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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第22节

作者:诗念 字数:21692 更新:2022-01-10 07:47:45

    贾瑞大感意外,“你做什么”

    小宋语气里带着凌銮的煞意,“将军有令,今晚就是绑也要将你绑到茅屋去”

    完了贾瑞为自己的菊花默哀。

    凌銮到小茅屋时,见贾瑞躺在床上,手脚被捆绑着,蜷成一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来,像小狗似的,禁不住便乐了,坐到床边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掐了把,“还逃不逃”

    贾瑞委屈地道“谁让你老婆来捉奸的。”

    凌銮抚摸着他的腰,“这勾引人的手段谁教你的”

    贾瑞乖乖地出卖兄弟,“柳二哥。”

    凌銮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警告,“以后不许再勾引人,我除外。”

    贾瑞跪坐起来,乞怜地望着他,“你喜欢我勾引么”乌黑的水瞳泛着迷离的光晕,长睫忽闪忽闪地,纯真中带着股妩媚劲,直勾得凌銮邪火如火山喷发,直接将人压倒在床上。动作太过粗鲁,痛得贾瑞哼哼起来,“把绳子解开。”

    凌銮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先吃饱了再说。

    待疾风终止,骤雨初歇,才想起替他解开绳索,见白皙地腕上两道红痕,有些心痛,却又莫非地引起他的蹂躏欲。

    贾瑞揉着自己的手腕,不满地嘟哝,“你这个虐待狂、鬼畜攻”

    凌銮怜惜地吻着他的手腕,身心愉悦地笑起来,“鬼畜攻是何意”

    贾瑞不吭声,凌銮揉捏着他的小拇指问,“为何没戴那个戒指”

    贾瑞不满地嘟哝,“你不是也没戴”

    “谁说的。”凌銮撩起自己脖子上的白金链子,上面挂个戒指,“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戴着只是拿兵器的时候戴戒指不方便,所以贴着胸口戴着。”

    贾瑞一时语塞,说不感动是假的,默默地从衣袋里翻出戒指戴上,然后倾身搂住凌銮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肌肤相触,那种温馨甜蜜如蛛丝般细细地渗入心底,他只能一遍遍地唤着,“阿銮阿銮”

    他想对他说“阿銮,我爱你”,这是情人间最甜蜜、最动人的承诺,可这三个字在喉头滚动的时候,他却是这么的痛苦,爱上这个人,注定要有后宫三千的人,注定没有任何结局的人。

    贾妃省亲之日定在元宵,因此贾府这个年都没有仔细过,贾瑞更加忙,一面要帮助张罗省亲的事儿,一边还要准备明年二月初九的春闱,这样忙碌着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倏忽元宵便至,省亲这日贾府可谓火树银花,金碧辉煌,贾瑞也算是开了眼界。

    省亲过后,贾府可算是闲下来了,贾瑞也静下心来温书,准备二月份的考试。这日正在后园中练剑,宝玉兴冲冲地过来了,说史湘云来了,听着他的大名要见一见呢。

    提到史湘云,贾瑞自然想到卫若兰,两人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福的,卫若兰的命运也不知如何,想到此贾瑞便觉心里不好受。

    宝玉见他脸色不好,便问,“瑞大哥,你怎么了”

    贾瑞摇摇头将宝剑收回鞘中,“不妨事,只是我去见云姑娘,似乎不妥吧。”其实对于男女间的大防,贾府管得并没有那么严格,比如宝玉黛玉从小同睡一席,宝玉现在还随便进入黛玉的闺房,这都是不符合封建礼数的。也正因为贾府管得不严,贾瑞才得以见到黛玉宝钗他们。

    他以这个理由推脱,只因一时心塞,不想见史湘云。

    宝玉却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人,“想来是练箭练累了,正好休息休息。三妹妹专程备了点心等着瑞大哥呢。”

    贾瑞推脱不过,“容我去换件衣服。”

    换了衣服出来,见客厅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着男装的探春,另一个穿着昭君大氅,肤色白皙,眉目疏朗,乌黑的眼瞳不掩好奇的,显然就是史湘云了。原来是她实在忍不住好奇,也穿着男装自己过来了。

    她见贾瑞一把乌发用青绸随意一束,鬓角垂下几缕,将清俊的眉眼多几分侠气。着件天水碧的外裳,以白底绸为衬,广袖疏襟,腰束裙青色的腰带,周身并无佩饰,只在腰间挂柄宝剑,恍如仗剑江湖的侠客。

    她忍不住赞叹“我一来就听他们都在谈论瑞大哥,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看才知道什么叫魏晋之风呢”

    贾瑞见她如此豪气,也是极为欣赏,便笑道“我这魏晋之风不过因着衣着疏落,是形而下的潇洒。而云姑娘谈笑自若,不拘生世,不囿困厄,胸怀磊落,才是形而上的洒脱。这般爽朗豪气,岂非也是名士风度”

    史湘云听这话十分感叹,又遗憾道“可真是相见恨晚。我今日定要与瑞大哥痛饮一番,方不负这番肺腑之言。”

    贾瑞道“我也正有此意,恰好前几日瑞王送了几瓶酒,葡萄美酒夜光杯,云姑娘觉得如何”

    宝玉打趣道“依我说你们俩个江湖侠客还是喝北方的烧刀子才好,这葡萄美酒留给林妹妹这样的精致的人喝才好。”

    探春也道“如此一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我们效仿先人,自己开个宴,邀上诸姐妹品酒清谈,如何”

    贾瑞也表示赞同,“这主意好,酒我这里有现成的,只需奋些小菜便可。”

    探春又提议道“说起来我倒想起件顶重要的东西,缺之而少风雅。”

    宝玉问,“是什么”

    “梅花。去年瑞大哥送我们好些,今年这宴会也少不得。”

    “这也好说,原就离此不远,我着人去那梅林折几枝来。”

    湘云道“几枝哪里够赏既然离得不远,不如我们就在梅林里办酒宴,你们觉得可好”

    宝玉为难,“旁人倒还好,只是林妹妹身子不好,怕会受寒。”

    探春道“我们且去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回到贾府探春将主意说了,林黛玉倒是十分神往,“这等雅事我怎能错过,多穿件衣服也就是了,便是不能吃酒,也闻闻花香也好。”

    湘云拉着宝钗的手,“好姐姐,你也去吧。”

    宝钗原是不肯随便踏出闺阁的,见她这般央着,便无奈地笑笑,“好吧,我便陪你们疯这一回。”

    湘云又打主意,“我看瑞大哥腰间佩剑,不知会不会剑舞”

    宝玉赞道“岂止是会,我听冯大哥说他在荣县一舞,惊为天人呢。我何尝不想一观,只是无端让人舞剑,难免有些不尊重人之感。”

    黛玉道“无端央人舞剑自是不妥,若我们各展所长,便是以艺会友,不算唐突。”

    宝玉附掌赞道“这个好便就如此。”

    商议妥当,便前往梅林。

    贾瑞先到梅林里,因前两次都恰好遇到凌銮,此次姑娘们都在,不好见外人,便特地去告诉他,免得又冲撞了。

    凌銮听他说明原委后道“既然来我这别庄,这个东道便由我做了,你不必操心。”让小颜吩咐下去备酒水、果品、菜肴送过去。

    贾瑞也不和他客气,“你上次送我的回鹘人进贡的葡萄酒还有么再送我两瓶,配上那套夜光杯,白酒就要些绵和甘醇的。菜就不用做太多,我们打算烧烤,这样也暖和些。”

    凌銮便问小颜,“今儿不是猎了只鹿,把鹿肉送点过去。”又神色暧昧的对贾瑞道,“别喝多了,我这里有鹿血酒,晚上陪我喝点。”

    贾瑞瞪瞪他,“饱暖思淫欲”

    、宴琼林金榜皆题名

    等宝王他们到,梅林里已备好酒水,鹿肉、海鲜、蔬菜等,将鹿肉切成小块放炉子上烤,酒水也温了起来。

    贾瑞这地方选得极好,梅花疏密有枝,枝干盘曲古意,各色梅花皆有,看得姑娘们目不暇接。贾瑞便吩咐他们各自的大丫环给姑娘们倒酒,先暖暖身子再慢慢欣赏。

    待大家看得足了,鹿肉已经烤好了,湘云宝玉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林黛玉吃不得腥啖,贾瑞便教他裹着生菜叶吃,这样解腻些。

    湘云吃得兴起便提意联诗,在这些才女面前,贾瑞自是不敢献丑的,偶尔凑趣几句,最后只能观看史薛林三人之战。

    这一场联诗比芦雪庵也不逞多让,最终以贾瑞落地终结,湘云快人快语,“瑞大哥输了 ,可是要罚的,我看你腰间配剑,不如舞一场给我们开开眼界”

    贾瑞爽快的应了,解下宝剑对他们拱了拱手。

    林黛玉放下杯盏道“有剑无琴,也少意韵,我来替瑞大哥伴奏。”命紫鹃抱来古琴,放于梅树下青石上,解了鹤氅递于紫鹃。宝玉已在青石上垫上坐垫,又让人移了火盆到她身边,黛玉这才坐下,素手试了试琴弦,看了贾瑞眼拨动丝弦。

    这厢,贾瑞方走凌銮便问小颜,“他都请了些什么人”

    小颜便将姑娘们的名字都说了遍,凌銮听到薛宝钗也在内,又想起贾瑞对她赞赏不绝,还刻意为她制作生辰礼物,不由蹙了蹙眉头,悄然往梅里里走来。

    越过丛丛梅花,便听一声清幽的琴声骤然响起,接着便见贾瑞一袭青袖如水,随着琴声扬起,一道清冷剑光流泻而出,刹时间便似有雪光潋滟,霜华满地。

    那琴声也随之变得清冷寒冽,如寒梅遗世,宝剑冰封。

    贾瑞随着琴声翩然而起,那袭天水碧的衣衫似用江南夜雨染成,举动间便似一抹碧色在雪白画卷上晕染,飘逸如歌,清皎如月。他身侧一树白梅如新月堆雪,被剑光震荡的花瓣凋零,一时间漫天飞雪。

    黛玉的琴韵随着他剑舞而流动,她虽病弱不能如湘云般啖肉饮酒,骨子里亦有些许豪气,被贾瑞这剑舞一激,便勾起了诗人的情怀。

    这是一声剑与琴的共舞,清新处,如渭城朝雨浥轻尘;雄浑时,似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辽阔处,有落霞与孤鹜齐飞;悠然时,似小楼一夜听春雨;潇洒处,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贾瑞衣袂轻扬间露出那截腕,骨骼清瘦,色若新月,衬着那一点胭脂记,足以令人色授魂予。他身姿清标如竹,静穆时如渊停岳峙,跳跃时如惊鸿掠影,举手投足间,有马踏清秋的劲朗,顾盼神飞间,有刀光影剑的寒冽,令人目不睱接。

    终于古琴在铮然长啸后,停了下来,余音萦绕,连绵不决。

    贾瑞并指抚过青锋宝剑,如水清刃和着白梅的雪色映在他眉眼之中,像是被春水浸过的桃花酒,带着别样的清冷,与十分的醉人之态。

    凌銮忽然便觉得恼,好似自己珍藏的宝贝被别人盗了去,他恨不得筑间金屋,将这个人困在其中,让任何人都见不得他这绝世的风姿。

    剑舞已毕,良久众人才醒过神来,却一句赞叹也说不出口,因为言语已无法表达,唯有举杯以敬。

    直到贾瑞转过脸去,凌銮才将目光移开,落在为他抚琴的女子身上,既便凌銮此刻心里满满的醋意,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着实貌若天仙,堪称绝色。瑞王妃、芸姬加起来,也不及其一二。

    小颜指着正在与贾瑞碰杯的女子道“那位便是薛姑娘。”

    凌銮赶紧移过目光,见那女子体态丰盈,面若银盆,目若水杏,正如贾瑞的描述。她容色虽不及黛玉绝美,却生得十分温婉端庄,正是贾瑞喜欢的类型,不由便蹙起眉头,暗道凭玉如此费尽心思替她准备礼物,又每每在的面前夸这位宝姑娘如何处事周全,温厚娴淑,莫非真动了娶她的心思他那时说若要娶亲,我们便不再纠缠,是真是假三年之期还未到,他真的要舍我先娶妻了么这可不行。

    稍稍走远了些问小颜,“听说这个薛姑娘是进京来选秀的”

    “不错。这薛姑娘是紫薇舍人的后人,今年正当适龄,在应选之列,只是薛家如今已然没落,在京中也无甚权势,她的兄长薛蟠又只会一味瞎混,不懂打点,选不选得上还很难说。”

    凌銮果决地道“你想个法子,一定要这薛姑娘选上。”

    “是。”

    至正月二十一宝钗的生辰,贾瑞送了玻璃球音乐盒作礼物,宝钗自然十分喜欢,众姐妹也十分羡慕。

    此间诸事不便缀述,眨眼便到二月初九春闱,兄弟四人各进考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贾瑞也不在慌张,这次他听了凌銮的建议,并没有隐藏实力,全力以赴。

    熬过了十多天的考试,贾瑞终于再次舒了口气。

    这日是二月二十二,宫里贵妃下旨,让贾府姑娘并宝玉搬入大观园,

    等过了漫长的阅卷期,春闱终于放榜了,令贾瑞他们惊喜不已得是,冯紫英中了武科会元,卫若兰夺得了文科会元,贾瑞、柳湘莲也都榜上有名。

    会试不久便是殿试,价瑞之前有幸得见天颜,并不怯场,殿试时超常发挥,几乎箭箭都是十环。倒是对策论没什么把握,可巧皇帝出的题师傅给他讲过,这真是走了狗屎运,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潇洒呈上。

    皇上看过文后赞赏不已,当场就点了武状元。

    冯紫英的表现也十分出彩,他原本就是将门之后,以骑射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平日里不太爱读书,因此在文章上稍逊一筹,点为榜眼。柳湘莲原本就是来凑热闹的,见两人都那么努力,也不好太落后,临考前段时间着实用了番功夫,竟也取得了十分好的成效。加之他人物生得俊美,探花之才,除了他谁人能及

    皇帝见今年武举前三甲皆如此俊俏年轻,看得赏心悦目,一时高兴便道“今年武科如此人才济济,朕心甚慰,如此儿朗,也该让百姓们看看,鼓励他们勤学武艺,为国尽忠。往后武科也同文科一起,金殿传胪,前三甲打马游街。”

    文举这边,卫若兰文彩斐然,琴棋书画样样俱绝,状元于他不过探囊取物。

    这样都中地好像科举太儿戏了,我自然知道其实是很难很难的啦,不过就偏执地想写写兄弟四人打马游街的场景,所以就别较真了较真了

    殿试后两日,便是金殿传胪,此次文科武科相离甚近,皇帝兴致起便令打马游街放在一起。

    贾瑞也终于体会到打马游街的盛景,街道两侧张灯结彩,喜炮震天。他们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受万众瞩目。

    他们兄弟四人,冯紫英豪迈英朗,柳湘莲妖娆妩媚,贾瑞灵透俊俏,卫若兰温文尔雅,齐齐着着大红喜袍,头戴官帽,这样打马而过,整个金陵城都失了颜色。

    不知那位多情的姑娘扔了朵花过去,一时鲜花如雨,将整条街道都铺满了鲜花,有不少女子激动的晕了过去,竟是隔了千年的时空,再演一场掷果潘郎,看杀卫阶的盛况。

    这一日也不知有多少女子遗失了芳心。

    打马游街过后便是琼林宴。

    云呈五色符旗盖,露立千官杂佩环。燕席巧临牛女节,鸾章光映壁奎间。

    琼林苑内繁花绽放,雍容华贵的牡丹、浩气清英的梨花、灿若云霞的杏花、妖娆妩媚的桃花,如此美景,恍若身处太虚幻境。

    一番场面话后,皇帝兴致勃勃地道“看到如此多青年才俊,朕心甚慰,琼林宴上有酒无诗不算雅,两位探花郎去折几枝花来,我们便以花为题。”

    内阁宰辅闫崇道“陛下,老臣听闻卫状元是金陵城有名的大才子,笛画双绝,素有千金难得卫郎曲之称,今日如此难得,陛下就容臣等借借陛下的东风,赏赏卫郎的诗画、笛声吧。”

    “如此也好。”说话间两位探花已折花归来。文科探花折了枝西府海棠,贾瑞以为柳湘莲会折束桃花来,那才符合他的气质,没想到他竟折了枝梨花,想想觉得也有道理,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北静王,着身白色螭龙箭袖,气质清皎高洁,容貌如新月堆雪,浑似一株梨花。

    想来两人依旧处于浓情蜜意之时。贾瑞目光不由落在凌銮身上,今日他穿着亲王的朝服,头戴冕旒,着青色衮龙袍,领口处缀白色护领,腰束玉带,端然凝坐于席上,威仪棣棣,凛然不可犯。

    许是贾瑞与他太过亲近了,看他这禁欲模样,忍不住就想要去挑逗,故意露出他最爱的腕向他举杯,微抬着下鄂挑挑眼角。隔着明冕旒他看见凌銮的眼神骤然变暗了,端起酒杯猛然灌下,喉节上下滑动。

    贾瑞得意地笑笑,饮下酒。

    这时听皇帝说“今日不如换个玩法,卫状元以花作图,诸位以图作诗,谁若作不出,则罚酒如何”

    众人应了,卫若兰便题笔作画,先画一石桥,再以深深浅浅的青蓝色涂抹出远峦,再绘一月白衣衫男子,手握长铗,于石桥之上起舞。剑气纵横,意态潇洒。虽则是简短的几笔,但从身形与气质,一眼便可看出画中人便是贾瑞。

    石桥旁是株梨花树,落英缤纷。

    贾瑞见卫若兰画得是自己,这诗自然要自己作了,于是接过卫若兰手中的笔,在留白处写上

    上巳枕荠佩桐花,踏青得兴舞长铗。

    剑气袭卷梨辞树,恍疑落雪满天涯。

    、长铗在手沧海龙吟

    接着卫若兰又以海棠为题,作远峦如黛、春江流碧,江上一叶扁舟轻渡,舟头立着位雪青衣裳的男子,英气飒爽,气宇轩昂,一手撑着青伞,一手捧着束红白相间的花。

    这是冯紫英了,那日他们游江,依稀便是这等模样。冯紫英随及也作道

    水天缥碧雪青裳,追笛十日入春江。

    问讯渔期无客答,撑伞帘外护海棠。

    卫若兰与冯紫英相视一笑,又看了看柳湘莲。如今探花折得两枝已经作完,皇帝便命凌钶再去折枝来。

    稍倾凌钶便体贴地折了枝桃花过来,几人不由想到上次游舟时,北静王送柳湘莲那枝桃花,然后心领神会的笑起来。

    卫若兰提笔,以褐色染料画了排柴扉,柴扉内是片绯色,如泼如染。柴扉外一位绯衣男子,正叩动柴扉,欲入园中寻花。

    柳湘莲这么久以来早被人调侃的脸皮厚了,从容自若地接过卫若兰的笔,题写道

    桃色浅浅春意媛,小叩柴扉入花轩。

    一夕疏雨胭脂涣,把却东风不解弦。

    众人见此皆禁不住赞叹,“状元郎不由文彩斐然,画作也如此了得,武科三甲更是能文能武,实乃陛下之福,百姓之福啊。”

    皇帝龙颜大悦,此后便是文科诸位举人联诗作对。贾瑞趁机溜出宴会去花园里醒醒酒,被凉风吹了吹,感觉脑子清醒了些,见前方有片桃林便信步一游。见桃树上坐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着身蛾黄间浅绿的春衫,衬得白皙的肌肤,显得十分清新明媚。贾瑞的眼神儿不由被吸引了,想着若是给小芷言买套这种颜色的衣裳穿,应该也十分好看。

    小姑娘两条腿优哉悠哉地晃着,灵动地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你是那个会变戏法的状元郎”

    贾瑞莞尔,见她爬那么高,忍不住叮嘱,“那桃枝太细,小心别摔倒了,快下来吧。”

    “你是说我太重吗我才不会压断这桃枝。”许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桃枝断了,贾瑞赶紧上前要接住她,那小姑娘倒是机灵,漂亮地一个跃身,姿态潇洒的落下来。只是动作不熟练落地时身子往前倾,差点摔倒了。

    贾瑞机智地扶了她一把。小姑娘显摆不成反而差点出丑,恼怒地嘟着嘴,贾瑞见此禁不住莞尔,“你会功夫么”

    小姑娘眼睛顿时亮晶晶的,“是啊是啊我可厉害了”

    贾瑞笑意愈发地浓了,“嗯,很漂亮的功夫。”

    小姑娘被他夸赞愈发地得意了,“是吧,我练了很久呢。”

    “你爬上桃树,是为了偷看琼林宴”

    小姑娘坦城道“嗯呐,我听他们说今年的文科状元和武科前三甲长得可俊俏了,打马游街的时候,金陵城的鲜花都没了,全被那些姑娘采来铺路了,我也想看看呢。”

    “现在看到了,就别爬那么高了,当心摔着。”

    小姑娘失落地道“我是想看他们比武的,他们还没有比呢,每年都是作诗每年都是作诗,真没劲对啦,你是武状元吧,你功夫肯定很厉害,给我看看吧。”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贾瑞似乎看到无数个小星星冒出。

    他最没办法拒绝这种眼神儿了,不过这桃花林离琼林宴太近,真要比划起来会惊动人,于是广袖轻扬,气劲卷起落花纷飞,渐渐凝成一束,于是他手腕微抬,便掬起一捧桃花,送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惊喜地笑起来,“好厉害啊”

    这时贾瑞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便对她道“有人来了,你是不是得离开了”

    小姑娘一听赶紧躲到桃林里去,脚步声渐行渐进,步态沉稳,好像是凌銮。贾瑞于是掬着那捧花,斜倚在桃树枝笑,笑意慵懒地望着来人的方向。

    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僵硬在脸上,来人比凌銮年轻三四岁,面容刚毅、鹰目燕颔,嘴上蓄着点胡子,竟是当今太子凌镐。

    贾瑞忙收敛了笑容,撒了那捧花瓣,屈膝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注视着贾瑞,不发一言。

    这目光令贾瑞觉得十分不舒服。太子与凌銮一般,气质都有点偏冷,不太容易接近的,不过凌銮是冷冽如冰雪,他眼里纵然常会有血腥之色闪过,那也是沙场上男儿的热血。而太子的目光则是阴沉晦暗的,他的眼里也有血腥之色,那是官场倾轧的阴谋血腥。

    贾瑞想从穆王府案除掉穆严,至北静王案中死了的几个的六部官员,再到此次案子将太子牵扯在内,好像自己一直与太子作对,也难怪他会用这种吃人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方才在等人”太子忽然开口,声音十分锐利。

    “回太子殿下,下官只是出来醒醒酒。”

    太子冷笑道“你们素来与瑞王走得近,可也要当心着些,莫要步入宋语冰的后尘。”

    贾瑞微愣,这话是何意与凌銮走得近和宋御史的后尘有什么关系不过太子没说什么,径直离去。

    贾瑞回到席间,文科题诗已经结束了,中书令见他回来道“状元郎一去这么久,实在该罚酒啊。”

    闫首辅又出妖蛾子了,“我见状元郎喝了不少,罚酒就不必了,不如请他舞剑一曲,状元郎的剑舞,老臣可是早有耳闻啦。”其他大臣也纷纷应喝。

    凌銮道“我见状元郎脚步虚浮,醉态横生,此时舞剑恐不妥当。”

    皇帝眼神一时变得缈远,语带怀念地道“朕也有多年未见舞剑了,自从随兴舞一曲便可。”

    凌銮不悦地蹙蹙眉头,他知道贾瑞的剑舞有多令人惊艳,若是被父皇看中转向柳湘莲道“一人独舞也是孤单,不如让冯榜眼、柳探花作陪儿臣有幸见过,着实惊艳。”有柳湘莲这妖孽在侧,也好分分贾瑞的风头。

    这回换作北静王不悦了,他家哪位本来就锋芒毕露,躲都躲不及,还刻意拉出来秀

    凌銮忽视北静王的目光,接着道“儿臣愿意为他们抚琴伴奏。”顺便再拉个人,“卫状元可愿以笛和奏”

    这回北静王放心了,诸看官只管眼花缭乱好了。

    贾瑞柳湘莲皆是正服,不适合舞剑,便着太监拿了两件梨园内供奉的纻衣,三人换了衣裳出来,贾瑞着白衣,柳湘莲着红衣,冯紫英着青衣,头发出只用同色的丝绸随意一绑,显得极为潇洒。衣裳轻软飘逸,舒缓地垂下来,愈发衬得三人身材颀秀,宽肩窄腰,十分养眼。

    看着众人惊艳的目光,凌銮就又后悔了。事已至此也不能如何,只得忽视北静王幽怨的眼光,与卫若兰对视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沧海一声笑。

    那日贾瑞在梅园初哼此曲,凌銮记住大半,后来游江时他又哼起,被卫若兰听到了,为曲子里的潇洒之意折服,重谱了笛曲和琴曲。

    凌銮抱琴坐于厅侧,与贾瑞对视了眼,素手拨动琴弦,他手指修长有力,清朗洒脱的曲子流泻而出,贾瑞随着曲子一个潇洒的起跃,素白衣袖划出优美的弧度,袖底长铗清刃如水,他举动间悠游浑脱,身姿清隽浏漓。

    随着清越的剑吟,卫若兰也横起长笛,笛声与古琴声和在一起,潇脱中更增了质感。柳湘莲随着笛声而起,那袭红衣在他起跃间,如朵火红的石榴花瞬间绽放,美丽不可方物。

    与此同时,冯紫英也击铗相喝,与柳湘莲的妖娆不同,他一举一动,皆带着武将特有的刚毅坚韧,可谓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俄若玉山之将倾。

    随着曲声越来越激越慷慨,三人长铗也越舞越快,同样的曲子,三人却舞出不同的风彩,贾瑞飘逸灵动,柳湘莲妩媚绚烂,冯紫爽朗豪迈,长铗交击间,如电光火石闪烁;回眸凝视间,有惊电交错闪过,英姿飒爽,意态昂扬。

    随着凌銮最后一声琴止,两人也倏然收剑。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满座皆忍不住喝彩,凌銮的目光则落在皇帝身上,见他神思恍惚,目光似透过这场剑舞,看到辽远的少年时光,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良久,皇帝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道了声赏,然后便神思不属地离了席。

    皇帝走后琼林宴没有立时结束,贾瑞又应酬了番方得出来,回到家已有些醉态醺醺的了,通儿伺候他换衣服时,道“爷,宫里的娘娘召许夫人和庭少爷进宫了。”

    贾瑞有些好奇,“皇上无缘无故为何会召他们晋见”

    “小的也不清楚,所以才与爷说声。”

    贾瑞便命他去瑞王府打听打听,通儿还没回来,许宋氏和许庭已经回来了,贾瑞见他们没有事儿,也没有多想。

    此后几日各家自是大摆宴席,祭祖等,一通事情忙完了,贾瑞才得应宝玉探春之邀游赏大观园,到衡芜苑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人住,不由大是惊奇,“宝妹妹住哪里”

    宝玉回道“宝姐姐入宫选秀去了,前几日听姨妈说已经选中了”

    、入宫闱薛宝钗选秀

    贾瑞顿时愣住了,原著中薛宝钗是没有选中秀女的,所以才宝钗、黛玉、宝玉的三角恋,如今怎么直接就选中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原故可是自己除了起死回生以来,对贾府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啊

    再想想皇帝,都已经年近花甲,凌銮都可以做宝钗的爸爸了,宝钗入宫之后岂不是守活寡一个元春陷在那不得见人的地方也就够了,还要把宝钗送进去想想贾瑞就觉得无比可惜。

    便问宝玉,“这选秀女是个什么样的规则”

    探春叹息着道“选中的秀女如果被皇上看中,会被授以封号,慢慢晋升得到更高的品阶,若是不能被看中,则要作宫女,到二十五至三十岁,会被放出来出闺。”

    贾瑞怒,“那时都成老姑娘了,怎么嫁好好的年华就这样被耽误了”

    宝玉低声道“老太太太太们都说,以宝姑娘的才貌,想来是会被授封号的。”

    “皇上都那么老了,封了妃又如何就算年轻”

    话说到一半被探春截住,“瑞大哥,话不可乱说。”

    贾瑞平息了口气道“没有别的出路”

    探春道“若是适逢皇上高兴,也有可能赐给皇子或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只是赐给谁又难说。”

    贾瑞面色凝重,稍想了想对两人道“我有事,改日再游。”便抛下两人出去了。

    凌銮听小颜说贾瑞求见时,他正在后花院里陪瑞王妃赏花,并陪桐桐栎栎玩耍。这半年来他时常陪他们母子说话吃饭,晚上还一起睡觉,两个孩子和他亲近了不少。这会儿听贾瑞要来,瑞王妃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凌銮并没有对她隐瞒贾瑞的事,瑞王府也是明智的人,准备带桐桐栎栎离开的时候,凌銮道“你自去吧,让他们接着玩儿。”

    瑞王妃幽怨地看了他眼,默默地离开了。

    贾瑞到后花园,见凌銮正抱着栎栎喂她吃糕点,嘴角那慈祥的笑容一下就击中了贾瑞的心中,他顿在那里,直到凌銮叫他,才讷讷地走过去。

    凌銮顺手拿了块糕点送到他唇边,“有什么事儿”若无必要,贾瑞是绝少来瑞王府的。

    贾瑞吃了糕点,又喝了口茶将嘴里的碎屑都吞下去,才开口道“我今儿才听说选秀的事儿,宝妹妹中选了,想向你讨个主意。”

    凌銮眼里的不悦之色稍纵即逝,“什么主意”

    “自然是如何将她弄出来啊宫里那个牢”顿了顿,“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实在不应该待在宫里浪费青春,你可以帮到她,对吗”

    凌銮哼了声,“她进京原就是要选秀的,此次选中不是正好你操哪门子心”

    “怎能不操心皇上今年都快六十了,当宝妹妹的爷爷都有余了,就算被皇上看中,能荣宠几年,将来我不想看着她老死宫中,她原本也不应该进宫的。”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焉知她不愿意”

    这倒抵得贾瑞无话可说了,宝钗愿不愿意他还真不知道。望着凌銮道“你能帮我跟她见上一面么”

    凌銮蹙了蹙眉,“被选中就意味着她是父皇的女人,这样有违礼数。”

    “这些都是虚话,我只问你可不可以。”

    “进宫选秀未必便不好,那宝姑娘我也听说过,处事周全,胸有城府,适合在宫里生存。她容貌也是温婉端庄,是父皇喜欢的类型,将来必会得宠,封嫔封妃也有迟早的事儿,如此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她怎会不愿意”

    “她那般物欲浅淡的女子,岂会为荣华富贵而折腰进宫绝不是她的本意。”

    凌銮又道“纵然如此,她年纪也不小了,将来总归是要出嫁的,贾府皆盛传金玉良缘,除了父皇的玉,贾府便只那个衔玉而生的公子,你想让她下嫁给宝玉”

    “自然不是,宝玉与林妹妹情投意合,怎能拆散他们。”他不想看到宝黛爱情的悲剧,也不愿意看到宝钗的悲剧。

    凌銮眼光深沉,“那么你打算如何难道自己娶她”

    这个贾瑞没有想过,成亲对他来说是不切实际的事儿,可是能相守一生的人已经不可能出现了,凌銮也有自己的家庭,他该怎如何呢

    “如果她愿意,也未尝不可。”

    此言入耳,凌銮觉得心里十分不爽说好的三年,一转眼你便要娶亲,把我当什么不过他久经沙场,早把情绪控制的收发自如,不动声色地道“如此,我自会竭力帮你。”

    贾瑞觉得愧对凌銮,晚上在床上愈发殷切主动,连平日里觉得耻辱的方式也肯做出来,任凌銮吃个心满意足。

    几日后贾瑞接到凌銮的通知,让他扮成小太监随跟他进宫,凌銮去见太皇太后,贾瑞则被个小太监领到僻静的宫殿里。宝钗便在那里面等着他,见到贾瑞十分意外,“瑞大哥,你怎么来了”

    贾瑞也不跟他绕圈子,“我前几日忙,不知道妹妹选秀的事儿,如今来只想问一句,妹妹想困在这宫闱里么”

    宝钗闻言倒是愣了愣,半晌才叹息着道“愿不愿意又有何区别”

    “若是不愿意,我定会想着法子将妹妹弄出来。”

    宝钗理智地摇了摇头,“瑞大哥不必费这个心思了,侯门一入深似海,哪是想离就离得况且我生为薛家的女儿,薛家的利益总是摆在首位的,愿意或者不愿意,又有什么干系”

    “以前自是如此的,可现在,妹妹当真甘心”这一年来,宝钗与探春一起打理生意,眼界开阔了不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甘心藏拙的冷美人了。

    宝钗摸摸脖子上的金项圈,无奈地道“你知道金玉良缘的,此次就算选不中,妈妈也打算将我嫁给宝玉,其实宝玉何尝是良配这便是我们世家子女的悲哀,享受着荣会富贵,自也要为着荣华富贵作出牺牲。”

    贾瑞想了想问,“如有良配呢”

    宝钗望向他,那瞬间贾瑞看着她眼中有热切地光芒闪过,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手指绞着丝帕,“若有好的归处,那那自然更好。”

    “那我便为妹妹筹划筹划,你且安心待着。时间也到了,也该走了。”

    此时凌銮也请安完了,两人方出宫门,贾瑞便对凌銮道“她并不想入宫,该怎样将她弄出来”

    凌銮见他那样急切地眼神,暗暗坚定了决心。

    隔几日,凌銮给贾瑞回话了,“路我已经铺好,有两条你可以选择。”

    “什么路”

    “一是她留在宫中,自可封妃。另一条是”凌銮望着他,没有将话说下去。

    贾瑞忙问,“是什么”

    “我请父皇将她赐给我。”

    贾瑞的脸刹时僵硬了下来,好似听不懂他的话意,“你说什么”

    凌銮缓慢地道“我妻妾甚少,父皇原就有意从秀女中选几人给我,若我开口要她,必能成功。”

    “上回我破了案,皇上说要给我赏赐,如果我求他”

    话未说完便被贾瑞打断,“不可能,她既已入选,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父皇纵再宠爱你,也不可能将他的人给你。”无论如何,他绝不肯让贾瑞娶薛宝钗。

    他见贾瑞迟疑,便循循善诱道“其实作父皇的妃子,也未必就不好,你们贾府不也凭着贤德妃,才能继续享受荣宠”

    “将一个家族系于女人的裙带,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所以将来贾妃一死,贾府便免不了被查抄的命运。

    凌銮道“你仔细考虑考虑,我等待你的答案,时间不可太久,再过七日便要父皇自己挑选了。”

    贾瑞点了点头,“关系到宝妹妹,还是得问问她的意愿。”

    此次两日,凌銮按排人带了张纸条给宝钗,很快她的答复便出来的,言辞虽委婉,也能看出她是愿意嫁给凌銮的。

    贾瑞心如刀绞,却也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而他没有吃醋的理由和资格。凌銮膝下只有凌棣、凌桐两个儿子,比其它皇子少了太多,早晚都是要再纳侧室,绵延子嗣的,不纳宝钗还有别的女子。凌銮与他不同,不是断袖,他心爱的隋洛便是女子。

    至于自己,完全是一时兴趣,此刻贪恋着自己的身子,只怕过不了几天也就倦了、腻了,最终还是要回到女子的怀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成全宝钗至少嫁给凌銮,可以给薛家带来荣华富贵,而且凌銮品性也不错,纵然对宝钗不如对隋王妃那般一片痴心,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还是可以的。

    而自己,就算一时心里会不舒服,过几天也就好了。

    、成姻缘凌銮娶宝钗

    虽是这么想着,到底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殿试过后不久,诸位新进士子的封赏也下来了。冯紫英封从三品游击,归于其父冯唐账下调遣,柳湘莲授正四品的都司。卫若兰为本科状元,入翰林院。

    出乎意料的是,武科状元贾瑞竟被封为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锦衣卫分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负责皇帝亲设案件,内有诏狱,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南北镇抚司下各设有五个卫所,其统领官称千户、百户、总旗、小旗。

    从这个封赏看出皇帝是极为重用贾瑞的,然而,在人人谈及锦衣卫,无不变色,那间诏狱就如地狱般可怕。皇帝将贾瑞封到这个臭名昭著的地方,就算对他再倚重,在世人及后人眼中也不过是鹰犬之辈,日后史书工笔只怕也难得清名。朝中大臣均知贾瑞所破几宗案子,对此皆扼腕叹息。

    贾瑞对此却不甚在意,无论前生今世,他一心想做的,只有查案。

    除了封官职,贾瑞对两位状元郎还有额外的赏了府第。令他们喜出望外的是,两座府第竟是相邻的,三进的小院落亭台轩榭,花木扶苏,古色古香,且别致优美。花院围墙边种着几株梨树,合抱粗细,团团如盖,如今梨花满树,积云堆雪。

    贾瑞当既便下令拆了那堵墙,两家小院便连在一起。

    卫若兰这边风景也甚是美好,假山堆叠,爬满了不知名的香草。一汪清泉从假山上流出,落入碧潭中,鸣珠迸玉,水汽氤氲。潭水旁种着几株芭蕉,蔚然成荫。

    贾瑞指着芭蕉笑道“此得甚是凉快,盛夏之时,我要来此做回蕉下客了。”

    “清明时节,也亦可去梨树下饮一杯屠苏酒。”

    两人相对莞尔。

    贾府那座小院原本住贾代儒夫妇与贾瑞是足够的,只是后来又多了个小芷言流匀,加之平日里凌銮等人来来往往,渐渐便觉得小了。如今有官职在身,来往的人会更多,更加不方便。他原本就有心再买座,如今倒是省了事。

    贾瑞这一中状元,可谓鲤鱼跃龙门,贾府众主子对他自然也刮目相看,连以前讹诈过他的贾蓉贾蔷也与他亲近起来,时常邀他赴宴。平时他多半推脱掉,这日恰逢心情郁结,便应了下来。

    宴上薛蟠也在,见了贾瑞便举着杯子来敬酒,“瑞兄弟这回可多亏了你,若非如此,我妹妹多半是选不中的。”

    贾瑞奇道“这与我有何干”

    薛蟠一幅你别推托的神色道“这宫里历年选秀都是要走门路的,也是我没用,没什么门路可走,当时觉得是没指望了,哪成想就选中了,我就奇怪了,后来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瑞王发了话。这薛贾两府里,除了你还有谁与瑞王爷说得上话”

    贾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如果宝钗进宫幕后推手是凌銮,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早就看上宝钗了想娶她做侧室既然如此,又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

    贾瑞苦笑着灌了壶酒,“薛大哥,宝妹妹的生辰八字,可以送到瑞王府了。”

    这些日子,凌銮一直未收到贾瑞的回话,他心生庆幸,其实贾瑞也是在乎他的,介意他身边有别人,对他同样有占有欲。

    然而,在最后的期限到来前,薛府送来了宝钗的生辰八字,凌銮一看那字便认出是贾瑞的。

    他愣怔了良久才掀唇一笑,手摸到胸前,拿出一枚戒指来,接着一用力将链子扯断,那枚戒指随之崩落,不知滚到何处,他也未寻找,只是看着信,笑意越来越冰冷,拿着贴子去找贾瑞。

    这日是黄道吉日,贾瑞与卫若兰约好搬到状元府里住。贾代儒夫妇在那小院住了一辈子,不愿意离开,左右两处也离得不远,贾瑞便没有强求,带着小火柴流匀住了过去,又专门买了几个丫环小厮照顾二老。

    卫若兰这边也是同样,他是世家公子,府里亲眷甚多,自不可能都搬来,也只带了两三个小厮丫环。

    收掇了一日,此时院子刚安静下来。

    凌銮到时见府里灯火已熄,他也没从正门入,仗着轻功轻轻巧巧地跃上墙道,然后就见一道剑光蓬起于青瓦雕栏之间,清冷凝练,刹时便似有雪光潋滟开来。随及一阵清寒的笛声跟了上来,这春夜不由便染上了丝凉意。

    似乎有人于院落中舞剑。

    他寻着剑光而去,但见此夜月华如练,清清皎皎的洒落在古巷石街之中,恰似副水墨画卷,浅浅的晕散开来。

    小院之中,檐崖勾勒、青阶如洗,笆蕉竹叶筛风弄月。而亭中一树梨花团团如盖,被月华笼罩,片片花瓣皆泛着莹白的光泽。

    梨花树下,有人纵剑而舞,那袭白衣似捣碎了梨花与月华,和着江南三月的春水浸染而成,形影清逸,风骨岑寂。

    他身影起落于青石院落中,黑色的影子如画家的笔,在青石板上游走无迹,梨花被剑气袭卷,刹时便是漫天飞雪,飘飘洒洒。

    这套剑法凌銮极为熟悉,砌下落梅如雪乱。

    舞剑的人身影清瘦,骨骼细致,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配合着那套剑舞,清冶之中自有股迷人的风姿,如新月堆雪,亦如桃花浸酒。

    凌銮不由得痴了,目光落在椅树横笛的人身上,又升起了抹敌意。

    因为那眼光太过专注,似乎天上地下,只有舞剑的那一个人。

    凌銮知道剑舞的贾瑞和沉迷于案情中的贾瑞,有多么动人心魄,越是知道就越是介意,可越是介意,他就越是觉得挫败。这挫败感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他原以为自己成别人成亲,贾瑞多少会在意点的,可是,这闻笛起舞、这花前月下,又有那点在意了

    真是可笑,枉他费尽心机将宝钗弄进宫,自作多情的试探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让宝钗在他之间选一个,却最终是这么个结果。

    他自嘲的笑笑。

    怎么就忘了自己在贾瑞心里,不过是谢沾青的替身。真是可笑,不过是几个月的耳鬓厮磨、鱼水之欢,不过是让自己替他取了个字,不过是偶尔被他用迷恋的眼光看着,就觉得自己得到了他的真心,孰不知他只是透过自己看向谢沾青罢了。

    不过一场交易,自己却傻乎乎地献上真心,这三十多年真是白活了,自从隋洛去世,应该相信这世间再无人可换得他的真心。

    他眉目传情、心有灵犀的两个人,拂了拂衣袖,扬长而去。

    凌銮迎宝钗这日,是金陵城里少有的好天气,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虽说薛宝钗嫁到瑞王府是做侧室,但她毕竟紫薇舍人的后人,四大家族在朝中还是有些权势的,故而这场面也十分的大。

    朝中文武百官前来道贺,贾瑞自然也逃不过,与冯紫英他们一同前来。远远地便望见凌銮,他着身大红的箭袖,玄青镶边,襟前领边上绣着团龙云纹。那红色淡化了他眉眼间的矜漠,衬着深刻的轮廓,疏落的五官,使得整个人愈发的有味道。

    贾瑞心头微窒,在凌銮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别开目光与卫若兰低声说话。

    凌銮的目光落在贾瑞身上,也是微微失神。不知是不是刻意,贾瑞穿的是那日勾引凌銮时的那件衣裳,榴红色的里衣,以白绫束在腰间,外面则衬件宽敞的白绸衣,潇洒飘逸,又不失喜庆之色。

    两人低语了阵,便齐来道贺,贾瑞最后上来,只看了凌銮一眼便拱手作揖,“恭祝王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他嘴角是带着笑的,让凌銮觉得这祝福说得十分真切。

    凌銮看着他弧线优美的后颈,顺着那颈滑到自己最喜欢的肩胛上,春衫遮不住那隽秀的轮廓,凌銮想起无数个夜晚,自己剥开他的衣衫,唇舌沿着这肩胛,一路下滑到他细瘦的腰间,再到挺俏的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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