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的问题,企图影响他在市里的声誉,以此打击他的人气。闹过几次不愉快之后,时散鹤在教拳的时候就比较注意了,女学员这边,一些贴身的教法他都尽量由女儿来做。
见陶野总是找不到要领,时散鹤就把女儿叫了过去。
陶野看见时麒都出动了,一时很不安,怀疑自己已经笨得不行了。
时麒过来后让她做了动作,然后“噗嗤”一声笑了,立即就不妙地看到陶野又埋下了头去。这个“下势”的动作做的不好,确实很搞笑,时麒本来是不会笑话学员的,这样也太不尊重人了。但是陶野平时走路说话都文文静静的,几次吃饭也品相良好,很不容易看到她这么出糗的动作。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陶野身板瘦瘦小小的,屁股还挺圆的,撅得弧度挺美
再不说话的话搞不好陶野就哭给她看了,时麒连忙上去把她扶了起来,小腿垂直了压在她背上,慢慢把她按下去。陶野头脑昏沉地蹲下去,在觉得自己腰处开始顶着时麒的小腿时,她不敢再动了。
“没关系,”时麒跪坐在她身后,让她放松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帮她把身体立中正了,“大概就是这个高度再转腰面对做仆步的那只脚”
等定好位后,陶野觉得自己几乎出了一身的汗。这一回时麒的声音真的就响在了她的耳边,不是做梦,更不是幻想。她突然觉得,梦不做,幻想不想,也许永远也不会成真,做了,想了,或许会有成真的那一天
后来陶野看到时麒在带小孩子们的时候通常都是先打套少林五步拳热热身,再掐着表把五步拳拆开练其中的基本的姿势,都是些马、仆、歇、弓、虚步。这些步法大多拳法里都有,太极拳里也不例外。太极拳也像其他拳法一样,要求下盘要稳,所以基本功不能不练。陶野看了几回,就动了心眼,问时散鹤自己能不能跟着去学,时散鹤自然是愿意的,她就蹭到了小孩子们的队伍里,靠一边站着,认真跟着比划起来。
起初时麒也没有在意,小孩们却是很兴奋的,一个两个都做起小老师,陶野性子好,被他们嘲笑笨拙也罢,被捉住手脚摆弄也罢,都笑着听任他们,直到后来被时麒发现了,才被她接管过去。
时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一个的教动作,然后在陶野与小孩子们一起练习时,毫不放松,只要陶野哪里没做好,或者支撑不住了,那断了尖的单刀就贴了上来,倒也不痛,只是总是被纠错,让陶野颇有一点回到学校上课时的情景。
后来随着她的基本功慢慢定型,胯也开到一定程度了,再去做那个“下势”的动作,身体不被牵制慢慢就中正了。
还有就是自从她哭了那一回后,时麒就再也不阻止她哭了,因为她发现陶野哭得越厉害,人就越放松,开起来就更容易了
自从陶野把这个基调定下来后,每个周末开胯的时候就是最热闹的了,小孩们韧带细,有些早就被撕开了腿,还没撕开的可想而知天生就差一截。这几个小孩子领着陶野上午哭一出,下午哭一出,有次甚至把楼下在商场购物的人都引了上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其中陶野前后还有些天是在特殊时期,自然是不能开的,但结束之后,痛苦可想而知。就是那天陶野终于放肆了一把,在小孩们起哄的“咬她、咬她”的声音中,她真的抓住罪魁祸首的手泄愤地咬了一口在手腕上。
咬完她就傻了,牙还在时麒的皮肤上,将离未离。她睁着眼仰看着时麒,眼睛湿润的,睫毛上还细细地串着几串水珠,那模样叫时麒看得,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是傻得可爱。怕痛,又不够怕痛,怕她又不够怕她。
小孩子们见状都拍手叫好,他们怕时麒,所以看到有人竟然敢咬她,都忍不住要赞起陶野来。
“对对不起。”陶野小声说,觉得真是没脸见人了。
时麒看了看手腕上留下的弯弯的两道牙印,她还真会咬,正咬在骨头上,真疼。但是肯定没有陶野疼,所以时麒也就大人有大量的放过了她,把她拉了起来,然后说“还记得上次帮你开过的正胯吗,再试试,你就会知道自己的腿有多松了。”
随手招来两个人,不由分说把陶野又夹在中间逼到了墙上,陶野惶恐地问“你要干什么”
有那么一个瞬间,时麒觉得自己像是古时整日里没事就爱领着几个恶奴在街边用折扇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于是她本能地脱口而出“姑娘,给爷笑一个”
一语即出,顶着陶野两肩的两人笑得连带着陶野都在抖动了,陶野傻了,时麒也傻了。她平时也爱开个玩笑,但却早早有认知陶野绝对不是开得起玩笑的人,何况她对自己还有想法,所以就基本没跟她玩笑过。今天大概是太放松了――都是她那一口咬得,时麒无不懊恼地想。
陶野看懂了她的表情,但是边上的人笑得也太厉害了,自己这里僵持着,不就冷场了吗,于是她期期艾艾地问“我笑了你就能放过我吗”
两旁的人更是暴笑了。陶野都不用配合的,她说话本来就是这么软软的腔调。时麒这下子也忍俊不禁,说“如果你不觉得痛的话,我给你糖吃。”
陶野露出些迷惑的表情,怯怯地问“真的是糖不是药吗”
时麒瞪大了眼,这才确定她原来是在跟着自己的步调瞎闹,可惜她一本正经地表演还是被她那双很容易率先害羞的耳朵给出卖了“咳,”时麒正了正颜色,“抬脚。”
两旁的人终于也笑够了,一个人说“你们也太能闹了啊。”
陶野没再回话,她不敢再回了,玩笑话说多了很容易当真的,她要是产生了什么不好的联想,就真的再不敢看时麒了。她乖乖把脚抬了起来,然后被时麒毫不客气的扳直了推上去。
“慢、慢一点。”陶野惊叫着。她最近的嗓子练开了一点,哭的。
时麒没听她的,陶野开了这么多天的腿,何况她的竖胯早已经下得可以了,于是就继续自己的节奏,一直把陶野的脚推过了她自己的头顶。
“自己抬头看看。”时麒说。
陶野于是看上去,然后有些呆呆的。这种程度,她刚刚来学拳的时候想都不敢想,而现在竟然已经不那么痛了。
“那是因为你之前痛得太多了的原因。”时麒很了解她的这种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下也继续往上提,并空出一只手来帮她把脚勾进去,最后几乎脚面压着了头顶,才定住不动。
到这一步,陶野就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和撕腿相比,还真是轻量级的,所以她就只能一边轻轻地调整着呼吸,一边努力地勾脚。
帮陶野定着脚的时候,时麒闲着没事,眼睛自然下垂,就看到陶野那还没有散掉热度的耳朵。说起来在很久以前,在她被陶野强吻以后,当陶野知道这是一场误会而惊恐万状的那时,她就发现这是个很容易耳红的女人,甚至快过于她的脸颊,她的神情。
耳红心跳――这是经常一起出现的连锁反应,时麒看着陶野都快红出透明度的耳垂,好奇地想着,这个时候陶野的心跳是不是都超过一百八了哪。越是这么看着,细节就越来越在眼中放大,时麒几乎可以看到陶野饱满的耳垂上那细细的绒毛,看起来很柔嫩的样子;随即她又有新发现,陶野居然没有打耳洞。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陶野应该打着耳洞,然后带着耳环,还不是带那种过于醒目耀眼的,只小小的耳钉,就应该很合适了
直到陶野可怜兮兮地问了一句“好了没有呀”,时麒这才醒过神来。她咬了咬牙,暗恼自己发什么神经,然后轻轻放下了陶野的脚,又帮着她做了几下放松。等再换一只脚时,时麒不敢再朝前看,不敢再放任自己的思绪乱飞了,只好找边上的人说话。
两条腿的正脚都扳完了后,陶野果然没有叫一声痛,时麒于是很守信地给了她几颗用来哄孩子的。陶野当即剥了一颗放进嘴里。软软的,甜甜的,这就是她现在全部的心情,但是她很快敏感的发现时麒不再管她,连最后的放松今天都没有做。后来陶野自己给自己捏腿放松,嘴里的那颗糖也最终融化在了舌间。那点软软的,甜甜的味道,终于一点也不剩下了。
第三十章
陶野原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但似乎又是自己想错了,第二天是周末,她没去开胯,等她盼着的星期一下午到了时,再去拳馆,又觉得时麒对她像往常一般。
她不敢有别的奢望,只觉得能像那天一样开开玩笑,就是最美妙的事了,足以让她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回味良久,重演数遍。
将近六月,白日漫长,等陶野开完了胯天都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春天的时候夜里还是很寒凉的,她去公园练拳也走得比较早,到现在大部分人都习惯呆在夜色中,在外面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时麒这一晚也是闲了没事,又没有朋友相约,就随口问了句陶野还去不去公园练拳,陶野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到鸣春公园的太极图旁时,时散鹤已经到那了,今天时妈也来公园散步了,她们可谓是全家出动。
今晚到的人比较齐,陶野看见很多熟悉的面孔,十分热闹。大家都纷纷和她俩打招呼,尤其是吴队,对她有种特别的热情,一见她出现了,那眼神“噌”得一下就亮了。
时麒和她爸说了几句话,一回头,就看到吴队已经把陶野拉到一边去了。她走到桥边去压腿,然后问旁边的人“吴队找她什么事”
她身边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女拳友,也跟着她爸学了几年的拳了,自然是了解吴队了“你说她最热心干什么事”
“呃。”时麒皱了皱眉。要不是她爸挡着说女儿还小,可以让她慢慢找男朋友,那吴队早就开始给自己张罗起来了,“那她心中真有人选”
拳友笑了笑“听说是她们单位的,也不知是唯几的良配了。”
时麒也笑了。吴队每次介绍对象,都先从她原来呆的单位开始,不知从几年前起,就有那么一号人,永远都是“唯一”的老公人选。可惜也不知是她不会撮合,还是她眼光的问题,反正太极拳圈子里她是没弄成一对的。难道这一回她是下了狠要把陶野给办成了
陶野是背对着时麒站的,从时麒开始压腿起,到去踢腿,都完全放松完了,那边还没有谈完。再等她打完了一套拳,才看到陶野已经到桥边去了,却也没有压腿,只是呆呆地看着水面,好像在出什么神。
还没等时麒去想要不要去问问情况,她就被时散鹤拉走了。她今天来得正好,有好几个人都能陪着她推手,正好检验一下最近的练习成效。等她推到汗流浃背,饥肠辘辘后,她爸才放她走人。
原本只是想到公园来看看然后去吃晚饭的,结果一练就八点了。这个时候时麒也发现陶野早就已经不在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陶野什么时候走的。
时麒走的时候,恰巧看到吴队在一边休息,想了想,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吴队。”
“哦,时麒啊,”吴队笑咪咪地递了瓶水给她,“推得不错,听说暑假要去比赛”
“嗯。”时麒用凉水慢慢浸润着口腔,等温了,再缓缓吞咽下去,“刚才你跟陶野介绍对象了”
“哎,你怎么知道”吴队惊讶地问,“她跟你说了”
“没,”时麒摇头,“她好像很早就走了。”
“我觉得陶野这女人不错,性子温和,又有单位,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家里人怎么也不急。”
时麒心里嘀咕着人家家里人不急,那你急个什么劲啊,但她嘴上也只能问“你怎么跟她说的”
“还能怎么说,就一般的说啊。”吴队摊了摊手,“我劝她是时候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她既然在我这个队里,那我还不得关心着。”她突然想起一事,奇问,“听说她现在在开胯”
时麒点了点头。
“现在开什么胯啊,”吴队摇头,“等把婚一结,要是怀孕了就不能练拳了,等一年后把孩子生下来,得,胯又紧了回去,那这苦不是白受了”
时麒差点把一口水喷了出来,连呛了几声,一脸艰深地说“没想到您都想这么远了。”
“人的眼光那不是要放远一点吗。”吴队得意地说。
把矿泉水瓶的瓶盖慢慢拧上,时麒有点出神了。人的眼光如果都能放得很长远,事事思虑周全,恐怕就会更加的瞻前顾后了。时麒想了一会儿,又问“那她是怎么说的”
“她”吴队歪了歪脑袋,有点迷惑,但又很快释然,“她一句话都没说,从头到尾都在听我的,估计是太害羞了。”
恐怕不是太害羞时麒想,她肯定是完全的不知所措了吧。
“反正我和她定了相亲的时间,她也没说什么,”吴队高兴地说,“我就当她是同意了。”
“什么”时麒微惊,陶野会答应去相亲她实在有点惊讶。她原以来陶野和珊珊一样,根本就没有打算嫁人的。难道是吴队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从某个特殊的角度把陶野给说动了
“嗯,”吴妈说,“就是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她上下看了看时麒,“要不然你也来免得她一个人不好意思”
时麒连忙摇了摇头,她如果去了,就太诡异了。
离开公园后,时麒一边摸着肚皮,一边给珊珊打了个电话“在哪,出来陪我吃饭。”
半个小时后,珊珊穿着清凉的来赴时麒的约,然后陪她在馆子店里吃面。
时麒吸溜了好一会儿面后,突然说“她要去相亲了。”
“谁”珊珊先问,然后反应过来,“陶野”
“嗯。”
珊珊沉默了一下,笑了“这样很好啊。”
时麒继续吃面,面汤太烫了,她再喝这一身估计就和洗了澡没什么分别了。她把碗往前推了推,看着珊珊秀气地挑着面条,还小心地避免溅到胸前。这个动作陶野也有,只不过珊珊是怕溅到皮肤上,陶野则是怕溅到衣领上。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的论断,陶野其实是适合居家的。
“如果是你,你会去相亲吗”
珊珊翻了个白眼“那不是跟自己找不痛快。”然后放下筷子,挑着眉看时麒,“怎么,她相亲,还让你生出感慨来了”
“一个人要是不想做的事,别人却不知道,她又不能让别人知道真正原因,那怎么办”
“那要看这个人是什么性格。”珊珊又拿起筷子慢慢挑面,说,“如果是你,即便委婉,像打太极一样,你会把人家绕开;如果是我,直截了当的拒绝;如果你说的是陶野”珊珊想了想那天包厢里的女人,“恐怕很容易被人说得动摇,至少,表面上会去照那个人说的去做做看,”说到这,珊珊把筷子一摔,不耐烦地说,“你不就是想说,她肯定是被逼无奈去相亲的吗”
如果放在以前,珊珊这样突然的烦躁,时麒不能了解,但现在总觉得也能猜到一些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你是不是想到自己以后了”
珊珊沉默了一下,说“阿樊在家那边,是早就和家里说开了的。现在也就过年回去露个面做给别人看看,平时就当没她这个人。我以后,至多,也和她差不多吧。”
虽然珊珊脸上淡淡的,但时麒知道那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吃面吧。”时麒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件事。陶野的烦恼不是她的,更不是珊珊的,现在却把她两个不相干的人陷在这种不安的情绪里,实在没什么必要。
显然珊珊已经没有吃面的胃口了,她本来就是当着宵夜来吃的,结果没几口,就难受死了,她索性问“你担心她”
时麒觉得还有点饿,就把珊珊那碗端了过去,也不嫌弃,吃起来。
“喂”珊珊敲敲桌子。
时麒终于停住了手,捧着碗静了静,耳边仿佛听到了最近很是熟悉的声音,她说“我只是觉得她今天晚上一定在哭。”
珊珊屏息地看着她,久久才问“你”
一看就知道她什么意思,时麒面无表情地说“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珊珊喃喃地说,“我也希望我是想多了。”她沉默了一下,问,“她什么时候相亲”
时麒顿了顿“听说是明天中午。”
珊珊慢慢靠近桌面,放低声音“那我们要不要去尾随一下”
又不是地下党接头,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时麒扭了扭身“这样不好吧,被发现的话,她肯定更不自在了。”一边说,她一边拿出手机拨了吴妈的电话,问清了时间地点。
珊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言行不一,气得直哼哼“你怎么这样”
时麒收起电话,终于吃饱了,心情也稍微好了点“你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去相亲,她肯定会哭的。”
“你又不是她什么人,干嘛呀你这是。”珊珊冲口而出,抓住准备要站起来的时麒,“你给我坐下,给我说清楚。”
“我又不是你们幼儿园的小朋友。”时麒失笑,跌坐回去。
“不许打岔。”珊珊继续敲桌子,一脸严肃。
“因为我是唯一知道她性向的人啊,”时麒小声说,“这不等于是见死不救吗”
珊珊睨视着她“那你要怎么救她”
“如果她真的觉得可以过结婚生子的生活,我不会打扰她,”时麒笑着说,“在那个场合里,如果她不愿意又不能表达出来,吴队还逼得太厉害,我不介意出个面把她带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珊珊奇怪地问。
“我们认识也快有半年了,她的表情我能懂。”时麒耐心地解释。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珊珊盯着她,“搞得很伟大一样,好像愿意成全她。可你知不知道,如果她不愿意,你又从天而降,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会对你,不,是一定会对你更加的死心踏地痴心到底,那你不更是害了她”
“是这样吗”时麒想了很久,慢慢地问。
“肯定啊。”珊珊耐心地劝她,“你看你练拳练的,你以为你是古代的侠女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时麒很久都没有说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算了吧。”
第二天中午下了班,陶野确实接到了吴队的电话。吴队热情,陶野又很不会拒绝人,就真的去相亲了。其实这种场合她不是没参加过,是有经验的。
相亲的时候男方是和他妈一起去的。他妈和吴队是老朋友,见面没几句话,就离了席,只剩下相亲的男女对坐当面。
陶野安静地吃了饭,也留了男方的电话,就又如常的回去上班。后来吴队来电话问她对男方印象如何,她就说她觉得男方的个子矮了点,身体瘦了点,而且比她还不会说话,整个饭局两个人就没说上十句话。吴队听了很失望,觉得陶野有点只看人的外表,又委婉地劝了几句,陶野就只安静地在电话里听着,也不说话,吴队也就懂了。最后陶野说,谢谢吴队的关心,然后收了电话。
吴队到底怎么想她,已经不重要了,陶野坐在办公室里,长长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那个男方的电话删掉,安心上班。
她并不知道,她的轻描淡写,其实是有个人动了念想要把她从中拯救的,而原因,只不过是那个人觉得,那个晚上,她可能会哭。
第三一章
那天吴队忘了告诉陶野,时麒过问了她相亲的事,等想起来的时候,相亲已经黄了。听说男方那边也是这个意思,男方性子本来就内向,再找个一样的,房子里住没住人都不知道――整日都没个动静。
吴队想起时麒的过问,就抽了个空跟她说了这事,然后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是为谁好啊,怎么都不领情。时麒就笑着抱着她的手臂说,哎呀人家心里肯定有数,不会无缘无故就单到现在,这种事旁人怎么急得来呢。
时麒现在很庆幸那天没有偷偷跟了去,原来陶野应对这种场面是有经验的,大概是那晚在桥边发愣的身影给了她某种错觉吧。
随着时间进入六月,有那么一天,公园突然贴出告示,说是为了周边居住的高考学子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安心备考,这几天公园里禁止播放各类音乐,最好大家都休息几天。
原来,高考到了。
每年的高考,都会成为一道风景,你很难说这种风景该用褒义还是贬义的目光去看待,有些事做得可以,有些事就太过了,但只能说每个人的角度都不一样,这种特殊时期还是互相体谅好了。
陶野办公室里也有个女儿在高考的,这几天请了假,全程陪同女儿,陶野想起拳馆里只有江梦源是要面临高考的,听说时教练已经帮她申请到了二级运动员证,在高考的时候是可以加分的,她的文化成绩也不错,好像是想走个师范学院。
江梦源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高考压力的,她的目标明确,所以心态很好。就在高考的前一天,还跑到拳馆来非要时麒请她去吃烧烤,时麒自己是独生女,对她这个妹妹自然是百应百求,好在陶野及时拉住了她。
这个时候去吃什么烧烤,万一弄坏了肚子怎么办,于是陶野就主动请客,去了家好一点的饭馆让江梦源尽情地点菜。
高考的三天里,时麒都没有出现在拳馆。江梦源是放养惯了的,她爸妈都在外地回不来,家里就一个奶奶照顾她的起居。老人腿脚也不方便,就拜托时散鹤一家了。拜了师后,那就和自己的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了,时散鹤一家也跟着又重临了时麒当年高考的紧张。好在江梦源比女儿要乖巧,事事都会问他们,也很重视他们的参考意见。时散鹤心里高兴,一挥手,就把时麒派出去做江梦源的司机了。
到这个时候,陶野的胯也已经撕完了,但是并不是说完全撕得靠到了墙就算结束了,还得靠她自己每一天都要持续地再开保持韧带的松劲,不然隔一段时间就又收回去了。好就好在现在再开也不会那么痛了,开完后也不需要做放松了,所以时麒不在也没什么。
那套二十四的拳陶野也正好学完了,所以她这三天里,都是自己默默地找一面墙开胯,然后练拳。
而等江梦源考完后,她就开始频繁出现在拳馆了。
当她看到陶野能下横胯后,嘴巴张得都可以放个鸭蛋了。她一脸崇拜地对陶野说“你真的开啦”
陶野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不是你让我开的吗”
江梦源有些无语,那明明只是她说说而已的,她哪里知道陶野会当真――凡事都当真的女人真可怕,对自己可够狠的。
虽然她在高考之前不算太紧张,但也一直抽不出空来练拳,现在把腿压到把杆上,发现也还挺紧的。
时麒抱臂看着她,冷哼一声“我看你的胯也差不多要收回去了,走,开个去。”说后就拽着她走了。
江梦源惨叫一声,对陶野大叫救命,陶野好心地过来拉她,但是是把她拉到墙壁那边去。江梦源哀怨地对她说“小师妹你和大师姐的默契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等她把话说完,脚也被人拉开了。对她自然不用太客气,时麒示意陶野把她的一只脚直接靠到墙上去。江梦源看逃不过,只好先拼命呼吸了几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准备接受酷刑。
好在她长期以来胯都很松,并没有受太多的苦。
徐意萱这个时候在一边看热闹,然后说“梦源也考完了,明天周日,大家去我家玩怎么样。”
这个提议很早就有了,却一直被耽搁着,江梦源没感到痛,心里高兴,拍着地板说“好啊,好啊,我正愁没哪能玩呢,总算考完了,可不是要放松放松。”
时麒没有什么异议,陶野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候就不要扫大家的兴了,也同意了下来。
说是明天去,等下午下课之前,徐意萱撺掇着说干脆今天就一起回去,她家里有间客房,床挺大,住她们三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江梦源最起劲,连忙称好,时麒想了想,她家的面包车还在楼下,干脆就直接开车去,明天再回来。
陶野都没有机会说什么,大家就都分头行动了,时麒临走前只是让她回去收拾收拾,等会直接到她们宿舍院子去接她。
出去住还是跟时麒一起陶野自动忽略掉了江梦源,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还以为是当天去回呢,再加一个夜晚的话,那岂不是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的要跟时麒相处在一起。
尽管有些紧张,但陶野知道自己心底,其实还很期待。她在心里鼓励着自己,不去做梦,也不去幻想,现实就已经足够美好,她只要坦然接受就好了。
六月的天已经很炎热了,一行五人坐在面包车里,车窗开着,风猛灌进来,竟然是说不出的惬意。徐意萱特别高兴,一路上拉着江梦源说个不停。江梦源正数着她的计划,她这个暑假里准备考个驾照,然后八月跟着师傅一起出去比赛。她数了数车里的人,突然扭头问身边的人“哎,小师妹,你这回也去比赛吗”
陶野坐车正坐得有点头昏,没想到时麒开车开得这么快。猛然听到问她,她还怔了怔没反应过来。
前面的时麒抬头在后视镜里看了看,稍微放慢了一点车速“比赛要一拳一剑,她才刚学一套拳。”
“不是还有暑假吗。”江梦源不以为然地说,“突击一下,学一套剑也不难。我看她二十四学得挺好的,可以去比比呀。”
时麒从手边翻出个一瓶风油精,丢给后面,说“去比赛二十四式的,哪个腿不是朝天蹬,她现在还做不到,去了也拿不了好名次。”
江梦源接住了风油精,拿在手里有点不知道什么意思,徐意萱把她朝陶野那边推了推,江梦源才看到陶野煞白的脸色“哟,你会晕车啊。”
“不常会。”陶野低声说,接过去抹了点在太阳穴,又在鼻端下抹了点。
“我也觉得我拿不到什么名次,”徐意萱笑着说,“就是去见识见识,小陶就算不比赛,也可以去观赛的。”
陶野等了一等,时麒这一回没再说话,她才说“到时候再看看。”
时麒拨转方向盘“你如果想去比赛也可以,暑假里来学套剑吧。”
“嗯。”陶野应了声,就闭了眼靠在座位上休息。
到徐意萱家后,为了让几个女人好好玩乐,也可能是受不了她们的吵闹,刘成又起身去他爸家里接女儿,说是在那边吃饭,徐意萱爽快地同意了。
把随身带来的东西都放在家里略作休整,看陶野脸色回转了一些,大家这才一起出门。
虽然这里离她们来的市相隔不远,但两个市却相差十分悬殊,从人口上,这里几乎是翻倍的,繁华程度自然就不一样。出门后徐意萱先是带大家去了当地很有名的一家饭庄吃饭,然后就开始逛夜市。
江梦源兴冲冲地跑在最前面,并且专门往时装店里钻。多试了几家之后,时麒看出来了,她居然想买很女人味的衣服。刚刚高考完,就把自己当大人了时麒心里笑着,很快又笑不出来,她觉得江梦源很可能是想穿给敖烨看的
跟在江梦源后面,陶野也一路看着,很快她眼睛一亮,看中了一件上衣。
这家店里的衣服偏中式,这是一件白色的短袖立领衬衫,立领上有非常繁复的刺绣花纹,衣领往下三颗盘扣,做工比她们的太极服盘扣要精细些得多。这衬衫下摆开着叉,中间略略收腰。这件衣服如果时麒穿上了去练拳,一定很漂亮。她抱着衣服想了片刻,然后鼓足勇气拿着走过去问时麒“这件衣服,好看吗”
江梦源每试一身裙子就问时麒一次,她都快不耐烦了,没想到陶野也来问她。她看着衣服,摸了两把“好看。”练太极拳时间久了,眼光有时候会和当前的时尚走偏。她也喜欢这种复古的衣服,却很少有平时能穿,打拳也能穿的那种,陶野眼光真不错,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衣服平时下面配个牛仔裤也很清爽。
“谢谢你这一个月来帮我开胯,”陶野微微红着脸说,“我知道很辛苦。”别看她天天哭,时麒也每次都开得一头汗,技巧力道都很重要,不然她就容易受伤,何况帮她按摩也是费时费劲的事。
时麒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想买这件衣服送给自己吗
陶野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衣服打开了,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