握住太平靠近的嘴唇。
“就赖着你”太平的声音丝丝缕缕,在上官橙的掌心中回响,居然还大着胆子探出舌尖,轻点上官橙的掌心。
“”上官橙如被火烫,惊悸地抽回手掌。
太平涎着面皮“嘻嘻”地笑,上官橙羞意大盛,一时忘情,杏眼一瞪“好生坐着再再无赖,我真恼了”
太平闻言,察言观色,当真怕她恼了,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好生抱紧了她。
“”上官橙无语,低头看了看安安分分环紧自己的皓白小臂,心中有些小小得意,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就算是陛下和皇后殿下,也不能命令让太平这么乖乖地坐着吧
只不过,她与她,终究是尊卑有别,终究都是女子。
“真恼了”太平见她目光低垂,意兴索然的样子,心上一紧,余出一只手,抬着她的下颌,让她与自己对视。
目光灼灼,耀人神魂。
上官橙不敢再盯着那双眸,她怕自己被吸引进去再也逃不出,她轻轻别过头,嗔道“殿下到市井中私游,还不听我的劝,还”
上官橙微赧,顿了顿,又道“我自然是要着恼的”
太平赶紧大呼冤枉,讨好道“婉儿,我真的不是不听你的劝,冤枉啊实在是想你想得紧,又见不到你,这观里头又没什么趣儿,我只好去散散心。你别恼好不好”
上官橙听到“想你想得紧”,心里一甜,面上却还绷着。
太平无奈地撇了撇唇,在怀里一探,又伸到上官橙面前,讨好道“喏,婉儿,送你的本以为回宫后才能见到你,谁承想苍天有眼,不枉我一番思念之情。”
上官橙暗喜她出去玩耍都记挂着自己,目光早被太平掌心的物事吸引。
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人送过她礼物,当然皇后殿下的那些赏赐是不算的,那不过是上位者对自己的作为表示满意的施舍,上官橙清楚得很。
“这是何物”上官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自己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那是个细长的、金灿灿的小小盒子。
“婉儿打开瞧瞧。”太平嘴角勾着笑,满是宠溺。
上官橙小心翼翼地捻起那个黄金盒子,怯怯地用食指拂过。
盒面并不光滑,阳雕着一些讨口彩的花卉图案,不算十分精致,不过在民间市井中却也难得了。
盒子侧面有个小小的搭扣,上官橙轻按,然后掀开盒盖,碧色一晃,映入她眼中的,是一根碧玉簪子。
“这是送我的”上官橙眸光一亮。
“嗯。”太平看出她眼中的欢喜,自己更觉欢喜。
上官橙欣悦,手指轻搭住安静地躺在盒中的簪子,当看到那簪子上雕饰的图案时,更是喜欢了。
“人说君子性洁如竹,婉儿是性情高洁的君子,没有什么比青竹更衬婉儿的了。”太平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在饰品店中看到这根簪子的第那一瞬,太平就登时联想到了婉儿。
那簪子雕工质朴、纯粹,没有过多的修饰,浑浑然就是一根青竹,玉色与竹色交相辉映,就像那人的风骨,即使是在掖庭那般不见日光的角落里,依旧秉持着自我,不甘地抗争着不公平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