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却清清楚楚听见他吐出两个字“不去。”
连城璧最终还是决定去了。因为沈璧君说,希望他去。
虽然那也是假的。
连城璧叹息道“璧君,你已很了解我,但你还不够了解别人。”
沈璧君忍不住问“为何”。
连城璧轻笑一声道“我说不去,其实是对海灵子与屠啸天说的。要劝告我的人,应该也是他们而不是你,璧君。”
他说不去,但海灵子与屠啸天一定要劝他去,因为这是个陷阱。然而他还未等到海灵子开口,沈璧君已先劝他去了。
沈璧君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骤得一白“夫君是说,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连城璧略颔首。
沈璧君眼中写满悔恨,紧紧抓着连城璧的手“既是如此,夫君便不要去了”
连城璧摇头“其实你不说,我最终也是要被他们说服的,璧君。有人如此希望我入局,我便遂了他的愿,会他一会”
他不同于萧十一郎,隐约知道那人究竟是谁。
若他没有看错,七年前铜椰一事那人的爪牙已伸入江湖,抑或是更早之前。
他的手段自然是强大,甚至能让海灵子屠啸天都听他的指示,还不知赵无极又是或不是。
这与七年前铜椰岛一事一般,自然是个陷阱。
――而他连城璧隐忍七年,早已跃跃欲试
他期待一个强大的敌人,太久了
连城璧不陪沈璧君归去,沈老太君心中倒没有丝毫的不满。
毕竟连城璧对沈璧君极好,而沈家的子女也不是娇嫩的花儿。只要他们两琴瑟和民、举案齐眉,一时分开又算得上什么。
江湖儿女,又哪来那么多的缠绵
是以一个向西南,一个向西北,分道而去。
一路纵马狂奔,几乎是以着马儿最快的速度。连城璧早知萧十一郎不在这个地方,便也泰然自若,等待即将到来的陷阱。
连城璧这一次出来,只带了泰阿与两名影卫。他命泰阿照顾沈璧君,自己带走了影卫。
他成为连城璧后,收拢了几批无父无母的孤儿,按照前世的方法,训练成影卫。影卫训练方法极其残酷,每批孩子,也不过能成就一个人。
留下来的那个孩子,也许不是最会杀人的,但他决计是所有人里最强的。
是以连城璧并不慌张。他在明,影卫在暗,脱身应该不是问题。
三人纵马奔驰两个时辰,连城璧心中只剩下疑虑。
若是陷阱,那么两个时辰的距离也应足够。然海灵子与屠啸天不但不停止,反而尽量在往人多的地方迂回曲折得赶路,行进速度愈发的慢。
为何要这般远为何又要往人多的地方这陷阱并不像要擒他,反而更像借着萧十一郎的名字,将他引开。
连城璧蓦地想到一种可能,猛然掉头,扬鞭猛抽。马儿吃痛,绝尘而去。
海灵子与屠啸天已对连城璧略有疏忽,连城璧又是猝不及防,待他们醒悟过来,连城璧几乎远的看不见了。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何处露出了破绽,只得催马回去,拖延连城璧的时间。
然而连城璧的坐骑本来便比他们要好上那么一些,距离几乎是越追越远。
夕阳即将西下,连城璧亦终于即将追到沈璧君的马车。然此时信鸽忽然传回沈璧君的消息。
他展开信笺,上有泰阿笔迹,清楚写着五字――夫人不见了
连城璧闭眸,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微笑起来,在随后赶到的海灵子与屠啸天心惊胆颤的神色里狠狠震碎那一小张纸条。
而两人陡然觉得,连城璧的危险,也许超过他们的预计。
沈璧君一行人,自然是遇到了小公子。
萧十一郎虽已早早等候,最终还是着了小公子的道。
――因为小公子忽然在他面前宽衣。甚至着身体,扑入他的怀里
萧十一郎这一辈子,几乎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自然也是愣了,没有迅速推开这个女人。
然而下场,却是她用着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叫他中了毒。
他骤然后退,回到那酒铺之中。铺中人去空,一片萧瑟。
他扶着桌子坐下,而后给自己解毒。
小公子的毒虽然霸道,却不是无解。相反,只要毒素不再扩散,几乎没有任何危险。
天色已开始暗了。秋日的天空,暗的总是比夏日要快。
萧十一郎将毒逼出,也不过是半刻之后。他睁开眼,经脉已然通畅。起身之时,视线却不由自主顿住。
先印入眼眶的不是这残破的小酒铺简陋摆设,而是不远处负手静立的那一袭青衣。
夕阳西下,在遥远的水平线相接处摇摇欲坠。天幕一片瑰红,壮烈一如血染。远处有飞鸟掠过,朝南方飞去。
萧十一郎瞧见的,便是这一个场景。
青衣人负手仰望天幕,背影修长,雅之极致。而这壮迫略带凄凉的景致,也逐渐延伸出覆手天下的强大自信。
――连城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多谢jjiangyin扔的地雷,擦汗现在才看到
其实我萌萧十一郎的原因,是因原著里11唱的歌。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心怜羊,狼心独伦,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此前我想说一句,看完金庸和古龙两位大人书的对比,当然不是纵观,仅从笑傲江湖与萧十一郎两本书而言,金庸大人擅长写的是正道江湖,古龙大人写的却大多是边缘人物。
萧十一郎从小失去父母,在狼群里自生自灭长大,并学成一身令人惊怖的武功,成为江湖上大盗。他所做的事情被世人误解,好在他也不相信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
他看透世情冷暖与人心险恶,近乎本能与这个世界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安全距离。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强者,却又常常忍不住自伤自怜,会孤独、寂寞,渴望爱。原著里写他这一生永远都是个“局外人”,永远都是孤独。虽然有时他觉得累得很,但却从不敢休息。因为人生就像是条鞭子,永远不停地在后面鞭打他,要他往前面走,要他去找寻,但却又从不肯告诉他能找到什么。
他其实很茫然。
他想要找的是温暖、希望,他的内心也一直渴望能够摆脱这种状况,回归平凡人物。但是一个习惯了孤独浪荡的人又怎么能去回归他并不知道。所以他渴望的同时内心又在排斥,爱也就成了悲剧。
感情如果是一场游戏,有规则,便可以随时推倒重来;可是感情本来也是一场最华丽最郑重的游戏,里面的每一条规则,都是禁忌,很多甚至终生不能触及,否则将万劫不复。可尽管如此,依然有很多人义无反顾。
但是连少没有,他理智选择了成亲;十一期待落空,他只能选择离开。
他无法要求连少随他走,更不能要求连少放弃想要一切。但是他其实一直在等连城璧,他在那家曾经救了连城璧的酒铺喝了那么久的酒,甚至老飞都找到他了。但连少却因自身茫然,一直没能想到那个地方。
萧十一郎这一辈子的目标就只想活下去,这么简单。但是他为了喜欢的人,却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本质上来说萧十一郎就是只受伤的狼。只要对信任抑或值得的人,他就可以毫无保留付出所有。但若那人让他失望了,纵然他满心牵挂的还是他,又怎么再轻易交付他的信任呢。
正文 偷盗美人三
漫天瑰红覆盖之下,万物都已染上些许的红。 逆光里看不清连城璧的表情,然萧十一郎分明见得,连城璧的这一袭青衫,强硬保留着所有纯粹色彩,全然不曾变色。
却不知强硬的,从来不是衣衫。
连城璧在萧十一郎面前三步站定。他冷冷凝视萧十一郎,声色已覆上些微的怒意“你既已早知,为何不告诉我”
连城璧之所以被唤作无瑕公子,想来永远温柔亦是其中一大主因。萧十一郎时常见他的温柔,以至于终于错看他眉间深情万千。
而今无瑕公子收回温柔,又如此令人措手不及。而萧十一郎看着他,仿佛是陌生之人。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便是这般奇怪。
有时相距千里,在梦赏晚霞;
有时近在咫尺,却更像永隔天涯。
萧十一郎是浪子,这点他很清楚;连城璧是天之骄子,这点他也很清楚。无论他们见多少次面,无论他说过多少动人的话,抑或无论他是否是在等他
其实都抵不过那两个字。
天下啊,所谓天下。
他心绪波动之大,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静静看着连城璧,平静而梳理。
无论装扮抑或风度,连城璧永远是从容优雅。然此时的他,却显出一分不易觉察的烦躁。连城璧便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为何不告诉我”
萧十一郎静静看着他,并不语。
连城璧又近了一步“你以为我要杀你”
萧十一郎默默垂眼。
连城璧再近了一步“你以为我要杀你,然后割了你的头”
回答他的依然是无语。
连城璧几乎要气疯了。
好,很好眼前这个人,终于让他有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但越是生气,他越是会笑。他甚至一如既往的弧度,温声道“十一以为,我要你的头做什么你的头能陪我说话,抑或能陪我喝酒”
萧十一郎眸光微闪,还是不答。
连城璧眼中怒意终于再控制不住得爆发出来。他狠狠握住萧十一郎的肩膀,力气之大仿佛要捏碎他的肩胛“你以为,我要你的头做甚么”
萧十一郎假装是一块顽石,任由连城璧如何,也绝不开口说话。
连城璧俯子,平视他的眼睛“本少便如此不值得你相信甚至你宁愿中毒,也不愿告诉本少这是个骗局”
萧十一郎豁然对上他的眼,面上这才露出浓厚的惘然。
很多时候他很茫然,有的时候他又很清醒。也许正是这一分茫然的清醒,抑或清醒的茫然,叫他面对无瑕公子时,就带着雾里看花的探寻。
不可否认,他从来看不懂连城璧的心。
抑或不可否认,他也看不懂自己的心。
也许他喜欢的,只是那个为了心中骄傲在大雨中走了一个时辰,浑身被冷水尽头的狼狈少年,是对着他厌恶说不喜吃鱼而饿了整整一日,抑或是能握着他的手轻易入睡的人。
而那个人,也许是无瑕公子连城璧也许不是。
是以他便静静对着连城璧,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也是越来越远。
如今的无瑕公子,并非为他而来。
若连城璧不来,他还能自欺欺人――原来世上除了天下,一切的人都进不了无瑕公子的心。无论是他萧十一郎,抑或天下第一美人。其实也不过是同等的狼狈不堪,并无任何区别。
然而连城璧来了。
他为了他的妻子,来了。
五日前他语气轻暖说,我等你等了四年,十一。五日后却为了他的妻,以极尽张扬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何其讽刺呢
萧十一郎心中悲戚。
人的心中若是难过,身体上的疼痛也就不过如此。是以纵然萧十一郎的肩胛骨几乎被要连城璧捏碎了,他也只是茫茫然看着连城璧。
连城璧的表情却又变了。
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中又有了不可测量的怒意。但他最终敛下所有暴戾,恢复成雅致从容的无瑕公子模样,轻笑温柔“不如十一先告诉我。这胭脂香味,又是哪里来的。”
似兰非兰,幽香袭人。
香味并不浓烈,连城璧也是俯身之时才闻到的。男人身上是不会有这种味道的。怎么来的,自然是抱了女人。
萧十一郎怔怔撞入着他恢复温柔的瞳仁,几乎是反应不能得愣愣看着他。
连城璧自然就有些心软了。
他松开手,抚了抚萧十一郎的脸颊。这一张脸别说是美,其实也算不得英俊。乍然摸起来甚至不及他前一世摸过所有男人的肌肤,柔嫩细致。
但他已流连忘返,再不想松开。
连城璧俯身,抵着萧十一郎的额头“是那个小公子,对不对”
萧十一郎心中骤地安宁。
他说不出为什么,仿佛额头轻碰之时,他真的触及到了眼前这个人。他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无瑕公子,而是那一年那个狼狈的少年。
少年虽然长大了,却依然很真实。
连城璧道“那么十一告诉我,你在迷茫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萧十一郎还是不语。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他究竟在茫然是那么,又在害怕什么。
萧十一郎终于开了口。声音之嘶哑苦涩,几乎连他自己都不认得了。他说“你――该去救你的妻子了。”
连城璧轻笑“十一如此怜香惜玉,倒是世间女子之幸。”
萧十一郎顿了一顿,说“不及连少。”
连城璧微叹一口气。
那声音很轻,却恍如千斤之石,重重压在萧十一郎心间,甚至要他不堪负重地倒下。
但是萧十一郎不会倒。
他永远是个局外人。世人高兴的时候他也许高兴,不高兴的时候也许也会难过。但萧十一郎的高兴与难过,从来与世人无关。
他忽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究竟覆了多少苦涩悲戚,连他自己都算不清楚。
他已经很累了。
萧十一郎推开连城璧,缓缓起身“既然连少已至,想来亦再无需在下就此告辞。”
他说罢,便直直离去。
连城璧凝视他的身影,眼中讳莫如深“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如何去喜欢一个人,十一。但我正在学,终有一日可以学会。”
萧十一郎顿了一顿,终究只是加快脚步。
沈璧君是在毫不怜惜的拉扯之中醒来的。
几乎一瞬间便能判断,这一双手不是他的夫君,连城璧的。因为连城璧从未有这般摸过她不说,动作也决计不会如此粗鲁。
她瞬间便想到了那个看起来天真可爱,却一如恶魔的少年。她豁然睁开眼,果然瞧见“他”
小公子盯着她,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是个美人,不生气的时候固然美,生了气也很美,难怪有那么多的男人会为你着迷了,连我都忍不住想抱抱你,亲亲你。”
沈壁君脸都吓白了,颤声道“你――你敢”
小公子道“不敢我为什么不敢”
她笑嘻嘻地接着道“有些事,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一个男人若是真想要一个女人时,他什么事都做得出。”
她的手已向沈壁君胸膛上伸了过去。
沈壁君紧张得全身都僵了,从发梢到脚尖都在不停地抖,她只希望这是一场梦,噩梦。
小公子的目光中充满了狞恶的笑意,就好像一只馋描在望着爪下的老鼠,然后他的手轻轻一扯,已撕破了沈壁君的衣服,沈壁君这―世中虽然从未大声说过话,此刻却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原著
小公子面色忽的陡然一变。她迅速扯了沈璧君的手臂,将她扯入怀里,而后就势一滚,迅速滚出马车。
下一瞬,马车砰然裂成两半。小公子滚落至安全地方,迅速站起,还紧紧掐着沈璧君的颈子。
她定睛时,却见那赶车之人猛地浑身一震。而后眉心忽然渗出一道血迹,顺着鼻梁缓缓流下,终究僵硬倒地。
一瞬之后,尘土飞扬。
她瞧见尘土之后有人取了帕子,先是掩了口鼻退开这漫天尘埃。而后再擦拭了手,缓缓踏过脚下的尸体,一步步逼近于她。
在十步距离,堪堪停下。
他一袭青衣,负手而立。神态悠然恍若约见故友。
甚至他的唇角,还挂着一如既往从容不迫的微笑。
她愣了愣,制着沈璧君的手也略微松了松。沈璧君这才满然咳嗽,含着泪水无限委屈得唤了一声“夫君”
便是连城璧到了。
连城璧究竟是怎样的人
天下人说他优雅,她便笑为做作;天下人说他尊贵,她却笑是被束缚。连城璧这样的人,她其实看的很多。虽然她这一生活得并不算长,但经历之扭曲诡谲,恐怕超乎世人想象。
然她不仅活下来了,甚至成了如今这小公子。
小公子对人心的把握,已成病态的极端敏锐
是以她虽然打不过萧十一郎,却依然轻松从他手中脱了身。
而她之所以要屠啸天等人引开连城璧,是因夺取沈璧君时必少不了武力厮杀。虽然她很有自信,但从不会自负的认为,她打得过连城璧。
小公子这一生,全靠这聪明自信活着。抑靠着这四个字,成为她师傅最得力的帮手。
纵然亦是蝼蚁。
此时虽然连城璧追了过来,虽然计划出了纰漏,小公子也未有任何害怕。
因为沈璧君在她手中。这是最好的保命符。
半个时辰前,萧十一郎从她手中狼狈逃走;半个时辰后,她同样有手段,叫连城璧铩羽而归。
连城璧先是细细端详了沈璧君一番。见她安然无恙,只是衣衫凌乱,便朝沈璧君安抚一笑。而后他转眸,温和凝视着小公子,温和有礼“你好。”
小公子还以为这位无瑕公子要说出什么话来,陡一听闻这两字,差点要笑出来了
瞧瞧,瞧瞧自己捉了无瑕公子之妻,无瑕公子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对自己打招呼。
多好笑啊
但她没有笑。再好笑的事情到了她手里,她也有办法变得更好笑。
这些大家族,鼎立百年,彬彬有礼都已成了迂腐与真正的冷漠。温和有礼,掩饰的也不过是他们不客启齿的野心与愚蠢。
无论是当时一众护卫死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沈璧君也好,如今见妻子受制于人的连城璧也罢。他们这一辈子,其实都在做一个字。
――忍
小公子便眯眼笑道“我确实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新换的歌,歌词如下好纠结的歌。
关于11神马时候能信连少,大概快了,也就顶多4,5章的事0 0
我对你这一生哪个可比 我与你差一些永远一起
邂逅时间场地似连场好戏 要自何页说起
爱太重深呼吸欠缺空气 爱太美轻轻的却载不起
爱情来到时候似明媚天气 它走了突然骤变雪落雨飞
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 连遇上亦要躲避
无非想放下你还是挂念你 谁又会及我伤悲
前事最怕有人提起 就算怎么伸尽手臂
我们亦有一些距离
你太远该怎么说对不起 你太近一转身却已高飞
快乐也许太短似场流星雨 一眨眼就如幻觉怕又记起
我情愿我狠心憎你 我还在记忆中找你
正文 沈家劫难一
夕阳几乎已全部下沉。
秋日的傍晚并不昏暗,至少小公子还看得清连城璧面上的虚伪,而连城璧也看得清小公子眼中的算计。
连城璧道“你虽好,璧君却不太好。”
小公子眨眨眼,上下打量沈璧君,还用空着的手摸摸沈璧君的脸颊与胸脯,疑惑道“她哪里不好了尊夫人又没缺胳膊断腿,容颜也一如既往的美。连少倒是说说,她哪里不好了”
沈璧君浑身僵硬,却只能咬着唇忍受这种屈辱。她口中似乎偿到了铁锈滋味,只能可怜地望着连城璧。
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丈夫面前被亵渎而保持镇定,纵然是沈璧君,也是一样。此时此刻,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连城璧呵呵一笑“这位姑娘,璧君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调戏的。”
埋在沈璧君肩头的小公子闻言,豁然扬起她娇俏的脸庞“我若调戏了,又该如何”
小公子并不否认自己是女人,沈璧君一愣。她怔怔感受身后之人平坦的胸膛,心中升起一股半是感动,半是惊悚的心绪。
――她竟是个女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女人
“不如何。”连城璧负手悠然道“只是你看了璧君的身子,我便要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你碰了璧君的身子,我便要将你的手砍断。这样,璧君也就不会难过了。”
沈璧君眼中几乎就要柔情似水了。
小公子眼中闪现出一抹兴趣盎然的光芒。因为她觉得,连城璧似乎与她想象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有连少这样的夫君关怀,沈璧君怎么会不好”
连城璧摇头道“不一样的。”
小公子道“愿闻其详。”
连城璧道“璧君尚未断腿,却在姑娘制约之下无法自由走动。这样一来,断抑或不断,又有何区别”
小公子点头“没错,是无区别。”
连城璧又道“璧君的容貌虽未被毁,但她这般娇嫩的美人,却要面对风餐露宿与他人戏弄,这也许还不如毁她容貌。”
小公子赞同道“是没错”
连城璧笑容温和“且不说璧君。就是姑娘你,也定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小公子眸光闪烁,亮的不可思议“是。”
连城璧道“既然姑娘不喜欢,就不应该强求别人,对么。”
小公子声音又欢快了一些“对极了”
连城璧道“你看,姑娘不喜欢失去自由,璧君却失去了自由。 ”
小公子看向连城璧的眼光,已是不可名状的深邃“想不到连公子竟是如此有趣的人”
连城璧笑容不变,认真道“你想不到的,还有许多。”
小公子眸光一闪,很快又叹了口气,无奈道“虽然你说的很对,尊夫人看着也挺可怜,但我还是不能放了她。”
“哦”
小公子依然是无奈“家师听闻中原有独一无二的美人,名曰璧君。自从见夫人画像,可谓茶不思、饭不想。在下不愿见家师日益憔悴,也只好请尊夫人前去做客了。”
沈璧君自然知晓自己容貌并非好事。但陡然听闻这般义正言辞的强盗宣言,也气的差点就晕了过去。
连城璧掸了掸一尘不染的衣摆“姑娘要请本少夫人做客,却又杀光了我家的人。这等手段,让人何等心寒呢。”
小公子眼中露出委屈神色“如果尊夫人肯随我前去,我又怎么会杀了那么多人呢”
沈璧君美眸中一片怒火。
连城璧道“她不肯去,是因为本少没有去。”
小公子眼像是恍然大悟“对啊――要不你也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
连城璧挑眉“哦”
小公子道“其实在下家中主事的,是我师傅。但家师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连少这样道貌岸然、装模作样的男人。”
连城璧面不改色“既然他不喜欢,那本少也就不去惹人讨厌了。劳烦姑娘便将璧君还给我。”
小公子不假思索道“不行。”
连城璧依然是负手,依旧是悠然“既然如此,本少只好用非常手段,要回璧君了。”
连城璧前一刻尚在好好说话,下一瞬却陡然爆发出铺天彻地的杀意他手中忽然出现一把长剑,直击小公子面门。
他的招式虽然很柔,看起来也很优雅,却招招要小公子的命
谁的武功又不是练出来杀人的
剑芒瞬间已至眼前,她制着沈璧君,正要往左退,又是两缕细细的杀气,锁定于她。
小公子眼中这才有了一点慌乱。
她早该想到,如连城璧这样的人,又怎会一人追来
她趋势虽减,依然被那随之而来的寒芒割断了鬓发。
她狼狈无比。
但纵然如此,她也不敢放开沈璧君。因为一旦放开沈璧君,她就真的要死了。
她虽狼狈,却有沈璧君做挡箭牌。且便在小公子在连城璧与他的三名手下围攻避之不及时,忽然又出现三名黑衣人,替她挡下全部的攻击。
小公子终于恢复从容。
她身形如野猫一般,随意揽着沈璧君逃窜。影卫与泰阿已被那忽然出现的三人拦下,小公子直面连城璧。
小公子狡黠看着连城璧,唇边笑意忽然愈发深刻。她在连城璧又一次收剑时,忽然扯上了沈璧君的衣领“你既然要沈璧君,那就带回去”而后她双手陡然用力,居然就这样狠狠撕开了沈璧君的衣服
沈璧君原先被晃得头晕眼花,此刻骤然惨叫一声。
连城璧一愣,继而瞳仁骤然紧缩。他死死盯着小公子,眸光深处唯有暗沉。
沈璧君从未体会过如此羞耻要他绝望的事情,她多想就此晕过去只要醒来,她便还在无垢山庄的马车里,还在她的夫君身旁。
这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沈壁君这般告诉自己,真真又晕了过去。
当人们遇着一件他所不能忍受的事时,能晕过去,总比清醒着来忍受的好。
小公子见她春水一般的瞳仁微阖,松开手,任由她缓缓倒地。
连城璧应该庆幸,他今天还穿了外衫。他迅速脱下外衣,将几乎的沈璧君抱入怀里。而在他抱入怀中的瞬间,已为沈璧君披上了外衣。
然他尚未站稳,小公子人已然掠起,手里三道寒光飞出,直击沈壁君。
连城璧非避不可。但他若避,小公子定要逃的无影无踪。
好在他还带着影卫。
影卫武功并不高。他们擅长的是刺杀、藏匿,而非光明正大的对打。此时与泰阿一起,被忽然出现的三人压制地毫无招架之力。
但若小公子要逃,也有人能分神阻止一下。
小公子退离时候,陡觉得小腿疼痛,几乎控制不住跌到地上。而连城璧的剑已至眼前,她打了个滚狼狈躲过,脸颊却是一凉。
她几乎是愣愣得抚摸着脸颊,看着指尖上的鲜血,脸色陡然扭曲起来。
而为小公子阻拦的三人相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果决放弃与影卫缠斗。分别在三个方向,举剑劈向连城璧。
纵然影卫将淬了毒的匕首刺入他们身体里,也在所不惜。
三道寒芒将连城璧笼罩其中,退无可退。他松开沈璧君,举剑平递,直面其中一人。
也许他还有一丝机会,也许他再无机会。
他总要拼一下。
然而这漫天彻地的剑芒里,又忽然出现了一道刀光。
――那是何等倾城风华的一刀
它恍若从天边而来,却瞬间至眼前;仅划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又瞬间消失在眼中。
最神奇的是,那刀光来时遮盖剑芒之光,去时剑芒全部消失
连城璧也只听得两声刀剑相触之音,委实没有听得第三声。
快,太快了
几乎所有人目光之中都露出骇然之色。连城璧却乘着这一时机,将手中长剑一举刺入其中一身胸膛。
而后他猛然扯下那人面罩,露出一代高手海灵子那张骇然的脸孔。
果然是他
那么其余两人,身份也好猜了。
小公子脸色惨白得凝视那一把刀。
这一把刀并不长,只是刀面很亮。但无论铸造手艺、锋利程度,对比如今天下人魂牵梦萦的割鹿刀而言,简直就是样破烂东西。
然就是这么一把烂刀,就这样霸道地横在这里,却再无人敢于挑战其的主人之威。
它此刻还插在地上。概因破空速度之快,甚至还刀身还细细颤抖着,发出些微的轻鸣。
泰阿等人也许不知道,但小公子知道,连城璧也知道。
――这是萧十一郎的刀
萧十一郎虽然不会杀小公子,却能杀来救她的人。而来救她的人若被杀了,她也就活不成了。
她还不想死。
小公子目光晦涩狠戾,死死盯着连城璧。待瞧见连城璧眼中的阴冷决绝,浑身竟也冷的如同那没穿衣服的沈璧君一样。
因为连城璧这种眼神,几乎让她瞬间就想起了她那莫测高深的人
一想到那人,小公子不由细细颤栗。她强自镇定,道了一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