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从第二个字开始就没听雷羽唠叨了什么,一脸专注转着自己的手指上的隶属对戒子戒。
雷羽愣神,“啊”
“我说,果然还是把它剁掉吧。取不下来啊,好烦啊,我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胃里也泛着恶心,还是剁掉吧。”
“喂你舍得吗”雷羽昏倒,想她是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才屁颠屁颠跑来看着个人啊结果好像弄得只有她在意似的。对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也没有完全不在意,不过比起在意留着这个更让我觉得恶心。”菲尔扭过头,睫毛垂下遮住眼眸,练了五十几个小时龟息大法对他造成的影响也就是声音稍微哑了些而已。
雷羽“那就留着好了,你这种人就应该留着什么被恶心着,奴家会很开心的。”
“啊咧,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菲尔这么说,雷羽当然不会傻傻的再说一遍难道还等着菲尔继续回以她一句还是没听清吗而且这家伙我可以说自己不好因为这是我自嘲但是你们不能嘲笑我的作风也是让她醉了。
可是她依旧不会道歉。
即使重来一次,她依旧不会选择支持菲尔的选择,她雷羽菲斯,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学会了走自己的路
而不去重复紧追别人的脚步。
当然后来菲尔也还是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真把手给剁掉。
他虽然有那么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过个嘴瘾。真剁是舍不得的,倒也不是不恶心了,只是还没恶心到受不了的地步。
子戒无法取下,于是他将两枚指环合二为一,然后又定做了一只白色手套,材料很特殊,轻易不会损坏。
如无意外,他的打算是再不把手套给取下来,有些东西,眼不见为净是有道理的。
然而手套竟然被米洛斯扯坏了当然,罪魁祸首并非米洛斯,而是那自己燃烧起来的火焰。
即使是特殊材料制成,人间的东西又怎能坚韧过来自地狱的业火。
米洛斯面露好奇之色,而菲尔眼里却一瞬间飞快的掠过无数莫名东西,好容易养回来几丝血色的嘴唇肉眼可见的泛白。
他看到一个少年,在黑暗中浑浑噩噩的飘荡着。
火焰卷起舔舐他的身体,不断受伤,然后再生,周而复始,日月飞逝。本是承担痛苦,而他却始终微笑,镇定如一。
少年淡淡的望着他,无声张唇道
若是后悔,这身体倒不如干脆交来我。
或者说你已经在心里悄悄承认自己果真是变弱了
文克火焰手
音节被压缩到极致的咒语自菲尔嘴里咏出就像一阵诡异沙哑的变调,与此同时一股腥甜从喉咙里涌上来,菲尔忍了忍,但两秒后,还是噗的吐了出来。
“不行啊,老师。”米洛斯半蹲下撩起菲尔的长发,“你要是想攻击我,自己会先受伤的吧。”
“也是啊,只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菲尔捏住衣袖擦拭血迹,虽然隶属对戒没有全部觉醒,但契约已经开始缓缓转动了。
啧,刚才手边如果有把枪,他就应该拼着被契约反噬直接给米洛斯开个口子,时间每流失过一秒,契约就会凝结的越牢固。
直到米洛斯再一次对母戒做出承诺,新的契约达成那么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我本来对你的过去没有那么大兴趣,毕竟我比较注重现实嘛。”米洛斯盯着菲尔,语气欢快,眼中却没有笑意,“不过我现在特别想听你解释些什么了”
话说到一半,米洛斯拾起那枚滚落的指环,触碰之时所震荡出的异样令两人同时微顿,但紧接着米洛斯就将母戒握在手中。
“原来如此”他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原来老师的真名就叫做菲尔啊”
菲尔所谓抓不住重点什么的绝对不是我专业好吗‵Д′︵┻━┻
以及我戒备的心跳都加速了,你就问我这个问题分分钟开启红名状态给你看啊年轻人
不过没等他做出什么,米洛斯便一把捏起菲尔颌骨,力气大的仿佛要拗断他的脖子
“我感觉很开心哦,没想到你原来是我的财产呢”
“可不要误会了。”菲尔牵起一抹假笑,“曾经的我是因为有求于人才会选择做这种事情,而你很遗憾,没有什么被我需要的地方呢。”
从来就没有过。
即使利益交换,那也是他和乌列尔间的争论,与米洛斯又有何干呢
“我的确,从不曾将你放在眼里过。虽然有些失礼,不过这是事实,即便你听了不高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一句话淡淡道来,声音轻巧而随意,正如之前所说,竟丝毫不顾及米洛斯会不会生气。
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反正,一点都没有在意的啊。
米洛斯看着菲尔,方才吐出的鲜血虽然颜色淡了,但还有一部分落在了衣服上,大概是为了方便行动,他并没有穿习惯的那一套乌黑长袍,而是白色亚麻线织成的白衬衫,点点殷虹,很是刺眼。
那些红色在脑海中逐渐扩大,盘旋着,尖叫着,横冲直撞。
他感到自己也被传染了。
恶之花蕊浸染了纯白,恶魔终于撕下了天使的圣洁之翼。
“我知道了,菲尔,因为毫不在意,所以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背叛对吗”
明悟只是一瞬间,而与此同时,米洛斯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的脑袋里多出了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使用这个指环,以及菲尔和前一位里恩卓特之间的关系似乎都清晰起来。
“米洛斯。”菲尔声音清冷,“契约的第一法则是公平,就像我不能伤害你,你也绝不可能强迫我做什么”
“我没有强迫你呀。”
米洛斯笑起来,他的脸不像菲尔那样很有欺骗性,而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纯真,甚至很容易显露出一丝孩子气而且一点儿成年男人的违和感也看不出来,“我怎么会强迫你呢”
甚至在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还是显得圣洁无比,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可米洛斯的气质,不就是时时刻刻在欺骗别人么。
“我只是很感激你啊要不是你当初一刀杀了他,这个位子也轮不到我来坐,这枚指环,也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我面前的。”
米洛斯正是桑兰里恩卓特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却死于那个男人的默认清理之下。
他的出生是一个意外,而四岁那年一位灰斗篷杀手突然出现带走自己,没想到是为了连夜逃命
不过这都无所谓,米洛斯的兴趣就是他的感情,他可以今天喜欢一样东西,明天喜欢另一样。说起来他对菲尔的喜欢也是阶段性的,一开始感兴趣,后来放置了一阵子,再后来突然想起来结果又开始感兴趣了,如果在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菲尔发生什么事情死掉那么米洛斯估计也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个人说的没错,隶属对戒只是一个用来订立契约和约束双方行动的道具,本身没有思想,而且是建立在绝对公平的原则上,虽说它对米洛斯的血缘有反应,但也只是限制了对方不能伤害自己这点,想要命令或者控制菲尔他就必须再重新签订下一个新契约才行。
可契约的条件却苛刻无比,心甘情愿用膝盖想都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绝对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唉,也不知道当年那血缘上的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啊,能抓住这么狡猾一人的小辫子想想也是醉了。
不过真的不能做什么吗这里又没有外人,又不会受到打扰,而且对方一旦动手就会受到反噬尤其在米洛斯很了解这人绝不会因为某些事情就要死要活的前提下。
“我很感激你哦,菲尔。”
他再度抓起菲尔脑后的头发,这张脸的右半边毁的彻底,可这丝毫不影响他欣赏一个人。
“我很清楚你在想什么,米洛斯。”菲尔一手撑着地板缓缓直起腰,一边将自己的头发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
米洛斯轻轻挑眉,他知道关于这个人不管到什么程度都笑的特别虚伪,而且他一点掩饰自己虚伪的意思也没有所以说连试图掩饰一下其实我不开心我只是装的都不掩饰那么到底为什么要假装这个理由想想也是醉了,不过不得不说这也是菲尔有意思的一个原因。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如你所愿吧”
瞧,他眉眼弯弯一副天真的样子是多么恶劣呀。
所以才想打破,所以才想撕裂。
那副不容接近的禁欲姿态有多清高,皮囊下美味的灵魂,就将多么彻底的腐烂。
你看窗外,这静谧的夜里也被月光照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要说
、有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自从晴天那天偶然从海边捡了一只小巧玲珑的贝壳回来随手别在明月头发里后,女人就爱上了这项户外运动,没事撺掇男人往外跑,小木屋里还不是长年累月只有两个豆丁不大小男孩。
菲尔会说话起就被晴天抱着指点厨房那个是锅这个是铲四岁那年终于站在马扎上能够够得着灶台了晴天可开心了哈哈哈从现在起我们家只要坐着等饭就好了哈哈哈
明月揪着晴天的耳朵有没有担当啊,你也算是个大男人,你有本事要孩子,你有本事自己养
晴天抠着鼻孔无赖脸,我不管,反正不是我生的。
明月
说的好像没你老娘自己一个人就能生出来似的。
其实自从有了小能手就不爱动手上灶台也就算了,关键他们家还有别的毛病,比如明月和小勒希都是一模一样的挑嘴。
明月还好点,毕竟参过军打过仗小小年纪就和家里闹翻离家出走亡命天涯,虽然挑但也能接受吃点别的,小勒希就不同了。他生下来不爱说话,喜欢自己跟自己玩,有时候晴天和菲尔轮着逗都不肯给面子转转眼珠,做出的东西不合他口味,那就是不吃。一个字也不给商量的。
于是菲尔只好垫着脚忙来忙去做好东西先请明月过一遍顺了再重做新的端去伺候小勒希,谁让他也不吃别人剩的也不吃凉的呢至于晴天呃,这个家里他地位最低,没有人管他吃住。
菲尔练完每天的体术功课又跑下山到海边忙了一早上回到小木屋,一进门就见到小勒希往自己怀里冲,连忙接住。
勒希皱眉吸了吸鼻子,“哥哥臭死了。”
“哎,我很快去洗澡。”菲尔无奈,抓鱼嘛,肯定会有味道,小勒希爱吃炸的脆脆的嫩鱼肉,但是偏偏闻不得一点腥味。
勒希,“勒希饿死了。”
菲尔笑眯眯背着手,“我带回来好吃的东西哦”
“你惯着他干嘛,”明月脸一沉,“去洗你的别管他,离了你还能饿死不成。”
菲尔“其实是您也觉得鱼腥味不好闻对吧,我懂,您有爸爸宠呗,我宠小勒希还不行吗”
明月哼了声不吃他这套,“我们家的小孩哪有这么娇贵让他饿着,你有意见吗。”
菲尔
菲尔摊了摊手将鱼放进锅里扭头去烧水了,关于明月的威严恩,他还是不想抵抗的。
倒不是害怕她,其实说菲尔有点怕明月倒是真的,从小到大明月最喜欢掐他脸了,掐不着脸蛋就掐小胳膊小耳朵所有长软肉的地方,没事抱过来揉一揉捏一捏,哎呀,就是这个感觉心情倍儿爽。
菲尔您爽了我难受
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导致菲尔虽然后来终于跑得比明月快能躲开了,但还是在心里保留着一股恩,对家长的威严的敬畏
说性别不对也没什么不对,反正晴天从来就没有地位,他们家小事晴天不做主,大事明月做主。母系氏族,哈哈哈。
不过菲尔一转身就招呼小勒希跟着也来,他可不会真的让小勒希饿着呢虽说慈父严母嘛,可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阳奉阴违还不行吗
菲尔低着头背靠墙角半蹲着,一只手搭着膝盖另一只垂在旁边,他的脸上落着一层阴影,他的呼吸静静的,手臂上的伤口也没有经过任何包扎,鲜血流过凝结出一条长长的血痂。
好久他才轻轻眨一眨眼,睫毛颤动几下,那瞳中美丽的湛蓝色在黑暗里已经看不清了,只是没有什么神采。
“菲尔菲尔”
雷羽犹豫了一下,按住菲尔的肩膀摇了摇,后者猛地回过头来,一把攥住她手腕,“你来做什么”
“”雷羽试着扯了扯嘴角,不过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于是维持着面瘫脸道,“奴家接到了你的通缉令。”
“哦。”
“哦你个头奴家被吓死了你你你你你你”雷羽一时气急,指着菲尔一阵狂点,“你懂得哼,要不是奴家手里还有点权力,现在哪里有功夫来捞你。”
菲尔把这话在心里打了个弯琢磨出来“哦呀你不想报仇了么”
“总有更值得去做的事情。”雷羽抿了抿唇,神情一变显露出肃然,“这次把那些人都吸引过去,奴家的身份就算彻底暴露了,再想从这行干下去那可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后悔药可卖”
对了,第一时间得知菲尔惹出的麻烦她就不惜动用自己积攒了十多年的后手将原本还没准备好用来拉乌列尔下马的手段都施了出来,时机不齐全,很多工作也没做好,乌列尔也许不,以那个女人的手段要处理漂亮这些只是时间问题,也许她会元气大伤,但绝没有雷羽本想达到的效果。
但这样一来,教廷暂时顾不上菲尔这边的小破事了,毕竟论起利益,还是雷羽弄出的乱子更破坏力大些,而对菲尔的执着似乎只有乌列尔一人
甚至就连米洛斯也被雷羽引开了。
“是吗”菲尔并不追问,有些事情,他只要自己明白而已。
“你还好吗”雷羽踌躇了一下,“要不要奴家”
“对,我需要你帮个忙呢,蜃儿。”菲尔打断她小心翼翼的问话,捧起雷羽的脸笑道,“只有你能帮我了。”
“”
又又来,这货临时改变称呼什么的不要太放肆啊简直就是大杀招,雷羽简直两腿发抖,她最受不了就是菲尔含情脉脉喊自己乳名的声音,见鬼,明明他是跟晴天学的,可晴天这么喊来雷羽只想打他,换了菲尔她却荷尔蒙分泌站不稳。
如果是离开的,现在的里恩卓特庄园,是拦不住菲尔的。
“我想回到莫西里,立刻,现在,马上。”
这是一个轻柔到让人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丝哀伤的拥抱。
“拜托了,蜃儿。”
雷羽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酸涩的她恨不得找块毛巾狠狠擦几把自己那张脸。
我知道你想去哪儿,自然,那是当然的。
我当然知道你希望回到莫西里。
可是菲尔,你甚至不问问我是不是特意来带你回去的呢,就迫不及待开始骗我了。
稍微信任一下我,就是件那么困难的事情吗
“好啊,不过在这里不行的,你跟奴家来。”良久,雷羽木木道,她的空间传送阵有很多限制,而且临时的很难定位,所以最好是在特定的地方划出固定传动点。
“这个时候我身边有你真是太及时了,蜃儿。”菲尔起身,顺便摸了摸雷羽的头发。
雷羽一僵
太顺便了这家伙真的是很顺便啊他站起来那个高度随意一抬手就刚好能摸到什么的以为她会无所谓么怎么可能无所谓,相当的有所谓好吧
她并没有忘记菲尔再怎么熟悉也是个男人这件事而且还是个三十七岁但一张脸依旧嫩的像个小生一样可以拿出去到处骗人的老男人。
而雷羽菲斯呢虽然恩,她的真实年龄比菲尔还要早生二十二年,但是早在她服下妖血那刻起,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作为一只半妖,她的寿命是普通人类的九倍之多,修为不断深厚的同时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加。
此时此刻的雷羽倘若解除身上那片障眼法,她的外貌年龄最多只有七八岁小女孩模样。
至于她平时施展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小咒法,则是让自己变成尚未转化成半妖之前最后的人类模样,面上带了的两道疤,正是她离开吉原前自己给自己刻下的誓言。
二十七岁的雷羽菲斯站在三十七岁的菲尔面前就像一个小女孩,甚至于,叫声叔叔都不算过分。
所以菲尔其实只是顺手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吧
一点都不奇怪这个人平时就喜欢对走的近的几个女孩子动手动脚,而且一点也不知道羞耻就是这样
雷羽飞快的甩了甩头,追上菲尔,“跟奴家来,你又不知道去哪儿,走前面作甚”话没说完,她就看到菲尔很自然的转身,方向自然是她选的那条。
雷羽“”
为什么他知道啊为什么明明应该不知道的说
菲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雷羽“”
奴家知道你很聪明这件事显而易见,所以你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的对外炫耀了,真的。
她叹了口气上前几步边走边熟练的抓过菲尔手腕给他擦伤口,眼角一闪,几缕银色晃了她的神。
“你这家伙,熬夜一般不应该是一边掉一边秃吗”雷羽挑挑拣拣找出那些白头发,“奴家拔了吧。”
菲尔“你不是说了一边掉一边秃吗所以和我的症状完全不同呢,所以我不是熬夜党。”
雷羽“那就一边掉色一边秃好了,而且用一边掉一边秃来形容不是重复累赘了么”
菲尔微笑,转身,夺回自己的头发“我没有熬夜哦。”
“”看,这就是传说中教科书般的道貌岸然,雷羽双眼包含谴责。
“熬夜可是美容的大忌啊,”菲尔淡淡道,“它会掉色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不准碰我的头发。”
“阿拉你干嘛那么宝贝头发果然是在意吧听说三十岁之后的男人后劲不怎么足,当年那家伙貌似也担心过这种事情呢,果然很在意啊”雷羽笑的呵呵呵,她还记得晴天转来转去牢骚什么男人三十岁之后的无奈小鬼不懂。
菲尔笑的滴水不漏,“谢谢,请。”
雷羽
这个人现在已经不能用不好对付这么简单的词儿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鬼畜不寒而栗
虽然他以前也是这样,好歹没有这么坦诚。雷羽记得自己上次见菲尔的时候他还压着自己身上那股杀气扮好人呢,影帝不愧是影帝,纯起来也是甜死人,不过这会菲尔似乎完全没有想要收敛一下姿势的意思。笑还是笑,人也还是那个人,但是迎风一股超s的气息扑面而来,想不发抖都难。
通过传送阵再回莫西里,坐标设在后山那座塔里,菲尔从里面走出来,俨然洗过澡,换上了一套新衣服。他将双手拢进袖子背在身后,略微垂着头,这么看过去除了脸色有点别扭之外竟然似乎没什么事的样子。
珊蒂拉穿着黑色吊带睡裙,只抱了一件薄薄的毛毯蜷缩在躺椅上,小腿露出来一半,肩膀也盖不住。脑袋一点一点,随时都有可能睡的摔到地上去。
“呜哇”感觉到平衡不稳的珊蒂拉瞬间清醒猛的睁开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以为自己会结结实实摔一跤,没想到却被一条手臂稳稳的接住。
“嘿”珊蒂拉抬手招了招,她觉得有点尴尬,可脸颊又止不住发烫。这个男人半干的长发上洗发露清新的味道使劲往鼻子里钻,却叫她只想大醉一场。
“刚才在这里看见你,我突然想到也许趁着还不老结婚是个不错的注意呢。”菲尔扶着珊蒂拉站起来,不经意帮她整了整披在肩上的那条毛毯。
“居然会说这种话你哎,难道说已经有选择的对象啦”珊蒂拉微微一愣,接着扬起一个带着丝八卦的笑容。
“唔人选的话,近在眼前啊。”
哈
珊蒂拉一时惊呆了,脑海处理信息的速度跟不上手脚反应,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踩到了毛毯等回过神来,她又一次倒在了菲尔怀里。
“可以吗我这样的女人可以吗你这种”珊蒂拉心跳的厉害,语无伦次环住菲尔双肩,“你怎么这么坏,我要出门放个鞭炮去庆祝”
“你怎么越来越好骗了呢”菲尔笑容浅浅,“这样的话一说就信可不行啊。”
“你从来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珊蒂拉目中露出肯定之色,“如果真的是骗我,那不就是我抢走了你的第一次赚了赚了绝对的,我这种爱财如命的女人还算不清账本么。”
这次轮到菲尔的瞳孔微微放大。
啪嗒
一声锁内弹簧结扣的声音,菲尔闻声抬头,动了动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有谁觉得雷羽被虐了呢
其实这都是咎由自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雷羽自己也做了件大错事。
如果想不通来问我我来分析
、真对不起
一脚踏上电线杆,漫莎忽然抬头。
她看到对面喷泉灯光倒映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男人,背影挺拔,神情冷傲。
“小勒希”
漫莎一眼便认出来,抬起右脚,然后眨了眨眼放下转身调整了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甚至还掏出口袋里的镜子照了一照。如果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她这会干脆补个妆了。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借力纵身跃出轻盈的落在小勒希身后,扬着下巴轻咳“你看起来就像被暗恋了四年的女神十动然拒,而且还换了衣服,失恋了吗”
“不,只是找了个不领情的酒友,本想畅饮,话不投机。”
勒希面无表情的看了漫莎三秒,后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之间勒希飞快伸出手,按住漫莎的脑袋一阵揉搓
“啊啊啊啊啊就算是小勒希也不要随便碰人家的头发啊”几分钟后,漫莎捧着自己新鲜出炉的鸟窝造型大哭。
“我现在觉得开心多了。”勒希表情愉悦,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年明月那么喜欢揉某人了啊,这感觉,真是妙可不言。
“小勒希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你的原则不是不迁怒弱小吗”漫莎嘤嘤,她最宝贵自己的头发了,第二才是脸。
“是啊,我又不生你的气。”迁怒的含义勒希会不明白吗他怎么可能被漫莎绕进去,他只是嗯,有不可抗力因素。
“所以你就是单纯的想欺负我吗”漫莎含恨不甘道。
勒希立刻点头,“嗯。”
“”
好干脆
漫莎倒,扭头一哼,“那你就去欺负哥哥吧,你那么喜欢欺负他我才不要做你被爱伤害时抱着哭的那颗树”
勒希什么跟什么,你串戏了吧,还是大型古装神话连续剧。
“我这是形容,你体会精神就好啦,”漫莎撇嘴,“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又变坏了qaq”
“我暂时不想欺负他。”
勒希的声音有点冷。
漫莎微愣,“欸又吵架吗,对于你这种能打就绝不会吵的人来说他还真是烦”
“漫莎,”勒希嗤笑一声,“那家伙欺负我了,我看着他心里就难受。”
“骗人”
漫莎缩了缩脖子,眼神呜咽,可怜兮兮,她的小勒希才没有这么抖s
不对,还是很抖s的,只不过没有把她怎么样过就是了,话说回来仔细想想其实小勒希不是她的弟弟嘛漫莎宽面条泪,为什么却总是她被s被冷艳被捉弄到。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为什么我们还要互相伤害
漫莎挪了个位置,抱住勒希蹭了蹭,“好吧好吧,你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不过我还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头发,刚才是太大意了,可我也不想防备你。”
勒希,“锻炼灵活度。”
漫莎“”你这不是超s吗
她抿着嘴变成面无表情的生鱼眼,眨巴两下,埋头进小勒希怀里,“我要”
时间倒退回几天前。
柯利亚忧心忡忡的瞪着珊蒂拉,“我讨厌你,你说你愿意给菲拉生孩子我没意见那是建立在他不喜欢你的前提上现在你们都要结婚了你这个坏女人”
珊蒂拉,“你在说什么,再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你讨不讨厌就能改变的哦小丫头。”
柯利亚“我不管我就是讨厌哼”
珊蒂拉,“你的不管能代替了什么这就是单纯的任性吧”
柯利亚捂着耳朵大叫“我就是不管嘛我是公主”
呵呵,珊蒂拉四十五度俯视她,单手扳起柯利亚小脸,“区区公主而已,我说,你知道公主这个词语在下等街是什么意思吗用钱就能买来的女人罢了哦。”
柯利亚冷笑道,“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说的好像你有多善良似的。”
珊蒂拉抽了抽嘴角,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互相之间就不要玩什么聊斋了。
这所修道院里有哪个是善茬的安德烈每个月都去挑战上将试图拜师学艺,憋着一股劲儿呢;安杰丽卡看似吊儿郎当,肚子里蔫坏,在性格方面可以说是和菲尔最像的,也不知道偷偷摸摸学了多少坏主意去,菲尔自然知道,可是并不阻止。跟着这个人时间长了珊蒂拉也多少了解点他的性格,拥有变强的欲望是好事,人要是连上进心也没有那还不完全废了
有真本事的人是不会在乎教导别人的,可是菲尔不愿意浪费时间,或者说懒,所以他不藏拙,也不指点,任凭安杰利卡自己琢磨,学到多少是他的本事,授人与渔都是风险投资,菲尔虽谨慎,但并不拒绝冒险。
柯利亚这个前公主就不用多说了,虽然科诺威王国暂时沦为了殖民地,可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到时候她还是她高贵美丽的公主而珊蒂拉,她可谓是菲尔身边的瑞士军刀,缺什么就做什么,一笔笔黑账,这几年来菲尔做的坏事可不少。美中不足是珊蒂拉到底没那天赋,学了开枪,准头却差的要命,被菲尔嫌弃说出门不要告诉别人她是他的徒弟,不止,不要告诉别人她认识他。
珊蒂拉
我不擅长战斗是我的错但是你能不讽刺吗能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珊蒂拉宽面条泪,依旧时不时被菲尔磋磨着,以她这种向前开枪子弹都能飞到左右两边的技能也就勒希这样的土豪能消化等下,怎么说的好像所有人都是被上将包养似的。
“菲拉怎么可能和你修成正果呢,他那种怎么看都是注定孤独一生的男人”柯利亚一只皮靴踩在桌子上,“而且他还是神父,不可以结婚的”
“已经不是了。”珊蒂拉豆豆眼拿出通缉令给她看。
柯利亚同样瘫着一张脸接过,“”
“如何”
“他这得是调戏了多少个小姑娘啊。”柯利亚一脸担忧,完全是老妈子的眼神。
“”你到底是以菲尔什么身份自居的啊
微笑着捏碎了一个茶杯,珊蒂拉劈手夺回卡利亚手中的通缉令,向外招手,“亲爱的,麻烦来把你的公主大人带走,可以抵消账单哦”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早就待在这里的,只是路过罢了。那家伙也不是我的公主殿下,至少现在不是,她连公主都不是。”柯利亚你小子说啥安杰利卡耷拉着眼皮慢悠悠探出头来,“当然了,如果有朝一日真正的成为公主,她就是全国公民的殿下了。”
“这个穷鬼”柯利亚咬牙切齿,只会说漂亮话的男人拿出来有何用,你特么能说的比菲尔更好听吗你不能啊
“喂老太婆,真的能销账吗”安杰利卡问珊蒂拉。
“当然了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吗”珊蒂拉歪头一笑,“虽然不可避免的耍些小聪明,但是只有公平诚实才能维持双方友好利益往来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哟。”
“这样哦”安杰利卡一拍手,突然扯住柯利亚衣领往外拖。
“混蛋你干嘛”
“谈谈我的家族和你们王室未来的友好利益往来问题,还是说,你只打算做一辈子公主殿下,不要升级成为女王了”
“这个”柯利亚脸色微变,为难的撅起嘴哼了声,她知道安杰利卡不仅向珊蒂拉借钱了,而且他的生意还是借了上将的春风,不知道具体在做什么,但很有声有色的模样。
作为一个目的是回到国家去登基的女王,柯利亚知道轻重,有关于助攻问题,安杰利卡这样的要求她还真不能无视。
啊,政治什么的简直吐艳死了╮╰╭
而此时此刻,终于找到雷羽的菲尔倚在门口,看她抱着酒瓶在地下室里闭着眼睛一杯一杯又一杯,自己给自己斟酒,不是优雅高贵的白兰地,是火辣热情的伏特加。
“真难看。”菲尔凉凉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多么伤到心了呢。”
“奴家不可以伤心吗”雷羽一顿,睫毛闪了闪。
“当然不,任何人都有伤心的权力。”菲尔笑了笑,“只不过为了没有价值的理由而心碎,实在是有些可笑啊。”
雷羽猛地回过头,抄起半空的酒瓶吼道“混蛋菲尔你就是奴家心里的一根狼牙棒”
“”菲尔笑容微僵,什么鬼。
“奴家不管,喝酒了。”雷羽哼道,扭头不再看他。
“哦呀哦呀莫非说你居然相信了”菲尔摸索着下唇,“这样子好骗的人可不像你不过其实我也不怎么了解你嘛,下这样的定论是有些想当然哦。”
“可是你却没有阻止。”雷羽轻声。
“那么你就当做我是默认了吗”
“你”雷羽面容哀伤的看着菲尔,一时间相对无言。
莫非你居然相信了我对珊蒂拉说的话,我可是毫无信用度可言的坏男人哦。
可是你都没有阻止。那个女孩子误导别人这件事,让他们以为你求婚了,你很清楚啊,却只是冷眼旁观。
不阻止就是默认吗我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呢,如果被冤枉了的话,我也会很苦恼。
菲尔没有阻止珊蒂拉去说什么,可他也不否认。所以究竟是真是假,都只在他一念之间。仅此而已。
他看起来似乎是在像雷羽解释自己的无辜,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几句废话而已,然而仅仅如此,却令他已然显得比谁都无辜。
雷羽感到心中弥漫着哀伤,可她却无能为力,明明清楚的洞悉了菲尔的恶劣思绪,但要揭穿他却是雷羽菲斯无法做出的事情。
她还在等,等待菲尔的给出的一个答案可她的期望是什么呢事到如今,结果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与她不同,此时的菲尔脑海中来来回回盘旋着珊蒂拉的几句话,他笑的谦逊温和,咋看仿佛很活泼,实际上暗藏杀机,倘若这时候仔细看他,必定令人十分不舒服。
你知道吗我妈妈是病重死去的,在她去世前最后一段时间总是面带微笑,但是当她以为我看不到她时她就会露出平静的表情,像是在告别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感觉到自己可能快要离开了。
你对我时也会这样,因为我在你心里不重要。
我只想说无论什么时候,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就请告诉我,我不是你重要的人,珊蒂拉只是你的工具而你。请务必,尽情的使用我,虽然我不这样说你大概也会这样吧如果真的要离开,不压榨一把身边最后的劳动力,你这样小气的男人该怎么甘心啊
红发少女不,十九岁的珊蒂拉已经褪去了稚嫩,这个时候可以直接称呼她为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了。
她这样说着,踮起脚靠近菲尔,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吻。
你是我的永恒之心。
因为我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所以你才不避讳我是这样吗菲尔很想嘲笑这句话,以为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难道以他的尿性,会因此而在雷羽面前假装什么,只是为了避免她想多
可是他现在看着雷羽,却笑不出来。
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回响,很轻柔,也很遥远,但清晰无比
奴家和你之间不过是普通男人与女人互相索取的关系而已
啊啊,这不是你说的么反正人与人之间,不过就是相互利用获取各自的利益罢了那么为什么我按照你说的成长,最后却是你,开始反悔了呢。
什么八神,公主,传说中的阴阳师,有多高贵多能耐啊,结果不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么。
简直无聊透顶。
菲尔笑了,他总有无论什么处境都能泰然自若笑出来的本事轻巧的笑着弯腰靠近雷羽,仿佛要将缩成一团的对方禁锢在自己与墙壁间的狭小世界,满意的看着后者瞳孔一步步放大,勾唇道,“蜃儿,你其实一直想问我一个问题啊,为什么不问呢”
“奴家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雷羽全神戒备,脊背发麻,只觉汗毛都要竖起来,她不敢回答不愿说话,只是看着菲尔的眼神,她便一阵毛骨悚然。
好可怕可是,想要靠近的欲望却不住颤抖着更加强烈。
“这样啊那么,我就告诉你好啦”湛蓝色眼眸微微眯起,不知是不是雷羽错觉,她看到那抹蓝似乎更深邃了些,“你啊”
“你啊,令我感到很恶心呢。”
雷羽的瞳孔猛缩,下一瞬间她忽然来了力气扒开菲尔一脚踹出去,“滚路西菲尔你双子座吗,别人不让你说话硬要说完啊你特么到底是有多喜欢废话,有本事去讲相声啊,有本事你去上春晚啊”
“噗”菲尔低头喷笑的肩膀颤动,雷羽心情更糟糕,这货怎么又笑了,果然蛇精病都是不可用常理理解的存在。
“门在哪儿,奴家只有一个字,慢滚不送。”
菲尔,“噗,四个。”
“算了你别走了咱们来肉搏吧。”雷羽干脆的掏出苦无,满意看到菲尔飞快推开门离开姿态,呵呵,有的时候果然攻击值才是最高标准,暴力能解决一切谈判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样都不生气啊菲尔若有所思的躲着苦无跑走,要是雷羽发火怎么可能才这种程度,雷声大雨点小的女人。
他说看见雷羽恶心,不是骗人的。
是真的很恶心啊,谁让对方知道的太多了呢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丑陋的自己,完全没办法愉快起来,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弄死她。
有什么办法呢,在雷羽身上菲尔找不到任何可愉悦点。
作者有话要说 勒希心情不好揉一揉,这清爽。
漫莎qq嘤嘤嘤呜呜呜呜哇哇
雷羽可恶这群混账,秀恩爱全去死,奴家特么的也想揉一揉
菲尔微微一笑。
雷羽感觉到了杀气
真对不起昨天手一抖,回过神来我才发现发错了╮╰╭然后就是网审,如实如乃们所见本章依旧砍掉了后半段儿,原本内容应该有六七千但是我觉得太长了
、你不知道
老板“最近好像又变得不太平了呢,喜欢小哥你的女生还真多。”
菲尔微笑。
老板“不过还是要小心啊,神父正常点来说是不能谈情说爱的吧”
菲尔“已经不是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