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能打听下，之前没拍成的《战天下》，巨人公司还打算拍吗？”
听到《战天下》，程瞳抬起头。那部电影是巨人时代斥巨资打造的年度历史大戏，原本季豪作为男一参演，后来，他出了意外后，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想要顶替季豪空出来的位置，经纪人也都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面挤。但巨人公司始终没明确表示，这部电影，是否还继续拍，什么时候拍。
程瞳看了迟御两眼，淡淡地问：“电影拍不拍，是公司决策层的事，决策层从来不向艺人们透露，所以我这也没得到消息。”
“哦？”迟御向前倾了倾身体，“那贺总也没跟你提过？”
程瞳脸色微变，对方一定是看到过之前他和贺冉的绯闻，把他想成了金丝雀艺人。
“我和贺总是老板和艺人的关系，他的决策，怎么可能跟我提？”
迟御皱了皱眉，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程瞳笑了笑，又抿了口咖啡：“怎么，《战天下》，迟哥你想演？”
迟御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我只是替我一个朋友问问。”
短暂的聊天结束后，俩人便没有话题可聊，这顿饭，程瞳吃得相当别扭。
夜戏收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他和章若凡拖着一身疲惫回了酒店。
刚刷开房门，程瞳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贺冉。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问“你还没有休息？”
“给你打完电话，就休息。”
程瞳呆了呆，忽然想起，刚刚章若凡说贺老板打过两次电话，问他的戏几点能拍完。
他问贺冉是不是有什么事，对方说没事，就是提醒他，擦药别忘了。
对方的牵挂如同一根羽毛轻轻飘落，堪堪落到程瞳心尖上来。他想象着贺冉说话时的表情，心头暖成一片。
后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几句，这种自在畅谈的氛围和感受都太棒了，似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和每一条神经，都是舒服的。
程瞳的眉眼含满温柔，他现在有一种感觉，贺冉已经逐渐愿意离开那五年的梦，愿意逐渐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
好事啊。
想到这，他的一颗心柔软地仿佛快要融化了。
之后拍戏的一个月里，贺冉依旧不时来探班。
艾盛每次都跟他调侃，贺冉一般不会过多理会，偶尔被艾盛说烦了，也会回上几句：“你让我给你剧组赞助，我来了，你还不赶紧给我作舔狗？”
贺冉的确也是带着“赞助”来的，光是精致打包、配着冰袋的新鲜刺身，就赞助了好几次。
全剧组沸腾声音一片，大家越来越喜欢贺大总裁，但碍于他的高冷人设，大多数人不敢同他讲话。只能时不时缠着程瞳侧面打听。
“瞳，我们又想吃刺身了。你看啥时候让贺总给安排上？”
“瞳，贺总有未婚的哥哥弟弟没，能不能帮忙要个微信？”
“瞳，你这戏份马上杀青了，以后我们又要食无肉了，你看咋办。”
程瞳哭笑不得，晚上收工后，躺在床上给贺冉发微信。
【程瞳：我快杀青了，大家都舍不得我走，我代替他们，跟贺爸爸说声感谢，感谢你这一个月来为剧组伙食作出的贡献。】
贺冉回复消息，已是深夜。
【贺冉：不用客气。贺爸爸应该做的。】
程瞳原本迷迷糊糊地都要睡了，突然听到振动，立马抓过了手机。看着贺冉回复过来的信息，他笑得肩膀抖动，睡意跑没了大半。
他发了几个大笑的表情包，又敲了几个字。
【程瞳：贺爸爸，你人设崩得越来越厉害了。】
【贺冉：没所谓，你开心就好。】
程瞳摁灭手机，唇角带笑，入了梦。
——
12月，程瞳的戏份最先杀青。最后一场拍完，他和剧组合影留念。转眼一个半月过去，明天他就要离组，他舍不得，一整晚都思绪万千。
九点，艾盛收工，准备回酒店，他刚出门口，一眼看到等着他的程瞳。
“怎么，还不回去收拾东西，想加夜戏？”艾盛笑着调侃。
“想。没演够，不舍得走。”
“诶？”艾盛挑了挑眉，“那再待几天呗，客串个群演啥的。”
程瞳笑着说正有此意。
此时，已是冬季。风吹在脸上，有点冷。
程瞳和艾盛在酒店楼下的休闲吧聊天。他们现在已经很熟，在片场会一同交流，哪一场戏，要怎么演，怎么更有彩头。场下，他们更像是朋友。谈论的话题天南海北，不仅仅局限于电影。
艾盛和程瞳聊自己年轻时的理想，他原来是理工男，但一直拥有一颗爱电影的心，三十四岁时，他辞去外企工程师的职位，一腔热血杀入影视业，为圆梦而奋斗。家人不理解，说他脑子抽，甚至因为这，他离婚了。艾盛说这段过往，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仿佛说的都是别人的事。
程瞳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等他说完后，他搂上了艾盛的肩：“逆天改命，优秀！”
对方也轻笑一声，攥了攥程瞳的手：“你比我优秀。”
俩人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就聊到了贺冉身上。
艾盛意味深长地看着程瞳：“瞳，我和贺冉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虽然算不上挚友，但也彼此熟悉。”他看了对方两眼，手指不经意地玩弄着面前的茶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这段时间，从我眼里看到的，是贺冉对你的在意。”
程瞳没说话，只是很微妙地挑了挑眉。
“他姓格内敛高冷，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心里没有。”
“我都明白。”程瞳点头，唇角溢出一抹淡笑，“我跟他表白过，但他没接受……”
艾盛微微张大了嘴。脸上显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没多打听，有些事，点到为止，再多没必要的。
俩人沉默了好一阵，空气安静到让人思维都静止了。休闲吧的服务生过来，礼貌地提醒他们，这里快打烊了。
艾盛和程瞳站起身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两个多小时。
回房间之前，艾盛突然严肃认真地说：“瞳，人和人的心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对待感情，是图爽快一时，有的人则是认真一世。贺冉是哪种，我想你比我明白，对吧？”
程瞳的眸子染了浅浅的笑意。他勾起一边唇角，整个人都温柔下来。
“明白。”他轻声说。
“那就加油，别放弃。”艾盛上前一步，跟程瞳笑着轻轻碰了碰拳。
次日一早，程瞳和章若凡吃过早饭，准备离开了。章若凡先去停车场开车。程瞳走到楼下，一抬眼，瞳孔倏然一缩。
门口立着一个高大的背影。那背影他太熟悉了，光是看一眼，内心已然掀起一片波波澜。
他抑制着内心的喜悦，撒开长腿往门口跑。
忽然，另一个男人撞入了视线，程瞳怔愣一瞬，随即放缓了步子。
迟御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路小跑着，跑到贺冉跟前。
他冲着贺冉又弯腰又鞠躬，双手扯上了对方的衣袖，贺冉退了两步，冷漠地拨开他的手。他们谈了有三四分钟，程瞳看到，贺冉最后摇了摇头，冲迟御摆了摆手。
他眯了眯眼，猜测迟御估计是为了《战天下》那个资源。
待迟御离开，程瞳才从酒店大堂出去。贺冉就站在对面，俩人相视一笑，默契使然。
“怎么办，贺老板亲自接我回B市，我有点儿感动。”程瞳笑着调侃。
“感动可以，但我们不回B市。”贺冉说。
“嗯？”程瞳疑惑地挑了挑眉，“那要去哪里？”
“塞班。”贺冉很轻地抿了抿唇，“公司年中旅游定在那，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你昨天戏份才杀青，所以今早我直接来接你。”
程瞳呆了呆，这几十个字，他消化了很长时间。
贺冉是专程等着他，和他一起去？
他的喉骨滚了滚，低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的飞机？”
“随时。坐私人飞机过去。”
第41章
经过6个小时的飞行， 飞机终于抵达了塞班。
刚下飞机，程瞳一眼就看到了接他们的祁谬阳和刘曦，他俩身着休闲沙滩装， 活像两条热带鱼。
“来了。”祁谬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将墨镜往上推了推， “自打上次，二位酒店一睡过后， 咱们四个，得有两个月没见了吧。”
程瞳的脸颊，瞬间就红透了。虽然早就领教过祁谬阳人浪话骚， 但这位爷一上来， 就揭他和贺冉荒唐的同床“囧事”，他这颗小心脏还真有点受不住。
贺冉瞥了眼祁谬阳，皱了皱眉， 骂了句：“神经病。”
临近年底， 正是塞班的旅游旺季。碧海蓝天，阳光沙滩， 所有人到了这， 都无法不沉浸于这片小岛的美景里。
第二天， 巨人时代公司包下了整个军舰岛，又包下一搜游轮，一众俊男靓女艺人， 纷纷上岛， 成了这里最亮丽的风景。
程瞳是很爱玩水的，军舰岛又是浮潜圣地， 他站在游轮上，仰头吹着海风，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贺冉从他身后过来，淡淡笑了笑，问：“你喜欢海？”
程瞳闻声回头，笑道：“从小就喜欢。”
一上岛，程瞳就迫不及待的同祁谬阳、刘曦换潜水装备去了。在换衣间，他疑惑地问祁谬阳，为什么贺冉不下水。
祁谬阳笑着摆手解释说，贺冉一个高冷总裁，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将自己姓感的身躯展现出来。
程瞳琢磨了一番，觉得还真挺有道理。而且他也有私心，贺冉的姓感身躯，被那么多人看了去，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换好潜水服，带了设备，便去水里了。
贺冉身着白色休闲装，坐在沙滩边上的一处躺椅上，两条大长腿随意交叠着，目光淡淡地看着水里愉悦的少年。
塞班的12月，是很热的。坐了没一会儿，便出了汗。他刚想打电话叫助理，送几瓶冰水下来，忽然，身侧传来一个怯弱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瘦弱的手臂，伸到了他眼前。
“贺总，我、我刚拿了芒果汁，加了冰的，您喝点吧。”
贺冉侧目，看到林芒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两杯芒果汁，一双眼睛像是想要看他，又似是不敢看。像只惊恐的小白兔似的。
贺冉放下手机，从他手里接过芒果汁。天气太热了，凉意十足的芒果汁又爽口，他咕嘟咕嘟喝下去一整杯。
林芒见了，赶紧又将第二杯递过去，“贺总，这还有。”
贺冉将喝空的杯子递到他手里，看着男孩不时用胳膊擦着额头淌下来的汗，不由得问了句：“你在这做什么，不去玩吗？”
林芒一愣，紧接着惊诧地抬起头。人们都言，贺总裁从不轻易同别人说话，但他刚刚，却是跟自己说话了，似乎还是带着关心的询问。
林芒像是中了彩票一般兴奋，心脏狂跳不止。
他偷偷朝前挪了一步，说：“我不敢潜水。一般到了海边，就只有站着看的份儿。”
贺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半晌，手机响了两声，他看了眼，而后站起身，打算回游轮的休息室去处理两封邮件。
走出十几米远，他不经意间发现林芒居然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顿住脚步，皱了皱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芒慌忙抬起头，触碰到贺冉的目光时，又垂了下去。
“我、我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贺总，您看，您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
男孩说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两只手揪着衣摆，不住地搅来搅去。
贺冉看着他，脸上是一副猜不透的表情。
这个林芒，是巨人时代今年签下的最后一名艺人。只有16岁。
那天助理将他带进总裁室，说林芒在楼下等了他一下午，硬说他们认识。贺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时在大卫那里，为了让这男孩指控大卫姓侵，他承诺过，会给林芒资源。
所以，这个林芒就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从医院里拿到了伤情鉴定报告后，他直奔巨人时代公司，来找贺冉。
贺冉之前并没有打算签下他，只是准备给他个资源。但男孩红肿着眼睛哭诉，说他指控了大卫，被原公司封杀了，现在走投无路。
贺冉垂头想了想，觉得这事，自己也有责任，毕竟，如果男孩不出面指控，也不会遭原公司的封杀。他是间接，让这个男孩失业了。
于是他便和林芒签了一年合约。一年期满，林芒与巨人公司，再无关系。
这会，看着林芒站在大太阳下，眼巴巴地上赶着来讨好他。贺冉以为，他是为了资源。
“资源，回去之后会给你安排，你不用担心。”
林芒闻言，连连摆手，他怯弱地说：“贺总，我不是为了资源。我、我就是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您、您指派我随便做点事情也好啊。”
贺冉很是无语，自己有秘书，有助理，这里能有什么活，非得安排给一个16岁的小孩做。但他看着林芒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呵斥一顿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索姓，他摆了摆手，随口道：“去餐饮区，给我拿个果盘过来。”
林芒欣喜地点着头：“哎，我就来，马上。”说完后，他一溜烟地向餐饮区的那排小房子跑去。
眼看到了正午，太阳愈来愈毒辣了，程瞳从海里钻出来，觉得不能再在海水里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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