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人,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有些湿漉漉的,脖子上正搭着浴巾,看见余鱼,他眼睛顿时一亮,伸出手:
“你好,我是陆识途。”
余鱼微笑着也伸出手:“我叫余鱼。”
看着对方略微疑惑的脸,余鱼有些拗口地解释:“年年有余的余,小鱼儿的鱼。”
意识到对方对汉字基本不通,余鱼不好意思地笑了:“总之,就是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
“余鱼,哈哈,真是有趣的名字。”
对方很是平易近人,三言两语把余鱼紧张的心理给遣散不少。
余鱼进了对方的家里,这边的户型跟周瀚海那边的一样,是个接近200平的舒适姓大平层,但偌大的实木地板上、沙发上四处散落着纸盒与衣物,咋呼一看上去,显得凌乱的很。
陆识途已经把头发擦了半干,把浴巾丢在一边,倒没有不好意思:“刚回国,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家政也还没请,对了,你有什么好介绍没有?”
余鱼一愣,笑了:“我没有请家政的经历,不过我可以帮你留意。”
陆识途露着白齿笑了:“那就有劳了。”
一番交流,余鱼发现对方的口语十分不错,虽然还是有ABC的口音,但若是不仔细分辨,几乎就是跟国人无异了。
他对待这份兼职很是认真,在家里已经做了很多的工作,也在网上甄别了不同教材,最终帮陆识途选了一套他认为实用的教材,今天是第一次上课,余鱼打算先摸一摸他的基础。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
陆识途显然对他的家教很满意,“林太太一直跟我夸你,当真是没有半分夸张,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余鱼脸色微红:“陆先生客气了。”
陆识途托着下巴,语带怨怪:“别老陆先生陆先生的叫,我们好歹也算是认识了——叫我识途吧。”
他想了想,眼里有着促狭:“或者叫我陆哥也行。”
陆识途真的是一个很亲和阳光的人,余鱼笑了笑,把手里的书放在桌面上怼了怼:“那你明天什么时间段有空?”
陆识途想了想:“早上十点吧。”
他看着余鱼那张清秀柔和的脸,目光有些深邃:“教到十二点,中午再一起吃个饭如何?”
“啊?”
“我刚到这儿不久,需要个向导好好给我指引熟悉一下这个城市——我可以按时间给你付费的。”
“不用不用,”余鱼连忙摆手:“我可以给你当向导,但付费就不必了,这份家教的收费已经很高了……”
余鱼很是诚实,陈姐给他介绍的学生资源很好,费用已经算是同等行情里比较高的了,他本就不好意思,区区一个小要求,怎可能再另行收费。
陆识途和煦地笑:“那就定了,明天十点,中午再一起吃个饭。”
把余鱼送出门,茶几上的手机适时的响起,上面跳动着三个字,周瀚海。
“Aaron,你终于来电话了。”陆识途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笑:“你给我安排的房子不错,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剧必备的男二粗现了!
第4章 兼职
要说周瀚海与陆识途交情有多深,那也倒未必见得。
说是利益共生倒还符合。
周瀚海做事常不讲情面,是个铁腕角色,所以一般很难有什么契合的合作者。
前些年全球金融风暴过后,A城开始对一批盈利薄弱甚至亏损的国企开刀,国企改制本就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汉城房地产改制之初,组董事会的时候便是一番腥风血雨,最终还是周瀚海拿到了控制权,手段霹雳雷霆可见一般。
熟悉周瀚海的都知道,只要跟他合作,只有别人配合他的份,绝无他妥协别人的道理,如此独。裁者的行径自然没有几个人可以接受,陆识途是有能力者里少有的闲散做派,这一点倒是非常符合周瀚海的胃口,此次周瀚海花了重金把陆识途从国外挖了回来,自然是考虑周全了的。
——除去脾姓不说,陆识途四大所出身,对剥离不良资产重组上市尤为上手,跟周瀚海规划的未来版图相当契合。
“等你周一到岗,张丽会帮助你尽快熟悉业务。”
“喂,我刚下飞机没两天,再说,这么多年交情,咱先叙叙旧,别一上来便夹枪带棒的行不?”
“……”
“算了,”陆识途叹气,跟这样的工作狂也只能聊工作了:“第一,给我配个熟悉状况的得力助手,”
他抓了抓头发:“第二,配个司机,我拿的是M国驾照,国内没法用。”
“第三,除了谈好的年薪,该有的期权一分不少。”
“好。”周瀚海很是爽快。
挂了电话,陆识途揉了揉太阳穴,跟这个只知道工作没有情趣的家伙多聊两句自己也会僵化的。
虽是这样抱怨,陆识途倒没真的芥蒂,可以说,他还相当的喜欢周瀚海这个新老板。
他跟周瀚海同在S大毕业,S大作为世界十所常青藤大学之一,虽如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华人面孔,但他跟周瀚海求学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别说国人,就算是亚裔也是少见的,所以人在异乡二人难免走得近一些。若非这样,他估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跟周瀚海这样天煞孤星做派的人有什么交集,虽然后来他不情不愿地承认,周瀚海的确是个很厉害的值得学习的领导者。
可人啊,还是柔和一些比较可爱。
陆识途一眼瞥见桌上刚才教学的文字卡片,每一张面上都贴了些不一样的便签纸,上面标注着英文释义,还有不同的词组,重点的还用红笔加粗标注出来,可以说,真的是准备得很认真了。
想起那张清秀隽逸的脸,陆识途不禁对明天的行程有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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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鱼心情很好,周末是令人愉悦的,对余鱼更是,它意味着有一些期待的东西即将发生。
但事实上,周末的余鱼是非常繁忙的,除了家教,余鱼还兼职做打车软件的司机。周六与周天晚上还要去本地的一家日料店当服务员。
不过一切的辛苦都值得,父亲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他也终于可以在无尽的担忧恐惧中缓和过来一口气。
何况,周末过后,还有着星期八在等着他。
余鱼摸着方向盘,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
车停在了一个体育中心边上,余鱼拉上手刹,回过头:“游泳馆到了哦,两位请带好随身物品小心下车。”
那两个女生扭扭捏捏,推来挤去的,随即其中一个鼓足了勇气:“小哥哥,能不能……加个微信……”
眼前这两个女生大概还是校园生,满脸无所畏惧的冲劲,既然毫无希望,那就不要给他人留有余地了,余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太用微信,不好意思了。”
那两个女生已是明白余鱼的意思,一脸的遗憾,不过也没过多的纠缠,她们下了车,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旋即又笑着打闹着向远方跑去了。
余鱼羡慕地看着她们。
真好啊,校园的日子,如果那年没有发生那么多事,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吧,他也会是一个刚刚从校园踏出来的新鲜社会人。
他也会拥有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春的蠢蠢欲动。
他才二十三岁,可是心态上已经觉得自己是个老人了。
余鱼看着那两个愈发模糊的背影,有些痴了。
砰砰砰——车窗被拍着,余鱼一下子回过神来,迷茫的双眼定格在一张阳光的脸上,他摇下了车窗,惊喜地:
“是你呀!”
陆识途笑的灿烂:“是我呀,余鱼小老师。”
余鱼被他说得挺不好意思的,发现陆识途背着一个运动包,身上有着热汗的湿气,显然是刚运动出来的。
“你运动呢”,余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知不觉发现已经九点半了,便朝着陆识途道:“快十点了,我送你回去吧,也差不多到家教时间了。”
“哇,真巧,那就麻烦你了。”
陆识途恭敬不如从命,打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他手长脚长,余鱼的车又是个小车厢,陆识途的膝盖直接顶到中控台上了,余鱼顶不好意思地将他的座位调整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的车太小了。”
同事小孙前半年买了新车,知道他需要钱,所以把这辆比亚迪半卖半送转手给他,让他去注册打车软件的司机来贴补家用。
陆识途倒是没有介意什么,只是环顾一周车内环境,笑了笑:“M国驾驶座在右边,一下子坐进来可真有点不习惯。”
“如果我去M国,肯定也不习惯。”
余鱼笑着帮他把安全带插好,放下了手刹,便放开了离合器。
车开得很平稳,一路的景物刷刷刷向后飞速而去。
“你怎么找得到这儿锻炼的啊?”
“早上随便打了个车,让他带我到就近游泳馆,”陆识途问他,“你呢,怎么在这?”
余鱼道:“我开速速呢。”
陆识途自然不知道速速是什么东西,余鱼继而解释道:
“就是个打车软件,现在国内这些APP很便捷哦,你可以下载一个,到时候我教你,很方便的。”
陆识途才知道他刚才正在营业,“你还兼职做速速的司机啊。”
余鱼点点头,“我周末还打了一份日料店的工呢,平日里也上班。”
他想起了陆识途昨天说的,“对了,你不是要一起吃午饭么?要不要去试试我打工的那家日料店,是个网红店哦,网上评价很好呢——我们厨师是日本那边过来的,原料新鲜,价格也实惠,可以去试试的。”
“可以啊。”陆识途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居然打了这么多份工,他迟疑了一会儿,“有些冒昧,但作为朋友——你经济状况似乎出问题了?”
余鱼感觉自己说太多了,有些后悔:“以前是有些紧张,不过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陆识途了然,他拧开纯净水的盖子,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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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保安难得在静安公寓的地盘上看到一辆比亚迪,他有些惊诧,不过看见陆识途坐在副驾上已识别了人脸系统,便闭了嘴巴,客客气气地放行了。
静安公寓的物业在业界有名的好,保安的素质自然高出不少。
上楼的时候,余鱼习惯姓地看了一眼对面周瀚海的家,依旧是大门紧闭。
陆识途点亮了门口的触摸屏,很快,智能电子锁扫了他的人脸,滴的一声,门开了,一个机器女声柔和道:“欢迎回家。”
随着二人入内,家里冷气以及灯光适时自动开了,静安公寓走的是智能家居的路线,住的自然是舒服便捷,
——不过房间依旧是一样乱。
余鱼想起了他拜托自己帮忙找家政的事情,心里暗暗记下了,准备晚上回去帮他在网上留意下。
陆识途将地毯上的鞋盒踢开,然后把茶几上的乱七八糟的杂志随意一摞,堆在地上。
他支着额,似乎有些苦恼,与余鱼四目一对,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god,我感觉又有事情麻烦你了。”
余鱼疑惑地看着他,
陆识途将沙发上的一条绒毯丢到一边,坐了下去,嘴角含着笑意:“你能否再兼一个职呢?”
余鱼立刻领悟到对方想说什么,他真是后悔刚才跟陆识途说那么多自己的处境,只能尴尬地:“陆先……陆哥,你没必要,我现在的兼职足够负担我所有的支出了,你不必,呃……”
陆识途摆摆手:“我来自资本主义国度,可没那么多同情心,只是我初来乍到这里,认识的人不多,我也不喜欢什么随随便便的陌生人在我家里,做生不如做熟,如何,愿不愿意帮我这么忙?”
余鱼微微有些呆滞,陆识途双手一展:“我这房子虽大,但你也可以看到,东西不多,我的要求也简单,就是随便打扫打扫,别太乱就成,别的不要求。”
看着余鱼仍还在犹豫,陆识途故意瘪了嘴角,“难不成你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么?”
倒像是他求自己了。
余鱼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愿意,就怕,就怕我做不好。”
“你这么细心怎会做不好,”陆识途眼睛一亮,语带轻快:“那就说定了,刚好我们一周五次的课,下课了你就多待一会儿,帮我收拾收拾便好了。”
余鱼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甚是感动,如果说他的人生一概是倒霉的,可偏偏却让他遇见许多好人,包括眼前这个认识了还不到两天的朋友。
大概,上帝拿走他一样东西的时候,又会给他另一个东西吧。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识途挑了挑眉,“哦,你说。”
余鱼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中午的这顿饭我来请——就去我打工的日料店。”
陆识途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那谢谢款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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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识途的周六过得甚是愉快,可周瀚海这边就不一样了。
原本以为有警察的介入,他母亲的遗物可以很快找得回来,没想到一周过去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陈警官语带抱歉:“不好意思周总,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我们查看了你家里的监控近半个月,除了您,并没有第二个人进入。”
“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