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的男人,那招“灭世魔身”与神姬的“移天神诀”相克相生。而他,也是神姬公认的情郎,而今,找寻神姬,转眼已有两年。
尽管神姬早已成为搜神宫的叛徒。
扫了一眼那人的身影,转过身,便离开了。
他没有立刻回天下会,而是理所当然的在西湖附近的楼子里,逍遥快活多日。
直到三个月期限一到,天下会的人亲自来请,他这才被带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骗子了,心情很不爽,这几天会努力更得
第章
回去后,师父并没有要求见他,也没有进他的院子。
听丫头说,他回来的第二天,帮主就带着人下山了,秦霜没问做得什么,丫头也没再说。
秦霜轻轻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师父的交代。
步惊云走了之后,孔慈神伤了一段时间,然后,收拾着东西仍旧住进他的院子里。就是话少了很多,眼睛也没有了那时的神采,倒是每每不经意间飘向秦霜背影的眸子里,暗了许多,一丝莫名的情绪上涌。
秦霜总是无端觉得背脊发凉。
“少爷,喝药”
橘黄的倩影挑了帘子进来,放下托盘,端着碗,伸手要来喂他,叫他推开了。
他倒是没什么病,可是,却一直在喝药,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补药,很补。被自己吃着,也很浪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招天谴的事,迅速让他联想起别的来。
有时候,身体亢奋的睡不着,精力充沛过剩时,他也想着,自己是不是补得太过头了好似,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冲动,缠绕着他。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激起暖流,折磨的他难受,如果师父在身边,他就会脑袋发热的被欲望吞噬,不断的索求欢爱,虽然做到一半时,他也皱眉,不解自己的行为,因而陷入苦恼,可就是那苦恼透着难耐的神情,惹得压着自己的人越加疯狂的侵入,直捣弄得他全身瘫软;但若是一个人,他就会不停的,一直筋疲力尽为止,差不多的时候,天都亮了所以,他总是把握不好白天和夜晚的区别。
盯着碗,很缓慢的眨巴几下眼。摇摇头,不想喝。
轻轻的起身,穿起衣裳,整理好了一切,丫头还是固执着保持跪在床头的姿势。
秦霜叹口气,要是自己不喝,这个丫头就会一直跪在那里,直到自己喝了为止,真是头疼弹弹衣袖,小声嘀咕了一声“真麻烦”,走过去端起碗,仰头一口喝干,“这样行了吧起来哦”
做什么一直要这样为难自己呢心里嘀咕着,就有些烦。深色的药汁沾染在淡色的唇瓣上,那人却不愿用舌头去舔舐,而是找来手绢狠狠的擦干净。
然后,出了门去。
转了几圈,然后发现,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后苑北边的围墙比会中其他墙挨了一截,院子里的梅花一直开到墙头那边去。冬天一到,北风刮得格外厉害,窗户纸飕飕的响。
满世界的白雪,秦霜披上长袍,哈了口气,搓搓手心,走出了院门。
兴许喝了些酒,心腔内的热流上涌,脑袋就开始发热。
近年来,自己和聂风很少一起,那人常年在外,可是,就算回来,也不和他多说一句话,但凡只要一说话,必定又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言语。
自己大多不和他吵,只想着,那人却还是个孩子般。现在的情况,也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有时候想想,怕是有人疯了也不定
现在虽然时辰还早,但是,天色却已经暗了许多。
神风堂的灯火在冷风里摇摇曳曳,秦霜想着,今天好好哄哄聂风,才刚自己话确实说的严重了,聂风那遭到抛弃的小猫一般的神情实在让他不知所措的好久。
轻着步子慢慢度过长廊,巡夜的人大都躲在屋子里取暖,没能发现他的身影。拢着袖子想,冬夜使人懒倦,如果现在各大门派一起攻进来,怕是胜算大很多,然后夷平这天下会师父不在,这是多好的机会啊长叹一口气,有些惋惜,继续前行。
聂风的房间在二进靠后的正室,四周并没有一个守夜的人,聂风并不喜欢有人靠近的感觉。
靠近门缝,里面的炉火热度一下子传了出来。
“他真是越来越下贱了”
这是聂风对他的评价,话语中很是火大。秦霜觉得那言语像倒刺一般牵起他的皮肉,但却不觉得疼。
断浪的声音响起,含糊不清,似乎在忙着什么,“吧唧”像极亲吻皮肤的声响,低笑道“那咱们呢”低吟的笑语,甜腻的很刺耳
里面一阵沉默,然后是荡起难抑的喘息,肉搏的推倒了什么,可能是床头的衣架,门外的人想。
伸着手,犹豫着,明明知道这是一扇不能打开的门,但是,他却轻轻推开了门,站在门边。
好奇过后,总是没有太多好结果。
赤身裸体的两人,断浪双膝曲起,把人压倒在地,臀部坐在聂风的腰上,摇动着各样的姿势。某一处正在疯魔的吞噬着聂风男性的象征而他的股丘正被聂风手掌捏的变形
门边的人表情停滞了一瞬,舔舔有些干裂的唇,因为没有好好照顾到,干裂的上嘴唇出了血丝,然后,不慌不乱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冬越来越深,雪都积压到门槛上来,早晨起来推门都困难的极。
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雪比昨天厚了半尺。
整整一天都没什么事情做,就觉得这日子真的过的很无趣啊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深深的缠绕上来,再也压制不住。倚靠着门,心道想就想吧,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呦然后顺着往下想,自己一个人要去哪里呢可是不管去了哪儿,都是要被找到的,到处都是天下会的爪牙。找到之后,受尽折磨不说,可要再想要跑,就不那么容易了。很苦闷因为真的很苦闷,表情就不自然起来。眉头皱得很难看,嘴巴嘟着,面容有些扭曲。
后面的怀抱压过来的时候,吓了他一跳,这或许就是做贼心虚吧他想。还好对方没有发现他一瞬间的情绪变化,软糖似的粘过来,一口噙着了他的唇,含在嘴里,狠狠的咬着舔着,厮磨好一会儿,直到唇瓣足够的红艳肿胀,这才停止,手指捏着,细细欣赏。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嗓音,“又在想什么呢”温柔的捧住他的下颚,轻而强的扳过他的脸,半带着笑意的熟悉脸孔映入他的眼帘。
摇摇头。
男人的脸,现在只要一看到,就能迅速的记起那些不堪的的事情来。
暗暗吞咽口水,温热的手掌蛇一样的钻入衣内。果然很色
不断用“色”这个字眼来形容两人关系,虽然这样不好,但真的没有其他词汇了哟
轻轻的躲开欲要拉扯自己左胸前那点。
“在想这雪什么时候停。”秦霜毫不掩饰的面对那人,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都下了好些天了。”然后,眼神转开,佯装看雪。
腰间的手自然的收紧,一个踉跄,把他深深的带后,身子紧紧贴上来。一阵压迫人的温暖席卷全身,不得不承认,这怀抱缓解了他身体的寒意,虽然黏糊的有些恶心,但却不怎么讨厌得起来
身后的人若有似无的开始磨蹭彼此,不一会儿,他便能明显的感受到身后坚硬的硕大来回顶着自己,模仿着那样的动作前面的人看着雪,挫败已经不想继续形容了。
“外面风这么大,也不怕冻着。”
那人轻呼的说着,沉稳气息,舔弄着他的耳缝。他总是足够耐心的感受欲望,并且以此延长身体的快感,消磨这深夜的空虚。
“我不冷。”
秦霜正被上下其手,晕乎的感受着被温暖含住的耳垂,身体开始打颤。
房间的炉火烧的旺旺的,明明是冬夜,额前却渗着薄薄的汗水。
靠在椅背上的人,后仰着头,双腿大大的张开,薄薄的衣料下形状出渐渐抬头的器具,全身都在小心翼翼的颤抖。男人面带笑意的褪下他的衣衫,手指促狭的挑逗着衣下的红点挺立,猛然一拉,让闭着眼的人一个低沉的吟叫。
一次次,手中抓起纯白的雪,在已经因为亲吻抚摸而泛红的身体上狠力的揉搓,来来回回,上上下下,连手指缝也不会错过,冰冷的雪水刺激着毛孔剧烈的收缩,身体轻抖。有人很认真的想着,要是把雪球塞入他的那里,是不是更好
然后,他真的那么做了。
因为里面热的吓人,雪球很快化成水,指头一按,便顺着细长的大腿,流了出来。
秦霜因为实验,眉头皱着,嘴唇苍白的吓人。好像很不舒服男人问他什么感觉,他说没感觉。于是,男人便不再纠缠了。
雄霸今天才刚刚回来,离开天下会已经整整数月,和以往一样,只要一回来,便直奔他的屋子里来,好像这里有什么宝贝正在等着他一样。
又是来回的折腾好久。
像是检验这个身体的忠实度,隔着衣料,轻轻摩擦下面的东西,很快,手掌玩弄下的男器硬到可怕的地步。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让他靠着自己。神迷的人知道,他熟悉自己的身体就像熟悉他自己手掌的纹路。指尖轻轻扣弄着顶端,白浊的一点点滴落在毛绒的摊子上,男人的手缝湿透,黑色的毛发钻出,晶莹的闪着可耻的光亮。
就见他接近顶峰的时刻,惹得他眉头一跳,有些难咽的吞吞口水。腿间的手下滑,沿着股缝摩擦,食指按压着柔软的穴口,然后如同灵巧的蛇,寻找方向钻进去。
每每做到中途时,有人就会变得格外的热情,转过身来,大大张开的腿圈住他的腰身,求欢一般的拿脸轻轻蹭着他的颈项。身体下压,入口顿时紧缩,像是要绞断他的手指一般。
数月没有滋润的肉体,饥渴感吞噬全身。
就在饥渴的人伸手拉扯他的衣裤之时,还一面轻吟催促道,“快点”雄霸瞪大眼,虽然这样的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可是再一次重现时,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噗嗤一笑,并不动作。
他的笑而不动,好像很无奈的摸样,终于惹怒了对方那不多的羞耻心,但是,欲望总是能战胜那小小的羞耻,“你到底要不要干”火大的很
一面翻身压着他,一面想着是不是应该停止用药了。
不过,这样毫不掩饰欲望的人,确实挺好的
每次做完之后,就会觉得全身抽空了一般的瘫软,屁股上湿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可是不准射在里面的话,完全不想说,而且说了的话,也只会更糟吧虽然很不舒服,但那男人就是搂着他,不准他去洗澡,迷迷糊糊的强迫自己睡着了就好了
“下个月,我还要出去一次。”
身后搂住他的人,轻声蹭着他露在手臂外的面颊,轻声道。
“嗯。”完全不想说话,想着距离下个月还有几天,搂住自己腰的手紧了紧,他叹气,有些烦人为了安抚男人的情绪,他还是故作有些关心的询问,“又是要去哪里不是才回来的嘛”
这么问着,语气却很冷淡,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甚至继续想着要怎么才能沉沉睡去,毕竟距离天亮还有些时候,自己也没有了继续做的体力。
男人没有回答,就是扳过他的脸,又吻了上来。
动作粗鲁的有些责备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唉么话说
第章
对于雄霸来说,一直习惯于掌控所有人,就算不能吞并那颗心,身体也绝对难以逃脱。
他一直在试图侵占秦霜的一切,这也许就是那个过度自负而卑微的心在隐隐作祟。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不能再遭受任何背叛了,无论是自己的内心,还是身处的地位。
秦霜近年来,听话到令人震惊的地步,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他很满意那人匍匐的姿势,乖巧温顺一直都是他灌输的思想。
但是,一个人若是对自己太听话,那只有两种后果,一是,那人对于自己会慢慢的变得没有任何吸引力;二是,自己对于那人,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尤其,那人是秦霜。
已经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地步。话也越来越少,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这人心里想着什么,自己还是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从来不会让自己觉得满意。
因为天山的冬天确实非常的冷,尤其是深夜,吐出一口气,也要结成冰。
所以,雄霸命人在房内生起炉火,整整一个冬天,都那样不间断的往里丢着柴禾,扑哧的燃烧着。有时,映的递柴禾的丫头脸红扑扑的。秦霜说,你别塞了。丫头不理他。
“小心哪天烧了屋子,看你还烧不烧”
丫头愣了半天,转身出去了。
他进来时,脱了外深色氅衣,抖掉浑身的白雪。
怕床上的人冷了,所以,站在炉火边烤了很久,等身姿暖和了,这才上床,一把抱住床上的人,对着那人耳朵咬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极。
床上的人背身向里,佯装睡着了,如何弄,都不醒来。
但当火热的手掌伸进内衣里时,还是浑身抖了抖。
“本座知道你没睡着。”手摸上里面微热的皮肤,耳边被吹着热气,那人咬着他的耳朵笑道,“因为你睡着时,可没有这么乖。”
床上的人轻笑出声,眼睛却还是闭着。
“你笑,是因为你开心”低沉的声音轻轻的。
“不是。”
“那你为什么笑”
“那我哭”说着睁开的大眼睛当真闪着泪光。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这话像突然从门缝里穿进的寒风,彻骨的寒,可是门明明栓的密不透风。搂着他肩膀的手指一颤,慢慢上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男人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说,“你想背叛我”
谁知被掐住脖子的人反倒笑了,轻松地道,“我和你说笑的。何必当真”
“你在激怒我”
“我没有。”
嘴上没有,但那张无所谓的脸上明明就在说,有。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雄霸的脸色不甚好看。
总之,秦霜很难做,太听话,不好;激怒他,也不好。
“”
心道我说让你放我走,你又不乐意,又何须再问于是,叹口气,不愿说话了。
数月之后,听说步惊云当爹了。
雪缘产下一个胖嘟嘟的男婴,取名步天。
雪暗天来说时,秦霜正端着茶杯喝茶,茶水晃了晃,洒出一点。木了半天,抽起嘴角,笑了一笑。真的
“真的。”
步惊云居然当爹了
“雪暗天,你过来。”
“是。”
秦霜本来打算利用神将对付雪缘,可到底还是想起那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怎样,那都是云师弟的。这时,孩子既然已经生出来了,那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想来,这天下,也只有神姬和神将才能泯灭搜神宫的实力。
那神算来算去,到底算错了一步。
神将此人,拥有极其强劲的攻防力,以吸食他人脑浆为生。为人城府极深,出手狠辣无情。功力之强,可入天门三甲之内,强如聂风、步惊云也不定是他的对手,但虽然是魔头之名,但到底内心重情义,一心爱慕师妹雪缘,神功“灭世魔身”也只有神姬才能摧毁。
神将寻找师妹已久,一得到步惊云和雪缘的消息,便往那里赶去。一则要带师妹回去领罪,二则,亲手杀了步惊云。
但是,无论神魔,只要一遇到自己心爱的人,稍作阻拦,他们大多便难成大事。
秦霜一直等待着消息。搜神宫确实是天下会的一个隐形炸弹,不过,一旦除掉神将和神姬,剩下的那个神便会畏首畏尾起来。他料定神将会把唯一的女儿带回来,也只因为,他虽然是神,但却不懂情爱的力量。
步惊云并不是神将的对手,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秘密,但却不知道那人却是一个隐藏的那么深的人。可是,不管怎样,那人都还是他的妻子,甚至用生命去挽回他。
雪缘把代表自己生的精元给了步惊云,终是和神将同归于尽
听到这个消息时,秦霜顿了半天。
剑圣到底还是耐不住的,不顾无名的劝阻,亲自命人送来贴子,要和雄霸一较高低,取其首级,为无双城血仇
一时江湖又是乱言四起,都说,若是剑圣的剑二十三一出,雄霸必死无疑。可是,到底出没出,没人知道。但是,雄霸如今的实力,却没有人敢轻言。
就在大战的那天,秦霜却一个人消失了。
是的,他要离开,这种地方,他一分钟也不要待了。不管他们谁赢谁输,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他走的时候,就带了一把木笛,一柄剑,一串木珠,其余的,什么都没带。好像本没有什么是他的,白吃白住了人家那么多年,临走了,还带人家东西,不好。
但虽然想着不好,到底还是从钱匣子里顺走一把银子。就算是当牛当马这么多年的酬劳吧
一字一墨都没有留下。主要是不知道留什么,想来想去,留什么都不如留人好,但是,人,又不想继续留下。
夜风阵阵,凉习习。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像是要下雨。
灯火大亮,房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雄霸满身是伤得回来后,却见不到那人。床头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丫头、仆人们却都说不知道,并表示一直在房内睡觉,并没有看见出去。
门口站着的人,胸腔内一团血气上涌,气的发疯,双眼血红,一脚把门口跪着的人踢飞。他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毫不停歇的赶回来,还怕那人着急。原来,这里并没有人在等着自己,他并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你笑什么他走了,你很开心”
雄霸强忍着怒火,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的人。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聂风,闻言,迈着步子进来,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我只是很惊讶,他居然真的走了。”
“哼。”上面的人因为刚才的急怒,牵扯了伤,这时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理性的道,“风儿,你知道的。他让我们宠坏了,委实太调皮了,不过一时觉得闷,出去散散心,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他就会乖乖回来的。”
聂风宛如听到极大的笑话,忍不住大笑,“师父,你还不知道他极无情无义,既然走了,料定决计不会回来了。”
“哦”雄霸动动,不怒反笑,“那你呢他走了,你还留下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走难道他去死,我也要和他一起去死吗我没有你们那么傻。”
说着,眼已经血红,转身大步离开。
第章
天荫城,冬深,雪飘如絮。
如银装素裹的老人,孤自蜷缩而眠。
城民安居乐业,生计如常,取火暖身。茶楼里,围坐一席,闷闷吃酒,少了往日的谈笑风生。
天下会的少主出逃的消息不胫而走,城里大动干戈找寻已有半月,可仍旧一直毫无音讯。凤堂主言他必定隐于城内。每日,骑乘城内,四下翻找。可是,转眼半月,并没有踪影。
于是,天下会的人开始四面散去,东南西北,相背而去。
听说,帮主那日急怒攻心,积血上涌,一直等吐了那口淤血,才舒缓些。这接下来的数日,更是犹如火焚,焦躁的想杀人。
也是,他们帮主向来心傲无天,收养秦霜多年,更是付出不尽心血,此时,难免如此。
可是,众人眼看那少年模样轻松已极,半含笑意,轻悠悠的毫无忧色。这不免让人想起初始的兄弟情深来,不免唏嘘一番。
茶楼里,众人聚首,消磨严寒的深冬。
“也是,眼下,云堂主、霜少主一走,他便是天下会说一不二的主。当初的老幺现在当起老大来,那滋味儿,谁人不欢喜”雄霸帮主很早之前就将这些事交给徒弟们去管,更是给予他们太多的权力,这是众所周知的。汉子高高抛起一粒花生米,炫耀般落在口中,“只怕,他只想着那两个永远都别踏入天荫城了吧”
“胡说”
一年轻人拍案,击得茶碗高高扬起,又落下,“风堂主如何是你说的那样人你莫要胡口喷人,你只当老子不知道吗只想是你那日痴心想入天下会,风堂主眼眼瞧不得你的无形,不许你进,你便在此诋毁他,可是”
众人把眼从青年身上一转,眼瞧着旁边的中年汉子,那人冷笑一声,一时沉默,后道“既是这般,他如何不当真去找霜少主回来又如何,雄霸帮主急得吐血,他却笑得那般得意”
青年皱眉,聂风的样子确是不想那人回来,正想着如何回答。
茶楼子里,从外面走进一位黑衣男子。黑衣,墨发,面带着青铜的面具,面具下那双黑眸又冷又利,腰间用黑油布包裹着一件长长的物事,形状看着像剑,好剑。
这人周身透着压迫人的气场,惊得里面人都是哑然。
他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家赶忙送来叠叠碗碗的吃食,随便叫了几样菜,一壶酒,那人便安静下来,宛若走进了一阵冷冷的空气。薄唇微启,轻轻的啜着清冽的酒水,眼观前方。
虽然,这人不言不语,但却没有人胆敢把他当空气,不时飘过来好奇的目光。只是,天荫城向来往来奇人也多,多了,便也不奇了。
相互交流着视线,众人继续刚刚的话题。
青年脸还是红红的,大口喝了一杯酒,梗着脖子急道,“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断堂主。他可是个吃素的”
“嘿嘿”那人好像等他这句话许久了,越发得意,把脑袋凑到桌中央去,“说你们傻蛋,你他妈还真傻,可别说你们俱都不知道他们俩干的那活儿这断浪虽说厉害狠辣,但是却唯独对聂风服帖的很,他们的鱼水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青年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和个疯子,较的什么劲
一人上来,兴奋道,“可是当真”
“我的好孙子,骗你,我就是你孙子,嘿嘿。”
“去你大爷的。”
众人有一半不说话了,他们可不像这个汉子一般口无遮拦,三杯酒下肚,什么话都敢说。汉子自豪,又道“你们当霜少主为什么要走,那是他受不了雄霸帮主的夜夜笙萧,哪个男人愿意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h呢”
里面的人大惊,果然喝了酒的人便什么都干的出来,有人竖起大拇指,一时佩服的不行。汉子瞧见众人吃惊,欢喜的还要说什么,却听“咻”的一声,自窗边飞来一根木筷,快如疾风,直直的插入他的喉咙,把没出口的话倒插回去。
“啊啊”汉子张大嘴,众人这才发现,这筷子连带着他的舌头一起穿透,猩红的血自大张的嘴里流出,可怖的很。
窗边的人,仍旧旁若无人的吃食喝酒,身形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那双眸子望着满世界的雪,更是亮了一分。
发丝被窗台的风吹起,顺贴在冷冷的青铜面具上,一个人喝酒,显得人冷寂寥寥。
看了一会儿,除了痛的直叫的人,仍旧各干各的事。
不一会儿,窗台之下,一骑白马飞过。
聂风轻踏着白布鞋飘身上楼,灰白的长袍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那双眼睛还是一如当初,又大又亮,可是,又平添一份惬意促狭的笑意。
袖袍带着风,猎猎作响。
三年,如今的他,修身硕长,站起来,无端显得高大英气。而他背后的断浪身子娇小的很,手紧紧捏住剑柄,那双漂亮的眼紧紧贴着窗边的男人,眯起眸子,皱着眉,深思起来。
聂风却很自在,负手而立,站在男人面前,弯腰,细细打量面具下的那双深潭般的眸子。
突地一笑,弯起大大的眸子,“云师兄,别来无恙啊”
喝酒的人,一动不动,继续喝自己的酒。
聂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身形一动,坐在对面。不时,楼上已经清空,只有这师兄弟三人,断浪不坐,站在一边。
“想来,昨晚夜探天下会的那个人就是云师兄”
“是。”
喝酒的人,还是固执的看着窗外。
聂风一惊,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这人的武功可谓今非昔比,确是连师父都难在百招之内将他制服。
“你是步惊云”
“是。”
“你应该说不是。”
聂风收起笑容,捏紧了拳头。三年前,不是说没有步惊云了吗如今,哪里来的步惊云
步惊云声音毫无起伏,“如此,那就不是。”
“哼。”聂风冷笑,“你是想来带他走”
“是。”
“可惜,你晚了一步。”
“是。”
“不对,是晚了三年。”
“是。”对面的人轻若游丝的喘息。
“不过,你还是想带他走。”
“是。”
“不过,对你来说,也值。”聂风轻笑,“用他三年的肉体作为代价,三年后,他还不是急不可耐的滚蛋了。然后,你就可以乘虚而入,对吗云师兄,你太狡猾了。”
步惊云眸子终于抬起,漆黑的瞳孔里映照着聂风讥讽的笑意。
那人是聂风,乖巧的风师弟才刚,他几乎强忍着去抱住他的想法,瞬间飞灭。
步惊云脑子里有一片空白,是填补不了的。所以,他对于聂风陌生的讥笑无言。断浪叹气,转身欲要离开。
“你去哪儿”
身后的聂风叫住他。
“我要下去。”断浪翻个白眼。
“你应该坐下。”
“我不想坐。”
“你应该听听我们说些什么。”
“我也不想听。”
“那你在想什么”
“在想下去。”断浪回身,看了一眼步惊云,心里一酸,对于聂风道,“我在下面等你。”
“好。”
聂风把视线放在步惊云身上。
下面又送上来几坛酒。聂风倾身给他倒满,又给自己倒满。
“这三年,你过得如何”
步惊云摇摇头,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迷糊中,却原来已经过了三年,自己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三年里,都没有那个人的影子。自己尚且还在原处,而也心知,空白的三年,真正空白的却只有自己。
聂风透着那人茫然的神情,迟疑一瞬,又笑道“哼,云师兄,你失忆三年,有妻子,有儿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寻常百姓的甜蜜生活,这是风儿一直羡慕不已却不得的。然,往前,往后,你再没有那段快活的日子可过了。云师兄,你本可以永远那么活着,和心爱的人。可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恢复记忆,继续痛苦了吗”
步惊云看着他,等待答案。
“因为,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了。”聂风的神情变得难测,“他很聪明,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他能应付的,所以,他需要有人一直陪着他。在外面的世界,他需要你。”
聂风倾身,声音放得极轻,眸子变得晶亮。
“哦”步惊云冷冷的挑眉。
“三年内,他一直暗中观察你的一切。他也知道你的妻子便是江湖传说搜神宫的神姬雪缘,也许,云师兄你活得太舒服了,也许,他也想要那种生活了。也许,他在临走之前,还需要给师父做些什么,削弱搜神宫也算是他最后能做的。所以,他几乎急不可耐的命人把你们的下落告诉神将,神将爱神姬如命,欲毁你性命。而你的妻子雪缘最终用自己腹内精元救活了你,所以,云师兄,你可算死而复生。可喜可贺”
步惊云沉默,一杯杯的喝酒,轻声道“那如果,我死了呢”
聂风扑哧一笑,“神姬精元能起死回生,他自然清楚的很。”
“起死回生,就是用她的死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