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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穿越成蓝蝎子 第11节

作者:雏微 字数:20321 更新:2022-01-10 08:18:51

    这封信语气激烈,实属不奇怪,对方见他不听指挥,好像读不懂密信般,已准备给他定罪了。

    蓝苗心想,这个帮派看来管理非常严格嘛。

    慢着

    他忽然拿起游龙生的那根木棒,也试了一试。但这根比他那根要细,纸条缠完还有余。所以缠出来全不成句,还是乱码。

    但是,两根木棒样式却是如此相像。蓝苗禁不住已经想象出来,游龙生也收到了一封情书或是家书,那封书特别窄。游龙生将它裁开,绕上,一行字就出来了。如果推理成立,他与游龙生岂不是供职于一家公司等等,是帮派。

    游龙生的帮派怎么那么耳熟呢,大boss是谁来着

    蓝苗忽然觉得像被一万匹草泥马踩过,整个人要化身为咆哮帝了

    系统你弄个强奸犯当我爹就算了,反正也没见过。弄个魔头当我姘头也算了,反正他还对我挺好。但你为毛要设定天机老人做我仇人天机老人做仇人也算了,横竖对方德高年劭,不会哪天心情不好就把我宰了。那让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当我上司又是怎样回事啊你是要我死呢还是要我死呢还是要我快点死还死得很难看呢

    上官金虹就是和主角光环李寻欢作对到死的那位,蓝蝎子一整个就是他放在武林中的卧底啊难怪伊哭都不知道如果李寻欢或者阿飞发现了他这层身份,他的小命不等上官金虹来取也就没了啊他都能想象出李寻欢沉痛地道“最好的朋友,也可能是你最大的敌人。”时候的表情了

    很可能这段时间上官金虹看蓝蝎子吃得很开,不仅交好李寻欢,又勾搭上了郭嵩阳,正心花怒放,准备叫他回去给点指示呢。谁知对方居然不理他,难怪他要发怒了。

    蓝苗木着脸,想到原著的最大boss正等着他,他就觉得凳子上长了刺。

    但这封信既然破译了,又不能不理。否则估计等不到第三封信,金钱帮就来要他的命了。但他也不能求助,把自己过去干的好事都暴露了。

    蓝苗内心像油煎火滚,但表情却很淡定。还托着腮靠在桌面,好似美人在神游天外。若旁人看见,还以为他只想着吃穿游玩呢。

    这都是他在现代练出来的功夫。身为公司总裁,就算下属全慌了自己也不能慌,装也要装得淡定大气。若是他都乱了,下面更不必提,也会威信扫地。

    他还练出来一样功夫,就是信奉唯物辩证法。任何事物都充满了矛盾,矛盾双方能互相转化摔了一跤也可能捡到钱的。如果碰到坏事,也老能抓住契机将它改变成好事。即使不能挽救全局,也能补救一部分。

    其实他也可以反过来当李寻欢的卧底嘛。

    、42三顶轿子

    如果站在上官金虹的这边,头顶会有三座大山李寻欢、上官金虹、天机老人。但做主角的卧底,李寻欢不必谈,金钱帮这座大山就推翻了,天机老人也可能对他改观。什么比从背后捅一刀更容易干掉上官金虹呢蓝苗顺着这思路想,又想到另一件好处,觉得自己非去见上官金虹不可。

    近来兴云庄宝藏事件仍未结束,无数金钱帮众替上官金虹四处探查,真有宝藏,当然是他发现的最快。蓝苗和游龙生拥有同样的信物,蓝苗知道游龙生是金钱帮众,但游龙生却不认识蓝蝎子,可见蓝蝎子的身份是机密。如果蓝苗继续做上官金虹的卧底,必然会得到金钱帮内的绝密情报,其中定有宝物消息,说不定还能请缨替boss去“取回宝物”呢。

    蓝苗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十月二十六日就是后天。

    李寻欢是个漂泊的浪子,这注定了找他不会太容易。因此过了两天,郭嵩阳还没有回来。

    蓝苗也没打算等他回来,否则怎么解释自己去哪呢再说继续和郭嵩阳呆一起,不仅难以应付对方的企图,还有点骗人的嫌疑了。

    他起初想留张纸条,但还是没有动笔,有缘再见吧。

    四明山离城有几十里,山上有座前朝诗人留下的辋川别业,据说现在被一户翰林买下了,平时去的也不多,留了个老苍头和厨娘看管。里面有好一园子的牡丹,齐得绽放开来,艳色逼人。若逢游春踏青,或者节日沐休,城中人常去游玩,花园门常年不关的。

    山下的谭记酒铺自然生意兴旺。但现是秋季,游客不如春季纷繁。酒铺里的掌柜和小二也就懒懒的,有客人进来,才站起身接待。

    蓝苗辰时就到了,他拣了个座,叫了碟豆腐干慢慢吃着。他心想,一会进去后,先歌功颂德几句,然后解释自己为啥不来报到。就说正在全力迷惑李寻欢和郭嵩阳,怕被怀疑好了。想上官金虹看在这两人的分量,不会为难他。

    这时有客人迈进店来,蓝苗心里想着郭嵩阳,眼角就忽然瞥到了郭嵩阳。

    蓝苗吓了一跳,忍不住瞪向那人,才发现不是郭嵩阳。这人也是身材高大,一身黑衣,负着铁剑。再细看,他比起郭嵩阳,还是矮了些。面上也是冷冰冰的,但板着脸的成分居多。剑的颜色与嵩阳铁剑也有别。

    他简直就是个年轻版的郭嵩阳。

    蓝苗多看了他几眼,他却连个眼角也不给蓝苗。蓝苗便收回眼神,喝了口茶。

    不管这人是谁,他都不想节外生枝。

    客人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独他们俩还坐在这里。蓝苗难免往对方身上分点心神,他感觉到对方其实也在注意他,这人是背对着他坐的,要“打量”蓝苗相当困难,但他偏不转身。他不说话,蓝苗更不会吱声了。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外,忽见来了一顶黄缎轿子。他正想起身,轿子却过去了。

    蓝苗囧在那里,半个屁股沾着凳面,不知站起还是坐下好。就见到又来了一顶黄缎轿子。

    他终于将整个屁股都拔离凳面,第二顶轿子却又过去了。

    蓝苗无话可说,一屁股爽快坐下。这时第三顶黄缎轿子来到门口,落了地。杏黄衣衫的轿夫看向蓝苗,掀开了轿帘。

    蓝苗彻底没脾气了。

    他上轿时,想起来,又回头看一眼,恰好对上那黑衣人眼神。蓝苗一出门,那人居然回过头来了。他瞪着蓝苗,眼里似乎燃烧着熊熊怒火,想在蓝苗前胸后背戳个透心凉。但不知为何,他的眼神能杀人,他却并没有站起来。

    蓝苗冲他笑了笑,心想这年头敌人来得莫名其妙。大哥,好歹介绍下你我的恩怨呀。你这样瞪着我,我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轿子走了一个时辰有余。蓝苗躺在靠垫上,觉得山路越来越陡,轿夫的手臂也不如原来稳当。又走了一段路,地忽然平起来,有人道“到嘞,好,放这里”

    蓝苗伸手就去掀帘,帘却被轿夫拉住,道“你怎么不懂规矩,现在掀不得。”

    蓝苗还真不知这规矩,他不过想看看前面两辆轿子坐的是谁。听得一人下轿,仿佛踮着脚尖儿走路一般,必定是个身量极轻的人。直到脚步声渐尽于无,第二人才走下地来,脚步虚浮,踩得砂石“刺刺”作响,像个痨病鬼。

    蓝苗故意抱怨道“谁让你们轿帘这么厚热死我了,还不让掀。”

    他顺势推了一下轿帘,从缝隙中瞟去,只来得及看见第二人的脚跟。那人似乎穿着双矮帮布靴,样式是男靴,但靴色鲜红,十分少见。

    蓝苗觉得有些眼熟,正回忆是谁,帘子忽被掀开,那人道“你不是热吗”

    蓝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闭嘴下地。见这是一处宽广的花园,三顶轿子都停在石板路上。现在是秋天,园里长满了牡丹的枯枝,一丛丛从地上戳向天空。不仅没有春日时热闹繁荣之感,反而荒凉得很,颇有些凄厉。

    前面两人早走得无影无踪了。

    旁边也走来个杏黄衣服的人,引他前行。蓝苗不动声色地望了一望,左前方有座三层小楼,听说叫扫叶楼。这石板路正是通往扫叶楼去的,想必上官金虹就在楼中。

    他随着这人走进楼中,一层小厅里放着四把太师椅,左右窗前各有一扇酸枣木屏风,别无摆设,也空无一人。这人让他稍等,问话时自然会通传他,然后便走了。

    他前面排着两个人,肯定要等一会,说不定还会等很久。

    蓝苗将演讲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在厅中随意走着,不觉来到了窗边。

    这窗子是扇形,窗框是红木做的,四角都嵌了云雷纹红木雕花。春季从房内往外看,好一张争奇斗艳的彩绘牡丹扇面。此刻牡丹枯尽,扇面上只剩下鬼爪般的枝条,好比美人都变成了骷髅。

    这些干枯的枝条中,却有一点花花绿绿在晃动。

    那是个穿着花衣的小孩子,还带着个老虎头套,两只耳朵竖着。他手里拿着一根花枝,在荆棘丛中跑来跑去。一会指东边,一会指西边,一会又用花枝在空中画圈,还不停的自言自语,嘻嘻哈哈,玩得非常开心。

    蓝苗想,这里怎会有小孩子,莫非是看园人的孙子

    小孩子手一挥,花枝打在树丛上,掉进了荆棘里。他连忙趴下去找,不久拿着那根花枝站起来,却眼圈通红,泫然欲泣。突然往地上一坐,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失望地哭了起来,道“掉了掉了”

    蓝苗又想,还是个疯子。

    他边哭便转头,忽然看见了蓝苗。蓝苗见他正对自己跑来,在窗前站定,举起那根树枝道“我的花掉了,你能不能让它开花”

    那是一根秋天的枯枝,哪怕以李寻欢的主角光环,也无法让它开花。

    蓝苗微微一笑,将枯枝接在手中,道“我当然”

    他一捏这枯枝,就已发觉异样。指间冰凉滑腻,冻进血管里去。这哪是一根树枝的触感

    这“枯枝”忽然弯下头,一口咬在蓝苗手上

    那小孩子往后跳出两丈,挤眉弄眼,格格大笑起来,道“这枯树蛇剧毒无比,我用它咬过三十一个人,连我也救不活他们。我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原来也”

    他的笑声忽然刹住了。

    他已经看清枯树蛇不是咬在蓝苗手上,而是它张嘴下扑时,蓝苗霎时张开手掌,蛇便扑在掌中,咬了个空。这时蓝苗的拇指和食指已追到,掐住了它的下颚。尽管它整条蛇身都缠在了蓝苗手臂上,嘴巴却始终无法张开,当然也咬不到任何人。

    徒手擒蛇的功夫,还是向伊哭学的。伊哭的武器是青魔手,这等于他也算半个“白打”,蓝苗和他在一起时,学了许多掌上功夫,擒拿时尤其管用。

    蓝苗淡淡道“这样说,我都想用它咬你一下了。”

    他已经看见这孩子腰上挂着一个五彩丝线织成的香包,上面用肉人针绣着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五毒全凸起在五角香包面上,张牙舞爪,十分逼真。

    蓝苗说到“咬”字时,五指轻弹,枯树蛇忽然电射而回,直奔小孩的颈项。那小孩居然不闪不躲,反而迎蛇跃起,凌空转了个圈。“啪”一声轻响,枯树蛇恰好在他颈项上绕成一个环,好似给他戴了个项圈。

    他一落地,便撒腿跑开,拉下眼皮对蓝苗做了个鬼脸,道“你杀了我的圣蛇,却不准我报复你,臭婆娘,蛮不讲理”

    蓝苗笑了一笑,道“你也吓了我一跳,这可以扯平了吗”

    两条金环蛇忽然从五毒公子的裤腿溜出来,绕在他脚踝上。一条竹叶青也从袖口爬了出来,缠住了手腕。随后他的发髻中钻出条火赤练,在头上游出“8”字型,嘶嘶吐着信子。不要多久,他的耳孔里居然也爬出了两条雪白的小蛇,钉在耳垂中。

    瞬间这小童子戴了一套五彩斑斓的首饰,这些首饰还在蠕动。

    五毒公子露出一个诡怪的笑容,道“那么,你杀了我的哥哥呢”

    他哥叫做“童子”,这小孩却偏叫自己“公子”。一个恨不得青春不老,一个却巴不得快点长大了。

    蓝苗看见五毒香包时,就知道他为何而来,挑眉道“那你来杀我啊。”

    五毒公子天真地笑着,眼神像掺了毒的蜜。他看着蓝苗身后,道“你放心,我杀人总是很快的”

    他忽然蹿入了花枝丛中。

    蓝苗已听到身后有脚步传来,有人道“帮主有请。”

    、43你不是蓝蝎子

    楼下的布置已经很简单,楼上几乎等于没有布置。

    这种山中的别业山庄,本是主人用来休闲的。为了欣赏风景,常在山最陡处筑一小楼,楼上四面开窗。夏季迎风饮酒,冬季挂帘赏雪,原是极风雅的所在。这楼被取名扫叶,取恬静无为,常服扫叶之意,何等淡泊有致。

    蓝苗见到的扫叶楼三层,却全不是想象中那个样子。

    第三层只有一个屋子。

    这个屋子很大,墙上就一个窗户。这个窗户很小,顶多能容一个人钻进钻出,还是紧关着的,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这屋也只有一扇门,门也很小。蓝苗进来时,都必须稍微侧侧身子。

    墙上漆着白色的漆,漆很厚,令人看不出墙是木,是土,还是钢铁所筑。

    房里的角落摆着两张床,是木床。床上的被子很干净,也十分简朴,一丝花色也看不见。

    除了这两张床,房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大桌子。桌子上堆满了各种账册、卷宗。桌后没有椅子,一张都没有。

    这简直就像个大型的坟墓,陪葬品还少得可怜。

    因为上官金虹认为只要坐下来,就会使人的精神松弛。精神一旦松弛,就容易犯错误。只要有一点错误,无论是多小的错误,都有可能造成整座堤坝的垮塌。有时候全军溃败,是由一个钉子造成的马蹄铁上的一个钉子松动了,马夫没将它放在心上。但突然一个极重要的情报要被传递,士兵骑走了这匹马。在半路上马蹄铁掉落了,马也撅断了前腿,士兵被耽搁在半路上。情报还未送到,全军就已溃败

    上官金虹非常明白人的惰性,也很明白人的侥幸心理。

    他总是将事情做到完美,他从来不会犯错误,也不允许属下犯错误

    自从金钱帮崛起,蓝苗经常听见上官金虹的名字,但他从未听说上官金虹失败过。

    一个对自己要求如此苛刻,如此严格的人,即使他不太聪明,他也一定会成功。

    更何况用 “聪明”来形容上官金虹,是远远不够的。他的“龙翔凤舞,脱手双飞”,早已名列兵器谱第二。一个没有悟性之人,不可能排名在小李飞刀之上。

    蓝苗进来时,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桌前,用朱笔在批阅卷宗,嘴角时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并不算很高,给人的感觉却高不可攀。

    他的肩膀也不太宽厚,但就像铁铸的,永远不会动摇。

    那只手握着朱笔,也就等于握着权力,没人能从他手中将笔拿走。他看着权力的眼神,好似看着自己的生命。

    蓝苗一眼看见这个人时,就知道金钱、美女、以及世上所有的快乐都不能打动他。道德、信义、江湖规矩对他来说只是工具。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唯一的爱好只是权力,他可以为权力生,也可以为权力死

    蓝苗也掌握过权力,明白这是个要人命的爱好,一旦人做过上司,就再不愿意做属下。若虎落平阳,蓝苗可以审时度势,暂时退让,但上官金虹不会

    这无疑是个太可怕的对手。

    上官金虹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蓝苗踏进房屋,这两个人无疑都知道。上官金虹没有抬头,这个人也没有抬头,他根本就动都不动。

    他笔直地站着,就像一根枪杆。

    蓝苗瞧见一只蚊子在他面前飞舞,他连眼睛都不眨。过了一会,那只蚊子停在他鼻子上,开始吸血。

    他依然不动,表情如永恒的冰雪。

    他好像一根木头,已经完全麻木,既不知痛痒,也不知哀乐。

    蓝苗也曾经严格地要求过自己,因此他很明白,一个人想要达到“完美”,想完全控制自己,只去干那些“有意义”的事,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人毕竟不是机器,不可能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半分多余的想法都没有。

    一个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情感。情感总是会指挥人做出一些极其弱智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如果说上官金虹对权力还充满着情感,这个人简直是看不出悲喜,他似乎将多余的“东西”全部摒除了,只留下“有用”的那部分,来指挥他的行动。

    蓝苗背上微微沁出了汗。

    站在这两位敌人面前,就连李寻欢都承受不来。他是不可能没有压力的。

    这时,上官金虹忽然停笔。

    那如标枪般的人,也忽然抬头,扫了蓝苗一眼。

    蓝苗心中打了个寒战,浑身如长满了毛刺。他只觉得极不舒服,很难受,憋闷得似乎要窒息,还有点想吐。他想起了阿飞。阿飞其实和这个人非常相似。但阿飞的眼睛像野兽的眼睛,阿飞的脸冷酷得像花岗岩,眼神却充满了勃勃生机。这人的眼珠却是死灰色的,任何人在他的眼睛里,都只是一堆肉,包括他自己。

    这根本就是双死人的眼睛。

    蓝苗终于知道跟踪他半个月的人是谁了。

    面对这样两个人,他准备的歌功颂德,忽然有点说不出口。他心里很清楚,这两人全不会吃这一套。蓝苗拥有一堆下属时,下属心里打的小九九,他也是明白通透的。而且任何手下的巧言令色,都不能改变蓝苗心中已决定的想法。

    蓝苗不会自大得认为上官金虹做起首领来不如自己。

    他行了一礼,道“属下见过帮主。”

    上官金虹盯着他,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他的声音既不冷酷,也不诡异,只是半点不见起伏,好像在读书。

    蓝苗勉强笑了一笑,道“很久了。”

    上官金虹马上道“你原来不是这样回答问题的。”

    蓝苗背上衣衫已沁湿了。他庆幸是面对着这两人,他们看不见。

    他便道“因为我最近”

    他是要说一大堆废话来拖延的,一边说,一边也可以思考。而且要将对方绕进去,必须抓住主动权,要抓住主动权,话务必说得比对方多。

    但上官金虹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交代的事,你做得如何了”

    蓝苗心中叫苦,这人未免太难对付,自己过于托大了。

    他垂下头,柔声道“我花了很多时间,但总算没白费功夫。结识了李寻欢,并且让郭嵩阳上钩了,他们对我还算信任”

    上官金虹又打断他的话,淡淡道“我交代的是这件事”

    蓝苗这个假货,根本不知道他交代了蓝蝎子什么事,又不能当面问上司,您交代我啥来着他还想竖着走出这道门呢。

    蓝苗更加低柔地道“帮主,李寻欢是您最大的敌人,还有什么比潜伏在他身边更重要的呢机会失去,就不会再来了。如果您知道,也会这样命令我的,不是吗”

    上官金虹居然没说话。

    蓝苗又道“况且,您如果能将郭嵩阳收入麾下,不是很好”

    上官金虹似乎笑了,他道“你想招他入帮”

    蓝苗也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他杀了帮中不少人,但那些酒囊饭袋,千百个也抵不过一个嵩阳铁剑。帮主有了郭嵩阳,岂不是如虎添翼么”

    上官金虹好像已同意了他的说法,道“你有什么法子打动他”

    蓝苗低鬟一笑,道“郭嵩阳虽然为人高傲,剑术通神,但他不如帮主,也是有弱点的”

    他说话时,用手指头儿一撩发鬓,神情妩媚动人。眼波流动处,如春风吹过湖面,一圈圈波纹,都漾了出来。

    接下来的话,便不必再说了。

    在场两个人的神情却还是冷冷的,在男人面前展现得动人一点,总不会有什么坏处。但不论蓝苗笑得多么妩媚,他们都好像没看到。

    但蓝苗知道,这招还是有用的。

    他表现得越是温顺,越是美丽,越是无害,对方就必然会降低警觉,并且自尊自大,不将他放在眼里。回头他咬对方一口时,这一口也必定特别狠。

    上官金虹忽然道“交代你的事,我已命令别人去做了,你专心对付李寻欢和郭嵩阳。”

    蓝苗道“是。”

    上官金虹又冷冷道“听说你将五毒的圣蛇杀了一条”

    蓝苗连忙道“我上了钱野家人的当,以为老君观有宝物,想拿来献给帮主,误闯进去的。为了逃命,才下了杀手。她给我的信还在这里。”

    他顺势将钱大姑娘给的那封信呈了上去。

    之前他不想让别人得知怜花宝鉴的事,是担心有人来抢,闹得乱七八糟。但上官金虹知道了却是最好,他还指望让上官金虹发动金钱帮替他找呢,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个头绪都没有。

    上官金虹似乎也被“怜花宝鉴”四字吸引住了目光,半晌才抬起头来。

    蓝苗微笑道“宝物有德者居之,只有帮主才配得到它。”

    拍马屁对上官金虹可能没那么管用,但总不会让他生气的。

    上官金虹点了点头,忽然冷冷道“这几件事你都做得不错,但你知道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属下。”

    蓝苗立即道“下次我一定会先通知帮主,听帮主的指示。”

    上官金虹道“但是你坏了规矩,我从不许别人破坏我的规矩。”

    那枪杆一般的人忽然上前,手已搭在腰间剑柄上。

    上官金虹淡淡道“砍她一根手指头,脚趾也行。”

    蓝苗魂都飞了,连忙道“帮主换个办法罢,缺部件的女人,我想郭嵩阳必定没什么兴趣的。”

    上官金虹似在沉吟,那人却已经拔出了剑

    只要是上官金虹的命令,他都一丝不苟地遵守,绝没有半刻拖延,也不会听人辩解。

    他走近来,蓝苗才看清他脸上有三道刀疤。其中一道特别深长,从发际一直划到嘴角。这使他好似总带着残酷而诡异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原著中,这人是上官金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上官金虹最听话的一条狗,两人简直是连体婴的关系。蓝苗早就怀疑他们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蓝苗退了一步,道“蓟先生”

    上官金虹忽然转头,两道目光如箭一般打进了蓝苗眼中,道“你不是蓝蝎子”

    、44你要带我去哪

    蓝苗看过原著,这是无可置疑的。

    但是原著也有很多种。有些一套两本,有些一套三本。有些是纸书,有些是电子书。有些是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有些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有些主编是某某,有些主编是某某某。

    这许许多多的原著,有些略有差别,但是不坑爹。有些不但坑爹,还会让人倒大霉。

    蓝苗看的那套原著,从头到尾把上官金虹的得力助手荆无命印成蓟无命,还好没把上官金虹印成上宫全红,不然他已经不能活着站在这里了。以这种出版社的尿性,把郭嵩阳印成郭高阳也是很有可能的,若当真如此,郭嵩阳听了蓝苗对自己的称呼后,估计就再也不想理他了。

    蓝苗不是没吃过这种亏,他曾经看过一本书,主角叫冼一冼。这名虽然奇怪,但还是个人名。那坑爹的出版社给印成洗一洗,这名字立即奇葩得突破了天际。蓝苗质疑了好久作者的趣味,以至于总想给主角名后加两个字,比如洗一洗衣服,洗一洗裤子也行。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反正就一人名,换一个难道就看不下去了

    但这个问题,现在却是个要命的问题

    蓝蝎子怎么会不认得荆无命还把他的姓叫错

    蓝苗一声脱口,立即知道不对,自己已犯了致命的错误。

    荆无命已到了他的面前

    上官金虹冷冷道“他是冒牌货杀了他”

    他说出来的话,就是铁令。

    蓝苗一步步后退,荆无命一步步进逼,旁边还有个上官金虹站着。蓝苗和荆无命的武功谁高谁低,暂时没有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蓝苗肯定胜不过上官金虹。在这窗户都没有,坟墓一般的屋子里,他简直是死定了。

    荆无命手中剑极薄,也极利。他挥起它时,剑上光芒如毒蛇般闪过。

    上官金虹忽然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柄剑停在蓝苗鼻子上,只等他开口,利剑就要落下。

    蓝苗深吸了一口气,瞪着荆无命死灰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能活着回去,我这辈子只看正版书。”

    他说到“书”字时,整个人已经掠起。

    蓝苗的轻功本来就很不错,此时此刻,他的速度简直已经豁出命来。

    他向后倒飞,背已经撞在窗子上。这一撞汇聚了他全身的力气,就算窗栓是铁的,他也能撞开。

    窗栓果然是铁的,但窗框却不是。“咯啦”一声,木制的窗框裂开了一道口子,整扇窗户猛然向外弹开,足够令他飞出。

    他掠起时,荆无命的剑也已飞起。蓝苗从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他以为阿飞的剑已经够快,但荆无命的剑更快蓝苗才腾起一半,剑尖已经到了胸前。

    蓝苗已有心理准备,他身子腾起时,蝎尾也已脱手飞出。他不指望能刺中对手,只希望能阻他一阻。只要争取到一弹指,蓝苗就已经飞出窗外。这么小的窗户,是不能同时容下两个人的。荆无命要追他,也是他出窗之后的事。

    蓝森森的蝎尾劈面打来,沾上一点儿就会立毙当场。荆无命若不收剑,便一定会被蝎尾勾住脖颈。

    荆无命忽然一伏身,闪过了蝎尾。他手中剑也忽然换了个角度。

    他出剑时,是当胸平刺。寻常人伏身后,剑也就垂落向下,要翻身起来后,才能出剑伤人。但他矮身后,忽然剑柄倒握,反撩往上。不仅避过了蝎尾,剑锋还在继续向前,诡异迅疾到了极点。

    蓝苗腰上一凉,小腹上被撩了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若不是荆无命毕竟被阻了会,这剑足以将他开膛破肚,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这剑毕竟没有杀死蓝苗

    这一剑力道已竭,荆无命要再出剑,必须收剑。他剑法虽快,高手相争,只差毫厘。他出第二剑时,蓝苗必定已经掠出了窗。

    蓝苗凌空扭腰,半个身子扑出窗外。

    背后忽然有人冷笑一声,正是上官金虹的声音。

    一股冰冷霸道的真气笼罩了他整个背部,逼人的杀气随着真气扑来,将蓝苗的大辫子倏然吹散

    这掌正中蓝苗后心,如击大鼓,沉闷厚重。使他终于知道用骨头听声音是怎么回事了。“砰”声如水波荡开,从他的脊骨传到肋骨,传遍全身,一直传到耳朵。瞬间他眼前一黑,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的身子因为惯性,已经飞出了窗外。蓝苗用力睁了睁眼睛,发现居然看不清周围景物。也似乎听不见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在说什么。他这时才觉得胸腔发窒,当空喷出了一口血。

    上官金虹甚至没动兵器,只打了他一掌,就将蓝苗伤成如此程度。

    蓝苗心想,他们居然没追出来。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在下坠。

    这楼后面他妈的是个悬崖,就算没这一剑一掌,他跳下去也死定了。难怪那两人不追

    他不但目不能视,耳不能听,手上还没有东西能勾一下自己。为阻荆无命,蝎尾已丢在上官金虹房里。

    蓝苗心道自己今日要命丧四明山了。

    他往空中乱捞,忽然右手拽到了一根带叶子的藤蔓。他调起全身真力在右臂上,死死攥住藤蔓不放。但这根藤颇细,撑不住这么一个大活人掉下十几丈的力道,登时被扯断了。

    但这一扯,已将力道消去不少。而且藤蔓通常是许多根长在一处,没听过山石上长一根孤零零的藤类植物。蓝苗趁落势稍缓,又往旁边连捞几下,顿时抓住四五根藤蔓。他下滑两丈后,才完全停住了。但抓住时猛一扯动胸腔,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蓝苗知道自己的内脏受伤不轻,肋骨也似乎断了,只不知断了几根。若他再强行运功,跳来跳去,很可能内伤爆发,或者错位的肋骨戳进五脏。但他现在孤零零悬在半空中,甚至不知地面在何方,不饮鸩止渴,又怎么办才好呢

    他深吸一口气,调息了一个周天。用脚尖在石壁上踅摸起来。好容易摸到一个稍微宽阔的石尖,腰部使力,在半空中一荡,扑到了那大石上。

    他趴了很久,才缓缓坐起来,靠在岩壁上。

    整个胸腔都在嗡嗡作响,腹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染得他整只右手湿透了。

    他撕了块内衣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太长,血仍在流,他简直觉得自己会背靠着岩壁死去,谁也找不到他,只会以为他失踪了。

    他喘着气,忽然渐渐听见草虫鸣叫声。眼前一片绿色晃动,晃了半晌,变成一棵棵树和满地的长草。上官金虹那一掌蕴含的内力太过浑厚,因此将他打得气血逆流。但蓝苗的眼睛没被戳瞎,耳朵也没被震聋,所以那掌的后劲过去后,他便逐渐恢复了五感。

    天不亡我

    他定睛往下看去,发现这里离地面已不远。这个悬崖并不算太高。

    他挣扎着爬下了地,扶着树,跌跌撞撞往山下走。他怕上官金虹或荆无命再追下来,走得极快。这里就在别业下头,所以不算荒僻,他已看见了一条山民踏出的土路。

    他还想再走,忽然膝盖一软,坐倒在地上。

    这内伤太过沉重,尽管他极力想站起来,却稍微一动,口角就溢出血来。

    伏在一棵树上,蓝苗合目调息,发现连一丝真力也无法调动。若没有危险,他便就地接骨,先躺个一天两天,再打些小动物,在这住到内伤微愈为止。但这里是金钱帮的地盘,他怎么敢随便一个五尺童子,也能要他性命。

    忽听“沙沙”声,有人在走路。

    蓝苗连忙将自己藏在树后,但“沙沙”声,却直冲他而来。然后在身前停住了。

    他心道自己死定了,勉力抬头看。看见了一个面色苍白的黄衣少年,来人确实是金钱帮之人,但居然是游龙生

    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少年也在山上,而且第一时间找到了他,看见了自己如斯凄惨的模样。蓝苗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刚要说话。游龙生盯着他,已经道“我看着你上山的。”

    他关注着蓝苗,自然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蓝苗瞟着他,咳了几声,道“你是来报救命之恩的吗”

    游龙生眼角抽搐,忽然拔出了夺情剑。剑锋雪亮,如一泓秋水。

    他道“我是来杀你的”

    蓝苗又咳了几声,将手按在胸膛上,道“因为我弹飞过你的剑”

    游龙生脸色更加苍白,咬牙道“你当时那样侮辱我,将我的剑抢走,还用脚用脚踩在我的肩上。那天之后,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成天苦练武功,加入金钱帮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剑法。尽管你救过我,但那是一码事,这又是一码事。我还是还是非杀你不可。荆无命已经出别院了,他很快就能找到你。我绝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蓝苗淡淡笑了笑,道“听起来你为了杀我,下了许多苦功。但你是凭自己的武功杀我的么”

    游龙生似乎被抽了一鞭,他跳了起来,死死瞪着蓝苗。对方已戳中了他的痛处。

    蓝苗早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淡然道“你败在我的手下,苦练武功要杀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比我弱,是不是如果你武功已远超过我,说不定反而不想杀我了,你信不信”

    游龙生青着一张脸,只字不发。

    蓝苗又道“你是个剑客,你心中应该很清楚。胜得过就是胜得过,胜不过就是胜不过。即使上官金虹把我打个半死,你一剑杀了我,又能证明什么证明你会捡便宜么你还是胜不过我。”

    游龙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扯了起来,怒吼道“不准再说了”

    蓝苗登时又呕出一口血,溅在对方手背上。

    他按着胸口,其实是按在装蝎子的木盒与螺黛上。如果游龙生当真出剑,他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将螺黛洒他一身。

    游龙生胸口起伏着,突然抱起了他。

    蓝苗始料不及,惊道“你你要带我去哪”

    、45实力与爱情的关系

    游龙生并不答话,迅速穿过土路,闪进了树林中。

    蓝苗留意四周,发现他正在下山。但故意不走曲折平坦的山路,而是爬下陡坡,跃过沟渠,捡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前行。他似乎对附近非常熟悉,渐渐绕到山背后来了。一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人。

    他显然也很紧张,走得很快。

    不久后,游龙生爬上一个圆土堆陡坡,几棵树木间,一条官道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这官道旁立着一个客栈,客栈里依稀可见马厩。这里不但有马,还有马车。

    显然,游龙生没有半分耽搁地走到这里,当然不是靠运气。这个小少爷确实和以往已大不一样。

    他没敢大摇大摆走进去,而是偷偷溜到马厩后面。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太显眼,只要客栈里人看见了他,回头上官金虹查问起来,必然会知道是谁吃里扒外。那里停着三架马车,车上无人看管。游龙生迅速将两匹马套上其中一架,将马车整顿好。然后低头看了蓝苗一眼,咬了咬牙,将他往车里一放,道“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你走吧,等你武功尽复,我一定要杀了你。”

    蓝苗心中叫苦,他才说这个少爷和以往大不一样来着您睁开眼瞅瞅,我这样子,是赶得动马车的样子么

    他靠在了马车坐垫上,不但没有松手,反而伸臂搂住了游龙生脖子。

    游龙生怔住了,吃吃道“你你做什么”

    蓝苗蹙着眉头,却又勉强笑了一笑,道“少庄主这般待我,我感激得很。但是我实在赶不动马车了,能否烦你带我一路”

    游龙生跺脚道“我今天到这里,是来汇报新堂口事宜的。上官金虹正有事,命我在外头等他。我是偷溜下来的,离开这会已经不该。回头他叫我,却发现我不在,我的命还有么”

    蓝苗将头也靠在了他肩上,状甚柔若无骨,道“这有何难,你只说发现了逃犯,便去追击了,所以弄得一身是血。但逃犯又太过狡猾,结果没有追到。他总不能责怪属下太忠心吧。”

    游龙生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他是哪种人即使是追击逃犯,没有向他请示,也违背了他的规矩。他一定一定会处罚我的。”

    蓝苗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可是可是我只能依靠你啦。现在你不帮我,还有谁会帮我呢”

    游龙生半搂着对方的腰,只觉蓝苗全身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似是虚弱已极。听对方说话的口气,竟似将整个人都托付给了他。这个妖女之前不是羞辱他,就是调戏他,现在居然居然也在他掌握之下了。

    游龙生的心忽然狂跳起来,身体里有某种非理性的欲望在潜滋暗长。他的理智告诉他,违背了上官金虹的规矩不是好玩的。但他的欲望却驱使着他将蓝苗带走。这妖女原本高不可攀,何曾对他说过一句好话。现在却柔顺如猫咪,还会对他软语恳求。全因为她生死正系于他鼓掌之间。这感觉像毒药一样引人沉醉,他还想继续享受。

    蓝苗又叹了口气,一只手臂滑下来,握住了他的手,道“你将我丢在这里,我注定跑不出两里地。这和没救我有什么两样”

    游龙生好半天才勉强道“但是”

    他并没有好的理由可说,所以“但是”两字说完,再也没有下文。

    蓝苗枕在他肩头,睇眄着他,声音如柳枝一般柔软,道“你不肯救我,我一会儿就要死啦。我死了,你便见不到我,再也不能打败我了,心里有没有觉得难过”

    游龙生脸色不由更加惨白,哑声道“你”

    他双臂都发着抖,忽然将蓝苗往坐垫上一放,自己也钻了进来。

    蓝苗依然搂着他,下颔抵在他肩头,面上却已得意地笑了起来。

    跟着上官金虹有什么好上官金虹和主角作对,注定要惨败而归。将这个小少爷拉到自己这边,叫他弃暗投明,既能帮自己逃脱生天,以后对方又有无穷好处。蓝苗忍不住都要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他的笑容还没从脸上褪去,忽然瞳孔缩小,面色也变了。

    手臂上一层汗毛都竖了起来,背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这种感觉太熟悉荆无命已经来了

    荆无命不但剑法奇诡迅疾,追踪的本领也是一流。游龙生尽管横穿树林出山,并没有遇上旁人,也没留下血迹,荆无命还是能够找到他。

    游龙生显然也感觉到了异样,他忽然推开蓝苗,拔出了夺情剑

    他急转向身后,望了一眼,又转了回来。蓝苗只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盯着游龙生。游龙生也瞪着他,那提剑的手微微颤抖,不知该不该举起。

    他已经看见了荆无命,那人还在山脚,但那对死灰色的眼睛却似近在咫尺。凭游龙生一人,绝无法带着蓝苗全身而退。他若和荆无命硬碰硬,一招就得死在对方的快剑之下。偏蓝苗又身受重伤,不但帮不上半点忙,还会拖累他。

    而如果抢先杀了蓝苗,既能立功,又能灭口,还能解释自己为何擅离别院。

    一条死路,一条生路,是人都知道应该选哪条路。

    游龙生握剑的手不停地哆嗦,剑却渐渐举了起来。

    蓝苗长睫颤动,将双目合上,手也按住了胸口,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荆无命的对手你杀了我吧。我只希望你再等等,这样荆无命看得清楚。”

    他轻柔地说完了了这句话,但全身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他的心脏发疯般跳着,腹部又渗出一股鲜血。掌下木盒发出极轻微地“咔咔”声,盒中毒蝎子狂暴地打着旋儿乱窜。

    游龙生虽然举起了剑,却迟迟没有落下。

    荆无命的气息越来越近。

    胸口的蝎子被蓝苗的掌力所激,也窜得更快,已经疯狂了。

    蓝苗垂下头,手指已轻轻打开了梅花搭扣。

    来吧

    忽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冷冷道“放下剑来”

    游龙生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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