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哀伤、流泪,最后忘记,只在清明、在他消失的那一天突然记起。
或许有一天,连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也不会有人再为他哀伤。
刘定嘉觉得自己想得太深了,甚至都有点魔症住了。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以前的他绝对不是这样的。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他只会神经大条地一笑置之。但是今天不行,他无法控制这些负面的情绪,它们像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向他涌来,包围住他,包围住他刘定嘉的手像被指引一般,无意识地碰触到胸前的吊坠。
就在刘定嘉的手指与白色的玉石碰触的刹那间,在白玉之中急速旋转着的黑色粒子旋转得越发迅速,像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一样,快速地旋转着。突然,仿佛能够听到声音一般,这些细小的黑粒爆裂开来,像白昼中绽放的黑色烟火一样,最后碎裂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而刘定嘉的脑袋里立刻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夹杂着尖利的哭叫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这样的痛楚就像在公会联盟里进行测试时所经历的痛楚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看不到那一点如指甲盖一样大的光明。他只感受到疼痛,加倍的疼痛,像有一只邪恶强大的猛兽潜藏在他的脑子里,而他的大脑就是一间巨大的牢笼。这只猛兽就在他的大脑中咆哮着、嘶吼着,拼尽全力想要从他的束缚中挣脱。
但是本能在告诉刘定嘉,不能,绝对不能让它逃出来,绝对不能,就算他的大脑爆炸了,就算他所有的神经只剩下痛觉,就算现在的他生不如死也绝对绝对不能让这邪恶的猛兽从牢笼中逃走。
瘦小的男孩极力地抵制着突然从脑海深处迸发出的疼痛感,一双手如同抓着溺水前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胸口的白色玉坠刘定嘉感到非常非常的疼,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代替他承受这份痛苦,哪怕只有一分,不不,只有一秒也可以――为什么要他来承受这样的痛苦为什么是他突然的疑问困惑着疼痛中渐失思考能力的男人,莫名的,恨意一点一点地累积了起来,麻痹了从脑海中爆裂开的疼痛感,仿佛将思想寄托在这份恨意上,他的脑子就没有那么疼那么疼了
“你怎么了”
当矮小瘦弱的男孩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地颤抖起来时,坐在他身旁的佣兵着急地站了起来,他会说那样的话并不是想要吓唬这个男孩,而以他对刘定嘉的了解,更难以相信那个大大咧咧的男孩会因为这么一句半吓唬半警戒的话所惊吓到。
詹姆森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拍打着男孩的脸颊。当他的手落在男孩的肩膀上,当他急切话音落下时,矮小的男孩像被惊醒的熟睡者一样猛地浑身弹跳了一下,然后愣愣地看着他,眼神却冰冷得可怕。
这样的眼神,就像却几天前,在这间房间里,眼前的小鬼忽然半夜醒来看着他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冷得像冰封的千年的冰雪一般森寒
作者有话要说伞rstq一时情动,俺就抒情了一把rry
、第57章 隧道
詹姆森的耳边似乎再次响起了那首知更鸟之歌,“我是知更鸟”这句话如同诅咒一般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男孩冷冰冰的眼神再一次将他拖入寒冷、孤寂的恐怖深渊中。
而一脸惨白的刘定嘉却已经坠入了无边无尽的痛楚之中。他的眼睛虽然还睁开着,但是人的精神却仿佛已经偏离了躯体。
刘定嘉只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黑暗的、布满暗红色流浆的古怪隧道,脑海中巨大的轰鸣已经完全变成了巨兽的粗喘,一声接着一声,催促着他,逼迫着他,要他一直向前行走。
蓦然,仿佛有声音在呼唤他,警告他不可以继续前进,告诫他隧道的彼端不是逃避者的光明。他应当回头,再痛苦也要回头,只有直面那头巨兽和它的声声怒吼,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冷冷清清的脸上恢复了血色与情感,刘定嘉懵懵懂懂地看着詹姆森,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觉得这个一贯大大咧咧的剑士,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似被恐惧包围了一般。
“没事吧詹姆森”刘定嘉完全不知道詹姆森是被他“吓”成这样,竟然伸出手在对方贴得颇近的脸上连拍了数下,关切地问道“你在害怕吗”这么大的人了,不至于吧
“我觉得你很可怕”脸上突如其来的触感让深陷恐惧感中的詹姆森猛然惊醒。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反常,詹姆森站起身,用力地按了按男孩的脑袋“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很可怕吗简直就像个死人”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詹姆森话刚出口,脑海中猛然冒出一句话,恐怖的是,他竟然跟着念出了这句话。
猛然听到故乡的语言,刘定嘉几乎被吓得跳起来。震惊之下,小矮个立即抓住詹姆森的衣领,死命地摇晃“小子,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詹姆森却是彻底傻了,刚刚的自己简直就像被附身了一样,竟然说出莫名其妙的话,连他自己都听不懂。
“不要装傻――是谁杀了知更鸟,嗯”刘定嘉显然误以为对方也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甚至可能就是来自同一国的“同胞”。他原本应该更谨慎地向詹姆森确认才对,可是在这个异世孤独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委屈也受了不少,忽然听到这么一句熟悉的话,他的心情已经不是惊讶可以言说的了。
可是,詹姆森的回答终究让刘定嘉失望了“我不知道,这种语言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是毫无记忆。”准确地说,他脑海中关于“知更鸟”的记忆都像被切碎了一样,凌乱琐碎,忽然出现,然后消失,他甚至抓不住那些偶尔浮现的记忆片段。
“可是你说出来了啊刚刚”刘定嘉有些绝望地看着站起来的高大的男人,而后气馁地垂下了脑袋。
尽管詹姆森的否认让刘定嘉十分失望,但是他的心中却还是保留了一份希望即使詹姆森不是来自天朝的同胞,但是他刚刚说出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天朝语言,或许他该相信这是一个暗号,一个同胞穿越到这个世界,为了联系到其他的穿越者,而留下了这个暗号,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同伴在。
只是,为什么要用“知更鸟”呢对此刘定嘉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欢乐颂更能唤醒全部的穿越者的“灵魂”啊。
“那么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相比于刘定嘉忽而激动忽而失落的情绪变动,詹姆森已经快速地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与仪态,抓住最重要的关键问向刘定嘉。
刘定嘉还能说什么呢他当然只能装傻到底,一脸天真地疑问道“不知啊,这不是你说出来的话吗我听不懂才故意那么问的,还想诈一诈你呢。”
詹姆森会信他吗信他才有鬼
“你可不要骗我”詹姆森双手撑在男孩的两侧,危险滴眯起了双眼,语带威胁道。
“骗你我就不姓康”刘定嘉信誓旦旦道。
“你本来就不姓康。”
“那我跟你姓”这个誓言牺牲大了
“别占我便宜”詹姆森恶狠狠地瞪了刘定嘉一眼,只是这样凶狠的样子实在不符合他懒散的性格,似乎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威胁一个孩子实在太可笑了一点,竟然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努力努力,成为梦中情人奥尔森家的人吧。”
“呸,老子不喜欢男人,要么也是奥尔森做我的人哼”刘定嘉鼻孔里喷气,十分有“志气”地说道。
“有志气,我等着”詹姆森翻身躺倒在床上,仰头看着远远闪烁不定的宝石之星,似乎今夜,这颗星子明亮得有些过分了,竟然比那两轮月亮还要耀眼三分。
他记得,上一次,刘定嘉像个腐蛆灵似的啃咬他的手的那个夜晚,夏荷玻q星也是明亮异常,但是光芒却比不上今晚这么明亮。
难道詹姆森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他预感到今天晚上不会太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睡得太沉会比较好。
至于刘定嘉,当油灯被詹姆森吹灭后,躺在床上的他,因为詹姆森突然冒出的那一句天朝语言,以及他自己由此展开的联想,竟然一时睡不着了,明明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应该很快就睡着的。
直到中夜,这两个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家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而远方天边的宝石之星,终于等来了它的契机,将力量化作耀眼的光芒,投射到男孩佩戴在胸口上的白眼之石上。那雪白的石块中,黑色的粒子仿佛得到了巨大的能量与支持一般,更加欢快地旋转、膨胀起来,不过一刻的时间,它已经将白石坠子胀满,将它变成如夜一般的漆黑。
意识在睡神的催眠下渐渐坠落的刘定嘉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身体,而是化作一颗颗细小的微粒,这些微粒漂浮在此前进入过的那个红色的隧道之中,然后被它一个个地吸收到火暗红的流浆之中。每当一颗粒子被隧道吸附进去时,他的意识就能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传递来如同火烧的灼痛感。
当,连他的大脑的那部分微粒也被吸走时,刘定嘉的意识与隧道合二为一,他甚至能捕捉到它空洞贫乏,只知道吸纳一切事物的“思维”。
但是下一刻,他又感觉到那些被吸附的微粒渐渐地聚拢,他像一张画纸一样紧紧贴在隧道的表面,随着它内壁的蠕动而向着某个方向前行着。
刘定嘉这才有足够的意识来向他反映一般,察觉到此前一直轰鸣着他的大脑的那个巨兽的声音竟然没有再响起,他忽然有些庆幸,又有些恐惧,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之遏制。
就在他无比恐惧和惊慌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一片白光,他的身后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像拉起的弹弓将他这张薄薄的“纸”弹飞出去。
当他飞出去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干瘪的气球,被迅速地充气,变得饱满,血肉重新凝聚,化成一个立体的他。
当他的双脚落地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玻璃罩中,在他的头顶上有两个奇怪的水晶多方体以它们各自的规律运动着,有时它们的一部分会重叠在一起。
而玻璃罩外的世界,看上去是一个实验室一样的房间。此刻正有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抬着头好奇地看着玻璃罩,她甚至还伸出了手指想要戳一戳它。
“你要干什么”门口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女孩,厉声阻止了少女。刘定嘉同少女一同转头,看到的是个六七岁的瘦瘦的女孩,身上穿着的衣服和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一样,是初习圣职人员才会穿的那种淡绿色长袍。
刘定嘉原本以为,被站在门口的小女孩这样凶巴巴地喝止,眼前的少女应该会生气,至少会有所不满才对,可是她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欣喜地跑到了女孩的跟前,指着玻璃罩问她“这是你做的吗”
“是。”女孩并不抬头看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女,只是冷冰冰地回答,而后又冷冷地禁止少女再次进入她的自习室。
少女却是对这样的冷漠已经完全适应,完全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跟个圣母似地一边点头一边又指向桌上摆放的一盆猫尾香蒲“你真厉害,竟然将莲叶进化了呢。”
刘定嘉这才发现,少女所指的方向上竟然有一盆猫尾香蒲,刚刚,一直蹿进他耳朵里的“嗷嗷”叫声就是这家伙发出的。
让刘定嘉奇怪的是,这一支猫尾香蒲竟然是长在碧玉做成的花盆内的。
刘定嘉眨了眨眼,然后,他看到那盆猫尾香蒲上竟然虚虚地漂浮着一个粉色长发,大概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她的头上还戴着和猫尾香蒲一个款型的帽子。每当猫尾香蒲发出“嗷嗷”声时这个少女就会张开嘴巴――哦,她竟然还是个“猫唇”,嘴边上还长着胡须
刘定嘉盯着这个长着猫须的女孩看了三秒,终于顿悟,这丫头大概就是那盆猫尾香蒲吧。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植物也会成“精”
、第58章 世所不容
刘定嘉瞄了猫尾香蒲好几眼,这盆像猫一样的植物长得确实很萌,想不到这个喜欢时不时吼两声的小东西竟然是沉默的睡莲进化的,还真是意外。
说到进化,刘定嘉就不免忧伤,他那个空间里的植物,在他离开之前竟然没有一株进化的,他也算是用心伺候的,实在不明白怎么就进化不了呢
颇为植物们的进化烦恼的刘定嘉,视线落在了盛放香蒲的水盆上,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花盆的缘故。”一色浓绿的水盆,刘定嘉总觉得它是翡翠之类的石头制造而成的,而在他的想法中,玉器是带有大量灵气的东西,总难以相信这些美丽神秘的玉石只是些一无是处的烂石头。
对猫尾香蒲同样有兴趣的则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刘定嘉盯着水盆瞎猜的时候,此女已经伸出手指去戳猫尾香蒲的耳朵,缩回手指后忍不住一再感叹这种植物真是奇妙,触摸的手感竟然和真的猫一模一样。
“尤利告诉我们的时候大家还都不相信,想不到你真的进化了睡莲,实在是厉害,难怪庞杜大祭司会收你做继承人。”
“但是你将太多的心思放在这些上面了。”少女指了指香蒲,又指了指刘定嘉脑袋上的两颗多方体,劝说道,“这些都是末流,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早一日成就魔武双修,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赶出红塔。”
“你今年才进入红塔,或许不清楚,在十岁之前你还不能将七大系别的魔法运用纯熟的话,将无法通过考核,到时候即使是庞杜大祭司也不能将你强行留下的。”
“你可以出去了。”
少女显然是一番好意,可是比她年幼许多的女孩子却并不领情,回答也是硬邦邦的,眼神漠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最后说出口的依旧是要求她立刻离开,不要再进入她的“地盘”。
刘定嘉觉得这个小丫头是在是太冷硬了,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竟然无法接受别人的善意。
难道和康吉一样是个孤儿但是这种冷漠又并不像是自卑引起的。
刘定嘉皱了皱眉,此刻的他就如同隐形一般,没有人看到,就连那株香蒲妖精也看不到他。
“你应该开朗一些,一直躲着的话,大家也没办法接受你的。”
少女担忧地看着不言一发的女孩。刘定嘉挑了挑眉,看着神情冷漠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刚刚少女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女孩冷笑了一下。可是究竟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又说不出,女孩明明什么动作变化都没有。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初习圣职服饰的少年男孩跑了进来,年龄大概十一二岁,兴冲冲地冲了进来,打量了一番房内的摆设,最后视线落在了猫尾香蒲上“哈,尤利没有夸嘿,你真的蛮厉害的――这盆香蒲送给我可以吗”少年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道仑的姐姐很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小女孩却没有说话,根本就是将跑进来的男孩完全地无视了,只是神情很冷地说了一句“出去”
女孩的话显然激怒了刚刚冲进来的男孩,这少年咧开嘴冲着房间里的另一个女孩做了个鬼脸,然后施展了一个禁锢的咒语将年幼的女孩禁锢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我是你的学长,你得听我的――你这个不懂礼貌的怪物”见咒语生效,男孩洋洋得意地走到木桌边,伸手去拿那盆香蒲。
“看来这男的是个贵族少爷啊,这口气这举止,啧啧”刘定嘉一边摇头一边同情地看着被禁锢住的女孩,可是由始至终她脸上的神情都没有过波动。
但是刘定嘉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漠的奚落。
刘定嘉不由地一怔。
而在少年的手指碰触到猫尾香蒲时,立即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将微微发愣的刘定嘉吸引了过去看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我变成腐蛆灵了――我我――老师老师,救我救我――怪物对我使用了黑暗魔法――”
少年大大地等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张原本秀气可爱的脸已经因为恐惧和惊吓而极度地扭曲了起来,好像他的一双手正发生着巨大而恐怖的变化一样,可是这双手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最终,受不了自己所“看”到的自己身体上的恐怖变化,少年大哭大叫着高举着双臂跑出了房间。
刘定嘉惊讶的视线落在了女孩的身上,已然猜到是这个女孩对跑出去的少年使用了幻术之类的魔法。果然,一直在旁的少女看到少年被吓跑后,叹了口气“奎里在幻术方面的研习还是差强人意啊竟然真的以为你会对他使用禁咒。”
“需要我帮忙吗”少女低头看着女孩,脸上泛起的笑容让她一时之间温柔如圣母。
“你可以出去了。”女孩却不为所动,回话一成不变。少女则惊讶地呆住了“你没有中奎里的禁锢术”女孩却不回答她,但是她依旧毫不介意,甚至自言自语道,“对呢,我记得你和奎里主修的法系都是空间系,能够加以防范也是说得通的,只是你学习的时间这么短就胜过奎里了,真是厉害。”
刘定嘉已经不知道这是这个少女第几次说女孩“厉害”了,不过确实如她所说,这么小的女孩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确实很厉害。
至少比他这个衰男厉害好多好多倍
于是刘定嘉又开始纠结起自己那一丁点的空间元素亲和力了,那么一丁点,真不知道魔法大神是在寒碜他呢还是在可怜他。
等他“自哀自怜”完后再抬起头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女孩子一个人,正坐他下方的木桌前,翻开一本关于空间与位面两者之间关系的理论书。女孩读书的时候非常认真,一边阅读一边做着记录。偶尔,她还会抬头看看头顶上不断旋转运动着的多方体水晶。
刘定嘉低头想看看她究竟看的是什么,结果只看到一堆古语言字体。刘定嘉一看到这些奇怪的像苍蝇绕圈一样的字符就头疼。他在此刻真的很佩服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女孩,竟然可以抱着这么大本书啃,而且还啃得很快,几乎不用一分钟就看完了一页书,跟黄蓉她妈似的。
这么牛叉的学习能力,难怪被叫做“怪物”。
看着女孩迅速地将一本牛津字典那么厚的书籍看完,然后拿出另一本更厚的神祗起源论,刘定嘉默默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滴――什么叫学霸这才叫学霸啊
就在刘定嘉默默感叹女孩强悍的学习力度时,在他头上不断旋转的多方体中的一块突然向下运动,将刘定嘉卷入其中。刘定嘉还来不及大喊一声,就已经置身于水晶石中,随着它一起不断地旋转、旋转。在不断旋转中他仿佛看到无数个自己的“倒影”罗在个个水晶镜面上,但是他们和他的神情、动作,甚至连穿的衣服都完全不一样。
是他,又不是他。
然后,在水晶中,因为不停的旋转与数不清的诡异的倒影而晕头转向的刘定嘉,感觉到自己被过渡到了另一个水晶中,接着,他便被大力地甩脱了出去,直接仰面摔在了地上,屁股生疼。
刘定嘉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朝头顶上方的那两颗水晶比了个中指。谁知道这两颗水晶竟然立即还以颜色,改变了形态各自变成中指的形状朝着他就是一比,而且还像大笑一般左右晃了晃。
刘定嘉黑脸,觉得这很不“科学”,很恶作剧。
紧接着,他就看到这两个比着中指,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的水晶迅速地变小,犹如陨落的流星一般飞入一个八九岁女孩胸前佩戴着的翡翠吊坠中。
这条翡翠吊坠刘定嘉熟悉无比。叹了口气,刘定嘉摸了摸胸口戴着的东西女孩胸前佩戴的吊坠和弗里冬送他的这条“来自游荡法师的定亲信物”完全一模一样啊,他可不可以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根源都归咎在这条项链上
难道这是游荡法师写利恩对他接受了他和弗里冬之间的定亲信物的惩罚为了防止未婚夫移情别恋将定亲信物转送他人,在吊坠中暗做手法,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但是,佩戴着同款吊坠的女孩,模样倒是和他之前看到了那位“学霸i很相像呢。
“这是要干什么呢”刘定嘉环顾一圈,发现自己正身处中庭一样的地方,四周都是翠绿的乔木,旁边还有爬满藤枝的走廊。此刻他的四周围三步着六七十人,被分明地划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和“学霸”站在一起,看他们的神情像极了等待考试的考试――当然,学霸就是学霸,身边人都紧张得哆嗦了,她还是一脸冷漠样,完全看不出一点紧张;
有考生当然就有监考老师,在这批“考生”面前站着的就是一排十几个穿着各色圣袍的成年人,有男有女,全部都是美人;
而第三部分则是穿着浅青色圣袍的青年人,他们大概是来围观考试的,站得比较远。刘定嘉在他们之中似乎看到了那个“圣母”一样的“学姐”,但是没有见到那个叫奎里的“贵族少爷”的身影,估计是被“开除”了――刘定嘉有点坏心眼地如此想到。
令刘定嘉感到好奇的是,比起考场中的“考生”们,站得比较远的这些学姐学兄们好像更紧张的样子,有些人甚至用非常恶毒、嫉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学弟学妹。这些嫉恨憎恶的眼神,刘定嘉这个局外人看了都觉得心惊胆颤的,何况是被这些视线压迫着的“考生”呢
难怪学霸身边的那些孩子那么紧张那么哆嗦
、第59章 被神所眷顾的怪物
“你们很清楚考核的标准,如果成绩低于导师心中的标准,那么就请你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当然,你们可以用自己的成绩证明你们的资质远胜你们的学长,那么,离开的将是他们。”
“每一位红塔的大祭司,只能拥有五名备选传人,你们要好好把握每一次的机会。”
直到一位穿着蓝袍的法师将考试规则一一说明,“隐形”在人群中的刘定嘉才算明白,为什么站在“考场”外的学长为何要用这么凶狠、嫉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学弟学妹们。
原来,这是一场法术进阶考核,通过的人可以继续留下来,甚至晋级,失败的则要立刻离开蓝袍法师口中的“红塔”。
只是,接受“考核”的人不仅仅是场内的考生,还有场外那群“分数既定者”。
而这一次的考核项目则是考验学生们对魔法阵的掌握。
“给你们半米特的时间,在地上绘制出一张元素魔法阵――任何系别的元素魔法阵都可以。”
“评分的标准是魔法阵中能够吸纳的元素,能否让你们的导师满意,能否比过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当然包括场外焦躁等待着的那些学长。
刘定嘉没想到竟然可以看到一场魔法阵绘制的考核赛,立即兴致勃勃地在各个考生身边走来走去,心里希冀着能够看到有关空间魔法的法阵。别说,还真让他好狗运地逮到了一个小光头,正蹲在最边上抓耳挠腮地绘制着。
找到了对应自己魔法系的魔法阵,刘定嘉连忙站在小光头身边看他一点一点地画。小光头画得虽然慢,但是准确性颇高,就是亲和力低如刘定嘉也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征友许多空间元素缓慢地被魔法阵所吸纳,流转其中。
于是,刘定嘉更加用心地记着小光头所画的魔法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有预感,如果得到这张魔法阵的相助,那么他的魔法能力将得到大幅度的增长。
小光头画得慢,而且还很紧张,好在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将魔法阵绘制了出来。而刘定嘉也已经将这张阵法图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在考生们焦急忐忑地等待着成绩公布时,刘定嘉却跑到一边,将这火葬空间魔法阵重新画了两三遍,开始还有遗漏的地方,如此重复之后,竟然真的让他一丝不差地复制出了这张魔法阵――刘定嘉日后才知道,这群学生所绘制的魔法阵在他所处的现世大部分已经绝传,他在梦中见识到了这些,并背出了其中一张,实在是很幸运的事情。
当刘定嘉觉得自己已经将这张魔法阵记牢后,他又跑回去“围观”。恰好,他跑来时,正是小光头的导师唱分数,一个一个地唱――刘定嘉看着这群额头上都冒出汗的孩子,忽而就想到自己高考之后等待成绩出来的那个夜晚。
事关一辈子的重要成绩,怎么可能不紧张呢可怜的是这群孩子比当年的他还要凄惨,高考一生只有一次,而这些孩子在他们的导师选出最终的继承人前每年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紧张等待。最后,大部分的人就会变得像他们的学长那样丑陋难堪,嫉恨每一个后来者。
所幸,小光头通过了考核,这也让记住他所绘制的莫法法阵的刘定嘉定了定心,要是这时候小光头的导师给他的魔法阵评个不及格,辛苦记忆了半天的刘定嘉大概要懊恼死。
在小光头这一批之后,又有两批学生取得了分数,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最后一个登场的却是“学霸”妹子。
“学霸”妹子绘制的魔法阵很奇怪,而且看上去很简单,刘定嘉围着这张图转了一圈,始终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张魔法阵。
不过从现场众人的反应看来,看不出“学霸”绘制的是什么的不仅仅只有刘定嘉一个――准确地说,是除了绘制着本人,没有任何人看得懂。
“庞杜,我感觉不到任何的魔法元素被它吸引――我想,你该换一个继承人了”
一个穿着金色法袍的女法师突然出声,对她身边站着的穿着同样的男法师说道。
“不需要这么武断,我想我可以更仁慈一点,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个被称作庞杜的男法师对着身边的女士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走上前,看着自己的准继承人“一个解释。”
“请允许我借助纯系法圣丹古勒特大人的力量。”学霸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导师,神情依旧冷漠地请求道。
“可以。”身穿金色法袍的红塔大祭司庞杜唤来了自己的助手,同时对自己的学生警告道“需要法圣级别的力量才能启动的魔法阵,对于你来说根本毫无用处,即使催动成功你的分值也不会太高。”
当庞杜说出这番话时,刘定嘉很敏锐地察觉到“学霸”的眼神暗了暗,心中不禁暗道原来这个小姑娘也有“重视”的人,心情会受某个人的影响而改变呢。
“试验”的结果是名叫丹古勒特的法圣非常轻易地催动了“学霸”绘制的魔法阵――这个结果刘定嘉倒不意外,“学霸”学习那么刻苦自然不会将魔法阵绘制错误,而强悍如法圣怎么可能催动不了一个学生绘制的魔法阵呢
但是这样一个刘定嘉觉得理所应当的结果,在别人看来却是一个很大的意外,就连催动了该法阵的丹古勒特都因为震惊而惊恐万般地退出了魔法阵。
当他退出来时,六名金袍大祭司纷纷发出质问
“丹古,你竟然学习了火系魔法”
“恐怕不只是火系,我能感应到风精灵的呼吸”
“丹古,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
“我并没有学习水系以外的魔法,各位大人应该很清楚,我只能与水元素亲和”
在一对嘈杂的问话中间,丹古勒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小小的空档,为自己辩解
“是魔法阵的缘故,我想是这个魔法阵的缘故――它太邪恶了”
忽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视线齐刷刷地瞪向站在庞杜面前的瘦弱女孩。
“解释”
当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时,金袍大祭司向自己的学生逼问道。
“只要愿意,在这张魔法阵中可以和任何元素亲和。”
“学霸”冷冷地回答,而后,垂下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