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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第66节

作者:澹台扶风 字数:14347 更新:2022-01-12 11:42:10

    第172章

    “爹,怎么还没打赢之前淳安郡王好像逃出去了,不会有问题吧。”君伟诚坐立难安,终是难忍心中惴惴,说是发问,莫若说是想得些安慰。倒也难怪,胜利果实到手之前,换谁行此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举都会不安的,何况他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富贵公子,哪里承受得住这份心理压力。

    “我的傻儿子,你当羽林军都是吃素的不成,若真轻易输了,那才叫有问题呢。放心,我们的人比他们多了一倍多,御从禁军也是大华精兵,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来,坐爹旁边,我已经派黑风去督战了,我们再等等就好。”刀兵未歇,君达伟也是忐忑,面上却是强充平静。许是为了冲淡心中紧张,听得“淳安郡王”,他嗤笑一声又道“李舒那小子是个什么东西贱婢之子走运窃有郡王之位、统领之职,也不知建功立业,一次兵败便落魄成了酒色之徒,懦夫他能干什么不过是害怕了,逃走了罢了连亲哥哥都能扔下,本公都替他丢人逃走也好,爹还嫌他不走呢。他总是羽林军的统领,动摇动摇羽林军的军心也是好的。”

    呆愣半响君伟诚才想明白“李舒”是谁,既是不承认翼王府的皇族地位,他们自然不配姓君,也不配用皇族的父子连名制。

    “爹你就那么信那个黑风吗”

    “嗯,爹对他可是救命的恩情,若非如此,他的本事,还未见得会为我所用呢。”想到黑风君达伟有些感慨。信为何不信他助我,我回他权势,若不是他,我这一生都只会是郁郁不得志的窝囊驸马吧。

    “爹,陛下那儿,你派去的人真的得手了吗”君伟诚还是忧心难安,瞟了眼帐篷一角中药被绑,神情委顿的将军们,他压低了嗓子。

    想到此前林中升空的鸣镝意味着“刺杀成功”,君达伟难掩得意,还特意提高了声音,生怕一旁受制的将军们听不到,“君天熙现在,只怕已经进了老虎肚子了”

    “放屁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君伟达,你身为驸马,身受皇恩,竟然如此犯上作乱,陛下回来必不会轻饶你,太上皇也不会放过你的”说话的是周国公孟劲,他是武勋后代,又是现在的御从禁军右将军。轻易着了君达伟的道,被君达伟夺走了御从禁军的兵权,孟劲原就自觉愧对圣恩,听了君达伟的狂放悖逆之言,他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口。军中多硬汉,一时间“大逆不道”“罪大恶极”的控诉声再度澎湃,君伟诚都害怕得退后了两步。若不是这些统兵悍将们中了软骨迷药,又被反绞了双手,只怕能把这对谋反父子生吞了。

    君达伟一个眼色,便有亲随上前,再次制住了以孟劲为首的“将军”。

    “老实点”孟劲被人按在了地上,君达伟上前一觉踩在了他的侧脸上,“本公说了那么多,你们怎么还不明白你们是大华的忠臣良将,该效忠的是爷的君姓后代君承天与君天熙父女,不,是李乐和李熙他们不过是李氏贱婢的子孙,窃有君华天下,大逆不道的是他们父女才对”

    “胡说八道黄口白牙,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太上皇是高宗亲封的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陛下是太上皇唯一的骨血,是爷的玄孙,登极为帝也是理所当然高宗皇帝还能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吗”

    “高宗爷自是英明,只是当初三皇子远去北胡时尚在襁褓,李乐来时又逢高宗皇帝病重,受奸人蒙蔽,一时失察也是有的。哼哪个当娘的不先保全自己的孩子说李乐夭折了,李氏把三皇子养育得好好的本公才不信再说李康那一家,你们口中的太上皇若是要抬举他们,当初把公主嫁了成全他们府里出个驸马甚至出个皇夫,不是更亲近可你们看看,他们偏偏是认了兄弟封了亲王分明是李家母子处心积虑,偷我君氏江山若非如此,怎么会有那么多君姓宗亲站在本公这边”

    “信口雌黄,信口雌黄,太上皇和陛下对长平大长公主恩宠有加,给你们加官进爵,父子富贵,你们为什么要谋反,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孟劲一愣之后声音渐次低落,他身后诸将的眼中也有了些动摇,细想下来,他们不得不承认,君达伟的话有几分道理。

    恩宠有加君达伟冷笑一记。若不是舍了嫣儿,哪里有诚儿的襄城候和我的左将军。七月的事,君天熙似乎发现了什么,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再无机会了。至于好处,同是公主,君天熙当得皇帝,长平也当得,只要咬死了君承天是李乐,最该继承高宗皇位的,不是他的嫡贵公主长平还能是谁

    “本公自有证据,待得尘埃落定,你们自会明白。”分辨无益,成王败寇,待得胜利到手,自然会有人识时务,到时候真的需要多余的证据吗

    “好好看着他们诚儿,走随爹去督战”君达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京里的准备也都做好了吧,玉安的武将都随驾来了北场,只要把他们都控制住,无人统兵,到时谁能阻拦本公不就要不是“本公”了,待得长平即位,再不济,我也该是皇夫,是殿下,是“本宫”吧

    “爹”随君达伟出了大帐,君伟诚还是有些犹疑。

    君达伟一掌拍在了君伟诚背上,“忘了爹给你说的话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开弓没有回头箭,别在这畏手畏脚,待得大事成功,你就是太子,以后就会是皇帝了。上次翼王家那小子得罪了你,派人过去没能杀了他,这次,爹一定替你把他抓来,任你处置。”

    “孩儿知道了”恍惚看到了那张明黄耀目的九龙宝座向自己招手,君伟诚双眼放光,挺直了腰杆。念及君逸羽中秋夜对自己的折辱,更让自己成了玉安人口中的笑话,君伟诚更是咬牙。让你个贱婢之后瞎张狂这次,但凡是让你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要你好看

    “那边,怎么会有金吾卫与御从禁军对上了”君达伟皱眉,金吾卫主官被制,照说下面的小兵小将不知道该相帮哪边,该袖手旁观的才是。提前拉拢的君氏皇亲里有好几位在金吾卫任职,要帮也该帮御从禁军呀。

    “军伍相通,许是有人与羽林军中人私交甚好吧。”回答君达伟的是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面白微须,样貌并不引人注意,但他嘴角清淡的微笑出现在这狼烟遍地的战场,即便说着不确切的话,也依然自有一份成竹在胸的韵味引人信服,“公爷放心,无碍大局的。”

    “嗯,也是。黑风,你说”

    “爹,好像是唐晗。”

    “唐家的老五吗”被君伟诚打断了话,君达伟认真看了眼那群金吾卫士中的领头小将,“还真是他。他还只是个小都统,倒是把他给忘了。哼唐家黑风,再派一队兵马过去,好好招待招待唐小公爷。”

    “是,公爷。”被君达伟叫做“黑风”的正是那黑衣的中年男子,他应诺得甚是干脆,但低头时眼底的闪烁却有些意味难明,君达伟不曾注意。

    “轰隆轰隆”是整齐的马蹄声,在远处乍然想起时,君达伟以为是近日常有的闷雷,也不曾在意,直至后军都骚动了起来,他这才觉出了古怪。

    “怎么回事”

    “神武军奉命平乱陛下有谕,御从禁军受奸人欺诈,若能临阵醒悟,但弃头盔,陛下既往不咎”

    “临阵醒悟,但弃头盔,既往不咎”

    君康舒的声音之后,五千军士的齐呼在铿锵马蹄的映衬下越发逼人。交战区域靠近战场外围的士兵,有辨出自家统领声音的羽林,心知援兵已到,长时间以少抗多的疲惫消逝一空,瞬时战意昂扬。反观御从禁军,人皆变色。

    “头儿,这是怎么了我们御从禁军是保卫陛下的禁军啊,不是说勤王的吗”

    “呸都统指哪儿老子就打哪儿,你问老子,老子问谁”

    “那现在怎么办”

    “别是都统搞错了,要不我们扔了头盔吧,陛下说既往不咎的。”

    “那咱们就扔了”

    类似的犹疑声在战场各处响起扩散,君达伟惊疑的功夫,眼底已多了不少“黑头”禁军,他不由得偏头看向了自己的军师,“黑风”

    “公爷莫忧。”不等君达伟说完,黑风拔刀催马。热血喷涌,一颗大好头颅高高飞起,却是离黑风最近的一个禁军都统才摘了头盔,便被黑风眼也不眨的借走了人头。示意手下将首级悬起,黑风一手指了旗杆之上鲜血淋淋的人头,一手引向君达伟,扬声道“这是不尊军令,临阵变节的下场大华哪里有神武军别听叛军胡说你们的左将军在这,他是陛下的姑父,还会骗你们吗陛下被奸臣劫持困在了营中,还需要我们御从禁军解救杀”

    眼看御从禁军的骚动被平定了下来,君康舒得了君天熙点头,在马上躬身行了个军礼,这才拔剑斜指下了军令,“神武军听令,御从禁军犯上作乱,除弃盔黑头者,其余,杀无赦”

    “神武军杀杀”

    里应外合,神武军气势如虹,很快夺取了战场主动。

    凝望脚下血流成河,君天熙却殊无喜色。神武军没有让她失望,但他们的刀剑该直指北胡,而不应是由大华士兵的血液染红。眼下交战的他们,本该是同征宏国,同洒热血的袍泽

    “叔父怎么跑出来的我爹爹呢”

    “凉国公指不定怎么看你叔父我,我要逃出来,他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你爹可不一样。傻小子,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神武军拔营前私下相问时,君康舒毫无正行的模样还在脑底打转,眼前已是君康舒如臂指挥,带领神武军蚕食敌军的自信姿态,君逸羽心头,唯剩“韬光养晦”四个大字。十年藏剑的,又何止神武军呢

    想到这,君逸羽略有复杂的看向了君天熙。火光映衬下,君天熙眉间的阴影入目。偏头微思,念及君天熙下令神武军进军前的圣谕,君逸羽有些明悟。这些禁军,不过是听从上官命令,大部分人只怕还不知自己不知不觉成了叛军呢。想了一想,君逸羽轻踢争飞,前行到了君天熙身侧,低声道“皇姑,不如”

    听罢君逸羽的提议,君天熙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君逸羽。

    “流的都是大华士兵的血,他们大多不明真相,平白送命怪无辜的。皇姑您之前的旨意也是想宽恕他们吧,他们之前就有人犹豫,只是被压了回去,如今战局对他们不利,若再能给出点鼓励,也许他们就”

    君天熙眼底生了丝柔色,即便“皇姑”也未曾将它驱散。君逸羽,你是能读透我的心吗

    被君天熙看得怪不自在,又见她不语,君逸羽以为自己所想太过天真,或是君天熙还有什么别的打算,他不由停了话头,“怎么了不可行吗那就算了。”

    君天熙招手叫来了传令官,很快“弃盔倒戈,将功折罪陛下有谕,凉国公襄城候父子辜负圣恩,骗军作乱无论何人何军,活捉叛臣君达伟者,赐侯爵活捉叛臣君伟诚者,赐伯爵”回旋在了战场。

    封侯封伯的大手笔让君逸羽挑眉,只为这份大气和霸气,君逸羽忍不住对君天熙笑了笑。

    凝望战场,君逸羽轻轻一叹。能少死些人,总是好的。至于“活捉”之后还有什么血雨腥风,他不愿再多想。

    效果是明显的。

    心怀犹疑的御从禁军,被军法强逼着两线作战,原就到了溃败边缘。随着战线推进,君天熙御驾也跟着上前,御从禁军中不乏曾远远望见过天颜的人,至此也有人明白自己已真成了“叛军”,只是身处大军之中,收手许就丧命,身不由己罢了。到得“将功折罪”“无论何人何军”“封侯封伯”入耳,再是傻子也听得出希望,便是提前被君达伟买通说动的人,也动了心思。陛下说既往不咎的,都打成这样了,凉国公不可能赢了,不如提了他的人头去

    弃头盔者无数,倒戈者无数。

    君达伟也知道大势已去,有些艰难的说道“黑风,你说有安排好退路的,我们现在就走吧。公主那”

    “放心,公爷,都安排好了的。公爷今日伤神太大,逃命还需补些精气才好,服了这丸丹药吧。”

    “也好”,君伟诚毫不犹豫的从黑风手中接了丹药送进了嘴里,“也给诚儿一颗。”

    “小侯爷便不用了。”被护卫护在另一个圈子里,满眼惊惶的君伟诚,明显没注意到这边。黑风望了他一眼,终于不再遮掩嘴角的冷笑。

    君达伟面现痛苦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喉咙,好容易才用嘶哑的声音挤出了不可置信的质问,“黑风,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几年主仆之谊,让公爷走得体面些。”

    瞳孔放大,千万个疑问堵在喉口的,君伟诚却再也问不出来了。

    黑风自语道“该说的话公爷已经说了,好容易搅浑的水,若再让你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便不好了。公爷尊贵的性命,怎么能成全别人封侯呢这样不是很好吗如公爷所愿,您再不是碌碌无为的驸马了。至于小侯爷,公爷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拿他怎么样的。皇帝要拿他们娘俩怎么样,便不是我能管的了。嘿嘿,当着那么多将军说皇帝不是血脉,皇帝知道了,畏罪自杀的你又不能给她正名,她会拿她的姑姑和表弟怎么样呢我也很想知道呢。”

    “爹爹你怎么了你说要让孩儿当太子当皇帝的,孩儿害怕,别丢下孩儿呀”

    “君达伟死了君达伟死了”

    “抓到君伟诚了”

    大局已定,怕流矢乱兵伤到君天熙,也是接了自家叔父的吩咐,始终护卫在君天熙身侧的君逸羽终于可以功成身退。“皇姑,我去找爹爹。”

    心知君逸羽强忍担心一夜,君天熙也不阻拦,“小心些”。

    “爹爹”

    君逸羽在一队羽林最中看到了君康逸,虽有血污狼狈,到底还算安然。

    君逸羽笑得灿烂,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君康逸面前,“爹爹没事,真是太好了”

    “羽儿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爹爹,孩儿有些累了,想睡一会,你别担心,别叫太医,帐篷里有伤药”尾音低落,君逸羽侧倒了下去。

    “羽儿”来不及扶起跪地的君逸羽,君康逸扶住了将要倒地的孩儿。拨开君逸羽半掩腰间的袖子,君康逸一触湿润,掌心已然鲜红,玄色的袍服看不分明,对光细看,分明已血满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对“黑风”眼熟吗,那么第94章,紫衣老头就是凉国公君达伟。“李乐”“李康”“李舒”想不清的,不妨回顾第2章里翼王府的来历。

    上章犯困想睡字数少,这章跟上。

    最近评论越来越少了,是扶风写得诸位无话可说了吗。我也觉得自己最近状态不好,那么,扶风向诸位看官告个假,调整调整码字状态可好

    第173章

    “羽儿唉”

    坐在君逸羽的床榻之侧,萧茹半扶着君逸羽的头,用丝帕小心擦去他泛白嘴角处渗出的药汁,忍不住轻轻一叹。

    “嫂嫂别着急,大哥不是说阿羽自己醒来开过药,说那药长眠养补气血,睡几天就会好吗。您别太担心。”床上沉睡苍白愈显单薄的身影让长孙蓉的心都跟着拧紧,说话间长孙蓉舀起一勺药液,低眼细吹,不让眸中的浓烈疼惜太过外泄。那话,劝抚萧茹,也劝抚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近看你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羽,快些醒来吧,了无生气的躺在这不该是你的模样,看得人害怕。

    “如何不担心,陛谅羽儿的伤势,让康逸陪羽儿留在北场歇了一天,回程路上走得慢又用了一天,算起来她都睡了快三天了,竟然还没醒。蓉儿,羽儿孝顺,她说的别担心,我这当娘的不敢信呢。她自个儿开的这药倒是管用,伤口都结痂了,可怎么还没醒呢。我都有些后悔了,若不然,至少现在能让太医瞧瞧。”

    长孙蓉张口无言,复又闭上。多说无益,那话连自己的心都安抚不住,又如何能成功劝抚一个心忧孩儿的母亲

    听萧茹提到太医,长孙蓉心头更有些沉重。知了君逸羽的秘密,她自能明了萧茹的“后悔”何意。君逸羽的卧房不许他人擅入的规矩,这么些年早已成了王府铁律,此刻借着静养的由头,浅予都被她留在了屋外,只有珠芸和陵柔侍候在内,知根知底,她无需担心。只是太医你是救陛下才受的伤,如今于公与私,宫里太医一波波往这儿派,你若还不醒来,又要拦不住了。不然,也该让人生疑了。

    “蓉儿”

    久不见长孙蓉动作,萧茹轻声催促,珠芸也福身道“二夫人,不如让奴婢来吧。”

    “不了。”长孙蓉摇头,自那日一番绝情言语,也只有如今这情况她才能照料在她身边了,她怎会假手他人。

    “嫂嫂,扶稳阿羽。”想到之前渗出的药液,长孙蓉又靠近了些床沿,银勺送到君逸羽嘴上,是越发温柔细致了。因着送药的缘故,不可避免的近看君逸羽的面颜,睡梦中轻拢的眉关让长孙蓉轻轻抿了抿唇,“嫂嫂安心,信阿羽吧,她说别担心,便必不会让你和大哥失望的。”

    “呀”话语刚落,长孙蓉一声娇呼,却是被人捉住了手腕。银勺受这一抖,尚未喂完的一口药汁洒在了君逸羽唇瓣上,长孙蓉无暇顾及。只因琥珀色瞳孔里的烁烁光华,耀得人眼花,让她满心都是欢喜,还有一丝她极力忘却,却无法摆脱的悸动。

    “你醒了”

    “嗯”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

    耳畔的轻语,依稀飘入梦乡,听不太分明,神魂在药力牵引下飘飘荡荡,似能觉出梦外关切,却还任性得不想醒来。直到唇间迎来温润,花蜜混合后的药味并不多苦。花香,药香,但让君逸羽迫不及待醒来的,却是另一种味道。

    浅淡的体香。在盈鼻的花药味下,几可不计,却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君逸羽的鼻子。那是曾与他最贴合的味道,早在那一日旖旎中铭记成了他的此生难忘。那是,长孙蓉的味道。

    “羽儿”乍然见孩儿转醒,萧茹惊喜得厉害,并未留意到长孙蓉和君逸羽之间的异常。

    心知长孙蓉知道君逸羽的女子身份,以珠芸的粗神经,君逸羽与长孙蓉“执手相望”的情景,并不能让她多想,只是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空拜不止,“谢天谢地,少爷可算醒了”

    唯一留心到的是陵柔。见君逸羽转醒,陵柔双眼放光,又在注意到君逸羽与长孙蓉目光交融间的别样情愫时黯淡了下眼色。顾不得自己的情绪,自幼长在萧茹身边,受她培养不少的陵柔深知自家主母温柔外表下深藏不露的聪敏,怕萧茹察觉反常,她一身“少爷”跪了下来,也到了君逸羽床边,掏出手帕擦拭着君逸羽脸上的药液,却似激动得很了。

    身边多了陵柔,长孙蓉回过神来,更被君逸羽凝视得有些害羞,轻轻扭了扭手腕。

    “羽儿,小心抓疼你叔母了。”

    “娘亲”长睡初醒的恍惚渐渐消散,听到自家娘亲的轻责,君逸羽抬头看了眼身后半扶着自己的萧茹,又扫向了床前跪地的陵柔,温声一句“陵柔快起来”,最后才顺着手底的挣扎看向了长孙蓉。深深一眼好似要将人看透,君逸羽紧了紧手指,让掌心与长孙蓉腕间的温度更紧密的贴合一处,这才轻轻放手。

    “娘亲,让孩儿自己坐起来吧。”相当于半躺在萧茹怀中,彻底清醒过来的君逸羽有些难为情,说话间便要坐起。

    “慢着些”萧茹连忙帮手。

    “小心伤口”强作镇定,初初稳下心神的长孙蓉也顾不得其它,下意识的伸手来阻止君逸羽过快的动作。

    望见长孙蓉对自己的担忧,君逸羽心底竟生了丝高兴,又在瞥见萧茹眼角的微红时,被升腾而起的歉意掩埋,“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

    君逸羽这话,是为自己的顾虑不周。那日他带伤奔波,直至尘埃落定,又确定君康逸无恙,绷紧的心弦一松,便晕了过去。后来君天熙执意要派太医来看诊,君康逸抵挡不过圣意,为保密计,曾忍痛叫醒过孩儿。君逸羽醒来,因为失血过多还有些浑噩,勉强取了体内箭头,他想也没想就开了回元汤。回元汤安神补血,能大益于他的伤口恢复和身体痊愈,但有一条,引人长眠。只看如今这情形,君逸羽想想也知,定是自己在药力作用下带伤昏睡,惹得家人不安了。

    “羽儿你这回是不应该”萧茹这回没了和声细语,着恼说了一句,看到了长孙蓉的劝抚眼色,自家孩儿难得的虚弱模样又看得她心软,想君逸羽才醒来,她叹息着又柔和了声音,“羽儿你保护陛下自然是好的,可你都受伤了,怎么也不知与你皇姑说一声,先处理下伤口”

    君逸羽低头遮去眼底微闪,只道“当时时间紧,孩儿还能坚持,没想那么多。”

    “时间紧,连上点金疮药的时间都没有了吗,你”

    “嫂嫂阿羽才醒来,先不说这些吧。您让阿羽先把药喝了,父王母妃那还担心着,我去告知一声,宫里一直问着,也得打发人去。”长孙蓉起身将药碗交给萧茹,给君逸羽解了围,就要转身而去。亲见她平安醒来就好,君逸羽醒来得突然,她还没做好面对她的准备,怕自己会失态。

    “等等”

    “羽儿,喊你叔母有事”

    “怎么”微一怔神后,长孙蓉也问。她的表现还算得体,连萧茹都不觉有异,君逸羽却读出了她的无措。

    见长孙蓉要走,君逸羽条件反射的张口,本是要让这明明担心自己的女人留下来的。君逸羽不想再追究她那日的冷语是为何。在她的浅淡体香中转醒,睁眼便看见她来不及遮掩的惊喜和紧张,让君逸羽直觉相信,那日的话不是她的本心。君逸羽不想再让长孙蓉躲开,可叫定长孙蓉,看清她躲闪的眼神时,他更不忍心让长孙蓉为难。扫见身侧萧茹的疑虑,君逸羽垂眸,将口边的挽留吞下,转而道“没事,叔母路上小心点。天不早了,爷爷奶奶年纪大,告诉他们我没事就好,别让他们过来了,明儿我去请安。叔母也是,这些天劳叔母担心了,回去休息吧,不用再过来了。”你也憔悴了好多。就这样吧,你想走,我便放你走。

    长孙蓉点点头,连忙转身踏出了门去。明明说出“从前,现在,以后,我都是你叔母,也只会是你叔母。”的人是自己,可听她依言一声声“叔母”叫来时,她的心还是会抽痛。明明想要落荒而逃的是自己,可听她说出“不用再过来了”时,她的眼竟开始泛酸了。

    “羽儿你怎么好像与你叔母生分了”

    “嗯娘亲,药给我吧。”从萧茹手中拿过药碗,离了那人的味道,似乎连花蜜都压不住药中苦涩。大口大口的往肚里灌着苦水,君逸羽借以平复心绪。陵柔心头一紧,有心为君逸羽找说辞,又怕此地无银,更引萧茹多想,当下只能缄默。

    一碗汤药见底,君逸羽将空碗递给陵柔,这才若无其事的对萧茹回道“生分了娘亲怎么会这么想呢没有的事。只是孩儿在外是男子,订了亲又不比以前了,该为叔母的声誉避避嫌,这不是娘亲那天提醒孩儿的吗再说了,叔母对孩儿好,想来孩儿伤了,她一直和娘亲一起照顾孩儿吧,我看她都瘦了,想让她早点回去歇着。娘亲也是,也早点回去安歇吧。”

    并不理会君逸羽“安歇”的话,萧茹摇头爱怜的为君逸羽理了理鬓角几缕散乱的头发,“话是这样,你能为叔母着想很好,不过和娘亲一处,无妨的。娘知道你打小和你叔母亲近,长大了,注意些就好,也别太拘着,不然你不好受,你叔母她也不会喜欢的。”

    “嗯。”轻轻一应,长孙蓉的事,在处理好之前,君逸羽不愿多提。尤其在爹娘处,每每问起,都觉自己欺瞒着像个骗子。虽然这是他答应长孙蓉的,但欺骗父母的愧疚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说因为怕虐暂时不想看到蓉儿的,这也不虐吧

    扶风还是需要时间找状态,另外,过几天朋友过来,扶风得做十来天的陪游,近期内,大家对扶风的更新频数别太期待,唔,若更新了,我会在群里发公告的

    第174章

    “娘亲,爹爹呢”原是转移话题,出口之后,君逸羽还真染上了一丝不解,照说以爹爹对自己的关爱,此时也该在这的才是。

    “这几日事多,你爹还在宫里,等你叔母派人往宫里递了消息,你爹知道你醒来,想来会抽空回来的。”

    君逸羽脸色一变,这个时辰,怎么还在宫里也不知凉国公造反的事怎么样了

    抓了萧茹的手,君逸羽着急问道“娘亲,我睡了几天宫里怎么样没出事吧”

    “别急,当心伤口宫里没事的。”

    “嘶”动作一急,才觉身上伤处不少,还没彻底好全,君逸羽倒吸一口凉气,倒也平复了些急切心气。是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哪里还能好好的躺在羽园神武军平乱得迅速,那次醒来时,熙儿好像被催着返京的,应该及时赶回来了吧。

    君逸羽思量的功夫,萧茹也不隐瞒了更引孩儿忧心,简单解释道“二十四那晚有叛军骗入了宫城,好在被截在了皇城外,后来陛下带神武军回了玉安,一切都可,没出大乱子,羽儿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知道君天熙那没有大事,君逸羽安心下来。不知熙儿的伤怎么样了“娘亲,你还没说呢,我睡了几天皇姑的腿伤怎么样了”

    那就好萧茹轻轻摇了摇头。凉国公谋反是没成气候,可他死前在说的那些混账话,朝廷有得动荡了。还有羽儿救驾功劳新来的封赏,也是麻烦。不知陛下怎么想的,就为羽儿的西武驸马身份,也不应该啊。被君逸羽问起,萧茹此前未及的愁思,至此涌上心头。

    “娘亲”没有得到萧茹即时的回音,君逸羽疑声。

    恍然回神,萧茹满眼嗔怪,“你也知自己睡了几天整整三天了放心,宫里有太医,你皇姑的伤会好的。倒是你羽儿,不是娘要说你,你可知这几日王府门外拦了多少太医吗你若是再不醒来,你没事,你皇姑没事,拦不住太医,王府便该有事了以后经心些,你的身份,不为自个儿,为王府,也当保重自己。”素知自家孩儿的秉性,萧茹对君逸羽交代起平安的期许,却是刻意捎上了翼王府。

    好多太医是啊,熙儿那天就急坏了,差点用龙威对付爹爹了。若让太医看诊,我这君逸羽低声,“娘亲放心,孩儿下次不会了。”

    萧茹眉脚一扬,还有下次

    难得自家娘亲揪住一个话头不放口,君逸羽不等萧茹再次发作,摇了她的手问道“娘,孩儿不小了,这次的事到底怎么样了有什么事,您别瞒着我。”萧茹走神之时,眉心隐隐忧态,君逸羽并未漏看。

    “是啊,羽儿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萧茹语带感叹,抬手抚平了君逸羽的额角的碎发。这张脸,虽有青涩残留,却早已不复十年前的稚嫩了,只是她做母亲的,错过了孩儿的十年成长,总是意识不到。如今这般情势,羽儿回家不过年余,两年后,又是长诀吗也好,皇室复杂,朝局纠葛,离开方是摆脱,方是我和康逸自在无忧的羽儿,也不至受伤。也好,也好。

    “娘亲”母亲特有的温情眼神直透过眼帘,直击心底,引得君逸羽孺慕一唤,却也隐有些担忧。娘亲这样的眼神,是想到了什么

    “嗯”,凝视着君逸羽,萧茹轻应一声,温情一笑。朝政也好,时局也罢,爹娘必不会让它们耽误你的。

    “别瞎想。想知道什么娘亲都说给你。宫里真的没事,凉国公的叛乱没成大气候,他人也死了了,只是他死前胡言乱语,说你皇爷爷不是高宗皇帝的儿子,而是你亲叔祖。如今外面有些议论,加上叛贼的后事要处理,你爹爹也就忙了些。”

    君逸羽眼带惊诧,熙儿当机立断,暴露出隐世不出的神武军也要迅速平乱,就是不想动摇朝局,可还是成了这样吗说皇爷爷实际不是君家人凉国公可真是,嫌自己一个人死得孤单吗这般血统问题,又不能挖出高宗来认亲,若想平定谣言,便是熙儿不想,也不得不来场大清洗了不然,被人否定了坐皇位的资格,便不单是耽误北伐的问题了,而是会要人命的那晚叔父就说,怀疑有任职禁卫的皇亲参与凉国公叛乱的。玉安,又要大出血了吧。唉熙儿如今,该很郁闷了

    看君逸羽眼波凝定,若有所思,萧茹知孩儿政治敏锐,也不知该喜该忧,想君逸羽早晚会知道,早说了还能让孩儿早有个准备,她索性继续道“羽儿你这,也有件事。算不得坏事,只是你皇姑赏你再次救驾的功劳,下旨让你以皇家郡王的身份出任神武军统领。”

    “统领神武军”君逸羽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们不是叔父统领的吗孩儿也不想”

    娘俩说话的功夫,陵柔早前得了示意,已出去准备了粥点回来。萧茹抬手,去陵柔手中的黄梨木雕花托盘上接了那甜白瓷碗来,“那是神武军出来前的事,不是正式任职,不作数的。而且你叔父已经是羽林军统领了,如今肩上又扛着清点御从禁军的差事,再打点神武军忙不过来,也说不过去的。娘亲知道你不想,爹爹替你推辞过的,只是推不过。你非要问,娘才说给你听的。养好伤再说,先不想这些。便是真去统领神武军,也不打紧的。来,睡了几天,必是饿了吧,先把这碗粥喝了。”

    “娘亲,我自己来。”

    萧茹温柔着,却自有一种不容忍拒绝的柔力,君逸羽虽不觉饿,却也老实的接过了粥碗。只要不伤着自己,在爹娘这,我做什么都会是“不打紧吧”。统领神武军唉,熙儿

    借着粥勺搅动的功夫,君逸羽也不抬眼,似是顺口的轻声问道“神武军才从山里出来,以前在京里没有营地,不知现在驻扎在哪儿呢。”

    “还没统领上呢,就操心上了啊。”萧茹说得好笑,“天子私军还能没地驻军不成如今时期非常,御从禁军暂时是不能用了,金吾卫也需要清查,皇宫守备短缺,正好调神武军补上,如今担着护驾的担子呢,他们的驻地也与禁卫一样。”

    默然不语,君逸羽唯在心间轻轻叹了句“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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